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下却是羞恼得想打人。她忍了忍,方才冷冷抬头:“王爷觉得我是那种会偷偷摸摸行事的人?”

镇北王一愣,老实答道:“你不是,但我确实看到你了,你给我擦脸,给我盖被子,还喂我喝药。”

萧氏:“……”

说好的昏迷不醒呢?!

“不过不管是不是你都好,瑶儿,你别生我的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是真的没有碰那个死丫头……”好不容易见到媳妇儿的面了,镇北王哪还管得了其他,忙凑过去讨好道。

看着他眼里清晰可见,满满当当的自己,萧氏有些恍惚,随即心下一阵发闷,但她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那种情绪中,很快就恢复了冷漠:“我说过了,我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你为啥不让我回屋睡了?镇北王动了动唇,没敢问,只小心翼翼道:“那我可以回来睡了吗?”

萧氏想说不能,可想到他孤零零躺在书房里,含糊不清地念着自己名字的样子,又怎么都张不开嘴。她懊恼地抿了一下唇,半晌才硬邦邦地说:“王爷才是这府里的主人,您想睡哪就睡哪,妾身不敢置喙。”

她才不是心疼他,她只是……只是看他可怜罢了!

对!没错!就是这样!

第20章

不确定她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镇北王迟疑片刻,转头看向林嬷嬷。

林嬷嬷正满眼欣慰地站在一旁,见他朝自己看来,忙笑着冲他使了个眼色:“王妃这是允了,王爷赶紧进屋休息吧,您这还病着呢,可不能再着凉了。”

镇北王眼睛一亮,看了看萧氏,见她板着脸没吭声,顿时心中大喜。

“瑶儿你真好,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给任何女人靠近我的机会了!”他小声说完这话就一个箭步蹿屋里去了,那模样,生怕她会反悔似的。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谁在意啊,她气的是芝兰背叛了她,跟他有什么关系!

萧氏羞恼抿唇,眼底刻意堆积起来的冷漠却像是突遇大火,一下就不受控制地融化了大半。

林嬷嬷看着她长大,了解她每一个眼神的变化,见此心中欢喜极了,忙道:“老奴去给王爷拿新枕头!”

镇北王原先睡的那个枕头,前些天被她一怒之下剪成破烂了,萧氏一想到这事儿,心下便有种无法言明的慌乱感,仿佛原本胜券在握的东西突然发生了不可控的变化,叫她心下一阵发慌之余,忍不住就瞪了林嬷嬷一眼。

林嬷嬷不以为意,冲她眯眯一笑,脚步轻快地往屋里去了。

萧氏:“……”

“母妃,”见自家破爹已经成功搞定媳妇儿,越瑢便学着苏妗平时温婉端庄的样子走上前,冲萧氏行了个礼,“儿媳与世子前来,除了想跟母妃辞行之外,也是想求母妃一件事。”

萧氏这才回神,暗暗打量起眼前这小两口。见他们面色红润,身体健康,确实如林嬷嬷说的那样已经大好,方才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面色冷淡地说:“什么事?”

她对谁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冷脸,但冷归冷,却不会不讲道理,也不会乱发脾气,最多就是语气不耐些,神色高傲些,叫人不敢接近,却也不会觉得厌烦。再加上她从不对苏妗摆婆婆的谱,更遑论想法子磋磨她什么的,苏妗其实并不讨厌她,相反,她对这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传奇的婆婆挺好奇的,可惜萧氏不爱见人,别说她了,就是她的亲儿子亲孙子也不例外。

这么想着,苏妗便有点无奈,当然更多的是对越瑢的同情。

然而越瑢其实并不在意,他从小就不在萧氏身边长大,对萧氏这个母亲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虽然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曾不解过怨怼过,可长大懂事之后就不再强求了。对如今的他来说,爹是亲爹,娘嘛……不过是个于他有生育之恩,应该要敬重孝顺的长辈罢了,并不是特别重要。

因此这会儿,他也只温声道:“此行奔波,不好带福生一同前去,是以我们想把他留在府中,劳母妃帮着照看些时日……”

却不想话还没说完,萧氏已经脸色微变,断然拒绝道:“不行!”

大约是觉得自己语气太过生硬,她沉默片刻,又有些僵硬地补了一句,“我不会带孩子。”

果然被拒绝了,苏妗并不意外地朝越瑢看去。

越瑢也没在意,只忙解释道:“不必母妃亲自照看的,有奶娘与丫鬟们呢,只是福生粘人,见不着儿媳会哭闹……这府里除了儿媳,也只有母妃能哄得住他了,所以儿媳才会厚着脸皮来托您照看一二。”

不用她亲自照看?只用在他哭的时候哄哄他?

