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盛家的最大悲哀,莫过于此,盛意无法想象他跟魏醒拉屎放屁被自己家人看西洋镜的样子。

顿时,他尴尬中夹杂着一些愤怒。

“我跟你说,我没看到那些你想的事情,其实…我已经打通任督二脉,从此功夫入了化境,真的…”盛暖开玩笑似地看着弟弟调侃。

盛意依旧在那里尴尬,拍拍老弟的腿盛暖笑着说:“得了,得了,我自己都一堆事,那有闲工夫去看你们那些幺蛾子。我想你了就会在梦里看看你,不想我就不去看,你知道,我一向比你强。”

盛意完全不信。

“我都这么大了,还没跟人谈过恋爱呢。你就当同情我,算是济贫了不成吗?”

盛意拒绝回答,干脆把脑袋扭到一边。

盛暖伸出手,轻轻捻住盛意大腿浮面上的疼肉,两指用力那么一拧,随着一声惨叫,盛意苦笑着扭过头,猛的坐了起来雪雪呼疼。

看着自己的手,盛暖微笑着叹息:“这种手感,就是不赖,我都想了好多年了。”

盛意觉着自己要疯了。

“别别扭了,我就纳闷了,咱妈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就不告诉你,你想给别人看到自己的隐私,就用那个老法子呢?开始我还以为她马虎,现在我觉着咱妈就是故意的。”盛暖笑眯眯的继续逗自己家弟弟,看到他完全毫无招架反抗的被自己欺负,太过瘾了,多少年都没欺负他了。

“法子?什么法子?”盛意惊讶。还有办法吗?怎么没人告诉他呢?既然有法子,为什么要分开啊?

盛暖嘿嘿笑着,完全没有将那法子告诉盛意的意思:“那家伙,现在召集所有亲朋好友找你呢。昨儿累到现在还没睡,你真不心疼?”

“他活该,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他!叫他去死好了!”盛意咬牙切齿的说。

“那他要是无辜的呢?”盛意收拾起碗筷,站起来。

盛意跟在姐姐后面,完全没半分平日的优雅形态,他开始倒苦水:“无辜?这世界上哪个,不是喊着,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我警告了他不是一次两次了,有时候我就搞不懂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误。他真的当自己是菩萨,来这个世界将普度众生当成己任吗?我也是人好不好,我也会在意好不好?现在好了,我成全他。姐,你不知道,不是,你知道,我对他算是一心一意了。这几年,你看到我做的那些事了,我哪点对不起他?他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对付那个死秃子,好吧,就算我没事,就算我…不在乎…姐,我真的希望我不是独自面对,而是他始终能像个男人那样站在我身后。误会?哪有误会了,你心好…你去红十字会,你去帮助乞丐,那个丁茗…”

满肚子委屈将盛意变成了一个男版的祥林嫂,也是跟自己家姐姐说这点子事情。跟素质,跟气质完全没什么关系,每个人都需要身边有这样一个人能够听自己最俗不可耐的家庭唠叨。

盛暖始终笑眯眯的听着,她不紧不慢的刷了碗,收拾了厨房,上了小阁楼,打开柜子…盛意就跟在她身后唠叨了一路,

“找到了。”盛暖在柜子里摸了一会后,找到一个厚厚的古式本子。

“这是什么?”盛意惊讶的指着那个本子。

“恩,日记啊,一个人在家没事情的事情,我喜欢些日记。你知道,一个人守着这个鬼宅有时候怕怕的。”盛暖翻动着那个本子展示给弟弟看。

一整本上百页的老式宣纸上,秀秀美美的写满手书毛笔字。没人能想到,盛暖这样一个粗线条的女人,竟然写了一笔相当漂亮的皇帝写诏书才用的小篆体。

盛意觉着,老姐这个女人真的很闲。别的女人没事上街买青春维护品,她没事就假装自己是皇帝在家写诏书板式的日记。

“你看看。”盛暖把本子给他:“这样的我有好多本呢。”

盛意翻动了一下,有些生气的将本子丢还给盛暖:“繁体字不认识。”

