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是钱贵嫔的刁难吧?姐姐不是借菊灯的事把她给兑回去了嘛!”

柳玉蝶闻言眉一抬说到:“妹妹不是在怪姐姐把菊灯的事给早早露出来了吧?”

柳玉蝉一顿言到:“那能呢!姐姐一心帮我,我又不是傻子,再说了姐姐只叫我做菊灯一切都由您安排,说真的,你要不这么说,我还当姐姐原本就安排的是这个时候呢!”

“是吗?玉蝉啊,其实姐姐的打算本是等到晚上的时候,让皇上瞧见那千盏菊灯才说的,可是你也看到了,钱贵嫔借题发挥,处处针对我,只一个循例的事她都要拿来欺负我,无奈之下,我只好提前,我想着你我姐妹的,这事不但能帮我抗过去,也一样能让皇上青睐于你,给你机会,便引着大家去了玉溪阁,因而才会如此,说来姐姐也是无奈,可到底是姐姐想着了自己,还希望妹妹别怪姐姐…”

“姐姐,您说的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啊!”柳玉蝉这会也把先前的一点不快给丢了,她知道姐姐说的事实,情势之下她也是无奈。

“妹妹,姐姐今日能帮你再获青睐之机,可他日,却,却帮不了你太多了啊!”玉蝶忽然悲悲地叹息着,并将手中的锦帕抹上眼角。

“姐姐这是什么话,好端端地怎么这般言语。”柳玉蝉有些纳闷的询问着,也有些不安地看向四周,她怕姐姐这等模样被人看见。

“妹妹,你瞧着姐姐身为皇后风光无限,也瞧着皇上疼我,可是你今天也看到了,太后是多么的疼爱彤儿啊,现在太后可以可怜我而什么也不说,再过两年呢?只怕太后的眼里也只有彤儿了,而她曾喜爱的玄儿恐怕也会忘个干净了。”

“姐姐,您想多了,彤殿下不过是个两三岁的孩子罢了,小孩子家的,太后她老人家心疼着给朵花而已…”

“什么叫给朵花而已?妹妹啊,你好好想想太后说了什么?太后说了彤儿喜欢皇奶奶就给他!难道你没听见吗?你好好想想,现在是一朵不起眼的花,扯疼了她的发也说没事叫我取给他,那日后呢,日后他说要太子之位,太后只要愿意,总能让皇上把太子之位给了他啊!”

“…”柳玉蝉想要反驳却难以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取她头上的花而取我的吗?”玉蝶轻声的问着。

“嗯,姐姐应该是想提醒太后吧?”柳玉蝉转着眼珠回答着,说实在的先前她根本没在意,只想着姐姐素来孝顺,定时觉得取太后头上的花不妥才取了自己的,可眼下姐姐这么问她,她意识到,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玉蝶咧着嘴轻轻地笑了:“提醒?不,我是告诉太后,倘若你要给,就拿我的头花给吧,反正我膝下已无子,迟早这位子都要给出去的。”

“姐姐!”

“真的是这样的,你没看太后明白了吗?一边解释给我听来安抚我,一边又对你说要你向我讨教,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她希望你抓住机会啊!”

“机会?”

“对,机会。你我姐妹在这宫廷里站稳脚跟的机会。妹妹。我想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观露台里留下了柳玉蝉一人坐在软靠前思量着,而柳玉蝶出了台,招手唤来了秀儿从她手里拿过那把扇子后说到:“有人怕咱们忘了她,那咱们就去看看她!”

“主子,柳贵人刚刚夺了扇子去看呢!”秀儿小心地汇报着。

“哦?”柳玉蝶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观露台:“那正好,我就借贤妃的手来推波助澜!”

第二十五章 说予

绿叶映菊,绵竹密长,淡香汇浓的园子里,众人又陪着太后转了一圈。

钱贵嫔与德妃相继介绍着花儿的品种,不时的接着太后的话,奉承几句,一时间园子里倒是欢声笑语,众人也嬉笑着渡步。

挂着笑的太后在看罢了一盆延寿菊后,转头看了身边不太出声地皇帝一眼,见他似带心事一般地只陪着走,便对身边的钱贵嫔说自己有些累了,想歇息一下。

钱贵嫔忙是招呼着人去了前面的凉亭,好伺候太后休憩一下,而此时太后却轻抚了龙天舒地手说到:“儿啊,哀家想看看那盆,你陪我过去瞧瞧,她们嘛,就先去亭子里吧!”

众人明白这是太后想和皇上说两句体己话,马上都退开了去,于是太后便在龙天舒的搀扶下走到一边:“我的儿啊!这般有福气了,却还时时思量,若是是前朝的事,哀家插不上嘴,也要夸你上心,可若是思量这后院里的事嘛,那可是不应该了。”

龙天舒闻言冲太后笑了笑,有些无奈般地说到:“朕知道自己是有福气的,不然也不会成为一朝之主,可是再有福气的帝王,也会有心中的不适。”

“不适在何处?”

