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枕在他肩上,任凭他握着她的手,闭上了双眼,唇角微微笑意。

他于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奇迹?

历时十五年,那个从不敢肖想、惊若天人、神祇般的男子,终于成为了她的人,有时候她仍然

tang觉得自己恍若梦中啊,十七岁那个洒满阳光的上午,清晰得宛若昨天,阳光穿过窗外的银杏树将玻璃窗切割出树叶形状的阴影,实验室里的男子抬眸间星河般的璀璨惊艳了她的青春,也惊艳了她一生的时光,命中注定,再不会有一个人像他那样光芒万丈了…

想起那一幕来,睁开眼,眼前的人睫毛长长,目色如辉,并没有因为岁月而减了半分颜色,想着他最近以胖而为耻,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他低下头轻轻咬她的唇。

她被咬得痒痒的,轻轻一口咬回去,“你还是那么好看。”想了想又补充,“跟我十七岁时看见你一样。”纵然是个…胖子…

他听了倒生了好奇心,“我说你就看了我一眼,怎么就认定我了呢?以貌取人可是会看错人的,也浅薄。”

“我就是一个浅薄的人啊!”她笑嘻嘻地捧着他的脸,“我就喜欢你长得好看。”

他有些挫败的样子,“我总会老的,老了就会丑,你可就会嫌弃我了。”他现在就已经开始嫌弃自己了!快要变胖子了!

“那我老了你会嫌弃丑我吗?”

她本是认真回应他的话,正确的回答不应该是“不会,无论你变得多老在我心里还是当初的模样”这种,或者更恶心一点就该是“当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是我手心里的宝”这种吗?

可是,他却是个不正常的,竟然接了一句,“我从来就没嫌弃过你啊!”

她听了原本还乐滋滋的,当情话听了,可转念一想,才品出其中的味来,这从来就没嫌弃过她的意思,是从来都觉得她丑嘛!

“宁至谦!”她恼怒地瞪着他。

他偏偏还要冲她笑。

见她两眼瞪得圆圆的,很是可爱,低头咬着她的唇,“也好。”

“…”总是喜欢咬得她迷迷糊糊!“什么也好…”

“你喜欢我好看,那我后半生也就有了理想和目标了…”他的声音在唇齿间越来越模糊。

“什…”她被他堵得话都说不完整了,“么…理想…”

她有些糊涂了,怀孕之后更加容易被他整糊涂,还以为他果真有什么事业上的抱负,结果他亲了她好一阵后,手开始往她睡衣里钻,“嗯…我决定下半辈子靠另一项技能为生…”

“…”糊里糊涂的她,突然想起他那个催乳师的新技能,顿时觉得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她也就不问了,结果,听见他说,“比如,以色侍人…反正我好看…你以后就赏我饭吃吧…”

“…”她就知道,怕他不知轻重,推着他,“别闹啊,现在不行了…”

“我不闹,就过过手瘾…”

“…”真是无言以对!

被他一顿好揉,她忽然感到腰部一阵疼痛,顿时哼了一声。

他还以为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她的回应,愈加卖力起来,她终于怒了,“别闹了!你孩子提意见了!”

“什么?”他一时怔住了。

又是一阵疼痛。

她扶着腰,怒斥他,“你个色、欲熏心的混蛋!不负责任的老爸!你孩子要出来抗议你了!”

宁至谦才终于反应过来,双手不知所措地抖,“要…要生了?”

“嗯…”她忍着痛说。

“妈!妈!流筝…流筝要生了!”他无措地大叫起来。

她无语了,真的看不出来他还有妈宝男的特质!不是一直在做准备吗?不是还啃了好几本产科专业书吗?现在束手无策叫妈?“宁主任!你简直有负医生这个称谓!”她咬牙,“叫救护车啊!”

哦,对!“他终于醒悟过来,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手机了!

”你个废物!要你什么用!“从知道怀孕第一天开始犯傻,到现在还一直傻着!也对,要傻三年呢!---题外话---嗯,选了宁遇和宁茴哦,一共有三位亲取了这个名字,请这三位亲联系我或者吧主管理员,在群的直接Q,不在群的微博留言或者微信公众号留言,带红袖账号,另外此活动只限制红袖VIP账户并且订阅本文的亲参加,所以,联系我们的时候要带订阅记录才能领奖,谢谢大家提供了那

么多的名字,谢谢大家的参与,

第311章 奶爸

急急忙忙送到了医院。

在医院里又是一番忙乱,而且惊吓不小,宫口还没开,羊水就破了,一直流,把宁至谦吓得不行,进手术室剖腹产的时候,他也进去了,杵在手术台旁,跟个铁塔似的,虎视眈眈瞪着主刀大夫。

主刀的是北雅妇产科主任,国内权威,算是给了宁至谦天大的面子逼。

宁至谦自己已经读完好几本产科专业书,手术前跟阮流筝开玩笑时说,他自己也能给她做手术了绂!

