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净仍是郁郁寡欢,就试探着说:“我听说城东现在开了一家新的酒楼,还听说里面的菜味是一绝,尤其红烧肘子奴才还没吃过,不如三爷好好请奴才一顿如何?也不枉奴才忠心耿耿地侍侯爷!”

明净拍拍他的肩,笑骂道:“死奴才,嘴馋就说嘴馋了,找什么借口,看在你说实话的份上,今天的菜由你点,如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98章、冷暖自知

第二天早上天已大亮,阳光透过门窗的缝隙照进来,洒了满室的温暖和明亮,明净仍懒洋洋地躺着,只觉得头木木的没有半点精神,倒象是喝了酒,正欲起床,秦妈的声音在外响起:“三爷起来了吗?老夫人刚派人传话,说半个时辰后新来的琴师给大小姐开始授课,让主子们都去看看,说如果教得好的话,就让大公子也跟着一起学,三爷快起床吧,再睡下去就晚了!”

明净正奇怪怎么不见墨儿来唤他,方才想起昨日请这小子吃饭,两人又吃又喝一直闹到半下午,他自己贪杯喝多了,回去就沉沉睡下,大概是还没起来吧。又担心他给喝出毛病来,赶紧问秦妈:“奶娘,墨儿这厮没事吧?”

秦妈含着几分怒气说:“他当然没事,他能有什么事?又不经常喝酒,喝一次肯定不会伤身子!哪象三爷,前天夜里喝醉,昨个下午又醉熏熏的回来,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呀!这该死的奴才就是这么照顾主子的?若不是他教唆,三爷哪能喝成那样子?这个该杀的奴才,仔细我剥了他的皮!都是三爷脾气太好了,把做奴才的给惯上去了!”

对这个除了亲娘外最疼爱他的人,也是最爱对他说教的人,明净一向是无可奈何的,自己都行了冠礼了,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

为了让墨儿少来些骂,为了少听些叨唠,明净努力做出敏捷的样子坐起来,忍着头晕和恶心说:“看看,我不是没事吗?放心吧奶娘,我这个人虽然没啥本事,却也知道爱惜自个,你看看,我不是没事吗?”

秦妈看他果真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再怪明净以后不可如此不顾身体,明净一一应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唤青葱和绿芹进来服侍明净梳洗,她去看早饭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俩本来就是明净的贴身丫头,只不过明净有了通房之后,按规定就由通房丫头服侍,她俩才不再近身服侍。

明净见到几个月没见的青葱和绿芹,难免有些惊喜,有一种回到过去单纯岁月中的感觉,高兴地说:“居然是你们?这么长时间你们都做什么去了?”

青葱和绿芹相视一下眼圈红了,青葱扑通一声跪下,含着泪说:“妈妈说三爷收了两个通房丫头,以后就由他们的近身服侍,让我们只做爷的针线活,管好爷的衣帽鞋袜就行,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豆黄姐姐说我们笨手笨脚不能掌管爷的针线,把我们送去做粗使!求爷让我们回来吧!”

绿芹干脆说:“不是我们笨手笨脚,是豆黄姐姐说我们俩生得妖妖调调,怕我们在身边会勾引三爷也做通房丫头,所以才把我们遣去做粗使,求爷给我们做证,让大家来看看我们是不是妖妖调调之人?总不能由着她信口雌黄呀!再说听松院的管事是秦妈又不是她,她凭什么想撵走谁就撵走谁?”

明净忍住心里的怒气,这个豆黄越来越不象话了,仗着自己现在有求于她,在听松院里作威作福,把听松院的丫头和小厮们牢牢控制住,要不是有秦妈坐阵,还不知听松院现在被豆黄弄成什么样子。

复又想起自己昨天和明净他们喝醉了,被酒楼的伙计送回了家,进了听松院之后,在睡着之前,他一再肯求秦妈,让他守自己一夜,不要在他睡着之后让别人进来,他不喜欢那种被人逼迫的感觉。

秦妈居然理解了他的意思,示意他放心去睡,自己绝对会守他一整夜,看样子她做到了,还好,墨儿跟着他一起喝醉后,居然还有个可靠人守着自己。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不是秦妈信守承诺,而是怕他喝醉了又与豆黄同居太伤身体,所以才认真地守着。而其间豆黄果真来过,好在秦妈不比墨儿,她脸皮再厚,也只敢装作不放心过来看看的样子,再不敢说什么做什么。

