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样子,老夫人终于看不下去了,怒道:“明清!你这点心胸,连自家兄长也不能容,如何成大事!白姨娘出了事与你有什么好处?你用得着如何高兴吗?你给我记住了,你服也罢不服也罢,在外人面前一定要表现出尊敬兄长的样子,切不可有半点随意,免得被人轻视!若传到太子耳中,你以为他还会如此重用你吗?你以为这府里就这么清静?实话告诉你,府里有秦王的势力还有太子的势力,以后说话做事小心点!”

明清倒是一惊,他还真没想到,太子和秦王居然在谢府各有势力,还好,自己没有什么太过出格的言行,心里却更加妒忌,他没有想到明澈居然这么受重视。

老夫人又想起林心慧没有来,更加不满地问:“心慧呢?她怎没一起过来?”

明清不服气地说:“不过是死了一个妾,用得着那么紧张吗?心慧正在哄锦娘睡觉,这会过不来!”

瑞姑怕他们吵起来,连忙岔开话题:“怎么大爷的信上没说白姨娘的灵柩咋办?难道是就地安葬?这不太好吧,陆奶娘不过是一个奴才,有口薄棺葬哪都一样,可白姨娘虽是个妾,但也是进过家庙告过祖宗的妾,又怀过谢家骨肉,若是孤零零葬在晋阳,怕被人说谢家薄情无义!”

老夫人沉吟一会说:“等明净回来之后,不如派他去晋阳看看,再捎去我的亲笔信,让明澈先把白姨娘装殓了,等明净返回时,派人押着灵柩一起回来葬入祖坟,你看如何?”

明清不满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喝茶,老夫人无奈地看着他试探地说:“明清,要不你去一趟晋阳吧?一是代我安慰你大哥要节哀,二是让他派人把白姨娘的灵柩送回来安葬,到时跟着你一起回来,他若是忙就不要管了,由府里看着安葬就行!”

话音未落,明清一下子跳起来:“娘!你说什么?你让我,堂堂的谢家二爷去押一个小妾的灵柩回来,我成了什么人了?传出去我还有没有脸见人?我不去!你就是打死我也不去!”

说完气呼呼地走了,老夫人见自己全是为他打算,他却私毫不领情,气得直指着他的背影说不出话来,正不可开交,明净回来了。

他面色非常沉痛,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倒:“母亲!大哥遇此横祸,儿愿替母亲跑一趟晋阳!”

老夫人先是感动,后又狐疑地问:“你不刚回来吗?怎么会知道?”

明净依旧面色沉重:“我刚碰到管家和晋阳来送信的人了。我明天就替母亲跑一趟,和那个信使一起回晋阳,母亲放心吧,我一定把你的心意带给大哥。”

看到明净中如此懂事贴心,老夫人既高兴又伤心,因为她的亲儿子明清太不理解她的心意了。明净察看她的神情又说:“我去了一定对大哥说,本来是二哥要来的,但是二哥要操心祖坟那里盖房子的事,所以我就替他跑一趟!”

这一次老夫人是真的感动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下决心,等到太子事成,明清得到封赏,如果明净听从她的安排娶了成紫玉为妻,就平了太姨娘的奴籍。

她看向明净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慈爱:“三个儿子里面,就你最贴心呀,只是太辛苦你了,不过这件事只有你去了我才会放心,你娘的事我会上心的。你下午收拾一下,准备一下行礼,去帐房支些银子,明早就跟那个信使一起去晋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3章、心意茫然

所谓的晋阳恶讯,不过是明澈和明净事先商量好的计策,专挑在清明前后报给谢府,用以掩盖真相瞒过众人而已,要不然两条人命和一个虚报的胎儿,到时该如何交待?

