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她安排木工房,照着玻璃的大小,给图运的房间换新窗户,图净害怕过年前时间紧张,图清却急于让图运看到玻璃窗子的效果,只管催促加紧赶工,过年前,还真换了客厅的一个窗户。

图运那天刚好开始休年假,站在明亮的窗户前,他很高兴,搂着图清的肩膀,也不在乎下人们诧异的眼光。

“我想正式把你收房。”觉得挨着的身体似乎一颤,他心情陡然沉重,继续说话的语气里就有了很重的无奈,“咱们都多大了,你没想过啊,再过几年,你都老太婆了,我暂时实在没办法给你正式的名分,我只能给你说,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你就答应我吧。我已经给宗人府上请折了,希望能允许我娶你。我求过雍亲王,他把我训斥了一顿,没办法,我只能请求让你做侧室了,原谅我。”

这已是最好的了,图清也没办法,转了一圈,她还是离不开图运,为了她的爱情,还有她的事业,她决定接受这个结局。

“就是以后我不能这么随便出去了,府里的人,都知道我是女子。”图清心里遗憾。

“到时会有办法的。”图运安慰她。

宗人府里的人,也在赶过年前把手头的事儿处理好,图运没想到折子才上了十几天,竟然就回复下来。刚好就在第二天,太监过来宣布,宗人府那边批准图运的请求,娶景州乡绅之女李珊为妾。

全府都对这个忽然冒出个景州女子诧异,除了图净,几乎没人想到图清身上。尽管没办法给图清一个盛大的婚礼,图运依然想让图清觉得自己郑重的心意,他计划选个吉日,请上几个知己,阖府上下,张灯结彩,操办一下亲事,也算是尽最大努力,给图清面子,同时用这种方式,赋予图清今后掌控家庭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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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身世

推算吉日的阴阳先生不肯照顾图运的心情,坚持他俩的喜日在二月初九才合适,图运心情很郁闷。

门房小跑着过来报:“凤二爷来了。”图运和图清即诧异又高兴,热情地到大门口迎接。图清心里还有点担心,都腊月二十六了,家家户户已是蒸馒头炸年糕的准备年货,景州那里,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儿吧?

凤熠后面跟的人,让图清心里一下子就抽紧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大个子,有只胳膊僵硬地耷拉着,一看就能猜出他是谁,另一个,是个高大的年轻人,图运一看到他,立刻转头看图清,他俩眉眼挺像的。

“他们去庙里取地租,主持派人报告给家兄。我去庙里一看,当时也傻眼了,这个和图清太像了,就是人整个大了一圈。我给他们说方小白都被抓起来了,他们还有个亲人在京城,李刚”凤熠伸手指了一下,“听说姐姐还活着,就急不可待地赶来了。”

图运都把人让进了客房,图清还有点懵懵的感觉,她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唯一和她血缘紧密相连的人就坐在自己的眼前。下人端上茶点,图运招呼大家先喝点热茶驱寒。

图清的母亲,竟然是个蒙古族人,让一桌子人惊的嘴巴合不拢。那个大个子,叫巴特尔,是图清母亲的族人,当年噶尔丹进攻喀尔喀草原,他们一家作为土谢图汗部贵族出逃到漠南,因为途中遇到大风雪天气,图清的母亲带着部分下人和家人失散了。巴特尔是图清母亲的情人,(图清觉得他大概只是个追求者)他率领部下拼命寻找,也只找到大雪覆盖了的几具尸体,其中却没有图清的母亲。不死心的巴特尔在南蒙古各部流浪,居然听说有个汉人把个漂亮的蒙古女子带到内地去了,而那个女子,长相和穿戴,分明就是他的心上人。他辗转打听,用了多年时间,竟然让他找到了李家庄。图清当时都四五岁了,她母亲见到亲人大哭了一场,因为思念家乡,她想回草原看看,图清的父亲坚决不同意,他非常爱妻子,担心她到了草原不肯回来,自己女人成天怀念大漠风情,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图清母亲也舍不得他,尽管留下来了,但她却经常因为思念家乡而抑郁,有时就请求丈夫让她回去看看。图清父亲一听这个就生气,大概误会妻子说回去看看,就是跟情人走了吧。两人冷战中,让方小白趁机坐大了。

