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可是我也不能…”

“扑通”一声,柳玉蝶直挺挺地跪在了柳玉蝉的面前。

“姐姐你…”

“妹妹,你一定要帮姐姐,咱们柳家的成败可都在你的选择上,答应姐姐吧!这个时候你不能再犹豫了啊!姐姐不能看着柳家的希望就这么葬送了啊!妹妹!”柳玉蝶说着泪便从眼角流出…

“姐姐你快起来,你别逼我了,我,我害怕,毕竟这事是犯禁的,而且你说的轻巧,叫我去…就算我应了你,可我,我到哪里去找个人来?这宫里除了皇上就是太监,你要我怎么做!不行,真的不行!”柳玉蝉的脸涨了个通红。

“傻妹妹,姐姐能给你说这个办法,自然是一切都会为你安排好的啊!妹妹,姐姐求你,为了柳家,为了咱们姐妹,你就应了我吧!”

“我…”

“妹妹!”

“好了,你起来了,起来再说!”

“妹妹可是答应姐姐了?”柳玉蝶一脸希冀的看着柳玉蝉。

柳玉蝉深吸一口气后点了头:“我应!”

第二章 行事(一)

“太好了,姐姐就知道妹妹不会置柳家的将来于不顾!”柳玉蝶见柳玉蝉答应了,自然就破涕为笑,捞着衣裙起了身。

“姐姐先别笑,妹妹可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柳玉蝉一脸的愁苦。

“放心吧,一切有我。”柳玉蝶说着拍了拍柳玉蝉的手,贴到她的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句。

“你说太医?”柳玉蝉是又惊又羞。

“你要是觉得太医年纪大,不愿意的话,那侍卫也可以,到时姐姐给你安排?”

柳玉蝉咬了咬嘴唇:“姐姐…”

“你放心吧,姐姐一定给你找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些的,争取让你一次就中!”柳玉蝶似是体贴的拍了拍柳玉蝉的肩。而柳玉蝉只能是无奈地点点头,不再言语,此刻她的双眼里满是不安与犹豫,那惶惶之中全是她无奈的妥协。

“皇后娘娘可是说服了柳昭容?”秀儿见云衣陪着精神有些恍惚的柳玉蝉离开后,便小声问着主子。

“恩。”柳玉蝶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劝她这个妹妹答应这事好歹也是费了她一番唇舌,这会人一走,她竟觉得有些累了。

“娘娘费尽心思才想了这个办法,要是柳昭容不答应您还真不好办,要是奴婢,大概只会想办法令陆悠韵生不了…”

“糊涂!皇上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小心呵护的就跟宝一样,如今我担负着照顾她的责任,若是出了纰漏,我也要被连累,我怎么能让她有事!现在先小心伺候着吧,还要防着钱贵嫔使绊子,先忍忍吧,等到玉蝉有了身孕的时候,她的事就论不到我管了,那时钱贵嫔去照应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就与我无关了!”柳玉蝶说着伸手端了旁边的茶。

“可是奴婢看柳昭容出门的样子,只怕她会反悔啊!”秀儿有些担心的提醒着。

“这个我也知道,小女孩家家的,胆小怕事,所以这事的动作要快,觉不能耽搁,我可不想给她反悔的时间。”柳玉蝶说着看向秀儿:“怎么样,可是已经安排妥当了?”

“宋太医是自己人,若皇后娘娘觉得他可以,奴婢这就去…”

“不行,宋太医一把年纪了,要是妹妹看到是他,只怕死都不愿意了。”柳玉蝶皱了眉。

“可是皇后娘娘,宋太医可膝下有六子了,用他似乎要保险一些啊,而且您是知道的,宋太医善于调养,如果是他,兴许一次就中,风险可以少很多啊,再说他进出宫中也不会…”

“这些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是柳玉蝉是孩童性格,我今日已经提过太医了,她当时就不乐意,我一看马上便转了话,说是给她寻个年轻力壮的侍卫,她才没说什么。看来我们要在这里面选选了,你看看自己人里面谁比较合用?”