这也是明净这段时间待成紫玉稍为亲近些的原因,他提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就要离开一段时间,说不定成紫玉等不到自己就会失望。

明净很快收拾好了行礼,只等明早告别老夫人之后就出发,按照惯例,今晚他要先向姨娘告别。本欲晚饭前去,想到长生却犹豫了。

虽然陆奶娘的事是他和长生一手策划的,让明澈这个时候送信回府假言晋阳发生的这些事,长生也是提前知情的,按说怎么都应该在临走前见她一面告辞一声,可明净还是负气什么也不想说。

人家现在几乎和岑浩日日相对,如何还能想得起自己?自己再出现在人家面前会是何等的尴尬?明净思前想后,还是在临睡前人初定时去向姨娘辞行了。

这个时候,长生在陪锦姝做游戏,根本不会出屋子,姨娘礼佛刚完,自己去辞行再好不过,然后明早悄然离去,让别人耳根清静。

太姨娘早就听到了晋阳发生的恶讯,震惊难过之余,却想起陆奶娘去晋阳前后那段时间明净神神秘秘的样子,有些怀疑里面另有玄机,正待问明净,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而且她坚信,自己就是问了,他也绝对不会告诉自己的。

礼完佛正胡思乱想着,明净却进来了,看着儿子日渐成熟的模样,满腹的疑虑顿时消散了。她相信,他和明澈做事定有自己的原因,不告诉她只是怕她担心而已。

明净说了自己明天大清早要替老夫人去晋阳安抚明澈一事,太姨娘点点头,出这么大的事,老夫人是应该派人安抚一下,她虽然舍不得儿子受奔波之苦,却明白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明净,只不过跑一趟而已,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母子俩都很自觉地没有提及长生一个字,太姨娘看着明净眉梢眼角难掩的落寞,很是心疼,却还是下决心希望他彻底忘了长生,既然不属于自己,就不应该成为思想负担,他那么年轻那么优秀,应该有美好的人生。

第二天一大早,明净只带着墨儿和晋阳的信使一起离开了,这一去,他要一直等到五月才回府,临行前回望谢府的大门,心下黯然,自己这一走,长生和岑浩再没了心理负担,朝夕相对间日久生情,等自己回来时,怕是已经情定终身了吧,可纵然自己有一千个不甘心又能如何?

默默地上了马,正欲扬鞭,成紫玉在身后带着哭腔喊道:“明净哥哥,等等我!”明净不耐烦的转过头去,成紫玉提着一个小包袱上前拉住马缰绳,带着几分埋怨说:“不是昨天告诉过表哥我要来送行吗?若不是我赶来的及时,表哥都要走了!也不知道等等人家,这里面是我亲手做的点心和吃食,都是好带之物,表哥留着路上吃吧,全权无聊时解闷。”

明净不忍拒绝她的好意,态度温和了些,就笑着接过来:“谢表妹了,我这一去可能回家就晚了,还请表妹留步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打马离去,只留下神色怏怏的成紫玉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温暖的午后,西跨院的柳枝下,岑浩正在教锦姝抚琴,因为长生已不在西跨院里住,不存在避讳问题,所以老夫人就把西跨院作为锦姝上课专用的地方,读书、学琴和学绣活都在这里,只是时间错开而已。

温暖的午后,西跨院的柳枝下,岑浩正在教锦姝抚琴,因为长生已不在西跨院里住,不存在避讳问题,所以老夫人就把西跨院作为锦姝上课专用的地方,读书、学琴和学绣活都在这里,只是时间错开而已。

岑浩一边听着锦姝笨拙地抚琴,一边暗中打量着长生。已是人间四月天了,芳菲渐尽,绿树成荫,天气由温暖变为温热,她穿着月牙白的软缎上襦,窄腰广袖的样式,简单素净的连一朵花也没绣,下系式样最简单的松花色洒花长裙,发髻松松挽就,除了一只银梳和两朵蓝色的绢花,什么也没戴。

岑浩正好看到她的侧面,她正略垂首看一本书,侧脸轮廓很美好,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样子美好而恬静。岑浩忽然明白了她至今未能嫁出去的原因。

不是她不够好不够美,是她的出身太差,注定嫁不到满意的人,可是她却又太美好,注定不甘心嫁于凡俗的人,所以婚事一直拖了下来。

想起自己从小到现在所受的种种波折,想起自己为了生存所付出的努力和艰辛,而长生从小生长在贫困山村,年仅十二岁就做宫奴八年,想必比自己受的委屈和艰辛还要多吧,在喜爱和羡慕的同时,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惜。

他看锦姝正在专心致志地学琴,周围再无人走动,忽然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忍不住走到长生身边,有些激动地喊:“长生!”

