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夜魍将秋若言往后一推,然后走到皇帝身前,压低身子,直视着他,阴冷的问道:“你说,该让你怎么死呢?”见到皇帝的双目无神,愣愣的望着前方,夜魍的眼眸闪过什么,诡异的一笑。抬手,在他眼前试探,果然看出破绽。“原来,你的眼睛瞎了!哈哈,厉傲竣,连老天都不帮你,你可怨不得别人了!”

厉傲竣微微勾唇,朗声回道:“即使朕看不到,杀你也是绰绰有余!”蓦地,夜魍止住笑意,眼里滑过一丝动容,说:“那就看看今日鹿死谁手吧!”语毕,掌风便袭来。

厉傲竣侧耳,听到异响,微微侧身,巧妙地躲过了他迎面而来的掌风。夜魍见他身形灵活,心中有些讶然。随后,出手更加狠戾。抽出佩刀,右手一沉,运气内力,直直的向着皇帝的要害刺去。秋若言见势不妙,焦急的大喊:“小心右面。”夜魍听见她的叫喊,脸上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皇帝虽然眼不能见,听力却异常灵敏,听声辩位的本领不差毫厘,心中早有定夺,竟然倾身向着右侧而上。秋若言大惊,矢口喊道:“竣…”

尖刀在半空中顺势一转,反倒向着皇帝的左侧攻去。夜魍没有想到自己的攻击竟然被他识破,想要反手已然迟了,旋身,皇帝轻松地躲过了他的直击。夜魍见势,心中气恼不已,手下更加毒辣。凝气发力,尖刀再次攻去,皇帝听声辩位,只得连连后退,身子抵着岩石,无路可退。提气,皇帝凌空倒翻了一个筋斗,顺势沿着岩石攀走,落于夜魍的身后。左手运气,猛然击中他的左肩。夜魍吃痛,嘴角微有血丝淌下,尖刀也随着内力被抛出。

夜魍气急败坏,自袖中抛出锥型的暗器,速度奇快。皇帝蹙眉,刚要后退,不想却被脚下的石头绊住,身形一晃,那暗器转眼已到身前,来不及细想,下意识的挥掌,掌风打落两枚暗器,还有一枚直直的Bi近。‘撕啦’一声,皇帝的衣衫被划开一道口子,索性没有伤到皮肉,秋若言才虚惊一场。

可夜魍见暗器没有伤到他,心中怒气更甚,眼神瞟到秋若言后,勾唇冷笑。当下同时击出四枚暗器,向着秋若言的方向急急的袭去。皇帝听到异响,辨出方位是秋若言所在的位置后,足下轻点,赶忙飞身而起,扑了过去。顺势捡起地上的石子,将暗器击落了两枚。秋若言被眼前的景象,怔住。来不及细想,便被扑倒在地。皇帝在一次压在她的身上,将她裹紧怀中。

‘哧’皮肉撕裂的声响,皇帝闷哼一声。秋若言感觉到他全身一颤,跟着温热的液体流下,滴在了她的脸颊上。扶起他,便见他肩胛处没入两枚暗器。因为力道巨大,以至于锥形的暗器尽然全部埋入皮肉里,只是隐约可见两处黑点。鲜血潺潺而出,沁湿了大片的衣衫。

见皇帝受伤,夜魍满脸的欣喜,丝毫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倾身攻来。将秋若言护在身后,厉傲竣接着全力应战。两个人招式皆是步步紧Bi,随着手中的动作,皇帝的伤口不时的淌出鲜血,洒落在地面上,开出朵朵殷红的妖娆。

渐渐地,两人都有些吃力。皇帝额上冒出细汗,夜魍也不敢怠慢,心下暗暗吃惊。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小看他了,没有想到他受了伤,却还能坚持如此之久。

皇帝手下急攻,掌风直直的Bi近夜魍。夜魍脚下见乱,气息也微微不稳。蓦地,他再次攻向秋若言,将她一把拽起,挡在身前,向着皇帝直直的Bi来。感应到他的靠近,碍于秋若言在他手中,皇帝只能和他周旋,不敢出掌。见皇帝处于劣势,秋若言心急如焚,却挣扎不开,只能被他牵制着。

倏地,眼神触及到四周的火把,秋若言心生一念,对着皇帝大喊:“火把!”

听到她的话,两人都是一怔。随后,厉傲竣会意的浅笑,运气内力,双掌齐发。呼啸的掌风,扫过四周,摇曳的火把被熄灭。瞬时,一片幽黑。夜魍心下大惊,一个闪神,便被厉傲竣逮到机会,连连发掌向着他Bi近。为了自保,他便将秋若言送出。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举动,故而,皇帝的掌风只是形式,并没有夹杂过多的内力,听到他推出秋若言,皇帝手腕一转,顺势将她拉回自己的怀中。

夜魍见自己上当,脸色铁青,气的牙根痒痒。四周幽暗,他看不清事物,心里忽然涌起不好的念头。随后拼劲全力,喝道:“我要杀了你!”随后,便全力进攻,招招致命。皇帝将秋若言推到一侧,全心应战。

皇帝这些日子失明,故而在黑暗中已经适应,所以应对自如。夜魍确是疲于应付,处处受制。见他在黑暗中,身形更加矫健,夜魍顿时失了理智,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向着皇帝袭击,手中藏有暗器,直直的攻向皇帝的心口处。听到异响,皇帝便知不妙,稳住心神,他杵在原地没有动,心里默数着,等待最后的一击。见状,夜魍还以为,皇帝被不敌而被惊呆,也没有细想,便全力击出。

然,就在他欺近皇帝身侧时,手中的暗器还来不及发出,便见眼前白光一闪,皇帝自手腕中,抽出一把软剑,剑身软如绸缎,却削铁如泥。凌空抖动,那剑身迅速直挺,霎时坚硬如磐石,锋利无比。

