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她坐在地上睡着了,双手抱住膝盖,头紧紧地埋进双手圈出的凹槽里。电梯提示音响起的时候她有感应般的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抬头朝电梯的方向望去。

凌晨一点半,墨圳终於回来了。她等了四个半小时,他终於,回家了。

可是他不是一个人,他的手臂搭在一位长卷发的佳人肩上,佳人依偎在他怀中。

她突然很想哭,她很委屈,她坐在几乎只有几度的走廊里等了他一整夜,他却佳人在怀不亦乐乎,甚至还带回了家。

他把她当做什麽?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他们之间从来没说过开始,没说过在一起,她到底从头到尾都在一厢情愿些什麽?

他有权有钱,什麽样的女人找不到?投怀送抱的都够他挑选一圈了。

被眼前的亲密姿态刺痛了双眼和心的她开始绝望地想。

开完会出来的时候九点一刻,墨圳把手中的资料全都丢给助理谢俊,自己匆忙转身朝电梯走去,却在半路被拦住了。

都是自己部门的一些年轻人,知道是他的生日便撺掇着他出去开包厢玩一会儿。他想拒绝,可是实在不好开口,便答应了下来,想着自己12点之前回去就好了。给她打电话想说明情况,可是却是关机。他之前有几次一直打不通她电话,最後发现是她手机没电了,这次她的手机也很不凑巧的没电了,他也没太在意,自然而然的认为她会在家里等她。

他一直在看时间,最後被他的秘书蒙莉莉给抢过去笑着关掉了,说他想找借口跑掉,然後和其他人哄闹着灌他酒。他当时已经有些晕了,没力气去辩解,只能条件反射般的接过一杯杯酒。最後只有些模糊的印象,谢俊开他的车送他回家。下车他让谢俊扶他进电梯,可是凑过来的却是个散发着女士香水味道的人,他推拒了两下,最终在酒意下靠住了那人。

温洛红着眼睛狠狠瞪他,他像是被一阵寒风吹过,当她抹着眼泪推开了消防通道的门跑了下去,这次他的酒彻底醒了。

他一把推开身旁的蒙莉莉,转身进了电梯发了疯似的按关门键。

电梯门刚打开他就看见了准备迈进来的谢俊,谢俊看着他带着薄怒的眼睛还有些发蒙,接着墨圳冷冷的说了一句话:「明天给我换个已婚的秘书。」

温洛刚推开一楼消防通道的门时便被拉进了一个还带着些寒气的怀抱里,她用力地挣扎着抵抗,哭喊着手脚并用地打他。

她哽咽着控诉:「你不是忙着和佳人约会吗?还管我做什麽?逢场作戏,男人嘛,我懂,不过你别让那位等太久了,没有女人喜欢等男人!」说到最後她居然还笑了,可是在他看来那个笑却无比的刺眼。

「洛洛,听我说,我不是和她在一起,是部门的很多人。」他急急忙忙地解释,「我喝多了,她只是扶着我,我真的喝多了才没有及时推开。」

「你混蛋你混蛋!我不要听!不要听!」

谢俊算是看了个大概,心里暗暗咒骂蒙莉莉,居然趁着他转身回去关车窗的时间就把墨圳带上了楼,谢俊连忙帮墨圳向温洛解释。

墨圳死死地抱住她,好言好语的在她耳畔亲吻哄劝着,随後下来的蒙莉莉也尴尬地解释,温洛才算是抽噎着点头,让墨圳牵了她的手上楼。

墨圳把温洛拉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去给她拧了条热毛巾,刚把她的脸擦乾净,她带着少女特有的馨香的唇便贴了上来,发了疯似的狠狠啃咬他的,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他没有多等便反客为主,藉着一丝醉意将她压在沙发上,唇舌在她口腔里肆意掠夺,长腿紧紧压住她的,一只手托着她的後脑,另一只扣着她的腰压向自己。

年轻的爱侣理所应当的亲热,最後他的手已经从她的羊毛衫下窜了进去,在她细腻的腰间摩挲。

突如其来的冰凉让她瑟缩了一下,被爱-欲冲昏了头脑的他刹那间恢复了几丝清明,他把手拿了出来,可是却被她按住动弹不得。

「阿墨,你不想要我吗?」她带着些委屈涩涩地说。

听到这个她专属的爱称,以及後面那令人热血沸腾的话,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爱人在怀中,谁能坐怀不乱?