长生茫然地转过头,看着岑浩不语,岑浩一颗心立即凉了下来,原来自己心朝澎湃之时,她却在混游天外。

长生正在想明净今天离府却未告诉她一事,心里是很不痛快的。这次从晋阳传来白姨娘的恶讯,全是当初和明净一起策划好的,经过这一次的事,白姨娘和陆奶娘的事就一了百了,不会再引起什么风波了,而她需要和明净一想分享成功的喜悦,明净却连她一面也不愿见,甚至临行前托人说一声都不肯,自己有那么招人厌烦吗?

看到岑浩尴尬而失落地站在面前,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严重走神了,以至岑浩说话时自己半天反应不过为他要说什么。

她有些慌乱地站起来,想道歉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就这么互相对视着,直到锦姝不解地问:“姑姑,为什么你老要看岑老师呀?”因为岑浩背对着她,她只能看清长生的神情,所以冷不丁发问。

长生又羞又窘,赶紧托言回去找书匆匆离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4章、谢府韵事

明净走后,成紫玉有些沮丧,明明两人已经有些希望了,本以为再这么下去,婚事就会水到渠成,谁知他又远行了。

这一来一回还不得个把月,如果他回来后两人之间又变得生疏起来怎么办?

心里虽然很惆怅,却不敢在老夫人面前表现出来,还要时时做天真活泼状讨她的欢心,没几日,人很快地憔悴下去,却没有人可以诉说心事,谢家的人自然是只字不能提的,身边的丫头嬷嬷全是嫡母的心腹,更不敢对她们说什么,苦闷之余,很快想起了长生,直觉她是值得自己信任的。

也许明净是喜欢这个周长生的,但自己要的是正妻的位子,要的是以后的安稳生活,就是没有周长生,明净将来也会纳妾收通房,还不如年龄比自己大的多的周长生可靠,任是她如花美貌,也敌不过岁月的无情摧残,一个年长色衰的女子,能有多大的威胁?成紫玉对自己的容貌和年龄优势一直都是极有信心的。

她很快收拾一番,打扮得更加粉嫩甜美、香气袭人,然后带了几样果子去看长生了。

长生正在试听锦姝抚琴,虽然很是不熟练,她还是非常高兴。其实今天不是学琴的日子,不过是锦姝学琴兴致正浓,午饭后非要拉着长生听她的曲子。

成紫玉进来的时候,长生正含笑看着锦姝,神情极为温柔亲昵,仿佛她才是锦姝最亲的人。一霎间,成紫玉心神有些恍惚,因为从小到大,只有亲娘用这种眼神看过她,长生不过是锦姝的教养姑姑,就是再喜爱她,也不至于亲如母女吧?如果不是她清楚地知道锦姝的身世,也清楚地知道地长生的来历,简直有些怀疑其中另有内情。

长生终于看到了成紫玉,笑盈盈地转过头,一身妆扮清新而自然,成紫玉有些泄气,忽然觉得,也许年龄并不是长生的劣势,而是她的优势。

自己再多么青春美貌,也不能让明净的目光稍微在自己身上驻足片刻,倒是这个不年轻的女人一出现,明净倾慕的眼神却怎么也瞒不住,希望明净纳她为妾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了。

做为一个从小在不幸中长大的女子,只要能够拥有一桩好亲事,她是不在乎丈夫三妻四妾的,却不能容忍丈夫喜欢另一个女人胜过她,如果明净纳周长生为妾,喜欢她一定会胜过任何人。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长生当作了敌人。长生却浑然不知,她明白是成紫玉是因为明净远行了,所以无聊烦闷找她说话,心里有些同情,就笑着迎了上来。因为无论成紫玉的内心如何,表面上看去,她笑容甜美,气质单纯,让人不知不觉会失去戒心,在长生眼中,她也只不过和现在的中学生一般大小而已。

长生拉着锦姝给成紫玉行了了礼,正欲请成紫玉入座,锦姝忽然问:“岑师傅不是说他下午过来吗?为什么岑师傅没来,成小姐却来了?”