夜魍想要收势,已经来不及了。手下不在迟疑,皇帝运气十足的内力,稳稳地刺出,剑身咻的刺进夜魍的咽喉处,一击致命。随着内力,他整个人被抛出很远,剑身连带着夜魍的身体,直直的飞出。剑身嵌入岩石上,夜魍瞪大着眼睛,被整个人钉在山洞的石壁上,脑袋一歪,便咽了气。

看着夜魍的惨象,秋若言还是不忍的别开了眼睑。起身,走到皇帝身边。顺势将她揽入怀中,皇帝低语:“没事了!”想起刚才的惊心,秋若言红了眼眶,使劲的点着头。触到他的伤口,鲜血还是在溢出,不敢耽搁,两人便迅速的向着山洞外走去。

脚下一个踉跄,秋若言差点被石头绊倒,适时的扶着她,皇帝沉声道:“小心石头。”秋若言稳住身体,接着迈步。才走了两三步,秋若言身形一滞,小嘴微张,激动地看着皇帝。

厉傲竣回头,不解的看着她。秋若言上前,紧紧地攥着他的袖口,颤着声音问道:“竣,你…看的到了,是么?”猛然回神,厉傲竣才意识到自己的变化,缓缓地伸出手,抹掉她的泪水,柔声道:“别哭,哪有‘男人’流眼泪的?”稍稍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穿的是男装,眼中闪过欣喜的精光,扑倒他的怀里,竟然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说:“你能看的到了,能看到了!”牢牢地抱着她,厉傲竣也雀跃的说道:“对,看到了。”两个人互相抚慰着,紧紧地抱在一起。

出了山洞后,厉傲竣带着秋若言沿着原路而下,向着山下走去。不一会儿,南宫陨便见到皇帝和秋若言向着他们走来。视线死死地停留在秋若言的身上,见她无恙才缓了神色。眼神不期然的看到她和皇帝紧握的双手,瞬时,南宫陨便阴沉了脸色。看着他们笑望着,一步步的走进,他竟然有种想要强行分开他们的冲动。

强自按下心神,南宫陨强迫自己别开视线,稳住心神,大步上前。见到皇帝的伤势,他蹙眉问道:“怎么样了?皇上受伤了!”皇帝微微侧目,扫了他一眼,说:“没事,回去吧!”

牵过一匹马,便要骑上。南宫陨急忙道:“皇上,你的眼睛…”笑着看了看他,说:“好了!”南宫陨一脸惊讶,怔怔的看了半天。皇帝将秋若言带上马背,让她坐在自己身前。便策马而去,见皇帝已经策马前行,南宫陨才回过思绪。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光芒,随即隐去,不敢耽搁,也带着众人直奔回营地。

吕青逸疾步匆匆来到帐中,见皇帝的肩胛处一片血肉模糊,便细细诊脉。确认那暗器没有毒性后,才松了一口气,暗器没入太深,想要取出却也不容易。秋若言紧张的在一边寸步不离。

皇帝将内衫褪到腰际,露出健硕的背脊,吕青逸将一排尖利的小刀,在火上一一烤过。望着那些器具,秋若言额上的冷汗不断,柔荑紧紧地握住厉傲竣的大掌。感受到她冰凉的手掌,厉傲竣大掌摩挲着她的脸颊,柔声道:“言儿,去外面等着朕。”坚定地摇着头,秋若言红着眼眶说:“不,我不离开。”

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厉傲竣低语:“你在这里,朕会分心的!”沉默了片刻,秋若言才抬起头,心疼的说道:“那好吧!我就在帐外等着你!”挂了一下她的鼻子,戏虐到:“你敢再去其他地方试试?”对着扯唇一笑,秋若言掩下担忧,笑笑的说道:“是,再也不敢了。”随后,起身朝着帐外走去。经过林安身边的时候,看了看他,林安会意,低语道:“娘娘放心,有奴才守着呢!”略微缓了脸色,秋若言颔首离开。

直到她走出帐外,皇帝才敛下神色,对着吕青逸说:“开始吧!”吕青逸托着药箱。走到皇帝身侧,脸色紧绷道:“臣要把暗器取出,会很疼的。皇上…您要忍着点!”瞟了他一眼,厉傲竣微微颔首,全身都慢慢的放松下来。

猛然间,尖刀刺入肌肤,钻心的疼痛袭来。厉傲竣微微蹙眉,大掌瞬时收紧。吕青逸凝了皇帝一眼,见他额上冒出细汗,手下也不敢耽误,动作加快起来。小刀先将周围的皮肉划开,然后撑住两边的皮肉,用镊勾,勾住暗器,使力往外拔出。然,暗器没入的太深,竟然嵌在骨头里。吕青逸额上也溢满汗珠,加大手劲‘哧’的一声,厉傲竣也跟着一声闷哼,锥形的暗器,才被拔出体外。肩胛处淌下的鲜血,染湿了一片片的纱布。见皇帝只是脸色苍白,却没有一丝退缩,林安心有不忍,将头别到一边。吕青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低声说:“皇上,你在忍一下,还有一枚,马上就好了。”随后,便再次重复起刚才的动作。

秋若言在帐外来回徘徊,时不时的向着里面张望。见里面丝毫动静也没有,才略略安心。回身之际,撞上大步而来的南宫陨,险些摔倒。伸手扶住她,南宫陨细细的瞧着她,直到秋若言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他才回神,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一切都好么?”退开两步,秋若言柔声道:“没事,我很好。”而后,对着他淡笑。