萧氏怔了怔,心里的慌乱渐渐消散。她看着正开心地趴在自己怀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不知道什么话的小崽子,原本要把他还给“儿媳妇”的动作一顿,怎么都没法再继续了。

但是……不成的。

就算只是在他哭的时候哄哄他也是不成的。

萧氏暗暗咬牙,狠了狠心,将怀里的小崽子递了出去:“我……”

“祖祖,玩!飞飞!”却不想小福生突然拍了拍她的胳膊,指着屋里那张放置在窗前,制作得十分精致,还画着艳丽花鸟图案的秋千椅兴奋道。

萧氏看着那张秋千椅,突然就失去了继续把他往前送的力气。

她低头看着怀里笑眼弯弯,满脸期待,闹得她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的小崽子,嘴唇动了又动,最后到底是咽下了那句“我不行,你们找别人去”。

“……知道了,麻烦!”最终,她嫌弃似的别过头,重新抱紧了怀里的小崽子。

苏妗不知她心里的纠结挣扎,闻言心下一松,恭敬地道了声谢。

萧氏扫了她和越瑢一眼,丢给他们一句没什么温度的“早去早回”就抱着小福生进屋了。

“走吧。”

怕一会儿胖儿子反应过来要找娘,苏妗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好。”

小两口这便转身离开了。

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人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方才怅然若失地收回了视线。

“祖祖,飞飞!飞飞呀!”

怀里小家伙的催促声叫萧氏回了神。

“……真会吵。”她捏捏他的小屁股,嘴里嘀咕嫌弃,转身走向那秋千椅的动作却迅速极了。

一次……就让她放纵任性这么一次吧。她一个人远远地看着他们,看了太久太久了。

***

马车行李什么的一早就已经备好了,苏妗和越瑢出了玉京院,这便直接出发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此次出行,只带了栖露和叶风两个人。

因越瑢出门一向低调——其实是怕了那些把他当成活神仙,热情过了头的百姓,大伙儿也没觉得奇怪,只有越忠不放心地念念叨叨,生怕委屈了苏妗。

——世子爷是爷们,糙点就糙点,可世子夫人是娇贵的女儿家,身边怎么能只有一个人伺候呢?

最后还是苏妗再三表示不需要,他才打消了再给她准备几个丫鬟的念头。

至于安全,有暗卫出身的叶风在,倒不需要太担心。还有他们世子,那也是从小习武,身手不凡的。

这个时候的越忠并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生活处处有意外”。

当然,越瑢和苏妗也还不知道。

他们低调地坐上马车,低调地出了京城,这便一路往青云山去了。

青云山离京城有一个多月的车程,若是快马加鞭地赶路,也得二十来天才能到。苏妗从前自己带人去过几次,生了胖儿子之后,也带着他去过一次,因此对这一路上的景致,并不觉得新鲜。

倒是栖露这个闲不住的,刚出城门就掀开帘子往车辕上一坐,跟驾车的叶风一起看起了外头的风景。

苏妗也不管她,靠在角落里昏昏欲睡——昨晚睡得太晚,今早又起得太早,她这刚叫马车晃了几下就困得不行了。

越瑢倒还好,见此温声说:“靠在我身上睡吧。”

苏妗下意识就想点头,可一看他那瘦小的肩膀,再一看自己这高大的身躯,顿时嘴角一抽,这……没法靠啊。

越瑢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无奈地笑了起来:“还是算了……”

话刚说到一半,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隆隆作响的马蹄声,隐隐还伴随着年轻人肆意张扬的说笑声。

苏妗有些好奇,掀开马车窗帘一看,就见一大队锦衣狐裘的公子哥骑着骏马呼啸而过。

为首的那人头戴紫金冠,身穿玄银甲,胯·下一匹雄壮白马,端的是富贵逼人。只见他二十出头的年纪,国字脸,黑浓眉,长相不算英俊但也不算丑,哈哈大笑的样子,看起来意气风发。

“那是……赵王?”越瑢也跟着往外看了一眼。

“是,就是兰贵妃给陛下生的皇二子。”想到他对京中的人事都不怎么熟悉,苏妗便多说了两句,“这位赵王殿下很喜欢打猎,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在前面不远处的私人猎园里举办宴会。去参宴的人很多,有男也有女,您瞧后面那些马车里,坐的就是一些受邀而来的千金闺秀,她们大多是赵王的同胞妹妹怡华公主请来的,因人多热闹,倒也没人会说不规矩。”

这些事她不说越瑢也知道,但还是笑着应了一声:“原来如此。”

苏妗对赵王等人没什么兴趣,看了两眼就不再看了,然而就在她准备放下帘子的时候,那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的大部队末端,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被风吹起窗帘,露出了半张娇俏美丽的脸蛋。

那是……苏嬿?!

