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哎,这里,貌似是你的帐篷啊摔!你这般急着离开是要闹哪般?

当晚云蘅还是在李翊的帐篷过的夜。

于洪生事件发生后的这三日,李翊一直不放心云蘅回到她自己的小帐篷。他觉得唯有让她时时刻刻待在自己的可视范围内他才会放心。所以虽然云蘅强烈的要求着要回自己的帐篷,可他是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了。

论到坚定这两个字,云蘅是远远比不过李翊的。所以最后她也唯有无奈的答应了。

只是两个人同床共枕什么的,实在是,好别扭。

先前那一次因为自己的帐篷被积雪给压塌了,她其实也在李翊的帐篷睡了一晚,也是这般的同床共枕。只是那次她心无旁骛,什么都没有想,头挨着枕头就直接睡着了。

只是现在,她想起白日里的情境,忽然就觉得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翻来覆去怎么样都睡不着。

其实,这种奇怪的感觉,用两个字就可以很清晰的解释清楚。

悸动!

云蘅只觉得心中跳的厉害,一阵一阵的,跟帐篷外呼啸而过的寒风都能伴奏了。

又一次翻了个身,她侧着身,望着李翊阖目而睡的样子。

闭起了眼睛的李翊,眼中没有了一贯的清冷之色,反倒看起来,是有几分好相处的。

单独来看,其实他面上的五官哪一个其实长的都不硬朗,面部线条也很柔和,只是为何组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不好接近呢?

白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晚间阖了眼看去就只是一个俊逸的男人,云蘅可以说,她实在是想伸手出去摸上一摸的吗?

美男在侧神马的,太折磨人了。

云蘅忽然就想起了柳下惠和鲁男子,她开始觉得,丫的不会根本就不是男人吧?

她不过一个美男躺在身侧就心浮气躁的睡不着觉了,可柳下惠竟然能美人在怀而不乱。

卧槽!丫的不是太监就是性-无-能。

云蘅纠结了半晌,一只手伸了出去又放了下来,放了下来又伸了出去。

最后她还是颓然的放了下来。算了,还是别摸吧。这一摸指不定李翊就醒了,到时他要是问,阿蘅你为什么摸我,她总不能说是,啊,师父,你脸上有一只蚊子,我刚是替你拍蚊子来着吧。

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蚊子?

好苦恼,为什么现在不是夏天?

云蘅心中怨念一百遍。

她觉得她还是静下心来睡觉算了。

可就在此时,李翊忽然就睁开了眼,也侧过了身子来。

两个人面面相对,呼吸彼此可闻。

云蘅甚至都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喷在她的鼻尖,痒痒的,好想去挠。

......

她傻傻的望着对面的李翊,半晌方才反应过来。

卧槽!这场景,太暧-昧了吧?这要是双方谁的头再往前稍微移那么一点,都能直接嘴对嘴了好吗。

云蘅的一颗心疯狂的跳动着,疯狂的她几乎以为下一刻她的那颗心就要冲破那层薄薄的皮肤,直接蹦了出来。

她当即一个起身就直接坐了起来。

然后她就要往床下爬,口中还在说着:“师父我还是回我自己的帐篷去睡吧。”

可是有一双手迅捷的扣住了她的腰。

掌心的温度透过里衣渗了进来,云蘅只觉得全身瞬间一僵,所有血液倒行入脑中。

我靠这玩的就有点过了吧?莫不成这李翊其实也有走后门的习惯?

云蘅的一颗心惴惴的,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几丝颤音。

“师,师父,你,你要做什么?”

李翊暗自的咬牙。

他要做什么?

原本与她同床共枕就已经够考验他的了。若是她顺顺当当安安稳稳的在他的身侧睡着了也就罢了。不想她却是一点都不安分的翻过来覆过去,最后更是又挨近了他。

纵然是闭着眼,可他还是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肆无忌惮的望着他。甚至中间还几次伸手欲待要来摸他的脸,只是最后不知为何却是放下了手去。

李翊会说,其实当她抬手要去抚摸他的脸时,他是屏息静气,心跳加快的么?

