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马上就去。”月香低低应道,随后便出了玉璃宫。虞媚儿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嘴角渐渐露出冷冽的笑来,美艳的娇容上,满是狰狞,冷笑着:“秋若言,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安信殿内,厉傲瑄一身墨色的寝衣,倚在软椅中,丝毫也没有睡意。眼神直直的望着前方,神情凄楚。脑海中始终盘旋着下午见到的那一幕,心间狠狠地抽疼着。

正在他凝神伤心之时,管事的太监,悄然的来到禀报:“王爷,刚才有人在殿外留下一封信函,奴才却没有看到人影。奴才不敢耽搁,便将信函给您送了进来。”厉傲瑄淡淡的的看了一眼,示意他放下。

放心信函后,管事便退了出去,关好了寝殿的大门。

见信函外面一个字也没有写,厉傲瑄有些犹豫的拆开。取出信纸,展开,细细的读起来。厉傲瑄的眼神渐渐犀利,额上青筋凸起。

须臾,将信纸死死地攥在手掌中,整个人都在轻颤,双目染着愤怒的火焰。

晨起后,秋若言如常的梳洗。猛然间,想起什么便出了凤汐宫,向着御膳房而去。

诺大的寝殿内,悄无声息。一双素色的宫鞋,陷进白色的绒毯中,随即便被掩盖。小心翼翼的将梳妆台面上的红木盒子打开,稍稍的停顿了一下,将里面的信件,往边沿外面抽出了些,刚好露出一角白色在外面。谨慎的环视了一周,满意的冷笑后,才若无其事的出了寝殿。

秋若言端着食盒来到御书房,林安赶忙迎了上来,低声道:“参见皇后娘娘。”微微颔首,秋若言低声问道:“皇上在么?”林安笑着说道:“皇上在议事,还没有回来。”有些失望,随后她敛下神情,将食盒交到了林安的手上,嘱咐道:“那本宫先回去了。等皇上回来,让他把粥吃了。”

连连俯身,林安一一应道:“是,奴才记住了。娘娘放心吧!”点了点头,秋若言便转身而去。

秋若言才刚拐过长廊不久,厉傲竣一身明HuangSe的龙袍,款款而来。两个人只差一步便能相遇,命运的齿轮却让他们生生的,错开!

林安见皇帝下朝,起身迎上。坐在銮椅中,有些疲累的单手撑着额头。适时的,将秋若言送来的粥端到了皇帝的面前。

看了一眼,皇帝不解的看着林安。林安笑道:“这是皇后娘娘刚才送来的。娘娘还一直嘱咐奴才,让您趁热吃。”

缓缓地勾起一抹笑意,将粥送入口中,还是如以往的香甜柔滑。想着她清新亮丽的倩影,皇帝的脸上是无限的柔情。

倏地,他对着林安道:“去凤汐宫。”随后,起身大步出了御书房,朝着凤汐宫而去。

第2卷 第15章 心碎真相

皇帝疾步来到凤汐宫,见到的却是空空的寝殿。宫人们禀报说,秋若言出了寝殿还没有回来。心想着,她一定是还在路上留恋。便心神大好的,坐在寝殿中耐心的等候她回来。

缓缓地望着周围的一切,厉傲竣的脑海中都是她和他的一幕幕。起身,沿着殿内的四周慢慢的走着。来到梳妆台前,拿起她的梳子,握在手里摩挲着,低头嗅着,上面还有淡淡的茉莉花的香气。

倏地,眼神不经意的瞟到,红木盒子露出的那白色一角。好奇的伸出手去,将盒子打开。

赫然便见到醒目的几个大字:“言儿亲启。”

这四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扉。霎那间,厉傲竣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直冲到头顶,强稳住心神后,才怯怯的伸出手,将信函打开,读了起来。

一封封的拆开,而后在一封封的装好。忍住想要将它们撕碎的冲动。

林安见殿内没有响动,便往里面看了一眼,见皇帝脸色暗沉的可怕,额上青筋绷起。视线落在皇帝手中的信函上,他也跟着不安的蹙起眉头来。

不久,只听‘嘭’的一声,大掌重重的击在桌上,整个人犹如寒冰一样骇人,惊得他也不敢靠近!