他真的希望姐姐能理解自己,给自己几句安慰的话儿,最起码的,跟他一起骂骂那对奸夫淫夫也是好的,这样他可以舒服些。

盛暖笑了一下,眉梢毫不遮掩她的得意劲儿:“成,我给你念。”

姐弟俩一起下了阁楼,慢慢走到院子里,他们摆起藤椅藤桌,还扑了一壶香茗,表面上,还真的很合这栋楼的搭调。

足足的牛饮了三盏茶,一盏盛暖觉着不解渴,她缓缓翻动了几页开始念:“四月七号,晴…”

“不用念天气了。”

“哦,魏醒这傻瓜,为了讨小意高兴,开着车子到郊区花圃,亲手剪了一百多朵最大的玫瑰花。有人这样在意,有人这样讨好,这令我羡慕。”

“…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忘记了,是因为他送你太多次了。他每次送的花都是开车八十多里地去乡下花圃自己挑最大,最新鲜的玫瑰送你,有时候他也送其它的,看季节。怕你给刺扎了,每次他还要一个一个的把玫瑰刺掰了。”

“玫瑰…不是都要摘刺才卖吗?”

“你听哪个傻瓜说的这话?”

“我以为是那样。”

“我没收过玫瑰,你问这话不是欺负我吗?你还听不听我念了?”

“听,你继续。”

“再插嘴,我弄死你。”

“…”

“魏醒捧着那花回到家,给意做了许多好吃的。他将家里摆放的漂漂亮亮的,甚至他还买了新的音乐碟子,喷了香水。心替弟甚喜,这辈子,不知是否有君对我若此。当晚,意归家,醒从屋子里唱着歌捧花走出,这一刻真的就喜欢上了这个傻瓜,他对意那真的算是一心一意的。夫喜怒者,是为人性,他期盼他一天的劳动可以换的小意半分感动,可惜,傻瓜意看着魏醒只是笑了下接过花,应付一般上去亲吻了一下,然后他们一如平常的吃饭,洗澡睡觉。今后若有君爱我,我定然不会如此…

意看电视,醒端其足为之剃甲…意漠然之,半分感激都无…”

盛意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他不敢相信这个就是昨天还那般潇洒的开着大货柜车的人。

“姐,咱…说中文成吗?”

盛暖抬眼看他,咳嗽了几下清理了下嗓子继续朗读,随着她的声音,盛意翻开了他那些快乐的、平淡的、悲伤的、欣喜的记忆,记忆里属于他的点滴岁月缓缓的倒流回来。

“小意出差到外地谈合同,魏醒很想他,小意怕是担心魏醒影响自己的工作,关机一整天…

小意从来都不擦车子,不看油表,魏醒每天都要帮他洗车,检查车况。

魏醒经常买一些东西送盛意,盛意从未对他表示过自己是如何的喜欢那些东西,虽然不虚伪是好的品质…盛意太傻了。

魏醒收购新公司,小意第一个月走入新的工作岗位,上班第一天,意对魏醒说,一切都交给我,我做什么,你不要问,我都会帮你做好,我有我的工作和处理事务的特殊办法。所以,今后,请尊重我的行事办法,我喜欢自己工作。所以你也无须找人帮我,我们今后只看结果,不谈过程!OK?

OK你个大头鬼,还OK!

小意帮魏醒连续准备三天开会应酬的衣物,从内裤到袜子,到打火机到签字笔到香味。

小意为魏醒准备最合适的公关礼物,价格,对方的性格他都私下做了详细的统计表。

小意替魏醒陪妈妈去庙里吃斋,替魏醒陪他父亲去体检。

小意态度强硬的拒绝魏醒的公司行政改革计划,魏醒不理解,盛意从不作解释。

魏醒应酬衣着得体大方,受到报纸电视好评。

魏醒公司用最快速度打通关节,新计划顺利实施。

魏醒的母亲慢慢开始依赖盛意,什么都和小意商量。

魏氏在全国公司形势紧张之际,未裁员,减薪,得到市政府的三项奖励,一越成为奉桦市的龙头…”