“…”龙天舒没有回答。

“不适在不能随心所欲,也不适在千百双眼中?”太后说着眼看到面前的大叶菊说到:“我知道你这些年来也没释然。可当初你不是因着清楚自己的身份而一一答应了吗?如今你有喜欢的玉蝶成了后,你身边还围转着她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朕满意就真的可以了吗?不是一样不行!”龙天舒的眉蹙着,带着不满的怨。

“谁让你是皇上呢?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虽在皇位,但以后的大统总是臣民要去想的,玄儿去了,你可以借着伤痛不再立。但是再过一两年你觉得你可以拖的下去吗?皇子们在长大,既定的皇子教育也要开讲,哪时你还不是要立!难道你要你的臣民和你的天下都是为将来而惶惶不安吗?”太后说着伸手抚摸那朵大叶菊:“儿啊,你是皇上啊,不能只盘算着你那点小心思,你要看的是整个天下啊!”

“整个天下,朕在看顾,只是为何每每要委屈的是朕?”龙天舒的眼中有一丝雾气。

“就你一个委屈?哈,难道她们不委屈!”太后忽然转身指了指那些亭子里的女人们说到:“皇上你自己看,看看她们哪个不紧盯着你!她们若是被你弃了,就是老死在宫中也不能说什么,难道她们就不委屈?你自己看看,要娇媚的有,要温润的有,要贤淑的有,难道有他们你还委屈?”

“母后!您明知儿子的心在哪里啊!至于她们,不过是为了稳局而已,如今玄儿不在了,你看看她们处处又在斗着,难道真当朕是哑巴和聋子吗?好好就算朕是,可朕有双眼在这里,难道朕看不见?哼,一个个自大的女人,竟然想借朕来玩弄权势吗?”龙天舒说着一脸的厌恶。

“儿啊,你还记得你当初多钟意那董温仪吗?哀家还记得,我和你父皇为你选了玉蝶做后,你当时毫无意见,可等到太子妃携董苏二人一同入住东宫的时候,你就跑来找哀家,问哀家为什么不把董温仪选为太子妃,因为她是那么的美,美的你一见之下就爱上了她。”

“只可惜她…”

“只可惜她红颜薄命,当初哀家与你父皇没选她的因由和你解释的清楚,说的是因为背后的身家差别。可是时至今日,哀家也该告诉你实情,当初没选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她太美!身为一国之母,端庄贤惠才是首要的,而她的美叫我们看不到她别的一丝好来,对于这样的女人,我们可不能把后位给了她,免得你只看着她,任她去搅乱整个后宫…”

“母后,芳儿不是那样的人。”龙天舒说着叹了口气:“她不争不闹,安静的如同一只猫,你们担心着她乱来,而她却是最不乱来的一个,不讲是非,不论她人,只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弹她的琴,唱她的歌,就是见到朕也不是那般谄媚的笑颜,而是对朕似近似远的一张冷脸…”

“就是这样才更为哀家所不喜!”太后说着拉了脸:“温仪的时候就总是一副冷脸。见到哀家也那副德性,你继位之后她为贵妃,还是那个样子,走在宫里,哀家瞧着都比皇后还有架子了,一天到晚冷着她的脸算什么?难道整个皇家都亏了她吗?哼,还好她那身子骨弱走在哀家前头,要不然哀家天天看着她的那张脸,只怕先死了去!”

“母后!儿子没…”

“不用说了,这个女人都死了这些年了,咱们也不说她了,倒说说你那皇后吧,你看你现在不也一颗心在她身上吗?这证明哀家和你爹给你选的没错啊!”太后摆手说着,自转了话头。

“玉蝶是不错,当初虽然她是三个里最不出众的,可是她这人心好且善,也的确贤惠,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朕那时只专情于锦瑟,忽略了她和锦衣,可是当锦瑟去了,倒是看到了玉蝶那细腻的心,说真的那时要不是她陪着朕,只怕朕也不会从那阴影里走出来。”

“是啊,玉蝶的确是个贤惠的人,而且这些年来哀家时常抱恙,可她却来伺候着哀家,夜里竟还守夜,比那些丫头们都用心。所以哀家才说,后宫里有她是你的福气啊!”

“是,这个儿子是知道的。”

“知道,你知道的太清楚了!”太后说着冲龙天舒轻摇了脑袋说到:“哀家当初看着玄儿封太子,想着我儿终于是可随心了,可是谁料到玄儿却…如今拖了这些日子,大臣们是不是已经不安份了?”

“还不是催促着要朕早立太子,看来,他们也觉得过了这些日子,朕的悲伤该结束了。”

“没办法,这是大事,一日不定就不得安心。皇上是个什么打算?”