长生大窘,尴尬地瞪了锦姝一眼,赶紧给成紫玉陪罪:“姝儿年幼无知、童颜无忌,还请成小姐不要怪罪,岑师傅来不来也成小姐无关,他是来给姝儿指点琴艺,我倒是闲来无事,很想有人和我说说话,倒是很盼着成小姐来!”

成紫玉甜甜地一笑,娇嗔地说:“周姑娘说的什么话呢?姝儿这么天真可爱,我怎么会怪罪她?再说姝儿不知道我会来,所以好奇罢了,并没有半点失礼之处呀?”

长生只笑不语,反正故作大方并不是件轻松的事,就让她难受去吧。

正说着,岑浩来了,成紫玉眼前一亮,却发现了岑浩看长生不一样的眼神,而长生神情也颇为亲昵,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周长生对明净果真无意。

她的生母是地位卑贱的通房丫头,她从小到大受尽白眼,所以她觉得,长生选择做岑浩的正妻,而不做明净的妾室,实在是聪明之举。遂安心坐下来,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闲谈,实则暗暗观察两人,以期发现什么证据告诉明净或老夫人,以后就是周长生转变心思想作明净的妾室,也会失去这个资格,说不定还会被赶出谢府,这是一个劲敌,绝不能让她坏了自己的好事。

可是岑浩只和她们寒喧了几句,就去指点锦姝了,根本没有多说几句话的意思,长生更是藏得滴水不漏,让她什么也看不出,顿觉没有意思,就托辞有事离开了。

来到鹤居堂,老夫人正在一人枯坐,顺姑不在,见到成紫玉进来颇为高兴,她实在无聊,正想有人陪她说说话,成紫玉是个不错的对象。就笑着说:“还是闺女家贴心,儿子媳妇谁管我老婆子?”

成紫玉行了礼,亲昵地坐在她下着和绣墩上,笑着说:“只要姨母喜欢玉儿陪你聊天就好,我没事天天来。我是去锦姝院想看看姝儿,还没说几句,岑师傅就指点姝儿抚琴了,而周姑娘也在一旁听岑师傅讲授,我闲来无事就走了。姨母,我猜周姑娘是不是也想跟岑师傅学琴?我看他们很合得来呀?这样也好,两一定会齐心协力教好姝儿,倒是很难得了。”

说完见老夫人面色不善,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说了,刚说象是无意中提及,再说就成了刻意挑拨,会讨人嫌的,就借口回去看书告辞了。

看着她离开,老夫人脸色一沉,教养姑姑与琴师若传出什么韵事奸情,那么谢府颜面就一扫而光了。何况周长生是明澈看重的人,看样子他颇有纳周长生为妾之意,若是自己放任周长生和岑浩日久生情,将来明澈又得记恨自己,刚缓和一些的母子关系又要出问题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立即令丫头找来顺姑,两人关起门来商议了半天,终于写了一封家书派人快马加鞭送到裴府,先看看谢明珠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她也只能找谢明珠商量后再说,毕竟岑浩是裴家送来的,去与留,都由裴家人决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5章、相邀同行

成紫玉走了之后,长生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她怎能看不出成紫玉的用心?想必又要传出自己和岑浩什么闲话了,一时心烦意乱,再不想在院子停留,索性和岑浩一起把琴搬到授课室。

锦姝又专心至致地拨弄着琴,岑浩却看出她面色不善,就不解地问:“你怎么呢?发生什么事呢?与刚才那位成小姐有关吗?”

长生苦笑一声说:“我猜,你可能在谢家留不了几天了。”

岑浩不解地问:“为什么?谢家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谢家发生什么事,是刚才那位成小姐怀疑我们之间不清白,而她是一定会去告诉老夫人的,我是大将军聘下的人,她不能私下辞退,即很有可能让姑奶奶把你领回去,至于你回去之后是停是留,就看裴家人的意思了。老夫人很固执,一但起了疑心,谁也说服不了她,那怕你是冤枉的,你还是提前做好准备吧。”

岑浩苦笑着摇摇头,又面露讥讽说:“还真看不出,那位成小姐小小年纪这么庸俗可笑,要么就是心术不正!谢家不想留我,我走就是了,本来我也是冲着你来的,正好我们俩双双辞职离开这里,凭我的手艺,就是因为裴家搞鬼在京城呆不下去,其他地方还是能找碗饭吃的,长生,跟我一起走吧!我虽不能让你大富大贵,却能养得起你!”

