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暗自冷笑,若不是还想沾安阳郡主的光,老夫人大概巴不得郡主府因李春桑和卢双娥闹得天翻地覆才好。

明净神色平静地说:“母亲放心,大哥找她们回来只是于心不忍,李姨娘跟他多年,如今年长色衰又无亲可投,最重要的是她是当年爹爹派去服侍大哥的,大哥只是担心她过不下去想接她回来养老罢了,并非让她回来与安阳郡主争宠的,至于卢双娥,纯粹是因为莫姨娘交待大哥要好好照顾她,大哥找她回来不过是图个心安罢了,并非有什么旧情,如果她们有了好去处或者不愿回来也就算了。”

老夫人心中暗恼,两个下贱的妾室,不过一个是因为亲爹给的就要善始善终,一个是生母莫姨娘给的就要妥善安置,倒是她这个嫡母枉做小人了。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放过这个话题,然后示意豆黄过来,开始言归正转。

豆黄拧着盈盈一握的小腰走到老夫人身边低头不语,长生想起她做过的事,心里涌起一阵厌恶,又见她不时眉梢眼角地朝明净暗送嗔怨,心里暗暗好笑,索性神色淡淡地且看老夫人欲说些什么。

老夫人扫一眼明净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这个豆黄可是我这个嫡母赏给你的,你想不要就不要,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她就是给你们两口子添堵的!

“豆黄这丫头从小跟着你,在谢家落难时不曾私下离去,又替你服侍太姨娘,算是个忠心耿耿有情有意的婢子,你就算不看在她是我指给你的份上,也应该看在她忠心的份上切不可对不起她,你看看你大哥,是个多长情的人呀,你学他一二便好!”

明净点头到:“谨遵母亲教诲!”

老夫人看着长生置身事外和明净阳奉阴违的样子心中更恼,目光扫过长生的肚子,加重语气说:“你本就成亲晚,而且成亲时间也不算短了,长生却至今无好消息传出,你爹的忌日快到了,让我有何面目去你爹坟前?”

越说语气越重,仿佛事情严重的不得了,长生的脸一下子涨红了,顿时又羞又恼,不就是想让豆黄分宠这点心思吗?干嘛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再说不过成亲半年没有身孕,能有多长时间?这个老巫婆,真是太可恶了!明净镇定自若,只用眼神安慰她。

大概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老夫人神色缓了缓,喝口茶慢慢说:“虽然庶出没有嫡出尊贵,但总是你的骨血,记在长生名下也是一样的,本应给你找个几个房里人好开枝散叶,但家里情况不允许,一时半刻也找不到放心的,又怕人多了给长生添堵,豆黄本就是你的通房丫头,知根知底的,她若能有孕也是喜事一桩,家里住处虽然紧,但我还是想办法给她腾出一间屋子独住,你来去也方便些。

我老了,也生不起气了,为了避免你们一房因为妻妾争风吃醋惹我心烦,你们回去商量一下,排下日子,让明净轮流歇息,我想过段时间定会有喜讯传出的,我对你爹也能交待的过去了。”

然后不管明净,只盯着长生问:“如何?”

长生暗恨,老夫人这一招可真狠,居然要由她安排庶子与妻妾的房中事,若真排了轮宿的日子,明净总不能在夜夜宿于她处,她若答应就是违心,若不答应就坐实了妒妇之名,老夫人完全可能抬出家规来整治她。

可是无论如何,只得先应下了,就点头答应回去就安排。明净见老夫人难为她,心中略作思量站起来说:“母亲放心,儿子定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老夫人顿时又宽和起来:“好了好了,按说我老了不该操心这个,可还不是为了你们着想?等你儿女满堂我也就不管这些了。说起来长生总是妻,这样吧,一个月三十天,长生占十五晚,豆黄占十晚,剩下五晚你随意吧,或等以后添了人再说,今晚就算了,从明晚开始轮如何?”