厉傲竣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双目里满是怒火,神情阴鸷至极。双拳紧攥,发出骨骼撞击的‘咯吱’声,随后大步出了寝殿。

外面候着的一个奴才不知缘由,上前行礼,被厉傲竣一脚给踹出去好远。其他奴才吓得都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皇帝阴鸷的看了看,才转身出了凤汐宫。林安不知所措,看到这情景也傻愣在原地,直到皇帝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后,才快步追上。

秋若言送完食盒后,本来是要直接返回凤汐宫的。可是半路是上见到红梅开的依旧很艳,想起上次见到太后也很喜爱,便折了两支,送去了寿禧宫。

她才踏进凤汐宫内,莲儿便来禀报说:“娘娘,您见到皇上了吗?”诧异的望着她,秋若言狐疑的问道:“皇上来过了吗?”莲儿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皇上才走,您就回来了。”脸上,霎时溢出甜笑,对着云儿说:“你别跟着了,我自己去趟御书房。”见到她满脸的柔情,云儿也会意的点头。

秋若言一脸的急迫,匆匆出了凤汐宫,脚下快步的向着御书房而去。

皇帝阴沉着脸,向着御书房前行。然,还没到御书房,就见一人怒气腾腾的直直望着他。

心中一阵恼怒,脸色铁青,皇帝也大步迎了上去。厉傲瑄神情肃穆,气恼的看着皇帝向他走来,双拳死死地攥紧。

皇帝缓缓地走进,墨瞳里高深难辨,脸色阴鸷,整个人犹如一只发怒的豹子。几步来到他的身前,两人久久的凝望着,周围一片静谧。林安跟在后面,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一时间,气氛凝结。林安刚要上前,便被皇帝给斥退。

对视良久,皇帝的脸色一变,缓和下来,戏虐的看着他。厉傲瑄见他神情懒散,心里怒气更甚,怒喝道:“言儿之前被人绑走,是不是你派南宫陨去做的?”

听到他的话,皇帝的瞳仁一缩,但只是很快便恢复平静,丝毫也没有波澜。围绕着他的身侧,缓缓地踱步,皇帝噙着一抹阴鸷的笑意,低声道:“你现在才发觉啊?太晚了吧!”

螓首,见到秋若言向着这里走来,皇帝一个回身,背对着她,与厉傲瑄对视。厉傲瑄脸色渐沉,气恼的问道:“你之所以掳走言儿是想要对付我?那么,你现在对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沉静了许久,皇帝也没有说话,墨瞳犀利,高深莫测的望着厉傲瑄。见他眼光一闪,皇帝双眸也似闪过什么,却强自镇定下来,依旧不语。

厉傲瑄直直的望着秋若言,见她脸色苍白,死死地咬住下唇。须臾,皇帝才掉转过身体,看着她。秋若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心里一阵阵刺痛。绑走秋若言的人竟然是他!最重要的是,刚才厉傲瑄问他的话,他竟然没有回答。心被狠狠地纠紧,原来自己之于他,只是报复的筹码!秋若言冷笑着看着皇帝,神情忽的转柔,眼波清澈如水。

蓦地,秋若言敛下哀戚,佯装无事的望了他们一眼后,便转身向着凤汐宫走去。看着她渐远的背影,皇帝的双拳紧握,忍住想要上前的冲动。

咻的,厉傲瑄揪起他的衣衫,拧出褶皱来。双目似要喷出火来,大吼道:“厉傲竣,你凭什么这么对言儿?”皇帝也伸手掐住他的衣衫,回道:“言儿!言儿是你叫的吗?”

顿了一下,皇帝接着说:“无乱我怎么对她,她都是我的女人!你给我记住了!”

突然,松开对他的钳制,厉傲瑄胸口起伏道:“厉傲竣你真是卑鄙!“往后退开一步,皇帝阴霾的笑道:“啧啧,若论卑鄙,朕怎么能比得过虞汀兰呢?”

倏地,皇帝感觉凌烈的掌风袭来,他本能的后退一步闪开。

厉傲瑄大步上前,怒吼道:“你还敢污蔑我母妃?”皇帝的脸色猛然冷冽,半眯着眸子Bi视着他,冷然道:“污蔑。哼,大哥这笔账我是不会忘了的!”厉傲瑄双眉紧蹙,狐疑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母妃和大哥有什么关联?”