充着自己才来谢家?跟他一起走?养得起自己?长生一愣,直直地看着岑浩,他是什么意思?幸好紫葫病了没有在跟前服侍,若被丫头听见会怎么想自己?

正欲问,锦姝却听见了,面色顿变,腾地从琴凳上站起来,用充满不安和恨意和眼神瞪了岑浩一眼,似乎这段时间积累起来的师生之情荡然无存。

她一下子跑过去抱住长生,还未开口,已经眼泪滚滚了:“我不许姑姑辞职!不许姑姑离开我!姑姑答应过,只要姝儿听话你就不走,你为什么要说话不算话?”

长生心疼极了,还以为她在专心学琴,她却听见了岑浩的话,可怜的孩子,自己还未答应要跟岑浩走,她就难过成这样。她已经很长时间不流眼泪了,恢复了正常孩子应有的天真和活泼,甚至都快要忘了死去多年的娘亲和陆奶娘。也许她以前念念不忘娘亲,只是渴望那份安全感吧,毕竟一个四岁的孩子能有多少记忆?可是岑浩的话又让她再次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中。

锦姝抱着长生越哭越伤心,那一刻,长生甚至决定为了姝儿宁愿一生不嫁,她紧紧抱住锦姝苦劝:“姝儿不哭!姑姑说过不离开你,就绝不会骗你!你放心,如果你不同意,姑姑绝不会离开你的!会一直陪伴你照顾你的!别哭了,你想想,姑姑什么时候骗过你?”

锦姝的哭声终于小了下来,过了一会,大概想起长生果真没有骗过她,这才抬起哭得一蹋糊涂的脸,可怜巴巴地说:“姑姑不要离开姝儿,我会很乖很听话的!”

看到长生郑重地点头答应了,似乎才放下心来,再看看岑浩,居然挣脱长生的怀抱走过去朝岑浩行了礼,可怜巴巴地说:“对不起岑师傅,姝儿不该对你无礼,姝儿求你不要带走长生姑姑。我过会就去求老夫人,让你留下来,好不好?”

岑浩为难地看了一眼长生,终于郑重地点点头:“放心吧,我答应不带走你的长生姑姑,但是我绝对在谢府再呆不下去了,我走后,老夫人肯定会再为你另请琴师的,你就跟着她好好学吧。而且我只是说说,你的长生姑姑根本没有答应要一起走,我想她绝对舍不得你,你就放心吧!”

长生清楚地听到锦姝长出了一口气,再看看她泪痕未干的脸上的惊喜,就连眉头都舒展开来,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别说锦姝不让她走,就是让她走,她又怎能忍心抛下她去过自己的潇洒日子?她已经两度失去了姐姐,又怎能忍心离开她唯一的骨肉?

锦姝见岑师傅答应不带走长生,虽然年幼,却也觉得自己刚才太失礼了,有些赫然地说:“我去求求老夫人,让她留下你,这样我也能和长生姑姑在一起,你也能和长生姑姑在一起,好不好?我想老夫人会答应的。”

长生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看她那可怜的样子,好象自己有多想和岑浩在一起似的,她嗔怪地看着锦姝,轻斥到:“姝儿!你乱说什么?岑师傅要走是有别的事情,并不是老夫人老赶走他!你忘了他还是子骏哥哥的老师,他教你一段时间,还要回去教子骏哥哥,你不能老让他留下来!”

锦姝狐疑地看着长生,再看看岑浩,她刚才明明听见岑师傅说让姑姑和他一起走的呀?可她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们。虽然有些舍不得岑师傅,也相信长生不会跟她走,可是心里对岑浩已经有了几分戒备,有些担心万一他留下来要带走长生姑姑怎么办?那还不如让他走算了,反正他自己要走,老夫人也让他走。

她很快藏住小小的心思,笑着说:“我听姑姑的,如果我学琴了就和姑姑去姑母家,好不好?”

长生却看清了她的小心思,顿时又好笑又好气,更多的却是心疼,她为了不让自己走,居然耍起了小心眼,懂得隐瞒自己的真实心意。

岑浩轻笑一声说:“好呀,当然好!不过我现在能和你的长生姑姑说几句话吗?”