“盘儿的年岁是合适了,可是他毕竟是德妃所生,你知道的这也是大臣们口中反对的借口,如今彤儿的呼声最大,可是,他太小了,而且,他身后的势力也是朕所顾忌的。”

“那皇上的意思是打算继续拖了?”

“不拖还能怎样?原本朕打算让玉蝶将盘儿过继了去,可是每次一看到玉蝶的眼,朕就难以开口,您看今天,您不过逗弄一下彤儿,她就触景伤情红了眼,这般的话,朕怎好提?”龙天舒说的是十分无奈。

“皇上还是处处留心她的反应啊,既如此,那皇上也该明白她的心思啊?”太后说着抬了下下巴。

“母后的意思是…”

“什么叫我的意思,你不是早明白的吗?你能允了她妹妹进来,自然是知道她心思的啊,何必在哀家面前装傻。”

“母后儿子不是装傻,只是知道她这也是无奈之举。您别看她说着要把妹妹送到朕跟前,可是在朕临幸的当夜却看到她妹妹带着朕送给她的金镯子,您说朕该怎么做?”

“自然是该怎么就怎么了!她送个镯子给妹妹而已,不过是她们的姐妹情深,就算皇后她真的心中委屈放个镯子来提醒你,你也要硬下心来该如何就如何,别忘了,她是为什么要她妹妹进宫的!一个当家主母要是膝下悬空她拿什么来脸面来面对列祖列宗?她的确贤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既然她知道怎么也要选一个,当然宁可要自家的也不愿意认了别家的了,而皇上你若是知道她这份痛苦,就该赶紧好好宠了她那妹妹,让其早有龙嗣,只怕她也就可安心,不必这般小心翼翼又前后矛盾了。”

龙天舒看着太后那双清明的眼,点点头:“母后总是看的清楚,朕知道该如何做了。”

“皇上又在讨好哀家了,哀家不过帮你提点一下,也不见的就是真正的清楚。说来说去,这立嗣的事不是儿戏,而皇上你的心里有看重着皇后,哀家自然也是愿意推波助澜的,可是哀家要提醒你一句,宠那柳贵人可以,哪怕你把她宠到天上去都可以,但是却不可专宠,那些没嗣的,像韩家的,陆家的这些,还有你那些美人容华什么的,就都去宠幸了吧。”

“母后,难道你要朕做个风流的皇帝不成?”龙天舒闻言无奈地笑着。

“风流不风流的,哀家不说什么,只知道开枝散叶是大事,难道你要哀家就等着柳贵人的肚子吗?哀家可以给她机会,但是国之大事怎能独等一人,自然是看谁有福气了。皇上,你就是再不乐意,为了国家大统,还是委屈下吧。”太后此刻一脸严肃的告诫着。

“恩。”龙天舒点了点头,他只有答应。

“瞧你那不乐意的样,人家巴望着身边的嫔妃多些,就你没这些心思,好似真吃了亏似的。”太后说着一笑而后又认真地说到:“对了,钱贵嫔和德妃这些有了皇儿的你倒可以晾晾,暂不宠幸。”

“母后,那样她们可要争风吃醋…”

“争?哈,我看她们怎么争!无非心中不安寻点事罢了,可若皇上你根本不给她们撑面子的话,你说她们还老实不老实?晾晾把!谁叫她们太想得到了,晾晾她们叫她们知道这立嗣的事不是她们想如何就如何的,就是争也要顾着脸面知道大小,别没个分寸!”

“好,随母后的意思吧。”龙天舒点头应着。

“好了,皇儿快扶哀家去亭子里歇歇吧!”

第二十六章 锦衣

秋日的阳光虽暖带凉,入眼耀地人有些发慌,却偏偏带着些凉气在这深秋的时节,伴随着落叶的金黄承耀着朱墙上的琉璃瓦。

坠着一缕四股辫的丫鬟银铃在不大的院落里探头探脑地找寻着什么,而一旁假山石上正晒着太阳的一只黑猫则十分慵懒的摊趴在那里,即便看着身边的丫头在跟前转来转去,也没一丝警惕地劲儿,只像提不起兴趣一般地趴着,时不时的将身后的尾巴轻轻摇晃一下。

“哎呦,这人今日是去了哪儿了?怎么汤是炖好了,这喝汤的人倒瞧不见了。”银铃撅着嘴口中嘟囔着,眼瞅到假山石上的黑猫,便大了些声冲猫说到:“晒晒晒,瞧你那悠闲的,你家主子跑到哪儿去了也不知道,就知道没心没肺的晒,你个懒猫!”

“告诉你了就不是懒猫了吗?”忽然门下廊处出现了那婀娜的身影,幽幽然的走往院中:“再说了,它又不会说话,要是会说啊,兴许就告诉你我去哪儿了!”

