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们互相咬起来才好,才不会攻击自己。

明澈和明净厌烦极了,他们来找长生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偏偏说了一半,这两个就进来了,直到现在还在为那么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缠不休,真是无聊透顶,两人很快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为什么长生从来都不在这方面过多纠缠?

长生索性不管她们直接问明净:“大将军和三爷说是有关大小姐学业的事情要问,要不改天吧,我看安阳郡主和成小姐正在讨论女子梳妆打扮之道。”

明净立即醒悟过来,装作有些发怒地说:“今天再不问哪里还有时间?大哥回来都这么长时间了,何曾有时间问姝儿的学业?明天太子和秦王齐王要来庆善宫拜祭太穆皇后,我们从大清早都得忙乎整整一天,如果他们晚上赶不回去,第二天我们还要忙乎,第三天我得陪大哥去裴府拜访姐姐一家人,来回得两天时间,再耽误下去大哥就要走了。你们三个女人要讨论梳妆打扮有的是时间,别在这节骨眼上讨论成不?”

安阳和成紫玉终于听明白了人家是在下逐客令,细想想自己做得确实过份了,顿时又羞又愧,也不再多想,赶紧告辞走了。屋里的三个人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提前祝亲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第226章、风波顿起

三个人正欲继续刚才的话题,明澈的书僮砚儿忽然进来了,他附耳对明澈低语几句,明澈神情严肃地示意长生和明净稍等,他很快回来。

长生心里忽然涌上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她想到即使秦王再怎么重视明澈,大可来看看老夫人以示恩宠,根本没有必要见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而且不来谢家,而是提出把锦姝带去庆善宫见他一面,仅仅是见一面那么简单吗?

正欲问明净,明净却问她:“你说秦王仅仅是见见姝儿那么简单吗?若说他看重大哥,可他年年都要来庆善宫,也从没提出过要见姝儿,怎么今年却提出了?谁都知今年夺储之争已经势如水火,甚至有人预测,此事今年内必将在血雨腥风中解决,而大哥在其中的作用太关键了,秦王这个时候提出想见锦姝,不知怎地,我心里很不安。”

正说着,明澈进来了,神色十分沉重,他一言不发地坐下垂头不语,长生和明净面面相觑,不知不觉中,为了姝儿,曾经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

半晌,明澈抬起头,满面担忧地说:“我刚刚得到心腹的消息,秦王不仅仅是想见姝儿一面这么简单,他很可能在庆善宫见过姝儿之后,顺势提出带她去秦王府暂住!你们也知道现在朝中形势是什么,现在带姝儿去秦王府,等于是让她做人质!真让人心寒呀,我明澈刚刚十六岁,就带着谢家大部分钱财追随他打天下,经历无数次血雨腥风,功成名就后为了让他有个退路不至于满盘皆输,放着一家团聚的日子不过,替他守着晋阳那些兵马和山水,使我们夫妻聚少离多,父女长年难得一见,要不是因为这个我妻也不至于早亡,我明澈包括谢家这些年是怎么对他的?可他是怎么对待我的?你们看看,不是我明澈不忠,是他秦王不义!”

长生愣住,秦王邀姝儿去秦王府,是什么意思?她的心猛地沉到谷地,很快明白了明澈的意思,原来秦王竟是想让姝儿做人质,以此逼迫明澈死忠于他。明澈对他还不够忠心吗?

长生相信,如果明澈一直在谢家或者京中为官,早就有资格和姐姐开府另居,也许夫妻恩爱一家长相守,姐姐的心情和身体都会好的多,也不至于英年早逝,即使有个三长两短,有明澈在身边守着,锦姝也不至于被奴才控制恐吓成那样。

难道明澈为秦王付出的还不够多吗?这段时间裴家在太子建成的指使下是如何拉拢明澈的,长生也尽知一二,明澈如果要背主早就背主,还要等到秦王有意把独生爱女挟做人质?这不是逼上梁山吗?