须臾,依旧焦急的望着帐中。南宫陨见她满腹心思都在大帐中,神情慢慢的转冷,垂落的双手也跟着攥紧。秋若言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紧绷,出言问道:“你怎么了?”还不等南宫陨开口,便见大帐的门帘被挑起,随侍的太监,端着一盆殷红的血水走出来。秋若言霎时僵在原地,红了眼眶,下一刻,便急切的跑进大帐中。望着她匆匆的脚步和殷切的情意,南宫陨眉头紧锁,双目直直的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好久,才愤然转身离去。

等到秋若言进到大帐后,吕青逸已经将皇帝的伤口包扎好了。望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秋若言整颗心也跟着纠紧,缓缓地走了过去。听到脚步声,厉傲竣睁开双目,神情自若的看着她,对着她展颜一笑。其他人都悄悄地退了出去,大帐中只留下他们二人。

轻轻的抚着他的伤口,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滴滚落。将她揽入怀中,厉傲竣有些沙哑的低语:“怎么又哭了?”大掌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水。窝在他的心口处,秋若言喃喃低语:“下次,不要你救我!”微微使力,厉傲竣略有不悦道:“你休想,这辈子,你都只能在我的羽翼下,知道么?”

螓首,望着如往日般炯炯有神的墨眸,秋若言缓缓地说道:“霸道!”听到她的话,厉傲竣扯唇,勾起一抹笑意。忽的,贴近她,额头相抵,说:“朕一直就这么霸道的,你才知道么?”

低低的溢出浅笑,秋若言柔声道:“对啊,一直都这么霸道!”甜笑着伏在他的心口处。

下巴磨蹭着她的额头,柔柔的抬起她的下颚,直直的望着她。好久,才低声软语道:“以后都不许哭了!本来就不好看,在哭就更难看了!”咬着唇畔,秋若言脸色微微起伏,努着小嘴,气恼的看着他。看她一张小脸气的鼓鼓的,厉傲竣只觉得心间很暖,暖的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慢慢的压低俊颜,指腹抚着她的红唇,眼神越见深邃起来。紧紧地附上她的唇瓣,轻轻的啃咬。秋若言微微的张开小嘴,便被他灵活的火舌窜了进去。尽情的吸允挑勾着她的小舌,每一寸都不肯放过。直到她也怯怯的伸出小舌回吻着他,他才更加猛烈地吻着她,渐渐地,他的口中溢满了她的甜美滋味。

感到她的异样后,才稍稍的退开。两个人都大口的喘着气,望着她布满红晕的脸颊,厉傲竣将她揉进怀里,拼命地隐忍。

感觉到他的隐忍,秋若言更加羞红了脸颊,微微挣扎起来,却换来男子的急声低语:“别动!再动,朕就吃了你!”他的话,让秋若言一怔,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不敢妄动。

低头望着她粉Nen的脸颊,厉傲竣深深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低喃道:“你这个小坏蛋,总是能轻易地就撩拨朕的心!”听着他的低喃软语,秋若言伸手环住他的腰间。

这一刻,她觉得他们的心,是如此的贴近,没有一丝地间隙。心中盈满了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第2卷 第12章 训责皇帝

皇帝的伤势不是很重,休养了几日已经无碍。自从那日和孟寨交兵后,对方曾两次前来挑衅,都被皇帝给压下。苦于无法破解对方的象群攻击,皇帝迟迟不敢应战。

看着他总是眉头紧蹙,秋若言也是愁眉不展。这几日,她脑中总是在盘旋着那日在战场上看到的一幕幕,细细的回想着象群出没时的情景。猛然间,想起象群出没时,总会伴着怪异的号角声。慢慢的勾起一抹笑意。随后,大步来到皇帝身前,将她的想法全盘托出。原本紧绷的俊颜,渐渐地缓和下来,眼中尽是赞许的光芒!

听了秋若言的话后,皇帝茅塞顿开,心下大喜。与众将商讨后,便决定明日发兵,征讨孟寨。翌日,天亮后,三军整发,向着孟寨Bi近。皇帝不准秋若言再去战场,无奈,她只得在大帐中等待。

兵将对峙,双方都丝毫没有退让。孟樊气定神闲,一派神色悠然,有恃无恐。厉傲竣一身金色铠甲,气宇轩昂,骑在白马之上,周身散发着君临天下的霸气。一声号令,大军攻向敌人,厮杀声,响彻云霄!

双方将士,都在奋力拼杀,互补相让。顿时,鲜血染满大地,片片猩红,连绵不绝。厮杀、拼打了几个来回,孟寨的人马开始不支,纷纷倒地。孟樊见状,赶忙使了一个眼色。他的手下将领,会意后,手中举起一支火红色的令旗,双臂齐齐摆动。不久,对面的山头上,也有人打出火红的令旗,做着相同的动作。

厉傲竣瞅到互相挥舞的令旗,眼中闪着精光。对着李锦微笑,随后也打了一个手势。李锦策马往大军后面赶去。不久,怪异的号角声响起,孟寨的兵马纷纷撤退。大地再次颤动起来。

厉傲竣也跟着发令,命士兵们也全都撤回。随着地面的激烈震颤,象群再次袭来。看着渐进的象群,向着大军奔来,厉傲竣满是志在必得的神情。蓦地,天厉王朝的士兵周围出现了四辆巨大的战车,分散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战车的四周都被巨大的、绘着牛头马面的,诡异脸谱给包裹起来,形成圆筒状。中间露出一个人犹如人腰粗细的圆孔。四辆战车将象群围在中间。

为首的公象,慢慢的缓了下来,不停地在原地打转儿,不敢发动攻击。厉傲竣见此举果真有效,心中大喜。接着再次打出手势。须臾,便见战车中间露出的圆孔中,不时的喷出熊熊的火焰。一时间,象群惊慌起来。开始互相撞击,声声嘶鸣。天空中飘来一阵号角声,将混乱的象群稳定住。