长生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忙含笑应了:“全听母亲安排,我回去排个日期明早报于母亲。”

老夫人微笑点头:“我就知道你是个贤惠懂事的人,好了不说了这个了,你二哥二嫂今晚不过来吃饭,你们两口子就陪我用饭吧,豆黄,去吩咐传饭吧。”

豆黄装作害羞的样子出去传饭,走出屋门想起她刚被老夫人指给明净做通房那段时间,明净夜夜宿于她屋,她用尽心思,明净却从不沾她半根指头,顿时又悲又恨,他若还如此,叫她如何是好?

晚饭后回到屋里,明净看出长生心里不快,正待上前安慰,长生却冷冷地说:“这下无论你做什么都不是你的错了,就是享齐人之福也是无可奈何了,全是老夫人的安排,你是为了孝顺二字和子嗣大事才如此做的,放心吧,我不会恼你,也不会拦着你,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日子你自个排吧,或者你夜夜住过去都行,我没有半点意见!”

明净看着她醋意冲天的样子心中却是极欢喜,原来长生如此在乎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果真如此?你果真不在意?”

长生板着脸点点头,明净又做出为难和无奈的样子说:“好了长生,我知道你嘴上大方其实心里不痛快,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也是无可奈何,你也知道我一直就不想要她的,你就先排个日期哄过老夫人吧。你放心,你才是我最重要的,只要你不许我去她哪里,我绝不去,就是老夫人逼迫我也不会去的!”

这下长生真的怒了:“你是说,如果我允许你就会去她那里过夜是不是?好,好,好,我允许,也不用排什么日期了,你随时去,今晚就去吧!”

明净激动地一把抓住她:“你果真允许?长生,你这样说我会当真的,你可不要委屈自己说违心话呀!”

长生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说的全是真的,你走吧,我要睡了!”

明净却哈哈大笑起来:“死丫头,想诱我上套呢!为什么说话不往完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一句最关键的话没说,那就是‘你若敢碰她一下,或者敢碰别的任何女人,这辈子就不许再碰我一指头’,对不对?还当我真傻呢!我才不上当呢!我才不会为别人女人放过你呢,今夜为夫就好好碰碰你!”

长生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起来:“原来你心里都清楚,我还以为你见了豆黄那小模样变主意了!”

然后正色道:“我说到做到,别忘了你当初答应我的,你若有违,就是我们缘份断绝之日,我绝不会纠缠不清!”

明净却关上屋门,一把抱起她走进帐里,坏笑着说:“当初发的誓我都记得,也知道你说到做到,只是我这个人自控力差,见了美人就走不动了,生怕哪一天就控制不住碰了别的女人把你气跑再不要我了,所以要趁现在能快活一时是一时,说不定有了孩子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到时纳上两三房美妾,我就可享齐人之福啦!”

长生轻呸了一声,对着明净的肩膀发恨地咬下去,明净夸张地叫了一声,发狠的说:“死丫头,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屋里顿时传出各种不堪的声音,屋外,豆黄又羞又羡又悲地捂着脸慢慢走开,走出七八步后,听得身后有人冷笑,吓得一激凌,回过头却是明清站在月光下。

明清的目光象刀子一样盯着豆黄娇俏白净的脸和曲线分明的身子,嘿嘿笑了几声:“怎么?听到那对狗男女的淫?声?浪?语就想男人了?放心吧,你的男人明晚就会来喂饱你,若心急等不到明晚,二爷我十分乐意效劳!”

豆黄自幼就在谢家,自是十分清楚明净的人品,也亲眼见过莫姨娘的一个丫头因明清始乱终弃惨死,一直对明清表面恭敬内心又厌又怕,生怕他纠缠上自己,每每对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总是避之不急,一看黑天半夜院子里只有两个人,顿时紧张地说:“二爷早点歇息吧,老夫人还有事找我!”

说完拔腿要跑,明清大怒,谢明净不想要的女人居然都看不上自己,还是个破了身子的,一时间心里对明净的嫉恨全都涌上心头,一把抓住她然后一个耳光打过去骂道:“谢明净都看不上的贱女人,以为爷会真稀罕?滚!”

说完扬长而去,豆黄捂住脸又恨又怕泪如雨下,却又不敢声张分毫,远远看着长生和明净的屋子,眼里满是不甘和怨恨,又怕明清再回过头纠缠不清,赶紧匆匆地离去了。

回到屋里仍是心惊肉跳,喝了一大杯冷茶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这才想起来,难道她刚才因为不甘心在长生屋外徘徊时,竟被谢明清看了去?难道他竟然也对长生和明净的恩爱心怀嫉恨?