巴特尔在景州待了好几年,靠贩马为生,幸好贩马经纪谈价不说话,用手语在布巾下谈判,他汉语说不好也不碍事。他一直希望心中的爱人能跟他回家。没想到那天晚上他又悄悄在李家庄外转悠时,竟然遇到情人带两个孩子逃跑的场景,他当时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救人再说,他本来想悄悄沿着水渠走掉的,那里没庄稼,走路没声音的,没想到图清弟弟李刚的哭,给云小庆做了向导,着急的他给情人说,留在原地,他把敌人引开,不知道图清的母亲没听清还是害怕留原地不安全,等他回来时,怎么也找不到人了,只捡到一个荷包。以为心爱的人遭了毒手,无奈的他带着幼小的李刚返回蒙古,在蒙汉交界的地方生活了十多年,看孩子逐渐长大,他又回到景州。

心怀仇恨的他,悄悄潜回李家庄几次,就有了杀死方红宝,作践方红燕以及和方小白的对决。胳膊废了之后,他不敢再去,害怕自己惨遭不幸,李刚没人照顾。为了安全,他们去了沧州生活,对凤煜的告示一无所知。

图清的母亲出逃时,李妈把老爷挂在腰上的荷包给她带上了,里面是个戒指和关羽庙的租约,她顺手塞在怀里,谁知道竟然弄丢了,而她身上带的地契,是李树才藏起来时她看到了,她悄悄拿着,李树才并不知道。

那个戒指上刻的字,正中是个“树”梅花瓣上是“特日古乐琪琪格”

“特日古乐琪琪格就是梅花,母亲的名字。树是什么意思,不清楚。”李刚凝眉思索着说,他在蒙汉交界生活时,碰到一个受不了恶霸欺压杀了人的流浪书生,每天可怜兮兮卖字画为生,根本养活不了自己,豪爽的巴特尔就经常周济他。他很喜欢孩子,有时帮着巴特尔照顾李刚,还教李刚认字,直到后来他病了,忍受不了那里寒冷的气候,回内地了。李刚只能进行基本的阅读。

图净备好了酒席,过来请示图运是不是送上来,图运也觉得这会儿话题太沉重,希望能换换话题,就命图净送上来。

图净又附在凤熠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凤熠马上一脸喜色,冲众人一揖出去了。他趁几个人说话,出去让图净安排人把小雅接回来了,图净在图清和小雅的房间,给凤熠和小雅上了几个菜,让这对情人有个安静的环境互诉衷情。

巴特尔酒量甚豪,李刚也不可小觑,图运陪了一阵就不敢继续了,就剩他俩又吃又喝。

图运心情复杂地说,:“我们准备二月初九结婚。”

李刚站起来行礼:“姐夫!”

“先别。我没办法娶你姐姐为正室。宗人府那里通不过。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你姐姐只能是侧室。我已经尽到最大的努力了。”

李刚和巴特尔依然满脸喜色,李刚安慰图运:“你不要这么在意这些,想必姐姐也是洒脱之人,不会在乎这虚名的。你对姐姐的好,我能看出来,姐姐有你相托,我们也放心。”

图运的心情略略好受了些,对这个通情达理的小舅子好感顿生。

两个喝大了的人,趴桌子上沉沉睡去了,图净叫了几个身长有力的家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们送到客房的床上。

一直到吃晚饭时间,巴特尔和李刚才睡醒,他们上午吃了太多的肉食,晚上只能喝下点稀饭,图运怕他们积食,就带他们出去看看京城里的夜景,图清也男扮着跟着作陪。

没走多久,在宣武门大街,巴特尔忽然对着一个着蒙古武官服的汉子又喊又叫,他用蒙语,图清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班日固德,大概是他认识的人。”李刚解释。