她深知最后坐天下的是秦王,看这形势不会太久了,那么锦姝在秦王府绝对是安全的,不但不会出任何意外,还会在秦王功成名就之后记上一功,对明澈的前程和她的一生都是极为有利的,从结果来说姝儿做人质并非坏事。但是她知道玄武门事变不等于明澈和明净知道,就是秦王自己也不能保证,在这种形势下让姝儿做人质,实在太不道义了。而且小孩子的心是极为敏感的,万一住久了秦王不肯放她回家,她一定会感觉到自身处境的危险,又见不到亲人,说不定会再次深深地伤害她幼小的心灵,这是长生绝不能忍受的。

明净抬起头看看明澈又看看长生,坚定地说:“大家先不要着急,秦王有胆有识,能对大哥托如此重任,哪能轻易怀疑大哥?也许秦王确实是因为感念大哥的忠心和汗马功劳,所以为示恩宠想见见姝儿也说不定?或许我们都想多了。就是秦王想带走姝儿为人质,也一定不会用强迫的方法,而是好言哄劝,姝儿绝不会轻易跟陌生人走的,对不对?她若哭闹起来,秦王再强行带走她,目的也太明显了,他们夺储虽然厉害,但毕竟最后一层脸皮还没撕破,我想他一定不会率先撕破这层脸皮的,这样不但失去了大哥的忠心,皇上也会有更充足的理由向他发难甚至消减他的势力,他怎能去做挖自家墙角的事呢?”

长生抬起头,佩服地看着明净,她和明澈是关心则乱,一听说姝儿有可能被秦王挟做人质,先自乱了阵脚,倒是明净看得很清楚,他说的很对,是这么回事。

明天见面,秦王即使有意挟姝儿做人质,也只能见到姝儿之后或许是真心或许是假装十分喜欢她的样子,邀请哄劝她去秦王府小住,如果姝儿高高兴兴地答应了,那他就轻轻松松达到了目的,如果姝儿哭闹不答应,做为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女孩也是很正常的事,他做不出强迫的事情。

而他们深知,姝儿是绝不会答应的,没有长生姑姑百般哄劝亲自陪伴,她怎肯轻易就同意去陌生人家中小住?而且她的长生姑姑一定会提前和她串通,千万不要答应去别人家,说什么也不答应,所以明天的事情不会有什么意外。

三个人的心情顿时轻松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长生赶紧想办法,让锦姝心里有准备,明天说什么也不能跟着别人走,想着如果她又哭又闹,秦王怎么也不好把她带走,因为请人做客不是这么个请法。

至于怎么才能说服姝儿,明澈和明净都相信没有人比长生更清楚了,也没有人比她的方法更有效了。

兄弟俩一起往回走的时候,明净终于忍不住问:“大哥,你忠心耿耿对秦王,他这样做让你如此气愤我很理解,也很痛恨,可是你想过没有,长生如此诚心诚意待姝儿,你对她使的那些手段,她难道就不痛恨就不气愤吗?你以为她不离开是因为谢家的待遇很优厚吗?我实话对你说吧,我觉得她是因为不放心姝儿,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待姝儿这么好,但她不离开谢家,绝不是因为你我,只是因为姝儿,我希望你收自己的心思,不要再做逼迫她的事!”

明澈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明净说:“因为我很看重她,也很想报答她,给她一个好的归宿,而做我明澈的妾室,还辱没了她不成?那些算是手段吗?我怎么觉得是我的一片诚心?”

------对不起,过年回老家了,家里没网线,实在没法上传,以至于封推期间断更,这几天会加油更新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27章、香消玉殒

明净毫不退让地盯着他说:“有一句话,大哥比我懂,那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受不了秦王那样,长生也受不了你那样!”

明澈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弟弟居然因为一个小小的教养姑姑教训起自己来了,虽然这个教养姑姑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总归只是一个教养姑姑,值得弟弟为此和他反目吗?

他意味深长地盯着明净说:“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居然为一个教养姑姑跟我反目!记住,你是我的弟弟,我是你的大哥,这些年我们兄弟俩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可别因为一个女人昏了头!”

说完拂袖而去,明净慌了,想起大哥从小到大,特别是父亲去世后对自己母子俩的庇护和关照,有些后悔自己的态度,忍不住追上去说:“大哥息怒!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只是说,长生是个很好的女子,别看她身份不高,可是她心气很高又聪明能干,大哥不应该把她当作普通女子对待!我不敢指责大哥,只求大哥不要强迫她,让她好好地留在谢家,对你,对姝儿,对她都好!”

明澈回过头,神色冷峻地打量明净一番,冷冷地说:“你要记住,就是我不和你争,以她的身份,也实在不堪为我谢家媳!我之所以要纳她为妾,是因为她对我很有用,而对你并没有多少用处,所以不要和我争!”

说完看到明净怒目以视,以为他怪自己太自私,神色缓了下说:“我是你的大哥,肯定要为你考虑,如果她对你的用处比我大,我肯定不会和你争,你信吗?”