皇帝直直的望着他,阴沉的说道:“大哥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厉傲瑄越听越是迷惘,焦急的吼道:“你究竟什么意思?”

皇帝噙笑,低沉道:“大哥本来是不会那么早去世的,都是你母妃暗中做了手脚!大哥才会早逝!”下一刻,厉傲瑄的掌风再次袭来,直中皇帝的左肩,微微吃痛,手下也运气内力,向着厉傲瑄袭去。

一个闪身,厉傲瑄便巧妙地躲过掌风。倾身上前,厉傲瑄怒视着皇帝大吼道:“你胡说,大哥自幼便有先天病疾。怎么会是我母妃害的?”

皇帝低低的浅笑,不屑的望着他:“厉傲瑄,若是朕有一日找到证据。一定要将毒害大哥的罪魁祸首,正法。即便是死人,朕也会把她挖出来严惩!”一拳重重的击在皇帝的腹部,厉傲瑄双目赤红,大打出手。皇帝望了他一眼,也开始回击起来,瞬时,两人便身形不分。

猛然间,对上皇帝哀怨的目光,厉傲瑄心中一紧,小时候的一幕闪进脑海中。

手下渐渐缓了力度,皇帝丝毫也没有察觉他收了力度,一掌击伤他的左脸,微微渗出鲜血。厉傲瑄停下动作,僵在原地。

皇帝慢慢的走了过去,正对着他,悠然道:“厉傲瑄,你给我听好了!若是你再敢对朕无理,朕就会置你的罪!即便那人给了你这王爷的爵位,朕也一样不放在眼里!到时候,别说朕不顾念兄弟之情!”说完,理了理衣衫,皇帝拂袖而去。

厉傲瑄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神色异常清冷。

秋若言回到凤汐宫后,不言不语,自己坐在寝殿中,将殿门掩上。任凭云儿在殿外如何焦急的大喊,她只是蜷着腿,坐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

眼神直直的望着地面,一张笑脸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牙齿死死地咬紧唇瓣。

想着刚才听到的一切,整个人坐在那里,一点儿生气也没有。绝望的阖上眼眸,将快要溢出眼眶的冰凉,给生生的Bi了回去。

心中好似被人掏空一样,鲜血淋漓,生生撕裂的疼着。一人冷笑着低喃:“秋若言,原来最傻的那个人,就是你!竟然傻得什么都没有了!”环视着四周,往日无限深情的一幕幕片段,此刻回想起来,却是无限讽刺。

云儿还在急切的怕打着殿门,秋若言双手见耳朵捂住,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渐渐地,怕打声才停下。秋若言浑身虚脱一样的跌倒在榻上,双臂很用力的将自己圈紧,可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躯…

好久,秋若言才被大力的踹门声惊起。抬头,便见皇帝满脸怒气,大步向着她走了过来。

一把将她从榻上拉起,皇帝怒吼着:“你把自己关起来,是什么意思?”

冷冷的望着他,秋若言微微使力,便挣脱了他的钳制,淡淡的说道:“皇上多心了吧!臣妾只不过是睡着了,怎么会把自己关起来呢?”

半眯着眸子,皇帝大步上前,板过她的身子,直直的望着她,沉声道:“你有什么要问朕的吗?”

忽的,展颜一笑,秋若言柔声道:“臣妾该问什么?”

见她水瞳平淡无波,一脸的淡然,皇帝额上青筋紧绷。残暴如他,邪魅启音:“秋若言,你不在乎是吧?你越是不在乎,朕就越要毁了他!”

女子一双清明的水瞳,此时染着浓郁的氤氲,心如刀绞:“那你,先毁了我吧!”

厉傲竣抬起她的下颚,深深地望着她,阴鸷的说道:“你别以为朕不会毁了你!想和他在一起是么?朕就是要让你们不能相守!朕就是要让他看着,永远只能,远远地看着!”

绝望的阖上双目,再度睁开之时,眼里满是冷笑与厌恶,秋若言平静的低语道:“你要是再敢伤害他,我会恨你的!”