银铃一见着自己寻了半天的主子这会回来了,便笑着凑上前:“它要是会说话啊,那可好了,奴婢也不至于在这院子里寻你半天了。小姐啊,今儿你又躲到哪屋里自得清净去了?叫我可好找!”银铃是贤妃的贴身丫鬟,从小姐的时候跟着,一起入了宫,又伺候了这些年头,尤其在这玉茗院里,唯有她一个陪着自家的主子隐于此。在这算是自己给自己寻的世外桃源里,两人不似主仆,更多的像是姐妹。彼此的随性间也透着一份相扶相持的主仆情谊。

“没在哪屋躲,去了御花园溜达。”锦衣笑答着走到了假山跟前,对着那山石伸着手:“啧啧,来!”

黑猫受逗懒散地爬起,晃了晃身子,凑到了主人的手跟前,坐下了。锦衣伸手将它抓过,抱在了怀里抚摸着。

“小姐,您不是说外面的人心都是黑的嘛,何苦还出去看呢?反正有我陪着您在这里,小院小花一样偷乐,何苦再出去恶心着自己?再说了,要是与上那位,不是又给自己找不痛快?”银铃略蹙眉说着。

“哼,究竟是她不痛快还是我不痛快,这个谁知道呢!”锦衣嘴角冷哼着伸手揉了下黑猫的头:“你说呢?”

黑猫“喵”的一声叫,似是答了话,而后埋着脑袋在锦衣的胸口找着热度,锦衣一笑对着银铃说:“你瞧,它答我了呢!”

银铃闻言无奈地笑了笑说到:“但愿您只是转了转,没遇上那位,现在啊,我只求着那位把咱们忘了,咱们就算在这小院里老死一生也好过被那位盯着,寝食难安。”她说着,忽然想起端到殿内的汤,忙说到:“哎呀,汤还在厅里呢,肯定凉了,小姐您在院子里坐着,我这就给您重新端一碗来。”说着便急忙转身往灶房去了。

锦衣看着银铃的背影一笑,低头看着怀里的猫,一边伸手捋着它的毛,一边自言自语般地说到:“姐姐,今天锦衣想起了您,便去园子里转转,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竟在玉溪阁那边又看到了您当年做的菊灯了,只可惜那菊灯又被那贱人拿来邀帝宠,真不知道她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

“喵!”黑猫又是一声叫。

“姐姐您也觉得她可恶对吗?不过你不用生气,我今天看不过眼,故意写了几句挖苦的话题在扇面上,丢落在园子里了,倒时候一定会被哪个丫头太监的拾到拿给她的,我别的做不了,呕呕她倒是可以!姐姐,就当妹妹我帮你出气了可好?你可别再生气了啊!”锦衣说着将脸贴在黑猫的脑袋处轻轻地蹭着。

这时银铃已经端了一碗汤过来放在院里的石桌上,冲着她说到:“小姐,快过来吧,这是您要喝的菊丝汤,我可熬了一个早晨呢!”

“好。”锦衣应着走到石桌前,将猫往身边石凳上一放便要动手舀汤而饮,偏偏汤内的香气飘散,诱的黑猫一个纵身跳上了石桌,竟是探头往那汤碗里去。

“哎!”银铃见状便要挥手撵开它,可锦衣却一抬手挡了不说,更是将另一手在唇边比了个小声地动作,而后挂着笑容看着那黑猫一点点地舔着汤汁。

银铃的眉微微蹙起,她看了看小姐又看了看低头舔汤汁的黑猫,无奈的转身回去再盛一碗,但跨步进入灶房的那一刻,她的眼中却是泪。

银铃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酸楚的心情再舀汤入碗,却听到见外面“哗啦”一声汤碗的碎裂声,她便放下碗冲了出来,正遇见那黑猫嗖的一下从身边跑过,几下跳跃竟是爬上了树,藏在一片枯黄的枝叶中。

银铃赶紧往小姐跟前跑:“小姐您没事吧?可烫着您了?”她一边询问着,一边打量着,石桌上是倾倒的汁水,地上是碎裂的碗,而她的小姐,此刻却背对着她面朝外。

“银铃收拾一下,咱们这小小的院落有贵客到。”锦衣那冷冷地嗓音听的银铃心中发毛,她眼看向院门长廊,才注意那里正有一身耀眼的金黄朝她们走近。

“小姐,是,是皇后。”银铃赶紧扯了扯锦衣的衣袖,要拉着她去迎。可锦衣却看了她一眼慢慢地说到:“没听见我说的吗?收拾去!”

银铃轻轻地撇了下嘴,却点了头,急忙回灶房拿帕子来擦拭,也就真当自己不曾看见皇后的到来。

柳玉蝶走完门厅长廊,看着那石桌旁直视自己的苏锦衣一副高傲的面孔,便是一笑:“妹妹今日打扮的好俊俏啊!没了往日的妩媚倒是颇得清爽啊!”

