秦芳的双肩微抬:“那若娶了我,你满足的会是什么?”

背后再次静默,这一次时间很长,长得秦芳几乎要放弃他的答案时,他幽幽而言:“我怕痛。”

秦芳不解回头,他却看着她的眼,专注而认真:“我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我喜欢上你,在乎你,牵挂你,但我知道我的心里已经有你。若不娶你为妻,你一定会离开我,那我的心,会痛。所以你问我,可以满足什么,那应该就是我的心,有你,它不会痛。”

曾几何时,他变得无情,可难道他最初就是无情的吗?

他深爱着同胞的弟弟,深爱着父皇与母后,但结果,他却在那场大火里,丧失了这份爱。

从此他不敢爱人,也不敢动情,因为那份心痛让他刻骨铭心。

雪地里气若游丝的好看男孩儿,他没有关切的看他一眼,因为他不愿意关怀,怕关怀之后,男孩儿会死去,那他一定会受伤害。

师父宣布赌生死的师妹站在面前,他没说一句话,因为他早已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当你试图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也许赔进去的会是自己。

当师妹在生死道中奄奄一息时,他冲进去救了她出来。

昏迷的逃亡路径上,她短暂的醒过,她惊讶于没有情感的师兄会出现,而他则问了一句话:“后悔吗?”

“不后悔,宁死,也不后悔。”小小的身体,面临垂死之际,却说的是这样的话语。

他震惊。他不解,直到他后来看到那个漂亮男孩儿哭着努力的把自己那点可怜的力量传输她身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羡慕着这样的画面。

因为。那是情,那是爱,那是彼此的在乎与挂念,而他,他这一生又能挂念谁?

再见弟弟的那一刻,他窝在心底的情感全然宣泄,这是他生命之中,仅有的几段情感之一。

那一夜,他们两个兄弟睡在一起,手牵手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他已无力去恨自己的父母,因为他不能反驳,父王的远见与母后的牺牲,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一个夙愿。轩辕家的夙愿。

所以他跪在了师父的脚下,许下了那个誓言,得到了剑盟。

他以为他付出的是整个人生中最轻蔑的一块,因为他有兄弟,也有师弟,他的人生,情并不是空白。

但此时。心里装着面前的这个人,即使知道她并不乖,并不好好听话的把卿家会安安稳稳的交给自己,却也无可奈何。

他难道杀不了她吗?此刻的她,尽管运用的是生之力,可只要他想。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难道灭不了卿家?铁骑之家,根本命脉都握在他的手里,若用手段压制,卿家都能一夜覆灭!

他有手段,有可以压制的路径。可是,他做不到。

他无法想象她站在对面与自己冷漠的画面,他会觉得,心好痛。

半个月,他一直在煎熬,在挣扎,因为他知道卿家在自己的大计划里,是怎样的角色。

可是当他清晨看到她坐在游廊之下,望着雨中花卉一派愁色的时候,那份心疼让他丢盔卸甲。

他投降了。

他觉得,也许自己可以给她一个意外,那就是卿家的未来由着她吧!

大不了,他不要卿家的铁骑了,只要她不带着卿家捣乱,不比什么都强都好?他无非就是吞并的慢一点,但那也好过她站在自己的对面啊!

所以他去摘了一些花草,他想告诉她,由你吧,卿家你爱如何都好,我不打它的主意了…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看了暗桩的传信,更没想到郑瑜这个时候回到卿家,还把那天的话告诉了她…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拒绝我。但我感觉的出,你是在乎我的,甚至,和我一样喜欢着。也许,你怕的是我的背景,也许,你担忧着我和那个三皇子一样对你只是利用。但我想告诉你,秦芳:我喜欢的是你,你是卿欢也好,秦芳也好,我都不管,我喜欢的就是你,我真心的想和你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你可能会更痛。”秦芳的眼里闪着一抹晶莹。

“他不是说了吗?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又怎么知道抢不到,得不到呢?”苍蕴的眼里闪着澎湃的情愫。

“你就不怕,我和你在一起之后,有一天我也会像我娘一样,早早地撒手离去,而后留你一人痛苦吗?”

“痛苦?”苍蕴摇头:“你错了,你爹他不痛苦,他有大把美好的回忆带着他去面对没有你娘的每一个日子,相反,似我这样的站在你面前,明明喜欢,明明在乎,却不能相拥,到底谁更痛苦?”

“苍蕴…”

“给我机会吧,秦芳!”苍蕴说着深吸了一口气:“不要再拒绝我好吗?我愿意放弃卿家,不去碰它,并保证他安稳地存在于这个世界,直到我无力相护的那一天,行吗?”

