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异的,初夏猛然觉着一直萦绕在心底的那块疙瘩突然解开了,她垂眸低低的笑笑,薄软的唇角翘起一抹美丽的弧度。

半夜子时,冷风嗖嗖的从树缝之中灌向两人,西陵叶寒一抬眸望见初夏的笑容,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有种初夏会不是是中邪的感觉,但是迫于初夏平时的威力,他只是唇角抽搐了一下,没有问出来。

“我们回去吧,相信高崖父子为了向旱巴里,向皇上表示忠诚,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开战的,接下来才是最艰苦的时光!”初夏上前,很自然的拉过他的手臂,这本是在现代一个非常普通的亲昵姿势,但是在西陵叶寒看来——他的身体宛如被雷击,僵硬如一条木棍,竟然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怎么了?”初夏关心的看他。

接受到初夏那温柔的眼神,西陵叶寒更是呆若木鸡,前一天初夏对他还是心怀芥蒂,很冷淡,只是敌方军营一游而已,这就转了性,跟变了个人似的?这样温柔的眼神已经许久没有瞧过了,让他想想,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应该是在安陵王府,他还是那个傻子,而她是那个温柔的王妃。

“到底走不走?”初夏娇嗔的喊了一声,将呆呆的西陵叶寒的思想从爪哇国抓了回来。、

“走…”耳边响起美妙的音乐声,西陵叶寒傻兮兮,乐呵呵的被初夏挽着胳膊出了密林。

“你去了哪里?你是皇上怎么可以…”一进临时被当做寝宫的驿站,凌瑞雪就黑着脸迎了上来,凌厉的眸光迅速的扫过初夏搭在西陵叶寒胳膊上的小手,凌瑞雪的脑袋有瞬间的空白。“你们…”她冷冷的抬起眼,宛如刀子的眸光射向初夏:“蝶妃娘娘,现在你跟皇上的动作是不是太亲密?”

初夏一扬头,换做平时,她一定懒得应付,但是今晚心情好,再加上凌瑞雪那凌人的气势着实让她不舒服,她轻笑着开口:“蝶妃?从我离开皇宫的那天起,我就不是什么蝶妃了,而且在徵朝,呼我在铭朝的名讳,凌皇后,您觉着合适吗?”

凌瑞雪的面色顿时惨白如纸,她没有想到被初夏结结实实的将了一军,正待反击回去,猛地,有侍卫大叫着报,进入跪在了地上,“报,皇上,敌军突然发动了袭击,老将军请您回战主持战局!”

这么快!西陵叶寒与初夏心中同时有了这样一个想法,看来,旱巴里逼得很紧啊!

西陵叶寒伸开双手命人为他穿上战袍,红色的盔甲映出凌厉的光芒。

“小心!”初夏上前代替侍女为他系上带子。

西陵叶寒有些意外的点点头,暗暗的捏了初夏的手:“等着我胜利的消息!”

初夏点点头,两人亲密的模样气的凌瑞雪在一旁只跺脚,干瞪眼。

初夏从眼角望到凌瑞雪那气呼呼的模样,心中一片舒畅,前几日,因为益华那一番话带给她的郁闷与烦躁感也烟消云散了。

原来她不是不在意,只是以为自己不在意而已。

西陵叶寒上战场了,初夏反身准备去后院厢房,她不能再战场之上帮助他什么,至少要保证炸药的供给。

“楼姑娘!”刚出大厅,刚刚摆脱凌瑞雪那尖锐几乎要杀人的眸光,一声让人不自在的柔喝喊住初夏。

是冷若水,初夏一直认为冷若水有些娘娘腔,尤其有的时候在西陵叶寒面前偶尔露出的娇羞表情瞧得她浑身冒鸡皮疙瘩。

“什么事?”初夏淡淡的回身,一双眼睛斜睨着他。

身为一个男人,比女子都要美丽,不是妖孽是什么,尤其动不动就给她白眼看。

一身白衣的冷若水翩若惊鸿,缓步走来,“我希望你自重,不要再利用爷对你的好感做些危险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险?爷是皇上,身系着…”初夏抠抠耳朵,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好困,折腾了一夜了,本来就不能休息,还要受这份煎熬…

“楼初夏,你究竟…”冷若水发飙了,红艳的唇角哆嗦起来。

“嘘!”初夏将手指放在嘴边,“不要吵,你如果真的关心他,就跟随他上战场,旱巴里来做督军,他就交给你了,让他有来无回!”