“皇后姐姐说笑了,锦衣命贱,弱身病容的,哪里有什么俊俏可言,可没姐姐您这么好看,操心了这些年,遇上了那么多事却看起来依旧春风满面呢!”锦衣说着眼神飘向别处,竟毫不掩饰地透漏着不屑的情愫。

柳玉蝶鼻间轻哼一声,并不和她接话,而是看着收拾着汤汁与碗片地银铃说到:“恩,闻着挺香的,这是给你家主子熬的什么啊?”

银铃对皇后也没什么好气,但是人家怎么也是皇后,自己只是个奴婢,所以冷脸倒是不敢,只是端着收拾了的得东西,轻声回答了一句“是菊丝汤”也就转身去了。她早已习惯了遇上这样的场面自己要躲在灶房里,因为这有这样,这位皇后才不会接着寻自己的麻烦来让小姐难堪。

柳玉蝶看着银铃再一次的躲开,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她转身看着身边的苏锦衣说到:“妹妹今儿可是好兴致啊,早上才赏菊这会又品汤,日子倒是过的越来越有滋有味了啊!”

“哪里,不过是闲来无事,四处转转而已。”锦衣说着抬手捏了捏衣领。

“恩,妹妹既然有兴趣出来转转,那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你在这玉茗院院里静养了这些年了,也是该出来透透气了,要是妹妹觉得身子骨好些了的话,不如我请太医来给你瞧瞧?要是见好了,我也好告诉皇上啊,再让你出来风光…”

“不用了!我这害病的身子可侍奉不起龙体。”锦衣说着冲柳玉蝶说到:“皇后姐姐来我这里是要和我说什么吗?今日里都忙着过节呢,您竟能有时间来看我,锦衣可谢了。有事你就直说,要是没事就请回吧,我还要养病,万一把您给染上了可就不好了。”

柳玉蝶嗓子里哼了一声,人却笑言到:“妹妹还真是体谅姐姐呢,姐姐操持着后宫的确是很忙,忙地把我这好妹妹都忘了,是姐姐不该,要不是妹妹今日好心留一把扇子来提醒姐姐,弄不好姐姐还真会忘了这玉茗院里还有一个好姐妹呢!”她说着转身从身后的秀儿手里拿过了扇子,递交给了苏锦衣,然后说到:“这里我就不多待了,园子里还有我忙活的,不过呢,一直忙活把这肚子里倒是空空地呢,这一闻到香气,倒是有些饿了,你那银铃最擅做些花汤,可否盛一碗于我啊?”柳玉蝶说着眼冲秀儿扫了一下,秀儿立刻是自顾自的去了灶房。

“你要做什么?”苏锦衣的眉头皱了起来。

“妹妹何必这么紧张?给我喝一碗汤都不行吗?”柳玉蝶笑着扶了扶头上的珠钗而后在苏锦衣的耳边轻声说到:“告诉你个好消息,这扇子不是我先看到的,而是皇上亲自捡到的,你猜他看了之后是什么脸色?”

苏锦衣闻言也不管汤不汤得了,只脸色发白,冷冷地说到:“皇上能于我什么好脸色,只怕句子提到贵妃姐姐,他也不会扪心自问!”

“既然你知道何必还这般多次一举?如果你只是想我看见,想我生气,那我倒要提醒妹妹一句了,你既然称我做魑魅之人,难道你还要魑魅者有心而气吗?”

“你…”苏锦衣咬着唇一时说不出话来。

“哼,你要闲着就好好闲着,我保着你贤妃的名号,让你的家人无忧,让你在宫里依旧过的自在,可要是你不识事务的话,就别怪我狠心。现在可是深秋,再过个把月就是大雪纷飞的时候,你不想这玉茗院在冬天冻死人的话,就安安生生地做你的贤妃,别没事寻事了。你是知道,你在皇上的心里,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别再叫他厌恶你的好,不然我连保下你都做不到,那多对不起已经薨世的董贵妃啊!啊?哈哈!”柳玉蝶说完冲着已经端了一碗汤出来的秀儿摆了手:“秀儿,我们走!啊,贤妃啊,姐姐谢谢你的这碗汤了,我会好好品尝的。”

第二十七章 菊汤(上)

柳玉蝶带着秀儿趾高气昂的出了玉茗院,苏锦衣则抖动着双肩紧咬着唇,此时她被噎的是难以言语。银铃小心地到了她的身后,轻声说着:“小姐,别气了,奴婢知道您心里不舒服,可是她占了先机,您无处说理去,即便再生气也于事无补,谁让咱们当初都太过善良了呢?”

苏锦衣转身看向银铃,不由的流下了眼泪:“这便是心如蛇蝎的女人啊,可是她们却看不到,所有的人依旧看到的是她的贤惠,而我,而我却成了永远被人厌恶的女人,他不信我,他不信我啊!”