秦妈焉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却坚持以明净的身体为重,怕她再来骚扰,就守在暖阁里一整夜,直到天亮才放下心来。

梳洗完后,明净的头脑清醒了些,却让起今日岑浩要给姝儿授琴,顿时心里五味齐全,仿佛裴府那一幕重现眼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所,暗恨自己不能放开。

他虽然妒忌岑浩,并不能恨他,也不恼长生。长生说的很对,自己从小到大享受了身份带给自己的荣华富贵,就该承受身份带来的负累,以他和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容忍有一个长生这种出身的女子为正室。而他根本就抛不开身上背负的一切,也没有权力只顾自己不顾家里人。

偏偏这个女子有她自己的骄傲和坚持,她宁愿不嫁,也不愿做卑贱的妾室。

所以他们之间的所有的路子都被堵死了。他明媒正娶她不行,想与她私奔也不行,想让她做上面没有嫡妻的妾室也不行。

总之怎么都不行,他们是无缘之人。

寻么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恨别人?长生和所有的女人一样,都要有个配得上又靠得住的男人把她名媒正娶的迎进家门,给她一个安稳和圆满的人生,然后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与自己再无半点关系。

这一切却是自己无法给她的,所以他有什么资格恼她恨他?他不能给予她的东西,就让别人给她吧。

很快,秦妈把简单可口的早饭带人端了上来,一面亲自布菜一面告诫他说:“等会去了锦姝院见到大姑奶奶,你一定要好好地献殷勤,若是姑奶奶愿意,只不过裴相一句话,你立即就有一官半职,那可是许多人一辈子求也求不来的事!你没看每年整个大唐有寒门仕子为考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而受尽艰辛?有的人可是考了一辈子倾家荡产都考不中,那种凄惨你根本不能相象,所以你不要把世事想得太过容易,记住好好求姑奶奶,她是个聪明人,自然会知道帮衬娘人家。”

---------祝大家新年愉快!万事如意!

---------今年的更新到此结束,剩下的明年再看吧,一定要记着明年再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99章、成家庶女

明净对着平时最喜欢吃的早饭却没了半点胃口,怕奶娘逼他吃东西,就借口快到午饭时了,匆匆吃了几口了事,又再次问清墨儿确实没事,只是头晕得厉害一直睡着,这才放心地去了锦姝院。

开始因为很快要见到长生和姝儿,明净心情还不错,隐隐还有几分期待,可是想到一会要看到岑浩和长生在一起,心里又禁不住泛酸。两个出身并不高贵的人在一起是那么般配协调,仿佛是天生的一对,不象自己,和长生相识那么长时间,两人始终是淡淡的,不曾亲近过分毫。

既是如此,他还过去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目睹别人的幸福是暗自神伤?越靠近锦姝院,明净的心灵和脚步越发沉重,他终于一步也不想走了。

他想去给老夫人告假不参加了,又想到她定是不许,索性技上心头,故意走了几步装作极为头晕的样子,靠着离他最近的一棵树闭目养神,秦妈吓和脸都白了,不迭声地问:“怎么呢?到底怎么呢?怎么会忽然在这幅样子?刚不是都好好的吗?”

他这才睁开眼睛,喘息几口,扶着树杆站定说:“奶娘,不知为何,我现在忽然头晕无力、心慌气短,你派人去告诉母亲,就说我宿醉未消,难受得厉害,只想躺着,我受不了了,心慌的厉害!”

说完就要往下蹲,秦妈死活不谁,又唤来几名看得见的小厮一起把明净扶回听松院,明净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吩咐放下帐子,反来复去想了一会儿,脑子里全是长生和岑浩相处的情景,心里越发难受极了,过了一会儿居然有些迷迷糊糊。

一不会儿,墨儿在外喊他:“三爷!三爷!你到底怎么样了?你不是没事吗?怎么又撑不住了?”

明净有些感动,这个傻孩子,明明比自己醉得还厉害,一醒来却先想起自己。

“刚不知为何是很难受,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大概与连醉两天有关吧。听秦妈你也醉得挺厉害的,到底怎么样?上来,揭开帐子说话!”

墨儿放下心来,连忙上前揭开帘子,明净见他面色如常方才放下心来,正准备问些话,秦妈在外说:“三爷,老夫人和太姨娘看你来了,姑奶奶和大小姐也来了!”