锦姝心里有些不安,莫非他要背过自己劝长生姑姑离开自己?长生戳戳她的额头,笑斥道:“死丫头,有了小心思!放心吧,姑姑说不离开你,就绝不会走的,岑师傅只是想和我商量一些事呢!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们去那边说几句话就过来。”

锦姝不好意思地笑着点点头,然后滴溜溜地看了他俩几眼说:“好,姑姑和岑师傅说话,我学琴吧,外面的人听见琴声,就不敢进来打扰了。”

说完乖乖地自个学琴了,长生跟在岑浩后面向旁边授课时歇息时的小厅堂走去,心情有些紧张,岑浩刚就说要和自己一起离开,又说能养得起自己,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说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6章、姻缘难成

长生和岑浩隔着方桌而坐,小口地啜着茶,心里有些不安。她承认自己对岑浩有好感,更因为相同的处境和职业增添许多亲近感,仅从嫁人的条件来说,岑浩无无疑是很适合她的。

如果她不曾对锦姝产生深厚的亲情,更不曾发现林心怡就是她前世的姐姐,那么她可能为了嫁人去刻意接近岑浩、为嫁给他制造条件。可是她怎能为了嫁人离开锦姝?

岑浩似不经意地打量着长生翕动的睫毛和脸上淡淡的红晕,心神有些激荡。这个女子从出身和经历等方面来说,并不是理想的娶妻条件,他今日虽然落魄,出身却是世家名门,何况他今日并不落魄,只是他费尽心思至今日却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这个女子真的令他很动心。

“请问周姑娘芳龄?”

岑浩蓦地开口,长生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岑浩是什么用意,难道他竟从未打听过自己的年龄?按说一个非亲非故的男子直问一个女子的年龄实在有些失礼,好在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不会以年过二十未嫁为耻,更没觉得自己年龄过大,就很坦然地说:“长生整岁二十挂零。”

岑浩赞赏地看着她的那份从容和无所谓,笑着说:“岑浩二十有六,痴长姑娘六岁。”

长生笑笑不语,古今都一样,无不要求女子年轻貌美,她年过二十已经是老姑娘了,岑浩二十六却仍是风华正茂,只是,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周姑娘果真打算一生蹉跎下去?说句不中听的话,周姑娘虽然芳华正盛,却再经不起拖延了。锦姝年幼无知,只知道自己离不开你,根本不懂得为你考虑,姑娘怕是要为自己早些做打算。谢家满门富贵,锦姝自生下来就掉在福窝里,就是姑娘走了,她小孩子心性大不了难过几天,过后还不是一样?姑娘再喜爱她,也只是她的教养姑姑,并不是亲人,依我看,也要考虑自己的终身。岑浩冒昧之言,还请姑娘勿怪!”

长生迟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却满脸全是真诚和恳切,心里一动,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只为自己考虑还是向自己求婚?

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锦姝的亲人,为了她别说误了终身大事,就是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正要开口拒绝,岑浩忽然站了起来朝长生走过来,长生有些慌乱,以为他要有什么过份的举动,岑浩却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然后郑重其事地躬身行礼,长生松了一口气,暗嗤自己太过激动,岑浩是一个古代的谦谦君子,又不是现代的鲁莽青年,怎会轻易做出失礼之举?

岑浩抬起头,诚恳地说:“岑浩自知鲁莽,还请姑娘勿怪。我诚意求娶周姑娘为妻,若是姑娘不弃,我们一起离开谢家,然后托管家带着媒人去姑娘家上门提亲如何?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还是希望能得姑娘的首肯!”

长生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原以为自己什么都看透了,什么都不在乎,但面对一个男子当面求婚,还是禁不住又害羞又感动。明媒正娶,无论古今都是男人对女人最真诚的承诺,岑浩给她的就是这个。

可是感动归感动,她很快清醒过来,答应岑浩,意味着离开谢府离开锦姝,以后恐怕再无机会守在身边照顾锦姝。明明知道她是姐姐唯一的骨肉,明明知道她在自己来之前过得什么日子,明明知道她身边并无可靠得力的人照顾,自己又怎能放心和忍心?