当然,彼时自然是遭了阮流筝一个白眼,却也恰巧被主任听见了,所以,面对宁至谦虎视眈眈的眼睛,产科主任还转头问了他一句,“宁主任,我做得对不对?请赐教。”

宁至谦颇不好意思,他自负,可是并不狂妄,还不至于不知道天高地厚到如此地步,不过,也知主任在跟自己开玩笑,难为情地陪了笑。

手术很顺利,只是他一个旁观者也看出一身汗来,他自己上台做手术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亲眼看着孩子从腹中被主任捧出来,他激动得无法言喻,以致,当主任对他说,“宁主任,自己剪脐带吧?”

他想剪!

对他这个父亲来说,亲手剪断宝宝的脐带,是幸福,也是一种庄严的仪式。

只是,他手握着剪刀,在伸出去的过程中却一直在发抖。

他,号称北雅神外第一刀,神经外科著名专家,疑难重症学科带头人,连做30个小时手术也面不改色的神外最年轻主任,竟然在给自己孩子剪脐带的时候下不了手…

这,是否将成为他历史上最耻辱的一页?是否会成为经久流传下去的笑话?若让他的学生听到他颜面何存?

可不管他是否还有颜面,总之,在产科主任“鄙夷”的眼神中,他是沮丧地颤抖地放下了剪刀的…

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产室的,不过,他没有忘记拜托产室所有医生和护士一句: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他老婆…

一对龙凤胎,很健康,都不用住暖箱,一生下来就成了全家人的焦点。

躺在小床上,生下来第二天就全部睁开眼睛,黑漆漆的,内有星光闪动。

这一看,就是他的孩子,继承了他最好看的部分——眼睛。

无论是在病房还是在月子中心,宁至谦回来后都是这样一幅画面:他守着阮流筝,家里其它人则围着两个孩子的小床赞。

两个孩子很乖,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很少哭,即便饿了便便了,也只是哼两声。

宁想很喜欢弟弟妹妹,而且很神奇,一模一样的两个小豆丁,一样的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性别特征,他居然能一眼就认出谁是弟弟,谁是妹妹,这点啊,有时候阮流筝自己都要弄错。

“宁想,你怎么能分清弟弟妹妹的?”温宜有一次问他。

宁想眨巴着眼睛,好像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一看就分清了呀,奶奶分不清吗?”

这话把大家逗笑了,大概这种直觉也是宁想跟这两个孩子的缘分吧。

孩子很小,身体软软的,宁想甚至不敢抱,只是伸出小小的指头,小心翼翼地碰碰宝宝这里,戳戳宝宝那里,眼里满是新奇的笑意,“为什么这么小?”

宁至谦抱孩子却抱得很好,比阮流筝还抱得好,小宝宝在他怀里吐着泡泡,乖极了。

面对宁想的问题,他含笑,“你小时候也是这么小啊。”

“真的吗?”宁想一颗童心,想到自己也曾这么软乎乎躺在爸爸怀里,顿时觉得心里温暖极了,小脑袋靠着爸爸的肩膀,“我也有弟弟妹妹这么乖吗?”

“嗯,有。你从小就喜欢笑,爸爸见到你的第一眼,你就对爸爸笑,那时候,爸爸就知道,你注定是爸爸的宝宝了…”宁至谦语气温柔了不少。

宁想闷了一会儿,只靠在他肩膀上,甜甜地叫了一声,“爸爸!”

小小的脸上,能看到感动和感激。

阮流筝没有母乳,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包括他这位职业催乳师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帮她催出母乳来,后来索性放弃了。

她自己是觉得很遗憾的,宁至谦安慰她,“喝配方奶的宝宝一样好,宁想不是从小

tang喝配方奶吗?不比谁差,你就不用纠结了。”想了想,又凑到她耳边道,“这样挺好,总有一样东西是完全属于我的!”