“侍卫?嗯…有两个比较不错,一个便是侍卫统领郑衡,人嘛年轻力壮的,应该可以。就是人的性子比较粗,再一个嘛就是新进的侍卫李云,看着也是眉清目秀的英俊男子,只不过皇后娘娘,侍卫不奉旨不得出入后宫,只能在宫闱甬道中巡查,若是侍卫太过难以安排,白天少一人难掩耳目,晚上更是宫门落锁难上加难啊!”

“我也知道难,但是没有办法啊!”柳玉蝶皱着眉叹了气。

“皇后娘娘,其实,有一个人又适合又比较好安排,就是身份尴尬了些。”秀儿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哦?何人?什么身份?”

“御花园里的花奴王令。”

“花奴?”柳玉蝶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想过这么下等身份的人。

“是的主子,这王令是去年才入宫的花匠,年轻不说,模样也是英俊的,宫里好多的宫婢都去寻他求教什么养花心得,无非就是想和他多接触罢了。以他的相貌和年纪,相信柳昭容应该不会有什么抗拒…”

“听来不错,花奴这个身份,也好让他便于出入后宫而不被人在意…恩,不错,不过,他是自己人吗?”

“这个,因为之前与主子您来往的都是园子里的老花奴,此人我们还未与之接触…”

“那你和我提他做什么?难道等你现去摆平吗?只怕等你说服的时候,陆悠韵的孩子都已经生出来了!”柳玉蝶闻言竖了眉,一脸的不高兴。

“皇后娘娘,是奴婢没说清楚,虽然我们还没能把他弄成自己人,但是奴婢手里有他的把柄,相信他为了自保,只有就范!”

“把柄?什么把柄?”柳玉蝉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和暴室里的一名罚奴早已有私情,并且多次私通。”

“哦?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报于我?”

秀儿闻言忙是下跪:“娘娘恕罪,只因我当时偶然撞破,又见是罚奴,早在暴室内受苦,便不予多事…”

“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柳玉蝶不理会秀儿的解释,直接问了起来。

秀儿一顿急忙磕头:“奴婢不敢欺瞒,他们只是给了奴婢一根玉簪而已。”

“你没有好处能如此隐瞒不报,我才不信,既然你收了人家好处,那么闭上嘴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今日你知道我有所用而讲出,冲这一份忠心上我就不罚你了,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恩典!”

“恩,那个和他有私情的罚奴是谁?”

“叫做刘乐儿,早先是尚宫局的绣女,因为私藏了金丝银线被发现,便罚在暴室做活半年,但后来尚宫局有变换了人,就没人记得她的事了,如今在暴室里已待了三年了。”

“哈,真是老天助我!”柳玉蝶立刻笑了起来:“去,你去看看她吧,告诉她一声,就说你看上了他的情郎,若是她愿意暗里帮你撮合你与她的情郎春宵一晚的话,你就会帮她在我面前讨个好,因为陆昭媛有孕,本宫打算特赦一些罚奴,相信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秀儿一愣随即点头,但脸色略红了一些,柳玉蝶瞧在眼里,便出言道:“你红什么脸?一根玉簪能收买了你那就是笑话,你今日和我提他,不就想是开个头嘛,将来也好和他有所动作不是吗?那本宫就成全了你就是了,只不过你要小心点,可别弄个珠胎暗结出来,若是那样我可保不住你!”

秀儿闻言当即下跪叩谢,柳玉蝶笑着摆摆手:“深宫寂寞我能理解的,你和云衣都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将来等我稳住这位子,拥了玉蝉的孩子做了太子,我就会放你出宫去,让你找个人嫁了,省得你寂寞难耐!不过呢,今次的事,决不能让他知道是柳昭容,知道吗?”

“奴婢明白。”

“明白就去做吧!”柳玉蝶摆手打发了秀儿去摆平这事,自己则起身到了殿前看着长廊外的一树繁花,心中暗语:“我才不会输!”