他觉得他现在就是陷在了一个怪圈里。一方面他知道自己对云蘅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恨不得她时时刻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眼中心中就只有他一个人。可另一方面,他又暗自的谴责自己,云蘅是他的徒弟,现年只有十四岁,可他现年已经二十六了,两个人整整相差了十二岁。

而且,最重要的是,云蘅于他而言,不仅仅只是徒弟这个身份那么的简单。

这两种念头每天都在他的脑中来回的循环着,他有时都在想,若是当初没有见到云蘅该有多好,那他现在依然会是那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李翊。

可偏偏,他见到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一开始没想这么快就让师父和云妹暧昧的。所以这文后面的发展方向,我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了捂脸。

PS:下章无肉。云妹好歹现在才十四,客官们手下留情,再忍耐片刻吧。

两年之后

云蘅谨慎戒备的回头望着李翊,做好了他如果乱来她就当即一脚丫子踹他脸上去的准备。

先前对他春-心萌动是一回事,但如果这么快的就被他压倒了给圈圈叉叉了那又是一回事。

她是有节操的啊喂。不要以为他长的帅,就能犯了什么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好不好,,

不得不说,云蘅这谨慎戒备的目光给了原本还沉浸在某些暧-昧气息中不能自拔的李翊一个当头棒喝。

所以刚刚周遭温度迅速上升,都差点就要摩擦生火的空气立即冷却了下来。

李翊沉着一张脸,扣着云蘅的腰,将她重又按回了被窝中,冷声的说了一句,“睡觉。”

嗳,您老人家这么快就翻脸是为哪般,

可云蘅不敢问,只是乖乖的将整个身子都钻到了被窝里,闭上了双眼,强迫自己进入睡眠模式中。

但是李翊却是睁着一双眼在看着云蘅。

看着她的睫毛偶有颤动,呼吸也是不稳,他就知道,她一定是在装睡。

李翊深感苦恼。所以他决定要好好的理一理现在这乱如麻的关系。

“阿蘅。”

他出口唤了一声。

但云蘅屏息静气,眼睛都没有睁开,继续诚恳的在装睡中。

可是李翊压根就不管她,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阿蘅,我是你的师父罢?”

云蘅觉得李翊今晚莫不成是傻了不成?这么明显的关系你还要特地的来问我?要不要明天我就去做了个红本本过来,上面印上师徒证三个大字,翻开里面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照片,然后再在照片上盖上一圈钢印啊?

所以她就唔了一声,点头坚定的道:“是的。你是我师父,我是你徒弟。”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这句话李翊虽然是用了疑问的语气,但他其实是想云蘅来反驳的。

只要反驳的好,将他心中的那点仅存的三观给反驳掉了,那他往后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往师徒恋这条路上狂奔不回头的。

可是云蘅二啊。她不知道李翊现在这复杂的心思啊。她还以为这是李翊在跟她闲聊天呢。所以她就继续欢乐的点头说着:“嗯啊,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肯定得不能再肯定的语气。

李翊沉默了一会,而后方才慢慢的又问了一句:“所以,我就等同是你的父亲了么?”

云蘅终于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感觉,怎么就给他绕进去了呢?

所以她斟酌了一会,方才谨慎的措辞:“按常理来说,是这个理不错。只是,师父,你怎么忽然要说这个?”

为什么要说这个?因为李翊想说服他自己不再对云蘅产生不该有的念头。

他轻叹了一口气,低声的说着:“所以,阿蘅,往后我会如同父亲一般的照顾着你的。”

闻弦歌而知雅意,云蘅刚刚还跳跃悸动的一颗心瞬间就冷却了下来。

他的这意思是,自己不该对他产生不该有的心思么?

全身血液似是在瞬间凝固了,云蘅觉得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都是那么干巴巴的。

“哦。”

她只是简简单单的哦了一声,可其中的失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还没有来得及发芽的种子,就这么被一盆冷水给兜头浇了个透心凉。

而对于李翊而言,他心中已经是有了一颗早就发了芽的种子,甚至已经是开始生长了。只是底下有个花盆在,限制着他的生长。他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斩断那生长的太快的枝条和枝干。

若是没有那个花盆的限制,而是在合适的土壤和环境中,那他心中的那棵树一定会疯狂的肆意成长。

暗夜中,李翊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冬去春来,又早夏末秋初。然后再是一年桃夭杏妍,枫叶满山红。不知不觉中,两年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可云蘅觉得很苦恼。

自从三四年前她的胸部开始发育起来,这几年下来,竟然是长的越来越大了。

原来她还是很有料的嘛。

只是,料太大,势必就得有裹胸这一说。

所以云蘅现在就皱着眉头躲在自己的小帐篷里,一圈一圈的往自己的胸前绕着布条。

我靠都快要被勒的喘不过气来了。

自从两年前于洪生那次事件之后,她过了好久方才缓了过来。而后便得知于洪生已然失踪,赵泽兰所住帐篷失火,一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殒。