092 回来了

冷若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去做,不用你操心,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说完,他不再耽搁,几个起落,人如展翅的鸟儿一般冲出了府衙。

初夏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西陵叶寒有冷若水在,应该会轻松许多吧!

残酷的战争持续了一天一夜,初夏也在厢房之中干了一天一夜,日邪每次接过炸药,都会心疼的皱皱眉,初夏则趁歇息的机会询问前方的战事。战争很残酷,对方是西陵叶寒的两倍人还要多,所以进展很缓慢,但是传来的是喜讯,皇上已经带兵攻到了城墙下,皇上已经攻下了城门,皇上已经…天暗了又亮,当一轮红日缓缓的升出地平线的时候,终于传来了西陵叶寒得胜回朝的消息,那一刻,初夏猛然觉着全身的力气在瞬间松懈下来,就在她面前一阵黑暗,即将要晕倒的时刻,日邪从门外冲进来抱住了她。

“你何必要如此的…”迷迷糊糊中,初夏只隐隐约约的听得日邪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身子被凌空抱了起来。

日邪的怀抱,很暖,很舒服!初夏放心的闭上眼,好累,真的好累。

削瘦的下巴让女人的小脸看起来更加的憔悴,日邪凝望着怀中的睡颜,再问问地上零散的原料,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抱着女子转身出了厢房。

命令手下最得力的两个部下守住厢房,日邪抱着初夏,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眸光径直进入初夏的房间。

温柔的将初夏放在床榻上,日邪慢慢在床边坐下来,望着女子那美丽的侧脸出神,这就是他日夜思念的女子,这就是他终生侍奉的主子,这就是他心中的女神,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哀,就像是一根线一般,完完全全的撅住了他的心。

或许一开始他爱的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雪舞公主,不,不应该说是爱,应该是崇拜,尊敬,或者她是他心中的女神,可是渐渐的,这个女人的笑容占据了他的心,这个女人的冷漠撅住了他的心,他爱极了她的真实,她的挣扎,她的世俗。

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帮女子将额上的一缕发丝拨弄到脑后,却最后还是僵持在空中,他怕一动,就会将面前这份美好打散,他怕一动,就不能这般安静的守护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日邪维持着手伸在半空中的动作,一直没有改变,直到——“咳咳!”两声疲惫的咳嗽拉回他炽热的眼神,他回眸,对上西陵叶寒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只是这次,那眸光之中,是一片冷肃。

西陵叶寒冷冷的望着他伸在半空中的手,那眸光的温度几乎将他的手点燃。

弯曲,缩回,日邪站起身来,低下头,慢慢的退了出去。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初夏心中爱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只是想默默的望着她,就足够。

西陵叶寒冷冰着一张幼稚的娃娃脸来到床前,冷凝在一起的五官在望见初夏疲惫的睡颜之时猛地软和下来,他坐在方才日邪坐过的地方,伸出手,轻轻的,极尽温柔的抚摸着初夏的脸,就像是触碰一件极为珍贵的瓷器,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温柔细致。

轻轻的嘤咛了一声,初夏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西陵叶寒眸光轻轻的一颤,想缩回手,但手掌之下那肌肤是如此的细腻,仿佛冰凉的水晶般有着久违的清冽感。他欲罢不能。

许久之后,初夏终于幽幽的醒转,望着他。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他黑色的长发上,他的微笑在阳光里犹如一块水晶,折射着五彩的光芒。

初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坐起身来投入他的怀抱,他身上的盔甲是那么的冰冷,但是她却感觉到了温暖。

“你回来了!”她低低的开口,声音温软呢喃,似小猫咪一般。

西陵叶寒咧开粉嘟嘟的唇笑,“我回来了,回来了!”

亭榭蝶舞莲叶碧,春衫细薄桃花轻,一缕清香被春风带着,吹进房间里。

春天,真的来到了!

初夏窝在他的怀中,轻轻的嗅着这春天的气息。

透过半开的窗子,凌瑞雪冷冷的望着这一切,眸光突地变得阴狠,两只雪白的小手突地抓紧了衣襟。

抬眸,在对上远处同样一双嫉妒的眼睛之后,凌瑞雪笑的格外的阴冷。

她在等,那个人最后终究会忍不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大个的浴桶之中,气雾氤氲,女子全身未着一缕,坐在浴桶之中,满面娇羞的望着边上忙的不亦说乎的男子。

末敬腾一边向里面舀着药水,一边絮絮叨叨的解释:“我这也是救人心切,千万不要用这样的眸光看我,我会害羞,非常非常的害羞,虽然我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真的,不骗你,骗你是小狗!”