柳玉蝶不能看着自己的计划落空,当她见柳玉蝉迟迟不孕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所筹划,如今得知陆悠韵有孕,当下便做了这个决定,因为这个决定是最快也最有效的办法。此刻她说服了妹妹心中只觉得希望朝自己涌来,不过她一点都不糊涂,并不得意忘形。在略略稳了心神之后便又叫人把云衣叫来,与她细细交代了一番,她知道这个时候最要小心的就是柳玉蝉的反悔,所以她要云衣随时注意,并多多的煽动。

而这边柳玉蝉一回到宫里,就把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这会她只觉得脑子里乱乱的,人也变的有些魂不守舍。毕竟她的心中还是忐忑的,毕竟她知道这事不是小事,不是可以闹着玩的。

当天色浓郁如墨的时候,柳玉蝉决定还是要和姐姐再说说,可才起身拉开了门,却见云衣端着一碗汤站在门口。

“主子,都这个时候了,您若再不用些东西,可要饿坏肚子了。”云衣笑着自顾自进屋放下了食物,转身对柳玉蝉说到:“主子这是一碗参汤,可以补血养身的,您先用点,奴婢去叫人把餐食送来…”

“不用了,我不饿。我打算去姐姐那里,你陪我过去吧!”柳玉蝉说着就要迈步,可云衣却说到:“主子不用过去了,皇后娘娘不在宫里。”

“不在?这个时候难道她有什么事吗?可是太后又…”

“主子,陆贵人今日可有了身孕,皇上不但晋升她为昭媛,更下旨要皇后好生照顾,所以这个时候皇后娘娘可是陪在陆贵人的跟前的。哎,这后宫里的嫔妃一有了身孕就是不一样,一个贵人获升为嫔就不说了,人家这个时候可是娇贵的不得了,连皇后都要亲自去伺候,我真是为皇后娘娘不值,当真没了玄殿下,皇后就不金贵了吗?哎,要是是主子您有了身孕就好了,这个时候扬眉吐气的一定是主子您,而皇后也不用这般小心的亲自去伺候了…”

“我姐姐亲自去伺候她?她凭什么?”柳玉蝉只觉得心口闷了个东西,上下不得。

“凭人家有身孕啊,这要是生下来一个皇子,那就有可能为太子啊,她的出身怎么也比德妃好,要是皇上想压着钱贵嫔的话,八成会让皇后娘娘过继了她的儿子去。到时人家凭着是皇上的生母,就能把皇后娘娘撵到一边去,哎,那可就真是风光不在了…”云衣说着有些伤心的抹起了眼角。

“哼,就凭她!生不生的下个儿子还难说呢!”柳玉蝉咬着唇。

“这事是说不准,但是谁知道呢?宫里的人谁有敢赌呢?只怕这会个个都去巴结了。看着吧,将来宫里会多一个比钱贵嫔还嚣张得意的…”

“她做梦!想压到我头上让我看她的脸色,没门!”柳玉蝉当即转身进屋端起汤就喝,而云衣则在一边微微地一笑。

第三章 行事(二)

自打柳玉蝶给安排这事起,柳玉蝉就过上了惴惴不安的日子,一边小心地等待着姐姐给安排的一切的到来,一边又希冀着自己能忽然就有了身孕,将这等事给免了过去。

但是希冀归希冀,她知道自己其实是空等,一来这葵水的日子才过,怎么可能说有就有,二来,皇上那般专宠都没了动静,只这几日就可以的吗?所以抱着空空地希望她小心地等待着,就连皇上到她宫里临幸,她多少也有点战战兢兢地。毕竟她还是个青春少艾,想要装作全然无事,她还没那份能耐。

这一日皇上来她宫中休憩,两人温存之后,正欲休息,龙天舒却突然将她搂在了怀里:“这些日子你是怎么了?朕每每来总觉得你有些慌张,不是见你发呆想着什么就是见你有些恍惚,难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朕?”

明明是温存而略带随意的话语,听在柳玉蝉的耳中却如同炸雷,幸好此时她正趴在龙天舒的胸口上,帝王是无法看到她的面孔,要不然她此时惊恐的脸色被龙天舒瞧见,只怕什么都要漏了!