“小姐,快别这样啊,你忘了当年您为什么要装病远离帝王并且示弱了吗?您还记得您是怎么和奴婢说的吗?您说‘如今皇上只信那柳氏,傻乎乎地就相信她的好,而我却被她在皇上面前涂抹成了搬弄是非,借离间以求上位的人。这样下去,我别说为董姐姐讨回公道,就连自保都难,我们看来要以退为进了,我不能让皇上讨厌我啊!’小姐,您可还记得这般以退为进的初衷吗?”银铃的眼圈也是红红地。

“我,我记得,那贱人已经颠倒是非,并巧占了机会令我在帝王面前成了罪人,不但言被疑,行被猜,更因为我想要揭露那贱人的行径而被帝王厌恶,若这样下去,那贱人除去我便非常容易,我若也去了,董姐姐的冤谁来平?我们难道都要因为当年的善而不得善终吗?我不可以,我决不可以,隐忍多年,我为的就是寻找机会啊!”苏锦衣说着有些激动的摇了摇银铃的肩膀。

“是,小姐,您在寻找机会,一直以来您都看的通透,看的明白,您假意认输了,您无奈示弱了,您为此和奴婢住进了这玉茗院子,借着病身远离了宠爱,远离了斗争,为的是保存实力等待机会,也为的是守住贤妃这个身份,您说过‘一个再被冷落的妃子,她也是妃,也有着翻云覆雨的能力,’于是您借着害怕失去身份,借着害怕家族被牵连而委曲求全地将自己‘流放’在这小小的院落里,您让自己被人遗忘,您让皇后借着保下你来得到贤名,一切的一切你曾说过,一定会讨还回来的,可是您现在在做什么呢?是要反击了吗?难道您认为现在是时候了?”

苏锦衣看着银铃伸手抹了泪说到:“难道现在不是时候吗?”

“小姐,您当真是等不及了吗?”银铃蹙着眉轻声地说着:“当初玄殿下死的时候,皇后伤心不已,您这边笑的格外开心却都说不是时机,因为在所有人都看到皇后没了子嗣的时候,无法站稳的时候,您却清楚的知道皇上在她身上投下了更多的关心。您忍着,没做任何事。您说要等,而现在皇后不过招了她的妹妹进宫,你怎么就反而出手了呢?”

“那贱人要她妹妹进宫来,明摆着想借她的肚子稳住她的位置,我怎么能让她得逞?再者,现在钱淑宁气势上好,如果众人一心的话,未必就不能把彤儿扶成太子,倘若彤儿成太子的话,何须我们再出手?那钱淑宁就第一个容不下她柳氏!所以我一定不能让她妹妹有了皇上的孩子啊!我可以等上十年,可是我不能等上二十年,三十年啊!你看看我?当年的花容已开始憔悴,你在看看她,比我年长的她却是多么的风光明媚啊!”苏锦衣说着忍不住伸手覆上了自己的脸。

“小姐,我知道您的苦,可是现在绝不是您出手的时机啊,皇后依旧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您以什么来打倒她?再说了,彤儿才多大啊,难道皇上真会立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做太子?皇上心里有着皇后,怎么也要拖几年,怎么会这么早就定下?您在看看钱贵嫔现在为彤儿挣太子位,早已不把皇后放在眼里,这样下去,皇上万一哪天看不下去了,出手制止,彤儿说没可能也就没了,可您若参与其中,万一被牵连了,这十年您不是白搭上了吗?更何况您也不希望自己倒时被皇后咬上一口,说是您挑唆的大家吧!”

苏锦衣听着银铃的话,愣了好半天,忽而低垂着脑袋哭了起来:“难道我就真没了翻身的机会了吗?”

“有的,小姐,会有的,等到皇上拖不下去的时候,就是您的翻身机会,至于那皇后的妹妹,小姐您就别操心了,银铃会帮您盯着的,若是她真的怀上了龙种,就是银铃舍弃了这条命也会让她生不下来,让皇后死了这份心的!”银铃说着一脸的决然。

“好银铃!”苏锦衣一把抱了银铃在她的肩头哭了起来:“我以后一定忍着,继续装病,绝不再掺和,我会好好地等着,等到那一天!”

“恩!”银铃点着脑袋,轻轻地拍打着小姐的背脊,此刻她的心中却是无奈地痛楚:今天小姐拿话刺了皇后,不知道她又要如何刁难了,但愿不是冬日里克扣炭火与棉絮,要不然那日子可难熬了…

轿子在御花园前停下,柳玉蝶寒着脸下了轿,一扫眼看到身边秀儿还捧着那碗汤,便冷哼一声到:“哼,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死心眼了?叫你舀一碗恶心下她也就是了,你还真是一路端上回来了,去去,倒了吧,端着不累啊!”

秀儿闻言忙点着头,转身要走,而这时一阵秋风出来,竟将一丝汤汁的香气吹到了柳玉蝶的鼻尖:“诶,等等,闻着还真是香呢,是什么汤来着?”