豆黄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很快想到,除非是对长生心存邪念,否则明清大半夜躲在弟媳妇屋门外偷听算什么回事?而明清若对哪个女人上了心,定会千方百计得了手。

长生身边只有一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满屋,明净又常常外出,长此以往,她能逃脱明清的手掌吗?到时候,一个*于大伯的女人,一桩秘不可传的家族丑闻,周长生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

黑暗中,豆黄冷冷地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368章、多事之家

次日早饭后,长生衣着淡雅眉目舒展地去见老夫人,明净妻妾轮宿的日期已经按老夫人的要求排好了,只要她老人家没什么意见就可。

虽然长生态度恭敬,神色和顺,老夫人却从来不敢小觑她,她示意长生坐下,挥手让丫头们都下去,端着茶盏等她报于自己。

长生看到丫头们都出去了,这才说:“老夫人,轮宿的日子按你的要求排好了,是这样的,夫君说这个月就算了,从下个月开始,他初一至十五宿于我屋,十五至二十五宿于豆黄处,剩下的有大月有小月,也就四五天的时间,就按老夫人说的随夫君的意思,等以后添了新人再另行安排,老夫人觉得如何?”

她面色平静自然的仿佛在同老夫人讲最平常不过的家务事,仿佛这件事没有任何羞于启齿之处,她自己也没有任何不满之处。

老夫人一面赞赏,一面心中暗妒,因为长生必竟不是她嫡亲的媳妇,更不是她的亲闺女,她的优秀从容,只能越发衬托得林心慧上不了台面。

她立即出言反对:“这样不可。你们年轻人不懂,这样不利于受孕,这个月还有七八天,不必等到下个月,从今夜开始一人一夜轮宿,昨夜已宿于你处,今夜就宿于豆黄屋吧。从下个月开始,你们俩人五夜一轮,这样不出三五个月,必定有好消息传出,你们这一房有了子嗣,我也就对得起老爷了,老爷的忌日快到了,我去给他上香时也就不虚了,你觉得如何?若没有意见,就照此办吧!”

长生早已料到老夫人会这么说,越发觉得她可笑无聊,做为一个嫡母管得实在太宽了,都按照她说的安排了,她老人家还不满足,还要分得如此细,可真会给庶子操心呀。

她面上仍是十分平静,甚至略带几分感激说:“还是母亲考虑周详,我回去就告诉夫君,就按你说的办,我的明净不懂的事很多,还望母亲以后多多指教。”

老夫人也清楚她必不会这么听话,其中必定要搞些小动作,但关键是明净,明净对豆黄旧情尚存,就凭这一点,日日相对,他很快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豆黄虽没有长生貌美,但胜在年轻娇俏,在男人心里总是另一种不同的风情,世不没有不偷腥的猫,何况这腥偷得名正言顺,就不信他不动心。扣上子嗣的大帽子,再暗合男人妻不如妾的心理,定让他们一房不得安宁。

她满意地冲长生点点头:“你果真贤惠,看来当初我力排众议,让你进谢家为明净正室的做法没有错,你出身虽低,做事确实周全,以后好好为之,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放心,如果豆黄不守规矩敢和你争风吃醋,或者明净敢做出宠妾灭妻之事,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我们谢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女人,和一个通房丫头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长生心中更加鄙夷,她也真说的出口,当初为了阻她嫁给明净,为了谢家的利益逼明净入赘商家,简直是使尽了各种卑鄙手段,还是明澈以救明清出狱为条件,她才不得不应了,如今怎么就成了她力排众议让她进门?至于为她主持公道,只要她不胡乱从中搅合,不在背后给豆黄撑腰,比什么都好。

不过她仍是面含感激地应承了:“多谢母亲体谅,我就是知道母亲定会为我主持公道,心里有了底胆也就正了,所以才同意让夫君宿于豆黄处,有母亲坐阵,就是豆黄先于我生养了,母亲也必不会让她仗势坏了规矩的。有劳母亲了,我先去厨房看看午饭都准备些什么,可合母亲的口味。”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她退下,心中无比得意,这不是成功给她添堵了?不但让她无话可说,还不得不为了弹压豆黄处处讨好自己,而豆黄也会不时帮着自己给长生添堵。

居她所知,明净成亲后,身边除了长生再无别的女人,长生已经习惯了专房专宠,恐怕还不知道看到丈夫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是什么滋味吧,想必今夜她就切身感受到了,也不知道明早她可还会象现在这样神态平和容光焕发?以至于再素淡的衣服也黯淡不了她的好颜色?