“我,我没什么瞒着的啊!”柳玉蝉强自撑着回答,心中打着鼓,都并未察觉自己言辞不够谦卑。

“哦?是吗?那朕的这只小兔子怎么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啊?”龙天舒还沉浸在舒爽里,一时并未察觉出柳玉蝉言语的吞吐。

“我有吗?那,那大概是,是我想家了吧。”柳玉蝉找了个理由想要搪塞过去,却不想此时龙天舒将她从胸口拉起,一手抬起她的小脸说到:“瞧你,不会撒谎就别撒谎了!想要欺瞒朕可不行,欺君之罪你可担不起!”

此话一出,柳玉蝉的脸色立刻就开始泛白,一副完全被吓住了的样子,可龙天舒瞧着竟是笑了起来:“果然和你姐姐说的一样,虽是任性,但也胆小怕事!”

“啊?”柳玉蝉有点蒙:“姐姐说我?”

“是啊,你姐姐和朕说了,这次陆昭媛有了身孕的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你才会如此失魂。”龙天舒说着摸了下柳玉蝉略冰的脸:“你姐姐告诉朕:陆昭媛是你小时的玩伴,本是亲密无间的,她怀孕你也是高兴的,但是因着之前朕的专宠,你半年毫无动静,而她不过数次就中,相比之下,你的心中自然是会不大舒服,加之这次事出突然,老天爷没能降福于你,这宫里又有些闲言闲语地,你听了心中便是有气,只可惜,你不懂隐藏,一切情绪只会挂在脸上,所以你也会有些失魂是不是?”

“皇上…”柳玉蝉听着皇上如此话语,一时难以接话。

“放心吧,朕是可以理解你的,朕没有怪你。这半个月来,朕见你数次恍惚或是不安,朕都不曾言语,就是怕你想的太多,但朕想都这些日子了,你也该想开了,而且你姐姐也说,以前是她放在你身上的希望太多,令你背负了压力,如今此事已然如此,你若还在自责,她倒是难以面对你了,还叫朕来开解你,也体谅你,所以朕今天也就劝你一句,想开些吧,无论如何,朕都会对你们姐妹好的,朕在一天,断不会令你姐妹吃苦,知道吗?”龙天舒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柳玉蝉的脸蛋。

“皇上,你真好!”柳玉蝉的眼泪已经在眼圈里转悠起来了。

“哈哈,朕自然是好,你姐姐其实对你也很好的!”龙天舒见柳玉蝉感动如此,便将她搂进怀中,一边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肌,一边轻声地说着:“不过说实在的,要是你能有孕,那就好了…”

龙天舒还在说一些温情的话语,但是此时的柳玉蝉根本没听进去,她只注意着那句,要是你能有孕就好了的感叹,她知道,这句话不单单是皇上所希望的,也是她姐姐心中所期盼的。

翌日,快要正午的时候,柳玉蝉正在宫院内坐看着一株芍药发呆,云衣就一脸小心地到了她的跟前,左右环顾之后在她的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刹时发呆的柳玉蝉如同触电一般抖了一抖之后,蹭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主子,您别激动,这事奴婢已经知道了,今早皇后娘娘已经叫了奴婢过去,该说的都说了。”云衣一脸的平静,好似这事很寻常一般。

“你知道了啊…”柳玉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可又猛地抬起:“你刚才说今天?”

云衣点点头:“是的。”

“你还说等一会就…”柳玉蝉有些嗓子发干。

云衣再点点头:“是的主子,就是正午过后人就来。”

“疯了,怎么能是正午呢!大白天的也不怕被人撞见吗?!”柳玉蝉轻声地质问着云衣,她竖起的眉,诉说着她的紧张与恐慌。

“主子,您别怕,这事就是因为是大白天是正午的,才会安全。等下皇后娘娘就会过来的。”

“什么?我姐姐她还过来?”柳玉蝉更惊讶了!