苏妗愕然,怡华公主邀请的都是些身份足够高的贵女,她一个庶女,怎么竟也跟去了?

第21章

苏妗不关注苏嬿,自然不知道她是费尽心思结交了怡华公主一位好友,才求得了这次参宴的机会。更不知道三日后,苏嬿就会摆脱嫁给暴虐成性的宁远伯世子的命运,以侍妾的身份被抬进赵王府。

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觉得惊讶,苏嬿从来就不是认命的人,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一点儿也不奇怪。毕竟给人做妾总比丢了性命好,何况赵王是今上最宠爱的儿子,近年来更是势逼太子,隐隐有取而代之的架势。这给他做妾和给别人做妾,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还有宁远伯世子,赵王那可是宁远伯世子的亲外甥,还有什么比直接委身给赵王更能打消宁远伯世子心思的呢?再如何,他也不能跟自家外甥抢女人不是。

“夫人?怎么了?”

这会儿见她迟迟没有放下马车窗帘,越瑢不解地叫了她一声。

“没什么。”苏妗回神,放下帘子冲他笑了一下,没再去想苏嬿的事儿。

还是那句话,只要她不再作死打她男人的主意,随便她干什么。

***

日子就这样在一天天的奔波中飞驰而过,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这一路上过得颇为平静,就是一开始的时候,苏妗有点不习惯这种每天与越瑢朝夕相处,面面相对的场景——虽然已经成亲三年,但她从没跟他单独相处过这么长时间,实在是有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越瑢倒没觉得如何,他挺想趁着这个机会多了解了解自家媳妇儿的。可惜苏妗因为之前的事情对他警惕得很,根本不给他机会。他试着跟她闲聊也好,或是不着痕迹地逗她也好,她都是一副端庄贤惠,乖巧柔顺的模样,半点意料之外的反应都没有。

越瑢有些失望,渐渐也不再想着这事儿了,只拿了几本杂书胡乱看着,以“修行”的名义维护起了自己的仙君人设。

苏妗见此暗松了口气,也拿出针线做起了绣活,用来打发时间。

如此,两人虽然天天面对面坐着,但各有各的消遣,彼此互不干扰,倒也颇为和谐自然。

这天中午,他们路过了一处景色十分美丽的山林。想着已经奔波了一个早上,越瑢便吩咐叶风停车稍作休息。

叶风得令,将马车停到路边,栖露也开心地拿出了干粮和水,准备起午饭来。

已近三月,天气暖和了不少。路边的野花已经零星而开,林中的树木草叶也冒出了嫩生生的新芽,啾啾的鸟鸣声从四周传来,清脆好听,悦人心神。

越瑢收起手中书册,心情颇好地对苏妗说:“要不要下车去走走?”

当然要!坐了那么多天的马车,一路颠啊颠的,她屁股都要颠成八瓣儿了!

苏妗心下迫不及待,面上却是含笑点头,优雅从容地起了身。

她……或者说越瑢这身体身高腿长,不需要人扶,自己就能下马车,苏妗那身体却不行。因此苏妗下了马车站定后,体贴地转身对越瑢伸出了修长的大手:“妾身扶着您。”

越瑢:“……”

越瑢有点好笑也有点忧伤,点点头,将姑娘家柔软的小手放在了她……或者说自己那宽厚的掌心里。

然而刚要起身,身下突然涌出一股热流,一直隐隐有些尿急的青年呆了呆,脸色一下子绿了。

不!不会吧??!!

“世子?”见他突然整个人僵住,神色也变得十分奇怪,苏妗有些不解,“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我,或者说你,好像失……失禁了。

越瑢嘴唇微抖地看着她,整个人又是惊骇又是羞耻,当然,还有担心。

之前还只是尿不尽,如今却严重到了失禁的地步,他媳妇儿这身体到底出什么毛病了?!

“世子?”苏妗被他那眼神看得莫名极了,见他弓着腰僵着身子,迟迟没有动弹,不由暗暗猜测:这不会是坐得太久,屁股抽筋了吧?

