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立刻报警,然后做证人,这个小区因为火灾,监控设备前所未有的好,我相信,证据会很全。”盛意寸土不让。

“我不懂,你和他的事情,我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大学、青春、诬陷、出卖,可以说在感情上,曾旭几乎就是个畜生,现在你应该很高兴对吗?难不成你真的对他还有旧情?”徐磊说话依旧是一半真,一半却是你叫我不痛快,我也搅和搅和你。

盛意回头,魏醒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看,盛意冲他笑了下,他没回应。

坏了,这家伙在别的地方时横冲直撞,在感情上就是个白痴,他的在意会令他犯错误的。盛意刚想到这里,魏醒就过来两个手抓住他的肩膀很认真的说:“叫他带他走。”

轻轻的摇头,盛意看到了魏醒眼睛里的伤痛,他受伤了,怎么办?盛意扭头看着徐磊,看着黑乎乎的车窗,曾旭就在里面,他恨他。

就是里面这个人,给了自己温暖,转身又将自己丢到北冰洋。就是这个人将自己推进监狱,也是这个人害的自己对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给予否定。

“我恨他。”盛意对徐磊说。

徐磊摇头:“我不信,你现在的行为是旧情难忘。”

“我说不过你。”盛意硬生生把自己从魏醒的手里掉了个个。

魏醒的手,缓缓的,失望的放下了。

徐磊扭头看着曾旭在的那部车,有些想不通的看了很久:“我不觉得他值得你喜欢,你哪里都比他强,这家伙,怯懦、虚荣、卑鄙。他几乎设计走你们所有的生活,令你们一贫如洗,我要是你,这里面的人够死一万次的,盛意…”

他扭过头看着盛意开口讥讽:“你还真是个菩萨,普度众生。”

盛意满脑袋的话,但是就是无法像徐磊这般组织的清楚,徐磊就是在一层一层的挑拨,他和魏醒都明白。但是那些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又存在。

“徐磊,我说不过你。”盛意回了一句。

“盛意,我没和你吵架,我今天带走曾旭,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你知道的。我喜欢他。虽然方式有些…在最初的时候有了点偏差,可是,我已经想好怎么挽回了,你能闭住三分钟的眼睛吗?今后我们在这个城市,互不干涉。人在江湖漂啊,这话是俗气了些,可是你总要有用着人的时候。我不是个小气的人,真的,其实即使你报了警那又如何,曾旭那个脾气,绝对不会在警察局说实话,你比我清楚。他还会为了他的面子否认一切事实,他还会尊从他的本性,出卖你第二次,第三次,这样也可以吗?”

盛意点点头。

魏醒脸色顿时阴暗了,他转身回家拿了车子钥匙到唐远家停车位开了车子离开了。

盛意看着魏醒的车子,心里难受到了极点,他期盼魏醒可以陪着自己,他希望有了问题可以一起面对。

徐磊遗憾的摊手:“你何苦?”

紧紧握着那个电话,盛意没有搭理徐磊的挑衅,他在很认真,很认真的把自己想说出来的话组织出来。

天,逐渐的,逐渐的,降下了它的温度,傍晚就要来临了。盛意孤立无援的一个人跟着徐磊他们整队的人对立着,徐磊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就是不敢走?对面这个人令自己惊讶,是第二次了吧?盛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很耐人寻味。

终于盛意缓缓抬起头,他冲徐磊苦笑了下:“不瞒你说,我现在很想去追魏醒。”

徐磊笑了下,放松下来:“你手不方便,我可以叫他们送你。”

“可我不能去。”

“我不懂,无法理解你的思维。盛意,你的思维方式跟正常人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曾旭现在站在悬崖顶,你在推他,我可以转身当成什么都没看到,你把他推下去,也就是十几秒的事情。”

“我不会推他下去的,不过你说的是这个道理。”

“然后我一辈子,想起这十几秒,我就别扭。看上去,我的确是报了仇,心里刹那的痛快了,但是我想,我在今后的岁月里,一想起这事,就会想,如果我留下他呢?人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吧?最起码,现在,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你想的太多了。”