“…”她郁郁的心情被他打破,唯恐一旁的温宜听见,狠狠瞪他。

他笑笑,宛如什么也没说过。

其实,不能母乳喂养,她最心疼的人是他。

在月子中心还好,回家以后照顾两个宝宝太辛苦了。

其实温宜请了两个专门照顾宝宝的新保姆,裴素芬也在宁家照顾她和宝宝,但是保姆似乎始终不能代替自己家人,尤其晚上要起来给宝宝喂奶,第一个醒的人必然是他,而且,通常的情况是,宁遇醒了,宁茴也一定会醒,两个宝宝要一起喂,三个人也能整个手忙脚乱。而且,关键是,他不准她睡婴儿房,逼着她在自己房间睡,晚上不让她管宝宝的事。

她休假,除了睡还是睡,可是他呢,晚上起夜,白天上班,还要做手术,她真担心他支撑不了。

试过一些办法。

比如某天晚上趁他在婴儿房睡着,悄悄把两个宝宝都移到她房间,结果还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追过来了,黑着脸要揍人的样子,又把宝宝给移了过去,还把她按在床上拍了一顿屁股,最后警告她,“你再不经过我同意擅自把宝宝移过来,下回就不是打屁股了!”

又比如,某个晚上她撒着娇逼着他陪自己睡,宝宝哭第一声的时候两个人同时醒了,她阻止他回婴儿房去。毕竟他是要上班的人,又不准她晚上起来带宝宝,那可不可以拜托家里保姆还有两位妈妈照顾呢?

然而,她的尝试再一次失败了。

宝宝在那边哭得惊天动地的,嗓子都哭嘶了,从出生开始,宝宝还没这么哭过。

他们俩最终都没法再淡定下去,齐齐奔向婴儿房。房间里两位妈妈和两位宝宝都束手无策,奶也喂不进去,两个小家伙哭得人心里直发颤。

两人赶紧去抱孩子,她抱了宁遇,他抱了宁茴。

奇怪的是,宁茴在他怀里渐渐止住了哭泣,开始大口大口喝奶,而宁遇却仍然在哭,怎么也不肯喝奶,还呛到了,又是咳又是哭的,小脸通红,阮流筝心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给我!”他看了一眼,急道。

好在宁茴已经乖了,温宜接了过去,他来抱宁遇。

他抱着宁遇一边亲一边轻声哄着,慢慢的,宁遇的哭声才小了些,似乎被安抚下来了,再把奶喂给他喝,也吸住奶嘴开始猛喝。

温宜叹息,“看样子这俩孩子这么小就开始认人了。”

“妈,他们还好,只是喝奶的时候一定要我喂的。”宁至谦可不喜欢人说自己宝宝不好,认人也不能说,就算是妈妈也不能说。

裴素芬叹了声,“还是你惯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看着裴素芬。

裴素芬叹息,“在月子里就习惯了,月子中心的时候,晚上就全是他自己在喂!”

“你…”阮流筝完全没想到!她以为宝宝放在育婴室里,他是回家了的!

她看着他的体型,难怪足足瘦了一大圈,之前的小肚腩不见了!眼眶都陷下去了!

两个孩子在他的安抚下终于重新入睡,他再不肯回房间了,就在婴儿房里一直陪着孩子。

第二天,她逼着他上称,好嘛,瘦了25斤!

他还在那得意地冲她笑,“减肥成功!再也摸不到我的肚腩了!”

她铁青着脸转身。

他心疼她,她知道,他不想让她劳累半分,她也知道,可是,她想的和他所想也是一样啊!

不,不能再让他这么辛苦下去!

送他上班以后,她开始飞快收拾东西。

温宜见状问她,“这是要干嘛?”

“妈,我带宝宝回娘家去住了!”她果断地说。

“可是…那个超级奶爸能同意?”温宜指指外面,示意那个去上班的超级奶爸。

奶爸奶爸!他现在真的是奶爸了!还管供奶!

她又是心痛又是气愤,“我要给孩子断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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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断奶

温宜有些迟疑,“流筝,至谦回来肯定会闹的。”

阮流筝把宝宝的衣服和奶粉装了一个大包,无比果断,“妈!难道您没看见吗?至谦这两个月瘦了多少?他太辛苦了!一周能有一天按时下班就不错了,通常至少十点了,很多时候都是半夜,做完手术累得手都抬不起,回来还哄孩子,再这么下去,我怕他出事啊!”偏偏这俩小破孩白天都很乖,半夜两三点醒来那一顿就只要他!