然,还没有等象群再次发起攻击。在战车的旁边竟涌现出几十名手持战鼓的士兵。厉傲竣大喊道:“击鼓!”说完,震天的锣鼓声响起,那悠悠的号角声被掩盖,便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

紧接着,象群再次剧烈地混乱起来。为首的公象开始左右徘徊,似是寻找出路。见到此,厉傲竣惊喜连连,赶忙吩咐士兵,将南面方向空出来。随后,那象群便在公象的带领下,顺着南面回归到了山林深处。

孟樊见此变故,心知不妙。当下吩咐鸣金收兵,却已经晚了。李锦早已悄悄地带着几千人马,包抄到了他们的后方,让他没有退路。孟樊大惊,心中气恼,额上青筋凸起。拿起一旁的弓箭,便朝着厉傲竣射去。

早就看着他的举动,厉傲竣丝毫不惊。抄起羽箭,直直的回射过去。羽箭带着内力,冲向对方。半空中两只羽箭相撞,由厉傲竣射出的那只箭,势如破竹,硬是穿透了孟樊射来的羽箭。‘咻’的一声,羽箭直直的射中孟樊的心口处,顿时血流如注。来不及细想,他便已经应声倒地。

见大王毙命,孟寨的将士顿时慌乱起来。李锦趁机杀入,皇帝也率领大军攻来,前后夹击,孟寨的将士们根本不敌,没有多久,便被收服。

秋若言焦急的在大帐中来回踱步,好几次都挑起门帘,直直的望着营地的大门处。好久也没有见到有人影,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将门帘撂下,走回到大帐中,心急的不时张望。

好久,林安进来欣喜的通报说:“娘娘,皇上回来了!”忽的一下子,秋若言就站了起来,大步都到帐门前,还没来得及掀开门帘,便被人从外面先一步挑开。厉傲竣一身金色铠甲,神情兴奋地走了进来。将他无恙,秋若言才展颜一笑。厉傲竣走到她身前,抚着她的肩膀,柔声道:“言儿,咱们赢了。你的办法真的管用!”听到他的话,她也跟着兴奋,小脸上满是愉悦。

随后,秋若言来到他身边,帮他卸去铠甲,换上衣衫。欺近她,健臂将她揽入怀抱,在她耳边柔声低语道:“朕今天才知道,原来朕的皇后,还是个将才!”伏在他的怀里,秋若言笑着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只不过以前在书里看到过,便借了来用的!”

低头深深地望着她那柔嫩的红唇,渐渐地俯下薄唇,印在了她的唇畔上,大掌压住她的后脑,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气息渐渐深重,原本柔情蜜意的两人,却被人给生生打断。“皇上,李锦将军求见。”一道尖利的声音传来。

秋若言回神,赶忙推开他,脸颊微有红晕。不悦的蹙眉,皇帝冷冷的开口道:“让他进来吧!”秋若言赶忙大步走到内里。男子灼人的双眸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的倩影,直到她进了里面,才留恋的收回目光,唇畔勾起一抹弯弯的弧度。

李锦疾步而来,躬身禀报:“回皇上,臣刚刚捕获了孟寨的几名大将。可是他们宁死也不归顺!要如何处置?还有…”皇帝凝了他一眼,沉声问道:“还有什么?说吧!”微微俯身,李锦脸色沉重的说道:“孟寨的百姓多数都不肯归顺我军!”

‘啪’的一声,大掌重重的砸在书案上,皇帝脸色愤然,双目燃着怒火,冷冷的说道:“那还等什么!不降的,一律杀无赦!”李锦瞳仁一缩,担忧的开口:“那孟寨的百姓们…”还不等他说完,皇帝便愠怒的说道:“朕说过了,杀无赦!”

“啊!”李锦脸色顿时僵硬,可见皇帝一脸决绝,也不敢再言其他。“是,臣明白了!”无奈,只得低声应允。他刚要转身,就听一声急切的呼喊:“等等!”不解的转过身,便见秋若言大步而出,脸上神情激动。李锦躬身请安:“臣参见皇后娘娘。”微微颔首,秋若言示意他起身。

秋若言胸口起伏的望着皇帝,脸色通红,愤然道:“你不能这么做!”见她神情激动,皇帝眉头紧锁,脸色渐渐黯沉下来,瞥了一眼李锦后,神情略有尴尬。李锦见此情景,低头暗暗发笑,机灵的回到:“臣先退下了,一会儿再来领皇上的旨意。”

看着秋若言严肃的态度,皇帝对着李锦摆了摆手,会意后,李锦躬身退了出去。转身迈出大帐后,李锦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里暗暗欢喜:“看来,事情会有转机的!”随后,笑着离开了大帐。

周围的气氛有些凝滞,皇帝面色暗沉的看着秋若言,脸色越来越愠怒。须臾,语气冷冽到:“你知道,你这是在干预朝政吗?”瞥了皇帝一眼,秋若言沉声说道:“不知道!我就知道,若是我不说,那些百姓就没有命了!”

‘啪’一掌狠狠地击在书案上,茶碗被震起,落下后又倒在一边,茶水撒开,晕染了一片。“放肆!敢对朕这样说话!”皇帝脸色铁青,恼怒的望着秋若言。

秋若言丝毫也无惧,反唇相讥道:“你做的不对,还不许别人说么?像你这样,怎么能做个仁君?!”皇帝的墨瞳阴鸷,一语不发的望着她。直视着他的墨瞳,秋若言一字一语道:“百姓不肯归顺,你就要杀!丝毫也不关心百姓为何不服!那我问你,你天下有多少百姓?若是百姓们都不归顺,你要杀尽天下人吗?”缓了一口气,秋若言接着说:“历代明君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你处事这样心狠手辣,百姓何以信服你?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个暴君!自然不会臣服于你!”