“不多,刚刚好。从私讲,我不能叫你带走曾旭,我了解他的性格。这个人很极端,他也许真的没胆子去死,然后,他会屈从你。当然,他不会恨你,因为他得罪不起你,但是他得罪的起我,他可以把仇恨转换成诅咒,或者更加极端的方式。他一辈子都要和我们这对假想敌作斗争,他会用所有的时间去幻想如何报复我们,如何害我们。最初的时候,你会反对,但是你能给我今后几十年的保证吗?你知道今后要发生的事情吗?所以,一旦有一丝机会,在你的庇护下,容忍下,这种小事就会转换成恶事纠缠我跟魏醒一辈子。于私,这笔买卖不合算。”

“你想的太多了。”

“不多,这是事实。我们不是动物,动物被咬一口,很快会忘却,只要对它好,它会立刻原谅你在它身上犯下的罪孽。人不同,人有正义心。这里不是你的地盘。这里是有法制的,人心里的,道义上的。从道义说。我现在看到一场绑架事件,你,从我的家,将一个自由人带走,禁锢他的自由。你在违背他的意愿,甚至你的手段都是非正常的,带着强迫意味的。这事可大可小,小,你如意,我们也当成看不到。但是你回去之后,我不知道你会如何对他,死亡,残疾,甚至这个心理素质低下的人疯了也说不定。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一个马掌没订好,失去的就是一个国家。你说,法律会如何定我跟我家人的罪过呢?参与绑架?非法拘禁,做假证?受道德法庭的谴责?所以,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叫你从我面前带走这个人。从哪里说,我都不讨便宜,这笔买卖不合算。”

徐磊没说话,他想了一会:“所以,无论我怎么说,怎么保证,怎么做,你都不会叫我带这个人走是吗?”

盛意点点头非常认真的回答:“你不能带他走,我不会拿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跟你做赌注,我不知道今后会遇到什么,会有什么样子的事情等待着我。所以,我选择得罪你,表面上,你这个人是个恶徒,但是你是个有智慧的恶徒。你会很理性的衡量跟我,跟魏醒作对的利弊,你会遵从事实,而不是像曾旭那样永远对没有来到的事情抱有过多的幻想,这就是人和人的区别。我不怕得罪,甚至我在这里敢于威胁你,徐磊,如果你从我面前带走曾旭,我向你保证,我会立刻报警。你可以不说话,但是曾旭身上的那些伤都会成为呈堂证供。你可以不在意,但是我向你保证,魏醒他不会因为你对他的威胁而在法庭上做出违心的证言。魏醒有良心,这一点是他跟曾旭最大的区别,也是我最看重他的地方。你可以不在意,甚至你可以找最好的律师,但是我依旧向你保证,我们都不知道这场人性的官司会打到何处,很麻烦对吗?你不喜欢麻烦,我也不喜欢,退一步海阔天空,徐老板,你会放了他,对吗?我知道的,你怕麻烦。”

徐磊打开门,车子里,曾旭像个傻瓜一样看着外面。徐磊揪掉他嘴巴上的纺织物笑了下:“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曾旭,虽然不甘心,我替你遗憾。”

盛意看着徐磊带着人离开,他知道,他会在附近徘徊,只要有一丝机会,他依旧会带走曾旭。

“飞机是坐不成了,但是我可以送你去火车站。这个手机你拿着,吃的、钱我都能给你带一些,你穿魏醒的长袖吧。”

盛意没抬头的安排着,曾旭木呆呆的跟着他。

天色已然全黑,曾旭换了一身长袖衣服跟在盛意的身后。他们在路口打车站了很久,没打到车,这很奇怪。这两人站在街灯下,街灯将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盛意不停的给魏醒打电话,但是对方不在服务区。

“我们走走吧。”曾旭突然说,盛意没理他,继续按电话。

“不会有出租车了,最起码在这条街不会有。”曾旭好像也很了解徐磊。

他们就这样慢慢的向着远处的街口走去。

魏醒还是不在服务区。

盛意给他发短信:“魏醒,我爱你。”

魏醒不在服务区。

盛意继续短信:“我不想解释什么,但是我想对你说,我没有能力再去爱别人。你给我的,别人永远无法给予。”