明净心里一喜,姝儿要来,长生肯定也会来。他似乎忘记心里的不快,原来明知她不属于自己,但是能见到她,还是难掩心里的的欢喜,原来有些时候果真已经身不由己。

“明净!明净!你觉得现在好些吗?不行就请大夫吧!”

明净示意墨儿扶自己起来,然后靠着被子坐起来,长舒一口气说:“现在好些了,谢母亲牵挂,不用请大夫了,我以后注意少喝点酒就行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进来,老夫人正急切地看着明净,见他面色尚好,忍不住数落他不爱惜自个的身体,太姨娘也抹着眼泪说:“你看看你,这么大的一个人不知道爱惜身体,不但不能为老夫人分忧,还得让大家为你操心,你以后怎么意思再这么做?”

明净自知理亏也不再强词夺理,反正也是自己的长辈,就一个劲地赔礼,并一千个一万个决心不再喝那么多酒。

长生牵着锦姝的手,也正担忧而无奈地看着他,明净心里一暖,仿佛整整几天的失落都烟消云散了。锦姝走过来,坐在床沿上,象个小大人似的摸摸他的脑门,又把把脉,郑得其事地说:“姑姑说了,害得长辈为自己担忧,就是最大的不孝,我摸你没发烧呀,为什么要害大家为你担心呢?”

众人皆大笑起来,长生也抿着嘴直乐,明净看着她亮亮的眼晴和难以抑制的笑意,哭笑不得地数落锦姝:“这么个小人,怎么嘴皮子这么厉害,别人还要不要活?”

谢明珠上前正色道:“明净,你年已弱冠,我和明澈常年不在家,你二哥身有要事,家里的事就靠你多费心了,你切不可不但不想着孝敬长辈,反让长辈为你操心!”

明净不喜谢明珠太过喜欢说教,闻言有些不快,却不好出言相驳,正不知如何是好,小锦妹上前说:“三叔,你知道吗,今天我学琴了,岑师傅教是可好了,岑师傅的琴也弹得很好,如果你听了会入迷的!我对岑老师说了,让他尽快教会我抚琴,如要你心情不好的话就不要去喝酒,告诉姝儿,我给你弹琴听,这样你的心情就好啦!”

众人又轻笑起来,明净飞快地看了长生一眼,尴尬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心情不好?”

锦姝不解地看着他:“你没听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吗?所以姝儿才知道心情不好的人才会喝酒,三叔,我说的不对吗?”

明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说的很对,但我不是酒入愁肠,我记得喝酒时我的心情不错呀!”

正说着,一个小丫头进来报:“禀老夫人,成紫玉小姐来了!”

长生立即同情地看望明净,这个成紫玉的缠功她见识过,真真的让人无可奈何,这一次明净不会再寂寞地一个人去喝酒,他会被成紫玉缠得发疯。

而明净则满脸的痛苦不堪,一付深受其害的样子。

说话间,成紫玉已经来了,她还是那付甜美可人的样子,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款式新颖,做工精致,更衬得她越发动人,刚进门就毕恭毕敬地给大家行礼。

老夫人却是神情和熙,唤紫玉过来又是看脸蛋又是摸手,末了笑呵呵说:“几日没来,我都想你了。还好,没有瘦也没有黑,你爹待你不错,来我们谢家更要好好养着,免得你爹你娘说我们苛待了他们的宝贝女儿!”

成紫玉甜甜地一笑,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孺慕和感激之情:“都是紫玉不好,在家呆得时间长了些,害得姨母牵挂了,这次我一定多住几日天天陪着姨母。就怕姨母和表兄表嫂待我太好,等我回去长得太胖了走不动就糟了!”

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明净一眼:“走不动就不回去了,我们谢家这么大,还能养不起一个小小的紫玉?你就放心住吧,想住多久住多久,若是住烦了,就让你三表兄带你出去玩!”

第200章、悲情逼婚

明净在老夫人哪里参加完成紫玉的接风宴,正准备带着墨儿回听松院,却听成紫玉在后面喊他,无可奈何地回过头,客气而冷淡地问:“表妹还有何事?为兄不胜酒意,想早点回去歇息,表妹若无紧要事,还请明天再谈如何?”