“对啊,皇后娘娘过来,您才更安全!”云衣说着就把柳玉蝉往殿里拉:“您这会儿还是早点做好准备吧。”

“准备?我,我,我准备什么?”柳玉蝉吞了一口唾沫。

“主子,您别慌,奴婢知道您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奴婢可是跟过皇后娘娘地,知道你们的苦。皇后娘娘这次告诉奴婢,也是要奴婢帮着您,您放心吧,有奴婢在,您不用怕!”

柳玉蝉不好言语什么,只好跟着云衣进了殿,而这个时候,皇后柳玉蝶正在太后的延寿宫里陪着太后赏花呢。

“母后,您可真有精神,日日打理着您这园子里的花,今儿玉蝶看着,个个都娇艳无比!”柳玉蝶扶着太后,轻声奉承着。

“你这嘴巴就是甜,我呀也不过这几日闲得没事,就修剪了下花儿罢了。”太后说着一指眼前的一朵“桃花飞雪”说到:“你瞧这朵,我呀就伺候不来,都是叫了花奴来弄的。”

柳玉蝶打量着这株多色的芍药,心中略略有些失望,但一眨眼,她却眼露羡慕的神色:“好美的花啊,看着就叫人舒服。诶,母后,您说要是陆昭媛那里也有这样的花儿该多好?”

太后闻言捏了捏柳玉蝶地手:“还是你心细又知道怎么疼人!的确,怀孕的时候能常常心情愉悦那可是再好不过,我怎么就没想到把这些花送过去啊!我这就叫人安排去!”

“母后,这些哪里用您去费心?我这就去办,不过呢,好花是多,就是怕花圃里没这朵‘桃花飞雪’…”

“没有就从我这里搬了,我一个老太婆少看两天不会怎样的。”太后一脸的笑容。

“陆昭媛知道母后这般疼爱于她,只怕更是开心了。”柳玉蝶说着转身冲跟在身后的侍从说到:“去花圃那把老花奴叫来,亲自将这花迁到陆昭媛那边去,可要处处小心,这可是太后的一片心意。”

“花是要送去,可也别光说是哀家的意思,这里面也还有皇后的一份体贴,知道吗?”太后嘱咐着,那侍从立刻应了,就匆匆而去。

柳玉蝶则陪着太后又在花园里赏起花来,待到要用午餐时,柳玉蝶借口要去御膳房看看专为陆昭媛起的小灶都备了哪些菜便退了出来,临出宫门上轿时,恰好看到老花奴背着工具箱往这边来,当下也就冲秀儿使了个眼色,口中却说到:“秀儿,我昨夜选出的燕窝呢?怎么没见?”

“哎呀。奴婢早上过来的时候忘了拿了。”秀儿立刻认错。

“什么记性!快回去拿吧,我先去御膳房了。”柳玉蝶说罢就上了轿子。秀儿则急忙的往安坤宫跑。

她一回到宫里就走到与隔壁朝阳宫相通的角门,急急穿过到了隔壁,眼见云衣站在殿前张望,便立刻上前与之耳语,而后又从角门处走了回去。

“小环啊!”云衣扯着嗓子将在隔壁屋里补眠的小环喊醒:“园子里有棵花树生了虫,你去花圃里唤个花奴来!哦,叫老花奴来,他的手艺最好。”

“我知道,老手自然手艺好。”小环揉着眼睛应着:“不过云衣姐,我在补眠啊,你干嘛叫我去啊!”

“我要伺候主子的,先前听着等下皇后娘娘要来,我怕她姐妹两个的要在园子里谈心,万一瞧着那花生了虫可不好,就委屈你跑一趟,回来再睡吧。”

“哦。”小环应着就准备出去了,反正白天补眠也从来都是整装而睡,就怕有什么事的,忽然使唤。

“诶,小环啊,我先和你说,你去寻老花奴来打整,不过呢,万一老花奴不在呢,你就叫他的徒弟来,听说那个唤作王令的手艺也不错的,总之别耽误了这事儿。”云衣赶紧嘱咐着。

“知道了。”小环一边应着一边就出了宫院。

云衣见小环出去了,便折返回屋里,此时柳玉蝉一身的打扮简单如宫女一般,就连身上也穿的不是那绣雀的锦衣,而是一件粉色的宫装。

“你把小环支出去了?”柳玉蝉紧张地问着。

“恩。”云衣不做解释的点点头。

“不会出什么岔子吧?找花奴而已,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主子您别担心,我会给她再安排事儿的,你就别操心了。”云衣拍了拍柳玉蝉的手背做这安慰。