不在服务区…

“就这吧。”曾旭突然说。

盛意抬起头。

他们身边是这条街的派出所。

“有烟吗?”曾旭跟盛意要香烟,盛意去不远处的烟摊上给他买了一盒丢给他。

曾旭坐在派出所的台阶上,觉着这地方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他打开香烟,在出来进去的警察叔叔奇怪的眼光中,很是大牌的一副认真的、深切的、思考问题的样子。他没理盛意,盛意也没理他。

就这样…过了很久之后。

“把电话,借我用下盛意。”曾旭对盛意说。

盛意停止发短信的手,把电话递给曾旭。曾旭握着那个已经发烫的手机,慢慢的按出一个号码。

“徐磊,我在XXX派出所门口,你赢了,我跟你回去。”曾旭打完,笑了下把电话还给盛意。

“你想好了?”盛意问他。

曾旭点点头。

“他会虐待你。”

“那是因为我反抗。”

“你不愿意对吗?”

“人做十件事,有九件不愿意,我总要作对一件吧。”

徐磊很快的出现,他打开车门,曾旭坐了上去,摇下车窗对盛意说:“我的祝福你会接受吗?”

盛意点点头。

“那人,看上去不聪明,应该很好哄。”曾旭说完,摇上车窗,他们离开了。

很快…街上又有了出租车,盛意打了一辆去了魏氏的办公室。

魏醒不在办公室。

魏醒不在家。

魏醒不在唐朝饭店。

所有人都开始找魏醒…魏醒不在所有人知道的地方。

盛意找他到深夜一点半之后,他突然想起一个地方,医院。

曾经,盛意做过一个梦,梦里,魏醒为丁茗哭泣,他们在梦里相爱,不得爱。然后在丁茗离开的时候,魏醒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找他。

现在,盛意真的觉得自己得到了报应,他就站在这里,医院住院部的外面。在那里有一张梦里没出现的医院排椅,丁茗坐在上面,侧靠在魏醒的肩膀上哭泣,魏醒搂着他。

魏醒在哭…

啊,这便是,命运吗?这一刻,盛意万念俱灰,他从阴暗的角落悄悄离开的那个地方,他在医院门口打了一辆车,直接奔着机场去了。

第46章 人生实在蒙太奇

魏醒看着盛意双手敞开拦在车子前的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心就犹如被刀狠狠的扎下去一样,他无法形容这种委屈、憋屈、难过、愤怒的情绪。他唯一能用语言叙述出来的就是那个人是伤害过盛意,害过自己的人,他值得吗?

徐磊的眼睛故意的一直的看着魏醒,眼神里充满了看不起、蔑视、小瞧、讥讽、等…

“你家宝贝舍不得他前情人走。”他这样说,竟然还笑着说。

曾旭就像个乡下人一般,赤脚站在那里打滚,撒泼。魏醒看着他,觉着把这样一个人跟自己家的盛意摆放在一起,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这人就像一个完全没有受过任何教育的乡下莽汉。

魏醒无所谓盛意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在后怕,为其他的事情后怕…这种后怕已经令他的心脏完全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现在试图向着徐磊说的那个最恶果的地方想象。

太可怕了…

魏氏不算大公司,27层,二手跟别人一起合租的大厦一栋,制药厂七家。为了谋求更大的发展,公司上市是早做的决定,规划两年多,着手准备了两年多。魏醒对自己说,人生再拼一次,就这最后一次。兄弟辛华明甚至把全部身家财产都压在自己这里,那钱是他为家族搏命十多年的最后安慰金,除了那些,辛华明什么都没有了。

没错,辛华明是自己人,亏的一毛不剩那也没什么,大不了重新开始。但是那些员工呢?魏氏中下层靠薪水吃饭养家的,人数在五六千。这些人的身后都有个家,有老人要照顾,有孩子要抚养,有许多有关于未来的梦要实现。

魏醒记得自己去收购常弥市那四家药厂的时候,大雨天,老工人们拦着在厂子门口,都一言不发的,满脸雨点子,那是他们工作了一辈子的地方,怎么说黄就黄了呢?东家卖了场子,他们该怎么办?

