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族。”外面还是很热的,见阿笙额头上出了一层汗,陆子初动手帮她把围巾取了下来,摘下棒球帽的时候,掏出纸巾帮她擦着汗。

身旁有一男一女走过,笑着看了他们一眼,走过的时候,男孩身体碰了碰女孩的身体,女孩也效法模仿,倒像是在***了。

阿笙收回目光,对陆子初说:“我想跟老太太拍张照。”

“去吧!”

陆子初找地方把纸巾扔了,返身回来就看到阿笙和纳西族老太太浅浅交谈着,笑了笑,低头摆弄着数码相机,调好焦,一连照了好几张照片。

照好相,阿笙道谢离开,谁知老太太却喊住了她:“小姑娘,你找我跟你一起拍照,要给钱的。”

“呃…”阿笙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陆子初,他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拿着相机,微笑的时候,嘴角略微向上翘起,线条性感,如果有女人向他投怀送抱,阿笙也不会感到讶异。

纳西族老太太也说了:“你男朋友吗?小伙子长得挺好看。”

阿笙觉得老太太思维跨度还是很大的,前一秒还在问她要钱,后一秒却被陆子初转移了注意力,直夸小伙子长得帅,难怪刚才跟她合影的时候,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

她以为,老太太是喜欢和晚辈一起合影的,又怎知合影还要收费。

“多少钱?”阿笙问老太太,早已没有了当初拍照的兴致。

老太太伸手比划了数字“1”,阿笙半天没动,100块?阿笙觉得这老太太可真狠。

阿笙原本应该讨价还价的,100块钱跟讹人有什么区别?但语言交流让她变得很困扰,阿笙是没有钱的,跑到陆子初面前,尴尬道:“拍照还要收钱。”

这样的话摆明了是在问陆子初要钱。

陆子初忍着笑,倒是很配合,掏出钱包让阿笙自己取钱。老太太收取镜头肖像权也没错。

谁知,阿笙把100块钱递给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竟吃惊的看着她,摆手不接:“太多了。”

听那语气,似乎是在嫌弃阿笙太实在。

最实在不是阿笙,而是老太太,那个“1”指的不是100块,也不是10块,而是1块钱。

阿笙把1块钱递给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细心收好钱:“留作纪念。”

阿笙的郁闷,陆子初看出来了:“不开心?”

她挽着他的手臂,把头搁在他的肩上,没精神道:“刚才老太太是在逗我吗?”

陆子初顺了顺她有些乱的头发:“被老人捉弄,也是一种福气。”

阿笙一直觉得陆子初在生活上就像是一个智者,说出来的话,看似平淡,却往往能把一个人从坏情绪里解救出来。

回客栈的路上,陆子初偶尔会问阿笙累不累,她知道他是担心她的腿,走的路确实有些长,但不累却是真的。

阳光透过枝干漏下斑驳光影,沿着青石板道路一直走下去,会看到水边有很多酒吧,白天几乎没什么客人,到了晚上才会热闹起来。

阿笙想起了“彼岸”,自然而然就想起了石涛。石涛、吴奈和陆子初三个人,最潇洒的那个人当属石涛。

吴奈在医院里每天分身乏术,有时候忙起来可以接连好几日不回家。至于陆氏,陆氏统领旗下众多集团公司,业务遍及各行行业,譬如地产、货运、商场、酒店、网络、电讯等等,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陆子初每天有多忙碌可想而知,比起在旅途走走停停的石涛,陆子初能有这样的休闲机会并不多。

这里的水很清,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水波,一群群黑鱼在游人注视下游来游去,阿笙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黑鱼,对陆子初说:“这样一条鱼,我们怕是要吃上好几天。”

旁边有女孩在笑,话是对阿笙说的,但却一直在看着陆子初:“这些鱼在当地人眼中很神圣,没人吃它们,要不然也不可能长这么大。”

阿笙脸有些发烫。

“不知道自己吃鱼会过敏吗?”出来好半天,她的脸色微微泛白,陆子初拉着她离开。

“可以养鱼吗?”不能吃,看看也挺好的。

“可以。”