墨儿很自觉地退到一边,成紫玉上前几步,看着清冷的月光下明净俊美的容颜,他的眼里有淡淡的不耐烦和冷漠,心里一酸,为什么他那么不喜欢自己?而自己这一生的幸福却全系在他身上。

嫡母已经说了,如果自己不能嫁给明净做正室,那么她的出路只有两条,一是给父亲的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同僚做小妾,一是给父亲一位直接上司做填房,而这位上司年届五旬,比父亲还要大几岁,而她只有十六岁,如花似玉的十六岁,她宁死也不愿走这两条路子,所以她千方百计也要打动明净。

他虽和自己一样是庶出,却颇受嫡母宠爱,人才出众心地善良更是难得,嫁给他虽然也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但受益的还有她自己,也许不能大富大贵,但她的命运不会那么凄凉。

上次回家后,她不敢对父亲和嫡母说实话,只说明净对自己还不讨厌,但还得多接触接触。后来才找机会和亲娘说了明净对她的态度,还是她的亲娘出主意说,如果明净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一般都同情不幸的人,与其天天缠着让他烦,不如向他说明自己可怜的身世和处境,说不定还能激起他的同情心,所以今天她决定一试,直觉这种办法比较有用。

看着明净眉头紧锁,神色中极是不耐烦,她半真半假地眼圈一红,怯怯地说:“表兄是不是很讨厌紫玉?其实若不是被逼的,我一个女孩子家,脸皮能有多厚?若稍有半点法子,也不至于如此,表兄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明净早知她的庶出身份,听说她的生母是家生子出身的家奴,父亲奸诈凉薄,嫡母骄悍苛刻,猜想她以前在成家过得肯定极是不好,因为两家虽是亲戚,但从小到大从未见过成紫玉。且不说成紫玉的嫡母来谢家走亲戚从不带她,明净去过成家好多次,她居然连见客的资格也没有,可见在家里根本没有人把她当作小姐看待。

自己也是庶出,但从小还有父亲的宠爱,嫡母对他还是不错的,可想而知成紫玉身世堪怜,不由得起了淡淡的同情心,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同情只是同情,并不等于他要按照老夫人的意图接受她。虽然不知以后会怎么样,但目前,除了长生,他接受不了任何人。

成紫玉见他不语,以为他根本不想听自己说,心里更加难受,不由得有了几分恨意,她到底比周长生差多少?让他如此不喜欢,面上却更加楚楚可怜:“我能否去表兄的住处细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找个人说说,家中父母和兄弟姐妹从小到大只把我当奴才看,对我亲娘说她只能惹得她哭,表兄能不能听我说一两句?”

月光下,成紫玉洁白的脸宠挂着晶莹的泪水,一双眼睛更加水汪汪的让人心动,明净心里一软,点点头,径自转身走了,成紫玉欣喜地喊了一声“表哥”,跟在他后面回了听松院。

墨儿上了茶正待退下,被明净拦住:“乱跑什么?就在这伺侯!”墨儿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地尽量站在角落里,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成紫玉,成紫玉看懂了他的意思,他是说不是自己喜欢听主子说话,是想避开走不了,请成紫玉就当他是一团空气好了。

明净请成紫玉坐下,掸掸袍子也翘腿坐下,然后端起茶杯,一付洗耳恭听的样子,他想成紫玉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从小到大如何被生父嫡母冷落苛待。

成紫玉见他如此,心中又悲又恨,暗中握紧拳头,发誓今天一定要打动他。她忽然站起来,快步跪倒在明净面前,不顾明净惊愕的眼神,神情悲凄地说:“表兄救我!紫玉小时候受的苦就不说了,成家和谢家是亲戚,你从小到大可曾见过我?我想我就是不说,我也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我只想说,以后我这一生过得好不好全系在表兄身上!”

明净方才反应过来,扶她起来尴尬地说:“你这是做什么?好好地坐下说话吧!”

成紫玉在明净的搀扶下站起身,却不肯坐下,而是痛苦地说:“嫡母已经说了,如果我不能嫁给表兄做正室,那么出路只有两条,一是给父亲的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同僚做小妾,一是给父亲一位年近半百的直接上司做填房,可我只有十六岁呀!我宁死也不愿走这两条路子,求表兄垂怜!哪怕你娶了紫玉然后晾在一边另觅新欢都成,就是别逼紫玉去死呀!”