魏醒记得他站在高高的车顶上,丢开秘书给他的演讲稿,他不会说好听的。那个时候他说什么好听的都没用,他面对的是几代人都把全家的热情奉献给药厂的老职工。现在人家说卖就卖,他们怎么办?他们的父母妻儿怎么办?所以魏醒在那干了一件前所未有的事情,他叫会计直接拿着公司资产评估书,魏氏流动资金,魏氏储备资金,还有他魏醒的私人存款账户对那些工人说:

“我保证,有魏醒的,就有你们的。”

那些工人们是善良的,当他们得知,他们的生活会得到保障,他们的家依旧完整的情况下,他们立刻转身离去,第二天很早就赶到厂子上班。几千人的大厂,竟然没一个胆敢迟到,胆敢不屑这份工作的。有事做,有份薪水拿,对于这些员工来说,那就是尊严,全家的尊严,全家的命。

魏醒知道,盛意一定觉着自己是个小心眼。

没错,自己就是个小心眼,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他无法大心眼的去做圣人。这个曾旭,他现在正在预谋一场毁灭自己的事业,毁灭他魏氏大小6745名员工的家庭生活,这个人怎么可以原谅?怎么能被原谅?要不是杀人偿命,魏醒准备对曾旭进行一场危机性命的殴打,他觉着,打死他都是轻的。

所有人都说魏醒有魄力、有尿性、有担当。现在,面前的这个人竟然因为私人原因就轻易毁了他魏氏几千员工的生计?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他伸出手,拉了盛意两下,盛意甩开他的胳膊,他又扳过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话,盛意不看他硬生生的把自己转过去跟徐磊对抗着。

魏醒那股子邪火,哗…的就冒了起来,他站在盛意身后,看着他一言不发,看着他死倔的跟那帮人对持。

徐磊依旧看着魏醒笑,人的眼神里可以包含很多东西,就这一刻,魏醒觉着自己败的毫无道理。他转身回到屋子,拿了车钥匙,开了车子没头脑的出了小区,出去后他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于是,他很没出息的,在小区的外围墙找了个小旮旯,他盘好腿坐下,把电话摆放在地当中,看着电话开始吸烟,心里想着,只要他电话我,我就立马回去。

后来,天逐渐,逐渐的罩上笼布了,魏醒很失望的坐在那里,身边到处丢着的是烟头。

终于,那电话的短信隐约响了一下,魏醒一把抓起来电话。

那信息,却是丁茗发来的。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场火焰点燃,是我害了那些人,是我害了熊熊。”

魏醒傻了,他拿起电话打过去。

“丁茗?”

“…嗯。”

“你发这个短信,什么意思啊?”

“你能来吗?我在医院楼顶。”

“呃…你那个伤?不是起不来吗?”

“我在这里呢。”

“我能晚点去吗?”

“我看着那火点燃的,是我害了那些人…”

魏醒站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斟酌半天之后,还是开了车子去了医院。无论如何,他想,那句话太可怕,三死十多伤,熊熊一辈子残疾了。现在丁茗说他看着那火点燃的,难道…真的就如警察说的那样?魏醒打电话给唐远,唐远没接。

辛华明占线。

王嫣占线…

后来,魏醒来到医院,远远的,他看到丁茗那个孤独的身影站在楼顶,医院里的人并没有发觉楼顶有人站在那里。

魏醒几乎是冲着上了楼,他气喘吁吁的到达楼顶的时候,却听到丁茗在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仔细听听,那人却在吟诗。

“你来了。”丁茗的后背很可怕,黄黄的印出水来,他站在楼顶边缘的地方。魏醒立马想,他应该找人来帮忙,他这会子才想起来…

“你上来的时候是不是在想,你要是叫了别人,万一是个误会,我这辈子就毁了是不是?”丁茗笑眯眯的,一点不像个病人。

魏醒连连点头,看着丁茗的背,那要多疼啊?