整整三个小时,盛意这些年做的事情,盛暖只要看到都会为他记录下来。盛意觉着自己的姐姐适合去KGB或者当个现代大内密探零零蛋什么的,难为她替自己担心。当然,这种矛盾的心情是复杂的,是难以形容的。

终于盛暖慢慢放下本子,看着盛意:“小意,你不但蠢,还很傻,极其笨,还觉着自己多么了不起,你今日得到的一切都是报应。你干嘛要那么好强,干嘛什么都要为他安排好。他已经习惯了你的好,你所做的一切都会引起今日的结果。

他离开你走开,他不跟你汇报他在哪,他不跟你交流他想什么,那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你暗示他,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你必然会把那些事情处理好。好意成了习惯后,他不会再给你送东西。你因为预知过,所以你对他第一次做的事情态度冷淡,这种伤害太久之后,他不会再来撞南墙。

因为预知,你强迫他必须接受你的观点,他反抗过,但是每次反抗之后,他都错了,你都对了,于是他屈服了,服从了,拜服了。

你就给他那么强劲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把你当领导,当成支柱,当成依赖物。你们在无形的消磨本有的感情和爱意,不是你所谓的爱不在了,昨儿我跟妈妈电话…你别看我,能瞒得住吗?她老人家跟我说,现在你才开始生气,已经晚了,你把你的爱人训练成木偶。现在你又要求这个木偶强烈回应你需要的那种爱,他只是下意识的按照你设定好的思路去做事。他现在的人,个性,习性,秉性,习惯,想法,都是你训练出来的。你现在喊冤枉,我觉着真的要说冤枉的是魏醒吧?小意,妈说你活该,她不提醒你是因为你这个人向来撞了南墙即使头破血流你都不回头,这是给你当年代人坐牢的惩罚,代人出车祸的惩罚。你当我们不存在,你去坐牢,去出车祸,以为我们看到了就不会疼了?以为我们知道了就不难过了吗?你就得瑟吧!我也没提醒,你和魏醒生气,我很高兴,该!就是这样。”

第49章 寻人

盛意丢了,他站起来甩手就走,一声招呼没打。也许他认为这是他最好的离开方式,就像他当初出现在这个都市一样,悄悄地来,悄悄地离开。一切都会恢复最初的样子的…

唐远继续开他的馆子,

辛华明继续做他的浪荡子。

王嫣继续做自己的明星梦。

魏妈妈还会找到新的晚辈跟随她去庙里吃斋饭。

至于魏醒,随他去死…去活。

盛意也许自己都想不到,从他丢了的第一天晚上开始。魏醒就像疯子一般的去寻找他。他可以去的地方,甚至他不能去的地方都差点被他掀了盖子。能出动的人都出动了。

这个城市有无数盛意不认识的人在寻找他,因为魏醒,因为魏大,因为魏二,因为唐远,因为辛华明…

最初的时候,大家搞不明白盛意为什么要生气。按照他那个性子,什么都闷在肚子里。猜他的心思那是个高难课题。最初的时候,唐远一再强调盛意绝对是生气离开的,而且是因为丁茗生气的。

魏醒不懂,他觉着他跟丁茗压根什么都没有,盛意的气来的奇怪。开始那一天,他真的很委屈。

接下来的日子,他就不好过了。

打开家门,鞋柜里的那对拖鞋在无声控诉。

打开衣柜,摆放的整齐的衣物在控诉。

打开冰箱,那些食物在控诉。

就连花园里那些杂草也在无声的控诉着。魏醒的心都要给撕裂了,那个人给予了自己这么多,这么多,这么多…

他原本以为自己给的最多的…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 ,他们都误以为自己是付出最多的那个,到底那里付出了,他们却从来不说,从来不告诉对方。于是越来越委屈。

魏醒开着车子到处在都市里找寻,每个背影看似像盛意的人,他都要追过去,每次都是失望…他就像没头苍蝇一般,越找越心凉。

转眼,三天过去…还是渺无音讯。

家人已经开始了胡思乱想。魏妈是老人家,她连着三天没休息好,昨儿又没做好梦。她梦到盛意被绑架了。老太太硬是是眼角掉着泪醒来的,三个儿子带回三个人,形成一家人。只有盛意这孩子,一直陪着自己,从不觉得自己罗嗦,他是唯一听自己唠叨的人。这么好的孩子,魏醒这小兔崽子这么招惹人家了。害的人家一声不吭的就这么走了?