身后,刚才搭讪的女孩望着他们的背影在发呆,男朋友手背拍了拍她的肩:“唉唉,回神了。”

女孩收起花痴表情,看着河里的鱼,怅然若失道:“其实我吃鱼也过敏。”

男孩“切”了一声,转身走了:“拉倒吧你。”

临近黄昏,束河很安静,小狗很友好,看到行人走过来会殷勤的摇着尾巴。

她终究还是累了,趴在他的背上昏昏欲睡。

陆子初不愿她就那么睡过去,担心着凉,背着她回去的时候,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不知怎么的,提起了唐汐,阿笙随口问道:“如果我和唐汐一起掉进了水里,你会救谁?”

“救你。”竟是不假思索。

阿笙嘴角有了笑意:“为什么?”

“唐汐会游泳,至于你…”陆子初微笑,低语道:“旱鸭子,不能不救。”

想了想,阿笙继续问道:“如果唐汐也不会游泳呢?”

“救唐汐。”

“为什么?”可别说他会跟她一起殉情之类的话,太俗。

“你在我身边,我又怎么可能让你落水呢?”

低沉的嗓音是温柔的,但阿笙并不买账,跟陆子初对话,她根本就占不到便宜,看着柔和的阳光,轻声呢喃道:“友谊和爱情之间的区别在于:友谊意味着两个人和世界,然而爱情意味着两个人就是世界。在友谊中一加一等于二;但在爱情中一加一还是一。”

软软的身体趴在他的背上,陆子初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谁说的?”

“泰戈尔。”

没有看破,所以才会难过

更新时间:2014-8-5 16:34:32 本章字数:4540

这一日,T市茶楼。

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雨笼罩着这座城,雾气笼罩,窗外车辆藏匿在水雾中,在韩愈眼中渐渐化成了虚无,一颗心空落落的,那里面长满了荒芜的野草,拔不掉,割不得。

给阿笙打电话,关机。

给顾城打电话,他说阿笙不在这座城,跟她同时不在这座城的那个人还有陆子初。

顾城在电话那端对他说:“韩愈,她已然如此,你和她早已回不去了。”

那五年是他偷来的吗铄?

看似无法重回的岁月里,他在午夜梦回时努力回忆,试图把它们刻画在脑海中,却发现曾经鲜活的他们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对彼此凉薄的人。

所有的所有似乎早已飘逝在了风声里,谁是谁的才下眉头,谁是谁的却上心头。

有些人,就像是身上的纹身,纵使有一天洗掉了,依然会有疤痕留在心里,只有爱了,心才会疼,爱情如此,亲情亦如此。

——阿笙,你可知,我已很久没有去墓园看过爸爸,偶尔经过,也是远远绕开;一直觉得他对不起母亲,殊不知在那场早已不见踪影的婚姻战争中,每个人都是伤痕累累。

门口传来了叩门声,韩愈站着没动,也没有应声的***,只是那么望着窗外,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在看什么。

有人入室,无声无息,他知道展鹏来了。

不是第一次见顾清欢助理,却没想过再见展鹏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

惊爆的事实,难以启齿的话语,死去的人,时隔多年后被重新挖出来,虽然不见血,但却传来钝钝的痛。

昔日总裁助理,如今小公司职员,展鹏留有一身本领,却不愿再登高商界,他坐在椅子上,面前茶水袅袅,一张脸被雾气蒸发的模糊不清。

他说:“成就再大又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顾清欢一生勤勤勉勉,死后不得善终,她为鑫耀打下了半壁江山,可她死后又得到了什么?”