接下来的日子让老夫人松了一口气,这一次明净似乎没那么烦成成紫玉,居然肯每天来鹤居堂陪她们吃饭,虽然面上仍是淡淡的,她已经很是满意了,不管两人是否恩爱,只要能撮合成亲就行,就挑了个好日子让人去请太姨娘来说话。

太姨娘也不知明净为何忽然对成紫玉好起来,心里很是着急。她虽不懂朝堂之事,却也知道此时正是两党相争的关键的时候,鹿死谁手任何人都不能打保票,在这个时候娶一个太子的心腹之女为妻,真的是喜忧半掺、前途莫测。

而且她并不喜欢成紫玉,做为一个大家闺秀,整天没脸没皮地缠着明净,明明心机很重,处处算计,却偏做天真可爱样,显得不伦不类,让人看着难受,除了生得甜美水灵和出身好些,她实在不觉得成紫玉有什么好。

虽然明净的婚事根本轮不到她作主,无论是明净还是老夫人都不会听她的,但她还是希望儿子能娶到一个象长生那样的女子,聪明能干又宜家宜室,只可惜她的出身实在入不了谢家为正室,她自己又坚持不肯做妾,就是她肯,老夫人也一定不许,她是老夫人要撮合给明澈为妾室的,谁敢违背老夫人的意思?

她的心愿很简单,不希望儿子功成名就,只要他平平安安娶妻生子做个富贵闲人就行。太子若成事,则明净前途无量,秦王若成事,他肯定会受到不必要的牵连,她宁愿他做个不偏不倚的中间派,哪怕不受重用都行。

以前明净态度坚决,对成紫玉冷淡到无礼,她还放心些,因为老爷临终有遗言,谁也不能强迫明净成亲,若是明净不同意,老夫人态度再强硬也无法,再拖下去等大局已定再做打算。这次不知道是为什么,明净自己先扛不住了,凭着对儿子的了解,老夫人不认为他会那么容易改变,说不定其中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听说老夫人派人传她去说话,立即明白是为明净的婚事,虽然一百个不情愿,却不得不赶紧收拾了过去。

老夫人正和瑞姑说笑着,看样子心情极好,看到她进来立即笑着说:“今天的日子我派人看了,是个宜谈婚论嫁的吉日,所以派人请你来说说明净的事。”

太姨娘不敢有违,只得装作欢喜的样子说:“谢老夫人关心,明净也老大不小,是该议亲了,等他成家了,老夫人也就放心了!”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请太姨娘落座,忽然问:“你觉得紫玉那丫头怎么样?她可是我在相熟的千金小姐中精挑细选的,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是真正的官家小姐,模样招人喜欢,性格又乖巧,嘴巴又甜,真是难得呢。开始我以为明净不喜她,怕日后成了怨偶落下埋怨,所以一直不曾提起,也是这几日见明净颇喜欢这个表妹,所以才敢请你来说说!”

太姨娘暗暗苦笑却无可奈何,就是她反对又能怎样?她的话可曾起过半点作用?甚至她越反对,老夫人越发坚持,她除了附合再附合,还能说什么?

沉吟半晌,她还是违心地说:“紫玉小姐实在很招人喜爱,出身好性子好,处处表现得很有教养,生得更是漂亮,三爷能娶她为妻,实在是一种福气。但老奴身份低贱,于此事不敢多嘴多舌,一切全凭老夫人做主。”

果然老夫人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笑着说:“到底我们主仆相处多年心意相通,你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改日你先和明净说说,再劝劝他,近期择吉日托媒人去提亲。他实在老大不小了,等成了亲也算了结我一桩心事,我年纪也大了,说不定那日就去了,等见了老爷也对他交待得过去了!”

太姨娘应了回去,千思万想,还是唤来明净,说明老夫人的意图,再表明自己的意见,她并不赞成明净现在议亲,反正已经耽搁到现在,不如再拖拖等朝堂稳定下来再说,免得无辜受牵连,儿子富贵不富贵无所谓,她平不平奴籍更所谓,只要他平安就好。

明净早有心理准备,微微一笑说:“姨娘放心,你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你下午就去找老夫人,就说你劝过我了,可我的意思不明,等她再找我时,我自会跟她说。”

------对不起各位筒子们,锦瑟元旦回老家了,家里没有电脑,而且因为第二天下大雪高速公路封闭无法及时赶回家,所以这几天断更,很对不起,从今日起恢复正常更新,不会再轻易断更了,每日至少一更,时间来得及的话两更。

-----今日还有一更,筒子们不要等了,明日再看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1章、晋阳恶讯

老夫人听太姨娘说明净心意不明,顿时有些薄怒,这个小子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正待让人传他来问,有丫头报说三爷来了,就先按下心思,且看他怎么说。

明净早就猜到老夫人的心思,故意装作不知说:“儿有一事想与母亲商议,还请母亲仔细斟酌。”

老夫人以为他说的是婚事,不动声色地说:“你说吧,无论大事小事,我都会仔细斟酌的。”

明净挨着她坐下,试探着说:“母亲可曾想起上次有人提起大哥派人在祖坟那里盖房子买地一事?”