也许,盛意奇妙的内心世界,没人能理解,毕竟…预知…正常人怎么可能有呢?

大家对他的离开多少有些不理解。要不说旁观者清呢。

大清早的,魏醒好不容易在二哥的劝说下吃点东西,老太太头没梳脸没洗的跑到楼下竭力保持一副平静的摸样拉着魏爸来到屋子的角落说:“别不是给绑架了吧?”

魏醒手里的勺子失手落地,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就往外走。

“你怎么那壶不开提哪壶呢?”魏爸觉着脑袋有些发晕,他一边训着老太太,一边急急走过去拉住魏醒:“要是绑架,三天了,早就有人要赎金了。”

魏醒坐在那里,脑袋乱成一锅子浆糊,三天了。从他从医院回来找不到盛意开始,能用的社会关系,朋友关系都找遍了。盛意一句话都没留,就这样消失了。

绑架,对,也许真的是绑架。他开始胡思乱想,越想越像那么回事。

妮子走过来,悄悄的收拾桌子。一声突然出现的门铃声吓得她把手里一摞子碗盘丢到了地上,随着一阵连续的瓷器破碎的声音,全家都蹦了起来。

“我…我去开门?”妮子不知道是该收拾盘子,还是该去开门。

魏醒摆手:“我去…你收拾。”

辛华明跟唐远站在门外,两人都胡子拉碴的,一副狼狈像。三天了,打盛意不见了,这两人也没好日子过。唐远一把拉住魏醒:“找…找到了…别找了…”

“在那?”魏醒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拉着唐远就向外面冲。

“不在烽桦市,丁磊帮你查过航班了,你现在就是着急都没用,有吃的吗?”

唐远推开呆住的魏醒,硬挤了进去。

辛华明站在那里看着一脸呆像的魏醒:“那晚,他到处找你,你在哪?”

“医院,丁茗要跳楼。这你不是知道吗?”魏醒喃喃的说。

“那就叫他跳啊!你傻啊,自己家里的事情都处理不利落,还去管别人。”辛华明气得口不择言。

“从我内心世界来说,你这话没道理。人命关天…”王嫣从一边蹦出来说。

三个人一路争论着进了屋子。

“魏醒,他到底跳没?”

“你知道他没跳,我去的早。”

“他要没去就一准跳了,从我内心世界来说。”

“那就叫他跳好了。”

“一条人命呢!”

“他害死三条呢!”

“不是他害死的好不好?”

“那跟他害死的没两样!”

“他为什么那么做,总要有诱因吧?”

“那个道理说不过去,要是我听到那些闲话,我就上去给那个婆娘两耳光。”

“你打下试试,人家立刻就地一躺,好了,医药费,官司,没完没了的麻烦。”

辛华明停止跟王嫣争吵,他奇怪的看她一眼:“你怎么这样清楚?”

王嫣瘪嘴:“换了我,我也这样,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说什么。关你个屁事!你打我?你打我你就不是同性恋了?好吧,反正没事,你碰我一下,我叫你五世不得安宁。这就是…大家都用的基本生存方式,每个人都觉着自己无比高尚,其实大家都不高尚。遇到事情,说不定手段比这还极端呢。所以说啊,人还是豁达点好,就像远哥这样。”

唐远抬起头,凉凉的来了一句:“我才不豁达,我也会生气。我生气起来很可怕。”

没人理他。

“我还是觉得,他还是跳了的好。”辛华明凉凉的最后来了一句,说完他跟魏家父母打了招呼,开始吃早饭,开玩笑呢,这两天大家就像疯子一样陪着疯子漫无目的的去找盛意,还是第一次正式坐在位置上吃东西。

辛华明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小声的来了一句:“真是奇怪。”