来到厨房,夏嫂正给厨娘和婆子们安排着午饭,见长生过来齐齐问好,夏嫂介绍了午饭的菜式,顺便征求长生的意见。

长生仔细听了一会微笑着说:“配菜不错,老夫人定会满意的,不过最近天气干燥,我看大家都有些秋燥,特别是老夫人年纪大了更受不住,再看看后园还有什么新鲜蔬菜,中午取掉一个荤菜,加一个素菜,再准备一个润燥的汤水,不要甜腻的,也不要味道太厚重的,如果再能开胃最好不过。”

夏嫂刚好有话想对长生说,借势说:“三夫人说的是,只是加什么润燥的汤水还请三夫人拿个主意,这样吧,库房还有不少食材,莫如我带三夫人去库房看看做什么汤水好?”

长生立即明白了夏嫂的意思,当即笑着说:“好,你带我去细看一下食材,让她们先忙吧。”

两人当即来到隔壁专门存放各种食材的库房,因为要防鼠防盗,所以库房门窗相当严实,说话小声点外面根本听不见。

掩了门,夏嫂忙压低声音说:“三夫人,昨夜满仓他爹奉三爷之命藏在你屋子外的大树背后,发现豆黄曾在屋门外偷听,后来又发现二爷也出现了,他跟着豆黄走了几步,不知为什么起了争执,还打了她一耳光,三夫人以后小心点,三爷若不在,身边千万不要离人,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仿佛颇为嫉恨三爷和三夫人,要小心他们做出什么坏事来呀!”

长生顿时想到昨夜和明净的放浪又被豆黄听了去,脸一下子红了,幸好库房光线暗不会被夏嫂看见,又暗恨小小一个谢家,已经没落到如此地步,明清和豆黄还不让人省心,若有机会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

回去一定和明净好好商议一番,找机会对老夫人说一声,不要再让满屋跟着老夏采买了,以后还是让她专门跟着自己,特别是明净不在的时候,身边随时不要离人好一些。

叮咛了夏嫂几句,两人不敢久留,长生看到库房里还有一坛去年腌的酸萝卜,就吩咐中午添一个酸萝卜老鸭汤,少放点盐炖得酸酸的,安排好之后,怕遇到林心慧就匆匆走了。

回到屋里,却见豆黄在门口等她,想到她昨晚偷听壁角的行径,顿时又羞又厌,这个女人可真会给自己添堵,现在守在这里又想做什么?

就冷冷地说:“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说了让你每天早起替我和爷去服侍老夫人不用来这里晨昏定省吗?家里如今这情况,也不用讲这些虚礼,有这个心思不如替我和爷在老夫人面前尽好孝。以后我没喊你就不用过来了。”

豆黄非但不恼,神色还愈加恭敬,一边行礼一边说:“谢谢夫人宽待豆黄,不过老夫人说了,谢家虽然不比往日,但礼不可废,该讲的规矩还要讲,如果现在马马虎虎,等以后再有新人进门就乱了套了。”

长生气结,想到以后每天一睁眼就要看见她,顿时烦得要死,想了想还是不能闹翻脸,就微笑着说:“好妹妹,你多心了,老夫人不是说让你养好身子替三爷开枝散叶吗?若是你为了晨昏定省歇息不好,哪能有个好身子?这样吧,我等会去秉明老夫人,反正现在三房就我们两人,就先不讲这些虚礼了,等有了新人再重新立规矩可好?老夫人现在最重三房的子嗣,她一定会答应的!”