“啊,那我,我这样像个宫女吗?”柳玉蝉轻声问着。

“像!”云衣打量了一番,便点了头。

“那我打扮成这样以后呢?你是要带我去哪儿?”柳玉蝉茫然的问着。

“主子,不急,您等下就知道了。”云衣说着略带神秘的一笑。

第四章 行事(三)

柳玉蝉见云衣并不多说,也就不再多问,只自己捏着手帕缩在梳妆台前惶惶不安的等待着。而云衣则出出进进的,也不知道再忙活些什么。还好,未等多时,她的皇后姐姐便来了。

“主子您就别出去迎了,就在屋里待着吧。”云衣听到唱诺声拦了柳玉蝉,自己出了殿相迎:“皇后娘娘您来了?”

“是啊,我从御膳房提了些好吃的过来,听说妹妹这几日心情不怎么舒爽,特地过来与妹妹小酌几杯聊聊家常,妹妹可在?”柳玉蝶笑看着云衣,眼扫向身后。

“皇后娘娘您来的可真巧,我家主子正在发脾气不肯吃东西呢,将才摔了盘子,吵着说要吃夫人做的狮子头呢!这会儿听见您来了,正在换掉弄脏的衣裳呢!”云衣说着动手掀了帘子请了皇后进去,而后身子一档拦在门前,将两个太监手里的食盒自己摞起一拿:“我家主子正在换装,你们就别进去了,免得尴尬。”

就在这时殿内也传来皇后的声音:“妹妹好生生地发什么脾气?瞧把这衣服弄的,姐姐今日陪着你,好好地与你说说,就咱们姐妹两个,你呀想怎么发就怎么发。云衣,把吃的快拿进来!”

云衣应着立马进了殿,两个太监也知趣的退在一边,不多时云衣退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皇后:“行了,你们都到宫门口的门房里歇着去吧,本宫要陪着妹妹吃两杯酒,不可过来打扰,知道吗?”

众人会意立刻都退了,就连云衣也乖乖地远离,登时殿前没了下人,皇后便也回身入了殿。云衣招呼着众人去往门口,正碰上小环带了个年轻的花奴来,当下云衣就当着众人面说到:“我和你说的不是能请师傅就请师傅的吗?请不到了再叫徒弟,你倒好,一去可把徒弟给叫来了。”

“唉呀我的姐姐,你以为我不想请师傅的啊?老花奴被太后传去迁花给陆昭媛去了,我只好把徒弟给叫来了。”小环说着看到跟前的好些人便凑到云衣跟前说到:“怎么大家都在这儿,也不去殿门守着?”

“嗨,我们都是刚给皇后娘娘撵过来的,皇后说要和咱们主子姐妹两人聊聊拉拉家常,叫咱们都离得远些。”云衣说着冲那年轻的花奴说到:“行了,别站着发呆了,我带你赶紧去花园里把那花树整整,你可动作麻利点,别一会皇后娘娘拉扯着我家主子去瞧,你还没打整好。”云衣说罢转头对着小环说到:“你快回去补眠吧,反正现在主子们也不用咱们伺候。一会要是忙了我就去喊你,对了我还给你屋里放了壶茶,跑的口渴了就喝点吧!”说完也不等小环反应,对着那些跟随在皇后屁股后头的随从们一笑:“你们就在门房里歇着吧,我把花奴安置了,立马过来给你们上点茶和瓜子什么的,稍微等我一会。”

众人立刻笑着点头,云衣便带着那花奴从长廊去往后边的花园,而小环则冲着众人笑笑,随意扯了两句后,也就回自己屋里打算小躺一会儿。进屋果见桌上有壶茶,当下倒着饮了几杯,也就上床整衣而躺,不过眨眼的功夫,竟是呼吸均匀而深长,显然睡的是很香了。

且说云衣这边带着那花奴绕进了后边的园子里后,便径直将他带进了花园深处一间用来堆放闲物的小屋,此刻里面点了薰香,挂了纱帐,一张木床上倒也被铺周全。

“你在这等着吧,她等会就来。今算你们日子好,皇后正好与我家主子要喝上几杯,她得了闲,马上就会过来的。”云衣冷言地冲那花奴说了,就要走,而那花奴却忍不住喊住了她:“这位姐姐您等等。”

云衣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着?还有事?”