那个蒙古人班日固德刚开始脸色诧异,后来跑过来抱着巴特尔,两个汉子在大街上哭起来。

不远处,有个官员正在登上马车,他边上有个人跑过来。呜哩呜啦地似乎叫班日固德走呢,班日固德放开巴特尔,跑到马车边上诉说着什么,然后,又跑过来,一边呜啦一边拉着巴特尔走。

“他说他们主子允许他邀请巴特尔去。他和巴特尔是当时土谢图汗部最优秀的,是那达慕大会的英雄。噶尔丹进攻土谢图汗时他们失散了,他后来跟着清军西征,现在是尹德浑副都统的部下。”

图运问清楚那车里是尹德浑,他不想去应酬,就让李刚转告巴特尔,如果想去就去吧,记得今天别再多喝酒了,过两天就回来。

李刚把图运的话翻译给巴特尔,巴特尔点点头,就和那个武官勾肩搭背地走了。

第二天凤熠来告辞,他奉父命接小雅回去。凤家准备过了年,就给他俩成亲,凤父一直想找到小雅的家人,不然,两兄弟就一起成亲了,现在,几个月的寻访音讯杳然,他大概死心了,毕竟那么大一场洪灾,不是谁都能逃过那场厄运的。

腊月二十八,巴特尔陪着尹德浑突然拜访图运,令图运很诧异,不过,他还是满面笑容,迎客人进家,图运现在在官场历练地甚是沉稳,喜怒不形于色。

最初的寒暄过后,尹德浑开门见山,说图清姐弟是他的表亲,他要接回去。

尹德浑母亲已经过世了,继母,是父亲以前的一个侧室。她是土谢图汗部的贵族,按辈分是图清的上一辈,这样说来,图清就成了尹德浑的表妹了。

尹德浑以前和太子胤礽的拥趸靠的近,别人眼里他是太子一党,可他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外围,康熙废太子时,就没动他,甚至还给他晋升了。他现在面临着,如果继承大统的是太子帮的对头,他就挺倒霉,肯定会被打压,如果是太子帮的人雍亲王继位,他又不能算是雍亲王的人,也不会有很大的好处,为了摆脱这种爹不亲娘不爱的尴尬境地,他在京城到处活动。

偶然的机会,他看到图运很得雍亲王喜欢,被视为心腹,就想通过图运搭线,登上雍正的大船,反正别人都以为他是这边的人,还不如真的靠过去的好。

他最初计划通过联姻拉近关系,没想到小姨子这个大漠长大的蒙古格格,非要嫁给她心目中的草原英雄,他通过福晋给小姨子施压,那个刚烈的姑娘,竟然不告而别,回蒙古大漠陪伴她的英雄去了,尹德浑又气又急,无计可施,只推托着不让卫国公举行下定礼,也不说个断头话。

那天部下班日固德给他说遇到好友,请他允许邀请进府,他本是好客之人,当时也是慨然应下。

在马车里听他们聊天说到图运,尹德浑这才注意起来,他叫过巴特尔详细询问,发现图清姐弟的母亲竟然是土谢图汗部的贵族,他立刻联想到继母也是,最主要的,图运准备迎娶图清,还特地上书请求宗人府允许,看来图运对这个图清十分重视才会这样,他马上计上心来,如果趁机让继母认下图清,那图清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进他家,图运从他家迎娶走图清,这个亲戚就结定了,卫国公那里也好交代,何况,等明年开春,给土谢图汗写信告知此事,那边岂能毫无所动?这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他带巴特尔见继母,果然,巴特尔跪那儿大哭,继母也是伤心地眼圈发红,并请他去接图清姐弟,至于继母说图清是她妹妹的孩子的话,让他更是高兴,本来不是亲戚,他都要制造出关系来的,现在既然继母这么说,正中他的下怀,就有了他亲自来接图清和李刚的这回事。

这个消息对图运来说,太爆炸了,他当时第一反映是拒绝,他现在就像个老母鸡,一心要把图清护在他的羽翼之下。

尹德浑隐晦地表示,他不会干涉图运和图清的婚事的,只是奉母亲之命,不得不然。他可以再去卫国公那里提亲,然后好好把图清嫁过来。

图运忽然意识到如果这样,他和图清之间的障碍就不复存在了,可以对图清明媒正娶,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呀。想到这里,他立刻就同意了。