明净怒道:“别说了!这是什么话?你怎能这样看待长生!你把她当作什么?一件物品吗?对谁有用就归谁?干脆我告诉她实情让她离开谢家算了!我们谢家不配让她付出这么多!等她真的走了,你就知道你错的有多厉害!”

明澈转过头:“你疯了吗?你不顾我可以,连姝儿也不顾吗?你若真为了一女人成了这样,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出息?记住我的话,情种就是孬种!想成大事就不能做情种!何况这个女人的身份不配!”

明净不可置信地看着明澈冷漠无情的脸,吃惊地说:“大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些话真是你说的?难道你以前和大嫂的恩爱都是假的?难道你以前不是情种吗?你为大嫂多年不续弦都是假的吗?就因为你对大嫂的一心一意,我才一直敬重你,认为你是个重情重意之人,你怎么会说出这番话?告诉我,你是一直这样,还是大嫂去世后你心里难过才变成这样?”

明澈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说:“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的大哥,绝对不会害你,而你,也绝对不能为外人妨碍我行事!”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明净愤慨而无奈地瞪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无比的孤单,孤单到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还好,他还有一个人可以信任,就是明澈口中的外人,一个身份低下只能为谢家妾的女子周长生,也许她并不信任他,可他是绝对信任她的。

仿佛有一股说不出的力量到达了四肢百骸,明净全身都有了力气,他转过头,看着锦姝院的方向,心里充满了温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想看她一眼。

走了几步却停住了,自己见了她说什么?她现在一定在想方设法好言哄劝姝儿如何应对明天的事情,她这么心地无私地对待姝儿,大哥却满是算计和利用,这太不公平。可自己该如何对她说?是一直瞒着她,还是忍不住说出实情?

两者他都做不到。他不是圣人,做不到坦荡无私,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做不出背叛和出卖兄长的事情。徘徊半天,他还是长叹一口气回去了,一面内心替长生不值,一面怎么也想不通大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人,还是他本就是这样,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机会发现而已?

走到半路,墨儿忽然急冲冲地跑来找他,看到他老远就喊:“爷,快回听松院,椒香出事了!”

椒香?明净愣了片刻才回忆起她就是老夫人强行塞给自己的另一名通房丫头!隐隐记得她生得颇为美貌,正当妙龄,偶尔见到他总用幽怨和恳求地目光盯着自己,还时不时因为豆黄吵架被秦妈训斥,如果不是今日墨儿提及,他恐怕都会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名通房丫头。

墨儿见他发愣,着急地喊:“爷快回吧,椒香上吊死了!已经没救了!”

明净这才反应过来,大惊失色地往回跑,虽然他从来不肯接受老夫人强行塞给自己的两名通房,也从来没有把她们当做自己的女人,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但他也绝对不希望她们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他只是希望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替她们另找出路,谁知他还没来得及,或者可以说还没有能力替她们安排,她就上吊死了!他再厌烦她再不肯见她,也绝对不希望出这样的事,活生生一条命呀!

等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回听松院,里面已经站满了神色各异的奴才,有的已经泪流满面地抽泣着,老夫人背对着他看不清神情,一个大夫模样的人背着药箱边摇头边往外走,明净不甘心地拉住他:“大夫!她果真没救了吗?求你再看看!她还那么年轻,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大夫见他的模样象是一位主子,不敢造次,只摇头说:“没救了!真的没救了!半点气也没了!还是好好葬了,再请人念经超度吧,年纪轻轻死了不吉利!”

明净彻底失望了,正欲道谢,老夫人听到他的声音,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怒喝到:“明净!你给我过来!”

明净情知一场暴风雨不可避免,硬着头皮走过去。反正椒香的死虽不是自己有意为之,但确实是因为自己,说起来自己虽然无辜,但也算得上是罪孽深重,与一条如花似玉的生命相比,自己挨一顿家法算什么?这样心里反而好受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28章、借机逼婚

明净心情沉重地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面前:“椒香之死,虽非明净所为,但明净却辜负了母亲的一片好意,就凭这,也该受家法,还请母亲责罚,明净不敢有私毫怨言!”

老夫人想起明澈回家以来对自己明顺暗忤,就连一向听话的明净,也跟着如此,明着接受了自己赏的通房丫头,暗中却只宠跟他从小到大的豆黄,对椒香一直百般冷落,逼得她自尽,这不是忤逆是什么?再这样下去,她在这个家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一定要借着今天的事让大家知道谁才是谢家家主!