豆黄深知明净对长生的情意,也见识到长生的手腕,知道如果做的太过惹恼了长生决不会有好果子吃,必竟她是想分长生的宠,这些小事还是顺着她好,不晨昏定省也好,虽然不能天天见到明净,却也乐得轻松自在,就连忙福身致谢:“谢三夫人体恤,若是老夫人允许,奴婢就偷懒了。”说完告辞走了。

长生看她真的离开了,这才慢慢进了屋,一个豆黄的事尚未解决,又来一个满心邪念的谢明清来添堵,一个大伯子黑天半夜躲在弟媳妇屋门外到底想做什么?明净又不时要出去,这个家可真不让人安生呀。再想到明净晚上就要遵老夫人之命宿于豆黄屋里,虽然她相信明净对自己的感情,也相信他会遵守两人之间的承诺,心里还是烦极了。

明净仍在为那几件事奔波,匆匆吃过早饭没来得及给老夫人请安就走了,满屋大清早就被老夏叫走采买去了,空空的屋子就只剩下了她一人。忽然很期待明净能尽快找到李春桑来陪她,这里各怀心思的人太多,有她在身边就能心安些。

至于今晚,那就看明净的了,豆黄总不可能对明净用强,长生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未完待续。)

第369章、妾不如妻

夜色渐深,看看明净不但没有走的意思,还在装模做样的对她手里的针线活评头论足,长生心里又感慨又好笑。

她轻轻地放下正绣活动,轻咳了一声说:“俗话说妻不如妾,何况这是母亲大人的安排,而且是为了谢家的子嗣大计,夫君不遵从就是不孝,我不劝夫君就是不贤,为了服从母亲大人的命令,为了谢家的子嗣大计,为了成全妾身的贤良之名,夫君就勉为其难夜宿通房丫头豆黄之处吧,若她生下一儿半女,也可承欢于我夫妻膝下,母亲大人对九泉之下的父亲也就能交待的过去了!”

看着她装腔做势的样子,明净扑哧一声笑,旋及又板下脸说:“贤妻说的是,为夫一向从善如流,既然宿于豆黄屋里既能成全为夫的孝名,还能成全贤妻的贤名,更能为我谢家开枝散叶,如此一举三得的美事,为夫何乐而不为呢?”

然后站起来对长生躬躬手:“为夫这就过去了,贤妻也早点歇息,等将来通房丫头生养了子女,还得由贤妻亲自教养才是,你一定要养好身子,可别累着了!”

说完转身就走,长生顿时呆住,难道这厮想弄假成真?她明明是开玩笑,他居然假戏真做起来?很快又明白明净是不会让他失望的,早在豆黄刚给他做通房丫头那阵,他尚未和自己成亲,夜夜宿于豆黄屋尚能守身如玉,何况是现在,她又有什么不放心的?明净应该能应付好,不但可以逼得豆黄不敢说出实情,还能瞒住老夫人。

想到这里,她才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平时嘴上老是说不在乎明净怎么样,大不了他做出什么自己就和他一刀两断然后走人就是,其实现在才感受到,如果他真的和别的女人不清不白,自己即使真的负气和他一刀两断,但心灵上的那种伤害一定是痛彻心肺的,而付出的感情岂能再收回来?到那时,她唯一能真正挽回的只能是自尊而已。

见明净出了门就听到脚步声远去,而且再不见回转,长生心里又难受起来,即便他真的不喜欢豆黄,即便他的自制力很好,可是为了瞒过老夫人,他晚上总要和豆黄同宿一室的,哪怕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孤男寡女一整夜相处,怎么都让人心理不舒服。

最让人气愤的是,这厮说走就走,也不知道向她赌咒发誓几句让她心里舒服些!

长生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受,忍不住出去看,刚打开门,屋门外却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原来是该死的谢明净害她心里不痛快,又躲在这里等着看她笑话,长生羞恼交加就去捶他,心里却是极喜的,原来他很在乎她的感受。

明净怕外人看见不好,捉住长生的手就拉她进了屋,嘴里不住告饶:“好娘子别生气了,为夫并非存心捉弄你,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在乎我!”