“你说什么?”秦芳惊诧:“你不要卿家了?”

“对,为了不站在你的对面,我只有不要它了。”苍蕴说着无奈地苦笑,笑得那张假脸看起来很是难看。

忽而秦芳伸手捉了苍蕴的双耳,在他惊诧的那一瞬间,她踮起脚尖,唇碰上了他的唇。

“我们交往吧!”唇分开时,秦芳笑着言语:“还有,你这假唇,亲起来一点不舒服!”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多嘴,我直接灭了他!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苍蕴惊讶的眼里都透着不能相信的喜悦。

他不会看低自己的能力,但也相信秦芳并不是个轻易就可以被说服的人,否则她何以一直用一种迷离的态度拒绝着自己。

叫自己绝决不得,又心疼不已。

可现在,她亲了自己,她用行动告诉自己她答应了。只是那个词,他听来却有些陌生。

“交往的意思是…你给我机会了?”苍蕴的声音有着一些颤动之音,他的内心充满着愉悦与希冀。

“交往就是谈恋爱,就是两个人可以在一起,结不结婚的要看两人相处的是否开心,融洽,所以,我说交往的意思,就是,我给你机会,但,我会不会嫁给你,得看我们之后相处的…是否愉快。”

秦芳微笑着解释交往代表的意义。

她知道未来是没有的,她知道她在这个世界,最长的时间,也只剩下九年半而已。

他说的十年,她等不到。

他说的共享江山,她也不希冀。

她想的不过是像那位姜氏一样,离开的时候不遗憾,而他又或许如他所言,将来可以回味美好去抵散那些痛。

爱,需要勇气。

她不敢说能像姜氏一样,勇往直前的去争去抢,她只希望自己能不遗憾,因为她是真的在不知不觉间就把这个男人放在了自己的心里。

如此,她自是要爱一回。

未来,也许会痛,但也希冀着自己,可有美好回忆。

所以她给了他机会,但她很清楚,这也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去爱,去感受。去沉沦。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选择了我,我更会让你明白,我能给你开心愉快。我会让你感受到幸福。”苍蕴兴奋地言语着,继而捧上了秦芳的脸,狠狠地亲吻上了她的唇。

爱人在怀,他不用再找借口,也不用再偷偷摸摸,这样随心的亲吻,让他内心像花儿在绽放一般,充满了香甜。

“报!”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亲吻的两个人一愣之后,迅速分开。

苍蕴是眼神有些埋怨的瞪着来者。秦芳则是脸颊发烫的扭了下脑袋:“嗯,那个,什么事?”

“报,数位宾客已致族地,三皇子想请族长您过去。招呼一下!”汇报的下人一脸戚戚之色的传话,眼都不敢高抬一分。

作为剑盟安插在卿家的一员,他很清楚主上那眼神代表的愤怒,可是,他也很冤枉啊!

他怎么知道会进来看到那么旖旎的一幕?

他怎么知道主上毫不避讳自己呢!他又没用轻功啊!

“我知道了。”秦芳摆了手,那下人迅速地逃窜撤离。

看着人走了,秦芳扭头白了苍蕴一眼:“人来你都听不见吗?”

苍蕴扭了下嘴巴:“光顾着激动和你亲吻去了。哪里会注意什么人,过来…”

听着苍蕴小委屈的声音,再看着那假面上意犹未尽的小眼神,秦芳噗嗤一笑:“我是不是该夸你用情专注?可你要搞清楚,现在的你,出了这个院子在别人眼里就是我的跟随者悟空。你难道想万一进来个谁,说我堂堂卿家族长和身边一个侍从举止放浪吗?”

苍蕴立时眼里有了正视之色:“你放心,没这个可能的,敢多嘴的人,我直接灭了他!”

秦芳闻言再次白他一眼:“行了。先忙正经事儿吧!三皇子许诺用十天来准备议程,结果越玩越大,如今可是邀请了诸多家族的话事人到场,说好听的是见证是观礼,但这根本就是一场行动前的会议,这么大的动静,都城那边也自会知道,卿家算是被他绑上贼船了不是吗?”