“你总是这么善良,好心的几乎可恶了,电话给我用下好吗?”丁茗伸出手,魏醒想接近他,丁茗却指指一边的石台上:“放那里。”

魏醒只好把电话放到那边,看着丁茗走过去,一脚将他踢到楼下,不久楼下有人大叫…

“那能寂寞芳菲节, 欲话生平。 夜已三更。 一阕悲歌泪暗零。 须知秋叶春花促, 点鬓星星。 遇酒须倾。 莫问千秋万岁名…这是纳兰性德的词。”丁茗看着魏醒说。

“我不懂。”魏醒直说。真的不懂,他现在已经,已经非常后悔把丁茗当成正常人,一个还不错的朋友,一个因为火灾受到伤害的病人来对待了。

丁茗扭过头,看着远处:“春花秋叶,年复一年,岁月无情徒添白发。魏醒,你害了我。”

魏醒不懂得,他瞪大眼睛看着丁茗。

“我知道,这是强词夺理,但是,仔细想起来,魏醒,你是最可恶的那个人。”

有人悄悄接近着那边的角落,举起一个纸牌上面写着:“叫他冷静,请他对未来充满希望。”

魏醒挖挖脑袋,他实在很想要个手机。

那边的人举起牌子拼命的挥舞着,魏醒只好机警的重复了句:“丁茗,你要冷静,要对未来充满希望,烫伤一定能治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角落那堆人,举起大拇指。

“我喜欢你,我爱你,已经喜欢了很久了,魏醒。”丁茗盯着魏醒很认真的说。

角落有人有举起牌子:“说你爱他,叫他先下来。”

魏醒没说话,他看着丁茗,许多…许多…他无法理解盛意的地方,现在他一下贯通了,他想抽打自己无数耳光,是,他是猪,是头蠢猪。

“盛意很敏感,他的敏感是可怕的。就在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自己是喜欢你的时候,他提醒了我。那个时候我开始打量你,审视你,我发现,你正是我喜欢的那种,我爱的那种。对爱单纯,懂得珍惜,对爱忠贞。”

丁茗苦笑着说着。

魏醒傻眼一般的看着对面这个男人,他有些可怕,眼神疯狂,就在他身后一尺多的地方,那里掉下去,会变成肉饼。魏醒的心揪揪着,有些难受,他觉着,站在那里的不是丁茗,却像自己。他就要掉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样不好。

角落里,又有人举了牌子:“已经报警,同志一定要坚持。”

魏醒张张嘴巴:“对不起。”

丁茗失笑:“啊,不用道歉,我爱上你,不是你的错。现在这个社会,到处都是漂浮着的,人性是漂浮的,品质是漂浮的,爱情是漂浮着的。为什么我,或者是盛意,都会这么喜欢你,其实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

他看着逐渐,逐渐黑暗下来的天色,有人点亮了医院所有的灯光,警察站在角落里举牌子:“找到他自杀的原因,满足他的条件。”

魏醒很苦恼,他回头看下丁茗,丁茗根本不需要他,这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也是那么骄傲的人。我不笨,还很聪明,没人比我能想得开了。从小,我就不怕摔跤,一次…一次…跌倒,我都能爬起来。为什么见到你之后,我就偏偏想不开了呢?为什么?魏醒?”

魏醒摊手:“你下来,我们慢慢说。”

丁茗根本不搭理他那个茬:“站在这里,看着这个城市,看着这个医院…你看,那边是停尸间,我们站在的这个楼层三楼是这个医院唯一快乐的地方。你来的前些时候,我在那里看了很久呢…我想我出生的时候,我父母也是这样高兴的吧?对我充满期待…”

魏醒点点头:“你下来,你这样他们也会伤心。”

丁茗猛的一拍手:“我想,我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了!”他上下看着魏醒:“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的,是这样的的…”

魏醒扭头,那位警察正和另外一位警察写纸板。

“你靠得住,就是这样的。现在…靠得住的人还真的不多了,所以我一直喜欢你,我下意识的靠近你,也许,你在我最需要有人照顾的时候,伸了一把手,我就把你当成我的了。我每天钻在牛角尖里想不开,看不开,我拼命的跟盛意比,拼命的做一些根本不该是我做的事情,现在,我还酿成了这样的惨祸。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站在这里再看你,比起我对你的感情,比起熊熊和那些死去的人,魏醒,你也没什么,真的,你只是个普通人。天…我疯了吗?”

魏醒傻了,正在写纸板的警察跟躲在角落的人一动不动的,大家都认真的听着。

“你…你…放的火?”魏醒不敢相信。像神明发誓,此刻魏醒脑海只有震撼,没有任何其他的念头,包括刚才他一直担心的盛意,这个消息太震撼了。

“那天之前的事情你知道了吗?”丁茗问魏醒。

魏醒点点头,警察问了许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