平静的话语,掺杂着生活带来的沧桑和冷漠,也许还有讥嘲,讽刺那么明显,无疑是针对韩愈的。

韩愈对他的态度,完全出乎展鹏的意料之外,原以为韩愈会发怒,但他很平静,至少外表看起来很漠然,就那么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望着窗外的雨雾,似乎神智全都飞走了。

展鹏知道,对面这个男人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在他的心里定是积压了一团熊熊烈火,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燃起。若是以前,展鹏或许会怕,因为他是鑫耀皇太子,因为他是鑫耀员工的幕后老板,但现在展鹏不怕了。

顾清欢死后,他开始明白,怕是吃人的魔鬼,他如果想要度完余生,就必须克服恐惧。那个所谓的恐惧,包括一个韩愈。

如今,怒的竟是展鹏,静默的那个人竟是韩愈。

韩愈开口问他:“你喜欢顾清欢?”若不是为了爱,展鹏怎敢一再挑衅他?

展鹏冷笑道:“是,我喜欢顾清欢,无关爱情,我敬重她。我做了她八年助理,她这一生都在为鑫耀打拼,可一起车祸烧焦了她的尸体,我为她不值。”

面对展鹏的恼怒,韩愈的眼神宛如深海孤舟,随风飘荡,但也随时都能沉没海底:“我找你来,不是为了听你和她究竟有多主仆情深,说说录像带吧!你是怎么得到的?”

“07年,鑫耀被庆誊掏空,顾清欢那时候纵使债台高筑也不曾亏待过我们,后来庆誊被相关部门查账,庆誊老总随时都要面临牢狱之灾,一怒之下起了报复之心,在顾清欢座驾上动了手脚。那天有一位叫徐启光的男人来办公室找顾清欢,他们在办公室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他们外出的时候,车翻在地,徐启光想从车门处爬出去的时候,不知被什么卡住了,没过几秒汽车漏油引爆。后来我在顾清欢办公桌的抽屉里发现了一盘录影母带,我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顾清欢临死的时候会紧紧抓住徐启光的腿,至死不松手…”展鹏眼睛红了,死死咬着唇,这才凝声道:“画面中的男人就是徐启光。”

韩愈整个人冷到了极点。徐启光这个名字,任洋查到了,但顾清欢死状他并未亲眼目睹,闻听展鹏描述,只觉得从小到脚都是凉的。

展鹏垂眸,眼里有泪水蒸发:“韩愈,你怎么能那么狠?她到死还在维护你母亲,维护韩家名声,但你是怎么对待她的?”

韩愈眼底拢上了一层阴霾,冷冷盯着展鹏:“你想要多少钱,我的意思是封口费你要多少?”

“我不要钱,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来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人都死了,还要钱干什么啊?”展鹏声音很轻,仿佛融在了茶雾里,飘渺,没有丝毫重量。

韩愈静静开口:“为她不平?”

展鹏疾声道:“对,我为她不平,有些真相你应该知道,给你寄去录像带,是想告诉你,你当初错的究竟有多离谱,你欠她一声对不起和谢谢。”

昔日韩愈,无非是冷酷无情,但何曾狠戾到如此田地,可叹世事无常。

韩愈是不可能跟顾清欢说对不起和谢谢的,他有自己的立场,而且十分坚定。他抬眸看着展鹏,眸子凌厉,虽然只是一眼,但力道惊人,就算是展鹏看了,纵使没有胆寒,但揪着一颗心却是真的。

他哑声道:“你说你当初发现的是录影母带,可我收到的不是,母带还在你手里?”

“我把母带交给了陆总…”

宛如血流涌上脑海,韩愈身体血液倒流,仿佛要确认什么一般,厉声道:“哪个陆总?”

展鹏说:“陆昌平。07年交给他的时候,原以为他不知道这件事,没想到这件事在陆家早以不是秘密,这事不仅陆昌平知道,韩淑慧知道,就连陆子初也知道,他们一直瞒着你。陆昌平原本想拿钱堵我的口,但我对他说,我做这一切只是能够让顾总安息。因为我知道,陆家和韩家是血缘之亲,不可能利用录像带炒作。前几天寄给你的录像带,是我唯一复制的子带,因为我一直觉得当时鑫耀出事太过蹊跷。录像带的秘密,我原本可以死埋在心里一辈子,但我前不久偶然间获知07年逼得顾清欢走投无路的那个人竟然是你,顾清欢被你间接害死,我想不明白,她这是图的什么啊?”