可他还是捏了捏拳头,闭上了眼,坚决地说:「对不起,洛洛,我是基督教徒,禁止婚前性行为。」一旦决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他必须对伴侣忠诚。

她拉着他的手穿过她薄薄的羊毛衫,覆在她的胸口上,她几乎要哭了:「阿墨,你不愿娶我吗?」

他的双眸蓦然睁大,映入眼帘的是她红肿的双眼和泛着水光的双唇。

她是他的爱人,她在家门口等了他一夜,而她的唇,刚刚轻轻相碰,说,你不想要我吗。

掌心下是她砰砰的心跳,半响,他眼中流露出了她从没见过的温情和痴迷,终於,滚烫火热的唇舌再次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丶9——1

冬天的忧伤接续秋天的孤单

微风吹来枯了的思念

鸟儿的高歌唱着不要别离

此刻我多麽想要拥抱你听我说

手牵手跟我一起走过着安定的生活

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

今天你要嫁给我听我说

手牵手我们一起走把你一生交给我

昨天不要回头明天要到白首

今天你要嫁给我

——蔡依林&陶□《今天你要嫁给我》

从民政局出来後温洛仍旧感觉到不真实,非常的不真实,如果不是碍於身旁有人,她真的想掐掐自己的大腿,看看是否有痛觉。

她趁着旁边的人不注意,又偷偷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红本,看见照片上自己那一点都不收敛的笑容时,她又不争气的红了脸。

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太不真实了,完全偏出了自己预期的想法和计划。

看见他和别的女人一起出现,尤其是在深更半夜的他的家门口,她彷佛听见脑海中有个嘲讽的声音响起,看吧,叫你又来招惹他,他不缺你一个女人。

对於初遇时刻的印象她只记得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和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不禁为他这样一个温情的男人居然有女朋友而叹气;再次相遇,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对陌生人可以笑颜相对,对女朋友偏偏是那麽冷硬吗?

当他递给她苏打水的时候,那只握着水瓶的手和她记忆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渐渐重合,原来她早已见过他,在她最伤心狼狈的时候。可是,他不记得了。可是记得又怎样,他有女朋友了。

被他发现自己会抽烟的时候,她有过那麽一刻的惊慌失措,可是他却十分镇定表现出一副理解的模样,甚至陪她抽了一支。在烟雾缭绕中看着他的脸,她有些恍惚,如果他没有女朋友,该多好。

不对,如果…多好,如果了又怎样呢?

给他发了庆生短信,当时想的也不过是作为相识一场的一种礼貌行为,两人闲聊来往回复了几句之後,他说,我女朋友有你一半温柔就好了。

哦,对,他有女朋友。

她很不喜欢小三,也不希望阴差阳错的被小三。

宋之臣的讨好和故意的亲近她看在眼里,默认了没有拒绝,毕竟伸手不打笑面人。出国前的那几天她觉得有些荒唐,一边和一个明显在追求自己的花花公子聊天,一边也不放过一个有着女朋友的温柔美男,於是她第一次涛逃开,不敢面对自己造成的局面。

除夕夜那个电话,她几乎是带着一丝不可觉察的嘲讽问他,你女朋友呢,而回答她的是片刻的沉默和一句轻飘飘的,我现在是单身。

她想起了他递过来的手帕,他递过来的苏打水,他递过来的香烟,以及,此刻他几乎毫不掩饰地递过来的手。

於是,她也伸出了手。

她想,重新开始的话,就是他吧,至少他早就已经夺走了自己的注意力。

梁巳徵的话唤起了她的一些记忆,那场旅游会议中她负责省长和省长夫人生活安排,第一天的晚宴中她带领省长夫人去洗手间,中间碰到另一位夫人,两人闲聊了几句,那位夫人说:「你家小圳有女朋友的没?我这有个姑娘好着呢。」