理智又告诉她,回绝岑浩对自己又意味着什么,也许自己与他并无什么令人激动和痴狂的爱情,但却是自己至今遇到最宜嫁的男人。长生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夫妻之间相濡以沫相伴到老就行,无须如痴如狂。

她为了锦姝愿意蹉跎,不等于岑浩为了自己愿意蹉跎,这一次拒绝了,也许这一生就这么蹉跎下去了,除非自己甘愿做明净的妾。

那就蹉跎下去吧,为了锦姝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长生抬起头,看了岑浩一会,终于还是摇摇头:“谢岑师傅厚爱,但长生担当不起,还请收回你的心意吧。”

岑浩一滞,苦笑一声退回座位:“原来是岑浩鲁莽了。我相信姑娘的人品和见识,必不是眼高于顶之人,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是觉得岑浩配不上你吗?”

长生摇摇头,无论喜欢不喜欢,她还真没觉得岑浩是配不上她,她只是为了锦姝,也觉得有些突然,如果要谈婚论嫁,两人应该再相处一段时间再说。

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两人终究无缘,又怕岑浩多心,只能如实说:“岑师傅多心了,长生蒲柳之姿,出身农家又年龄偏大,哪敢觉得岑师傅配不上我?只是长生在举步维艰之时去将军府应聘,多亏将军给了一条出路,又亲自将失母的幼女锦姝托付给我,如今将军在任上未归,锦姝没有生母,又无继母,太夫人年老体衰精力不济,身边实在没有靠得住的人,所以长生不能有负将军所托,还请岑师傅见谅!”

岑浩狐疑地看着她,难道她对大将军明澈有意?旋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他也看懂这个女子的性格,她是绝不愿屈身为妾的,难道她果真是为了锦姝?

“我想知道,如果锦姝身边一直没有靠得住的人照顾,你就一直不离开她?”

长生郑重地点点头:“正是如此。所以长生什么时候离开谢府,自己也不能得知,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年五载,也许要等到她嫁人,所以长生不敢蹉跎了岑师傅才出言相拒,还望岑师傅谅解,不要多加猜测。”

岑浩站起来,叹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长生说:“我知道了!打扰姑娘了!我可能这一两天就要离开谢家,当然也不会在裴家再干下去,希望与姑娘后会有期!”说完行了礼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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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离别无恨

长生默默地站在院子里的花树下看着岑浩离去,忍不住想出口留他,问他是否愿意等她几年,等锦姝可以彻底让她放下心来,等到她可能放心地离开锦姝再做打算,却还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忍住了,任他飘然离去。

岑浩和她都不年轻了,岑浩也只是锦姝相处不久的琴师,她凭什么要求人家等待?何况要等到什么时候自己也不知道,也许一辈子都放心不下。

而且她并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只知道岑浩是她目前碰到的最适嫁的人而已,错过了也就错过了,只是有些惆怅而已,并不能影响到她的决定,亦不会让她寝食难安。

想起自己挎着包袱走出宫门时,以为大唐是对女子最为宽松的时代,自己又薄有积蓄,家里又有这一世的亲爹亲娘,所以对出宫后的生活充满向往和憧憬,以为自己可以找一个称心如意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好好地过一世。

其实出得宫来,除了不象在宫里那样随时笼罩在大祸临头的阴影下之处,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好在得知了锦姝的身世,又能随身照顾她,不至于让姐姐的遗孤再受苦,这已是她唯一的安慰了。

锦姝学了一会琴,不见有人来找她,忍不住跑了出来,却见长生站在花树下发呆,连忙跑过去拉住她,有些惶恐地问:“姑姑,岑师傅呢?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你带我去给他道歉吧?”

长生有些心疼,摸摸她的小脸说:“不会的,岑师傅不会生气的,他会觉得你是太喜欢姑姑了才会那样说。”

锦姝放下心来,又看着长生问:“那岑师傅是不是也喜欢姑姑,所以才让姑姑跟他走?能不能不要让岑师傅走,我去告诉老夫人让岑师傅以后天天和姑姑一起教我,一会读书一会学琴,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我能和姑姑在一起,岑师傅也能和姑姑在一起,不是正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