厉傲竣墨瞳里闪着伤痛,手下加紧了力道,死死地看着她。见她一脸倔强,往日柔情的眼眸中,此刻却泛着冷冽。心头抽疼,松开捏住她下颚的大掌,丢下一句话:“你给我记住了,你和他永远也别想在一起!”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凤汐宫。

秋若言呆呆的怔仲在原地,见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后,整个人才颓然的软下。云儿也不敢多言,只是将宫灯燃起,而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望着昏黄的宫灯,秋若言才意识到天色黯沉下来。外面黑压压的天际,墨黑浓稠,压的人喘不过起来。亦如她此刻的心情,一片幽暗,暗无天日…

皇帝出了凤汐宫,一个人神情萧索的走着,整颗心空落落的。穿过竹林,淡淡的茶香飘来。赫然见不远处,亮着火光,便慢慢的走了过去。

‘云霞宫’三个字,让他有些慌神。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是何处?正在神游之际,便见凌倩月一身紫色的宫装,小心翼翼的走来。

见到皇帝后,脸上也满是诧异,没有想到他会来,赶忙俯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淡扫了她一眼,皇帝蹙眉道:“起来吧。”

闻着飘来的茶香,随口问道:“是你在沏茶?”神情极为不自然,凌倩月低应道:“是,臣妾正在煮茶。”将她脸色僵硬,皇帝闪身便进了内殿。无奈之下,凌倩月只得跟上,也进了内殿。

端坐在桌前,皇帝瞥了她一眼,凌倩月将皇帝脸色不悦,也不敢多言。上前泡了一杯香茶,恭敬地端到皇帝的面前。

接过茶杯,浓郁的茶香飘来,令人倍感清新。皇帝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原来朕的美Ren还能泡的一手好茶。真是让朕吃惊!”

凌倩月望了皇帝一眼,适时的说道:“皇上夸奖了。臣妾只是略懂一二而已。”望着她有些躲闪的神情,皇帝微微蹙眉。

须臾,手臂微微使力,将她拉进怀里,抬起她的下巴,冷冷的问道:“你在躲着朕?”

小嘴微张,凌倩月赶忙摇头,一个劲的解释道:“臣妾不敢,真的不敢。”

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指腹摩挲着她的菱唇。皇帝贴近她的耳畔,缓缓地低语:“为什么你总是躲得远远地,从来也不争宠呢?”灼人的气息,喷洒在凌倩月的耳边,全身微微颤栗。

感觉到她的颤抖,皇帝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凌倩月嗫嚅着说道:“臣妾不敢。”

攫住她的下巴,狠狠地使力。凌倩月吃疼的皱起秀眉,委屈的望着皇帝。

皇帝阴鸷的问道:“不敢?是不敢,还是不在乎?”意识到脱口而出那三个字,皇帝的神情微微停滞。

不在乎…

凌倩月心中大惊,急忙要起身跪倒,口中一直的说道:“臣妾真的没有此意。皇帝,您要相信臣…”不等她的话说完,身体一个腾空,随后便被扔到了穿榻上。

半支起身子,凌倩月挣扎着想要逃离,皇帝却已经倾身压下。将她固定在身下,恼怒的望着她。凌倩月见他神情冷冽,心里突生惊惧。

男子丝毫也不给她躲闪的机会,手下使力。‘呲啦’一声,女子的衣衫尽碎,被丢弃在一边。

男子精壮的身体压下,带着无处宣泄的怒火,揉进了身下这脆弱的身躯中。女子丝毫也不敢呼叫,眼中的氤氲缓缓地滑落,一滴滴的落入身下的被褥中,晕开一片…

许久以后,诺大的寝殿内,灼人的温度才渐渐地消散。白色的纱幔,被夜风吹起,相互交缠,勾起绝美的弧度。

女子慢慢的起身,低头望着身上的那些印记,苦涩的拉开唇角,眼中的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悄然地淌下。

须臾,凌倩月敛下心神,对着殿外低低的唤道:“来人!”

皇帝回到仪銮殿后,整个人神色更加阴霾。奴才们个个都躲得远远地,谁也不敢上前。林安才刚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便听一声怒喝响起:“滚!谁敢进来,杀无赦!!”