“皇后娘娘,是菊丝汤啊。”秀儿说着将汤捧给皇后看。银白色的汤汁里满是丝丝缕缕地菊花瓣,黄的,紫的,份外的好看,这汤汁色泽再加上那浓郁的香气,立时诱的柳玉蝶都想喝上一口,刚要摆手让那秀儿拿走。却在看着那些彩色的花瓣的时候,心中萌生出一个法子,当即便咧了嘴角冲秀儿说到:“你看这汤里的花瓣是哪种菊花的?”

“奴婢瞧着好似都是些宫院里摆放着的金菊花瓣。”秀儿看了看汤汁里的花瓣便做了回答。

“你的眼神还真不好,你不觉得和那盆‘十样锦’很像吗?”柳玉蝶说完眼盯着秀儿。

秀儿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便小心的凑到跟前问到:“奴婢瞧着也像,主子的意思是不是要奴婢去花奴那里看看今晚要拿出来观赏的那盆十样锦?”

“既然你担心那盆十样锦会不会被毁了。那就赶紧过去看看吧?”柳玉蝶说着一笑,抬手指了下秀儿手里的汤:“你快把这喝了吧,免得跑腿时肚饿。眼看着可就中午了,要是能把她院子里的那汤拿来给大家添道菜还是不错,就是可别太晚了被人家都喝完了。”

“奴婢明白。”秀儿说着一仰头把手里的那碗汤喝了,转身走到园子外面的湖边将碗扔进湖里,然后就往园子深处的花奴花圃里去了。

柳玉蝶则一脸笑容地入了园子上了观露台,她看了看皇上与太后等人歇在亭子里有说有笑地样子,便眼一转看向还坐在软靠处发呆的柳玉蝉:“妹妹,咱们可该过去了,这都晌午了,该请太后她们去玉溪阁入席了!”

柳玉蝉听到姐姐的声音,抬起了发呆的脑袋:“哦,好。”说着便起身到了姐姐的跟前:“姐姐您忙什么去了啊?”

“还能忙什么,招呼着厨房打理菜品呗,不但有中午的,还要兼顾着晚上宴请大臣的,那一顿可是国宴,比这中午的家宴要操心许多呢。哦,一会要是有人问起,你便说和我一同去了就是,免得皇上好心留你帮我,你却是自个在这里坐了半天。”柳玉蝶说着拉了柳玉蝉地手:“咱们过去吧!”

“哦。”柳玉蝉应着随着姐姐出了观露台,往院中亭子而去,一路上她不时的看姐姐两眼,似是欲言又止。终于柳玉蝶转了头:“妹妹可是想了半天想出了好些来问我,若是有问,那便问吧,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下人们也跟的远,不碍事的。”

柳玉蝉闻言冲姐姐一笑而后轻声地说到:“姐姐,这话我实在想问,但…按说不该问的,因为您一定会生气,可是不问呢,我这心里总是不安,所以…”

“问吧,姐姐不生气,你是我的妹妹,你有什么疑问我都回解答于你的。”柳玉蝶淡淡地笑着,伸手扶了下柳玉蝉头上的菊花。

“是这样的姐姐,我入宫的时候母亲大人和爹爹其实都多少暗示过因由,所以我便进了宫。入了宫之后看的出姐姐现在身处在怎样的一个局势里,也觉得爹和母亲大人的顾虑是对的,也知道姐姐所希望的,可是妹妹实在有一点想问,那就是…姐姐,您现在处处帮我,究竟是为了咱们柳家呢,还是为了,为了,为了我?”柳玉蝉很想问,你究竟是在为了你自己借肚子还是真心有为我铺路,可是话到嘴边她问不出来,便扭着话给改了。

柳玉蝶的心思何等细密,只一听问话就知道了柳玉蝉在纠结着什么,于是她收了脸上淡淡地笑,伸手将柳玉蝉的手一捏:“原来这么久了,妹妹还不知道姐姐的心啊!”

--忍不住说两句题外话:前阵子家中老人去世,琴儿耽误了更新,虽有失信于读者,但琴儿却并不愧疚,毕竟处理后事是大事,我也相信读者可以体谅。

收拾之后,平复心情开始继续写作,1号的时候本文更新开始恢复,但是琴儿却看着那每天固定而来的一张黑票难以言语:如果琴儿没有用心去写,放上来的章节没有质量的话,读者您投黑票我无话可说,但是发上来的是琴儿用心写的文,你可以不喜欢,但不代表那黑票是用来报复我失信的方式。

我郑重的希望那位读者尊重您手里投票的权利,也希望您认真看我写的文,如果您不喜欢,可以点关闭,琴儿不敢挽留,但请不要伤害琴儿写文的心,这样的伤害,只会让我心痛。因为我相信没一个作者在打开自己的文章页面时又看到自己的作品上多了一张黑票而熟视无睹,我很心痛,我不希望它可以影响我写作的心情,谢谢。打扰之处,见谅!琴。