老夫人脸色一沉,极不痛快地说:“当然想得起!我这个嫡母无能,这么大的事他也不告诉我,其实这是一件好事,就是说了我还能拦着他?”

明净离座跪下:“大哥现在不在,若专为此事派人去晋阳询问,又显得小题大做,儿子想此事肯定另有其因,还请母亲不要气坏了身子,明净愿替大哥向母亲赔罪,我相信大哥下次回来一定为此事做出解释的!这几天儿子抽空看过,宅子已经快要盖好了,说起来总是我谢家的事,不如我这几天多去看看,等落成之后请母亲前验验如何?”

老夫人心里好受了些,点点头应下,却也奇怪他为何不提婚事,就试探着问:“姨娘可曾跟你说什么了?”

明净大大方方地说:“姨娘跟我提起了与成小姐的亲事,说起来此事也是母亲为了我费心,但是清明节快到了,马上就要着手祭祖一事,不如等之后再议如何?”

老夫人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清明节再有几天就要到了,还要着手祭祖事宜,确实不是议亲的好时机,按她的想法,这件亲事最好一气呵成,先议亲,然后下聘,然后就择吉日成亲。

明净又笑嘻嘻地说:“说实话,不是成家表妹不好,她是母亲为我精挑细选的,哪能不好?而是儿子从小到大深得母亲疼爱,虽已弱冠,总觉得自己尚未成年,男人成了家肩上就有了责任,儿子怕自己承担不起这份责任,所以迟迟不肯成亲。我刚好趁这几天再好好思量思量,想清楚了再给母亲答复?如何?母亲千万勿怪,这可不是儿子的错,谁让你总把我当小孩子看?”

老夫人闻言忍不住笑了,这几日明净的表现也让她相信他确实对成紫玉不错,想必内心已经认可了这门亲事,就责怪到:“你呀,都行冠礼了,还如此惫赖无礼!好好好,就依你,暂先宽限几日,清明时节也不适合议亲,成家也要忙着祭祀祖先,就等节后再说吧!”

明净松了一口气,只要再宽限几日,他就能把此事拖下去,若不是为了生母和姝儿,他早就翻脸而去了,哪里用得着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从未真心喜欢过自己的嫡母?

回到听松院,才听丫头说成紫玉正在等他,不由得有些厌烦。虽然那天成紫玉说得很可怜,自己本着做人最基本的同情心,不忍心看到一个花季少女落得如此地步,也是为了先糊弄住老夫人,所以表面上对成紫玉好了些,谁想她从那以后处处表现出一付痴情样,倒让他吃不消了。

他不由得想到,是否长生看待自己的心情,就如同自己看待成紫玉一样不耐烦呢?顶多只是同情和不忍心而已,那么她看待岑浩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是不是有知音难求的感觉?

明净的心情顿时极为失落,深深的嫉意涌上心头,对正在屋里切切地等候他的成紫玉生出几分同情心,本欲转身离去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想了想还是进屋了。

成紫玉正在给一只玉瓶里插剪来的花,整个屋里都飘散着淡淡的花香,她今日穿着淡紫色的春衫,天蓝色的高腰裙,越发显得青春逼人,甜美可爱,看到明净满眼都是笑意:“紫玉听说表哥去找姨母了,想过去找你,又怕影响你和姨母说话,路过花园时见花得正好,有道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就折了几枝插在玉瓶里供表哥观赏把玩。”

明净见她说得露骨,皱了皱了眉头,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心软进了屋,倒被她缠上了,想起刚给老夫人说要去祖坟上看看宅子盖得如何,这倒是个脱身之计,就勉强地堆起笑意说:“表妹有心了!多谢!不过我现在有事要出去,老夫人派我去办点事,我换件衣服就走,先不能陪表妹了,表妹请自便,这花我回来再欣赏!”