图清和李刚去尹德浑的府上居住生活,李刚很高兴,他在京城,不管那里都是陌生的,这个姨母的出现让他欣喜,在这个世界上,能找到和他血脉相连的人太少了。图清却心里并不很乐意,离开图运,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即使是短暂的,也让她觉得不舒服,图运看她这样,心里又高兴又怜惜,好好安抚了一番才算罢。

尹德浑的府邸比卫国公府要奢华得多,内院里仆妇穿梭,让图清头晕。

他们被迎进一个大房间里,图清和李刚跪下行礼,一个五十多岁的贵妇坐在大炕上,一边拿手绢擦着眼睛,一边用带着哭音说着蒙语。

李刚一边扶姐姐起来,一边给图清翻译:“姨母说:‘可怜的孩子,没想到你母亲在这世上还留有血脉,这么多年音讯全无,可把我想死了。’”

李刚用蒙语回答着她的问话,然后按尹老太君的示意,坐在炕桌对面,图清则坐在她身边,由她拉着手唏嘘。

尹家老太君对图清极好,派了一大堆丫鬟婆子跟着她,光衣服一次就定做了十二身。可图清对这种除了晨昏定省就是等着吃饭的日子,非常厌烦,她实在过不来这种米虫生活,最后让人从鸿运园弄来纸张铅笔,开始画缝纫机的图纸才不再苦恼,日子一天天飞逝,她的宏图大略还没影儿,让她有点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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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真有财宝

过了正月初五,图运说要陪着图清姐弟去了趟景州祭祖,请求把图清姐弟接过去,尹德浑答应了。

既然戒指上面写了麻坡地,他们要去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玄机。图清像出笼的小鸟,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一路喜笑颜开,把图运也带动得每天情绪高涨。

主持派了个沙弥带他们去到地里,尽管春风尚未吹拂大地,旷远的田野在冬麦的装扮下依然透着顽强的生机,料峭寒风里,图清身板挺直地坐在马上,灵活的美目顾盼生辉,让图运的眼光不时地黏在她脸上,每年冬天,只要能戴得住帽子,图清都不会剃头,现在的头发也长了四个月了,她留了刘海,其它短发用后面的长发绕过来压住,尽管依然男装,但女子的秀气却无法阻挡地充分显现了。

这块地很平整,地头一株高大的枣树,立刻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他们几个在枣树下转了几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挖挖看,树下会不会有什么呢?”图清和图运商量,图运点头应允,请求小沙弥到庙里去叫人。

来了几个粗作的和尚,用镢头刨开大树边的泥土,露出树木庞大的根系,顺着繁密的根茎往下,依稀露出一块青石板。图清示意他们用斧子把挡着石板的树根砍断,青石板抬起来,露出一个砖石砌出的地窖,里面放着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小红漆箱子。

他们拿出箱子,让李刚抱着,图运示意和尚帮忙把树边上的土重新填埋好,从钱袋拿出银两打赏他们,这几个和尚不肯收下,图运就让他们转交给庙里,算是他捐给庙里的香油钱,。

李刚把箱子放在马背上,一手抱持着,一手拉着马缰,他们一行人回到李家庄。

李大贵一边哭着嘟囔着:“简直和老爷长得一模一样。”一边忙着烧火,配合老婆张罗给他们做饭,一大群村民听到少爷回来的消息,纷纷涌进家里,要行礼拜见。图清陪李刚先见了乡亲,又和几个长辈约好吃过饭去祠堂祭祖,这才回到内院。

他们几个,在内院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最上面是一串可以在脖子上绕几圈的珍珠项链,食指肚子大的珠子均匀圆润。巴特尔一看见这个,立刻激动的又呜啦起来。

“母亲走失时戴着的。”李刚给他们说。

箱子里,还有几件女子的首饰压着一封信,巴特尔说,首饰都是图清母亲的。

信下面,全是金条,码得整整齐齐,把箱底都快铺满了。

李树才在信上说,他在一个风雪过后的早晨,救下了梅花,和梅花一起的人当时都冻死了,梅花被这些人围在中间得以保住性命。他对梅花一见钟情,况且当时已经小有积蓄,求婚成功,就带着小妻子走上了回家的路。