她狠狠地瞪着明净:“你可知道不孝之罪对你意味着什么?椒香虽是个丫头,也是我送给你的,你再不喜欢她,连我的面子也不给吗?我看这府里,越来越长幼尊卑不分了!今天我就要好好地立立规矩!来人,拿家法来!”

一旁的丫头小厮面面相觑,管家不敢造次,一面使人去拿家法,一面悄悄使人去通知太姨娘和明澈,老夫人今日的怒气谁也挡不住,希望太姨娘和明澈能想些办法。

很快,两个身强力壮的家奴扛着板子来了,老夫人想起自己在明澈对自己的不恭,看着跪在地上却挺直身子的明净,咬牙切齿地说:“给我狠狠打八十大板!你别怪我狠,活生生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多造孽啊,你不过受些皮肉之苦,就当是赎清自己的罪过!”

管家心里暗暗着急却不敢流露,悄悄环顾四周,仍不见太姨娘和明澈的影子,怕老夫人怀疑不敢再拖延,只得亲自带人上前一左一右挟住明净,把他按在老夫人面前的空地上,准备行刑。

这时太姨娘跌跌撞撞跑过来了,她边跑边哭喊:“老夫人不可,三爷小时候被冷水浸过留下寒症身子弱,他会扛不住的!”

说着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苦哀求:“我知道他这一次错的太厉害,好端端一个黄花姑娘说没就没了,实在是造孽,别说老夫人,我也恨他不争气!不过他年少无知,求老夫人看在他一向还算孝顺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吧!老夫人从小到大都极疼他,这一次可不能在气头上就不疼他了!”

老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斥到:“通房丫头是虽是个奴才,但也是爹生娘养的,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说没就没了,我们谢家一向以仁慈传家,这畜牲害了她的命,虽然不至于主子给奴才抵命,但挨一顿板子总是应该的吧?总不能害死了人还要逍遥自在?”

太姨娘吓得一哆索,眼看明净就要被按在地上打板子,她再次抬起头不甘心地苦苦哀求:“明净罪孽再重,人既已死,就是打死明净也没用,求老夫人以其他方式惩罚他!我为了赎他的罪愿意从此日日诚心吃斋念佛!实在不行,老奴愿替他受家法!”

老夫人却轻蔑地瞪了她一眼,冷笑一声说:“你虽是个奴才,却也是他的生母,若替他受家法,不是逼他不孝吗?若背上不孝之名,且看他以后如何立世?”说完示意两个健壮的婆子把她拉开,对管家下令:“动用家法!”

眼看板子要打下去,刚刚赶来的豆黄喊到:“老夫人且慢!奴才有话要说!奴才怀疑椒香并非悬梁自尽,而是被人害死!”

老夫人一愣,逼视着她问:“此话何讲?若有半点妄言,连你一并打死!”

豆黄看着她眼里的狠意,心里一惊,点点头恭恭敬敬地跪下去说:“奴才觉得椒香不是悲观厌世之人,她不可能悬梁自尽!不瞒老夫人,她昨天还和奴才吵了一架,说让奴才别得意太早,是三爷不知道她的好才会暂时迷恋奴才,还说等三爷时间长了厌了我,就会看到她的美貌和温柔,就会把奴才抛到脑后喜欢上她,还说要奴才走着瞧,她一定会让我失宠的,所以奴才觉得她不象是会自尽,说不定还是被人害死的,还请老夫人明鉴!”

老夫人眯起眼睛打量她片刻,冷冷地说:“小丫头,说话要负责任!且不可信口雌黄!谢家是礼仪之家,大白天的又人来人往,怎么会是有人害死她?我知道你家主子因为宠你冷落椒香才逼得她自尽,说起来椒香之死你也逃脱不了责任!你虽护主心切,但也不能胡说八道!”

豆黄愣了愣,坚定地说:“奴才不敢妄言,椒香确实不象是自尽,她前天和奴才吵架时真是自信满满的,一付志在必夺的样子,又怎会突然自尽?”

被家奴牢牢抓住的明净总算听清了她的话,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挨不挨打并不重要,如果椒香不是悬梁自尽,他的负罪感就能轻一些了,虽然罪不在她,但一个妙龄女子因他而死,不可能不内疚的。

老夫人却瞬间变脸怒喝到:“来人,把这个胡说八道的丫头拉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管家,快用家法!”