“这就是做局啊!”苍蕴柔声说着伸手将苏悦儿往游廊里拉。

虽然牛毛细雨不会让人淋出病来,但那份湿气浸润了发丝与脸庞,让秦芳的脸看起来特别的迷人,而这样的迷人对他来说,可不算是一件好事,他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就直接跃进…

“是啊,如此一来,不管我表不表态,外界都会传卿家已与三皇子已成一伙,而且弄不好,我卿家都还成了牵头人呢!”秦芳一进游廊就盯着苍蕴:“看,这就是你的好主意。”

苍蕴呵呵一笑:“不要生气,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秦芳眨眨眼:“是,你都准备好了…”

“秦芳,我已允诺卿家我不再觊觎,所以我不会再让它无处可立而倾倒一方,你放心我会保它安稳,然后你想怎样就怎样。”苍蕴柔声说着揽上了秦芳的腰身,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印。

秦芳嘴角扬起一抹有些苦涩地浅笑:“别哄我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只不过,今天的她一定希冀着,这是个最美好的夜晚,可我们,却要把最残忍的事实送上。”

“当头棒喝,不是罪,是恩。”苍蕴说着看向外面蒙蒙地雨天:“更何况,我们并未歪曲事实,只不过让她自己能亲眼看见,亲耳听到南宫炔的真实之态罢了,事实上,如果她不肯站出来的话,也等于是她自己选择活在谎言里。”

秦芳点了点头:“是啊,一切,让她自己选吧!”

“明霞,你说我这样,真的好吗?要不…”穿着丫鬟衣裳的卿宸有些不安的问询着身边为她装扮的丫鬟。

“小姐,是您十天前,自己说想给殿下一个惊喜的,这会儿,奴婢们把什么都准备好了,您又想打退堂鼓了吗?”明霞一面给卿宸盘着丫鬟髻,一面轻声揶揄:“难道您不想‘留下一段终生可回忆的美好’了?”

听着丫鬟学自己的语调与口气,卿宸冲着镜子里的她挖了一眼:“你还敢笑话我?这些年你跟我在身边,我今日才知道,你是这么没大没小!”

明霞闻言,吐了一下舌头,眼扫了一下屋外:“奴婢再没大没小,也是您的丫鬟,真心实意的希冀着小姐您幸福美满!所以。那个荷包上的绦环,奴婢给打的是一模一样的两对,回头小姐亲自给咱未来姑爷系上的时候,可得系的仔仔细细。好晚上两人一起在宾客前成双成对啊!”

卿宸听着明霞的言语,脸上立时布满了娇羞与欢沁之色,她低头摸了摸自己手中那个绣着鸳鸯的荷包,轻声言语:“会的,我亲手系与他,便是要和他白头到老的。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也不管他此刻前途到底如何,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恩爱相牵。”

“会的,小姐!”明霞说着在卿宸的头上簪了一朵细小的花蕾。而后便冲着镜子里的卿宸笑吟吟地说到:“好了,我的二小姐,时候差不多了,估摸着殿下筹客快结束了,要回去换衣了。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嗯。”卿宸说着,抓紧了手里的荷包塞进袖袋里,便拉着明霞的手,赶紧地和她出去。

“小姐?”刚一出门,就碰上了捧着粉色罗裙的蕊儿,一看到自家小姐这般打扮,蕊儿一愣:“您这是…”

“嘘!待在屋里别动。我去去就回。”卿宸兴奋的冲蕊儿言语一声,便和明霞迅速的低头离开,蕊儿眨巴着眼睛,一脸不解地轻声嘟囔:“奇怪,小姐和明霞姐打扮成丫鬟的样子,去干吗啊?”

“可以了。”秦芳与来的各家公子东拉西扯的闲聊时。终于听到了苍蕴悄然传到耳中的声音。

于是她结了话题,一转头看向身边脸有喜色的南宫炔:“殿下,如今夕阳见落,你怕是得回去好好换身行头了吧?月上梢头时,我家二小姐可就要和你订下婚约。你可不能马虎。”

“族长放心,对宸儿我必当用心爱护,自不会马虎的。”南宫炔说着,起了身,向诸位宾客一个欠身,说着自己得去换装,当下离开。

订婚仪式在这个时代,同婚礼一样,都是傍晚才举行的,除非你是皇上太子之流的才会在大白天还要举行一个仪式。

所以宾客们都明白三皇子的离开是议程之举,当下也抓紧时间趁三皇子不在,各个和这位卿家新晋的族长言谈招呼,不管他们当中对这位年纪轻轻地女族长有多少不信任,但表面上看来,却都是亲近有加。