进了屋一把抱住长生:“长生,你知道你刚才满脸失落伤神而又生气的样子在我眼里有多可爱吗?你知道看到你如此在乎我我有多高兴吗?放心吧,我是你一个人,这辈子都是你一个人的,别的女人就是天仙我也不稀罕,以前没有你我夜夜和豆黄同屋都能守身如玉,何况如今还有你,我怎么可能去碰她?”

长生心里甜极,脸面却过不去,居然被明净看到自己刚才失混落魄的样子,这小子心里不知有多得意呢!她从明净怀里挣脱出来,装作满不在乎地说:“俗话说妻不如妾,快去吧,别让美人等久了,去得太迟小心老夫人明早数落你还得捎带着教训我几句,为你的通房丫头被人训话,那种感觉太不好了,为了大家都安生,你就快去吧,别管我了,我累了,想早点歇息。”

明净呵呵地笑了:“哟,真没想到我家娘子还真大方,我若去了你可别哭,说实话,你是真大方还是相信你的夫君?”

长生被他逗弄不过,又看时辰确实不早了,想了想还是违心地说:“好了好了,我是相信你还不行吗?早上老夫人给我好好地训了番话,一再叮咛我要为了谢家子嗣大计着想,一定要劝你夜宿豆黄屋里,你若不去了,她招惹不过你,还不是把帐全算到我头上?为了我的日子好过些,你行行好快去吧!”

明净咬牙切齿地说:“死丫头,你果真这么放心?哪有你这样逼自己的夫君去别的女人屋里?你还不是心知肚明我会怎么做所以才敢如此?”

长生方才告饶道:“好啦好啦,是我的不是,我告罪还不行吗?我相信你,真的相信你,我们之间若是连这点信任也没有,如何过得了一辈子?今夜辛苦你了,熬一熬就过去啦,规矩老夫人刚立下,你就先遵守些时日,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不信她还盯着我们不放不行?”

明净这才肯放过她,拉住她的手说了句:“相信我长生,一定要相信我,别人是妻不如妾,我是妾不如妻,任何女人都比不上你!”

说完转身走了,长生看着他的背影,虽是信他,但一想到他要和别的女人在一个屋里过夜,而且这个女人年轻貌美,还是他的通房丫头,心里怎么都不舒服,越想越纠结,索性不再去想,等满屋来了之后就早早睡下了。

明净来到老夫人千方百计给豆黄安排的小屋,屋子虽小,倒也收拾得整齐舒适,被褥床帐不比长生用的差,看来老夫人的铁了心抬举豆黄。

豆黄看到灯光下越发俊朗的明净,顿时眉稍眼角都是情意,赶紧上前请明净入座,又转身去倒茶,然后含羞带嗔地端到明净面前。

明净却毫不客气地一把就挥开:“还是省省吧,我可是怕你下药迷翻我。我以前是怎么做的你也清楚,以前没有妻室我都那样做,何况现在还有了妻室?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我睡床你睡地上,或者你睡床我睡地上,将就着对付一晚,明早对老夫人交了差就行。这就是我的意思,我困了去睡了,你自己收拾被褥也睡吧。”

豆黄顿时脸色苍白起来,明净却又补了一句:“你若好好的,随我一起老夫人在面前演好戏,我必不会忘了你的好处!现在我累了,要去睡了,你自便吧!”

说完径自钻进帐子,再不管外面豆黄如何。(未完待续。)

第370章、以退为进

帐子里,明净仿佛睡着了,其实他确实睡着了,又跑了一天,他真的很累,而且这种夜晚他又不是没过过,所以心无旁骛地睡着了。

豆黄无声而凄凉地笑了一下,这种夜晚她也不是没过过,从最初的伤心期待屈辱不甘到现在的坦然以对,她早已料到无论老夫人怎么安排,明净也会这样对她的,也许他以后会回心转意,但绝不是现在。

不过,他就睡在她的床上,盖着她盖过的被子,枕帐被褥上皆沾满了她的气息,就不信他没有半点感觉,天长日久,足以瓦解他的意志力,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睡,她清醒得很,可又怕休息不好被老夫人看出端倪,一旦她知道明净这样讨厌自己,她还会善待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自己吗?