「他还早事业刚起步,不着急,过两年再说。」省长夫人笑意连连,圆滑地打着太极。

她再不关心政治也知道省长叫墨於志。

墨圳,墨於志。

这一定不是一种巧合吧,他高中毕业就漂洋过海,在上世纪末能够出国并且是那麽一所优秀且令多少人望而却步的高等学府,除了过人的成绩之外,又怎能没有权势和财力推波助澜。

他还无意中说过那个词,大院。当时她认为他或许是将门之後,可是并没有想到他竟然是省长之子。

她退却了,太耀眼的人,冠有太多令人艳羡的头衔和光环。

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在梁清禾去世後她是真的厌恶过梁国安的,如果不是他一味的阻止梁清禾跟温华烨,也就不会有後来的悲剧,她至今都忘不了那刺目的红,从梁清禾的额头往下蔓延。

门第观念是多麽老旧而腐朽,可是它却从未在历史的长流中衰减消失。

梁家历代从商,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的老上海颇有名气,算是豪门世家,战争爆发後梁家举家搬迁到澳洲,梁国安中年时期才带着他的小家以及两名澳洲的当地厨师回国到N市定居,开了一家饭店,不出一年名声大噪,客源络绎不绝。

在梁国安计划给自己的掌上明珠寻找一个身家学识人品都合格的良配的时候,梁清禾却跟着一个家境普通的大学同学私奔了,在梁国安用尽浑身解数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顶着六个月大的肚子了,一怒之下梁国安登报声明和梁清禾断绝父女关系,再无相关。

一直到她4岁那年梁国安突然派人找到他们一家,表示原谅梁清禾愿意接受他们一家,一家人欢天喜地地坐着班车回到N市,谁知半路上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整个车右侧後方被撞凹陷进去,造成两死一伤,梁清禾就是那二分之一。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梁国安悲痛欲绝,提出要抚养温洛,温华烨沉默半响同意了,条件是温洛的户口仍旧在温家,温华烨想,这样的话她就还是温家的孙女。

温洛恨过梁国安,初到梁家时对他十分的抵触。当初梁国安一句「穷小子」就轻易的让梁清禾愤怒不惜违抗他的安排,跟着深爱的男人远走他乡。而在梁清禾去世之後,他居然还能理直气壮的将温洛带回梁家养,梁国安第一次哄温洛吃饭的时候,她大哭着喊叫:「我姓温我要回A市!」

梁国安当场给了她一个巴掌,她放声大哭,是梁巳徵抱着哄了她一整夜她才安静下来。

时间一年年过去,温洛越来越黏梁巳徵,对於梁国安的怨念也慢慢放下了,渐渐地学会理解他。

可是她不愿别人知道她是梁国安的外孙女,这样以来就没人会真心和她做朋友,只是因为她是梁家人才和她做朋友。

或许是刻意地不去想起,温洛几乎忘了自己是梁家人,就算不是王侯将相之後,也算是豪门。

一直到不久之後梁国安给温洛找了相亲对像时,梁国安说,就算我梁家没有什麽高官将军,我一句话还是能让N市的经济翻天的。他还说,你是我梁国安的外孙女,你理应有骄傲的资本。

那之後温洛才如醍醐灌顶般地想起,自己也是可以仗势欺人的。

温洛知道梁巳徵暗示让自己和宋之臣谈恋爱的意图,宋之臣的声音和林莫太像了,至少有八成相似。梁巳徵在听到他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惊讶了,他甚至想让宋之臣给她做林莫的替身,即使是声音而已。她并没有多做挣扎便顺着他的意思去做了,或许她本身也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借了梁巳徵当借口。

可是到最後她发现她还是不能选择将就,宋之臣没有办法让她怦然心动。

她想起了情人节那天当她喘着气抬头时,映入眼帘的那张温柔笑颜,以及他如大提琴般低沉好听的声音,他细长白皙的手指递给她的手帕…

如果要将就,那就换个人吧。

她悄悄回了A市,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温华烨一家都没有发现。

她要和过去道别,林莫已经成为往事,成为一个永远不可能的回忆,她要重新开始好好生活,她有了…想要去爱的人。

她一个人站在和林莫初遇的地方,第一次对话的地方,第一次拥抱的地方,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一起绘画的画室,一起悄悄亲吻的教室角落,一起牵手走过的街道,还有她的卧室,他们一起相拥缠绵过的的那张床。

在回N市的路上,她在想着,该用什麽方式去追墨圳呢?用什麽方式才不显得唐突呢?他会接受她吗?