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两件事是李翊所为。可那段时间她暗地里观察了无数遍,甚至是或多或少的用言语试探过,但依然是看不出丝毫破绽来。

再者,她觉得,李翊毕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医,又哪里有能耐做了那些事而不被其他人发觉?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只有,老天爷真的还是长眼的。

关于赵泽兰,其实事后回想起来,那个纱布包就已经出卖了她。

医药院里的东西,除却李翊所开的药材,轻易不会流传出去。而医药院里那时就他们三个人,不可能是李翊和她自己,那剩下的就只有赵泽兰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才恨透了自己,让人做出这般事来,但云蘅表示,她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了。

毕竟人都已经死了不是吗。

至于她和李翊之间的相处,依旧是如同以往。只是她再也不会如那晚那样,对他暗自心动了。

事后她不停的告诉自己,李翊是不可能喜欢她的。她现在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而且还是他的徒弟。搁现代师生恋是个萌点,可搁古代那就是乱-伦。

李翊如此严肃正经的一个人,定然是不会有男风的爱好,并且去乱-伦的。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收起自己的所有旖旎情思吧。

于是云蘅瞬间就豁然开朗了。

所有的事情如果都想明白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了。

布条终于是绕好了。云蘅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又猛然的吐了出来。

还好,不是很紧。最起码,应该还没有大到那种可怕的程度。

将外面的衣服穿好。她将头发简单的绕成一个髻盘到了头顶,想了想,又捡起床上的一件半臂外袍套上了,然后就直接掀开门帘子走了出去。

时气已交夏末初秋,早间的时候还是有些冷的。所以她刚刚特地的又加了一件外袍。

前几日又有一伙不知道哪里的军队跑来攻打冀州城了。一时冷清的医药院里又是人满为患。

云蘅抬头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好想苦笑。

这个乱世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若是天下太平了,她一定早就千方百计的想法子离开了这里,然后找个地方种田发家致富去。

可惜,乱世还在继续。各地烽火更是不断。

云蘅放下了挡着阳光的手,低头朝着医药院的方向就去了。

一进入医药院内,果然是听得四处哀嚎声一片。

李翊是早就已经过来了,瘦削的身影不时的穿梭在各个伤兵之间,利落的在给他们包扎着。

而他的身后,另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兵在紧紧的跟随着他,不时的就将他需要的工具递到他的手中。

云蘅无奈的笑了一笑。两年前的那番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言论之后,李翊对她的态度似是发生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重又回复到两个人最开始见面的那会。而随后,他不知又在何处找到了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甚至是右眉边都有一颗小红痣,名叫曹志康的小兵来给他当助手。

云蘅对此是淡然相对的。

她是一个拿得起也放得下的人。既然知道了两个人之间是不可能的,那还不如索性多花点心思去研究点新菜式来的实际呢。

更多的伤兵被简易的担架不停的送了进来。云蘅也迅速的挽起了袖子,加入了包扎伤口的行动中。

当忙活的时候,就会觉得时间过的特别的快。所以当云蘅抬起头,抹着额头上因为忙碌而渗出来的汗水时,她方才发现,已经到了中午饭点的时候了。

因着这几日医药院特别的忙,所以云蘅也就无暇再去小厨房里亲自做饭,转而又由着伙房那边来送饭了。

来送饭的依旧是李永祥。两年已过,他的身高又蹿了一截,颈中喉结也越来越明显了,甚至唇边都已有了黑色的胡须。

一一的将木桶中的馒头分发给了医药院里的人,他最后又悄悄的扯了扯云蘅的衣袖。

云蘅会意,忙跑到一旁的水盆中洗干净了双手,也就悄悄的尾随着他出去了。

而在她的身后,李翊已经直起了腰,紧抿着唇,望着她的背影没有出声。

两年来,云蘅的女性特征发育的越来越明显。腰肢柔软,身姿玲珑纤细,面上更是越发的精致了起来。这让李翊常常产生一个错觉,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孩子,怎么忽然之间就长的这么大了?大的他都还没有习惯过来现在的她。

身后的曹志康将刚刚接过来的馒头递了过来,道:“李大夫,你的馒头。”

李翊无声的接了过来,却是放置到了一旁,而后转身就朝着帐篷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