明明这些话都是用来刺伤韩愈的,但说出口,展鹏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痛,蒙着脸,手指间有晶莹滑出。

宛如惊雷霹下,韩愈体内有一种戾气争相游走着,眸子里一片死灰色,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痛似乎随时都能撕裂他。

陆家知道?他母亲的淫秽不堪全都暴露在陆家人面前,一瞒经年,这是怎样一种寒?

展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离开前他说:“韩总,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父亲当初跟你母亲离婚,正是因为你母亲婚内出轨了。陆家知道的比我多,或许你应该去陆家把有些事问清楚。”

是啊,他应该去陆家问清楚,他冲出茶楼,身后任洋和欧阳浨在叫他的名字,他听不到声音,一心只想去陆家,却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迷失了方向。

他的精神防线被击垮了:残缺的家;父母一前一后离世;独居异国假装无谓,暗夜舔舐着伤口;此生深爱的妻子,隔阂疏离…

周身重量全都抽空了,磅礴大雨中,他忽然跪在地上悲恸大哭。

“学长——”

欧阳浨走近,忽然很害怕,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害怕,她只知道这样一个韩愈仿佛迷了路,外表再如何光鲜,其实一颗心早已满目疮痍。

她蹲下身体抱住了这个失声痛哭的男人,雨水打在脸上,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眼泪。

任洋撑着伞,护在两人头顶,茫茫人海,不知归处。

束河那么热,摆明了晚上会下雨,阿笙被滴滴答答的雨滴声惊醒,身下湿湿的,手指触摸到,身体僵了。

赤脚走到阳台上,风吹打在脸上,生疼一片。

陆子初在客栈男主人帮助下正在做木工,老板娘看到阿笙,对陆子初笑着说了一句,他抬眸,看着阿笙,嘴角笑容温柔。

阿笙笑,缓缓背转身子,眼睛潮湿,她想和这个男人一直走下去,别对她和子初这么苛刻,如果上天厚待她,她愿意拿她仅有的去交换。

最美的花朵,不再是刹那花火

更新时间:2014-8-6 12:23:15 本章字数:4732

一只玻璃花瓶安放在洗手间窗台上,窗户没关,绵绵细雨中风信子开得很安静,叶片上悬挂着透明的雨珠。

陆子初回到房间,阿笙之前点了薰衣草香,一缕缕飘起,香味弥漫一室。

阿笙在洗手间,穿着面料松软的家居服,一头长发散乱着,蹲在地上背影看上去有些单薄,水流哗哗作响,她正在手洗床单,就连被罩也扯了下来,浸泡在一起,默默搓洗着。

陆子初倚在门口,挑起了俊挺的眉:“怎么忽然间想起洗床单了?瑚”

陆子初回来的时候无声无息,忽然说起话来,阿笙倒也没有受惊吓,手头动作没停,仰脸看了他一眼,笑了:“睡的不习惯。”

也不知道陆子初信没信,倒是“嗯”了一声,紧接着开口问她:“床单洗了,今天晚上我们怎么睡?”

她似乎被他问住了,这次想了想才说:“再向老板娘要一床被褥床单好了。”

再要一床被褥床单,一样的睡不习惯,不是还要洗吗?陆子初心里说不出的好笑,她不是一个说谎高手,很轻易就能从小动作里流露出破绽,比如说此刻:耳朵有些红铄。

“我来。”说着,已经解开袖扣,挽起袖子蹲在了她旁边。

之前在阿笙手中亲密熨帖的床单转瞬间落在了他的手里,阿笙想阻止,已是来不及。

那些颜色原本暗沉的湿痕,早已经过她的搓洗有了浅淡的痕迹,就那么大咧咧的暴露在陆子初的视线里,她是尴尬的。

“来例假了?”陆子初看着她,像是被有趣的事情给逗笑了。

“…嗯。”该怎么告诉他呢?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过例假了,时年27岁的女人,身体机能和生理机能的平衡被打破。她是那么与众不同,以为自己过早闭经,需要以后好好调养,不曾想…这种感觉很微妙,好像丢失已久的东西忽然间又回到了她身边,告诉她,其实它从未离开过。

惊喜,不安,她不知道月经来潮,究竟意味着什么?