出神时她车子就和迎面而来的一辆商务车相撞,她连忙把方向盘向右转,可还是撞上了,整个驾驶室的车门被撞得凹陷进去,万幸的是她反应够快,连忙将身子向副驾驶的位子上挪,可左手还是被卡在了门框和方向盘中间,等消防人员打开破损的车门时,她的手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她当时想,看,墨圳,因为想你我失去了一只手臂呢。

她低估了自己,再次面对墨圳的时候她甚至不敢去承认那句追求的话。可是她想,如果她再这麽胆小不敢开口的话,万一他又被别人抢走了呢?

慌乱之中她想到了让他帮忙提点工作的事,好在他没有多疑就答应了。

之後的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帮他画画,露营,甚至…接吻。

那夜月光下的亲吻她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如果说之前在他耳後的轻轻一吻是自己的情不自禁的话,那麽後来他反客为主的和她拥吻又是为什麽呢?

烟酒的气味夹杂着软糖的香甜,她几乎要被这样的感觉弄得呼吸暂停了。

她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了,看吧,她仍旧是做的时候像女战士一样无所畏惧,可是之後却变成了鸵鸟埋沙。

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让她和墨圳之间的那层纸窗户终於被捅破。

「招惹了我为什麽还要躲开?」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像是被丢在原地的小孩,她的心猛地一下被什麽刺到了。

她忙不连跌地解释清楚,她害怕再次相遇她又会失去了勇气。她这次是真的有理由的,不是之前那样因为害怕而躲开。天知道她看见他发的那些诉说思念的短信时是多麽的高兴,原来不只是自己在一厢情愿,他也是有感觉的。

每天早中晚准时的三个电话,说说天气,谈谈工作,聊聊中午的饭菜和下属的轶事。每隔一两天他会到自己的公寓里来坐一会儿,或者看看电影,或者依偎在沙发上聊聊天,他离去时是温柔至极的晚安吻。

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爱情来得很突然,可她还是沉浸在了那醉人的甜蜜里,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了。

是不是每一段爱情都需要经历一场考验,她庆幸自己成功渡劫。

她很害怕,害怕她努力寻求来的温暖终将离去,而自己将永远在角落看着别人幸福。

秦越和许若,梁巳徵和孟西西。

她曾经最依赖的人,都已经拥有了别人,她不想失去自己好不容易才再次找到的爱情。

於是她迫切地想要将自己交出去,让她能在这段感情里得到一丝安全感,她甚至没有去想後果,她仅仅需要那一刻那一瞬间的温暖和安定。

疼痛传来的时候她低声哭了,她终於明白了为什麽孟西西会不计较後果不奢求结局地和梁巳徵上-床,如果不是因为贫血医生不赞同她流产的话她或许就真的抱着那个满足又遗憾的夜晚过一辈子了。

墨圳醒来的时候她的手正搭在他的脸上,他一睁眼她慌忙地想收回自己的手,他却笑着按住她的手,偏头在她手心轻轻一吻,接着迎向她的嘴唇,温柔得要挤出水来一般地亲吻着她。

「你的户口在哪儿?」她问。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听他又说:「我们今天去民政局登记。」

他真的给了她一辈子的承诺,坐到民政局里签字的时候她都还有些恍惚,工作人员笑着问她是不是紧张了。他摸着她的脸,笑着对工作人员说,她担心我骗她呢。回过神来後她红着脸打掉他的手,低下头签上自己的名字。

「洛洛,我比你还觉得不真实,你不用太紧张,也不要担心,因为我不会伤害你,不会离开你。不管你有过麽难过的过去,多麽悲伤的回忆,相信我,我会给你更好的未来。可是你可能要委屈一些,他们都说我情商不高,陈妤也说我不解风情,承认他们说的是对的,不然我不会在昨晚让你那样心碎难过。对不起。」

「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你笑得更灿烂,会给你开心快乐的每一天,我不会让你再在半夜独自凄凉地望天,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所有,只要有我,我就不会让你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丶9——2

在温洛胡思乱想的时候墨圳同样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有些不可思议。

从认识温洛以来,他只觉得她表面看起来很坚强很豪爽大方,但内心还有一些小女孩特有的叛逆因子,他一开始是好奇过被吸引过,不过在她屡次的退缩和宋之臣坦白说要追求她之後他也就不再执着下去。