见皇帝暴怒,林安也不敢言语,赶忙退了出来,关好殿门。

不久,便听到殿内稀里哗啦一阵异响,各种玉器古玩,都被扫到了地上,桌椅板凳也被大力的踹了出去,瞬时间,仪銮殿内一片狼藉。奴才们个个浑身发颤,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掉了脑袋。

望着内殿,林安不安的蹙起眉头,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

第2卷 第16章 媚魂勾引

天空连着几日都是阴沉沉的,万物凋零,气候也冷得骇人。看样子,又有一场大雪将要来临。自从那日离开凤汐宫,皇帝半个多月都没有再出现过。

秋若言整个人虽然神情萧条,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出太过伤心。

原本被皇帝盛宠的皇后,一夜间,好似被打入冷宫。后宫那些嫔妃们个个幸灾乐祸,一时间,传言满天飞。有的人说,皇后恃宠而骄。也有的人说,皇后和安亲王密会,被皇帝撞见,故而皇帝大怒。还有的说,皇帝喜新厌旧,皇后已经失了宠!总之,各种谣言不断。

凤汐宫里的宫人们,都是愤愤难平,可是碍于皇帝的暴戾,也没有敢去辩驳。秋若言对于这些传言,只是淡淡浅笑,丝毫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喜怒哀乐。

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秋若言自己一个人出了寝殿,漫无目的地沿着皇宫内走着。

一处辉煌的大殿,屹立在皇宫的正中间。‘延喜殿’三个大字,笔锋苍劲。延喜殿居中而立,左右各有两处小殿,与居中的大殿遥相呼应,错落有致。

男子一身灰色的锦袍,负手而立,双目绕着延喜殿,缓缓地凝视了一周。蓦地,耳畔回荡起嬉笑的吵闹声。

那一年,那一日的情景慢慢的在他的眼前重现。

那一日,延喜殿的四周,坐满了皇亲国戚和朝中的重臣。到处都是高悬的红灯笼,随着和煦的春风,摇曳摆动。皇宫内大摆喜宴,恭贺太后的六十岁生辰。

那一年,厉傲瑄只有十一岁,却已经是个翩翩少年。因为他的母妃虞汀兰,宠惯后宫。十几年来,皇帝独独只宠她一人,早就震惊了朝野内外。所以,他自然也是众人交相攀附的对象。

自幼不爱这些浮华权归的厉傲瑄,看着这些频频来嗜好的人们,心里很是烦躁。但是碍于,父皇和母妃都在场,他也不能过于失礼。只得蹙眉的一一应对。

乘着众人都去给太后敬贺,他便悄悄地起身,想要溜出大殿。

然,才刚转过身体,便被一抹娇小的身影,撞退了两步。伸出手,下意识的搂住怀里的人儿。厉傲瑄定眼一瞧,竟然是个小女孩,那女孩的个子,才刚刚到他的胸口。

只见那女孩穿了一件粉色的小纱裙,乌黑的墨发,整齐的梳起。黑亮的大眼睛,闪闪发光。白皙的肌肤,衬得小脸红彤彤的,因为跑步而来,胸口还在起伏着。

小手不时的揉着俏鼻,嘴里哀怨道:“哎呦,撞死我了!”说话间,还眨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厉傲瑄,甜甜的说:“哥哥,我撞疼你了吗?”

厉傲瑄望着眼前这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竟然傻傻的愣在原地,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小女孩走进,拽着他的胳膊,柔声问道:“哥哥,我没有撞疼你吧?”

看着她满头的汗珠,厉傲瑄受蛊惑般的伸出手,将她的细汗擦掉。木讷的问道:“你没事吧?鼻子很疼吗?”银铃般的笑声溢出,女孩调皮的说道:“哥哥好硬啊!不过,就有一点点疼。没事的。”脸颊上映出两个小巧的梨涡。

紧蹙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厉傲瑄嘴角也弯弯的翘起,望着她渐渐出神。随后急迫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不疑有他,乖巧的回道:“我叫秋若言。哥哥叫我言儿吧!哥哥叫什么呢?”

螓首,点着头,厉傲瑄也柔声道:“你以后就叫我二哥哥吧!”