秦芳很清楚这些人对自己会是怎样的看法,而她也不需要大家就此对自己改观--她巴不得人人轻视着她,将来她才好扮猪吃虎,来个渔翁得利,所以也只是客客气气的与人熟络。

在秦芳与人胡应付的时候,卿宸已经在明霞的安排下,“悄悄潜入”了三皇子下榻的客院。

对于丫鬟和侍卫们对自己的视而不见,不加阻拦,卿宸很满意,她对明霞露出了赞许的表情,而明霞则是笑得一脸灿烂,根本不会告诉她,她看到的那些院落侍卫和丫鬟,这会儿个个都是被点了穴的,至于那些能走动的,根本就是自己人。

明霞拉着卿宸藏在了侧间里,与外间的一帘之隔好让她等下给对方“惊喜”。

很快,院外有了动静,明霞和卿宸笑着比划了安静后,就屏住呼吸的小心藏匿。

“殿下可看到了?今日大小姐她并未当面拉脸,显然她这个女族长,已经只能默认了安排。”殿门推开时,一个卿宸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她诧异的看了明霞一眼,明霞自是睁大眼睛一脸无知。

“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三皇子的声音带着警惕的响起。

“殿下还是那么小心,如今卿家那女族长已经答应了你和那二小姐的婚事,数位宾客也已到场,等下,你就大势已握,如今又在咱们的院里,你就快放松一下吧!”

“放松?卿家一天没和我站在一条线上,为我所用,我就放松不得!”三皇子的声音充满了忧虑:“卿欢之前是很反对的,只后却又答应,我虽然大喜过望,却总觉得有些蹊跷,说实话,我很担心,等下我若宣布了和卿宸订婚后,她突然反悔说要把卿宸逐出卿家怎么办?”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三问,卿宸的决然

“不会吧,卿宸可是卿家的二小姐,她才逼走了大少爷,又驱逐了那个什么刑堂的堂主,若再把二小姐逐出去,卿家老一派的人岂不震怒?特别是二小姐的娘可是葛家的人,我想她不会这么糊涂的要把才拿到的卿家,弄个天翻地覆吧?这实在是不明智的。”

老者的声音充满着智慧的感觉,和明霞蹲在侧间的卿宸则听得莫名有些心头不安。

“不到最后关头,谁知道会怎样?我虽然也觉得她应该不会那么傻,但这个卿欢,你不觉得她有些难以捉摸吗?倘若她要真把卿宸逐出卿家,我可就处境艰难了!”三皇子的声音充满着担忧,但老者的声音却忽然充满了轻嘲:

“难什么呀,我的殿下!洪守备的女儿也是鲜花一朵,和殿下您不是一直在鸿雁传情的吗?还有金大夫的小女儿不是更向殿下您表白过吗?若卿家真要乱来,大不了换条路,您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是啊,我是不会只给自己留一条路的,所以真要到了那地步…哼,大不了,我就唱一出悲情戏,让卿宸来个投崖自尽什么的,倒时候,不为我所用的卿家,也得自乱到不能为南宫瑞那个家伙所用!”三皇子的声音陡然有了一些气势,蹲着的卿宸则是瞬间瞪直了眼。

“殿下这招,妙哉!只是,您舍得那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有什么舍不得的,天下间,美人无数,没了她,还有别人,何况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和她在一起吗?哼,我南昭江山,只得一个,岂能错留在野种手中!”

“殿下好气魄!有道是。顺者昌,逆者亡,若卿家识相,那今夜可真是美好之夜啊。”

“先生这话说的对。顺昌逆亡才是王道!所以,我们希冀着卿家识时务吧!毕竟卿家铁骑是一把利器啊!有它,我夺回南昭江山,也会容易许多!我堂堂皇子可不想再这样做丧家之犬。”

“那您等下可要好好表现一下!”

“表现自是应该的,我打算把那把伏龙剑给她。”

“什么?”老者的声音充满了惊讶:“殿下,那可是先皇赐予您的东西,您这…”

“我必须让她对我坚信真情,也得让葛家和卿家的老派看到希望,一把伏龙剑,是能证明我将她珍重的最佳物品。我自然要拿出来给她!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相信,我真的会把未来的后位给她!”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只要能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一把剑,又算什么!我父皇到底是个老糊涂。这么多的儿子,他却偏偏看重了那个野种!盛氏那个贱人以为把我们赶尽杀绝,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吗?哼!我要让她的丑行败露出来!我会让她明白,野种是不能高坐南昭龙位的!”伴随着三皇子的言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重重一砸。

“殿下息怒!今夜可是美好之夜,您别动气!来来来,时候估摸着可差不多了。还是速速去换衣,等下好在宾客面前一展您痴情人的风采吧!”

“那老夫先恭喜殿下了!”