他归乡心切,曾经选择走一条行人甚少的捷径,结果遇到一个遭到了袭击的马队,善良的他发现还有一个人活着,就用随身的锅灶煮小米粥喂他,那人是为吴三桂去蒙古购买马匹的。不过,他没活多一会儿,临死,用手指着山谷的一边,眼里是感激和不甘的神情。

李树才在他指的方向来回搜寻,最后才发现了碎石荒草掩盖下的这口箱子,当时里面放满了黄金。

李树才用自己的行李,包住箱子,放在马背上驮着。在一个集镇上,买了一辆马车,他让梅花坐在马车里,掩藏着金子,顺利地回到家乡。后来的日子里,他多次在京城等地将金子一点点兑开,在家乡购置了庞大的家业。

巴特尔的出现让他惶恐,他把剩下的这点金子和遇见梅花时她戴的首饰,埋在了这块刚购置的土地里,托给关羽庙的方丈,并且要求,不得对这块地进行任何改变。

那对戒指,是他专门请京城里遇到的一个异人制作的。

这笔意外之财带给李树才富贵,也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

“呵呵,这下好了,我一直想把纺织厂开起来,无奈资金不足,有了这些,就差不多了。这些金子,起码能兑成几千两银子。”

“你不早说,几千两银子我筹措起来还是很容易的,早知道你是这心思,我当时就不会给母亲那么多了。”图运不满地嘀咕。

“我当时机器还没做好呢。”图清有点不好意思。

“姐姐说的,什么机器呀?”李刚好奇地问。

“回京我带你去看。”图运给他说,“你姐姐做的,神奇地很呢。”

图清带李刚在村里走了走,看看村民生活还有什么难处。因为没有收租,回来的十一家人又都给了几百斤粮,全村人第一次过这么衣食无忧的大年。村头架起了秋千,一群孩子在那里嬉闹。打麦场还有咚咚呛呛的锣鼓声,孩子心性的李刚拉着姐姐去看。

原来是在练习舞狮子,这里的民众闹元宵节,各村的舞狮子队,会在正月的十四到十六,汇集在刘八里镇。附近的村民都去看热闹,比赛哪个村舞狮子队的技术高超,这个比赛是没有任何奖品的。不过,人们的口头嘉奖也不是没作用,好多舞狮子队里最露脸的小伙,人还在刘八里镇,媒婆都到了家了。

李刚看得心里痒痒,挤进去非要做那个拿着绣球挑逗狮子的人。

他一出现,立刻一大堆人跪下给他行礼,他不以为意,摆手让大家起来,急不可待的拿起绣球,示意锣鼓手开始。

本来舞狮子是有配合好的套路的,李刚不懂也不管,他个子高,身段灵活,绣球让他舞弄的花样百出,没多一会儿,舞狮子的人就瘫坐在地上,累得不行了。

他又钻进狮子皮里,结果当狮子屁股的人又受不了,他跳得高,动作幅度大,后面的人实在配合不来了,他无奈地模样,把图清和图运逗得直笑,他们身边的村民也一个个乐不可支。

李刚在刘八里比赛舞狮子时,图运和图清去景州给凤煜兄弟拜年。小雅和凤熠准备正月二十六结婚,凤熠坚持内院有嫂子作陪,小雅并没有住进驿站里去。

凤父对图清还是不肯理睬,图清老老实实由小雅陪着,在内院用餐,图运则留在外院。

凤煜的新婚妻子和小雅还有几分像,比小雅还小还漂亮,一个温柔羞涩的美丽女子,可惜不识字。图清赠给她和小雅各一套首饰:一个凤头金步摇、一个嵌着翡翠的簪子、一个珠花、一对红玛瑙坠子的耳环、一对嵌珍珠的耳钉以及珠圆玉润的玛瑙和珍珠项链各一条。