稚嫩的童音响起:“嗯,言儿记住了。二哥哥!”秋若言兴奋地直点头,清澈的眸瞳中满是欣喜。

厉傲瑄牵着她的手,转身和她一起往殿内走去。默默地在心底一遍遍的念道,“言儿,言儿。”

殿内明亮的琉璃灯,投映在两个人的周围。将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金HuangSe的光晕,慢慢的扩散开来,一点点的交融在一起…

好久,厉傲瑄才神色黯淡敛回思绪。出了延喜殿,才刚迈下台阶,便看到秋若言从他眼前走过。双目直直的看着前方,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厉傲瑄脚下急迫的迈了两步,嘴唇张了张,终究没有唤出声,大掌抬起,徒留在半空中。

秋若言的身体猛然一僵,缓缓地转过身来。厉傲瑄见她转身,神情满是激动。四目相对,望着她哀戚的眼神,厉傲瑄觉得自己的心间被人生生的划开口子,疼的锥心。

怔仲在原地,秋若言只是直直的望着他,一句话也没有。

不受控制的朝着她走过去,厉傲瑄第一次没有逃离,而是按着自己的心意,走了过去。看着他关切的目光,秋若言心里更是酸涩,所有的委屈一下子都爆发开来。上前一步,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语:“什么都别说,让我靠一下!”

垂在两侧的手掌兀自收紧,胸前的衣衫被沁湿了一大片。看着她抖动的双肩,厉傲瑄伸出手想要抚着她的后背,却停在半空中。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再进一步,慢慢的又垂了下去。昔日炯炯有神的墨瞳里,溢满了疼惜之情。

虞媚儿一身粉色的烟纱裙,衣摆飘飘,风姿卓越。整个人焦急的,向着玉璃宫外张望着。不久,一道尖细的嗓音传来:“皇上驾到。”她顿时心花怒放,妩媚的欺身上前。

皇帝一身明HuangSe的龙袍,款款而来。见皇帝脸色没有异常,虞媚儿才松了一口气,请安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半眯着眸子,皇帝停顿了一下,才沉声道:“起来吧。”低下的杏目有些不知所措,听到皇帝发话让她起来,她才敛下慌张,起身走到皇帝身边。

桌上摆满珍馐佳肴,皇帝淡扫了一眼,不露声色的坐下,直直的望着虞媚儿。虞媚儿被皇帝盯的有些心虚,一直在暗自镇定,额上冒出了细汗。

须臾,皇帝缓了脸色,戏虐的看着她,一把将她拉入怀抱,坐在大腿上。虞媚儿有些躲闪皇帝的视线,讨好的斟满一杯美酒,递到皇帝面前。轻抬起她的下颚,皇帝深深地望着她,眼中满是笑意。

男子的墨瞳深邃,鼻梁挺直,薄唇丰满。竟然让虞媚儿看的晃神,痴痴地望着他,半天也收不回目光来。直到皇帝伸手将她递上的美酒饮下,她才不舍得别开眼睑。

眼前的女子袅娜纤巧,柳眉弯弯,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里满是柔情,举止娴雅,与平时的矫揉造作比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爱妃今日和平时不一样啊!”皇帝用余光瞥着她,虞媚儿妩媚一笑,顺势缠上他的脖颈,柔声道:“媚儿想念皇上了。今日要特别给皇上跳一支舞。”说着便将自己柔若无骨的Jiao躯,靠近他的怀里。

微微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厉傲竣并没有不悦,反而心情大好的说道:“是么?那朕可要好好地欣赏了!”见皇帝心情愉悦,虞媚儿起身便去内室换装。

须臾,看她纤腰微步,缓缓走来。皓腕处挽着红色的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发髻斜插一支碧玉簪,一颦一笑都动人心魂。

丝竹声悄然响起,女子舞步轻盈,一双玉足***在外,极尽媚惑。眼波流转,深深地盯着厉傲竣。随着她的Jiao躯冉动,淡淡的迷迭香味飘来。弥漫在男子的周围,厉傲竣深深地吸附着,竟然有些贪恋这味道。

虞媚儿见皇帝贪婪的吸允着周围的香气,脸上也跟着勾起一抹得意的浅笑。脚下更加灵活,身体柔软的犹如藤蔓,弯弯曲曲,勾人心弦。

厉傲竣直直的望着她,眼眸渐渐深邃起来。斜靠着身子,慵懒的饮着杯中的水酒。虞媚儿慢慢的走进,红色的薄纱,若隐若现,将女子丰满的曲线毕露。男子的大掌轻轻的滑过她的脸颊,惹得女子娇笑连连。