他的心里不舒服。

没错,也许盛意自己都想不到,因为他的消失,所有的人都急得几夜无法安然入睡。他原本以为自己只对魏醒重要。

他忽视了,人在社会群体当中,并不是单纯的存在,不知不觉当中,他已经成了这个家的某个主体,丢了这个主体,所有人都觉着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家人聚拢在餐桌边,现在知道详情的唐远是家中的大红人。大家急切的巴望在他周围等候,等着这位爷饭饱之后揭露最后的真相。

“那天晚上,盛意是乘当晚凌晨两点的飞机离开的…他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那里怕是盛意的老家。”饭饱之后的唐远开始向大家汇报盛意离开这个城市的最后消息。

“我去找他。”魏醒站起来,没错,知道小意在那就好说了。他去找他,随他怎么处理自己。他叫自己死,自己就去死。他叫自己活,自己就一辈子赎罪。

赎罪?魏醒停下脚步…他回头看下家人问:“那天,我丢下盛意走了,是我不对,没打招呼去医院,我也不对。这些都可以解释的清楚的。盛意为什么不要我?不听我解释?”

魏老爷子抓起杯子想丢过去,又怕打坏儿子。他弯腰抓起沙发垫子丢了过去:“解释,感情的事情要能解释,祝英台还跳个屁的坟啊!没道理,感情的事没道理!快去找,人找不到,你也别回来了。”

魏醒转身跑了出去,唐远,辛华明,王嫣跟着也迅速消失了。

老太太摸摸自己凌乱的鬓角斜眼瞅了一眼自己家丈夫,突然凉凉的来了一句:“呦,还知道祝英台呢。你指望谁给你这一脸褶子的老家伙跳个坟啥的?”

“难说,前几天在公司,有个秘书还说为我死都可以呢。”老爷脱口反驳,说完顿时发现失言,老太太瞪他的表情,能把他身上戳出两大窟窿来。

魏醒坐在车上,此刻他才发现浑身上下的温度是冰凉的,三天来,开始的不相信到现在的那种彻底的真实感,盛意就这样离开了?他不敢相信,三年多了。他很少能听到盛意的嘴巴里去要求过什么,控诉过什么,他们自然的在一起生活,很自然的互相扶持着走到现在,现在坐在这里,他要去找盛意,他一脑子要表达出来的话,却找不到线头,到底怎么扯这根线?

“下车。”唐远扭头对有些晕晕乎乎的魏醒说。

魏醒点点头,打开车门下了车子,他却发现自己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我不回家。”他说完,扭头又要上车。

“猪啊,好歹你洗个澡,刮个胡须,收拾两件干净衣服,你好歹像点人样在出门,还有穿好鞋子。”唐远无奈的拍上车门。

那车猛的一震,车上依偎在一起犯迷糊的王嫣跟辛华明迷迷瞪瞪的抬起头,互相看了一眼,接着继续睡。

魏醒回身拿起刚才为了解乏在车上脱下来的鞋子丢到地上穿好,慢慢向家那边走。

没想到…家这边却聚拢了十多口子的人。

这些人,魏醒原本是认识的,老邻居,着火之后,他们家都有伤者送到了医院。但是这些人来自己家到底是为什么?

“魏老板,我们还以为你躲起来不敢见人了呢?”熊熊爸爸一脸怒气的瞪着魏醒。

魏醒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自己为什么要躲?

身后又有了一声关闭车门的声音,辛华明下了车子。

“前天开始医院就把账单送到我们病房,这个时候了,你躲起来,就能躲避责任吗?”有人高声说着。

哦,魏醒回过味来了,他那天盛怒之下电话给会计,魏氏不再为这些人出医疗费用了。

“那您老说说,我们在躲避什么责任?”辛华明凉凉的来了一句。

顿时,现场炸了马蜂窝,那群人义愤填膺的七嘴八舌的开始数落起来。归根结底是以下几个意思。

一.魏氏之所以要出医药费,是为了名声,现在名声赚到了,医药费却不出了。

二.丁茗跟魏醒有那层关系,因为他着的火,找不到丁茗这责任需要魏氏来负责。

三.今天不把医药费,损失费出了,他们不介意给魏氏暴暴光,跟魏醒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