那花奴王令捏了捏手指,小声说到:“今儿不是治虫的吗?”

“嘁,治虫不治虫的你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吗?少在这儿给我装糊涂!我劝你少说话,多办事!”云衣说完就出去了,只留下那花奴抓紧了工具箱,抬头打量着小屋内的一切。

此屋东西虽多,倒也干净整齐,床上被褥相叠再加上燃着薰香倒叫王令这心里有些嘀咕:乐儿说的不过是我招惹了那秀儿的眼青,说要我为让她出暴室而与那秀儿相会罢了,怎的这许久不见动静,突然一来,倒这么大架势?宫中私会,怎么也是犯禁的事,为何这秀儿还有心思这般享受?甚至还让她人知道?

他正想着,忽然门一开,秀儿穿着一身粉色宫装进了小屋。

“你来了!”秀儿笑着眉眼一弯,靠在门楣上满是女子那娇柔的美态。这王令虽不是什么油滑之人,但因为长的俊俏早就被很多宫女青眼有加,对这等女子献娇之势再明白不过,当下便对着秀儿故意谦谦行礼:“秀儿姑娘!”

秀儿弯了嘴角,动手将王令身上的工具箱取下,口中轻言:“相信我的意思,乐儿已经都和你说的清楚了吧?”

“清楚,她说您能帮她出暴室。”王令口中答着,丝毫不做反抗,任秀儿双手借故在他肩头胸口游走。

“能让她出去的是皇后娘娘,而我不过是能说上话罢了,但是我会不会开口就要看你懂不懂事了。嗯?”秀儿说着便手停在了王令的胸口上。

王令会意,当下一手抓了秀儿的手,一手便将秀儿的腰相拦:“在下没想到能被秀儿姐姐看中,只要秀儿姐姐愿意,王令自当让秀儿姐姐满意。只是这里可是他人宫阙,不会有什么…”

秀儿见他说到此处不再出声,又加之腰上环着臂膀,当下心口如酥如麻,便红着脸说到:“你不必担心,前面来的是我的好姐妹,有她照应着不会有事。现在这园子里没人,你还是放下你的心吧!”

王令与那乐儿早已偷情多日,对男女之事也早就熟谙,他见秀儿在怀中忸怩的样子,便知道这女子淫心已起,当下也不废话了,直接就对着嘴亲了过去,手也开始了乱摸乱抓。

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身为男子的王令根本就丢了顾虑,只与秀儿亲热起来…

柳玉蝶拍了拍柳玉蝉的手,做着最后一次的劝慰:“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还是怕…”

“你怕什么,人都支走了,这事说白了,就咱们几个人知道,其他人是不会知道的。”柳玉蝶正说着,就见从后堂里走出云衣,两人眼神一对,当即会意,她便动手将桌上的那碗药汁送到了柳玉蝉的面前:“喝吧,希望一次就中!”

“姐姐…”在凳子上几乎缩成一团的柳玉蝉有些抗拒地说到:“这事吧,我还是…”

“你听着,我说什么就什么,别对我说不,这皇宫里我自然能保得你平安,不要再说害怕,姐姐我什么都给你安排好了!您放心吧。这事不会有别人知道,而且皇上昨夜才宠了你的,若你有了身孕,日子也合着,不会有什么的。”柳玉蝶没功夫和她在慢慢细说,当下略严厉的眉眼一瞪,便将药放到了她的唇边:“喝不喝你掂量着吧,这是最后的机会,你要是想我们柳家完蛋,你就在这里给我磨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