不,无论关上门如何,走出屋门,她都要笑着面对众人,特别是明早,她要用明媚的笑容让这个宅子里的人知道她和明净有多恩爱,她要用娇羞的情态刺激周长生,让他们夫妻暗生间隙渐渐离心离德,她更要让老夫人知道自己身上的利用价值。所以今夜她要睡个好觉,明天好光彩照人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因为提前预见到了,所以早准备好,她轻轻地掀开箱子的盖子,从里面取出一张卷好的席子铺在地上,又取出防潮的毛毡铺上,再铺上被褥,然后解散头发脱掉外衣,轻手轻脚地钻进还算舒适的被窝里,正值温度最为适宜的季节,她居然也渐渐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明净被鸟叫声吵醒了,习惯性地伸手去摸长生,身边却空空无人,使劲睁开眼睛,朦胧中发现这并不是他睡惯的地方,方想起昨夜奉老夫人之命睡于豆黄屋里。连忙起身揭开帐子,却发现豆黄睡在地上,这屋子小,没有多少空地,她就睡在床前三尺之地,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明净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此处非久留之地,就准备下床穿衣离去,豆黄却醒了,慌忙起身:“三爷莫急,待奴婢点燃蜡烛!”

明净不语,借着朦胧的晨光熟练地穿着衣服,等豆黄点燃烛火,他已穿的差不多了,豆黄又慌忙道:“奴婢去打水!”

明净平静地说:“不用了,我回去梳洗,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莫管我,我穿戴好自已走就行。”

豆黄慌忙跪下,含泪小声说:“奴婢知道三爷和三夫人情深意重,再不能容下别人,奴婢没有插足之意,只是离开了谢家就无处可去,奴婢在爷身边服侍惯了,如果不服侍爷了真不知还能做什么,所以求爷和三夫人能容下奴婢。

奴婢早就知道三爷对奴婢并无男女私情,奴婢对外是三爷的通房丫头,实质只做个服侍的丫头行不?如果老夫人知道三爷厌弃奴婢,她不会再容得下奴婢的,求爷了,给奴婢一条活路!奴婢定会安守本份的,不会再有非份之想的!”

明净迟疑起来,老夫人绝对不会让他和长生过得逍遥自在,就算赶走了豆黄,她还要塞别的女人进来,而且不止塞一个,而这些女人的人品和用心就更不能保证,到时不知要给他和长生带来多少麻烦,还不如豆黄知根知底又拿捏得住,如果她以后果真肯本本份份不做他想,用她来堵住老夫人的嘴再好不过。

再一抬眼看到豆黄昨晚打的地铺,最下面是草席,席上有防潮的薄毡,然后才是被褥等物,看来早有打算睡地上,想必也对自己死了心,难得她看明白不再有非份之想,那就先留下以观后效吧。

他顿了顿,正色道:“如果我不留你,倒好象要把你往绝路上逼,如果留下你,你也知道,我除了三夫人再容不下别的女人。不过看你是想明白了,那就先留下以观后效吧,你若真的如自己说的本本份份,一心一意服侍我和三夫人,我们必会让你在谢家一生平安衣食无忧,若再有非份之想或者帮着别人对付我们,你该知道我该心狠的时候是能下得了手的!”

豆黄磕头不止:“三爷放心,奴婢一定不会做什么不利三爷和三夫人之事,一定不会再有非份之想!若有违犯,一切听从三爷和三夫人处置,绝不敢有半点怨言!”

然后看到明净脸色稍缘,连忙小心翼翼地说:“三爷若是不梳洗就走了,老夫人必生疑心,说不定会另想办法对付三爷和三夫人,不如我们做得象一点,瞒过老夫人如何?奴婢先收拾了地铺,再打水服侍三爷梳洗后用过早饭再走如何?”