太姨娘一下子瘫倒在地,管家一看救助无望,不敢再违背老夫人的命令,只得令人把明净按住别让他动,开始打。

正在此时,明澈赶了过来,他大步走过去,一下子就把两个拿着板子的家奴推倒在地上,然后对老夫人行礼说:“母亲!既然有人说那丫头之死另有原因,就应该查个清楚方可服人,强行压制只能引起对谢家和母亲不利的闲言碎语,若流言纷纷不是把谢家的声名全毁了?所以儿子肯请母亲先别急着对明净用刑,先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再说,免得让恶人漏网,若她真是被逼自尽,到那时再对明净动用家法也不迟。”

老夫人虽气他当众反驳自己,执疑自己的处事能力,可是一番话有理有据,她却无法选择,更不能当着一众奴才的面强行压制,想着明澈对自己的暗中抵制,只得咽下一口恶气说:“就依你,先查清再说。不过三房能出这样的事,与没有当家主母关系很大,无论这件事结果如何,等到太穆皇后祭日过后,立即让明净与成小姐定亲然后择吉日完婚!”

明净当即大声反对:“不,母亲,儿子宁愿领家法,也不愿这么早成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29章、不如放手

老夫人气得直打哆索,一个桀骜不驯的明澈已经够她受的,现在明净也变成了这样!长此以往,她在谢家还有何地位可言?

正要发怒,明澈恳切地说:“母亲,明净的婚事和丫头自尽一事只是我谢家的家务事,可以缓后再说,那个丫头反正是家生子,就算是她自尽而亡,也是她自己想不开,一个通房丫头总不能因为失宠就以死逼主吧?大不少给她家人多些抚恤银子罢了,母亲不用如此逼明净吧?而且母亲忘了,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

老夫人闻言一愣,方才想起明天太子和秦王齐王一行要来庆善宫故居缅怀生母太穆皇后,这两个人早已水火不容,明天能不能平平安安度过都很难说,此刻再在椒香一事和明净的婚事上计较,实在有失主次。此时,就是有百般怒气万般不满也只得咽下,共同面对明日可能发生的诸多事件。

太姨娘适时地上前给她台阶下,她赶紧哀求说:“老夫人,明净虽不孝,但总是谢家的家务事,明天的事情老奴也听说了,那才是真正的大事,一招不慎谢家满门俱损,还请老夫人先饶过明净,等过了明天的事再说吧?”

老夫人沉吟片刻,想就此放过明净又不甘心,这不是又让明澈得呈了?

明澈象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上前诚恳地说:“母亲,明日之事诸多麻烦,我们虽提前做足了准备还是难免有疏忽之处,必须自家人操心才对,说白了正是用人之际,不如让明净将功补过吧?而且此事若是传到太子或秦王耳里,说不定会被他们误会,一旦生疑,对谢家以后极为不利,所以还请母亲三思!”

一旁的安阳郡主察颜观色,觉得此时求情老夫人定会答应,不但落了明澈和明净的人情,老夫人也会觉得极有面子,就邀请成紫玉一起上前替明净求情。

成紫玉早就看到明净再一次紧决拒绝了婚事,心里悲恨羞辱交加,第一次对明净真正生了恨意,可是想到在家里的处境和明净的优秀,还是忍了下来,点头答应了安阳的请求。

堂堂的郡主上前求情,成紫玉也算是贵客,这么多人求老夫人,她的面子终于挣足了,方才沉吟片刻说:“这么多人求情,老身再不答应,倒显得不尽人情了,好吧,就依你们所言,今日先放过明净,让他待罪立功,等明日事过之后再说!”

所有的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太姨娘虽然极想跑过去把明净拉起来,他被按在青石地上,全身都脏了,当娘的当然看着心疼,可她还是强忍着先跪在地上向老夫人致谢,倒是成紫玉半是真心疼明净,半是示好,匆匆地跑过去推开两个家奴扶明净起来拍身上的土,又作势扶他进去更衣,明净只得忍下一腔怒气,还要装作感激零涕的样子上前谢过老夫人,又劝丫头扶太姨娘早点回去歇息,众人这才散去。

成紫玉非要扶着无病无灾身强力壮的明净走路,明净挣不脱,又不想激怒老夫人,只好任由她扶着,走到门口豆黄迎了上来服侍,成紫玉尚且未嫁,不好太过没脸没皮,只好悻悻地放手,任由明净跟豆黄回屋更衣。