女子突然站了起来,就那样一丝不挂的站在那儿,晶莹的水珠顺着她细腻光滑的肌肤滴答滴答,一声声的落入浴桶之中。

“哎呀,你不要诱惑我,我可告诉你,我什么样子的女人没见过,虽然你模样儿美,模样儿俏,与她还有几分相像,但是我这个人向来是从一而终的,说喜欢她就是喜欢她,虽然她心里有别人,但是我相信,只要我治好了你,她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咦?人呢?”说到最后,末敬腾一望那空空如也的浴桶,呆若木鸡。

天色已经很晚了,明明肚子已经很饿了,可是初夏还是不舍得松开双手,怀中,就连西陵叶寒那冰冷的盔甲也被她捂热了。

“桌上的饭菜已经换了三次了,再换下去,我们是不是太过浪费了?”西陵叶寒将俊脸埋在她脖颈中,低低的开口。

初夏慵懒的笑笑:“好,我们吃饭,不过我要你喂我!”

西陵叶寒惊讶的扬扬眉,对突然撒娇的初夏有些不适应,但是很开,他会意的笑笑,打横抱起初夏到桌前,为她布菜。

当他低头夹菜的时候,突然望见了初夏放在桌上的小手,那原本又细又嫩的一双手,此刻竟然肿胀发黑,似乎…“你中毒了?”西陵叶寒心中一惊,汤匙落在了地上,他猛地拿起了初夏的手。

“不,不是!”初夏向后抽抽,却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是昨晚不小心,我太困了,一时疏忽,还好没有惹出大的乱子!”

西陵叶寒一愣,立即明白了,猛地将初夏抱在了怀中,“傻瓜,难道你非要自己亲自去做吗?我养那么多下人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去做?”

初夏任凭他抱着,“不行,这项技术会带来世界大战的,我已经违背了历史,如果配方被泄露的话…”

西陵叶寒轻轻的推开她,望着她,“我不会让配方泄露出去的,将人关起来,昨晚之后就…”

初夏抬手堵住他的嘴,她不愿意从他口中吐出那么残忍的字眼,“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兄弟姐妹,他们的命也是命,西陵叶寒,你要记住,你要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只有这样,我才会心安,才不会内疚!”

西陵叶寒静静的望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然后又将她抱在了怀中。

突地,门被人一脚踹开,嗖的一声,一把匕首破空而来,目标正是初夏。

不待初夏反应,西陵叶寒已经将匕首接在了手中,但是紧接着,剑影排泄而来,将初夏周身封了个密不透风。

在漫天的剑影之中,初夏望见了红影那双仇恨的发红的眼。

“不要伤害她!”初夏大喊一声,一方面躲过红影的攻击,一面出言警告西陵叶寒。

一掌已经拍向红影背后的死穴,因为初夏的这句话,西陵叶寒俊逸的身子滴溜溜的打了一个转,改而抓住女人的胳膊。

这一边,初夏也成功的化解来红影的剑招,与西陵叶寒联合在一起,一人一边,夺下了红影手中的寒剑。

手臂被制,红影愤怒的涨红了脸,突地,她微一犹豫,猛地低下脑袋,就要咬住衣领。

初夏的脑海之中迅速的闪过电视剧中那些特务服毒自杀的场面,她猛地伸手,堵住了红影的嘴。

一股锐痛让初夏几乎全身痉挛,红影狠狠的咬着她的手,眸光中盛满了怨恨与愤怒。

啪!西陵叶寒一抬手,将红影打晕。

“你怎么样?”他上前,拿起初夏的手,原本就红肿的手,此刻已经是鲜血淋漓。

“这个女人!”西陵叶寒愤怒的正欲踢红影一脚,初夏猛然上前,拦在他的面前,他那一脚,就提在了初夏的身上。

“你…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维护她?”西陵叶寒不解的望着她。

初夏望着他,在这一刻,她突然好疲惫,或许,是该告诉她的故事了!

093

端坐在床榻,细细的描绘着红影的轮廓,初夏突然转向西陵叶寒,问了一句:“你说她跟我长的像吗?”

西陵叶寒一怔,仿佛此时才顾得上细瞧红影的长相,同样的柳叶眉,丹凤眼,小翘鼻,潋滟小嘴,的确是有几分相像之处,但是——“你别跟我说她是你的姐妹,要说是姐妹,那个雪舞公主更像!”