“可是…绂”

“妈,别可是了!我跟他是同行,我比谁都了解他有多辛苦!这样下去绝对不行!您看看他,这段时间下来平均每天睡眠两个小时都没有!一个他身体吃不消,再一个长期以往,我担心他会出差错!都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的!逼”

她心意已决,不管温宜怎么说,都不会改变了。

东西收拾妥当,她叫上裴素芬和两个保姆,让司机送他们回家。

温宜追上来,仍然不放心,“可是晚上孩子再大哭怎么办?这一哭可就收不住!”

阮流筝想着那夜宝宝嗓子都哭嘶的情形,心里也痛,但是,她更痛孩子他爸,狠狠心,道,“妈,一个过程而已,总要习惯的,万一他哪天做大手术通宵不能回呢?还不是找不到爸爸?孩子这么恋他总不是好事,不管怎样,要纠过来。什么时候纠过来了,我什么时候回来,或者,等宝宝晚上不需要喝奶一觉到天亮了,再带回来也行。”

想到他的性格,势必会追过来,她又补充,“妈,您还得告诉他,不要来我家找我,如果再想将宝宝带回,我就真的带着宝宝藏起来,让他找不到了!”

温宜也没了办法,她也心痛儿子,只好任由阮流筝回了娘家。

不知道换了地方孩子是不是不适应,一整天都没有在宁家时乖,尤其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孩子的“恋爸症”竟然提前发作了,本来在宁家还只有凌晨两三点那一顿非爸爸不可,结果八点这顿就开始一起哭,跟前次一样,奶也不肯喝了,阮流筝和裴素芬一人抱了一个,怎么哄都哄不了,最后竟然是哭累了睡着的。

这样睡着的宝宝怎么睡得安稳?不到一个小时又开始嚎,如此反反复复的,哭到最后,嗓子哑得声儿都出不来了,跟猫叫似的,一声声挠得人心里难受极了,两张小脸也哭紫了,小身体一下一下地抽着。

裴素芬抱着孩子心疼得眼泪哗哗直流,阮流筝何尝不是心痛?也只能硬了心肠。

裴素芬叹息,“你跟至谦啊…真是!别人家里只为抱怨男人不管孩子吵架,到你们这就是相反的!”愈加感慨她家女婿是个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男人,想着阮流筝说的“断奶”两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别人家里断奶是把孩子带离妈妈,几天不见,这奶也就断了,也只有这两口子,断奶是断爸爸…

孩子这么闹,一家人连同两个保姆都没法安睡,过了后半夜,稍稍打了个盹,阮流筝的手机响了。

她知道是谁打来的,一看,果然是他,凌晨三点多了。大约是下班回到家里见不着人立马又驱车过来了。

干脆掐了不接!

他继续打!

她再掐!

反复几次,他发火了,一条短信发过来:阮流筝!你胆子大了是吗?赶紧开门!

她没理,转到窗口一看,看见他的车停在门口,果然还是追来了!

硬着心肠给他回短信:今天我不会开门的,哪怕你把房子拆了我都不会开!回去吧!

阮流筝!

他回过来的只有这三个字。她能想象,他已经愤怒到何种程度了,大概真的有了拆房子的心了。

而此时,宝宝又开始哭。

嘶哑的哭声,像紧箍咒一样,震得她脑门子一阵一阵发紧,一阵一阵发疼。

寂静的夜里,俩孩子一唱一和的哭声更是突兀,穿过厚重的窗帘和玻璃,回荡在小区上空。

宁至谦站在门口,被这哭声闹得心如绳绞,一遍一遍地按着门铃,大喊,“阮流筝!你开门!宝宝要我!”

里面是听不到他的喊声的,只有急促的门铃,配合着这哭声,愈加扰得人心烦意乱。

裴素芬慌张地看着她,“是至谦来了!”

“不许开!”她果断地说,“再把奶瓶拿

tang过来试试!”

保姆冲了新的奶粉,温温的,递到阮流筝手里。

门铃停了,家里电话响个不停,裴素芬没能坚持住,去接电话,宁至谦的声音在电话里如炸雷一般,“妈,开门!”

“至谦…”裴素芬为难地看着阮流筝。

“不准开!”阮流筝不准自己心软。

“妈!”宁至谦在那头急了,“妈,再不开门,我扔砖头砸玻璃了!”

“他…要砸玻璃…”裴素芬无奈地传话。

“让他砸!最好被保安抓走!”她狠心道,用奶瓶嘴在宁遇嘴边上沾啊沾地,也不敢在他哭着的时候塞进去,怕呛到他。

大概是饿狠了,宁遇也不挑人了,小嘴翘着,随着奶嘴左右移动,小嘴也左右噘着去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