虞媚儿更近一步,坐在厉傲竣的大腿上,玉臂攀着他的肩膀,慢慢的贴近过去。视线滑过她的沟壑,饱满的***深深地刺激着男子的感官,大掌缓缓地附上,手下是一片柔嫩软滑。

靠在他的怀里,虞媚儿脸颊飘红,淡淡的气息洒在男子的耳畔。下一刻,身体腾空而起,厉傲竣抱着她大步走向床榻。

诺大的寝殿内,男子敷在她的Jiao躯上,直直的盯着她。女子身上浓重的迷迭香,再度飘进厉傲竣的呼吸中。

薄唇压下,顺着女子纤细的脖颈,一路向下。冰冷的触感,让虞媚儿舒服的溢出一声***,***的薄唇沿着她微开的寝衣吻过。大掌轻轻的探进,熟练地褪下衣衫。

将女子固定在身下,望着她红润的脸颊,竟然让男子有些晃神,眼里溢满无限的柔情,大掌爱怜的抚着身下的Jiao躯。薄唇含住女子的耳垂,轻轻的啃咬。

女子的身子早就化作一滩春水,热切的回应着他,手臂攀着男子的肩膀,双目迷离的感受着他的侵袭。

倏地,男子暗哑的,一声柔软的低唤溢出:“言儿…言儿。”

低低的呢喃,却让虞媚儿打了一个激灵,瞬时浇熄了满身的激情。猛的睁开眼睛,女子贝齿咬着下唇,双拳不自觉的攥起。

感受到身下Jiao躯的僵硬,厉傲竣也慢慢回神。渐渐地看清女子的容颜后,脸色兀自转冷。见到皇帝眼中的欲望消减,虞媚儿赶快掩下失落,接着贴近他的怀里。

然,她才攀上厉傲竣的肩膀,便被他的大掌掐住脖子,狠戾的问道:“你做了什么?”虞媚儿涨红了脸,口齿不清的含糊道:“没,没有,臣妾不敢!”

起身,大力的将她也连带着拉起,手里的力道丝毫也没有松减。半眯着眸子,厉傲竣冷冽的问道:“虞媚儿,你敢和朕耍手段?”

整张脸因为缺氧而涨红起来,虞媚儿双手使劲的板着他的大掌,想要挣扎开钳住,却无法撼动分毫,只得拼命地摇头。

大掌猛的一松,重重的跌倒在地,虞媚儿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喘息着。

冷冷的望着她,皇帝慢慢的蹲***子,阴霾的神情根本就和刚才的温情,判若两人。口中决绝的说道:“再有下一次,朕一定不会放过你!”随后,一点儿也没有留恋的起身,大步出了玉璃宫。

趴在地上,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般的无力。虞媚儿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狰狞的嘶吼:“我会让你后悔的!秋若言,总有一天,我要把这所有的耻辱,都加倍的还给你!”

皇帝出了玉璃宫后,一个人吹着寒风,蹙眉不语的慢步。毫无意识的走到一处寝殿,望着那曾经温暖的地方,此刻他却只能踌躇不前。

朱红色的殿门紧闭,两排摇曳的宫灯,忽明忽暗。好久以后,他留恋的望了一眼‘凤汐宫’的牌匾后,才转身,黯然的离去。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经是一个多月过去了。秋维听到传言,也进宫来看望秋若言。见到女儿闷闷不乐,他也是百感交集。问了好久,秋若言也不肯说出事情的始末,看着女儿坚毅的神色,秋维也不敢再问。

恰好,云西国的朝臣来访,秋维负责此事。见父亲国事劳累,秋若言也不忍让父亲担忧,便胡乱找个借口,说是她使小性子,惹来皇帝不悦,过些时日便好了。看到她神情躲闪,又想起皇帝今日来的暴躁和不悦,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也就不在追问,嘱咐了女儿一会儿,便匆匆赶去处理朝事。

等到秋维走后,秋若言才敛了神情,呆呆的出神。云儿忧心的走来,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颊,心里也跟着揪疼。

算算日子,皇帝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过凤汐宫。可是这次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后宫中竟然没有哪个嫔妃能够乘此机会得宠!听说,皇帝基本都是自己就寝在仪銮殿,有时朝政繁忙便宿在御书房。

云儿来到秋若言的身边,欲言又止。回想着秋若言自从进宫,一步步走到今日种种。她的心里也是矛盾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