然而在她一个无厘头的电话问是否可以追他之後,他如平静的湖面般的心被她搅乱,深埋在心底的那份对於她的好奇和渴求再一次被挖了出来。

他故意让她帮他画壁画,只为了能够多一些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很喜欢和她在一起时那种很温暖的感觉,像是挠在心尖的柔软的羽毛,很舒服。她有时候会突然说出一些不像她这样的年轻女孩儿说的话,但更多的时候她会像小女孩一样的撒娇和故意捉弄人,尤其是乐淳奕,每次都被她欺负得无力还招。

她教他如何刷胶的时候,她瘦弱无骨的小手轻轻贴在他的手背上,那薄弱的温度贴在他的皮肤上,几乎能将他的手灼伤。

那晚,他见着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指间夹着燃烧着的香烟,一动不动地盘坐在那儿。他很好奇这麽一个该处於肆意玩闹大笑的年纪的女孩到底在思考些什麽,为什麽看起来那麽地绝望和无助。

她的唇凑上来的时候他惊呆了,那美妙的触感令他每根神经都在抖动,全身地血液都在沸腾,她面若桃花地说,芒果味的。那蠕动着开合的双唇上还泛着水光,他像是受到了蛊惑般,身体听从了命令凑上前去去,攫住那粉色的花瓣。

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为了证明情商不低才去接近的温洛,可是事实证明,他的情商依旧没有提高一些。

温洛仅仅比他妹妹大了一岁多,比他小了七岁,这样的差距令他无法不把她看做和自己的妹妹一样来看待,可是为什麽和她接触的时候会有那麽强烈的电流?为什麽想起她的时候胸腔里会发出更沉闷的跳动。

在和何卿的一次促膝长谈之後,半醉半醒之间他终於发现,原来自己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小姑娘了,从某个他不知道的时候开始。

可是她却不见了,他给她打电话,发短信,诉说自己内心的思念以及爱意。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一点消息也没有,他的短信慢慢的变成委屈和失望,最後的时候他再次打了一个电话,发现她居然停机了,呵,这麽说来一直是自己在自娱自乐?

何卿说,她虽然年龄小但也不是不懂事,同样的伎俩不会再用,或许是出差了。其实何卿利用公职之便查到她已经飞了海南。何卿想着或许能看场好戏,也就当了次坏人没有告诉墨圳。

三个月後,她终於回来了。在乐淳奕的生日那天,他努力伪装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竭尽保持正常的表情和状态,目光在她身上滑过的时候甚至有些没有焦距,他怕自己不小心会舍不得挪开。

在她出门的时候他没怎麽多想就跟了上去,出了门他才发觉自己的荒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对她说些什麽,於是他用了最容易也想了很久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思恋。

那样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那麽的真实,她的体温提醒着自己她是那麽强烈的存在於自己的脑海中以及心里。他喝多了,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他只是想坐下休息一会儿,谁知被突然出现的何卿给摆了一道,他也将计就计。

听见她类似表白的话时他是难以言表的高兴,其实他已经不太在意她的解释了,只要她对於他并不是无动於衷就已经足够了。

他知道自己喝醉之後是会撒娇的,陈妤曾经也开玩笑似的用这个来调侃他,说他撒娇起来比小姑娘还要难缠,不顺着他他有本事磨你一整晚。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醉後撒娇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反而因祸得福,当宿醉醒来感觉到怀中那温暖的小人儿的身体时,他终於笑了。

生日之前他特地找了借口推辞了一帮发小的邀约,就算她不说他也想和她一起过只有两个人的生日和平安夜,可谁知还是途生意外。

如果是陈妤,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一定会他大声争吵冷嘲热讽,连带着蒙莉莉也不会放过。

然而她却红着眼眶委屈地瞪他,一句话没说就擅自判了他的死刑,那泪水彷佛是流进了他的心底,酸涩不已。

接下来的一切像做梦一样的不真实,他到现在都还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上帝给他安排的一场美梦。

和陈妤亲热的时候不是没有到过几乎坦诚相对的时候,可是每次到即将擦枪走火的时候他都会停下来,即使陈妤明里暗里都透露出自己是愿意的,他还是拒绝了,最後一次是在两人分手前不久,在陈妤的宿舍里,当时两人全身几乎没什麽衣服了,在陈妤即将有动作之际,他还是推开了她,他说如果不能负责他绝对不会碰她。陈妤嘲讽的笑,抓起枕头按在他的头上,自己坐起身来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