阴鸷的墨瞳,慢慢的缓了神色,脸色也缓和了下来,皇帝直直的望着秋若言。秋若言也深深地望着他,悠悠的说道:“孟寨的百姓们,刚刚经历了战事。想必家园一定受创,你现在却要他们俯首称臣,他们如何能愿意?咱们的军士杀害了他们的亲人,他们当然会心存怨恨。咱们又怎么能强迫他们在此时臣服呢?这样做,于情于理,我们都站不住脚的!”

一时间,两人都在沉默,秋若言悄悄地打量着他,见他蹙眉不语,心中暗暗地缓了一口气。看来她的话,他是听进去了!须臾,秋若言佯装恼怒,说:“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让我失望!”说完,转身便出了大帐。

皇帝坐在銮椅中,望着她坚定地背影,回想着她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心中渐渐翻涌起来。回想着自己登基后,所做的一切,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他从来也没有认为,自己的行事作风过于狠戾。反倒是觉得那些施以仁政的君主,是畏首畏尾!今日听着她的话,一句句都砸在他的心间上,让他不得不,好好地正视自己!

天色渐渐黯沉下来,诺大的营帐中,男子直直的端坐在銮椅之中,四周的烛火将他晕染出一层微黄的光晕来,渐渐地融入到这静谧的夜色中…

翌日,皇帝下旨,让孟寨的百姓依旧保持着他们自己的生活习性。同时减免了此地的三年赋税,以供百姓休养生息。将抓来的孟寨士兵都放回了家园,愿意留下继续充军的便留下。不愿意的,每人都给了一笔银子,回家自谋生计。

百姓们没有想到,一夜之间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惊喜之余,全都真心臣服。一时间,皇帝的威望四起,百姓连连称道。见事情解决,皇帝便让李锦留守在孟寨,同时留下三万兵马,驻扎在此。同时下旨,班师回朝。

精致的马车内,宽敞舒适,皇帝一身明HuangSe的龙袍,神色懒散的倚在软垫中。秋若言嗔了他一眼,木讷的坐在一边,身上还是穿着小兵的服饰。眼神若有似无的瞟着她,见她脸色微怒,男子强忍住笑意溢出。

半天后,厉傲竣才慵懒的起身,坏笑着说道:“你说的,朕都做了!怎么还苦着一张脸啊?”秋若言撇过脑袋,望着别处,不肯看他。还没等她坐稳,便感觉一阵眩晕,稳住后,顿时羞红了脸。她此时是跨坐在厉傲竣的身上,和他紧贴着。贴近到,连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小手使劲的推诿着他的健硕胸膛,却一点也不能撼动。大掌抬起她的下颚,灼灼的望着她,厉傲竣低语道:“原来你这张小嘴,还很会教训人嘛!”神色有些僵硬,不自然的回道:“不是教训,就是实话实说而已!”看着他起伏的胸膛,和闷闷地笑声,秋若言整个人气的鼓鼓的。生气的说道:“不许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看着她涨红的小脸,厉傲竣没由来得觉得心情愉悦。随后,收敛了笑意,深深地望着她,薄唇快速的压下,柔柔的吻着她。慢慢的收回了抗拒的力道,秋若言也放松了身体,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

任由他霸道的吻着,渐渐地,他的大掌摸索着她的身体,缓缓地向下,探进内衫里。冰凉的触感,让秋若言猛然间回神,挪挪的说道:“不行,你别…这是在马车里。”

薄唇移到她的颈间,厉傲竣起伏的低语:“朕不管,在哪里都要!”此时,女子的脸颊更加羞红,像是熟透的苹果,让人更加想要咬上一口。厉傲竣双目越见深邃,直到再也隐忍不住。淡淡的喘息声溢出,马车内灼人的温度,熨烫了两人的心,紧紧相缠的身躯,也在诉说着爱人间的无限呢喃…

南宫陨骑着骏马,随侍在马车周围。银色的锦袍,衬得他俊朗不凡。只是脸上的神情却是冷若冰霜,丝毫没有笑意。眼睛一直望着前面不远处的马车,双拳不时的收紧、放松,再收紧,然后在放松。反反复复,亦如他此刻的心境!

月光皎洁,繁星密布,一排排的宫灯随风摇曳。女子一身大红色的宫装,静静地望着夜空。

“娘娘,很晚了,您该就寝了。”月香低低的说道,小心的看着她的脸色。虞媚儿回头望了她一眼,神色凄然道:“皇上明日什么时候回宫?”月香脸上一喜,高兴地回道:“刚才奴婢打听到,皇上明日一早就可回宫了。所以娘娘要早点就寝,好去迎接皇上啊!”

转身往内殿走去,虞媚儿不安的问道:“皇后那里还是没有消息吗?”月香一下子沉了脸色,嗫嚅着说道:“太后派人一直守在凤汐宫外,里面的人不让出来。奴婢实在探听不到消息。”虞媚儿蹙眉叹道:“算了吧!我现在懒得去理她!”听她这么说,月香才松了一口气。不久便伺候虞媚儿就寝。

清冷的宫殿中,虞媚儿静静地躺在榻上,眼神黯淡凄凉。口中脉脉的念叨着:“明日,明日我就能见到你了!”