凤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堆饰品,不肯收下。

“你今后难免会有应酬的,这些有时是必须的。凤同知是个清官,再加上你小叔还雄图大略想要做生意,那要很多本钱的,他们也马上顾不上给你置办这些。”

凤夫人一听说应酬,马上脸就红了,前几天,景州的官员互相拜年,就有带夫人过来的,她本是德州的一个乡村姑娘,那里见过那种场面,当时她囧得手足无措,还是小雅帮她应付过去的。

吃过饭,凤夫人告辞走了,图清让小雅教这位凤夫人识字,小雅笑着说:“我都开始了,她让我教的。我那天在看书,她过来看我,言谈时流露出,一家人就她一个不识字,跟个傻子似地什么也不懂,觉得很自卑。我就鼓动她来认字,说她整天绣那些小荷包,有什么意思。她肯定回去写字去了,秦妈说她,写字写得忘了吃饭呢。”

小雅没说对,凤夫人拿着一个荷包过来,要回赠给图清。

能够看出来凤夫人的女工不错,针脚细密,绣片平整,就是颜色搭配不够好,红一块绿一块的,有点俗气。

“姐姐,绣的不好,你别见怪。”她羞涩地对图清说。

“和我比,可是好上天了。”图清的真心话。

“姐姐你从京城来,好东西见得多了,你能教教我,怎样绣才好看呀?我看别人绣得好,自己却怎样做都不好看,也弄不清为什么。我娘早逝,没人教我…”她声音越说越小,脸色却悲戚起来,小雅对她十分真诚,从来没有因为她是个乡下女子嘲弄过她,她见这个一身男装的图清姐姐和小雅关系好,又真心为她考虑,就对她又信任又依赖。

“呵呵,绣花还是小雅来的好,也让她教你吧。你绣得其实挺好的,就是配色不很对,如果颜色选好了,这荷包拿到街上的锈铺也卖得出去。”

“真的呀?”美丽的小脸羞涩里涌出几分欣喜,她的淳朴让图清立刻就喜欢和她交朋友了。

不管图清怎样不愿意,他们还是要回京城的。钦天监宣布正月二十二是开印的日子,图运带着他们几个,正月十七就回去了。

图清借口处理事务,赖在鸿运园里住,图运看她安排建筑队头头去景州修沼气池,还要图净帮他们运送水泥,又召图刚询问玻璃制作情况,心里忍不住十分心疼,觉得自己多年一直没注意,一个女子这么奔波,要花费多大的精力呀。

“事儿多,你也别着急,一个一个来,看你,这刚回来,一气儿忙这么久,也不歇歇,喝口茶。”他没注意自己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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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新婚

尹德浑给宗人府上折子,请求给图清和李刚应有的贵族旗人身份。按说图清的父亲是汉人,他俩入旗可以,贵族身份得到承认的是有点困难的。表面上,因为当时土谢图汗部处于特殊时期,现在宗祠里人口凋零,给他们纳入贵族名单提供了可能,暗地里,尹德浑和图运都在打点,宗人府乐地做这样有名有利的顺水人情,很快批准了尹德浑的折子,将图清和李刚的名字纳入了土谢图汗部的贵族名单,他俩的名字也改成蒙古人名字,图清叫萨仁,李刚叫宝力道。

“你是月亮,我是钢。”李刚笑嘻嘻地对姐姐说,“这名字挺好听的。”李刚现在在尹府外院居住,尹德浑给他了一个小院子,配了一个小厮,还有两个大丫鬟。图清不想让李刚把丫鬟收房,她把自己的心思婉转说给他,李刚脸红红地点头,他真对其中一个很感兴趣的,但姐姐的意见,他还是很重视,那个心思就强压下了。

卫国公在正月二十九急匆匆地办了下定大礼,下定和大婚是不能放在一个月里的,正月马上就完了,往后拖两天,图运想二月初九办婚礼的计划就不能实现了。

娶的还是图清,卫国公的心思却完全不一样。尹德浑是付一品,不如卫国公的官阶高,但他手握实权,是蒙满贵族里排得上号的高官,卫国公仅有一个清介的贵族头衔,是没法和人家比的,再加上,图清背后还有个土谢图汗呢,汗王的地位那可比他公爵地位高呀。