明净一想也是,虽是做假也要做得象一些,才能瞒得老夫人,免得她又节外生枝给长生添堵,就顺水推舟点点头:“好吧,那就快收拾吧。”

豆黄暗喜,事情按她想象的进行着,明净需要她帮忙一起演戏骗过老夫人,她也需要明净相助才能顺利留下,两个人互有利用价值,无论实质如何,表面上,明净昨夜与她一夜恩爱,早上又同桌用饭,以后走在谢家脸面上都有光,至于以后的事,再徐徐图之吧。

明净眼看着豆黄把地铺收拾起来藏好,又在她的服侍下梳洗了,两人一起用了早饭,然后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走时她瞅了瞅镜子,自己看起来果真容光焕发眼波娇媚,外人一看就知昨夜必然过得很愉快,也不知等会周长生见了会是什么神情,想想就很期待。

明净看她满脸幸福的样子,有此弄不懂她是真的为能留下来这么开心,还是为了在人面前演戏演得象一点故意如此?豆黄的行事心思不会如此简单,那就说明这个丫头不但能装,而且心计深沉,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好。

来到老夫人的屋子,不但长生在,就连常常以照顾孩子为借口不来晨昏定省的林心慧也在,正端着茶盏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想是来看笑话的。

一旁的长生神色淡定从容,看见明净和豆黄进来,不着痕迹给了他一个会心的微笑,明净顿时心安下来,先前他还想着得给长生好好解释一番,免得她生出什么误会,现在看来全不用了。

他就知道长生懂得他的心思,就知道无须多做解释长生也会相信他。

不等他和豆黄行礼完毕,林心慧夸张地轻笑着说:“哟,豆黄,今早用了什么胭脂,颜色这么好?看起来真可人,到底年轻水灵,难怪三爷耽误到现在才来,我们都来一会了。哎,男人就是这样,向来妻不如妾,我现在有子有女万事足,其他都想开了,只一心想教养好孩子就成。弟妹可要想开了,男人家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何况是为了子嗣大事……”

“谢二嫂关心,长生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为子嗣大事也好,男人家三妻四妾也好,长生定好好跟二嫂学学大度宽容,二嫂就放心吧。”

林心慧被长生不软不硬的噎了回去,顿时恼羞成怒要回驳,却又想不起该说什么,只得悻悻地说:“弟妹想得开就好,我这个做嫂子也就放心!,母亲也就省心了!”

长生轻笑一声不语,明清好色且无耻,二房现在虽没有几个妾室通房,但最多时同时有十一个,再算上打发掉的、卖掉的、死掉的,前前后后明清有妾室通房二十七八个,还不算在外面勾搭成奸或置外宅养的,林心慧自从进了谢家门,更是因此和明清隔三差五哭闹撕扯,二房曾经是谢家最大的笑话,她再怎么尖酸刻薄挖苦别人,都掩盖不了二房曾经闹出的笑话。

老夫人看到林心慧越说越丢脸偏还不停找茬,长生不争不吵还淡定从容,两人高下优劣顿见分晓,老脸也挂不住,喝到:“好了,心慧,你去看看明清起来没有,他若收拾好了让他过来,我有事要问他,你爹的忌日快到了,有些事要提早做安排。”

林心慧撇撇嘴,却不敢再闹腾,只得告辞去找明清,临走前还示威似的瞪了长生一眼。

她一走顿时清静下来,老夫人不动声色地看了豆黄满面春风的样子,笑了笑说:“说起来明净是个老实的孩子,明清象他这个年纪屋里的女人就有七八个,心慧刚进门不到一个月,他就把两个陪嫁丫头收了房,说起来明净可是老实多了,这样虽说你们二房清净,但也难免太过冷清,子息上也艰难些,不定还有人说我这个嫡母心偏。不过目前家里条件不允许,等以后方便时再物色几个给长生做个助力吧。”

不等明净出言反驳,长生宛尔一笑先行说:“谢母亲体恤儿媳,一切遵照母亲的安排。”

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放他们离开了。出了门,明净见豆黄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不想让她跟着影响夫妻俩说话,就支使道:“你去厨房看看,就说我近日有些上火,胃口也不大好,看有没有什么开胃祛火的菜,中午加上一个。”

豆黄领命去了,长生好笑地说:“好了,你不用支开她给我解释什么,世上的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能不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未完待续。)

第371章、安阳驾临

明澈依然是个光头郡马,李世民不知是余恨难消还是另有用意,至今不给他安排任何职位,朝中暗地里议论纷纷,好在淮安王的名头够大,威力更大,还没人敢当面给明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