往日奢华的宫殿,笼罩在银色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幽暗。层层的宫墙,犹如层层的迷雾,将深陷在这九重宫阙中的人儿们,无情的噬蚀着,啃咬着,将人的心,生生的撕碎…

第2卷 第13章 你是我的

浩浩荡荡的大军足足有一条街那么长,夹道两旁的老百姓们,个个欢喜雀跃。呼喊声、议论声,不绝于耳。女子不时的朝着车窗外面探着脑袋,观望着。大掌将她揽回怀里,沉声低语:“马上就回宫了。”

“是啊,马上就回宫了。”乖巧的磨蹭在他的怀里,秋若言的脸上却满是落寞。厉傲竣低头凝了她一眼,将她搂的更紧。

大队人马渐行到皇宫,南宫陨将士兵们都带回军营。皇帝和秋若言坐在銮车内,也向着宫内而去。约莫半个时辰后,銮车停在了仪銮殿外,皇帝低语几句话,便下了銮车。

然,就在他撩帘下车之际,一道尖利的目光滑过,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睑。

虞媚儿一身粉色宫装,分外靓丽。站在不远处。看见銮车内一闪而过的熟悉倩影,顿时拧起秀眉。须臾,瞥到皇帝的目光往她的方向看来,便迅速掩下心痛,依旧是那副巧笑盈盈的姿态。

銮车向着凤汐宫驶去,皇帝缓步走来,见到虞媚儿后,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还是冷冰冰的摸样。望着渐行渐近的身影,努力抑制住心里的酸涩,虞媚儿甜甜的说道:“臣妾参见皇上。”单手扶起她,皇帝淡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免了吧!”虞媚儿上前一步,直直的望着他,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她眼中满是关切之情,皇帝微微蹙眉,便找了个理由说:“爱妃先回去,朕还有好多奏章要批阅。”柔荑紧攥,虞媚儿眼中闪过凄冷,见他眼里满是决绝,连一丝动容也没有,强忍住锥心的刺疼,巧笑道:“是,臣妾明白,先告退了。”说完,便转身而去。在转身后的那一刻,含在眼中的泪珠才缓缓地淌下。

秋若言乘着銮车,才进了凤汐宫的大门。便见一道身影犹如一阵疾风而来,猛的扑进她的怀抱。“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想死云儿了!”秋若言嘴角勾起笑意,展开双臂和她抱在一起。其他宫人们也纷纷出来迎接,霎时,欢笑声便晕染开来。

凤汐宫外,男子一身蓝色的华服,双眸冉冉生辉,负手而立,出神的望着朱红色的大门。直到那欢闹声传来,他也跟着勾起一抹笑意,眼神流连在那琉璃瓦间。许久,才黯然的旋身,蓝色的衣摆悄然地滑过青石地面,徒留下一片挥散不去的浓浓哀戚…

翌日一早,秋若言起身后,就带着云儿去了寿禧宫。进到大殿,见太后早就坐在桌前等着她的到来。见到秋若言,太后也是满心欢喜。将在孟寨的情形,大略的和太后讲了一番,只是将皇帝失明一事,巧妙地避过,没有告知。太后又将凤印交回到了她的手上。好一会儿,秋若言才带着云儿离开。

出了寿禧宫,见园中的红梅还没有凋落,便慢了步子,边走边看。走到回廊上,随意一瞥,见到一抹人影直直的望着自己,展颜一笑,秋若言大步走了过去。伸出柔荑,牵着他的手,两个人并肩而行。

“去哪里了?”厉傲竣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披风裹紧。紧紧地握住他的大掌,乖巧的答道:“去看看太后。”顿住脚步,侧目望着她,厉傲竣沉声问道:“你和太后走的很近么?”秋若言眨着双眼,看着他,老实的说:“是啊,没事的时候我就去看看太后。”

厉傲竣脸色微微沉下,没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应了声:“嗯。”随后牵起她的手,继续前行。两人正在说话,望见前方的人时,同时止住脚步。那人本来也想回避的,可是苦于无处躲闪,只得缓步上前。见他渐进走来,秋若言不经意的将柔荑从厉傲竣的大掌中抽出。

她的这个动作,让厉傲竣瞬时眉头紧皱,脸色一下子就阴鸷起来。

厉傲瑄走进,躬身行礼:“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见皇帝一直没有说话,秋若言便柔声道:“王爷请起。”半眯着眸子,盯着秋若言脸上盈盈的笑意,皇帝的神色逐渐转冷。厉傲瑄不自然的问道:“皇上无碍吧?”悄悄地用手肘碰了下皇帝的胳膊,见他只是蹙眉不语。

秋若言只得接着说道:“王爷有心了。我们都很好!”说完这句话后,秋若言才有些后悔,怯怯的看了皇帝一眼,刚要开口,便被打断了:“言儿!”紧接着,便被皇帝大力的拉到怀里,钳住她的纤腰。厉傲竣尴尬的站在原地,脸色微愠。须臾,皇帝冷冷的说道:“朕很好,不劳王爷惦记了!”

随后皇帝牵起秋若言的手,越过厉傲瑄大步向前走去。才走出不远,便停下来脚步,回头凝着秋若言。

秋若言有些心虚的别开头,见他半天也没有说话,便主动开口问道:“他是关心你才问的?为什么给他难堪呢?”咻的,转头看着她,皇帝冷冷的说:“朕和他的事,你不要介入!”囤积在心头的疑问,一瞬间爆发出来:“竣,你和安亲王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总是这样剑拔弩张呢?”

大步上前,扶着她的肩膀,皇帝冷冽的说道:“朕再说一遍,朕和他的事,你不要介入!”将她不语,皇帝抬起秋若言的下巴,沉声说道:“记住了吗?”