卫国公这几年没有可值得炫耀的事儿,以前和他交往的一班文人都不来往了,每天除了上朝,就窝在家里不出来,居然让他攒了些钱,这次没有向任何人伸手,他体体面面给图运过了下定礼,嘿嘿,银子不用花多少的,他家里现成的珠宝摆件派上用场就可以了。

卫国公的正室佟福晋现在身体虚弱得都不能走长路,看府里如此大操大办,心里嫉恨,她由老妈子扶着,颤颤巍巍地去找卫国公抗议,半路碰上儿子图福。

“额娘这是做什么去呢?”图福其实是听到消息,过来阻拦母亲的。

“你阿玛,这也太过分了,一个庶子,还是二婚,下定礼要办这么排场,这不行。”

“额娘,你这是何苦,阿玛什么时候办事不讲究排场了?何况这次攀上了尹德浑,你我能阻拦得住吗?以前阿玛的亲家,都是不得势的贵介,这次这个尹德浑是不一样的,他可是手握实权。”

“那你阿玛也不能把事儿闹这么大,这成何体统?庶子,二婚,和你的大婚一样操办怎么行呢?”佟福晋不知是累,还是虚弱,说话有点气喘,图福一边说话安慰母亲,一边示意丫鬟老妈子扶母亲回去休息。

“京里好多贵族有让女儿入宫的,还有和几位王子结亲的,咱们家,这些都轮不上,还不多交结些实权人物呀,儿子将来好有依仗呢,额娘切切不可因小失大,这能花多少钱呀,哥子还不早就给你挣回来了?”

佟福晋有点犹豫,那些仆妇已在图福的示意下拥着她往回走。

图运答应图福办眼镜连锁店,到现在还没实施,眼看饭店越来越不行,图福心里着急,还不敢把哥哥追得太急,如果现在母亲再惹一次哥哥,谁知道后果是什么呢?把家里那些贵重器物拿出去他也有点心疼,但如果坐吃山空,那几件东西又能支撑多久呢?

尹德浑是有意结交,图清的嫁妆当然丰厚地很,是卫国公娶的三个儿媳妇中最好的,卫国公眼里,图清也高贵起来。

图运的婚礼是在国公府办的,收礼当然也归那边了,看在尹德浑和图运的份上,来祝贺的人还是挺多的,收的礼金,超过图福婚礼好大一截。图福把哥哥礼金的账目送过来,也把那些礼物都装箱打包好了,一副让哥哥回鸿运园带走的样子。图运和图清,在这边只住一个月。图福觉得,那些礼金,他们是不会带走的,哪有自己收礼,别人请客的道理。不过,事情还是要做到前面,不能一副自己想要的样子。图运果然如他料想的,把账目拿去,把礼金留下来了,到时那份人情图运来还,这份收入,他图福享受啦。

图福高兴地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听到夫人把图清叫“那个仆人出身的”,脸色严肃地更正她:“今后不可以再这么说,尽管她以前受过折辱,现在认祖归宗,也是个格格了。再说,这普天下还难找到像她那么多才的女子,今后我们的好日子,还要仰仗哥哥嫂嫂的,他们就在府里住一个月,你一定管束好你这张嘴,管束好下人,和哥哥一家和睦相处,听见了吗?”

“哼!你说得跟真的一样,难不成我们国公府还要靠着一个小小六品官来养活不成?”

“阿玛一年的俸禄和封地收入是不归我们的,他花钱手大,我们指望不上。我们手上也就几个铺子,能挣几个钱,咱们这两年泼水似得花钱,都是大婚时哥哥给的那个饭店挣来的,现在饭店生意不行了,这两个月流水尤其跌得厉害,这样下去就得关门了,我们后面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不过哥哥答应后面还会给我们营生的,你千万别把哥哥惹了,哥哥对嫂子心思重得很,前段时间还专门求过雍亲王,想要名门正娶嫂嫂呢。那些对嫂嫂不敬的话,从今天起,你一个字也不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