成紫玉虽然极为失落,面上却仍是一幅大度的样子说:“没事,既是有正事,表哥快去吧,你想穿哪件衫子,我来帮你挑?”

明净更加不快,好歹也是一名未嫁的官家小姐,怎可如此不知避讳?别说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兄妹,就是亲兄妹也要男女有别。

如此步步紧逼,已经让人难以忍受,若是自己真的不得已娶了她,漫长的一生如果忍受得了?又想起长生恬淡从容的笑,一个冷清淡然让他痛苦无奈,一个痴缠不放让他厌烦至极,他该如何做?成紫玉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无法忍受了。

就转过头淡淡地说:“这是丫头小厮做的事,如何敢劳动表妹大驾?表妹先请回吧,等我办完事回来再说吧。”

成紫玉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冷淡和不耐烦,顿觉自己又操之过急了,她不敢再造次,就赶紧告别走了。

明净刚才说有事出去只是借口,现在却果真一刻也不想再留了,他胡乱换了件出门穿的衫子,就带上墨儿骑马去祖坟了。

老夫人正在看佛经,管家忽然带着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男子进来了,仔细一看有些面熟,似乎是明澈的亲卫,顿时心里一沉,难道晋阳那边出什么事了?顿时心惊肉跳,她虽然不喜欢明澈,却也不愿意他在这节骨眼上出事。

她现在已经完全明白,太子重视谢家,不是因为她和明清的忠心,也不是因为裴家的推荐,他的身份根本不缺少忠心耿耿之人,他完全是因为明澈的利用价值才重视明清的,没有了明澈,明清一个下等官员在太子眼中什么也不是。

不等细问,那名亲卫扑通一声跪下:“老夫人,白姨娘出事了!将军派我回来送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2章、母子情深

老夫人大惊失色,白姨娘身怀六甲,被明澈重重保护,甚至连陆奶娘都接去专门服侍,她能出什么事呀?却也放下心来,只要明澈无事就好,晋阳的军马除了明澈就只有秦王能调动,若是明澈出了事,太子就彻底没有办法了,谢家也不会再受重视了。

那名亲卫递上明澈的亲笔信,老夫人战战兢兢地接过信,却不敢拆开,瑞姑轻抚她的背,示意她不要紧张,然后亲自拆开了信,刚念几句就脸色大变,声音颤抖着说:“老夫人,白姨娘出事了!”

老夫人已经稳下心神,白姨娘有了身孕,她能出什么事呀,大少了孩子没保住罢了,只要明澈好好的,不损害谢家的利益,不影响明清的前途就行。

她挥手示意管家带送信的人去领赏用饭,看着他们走了才问:“是不是白姨娘的孩子没保住?怎么会这样?算起来已经五六个月了,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呀?”

她的平静让瑞姑神情略为平和了些,细看了几眼面色沉重地说:“不仅仅是孩子没保住,是孩子和大人都没了,陆奶娘也没了!”

老夫人惊得从围子床上站了起来,直直指着瑞姑说:“快使人去传明清和明净!再给我念念,到底是怎么回事!”

瑞姑再怎么想平和一些,可连同胎儿总共三条命就这么没了,任是谁听了也会震惊的。

她深吸一口气说:“信上说是陆奶娘照顾不周,导致白姨娘跌了一跤,落胎时血崩而亡,陆奶娘畏罪自杀。真惨啦,三条人命,说没就没了!”

老夫人跌坐在床上,惊了半晌,喃喃自语地说:“太惨了!真是太惨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瑞姑怕惊到她,连忙抚背:“老夫人勿惊!千万要想开,只要大爷没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定会儿孙成群的!”

老夫人这才掏出帕子边拭眼角边哭:“我好没福呀,眼看要又抱男孙了,谁知说没就没了!早知道那会就不让陆奶娘去了,把白姨娘送回府里,说不定也出不了这等事!百年之后我有什么脸见老爷呀!”

话音刚落,明清大踏步走了进来,听清事情的原委之后冷笑几声说:“娘说的什么话!又不是你的错!难道说送回府里就能保证万无一失?你忘了他大老婆死了他有多恨我们?明明他老婆是病秧子,偏偏要怪到我们身上!白姨娘若是在府里出的事,就是你照顾得再好,也一样招恨,倒不如就死在他身边,看他如何怪我们!让我看,他十六岁跟着秦王从军,手下不知有多少冤死鬼,这次的事全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