看着他冷冷的神情,秋若言觉得心中委屈,努着小嘴,没有说话。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严厉,皇帝才略略的缓了神情,攥着她的柔荑,低语:“记住朕的话!朕要去御书房办事,你先回宫去!”看着皇帝严肃的神情,秋若言也敛了思绪,呐呐的说道:“嗯,知道了!”随后,便转身往凤汐宫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渐远的倩影,皇帝才收起柔情。墨瞳中再次涌起阴鸷的神色,眉头揪起,大步走向御书房。

秋若言神情低迷的向着凤汐宫走去,心中闷闷地。到底为什么他们兄弟之间会如此冷淡?怎么样才能让他们之间缓和下来呢?想着想着,便和迎面而来的人相撞。

螓首,见容夕妆容精致的站在眼前。笑着扶了她一把,容夕说:“皇后娘娘小心啊!”云儿赶快扶着秋若言站稳身子,缓了脸色,秋若言淡笑道:“多谢容妃了。”

容夕微微颔首,眼神犀利道:“皇后娘娘身体好些了吗?”突来的问话让秋若言一怔,随即想起出宫前太后和她说过的话,便会意道:“好多了,多谢你惦记着。”

瞟着秋若言微有躲闪的目光,容夕低低的冷笑,心中气的痒痒。她早就派人探到,昨日和皇帝一起回来的那个人,分明就是秋若言!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摸样,她的心被嫉妒填的慢慢的,却无处发泄。眼里猛然滑过一道精光,随即倾身低语道:“臣妾觉得皇后娘娘气色很好,不像是生病了哪!”

秋若言蹙眉看她,脸色渐沉下来,没有言语。容夕见她沉了脸色,俯身道:“臣妾真是多嘴啊!惹皇后不高兴了!臣妾先告退了。”起身,走到秋若言的身边。

然,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再次低语道:“皇后以为,自己可以独霸皇上的宠爱到几时?”余光瞥见秋若言脸色一僵,她才满意的大步走过。

夜晚的凤汐宫内一派静谧,诺大的寝殿中,燃着暖炉,暖意洋洋。秋若言坐在床榻上,小脸埋在膝盖里,直直的望着地面出神。耳边时时的回荡着容夕的那句话:“皇后以为,自己可以独霸皇上的宠爱到几时?”每一个字都重重的砸在她的心间,让她喘不过起来。

厉傲竣慢步走来,见她神情萧索,他也跟着皱起了眉头。紧挨着她坐下,直直的望着她。半天,秋若言才转过脑袋,回望着他,眼里满是凄楚。心里一阵颤栗,厉傲竣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问道:“怎么了,还为了白天的事生气吗?”缓缓地摇了摇头,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衫,直到拧起褶皱来。

见她不言不语,厉傲竣的心没由来得发慌,将她放在腿上,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声问她:“言儿,怎么了?”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秋若言将脑袋埋在他的颈间,身体还微微颤抖着。厉傲竣的大掌来回的抚着她的后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道,她才慢慢的回神过来。

扬起脑袋,深深地望着他。须臾,竟然主动吻上他的薄唇生涩的TiaoDou着他。对于她的举动,厉傲竣浑身一僵,紧接着便按住她的后脑,激烈的回吻着她。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的分开,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厉傲竣才低声问道:“告诉朕,你到底怎么了?”

偎在他的怀中,秋若言慢慢的低语道:“你,是我的吗?”听到她的话,厉傲竣丝毫也没有恼怒,渐渐地勾起一抹浅笑,健臂渐渐收紧起来,柔声道:“为什么这么问?”叹了一口气,秋若言小声说:“没什么,就是想知道!”额头相抵,厉傲竣笑着说:“言儿吃醋了吗?”

见他一脸戏虐,秋若言有些生气的嘟起红唇,沉声道:“对啊,是吃醋了!你得意了么?”将她收进臂弯中,厉傲竣低低的闷笑起来。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认真的看着她,暗哑的低语:“你是我的,知道么?”望着他深邃的目光,她受蛊惑般的点着头。

看着她深情的目光,潋滟的红唇,还有那晕红的脸颊,厉傲竣低头含住她的耳垂,轻轻的啃咬。秋若言浑身一僵,娇羞的躲闪着,却被他死死地固定在怀中。直到他粗重的喘息声传来,秋若言才猛然回神,恼怒的问道:“你怎么又耍赖啊!我问的话,你还没…”薄唇霸道的敷上,将她的话语都吞进了腹中。粉色的纱帐缓缓地垂下,一室的暖意融融…

玉璃宫内,虞媚儿坐在铜镜前,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瓷瓶。脑中回荡起父亲的话语:“媚儿,这是‘媚魂散’。皇上警觉太高,所以你不要下在酒里,涂在你身上更为安全。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别让皇上疑心。一定要尽快怀上子嗣!”无奈的阖上眼眸,满是落寞的凄凉,眼泪顺着眼角慢慢的滑落,哽咽的说道:“想不到,我虞媚儿,也沦落到了这一步!”随后,一阵冷笑,眼泪沁湿了衣衫,对着铜镜,面目狰狞道:“秋若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夜风凄凄,树影婆娑,一道黑影悄悄地立于窗外,将殿中女子的愤恨,全都看在眼中。黑夜中,闪亮的眼眸格外阴冷。心中一派欣喜,看来事情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

第2卷 第14章 风雨欲来

等到秋若言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了。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望向身侧的位置。虽然早已经没有了人影,但是他的气息都浓浓的缠绕在她的周围。想着昨晚的一幕幕,脸颊飘上两朵红晕。

梳洗后,用过早膳。凌倩月便来请安。秋若言欣喜的将她请进来。女子一身淡绿色的宫装,清新雅致。见到秋若言,满是关切道:“姐姐没事了吧?这段日子,太后不让人来凤汐宫打搅,我来了两次都被侍卫们给挡了回去。”亲切的拉着她的手,秋若言柔声道:“我没事的,让你惦记了。”见秋若言气色很好,她才略略放心。停留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凌倩月才离开凤汐宫。

她才走后不久,林安便进来禀报,说皇帝要秋若言去仪銮殿用午膳。一番梳洗打扮后,秋若言深情款款的来到仪銮殿。见皇帝慵懒的倚在软椅中,桌上已经摆好了各色珍馐美味。听到脚步声,男子睁开眼睛,对着她伸出手。浅笑着走了过去,将柔荑交到他的手中,坐了下来。奴才们见皇帝的脸上笑意不减,全都有些诧异,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如此得宠。

用了午膳,皇帝便带着秋若言去了后园。虽然天气寒凉,可是冬日的阳光依旧很暖。照在身上很是舒服。来到后园的时候,白尾鹫正栖息在树上。

牵着她的手,皇帝一脸的惬意,慵懒的说:“朕早就说过要教你怎么驯服它的,一直都没教。今日一定教给你!”笑吟吟的望着他,秋若言柔声道:“好,我一定好好学!”