越瑢还是没说话,直到苏妗忍不住动了一下开始发酸的手,他才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似的闭了一下眼睛:“你……上来一下。”

“?”苏妗不解,但还是照做。

越瑢僵硬地放下马车帘子,又飞快地往马车外头看了一眼,确定叶风和栖露都各自忙着,没有注意到这边,这才深吸了口气,压着声音说:“为夫……有一件事想问你。”

他看起来很不对劲,苏妗心下纳闷,面上却只温顺点头:“什么事?您问。”

“你……”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尤其顶着个超凡脱俗仙君人设的他,更是深觉艰难。但是不问不行啊,都已经从尿不尽变成尿失禁了!万一病情继续加重怎么办?越瑢面皮发烫地看着她,一咬牙,到底是凑到她耳边低声问了一句,“夫人平日里……可是有小解方面的毛病?”

苏妗:“……??!!”

见她呆了一瞬后脸色猛然涨红,自己一双本来狭长的凤眼也被她瞪成了圆溜溜的杏眼,越瑢更觉尴尬,但是最难的那句话已经问出口,剩下的便也就没有那么难开口了,他轻咳一声,索性一鼓作气道:“夫妻本就是一体,咱们如今又是这样的情况……夫人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有什么事儿,只管跟为夫说就是。虽说……虽说这样的毛病确实有些叫人不知该如何开口,可事关身体健康,咱们绝对不能放任不管……”

苏妗:“……”

苏妗有点想抽他,丫胡说八道什么呢!谁尿尿方面有毛病了?!她身体好得很!

然而一个温婉贤良的大家闺秀,怎么能动手抽自家夫君呢?她只能努力忍下心中的恼羞,红着脸连连摆手道:“世子……世子在说什么呢?妾身没有……”

她看起来十分羞耻也十分无措,一双眼睛瞪得水亮,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越瑢有点抱歉——他可不是故意想弄哭她的,但更多的却是惊奇——他还从没见她哭过呢!

虽说现在她顶着的是他的脸,但一想到她可能会失去平日里的端庄优雅,露出嘤嘤哭泣的小可怜样儿,青年心里便莫名有些发痒。再加上这事儿也确实不能就这么置之不理……

他顿了顿,安抚似的握住了她的手:“夫人乖,咱们不能讳疾忌医啊。”

苏妗:“……”

讳个屁的疾!忌个屁的医啊!她没病!!!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老娘没病!老娘健康得很!!!

男主:我懂,我都懂。

女主:……你懂个鸡儿(ノ`⊿?)ノ

第22章

虽然羞恼得快要爆炸了,但苏妗打小就擅长自我排解,默默地在心里仰天咆哮了一顿后,便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越瑢不可能无缘无故怀疑她得了病,这里头显然是有什么误会。苏妗深吸了口气,不再急着否认,而且努力保持冷静地问越瑢:“世子这么说,是觉得妾身……妾身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吗?”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越瑢沉默片刻,面色肃然地把事情的起因简述了一遍。

尿、尿不尽?!

她没有这毛病啊!

苏妗一开始没听明白,仔细追问了几句之后,方才明白关键所在。

“……”

一时间,她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她要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并没有肾虚也没有尿不尽,之所以上完厕所后亵裤还会有点湿湿的,是因为他事后没有擦呢?

……话说回来,他们男人竟然没有这种习惯的吗?!

见苏妗脸色变了又变,却迟迟没有说话,越瑢以为她是羞耻之余在担心自己的病情,忙安慰道:“夫人别担心,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为夫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把身体调理好的。说来经过前段时间的调理,这种情况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竟又突然恶化了……”

苏妗回神,张了张嘴:“……调理?”

大概是彻底说开了的缘故,越瑢这会儿已经没那么尴尬了,他目光怜惜地看着自家可怜的小媳妇,把先前在家时,自己一直在喝羊肉汤给她补肾的事儿说了出来。

苏妗:“……”

所以那天在书房,她确实没有闻错,他真的是在偷喝羊肉汤……而他之所以费劲心思瞒着她,是怕她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之后会尴尬?

……竟然还挺贴心的呢。

苏妗嘴角抽了抽,心下一阵哭笑不得。

不过她并没有肾虚,他所谓的“病情好转”的原因自然也不可能是因为那几碗羊肉汤,苏妗稳了稳心神,又问了他几句,这才终于搞明白其中的缘由:为了避免弄湿亵裤的尴尬,他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每次小解结束后都多坐一会儿,然后完事了再用帕子擦一下。

苏妗:“……”

越瑢觉得自己特别机智,说完这话后便看似从容淡定实则满心期待地看着苏妗,等着她的感激与夸奖。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