未曾经历的人,是不会懂的。时间曾经怎样爬过她的生命脉络,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只洗床单可以吗?睡裤拿过来。”

耳边传来陆子初的声音,阿笙回过神来,缓了缓说:“那个,我可以自己洗。”

他说的毕竟还是很隐晦的,在照顾她的面子,既然洗睡裤,内~裤也势必要一起洗了,怎能…

“腿不舒服,哪能长时间蹲着。”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还好好的,但翻开床单一角,却发现经血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床单覆盖着盆中的血水,看了多少有些怵目惊心。

怎会这么多?

陆子初脸上明显在隐忍着什么,察觉阿笙在看他,不易察觉的放下床单,展了眉,侧眸看着阿笙,口气温和:“听话,把睡裤拿过来。”

阿笙知道推拒不得,起身把睡裤拿过来,原本打算晚些时候避开他再洗,最终还是听了他的话。

内~裤和睡裤上都是一些暗沉的经血,颜色不正常,他看了,只把它们放在干净的盆子里,打算一会儿分开洗。

他问:“女人来经血前几天,会不会没胃口?”

阿笙浅浅一笑,谁会想到这个大财阀有朝一日在束河客栈洗手间里,就那么蹲在地上搓洗床单时,会对女人经血来潮那么感兴趣。

“也许。”这话还是很中肯的,时间太久,她早已忘了月经来临前会有什么感受。

他转脸看她:“吃东西会呕吐吗?”

阿笙顺着他的话走:“我可能是例外。”

陆子初想起了什么,开口问她:“肚子疼吗?”

“不疼。”没有任何感觉,来的那么毫无征兆。措手不及吗?有点。

陆子初停下手头搓洗动作,起身洗手,还不忘回头看她,眼眸很深:“还是躺在床上比较好,我让梁茉上来把床褥换了。”

梁茉是客栈老板娘的名字,比陆子初小一岁,梁茉说她30岁的时候,阿笙还以为她在开玩笑,梁茉看起来很年轻,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

梁茉上来的时候,不见陆子初的身影,梁茉一边换床褥床单,一边笑着说:“陆先生刚才问我附近有没有小超市,这会应该去超市了。”

阿笙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也不知道他带伞了没有。

换好床单,梁茉站在阿笙身后对她说:“晚饭好了,我上楼叫你和陆先生。”

阿笙转脸看她,嘴角笑容弯弯:“谢谢。”

梁茉笑着离开了,她是喜欢阿笙的,安安静静的女人,身上有一种沉静的知性美,话少但良善。

梁茉不曾知道,也很难想象语言对于顾笙来说,究竟有多吝啬,更不曾想过,以前的顾笙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她是幸运的,因为她在束河客栈遇见顾笙的时候,顾笙正在努力和这个世界去交流,倘若她见到以前的顾笙,她会惊觉眼前这个女人可以接连好几个月不说一句话,

和外界脱离太久,有很多感觉也开始变得不清晰起来,但她总会想起陆子初,始终相信这辈子最懂她的人一定是他。

他的身上沾染了湿气,收伞,脱了外套,这才提着袋子走向她。水珠从袋子外滑落,他拿出一包卫生棉,撕开包装,取出一片递给她:“去洗手间换了。”

阿笙开始想象,当他帮她购买卫生棉的时候,如果身旁有女人在,他该有多么尴尬。可他在面对她的时候,音量不高,短短几个字,无言的举动,却包含着太多太多。

很多时候,她为陆子初感到不值,世间美好女子那么多,可他偏偏把青春无偿送给了她,以至于哪怕现实再如何不尽人意,她也相信她可以和这个男人相伴到老。

盆子里,床单被血水浸泡着,阿笙皱了眉,怕他看了多想,阿笙把水倒了,来回换了几次水,直到颜色趋于正常,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