第二十八章 菊汤(中)

柳玉蝶这话与动作都叫柳玉蝉难以表态,只有闷着不出声,而柳玉蝶则眼眺远处说到:“你也是知道,咱们这姐妹两个,差着年岁是一桩,就是幼时也不曾怎么接触的,毕竟我未进宫前是住在京城里,而你则和姨娘是住在江南,伴着爹在外的日子,咱们说起来是一家,姓氏为柳着,可其实却过的是两家的日子,彼此之间也不怎么来往,直到爹升为这尚书职之后,姨娘也念着自己的身份宁可在江南守着别院,但如今你还是跟着姨娘回来了,也终于是落脚在了京城的家宅里,这一家人便是聚全了。按说,你也是该过些日子就嫁了别人,这辈子也就如此了,但偏偏你姐姐我命不好,摊上了这事,思来想去便为这柳家的一切,唯有让你进宫这一条路。你若因此而怨那就怨吧,是我把你拉进了这宫里,可是,我为着柳家却觉得无可厚非。”

“姐姐,我没怨什么,爹说的时候,我只是很惊讶。但母亲大人和我娘…和姨娘说的清楚明白,我姓柳,为了这柳家这便是我要面对的,所以,我还是来了。我今日问姐姐的意思并不是找姐姐讨什么说法也不是说要姐姐对我说这样的话,我自问你,只是,只是…”

“只是想我问,究竟是把你当棋子还是当姐妹吗?”柳玉蝶此时眼一回转看着柳玉蝉并且一脸的寒色。柳玉蝉不由的哆嗦了下,没有出声。

“傻妹妹啊,你还记得姐姐让你侍寝的时候,给你的那只金镯子吗?”柳玉蝶说着将柳玉蝉的手一抬将那金镯子拨弄着说到:“这个镯子是当年我当太子妃时,皇上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姐姐的心,你能明白吗?”

柳玉蝉闻言看着那金镯子一时更是语塞了。

“既然你今日这般问,那我也就摊开来说。你知道的玄儿没了,我这个皇后膝下悬空,你可以感觉到她们每个都在盯着太子的位子,一旦其中一个上去,我也就到了陌路时刻。如今看着,皇上是宠着我的,似乎无事,可是你也看到钱贵嫔是什么态度!我已不能生,现如今还撑的下去,虽是没什么但大家已经在伺机而动了,那再过些日子呢?皇上总要立嗣,拖无可拖,而我那时只会处位尴尬只能让皇上为难,就算我过继了德妃的儿子也是无用,他日,盘儿为帝,惦着的只会是她的亲娘,我还不是难以立足?我若在宫廷无法立足了,那柳家唯一在宫廷里的一处护荫也就没了…”

“姐姐这些我也是知道的…”

“是,你知道,你进宫已经一个多月了,看也是看明白了的,所以姐姐和你说实在话,当日省亲的时候,我与爹便商量了让你入宫的事,而当日我一见你,就觉得亲切。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刚进宫为太子妃的我。不错,姐姐的最初目的是为着柳家而要你进来帮我。可是当那日你应了我进宫的时候,我却想着,你这么懂事知道为柳家而入宫和姐姐一起面对,那姐姐就要尽可能的去帮你。诚如你所见到这只金镯,这便是姐姐的一片心,当皇上宠信你时定是看到了这镯子,你知道我图的是什么吗?我要皇上知道我对你的在意,你是我的妹妹,我要皇上给你我的宠,将对我的情放在你的身上!”柳玉蝶说的有些激动,她的双肩都在微微的抖动着。

“姐姐的意思是要分薄你的宠?”柳玉蝉睁大了眼。

“你也许不是很清楚我和皇上之间的情感,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姐姐掌握着皇上的心。只可惜,没了玄儿,我们都处在了尴尬的位置。所以当你一进宫,所有人看到的想到的,就是我在借你的肚子,可是只有我清楚,我要做的是让妹妹你接了我的位!”

“接你的位?”

“对,从你第一次侍奉开始,我就让皇上明白我是要他把你当我,然后我尽一切的可能会帮你捧你,让皇上宠爱上你,等你有了皇上的骨肉为他生下一个龙子之后,姐姐要做的就是将那孩子过继到我的膝下,让他以皇嫡子的身份成为太子,倒那时,柳家的位置已稳,我是皇后,你就是皇贵妃,这后宫便是我们柳家说了算。还有,你比我年轻小着我许多,而我这些年也心力耗费众多,等到那时,你必是皇上最宠爱的一个,若是姐姐碍眼,倒愿自求皈依,让皇上晋升你为皇后,那时母仪天下的是你,得皇上宠爱的是你,而我们柳家就是最大的赢家。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