“不急,等今夜过了再说吧!只要卿家不乱来,我还是很乐意给那个笨女人一些温存的。”三皇子的话音落下时,卿宸的双眼不仅泪已充盈,更是充满了被羞辱的恨!

此时她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就要言语,但一只手快速的点上了她的穴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帘之隔的男人,满脸得意的在下人的服侍下换上了锦衣。

泪,无声的从她的脸上滑落。

昔日。这笑颜在她的眼里是干净的,纯美的,就想她认为的这段情感一样,没有一丝尘埃,只有两颗心的贴近。

但此时,他的笑容,看得她内心发呕,发恨,因为她看到了肮脏,看到了虚假,看到了自己就是一个可笑的傻瓜!

衣裳换好,三皇子踌躇满志的同那终日跟在他身后的老者出去了。

当他们走远了后,明霞才在卿宸的耳边,声音颤颤:“小姐,奴婢不得以才点了您的穴,您可不能糊涂啊!您要是刚才冲出去和三皇子质问起来,先不说,混乱中三皇子他们是否会起意杀您,只闹僵开来,您的名声就不保了啊!”

卿宸的眼皮一闭,悲怆的表情充满着绝望与恨意。

“小姐,我这就松开您,您还是先和奴婢离开这里,有什么咱们回去再说,好吗?”明霞轻声言语后,便动手解开了卿宸的穴道。

没有反抗,没有怒吼,卿宸就如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身体,石化的顿在那里。

明霞警惕的盯着她,时刻准备着如果她要失控,自己就再次点穴,将她扛离此处。

但,很快,卿宸就咬着牙挤出了三个字:“我们走。”

明霞点头,当下两人快步的溜出了这院落。

热闹的院落里,宴席已经开始。

有乐伎吹着好听的竖笛,有舞伎和音而舞,都在欢声笑语里等待着夜晚最美好的时刻到来。

换衣而回的三皇子神采奕奕地与人寒暄,不时的举起一杯水酒高仰喝下,那春风得意的笑容,无不彰显着今晚他已敲定了太多。

秦芳与人东拉西扯的等着属于卿宸的未知反应,她已经从苍蕴那里知道,卿宸明白了自己的爱情是个谎言,但她到底会如何选,却是谁也不清楚的。

“族长,这是二小姐要奴婢交给您的信。”眼看月上梢头,明霞捧着一团锦帕来到了秦芳身侧,她看了明霞一眼立刻拿过那帛书,身子偏一些的将其打开。

上面只有一行字。

“对不起,我不想嫁了。”

秦芳盯着这行字,顿了几秒后,立刻起身捏着那帕子直奔卿宸的闺楼。

“卿宸!”秦芳一冲进屋便立刻唤她,便看到卿宸满脸泪痕的趴在蕊儿的肩头痛哭,而蕊儿看到秦芳的那一瞬间便缩了脖子。

秦芳没空理会做贼心虚的蕊儿,她看着卿宸匆匆而问:“你怎么了?”

卿宸嘴巴一瘪:“他骗我,他骗我!”

月上梢头。花炮齐鸣,众人兴致勃勃的等待今晚的重头戏时,才惊觉卿家的族长根本不在席间。

彼此诧异间,看到秦芳不在席间的三皇子南宫炔左眼不安的跳了两下。立时他的心高悬而起,下意识的就抓了身边的老者询问:“先生,不会是出了…”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了秦芳,此刻她正牵着一身华服盛装打扮的卿宸出来,登时那悬起来的心便放了下去,人松了老者的手,赶紧地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笑吟吟的看着她们越来越近。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的晚了些。但,我必须去迎今日最美的人,因为这一天,她等了许久。”秦芳说着捏了捏和她相牵的卿宸的手,因为此刻她完全感觉的到。卿宸的手是怎样的冰凉。

众人喝彩,南宫炔当即快步上前就去牵卿宸的手,只是秦芳伸手一挡:“诶,殿下不要急啊!卿宸可是我们卿家的人,你要想牵她的手,那就务必得让大家看到,你是如何真心求娶。如何爱着我们家二小姐的。”

秦芳一脸笑拦问询的脸,怎么看,都像是嫁娶时,刻意的小小“刁难”,登时大家知趣的跟着起哄,三皇子一脸羞色的四处欠身后这才言语:“族长就别难为我了。我是真心想和宸儿共结连理的。”

“三皇子这话可不对,我才没为难呢!”秦芳说着上前一步,整个人都横在了两人之间,阻挠了三皇子的视线:“今天诸位宾客在此,我总得让大家伙的见证这份真情不是?莫非。三皇子言语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