第二天,谢家所有主子奴才全部在卯时前就起床做准备,明净和明清一大早就去了庆善宫察看,明澈倒是极淡然地留在家里等消息。

长生从昨晚就对今天可能发生的各项事情诸一分析,并根据锦姝的接受能力和她的性格一一多次告诫,教她明日碰到诸事如何应对,尽量守礼节少说话,做出一付胆小害羞极怕生的样子,万一秦王果真如明澈猜测的那样要带走锦姝,锦姝若大哭大闹起来,他一个堂堂的亲王也不好强逼一个小姑娘吧。

明澈在屋里坐不住,还是按耐不住去看女儿了,来到锦姝院,听到长生正在细声细语地说话:“姝儿,记住,小孩子在那种场合哭起来大人可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他们不提出带走你,那你就乖乖听话尽是不惹事不出风头就行了,如果有人要带走你,你只管大哭大闹,闹得越厉害越好,就是睡在地上打滚也无谓,听到没有?总之不能让人带走你!”

小锦姝可怜巴巴地问:“万一他非要带我走呢?”

这正是长生最想听的,她温柔而坚定地说:“万一他真要带你走,你也别怕,象姝儿这么可爱的孩子,他一定是非常喜欢你才带你去他家玩几天的,对不对?他家也很大,很漂亮,比我们谢家和你姑母家都要大、都要漂亮,而且王妃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她会很细心地照顾你的,好不好?我们等会告诉你爹爹,如果王爷非要带你走,让他求王爷让我也去,有姑姑陪着你行不?”

明澈听得按耐不住,推开门走进去,锦姝正眼泪汪汪地依偎着长生,看到明澈扑过去抱住他,正要说什么,明澈板下脸执问长生:“为什么要告诉姝儿这些?万一她不小心说出去,让太子和秦王怎么看我?”

长生忍不住有些愤慨,原来他担心的是太子和秦王怎么看他,而不是担心锦姝的安危!她冷漠而恭敬地说:“将军多虑了,你可能在家时间短,还不太了解锦姝,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别看年纪小,关键时候却懂得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放心吧,她不会影响你的!”

明澈大概有些惭愧,轻咳了一声说:“这是什么话?影响不影响我有什么要紧?关键是要懂得保护自己!”

长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面色缓了缓说:“将军放心吧,本来我不该说这些,可是怕万一秦王非要带走锦姝,谁也挡不住,锦姝想都没想到突然要被生人带走,我怕她会受到惊吓,那还不如提前告诉她,心里也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吓坏了,长生只是因为这样想,并没有别的用意。”

这一次明澈是真的汗颜了,也深深体会到了明净所说的长生对姝儿的好,他赭然地点点头,低声说:“真是太谢谢你了周姑娘,你对姝儿的好谢某不会忘记的,以前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以后你就安心留在谢家照顾姝儿吧,不会再有任何人逼你做什么的!”

长生长舒一口气,她只是真心真意为姝儿着想才那样说,却没想到居然一举两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30章、有惊无险

申时初(下午三时多),谢家前哨来报,太子和秦王齐王一行已经到了离武功郡十里之地,因为明清和明净早已奉命在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庆善宫等候,明澈就和谢家现在唯一的诰命夫人谢老夫人一起赶往武功郡城外等候。

明澈和老夫人虽然不和,但是在不想让秦王带走锦姝这件事上,态度却是出奇的一致,明澈是不想让女儿沦为人质,老夫人站在太子一边,是不希望明澈因此受秦王制肘,两人纠结了一上午,在临行前又匆匆权宜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先不带锦姝,也许秦王只是一时戏言,再加上看到生母故居心里难受,说不定会忘了要带走锦姝这件事。

五月底的天气,城里已经有了暑热之气,城外却凉爽得多,很快,一队鲜衣怒马的人狂奔而来,正是太子和秦王一行,明澈和老夫人各怀心思上前行了礼,就簇拥着他们一起入城向庆善宫奔去,而城里他们要经过的道路早已清退了闲杂人等,由精兵强将一路守卫着,因此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庆善宫。

庆善宫在郡城西边靠山而建,经过好几次修葺一切如新,花草树木匆匆郁郁,家俱床帐皆按曾经的样式和位置摆放,再加上有士兵和仆从时时守卫清洁,太子兄弟三个之间尽管恨之入骨,看到曾经随母亲生活过的地方一切如同旧日,宛然生母在世时,还是忍不住心情感慨万分,几年来剑拔弩张般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

谢家诸人都小心翼翼地陪着,生怕有半点闪失,拜祭完入座后,太子建成模样斯文容颜清秀,看起来贵气而和蔼,他呷了一口茶,颇为感慨地说:“世民,你就是出生在这里,那时我还小,清清楚楚地记得,有天早上我起来拉着奶娘去找母亲,她却还躺在床上,笑着对我说我有个小弟弟啦,让我以后要保护你,我去床那头看你,你紧紧闭着眼睛,还是小小的一个肉团,转眼间,你现在比我还要高还壮,日子过得真快呀,只可惜母亲看不到了!”