初夏轻叹口气:“她不是我的姐妹,她是我的母亲!”

一句话,西陵叶寒呆在了当场,很快他挖挖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幻听,然后再摸摸初夏的脑袋:“你是不是太久没有睡觉糊涂了?我就说么,一定要休息,多多的休息,不能太劳累,这个样子下去,连我…”也会成为你的父亲大人的!当然这句话被初夏那异常认真的眼神盯着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一开始我也不会相信,当我被蓝衣从孤儿院里接出来,当她告诉我的身份是安阳王的冥武士,当我知道自己身负着重要使命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但是当我看到整个叶村与孤儿院的人为我而死,看到安阳王,看到那个与我一模一样的雪舞之时,看到那台时光机之时,我才相信,长生不老不是一个传说,而我,从一出生就注定会与这个朝代纠缠不休。”

西陵叶寒听的很认真,但是不管多么认真,以他一代帝王的智商也很难理解什么是孤儿院,什么是时光机,更不明白初夏为什么会与安阳王有关。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的身体虽然是楼灵儿,但是思想,确切的说是灵魂是另外一个人,楼初夏,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我的出现,就是阻止安阳王,改变西陵王朝的历史!”初夏一字一顿,这宏伟的目标,连她自己说出来都觉着沉重,疯狂,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人啊,凭什么去改变历史,哎!

西陵叶寒面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他大部分没有听懂初夏的意思,但是却听懂了长生不老四个字,他脑海之中迅速的闪过楼正春那日对他所说的话。

“安阳王要找的是南疆国的国宝,鲛人内丹,据说这枚内丹曾经被分为两段分别赐给了南疆国的两位孪生公主,但是其中一位在很多年前就失踪不见了,如今雪舞公主只是其中一位的女儿。曾经,我怀疑我的妻子就是那位失踪的公主,因为她与灵儿有九分的相像。”

当时西陵叶寒差点迸出了眼珠了,就凭楼正春那脑满肠肥,一身肥肉的样子,他的妻子怎么可能是南疆国失散的公主!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也不敢相信,若兰如果有如此大的背景又怎么会甘心下嫁我这种人,而且又怎么会甘心忍受高岚的侮辱,最后郁郁而终呢,直到太子下令将我楼家满门抄斩之时,我才知道,太子是想杀人灭口,因为若兰曾经传给灵儿一块玉石,那玉石就是鲛人内丹的一半!”

西陵叶寒皱皱眉,现在想想这些,似乎与初夏口中的长生不老药有些相似之处,如果是真的,难道那鲛人内丹真的在初夏的身上?

“初夏,告诉我,你的身上是不是真的有鲛人内丹?”西陵叶寒郑重的开口。

初夏一怔,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他,现在的她就是那颗鲛人内丹,但是,长生不老的诱惑啊,西陵叶寒能够抵抗得了吗?这一瞬间,初夏才发现,她对西陵叶寒的信任完全没有对西陵叶阳那般强烈,她唇角一抖,低低的开口:“是!”,剩下的话,她却慢慢的吞了下去。

西陵叶寒的神情在震惊之后才慢慢的平复,“这个秘密还有谁知道?西陵叶阳知不知道?”

初夏很想摇头,但是最后她还是点点头。

“把它给我,不然它终究会成为祸害!”西陵叶寒低声道。

初夏为难的看着他。

“你不相信我?”西陵叶寒似乎误会了,一张稚嫩的娃娃脸阴沉的板起来。

初夏叹口气,他有资格生气,因为她将最重要的信息保留了下来,她宁可背负上一个不相信他的名声,也不愿意将那件事说出来,徒增一些猜忌。

“内丹不在我的手上,我不能给你!”初夏只能这样告诉他,“真的,我拿不出来,任何人跟我要,我都拿不出来!请你相信我!”

西陵叶寒正要再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床榻上的红影幽幽的张开了眼睛。

“让我来!”初夏示意西陵叶寒出去。

虽然有些不甘,但是在安阳王的人面前,却是不适合谈这些问题,西陵叶寒只能退了出去。

红影冷冷的瞪着初夏,无奈穴位被制,她动弹不得。

“请不要用那样的眼光看我,我们虽然是各为其主,但是看在我曾经多次三番救你的份上,平心静气的与我谈一谈!”

红影冷冷的看着她,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你,是坏人!”