皇帝先一步,走到树下。扬起胳膊,白尾鹫一个俯冲,便落在了他的手臂上。看到秋若言羡慕的神色,皇帝对着她说道:“言儿,你也扬起胳膊来。”听到他的话,秋若言赶忙将胳膊扬起。

然,还没等到皇帝给出指示,那白尾鹫竟然自己展翅而起。直直的向着秋若言飞了过去,乖巧的落在了她伸出的手臂上。见此情景,他们二人都有些发愣,随后秋若言甜甜的笑了出来。

皇帝有些挫败的走到她的身边,沉声道:“原来你早就把朕身边的一切都收服了啊!”眨着眼睛好笑的望着他,一双如水的翦瞳里满是柔情,厉傲竣的心溢出涟漪,满满的都是暖意。

看着他痴迷的眼神,秋若言有些娇羞的染红了双颊。皇帝慢慢的靠近过去,吹起一个哨声,那白尾鹫便飞了出去。

男子越靠越近,直到彼此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女子稍稍往后退了一些,男子却更近一步,将她箍在怀里。眼见他的薄唇就要覆下,秋若言微微侧脸,薄唇印在了她的脸颊上。

厉傲竣蹙眉不悦,秋若言趁机推开了他的钳制,转身便向前跑去。

一边笑着一边先前跑着,女子的笑声犹如银铃般悦耳。厉傲竣放慢了步子,只是紧紧地跟着她。猛然回头,见他快要追上自己了,秋若言心里有些慌乱,脚下也加快了步子。

倏地,裙摆绊住了她的脚,身体一个踉跄,直直的向前倒下。‘啊’一声尖叫,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随即跌进了一具温热的怀抱中。

睁开眼睛,看到厉傲竣放大的俊颜,才知道厉傲竣用他自己的躯体垫在了地上,她才没有摔疼。直直的望着他的墨瞳,秋若言只感觉自己的心神都被吸附进去,深深地陷入那一汪幽谭中,久久地不能回神。

凝着她璀璨如星的翦瞳,厉傲竣也是深深地沉沦,不能自拔。大掌缓缓地附上她的后脑,将她贴近自己,火热的唇畔急切的吻上那诱人的潋滟红唇,一点点的将彼此的热情燃起!

许久,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拇指摩挲着被他吻的红Zhong的唇畔,满意的勾起一抹舒心的笑来。起身,将她也抱起来,秋若言挣扎着要从他的怀抱里下来。见她粉红的脸颊,不忍再逗她,厉傲竣便将她放了下来。

倏地,一道人影自秋若言的眼前一闪而过。匆匆的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却也足以让秋若言肯定,那个人影是何人!小脸一下子便暗淡下来,有些懊恼的蹙眉。心里喟叹道:他一定是看到了吧!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他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呢?

厉傲竣见到秋若言低头沉思的摸样,脸色也慢慢转冷。

刚才那一晃而逝的背影,他也尽收眼底。见她黯淡的脸色,微蹙的柳眉,厉傲竣的心里升起一股熊熊的怒意来。难道,到现在,她还在乎他?

一想到这,他的心就被纠紧,闷闷地喘不过气来!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心头越来越拧紧!有一种冲动,想要问清楚,到底她将那人放在什么位置?

可是话到嘴边,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或者说,他竟然不敢问出口,他怕,好怕那个答案会将他击倒,将他打得支离破碎!

双掌下意识的收紧她的纤腰,吃疼的秋若言木讷的望着厉傲竣,低低的唤他:“竣。”听到她的声音,厉傲竣才敛下情绪,缓了手下的力道,牵着她大步回了凤汐宫。

沐浴过后,秋若言坐在铜镜前,梳理着自己的墨发。倏地,眼神瞥到桌上放着的那个红木盒子,伸出手,将它取过来,打开。里面有几封信函,那还是在她入宫前,看过的那几封安亲王写给秋若言的信函。

螓首,望着铜镜,下午那抹黯淡的背影,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也许是该把这些信函,还给他的时候了!希望,这样可以让他彻底死心吧!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能心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彻底解脱!

心里打定主意后,秋若言才舒了一口气,将盒子盖上,又放在了桌子上。

大殿门外,悄悄地隐匿的暗影,将她的一举一动都仔细的收入眼底。嘴角染着一抹冷笑,夜色中显得尤为阴冷骇人!

幽静的夜色下,渐渐地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抹娇小的人影,快速的穿梭于皇宫之中。须臾,便闪身进了一处殿阁。悄然立于窗格下,女子压低声音道:“娘娘,奴婢已经找到那些信了。”

窗格内,女子一身红色的寝衣,妩媚的容颜,灿灿生辉。浅笑着低语道:“很好,没有被她发觉吧?”外面的女子赶忙应声道:“娘娘放心,奴婢做事很小心的。否则早就被她看出端倪了!”

回身顿了一下,绝美的容颜上满是阴鸷的神情,赞许的说道:“你做得很好,本宫都记在心里了。快点回去吧!别让人发现!”

“是,奴婢明白了。”随后,那女子便沿着原路,消失在殿阁之中。

然,那女子才出了殿阁不久,便隐身于岩石后面。许久,确定没有人跟踪后,她才旋身,向着另外的一处寝殿走去。

寝殿内,女子一身红色的寝衣,杏目里闪着精光,低声喊道:“月香,你也去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