打扮最为华贵的齐王元吉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大哥心太软了,母亲当年恐怕想不到二哥现在哪里还需要大哥保护,倒是我们兄弟二人,常常不得不看二哥的脸色过活,谁让人家功劳大!”

建成神情一凛,也装模做样地感慨道:“母亲当年大概不会想到,二弟现在哪里还需要我保护,倒是大哥我,处处得仰仗你!”

身姿挺拔的李世民开始听着还有些感动,忆起了幼时同兄弟们在母亲膝下一同玩耍的情景,心里似乎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正要开口,听到元吉和建成后来的话,怒火又被激起,因为是在母亲的灵前,还是忍住了,只是冷冷地说:“大哥如果有先见之明,恐怕那时趁母亲不注意就把我捂死或者掐死了。”

不等建成开口,元吉装作开玩笑的样子,语气恶毒地说:“民间对付不想要的婴儿,一般都是脸朝下扔进尿盆里淹死,据说下一世就不会投胎为仇人了来寻仇了。”

李世民脸色愈发难看,正要发作,谢老夫人怕他们闹起来无法收场,和明澈相视一眼赶紧说:“呵呵,太子和王爷真是兄弟情深,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太穆皇后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

看来这兄弟几个对生母还是真心敬爱的,老夫人一抬出太穆皇后,他们面上果然收敛了许多,明澈趁机说:“太子和王爷们怕是赶了这么长时间路腹中饥饿,臣及家人早早预备下了素斋和本地小吃,有的还是太穆皇后以前喜欢吃的,听说太穆皇后以前天热时喜欢在院里的石桌石椅上用餐,不如就请太子和王爷们在院里用餐如何?”

几个人深表赞同,太子夸奖道:“谢将军会是办事,此次前来,父皇一再交待,让我们拜过母亲就赶紧回京,不得停留过夜,不得喝酒误事,谢府如此安排甚好!”

谢家各人不由得暗中松了一口气,象这样互为死敌又都不敢得罪的亲兄弟三人,走得越快越好,他们差不多已经撕破脸皮了,若是不顾一切地趁夜作乱想结果对方,虽然不是谢家做的,但皇上为了掩盖家丑必要推到谢家头上,到时足以让谢家满门抄斩。

也许是看在生母的面上,也许村野小吃和素斋让这些皇子们感到新鲜,这一顿饭吃得还算安生,谢家各人怀着不同的目的,都深怕秦王提出要见锦姝,然后顺势带走她,特别是明澈,一颗心几乎一直悬着。还好,吃饭期间秦王一直没有提出,他们又急着往回赶,怕是不会再提出了。

饭后,太子一行就告辞匆匆出城了,看样子锦姝无忧了,明澈终于松了一口气。送到城外,看着他们翻身上马,明澈上前一一告辞,秦王忽然说:“谢将军,你为国戍边长年骨肉分离不得回家,实在太辛苦了,本王心里极为过意不去,这不是钱财和爵位可以弥补的,何况你丧妻多年,幼女无依,不如你这次回晋阳一并带上她吧,也可以时时教导承欢膝下,不至骨肉长年分离!下次回来本王定为你物色一个好妻室!”

明澈一下子明白了秦王的真实用意,心里一惊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齐王元吉冷笑着说:“二哥,你太大胆了吧?难道你不知为了防止戍边大将叛国,是不允许他们带家眷到任上的吗?你有什么权力这样说?父皇允许你这样做吗?何况大哥还在这里,轮得到你在这里假做贤王收买人心吗?”

太子面无表情的说:“三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天下人谁不知秦王劳苦功高?别说我,就是父王又能奈他何?”

明澈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用他回答,自有人为了各自的利益替他出头,正庆幸着,秦王根本不理会太子和齐王,冷冷地看了一眼明澈说:“我只是无意中提起,没想到这是违反朝廷律法的,算我没说!”

说完挥马扬鞭疾驰而去,根本不理会太子和元吉两人,太子和元吉面色也极不好看,很快登马作别离去了,留下谢家诸人面面相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31章、明澈回晋

送走了太子秦王一行,谢家诸人闷闷不乐地准备返回,谢老夫人令奴才退下,声色俱厉地告诫兄弟三个:“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刚才那番话涉及皇家私密,稍有不慎就会给谢家满门招来杀身之祸,你们给我记住,切不可外传分毫!”