初夏一怔,看她的表情,应该是余毒未清才对,可是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安阳王的指令要杀她?

“腾腾不喜欢影影,你,是坏人!”红影一指初夏,小脸绷紧。

初夏一愣,正不知所措,就听见门外一阵喊,末敬腾挽着袖子,大步流星的从敞开的房门那走了进来:“哎呀,我正给你治伤呢,为什么跑到这儿来了,快点快点,那药要趁热效果才好!”

见了末敬腾,刚才还像是冲天小辣椒的红影立即宛如受了委屈的小白兔一般,委委屈屈的看了末敬腾一眼,别过脸去不理他。

末敬腾呆呆的站在门边不知所措。

“她的情况怎么没有丝毫的进展?”初夏低声道,一面则不忘用眼角的余光睇着红影,她绝对不允许她有任何的差错。

“本来已经差不多了,但是她接受到了安阳王的指令,毒更深了,我只能用另外的办法,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不过正治疗着呢,她却跑了出来!”

“腾腾坏,腾腾不喜欢影影,腾腾喜欢坏人!”红影仿佛听懂了什么,回过头来猛地大声喊道,便喊还便掉金豆豆。

初夏有些震撼的望望红影,再望望末敬腾,不会吧?难道红影真的喜欢上了末敬腾!?初夏只感觉有一群乌鸦从头顶发过,呱呱呱!

末敬腾也不脸红,大模大样的上前解开红影的穴位:“我当然喜欢坏人了,难道喜欢你啊?又不听话!”

红影一听急了,立即扯住他的袖子大声的喊道:“影影会乖,影影会听话的,腾腾要喜欢影影!”

初夏一拍额头,轻叹了一口气,苍天啊,全部乱套了,红影,她的娘亲竟然会喜欢末敬腾!

末敬腾回眸,望着初夏的神情立即误会了,他向初夏眨眨眼睛,放荡不羁的笑道:“是不是有些吃味哦,放心放心,我心里喜欢的还是你,绝对不可能喜欢她的!”

红影一听,神情比刚才更委屈了,而且眸光之中涌起了一抹可怕的红光,只见红色的身影一动,红影已经到了初夏的面前…

“我不会跟你抢男人的!”初夏低低的开口,红影的手僵立在半空之中。

“你放心,我不喜欢你的腾腾,他是你的,但是你要看紧他哦,而且他不喜欢小孩子的红影,你要乖乖的配合治疗知道吗?”初夏望着红影,温柔的为她整理着如瀑的长发。

“喂,你怎么可以随便就将我让给…”末敬腾大声的开口正要抗议,却被初夏打断:“你还想要我的血吗?我的血可是百毒不侵的!”

末敬腾一愣,忿忿的看着她,他是毒痴,也是情痴,初夏整个人他都想要,更何况是她那能解百毒的血。

“带她走吧,尽快的医好她,这样我才能兑现我的承诺!”初夏低低的开口,亲自将红影的小手放在末敬腾的手心之中。

红影紧紧的握着末敬腾的手,小脸上有着一抹娇羞。

末敬腾低下眼帘,无奈的笑笑,有些不甘心,却又迫不得已,初夏就是他的克星,没有办法。

红影被末敬腾牵着走了,她笑的很甜蜜,或许是因为得到了初夏的保证。

初夏无力的坐在桌边,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她也丝毫没有了吃饭的兴趣,没有想到,红影喜欢的人竟然是他,末敬腾,那她的父亲会不会是…初夏一想到这个问题,就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天啊,她不会也要保证末敬腾的生命吧,好累,好累!

皇宫之外,早已经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色,柳树开始发芽,桃花儿开始怒放,就连蝴蝶跟蜜蜂也忙碌了起来。但是一墙之隔的皇宫大内,却还是阴冷的冬天。

光秃秃的枝桠下,西陵叶阳痴痴的坐着,仿佛已经石化,憔悴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太子,外面凉,不如进去休息吧!”贴身太监阿里轻轻的提醒着他。

西陵叶阳毫无动静,只是默默的望着那片枯萎的玫瑰花田,她走了,就连花儿也枯萎了么?

“太子,不好了,皇上将旱将军绑了起来,说要治旱将军的罪呢!”有侍卫急急的冲了进来,那是旱巴里在太子宫安插的心腹。

“原因!”缓缓的,西陵叶阳的面上有了一丝丝的表情。

“听说是旱将军打了败仗…”那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西陵叶阳猛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