明澈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心情非常沉重。秦王今天当着太子和齐王之面表明此事,就是想明明白白告诉他们一定要和太子鱼死网破,也一定会和太子鱼死网破,争天下成功则血流成河杀尽仇人,争天下不成则退守晋阳二分天下,决不会任由太子鱼肉。

他不过想以此逼太子狗急跳墙做出出格之事让天下人唾骂,太子若念及兄弟情份,就会眼睁睁地看着秦王依靠明澈的势力尾大不调,若是做出过激之事,天下人定会骂他心狠手辣,连同母兄弟也不放过。

一直以来,建成因为是嫡长子、李渊亲封的太子,秦王功劳再大,大多数天下人包括大多数朝臣和几乎所有皇族皆认为应由建成继承皇位,秦王受尽打压排挤不说,还受到天下人的指责,所以他才以此法让建成恐慌。李世民自晋阳起家,在晋阳一带无论是各方势力还是民众都只知有秦王不知有太子,更何况还有明澈手里或明或暗的大量精兵强将,这种势力足以与建成二分天下各拥半壁江山,以后谁一统天下还是很难说的事。

所以建成不能不恐慌,不能不自乱阵脚。让明澈把唯一的亲生骨肉接到晋阳,也是为了逼明澈全心全意效忠于他,而明澈怎能答应?李渊尚健在,名义上他还是大唐皇帝李渊的臣子,怎么违犯朝规将女儿锦姝接到任上?这不是公开做乱臣贼子让天下人唾骂吗?

所以明澈无法答应,也不会答应,因为他相信秦王此举只为激怒太子,并非真的想让他接走女儿,若真有此意,大可想个法子偷偷接去,用不着如此明目张胆。

临到谢府,明澈又一再叮咛明净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长生,而老夫人也严令明清不得向任何人透露片言只字,一个个方才疲惫不堪的回府了。

明澈先去看了锦姝,锦姝看到他,紧张地抱住他的腿问:“爹爹,没有人再要带走我对不对?我不再需要大哭大闹打滚对不对?”

明澈哈哈大笑,心里的阴霾一下子烟消云散,长生也忍不住笑了,又见明澈面色不错,想必是没有什么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明澈大概说了今日的情形,又说他们多虑了,秦王应付太子和齐王都够呛,从头到尾并未提起锦姝一句,看来并没有让她做人质的意思。

长生这才放下心来,虽然争夺天下秦王是胜者,锦姝做人质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对她来说从心理上毕竟是一种伤害,长生舍不得让她承受,秦王没有此意,再好不过。

过了一会,明净看过太姨娘也过来了,说是老夫人传话,说大家这几日累着了,今天又是太穆皇后忌日,不宜宴饮,还是各自用餐后歇息吧,明日再为明澈摆送行酒。

长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明澈要走了,他已经回来二十多天了,假期只有一个月,他得留几天赶路的时间。

她还未顾上说什么,一旁的锦姝听见了,刚刚和父亲熟悉并亲密起来又要分开,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爹爹不要走,我不许你走!”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不仅明澈心里难受,长生的眼圈都红了,看到明澈面对哭泣的女儿无从安慰的样子,她蹲下身子抱住锦姝,柔声说:“姝儿,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爹爹在外面忙于公事吗?怎么今日又不许爹爹走了?你不是和姑姑说好了,只要姑姑在身边,你就不让爹爹为难吗?可是你现在看看爹爹多为难?再说你三叔也会一直守着你,你就放心吧,你的爹爹并不是不要你了才离开,他真的是公事繁忙不得不走了,而姑姑也答应你,在你爹爹不在的时候,我会一直守着你,好不好?”

明净也赶紧哄劝:“放心吧,三叔也不会离开你,以后只要我有府里,就每天早晚过来看你,好不好?”

锦姝半是无奈半是想通地点点头,这才答应不哭了,不让爹爹为难,大家松了一口气,长生想到明澈明天中午送别宴后就要赶路离开,晚上宿在长安的谢府,后天一大早开始奔往晋阳,到时不一定有机会相送,就提出不如让明澈好好地和锦姝单独相处用晚饭,父女俩说说知心话,明澈欣然同意,锦姝也连连点头,旁人再多的照顾和关怀,也无法替代亲人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