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巧儿一听挑了眉:“还早?难道淑妃娘娘你是打算再过些日子看德妃娘娘拥子为储君吗?”

这话语一出,陆悠韵便盯着韩婕妤细细的看着,两人愣是对视了一会之后,陆悠韵才慢悠悠地说到:“韩婕妤何必如此妄言,储君为谁,我们做妃嫔的还是少猜测的好!”

“要是我不是猜测呢?”韩巧儿依旧昂着下巴,似乎有股子倔劲。

陆悠韵“噗哧”一笑:“韩婕妤,大清早的你就别来逗我了吧!来人…”

“我真没逗你!”韩巧儿见几次自己摆出架势陆悠韵都不上钩来求问自己,这会倒要叫人送客了,终于是耐不住了,自己便说到:“我是真的知道啊!”

殿门开来,香凝进来瞧着主子,陆悠韵一抬手说到:“你们这些丫头发什么呆的,这么冷的天,还不送热茶进来?”

香凝闻言赶忙退了,此时鸣翠也端着茶进了殿送到韩婕妤面前的桌上,便是低头掩门退去。

“韩婕妤,坐吧,有什么你和我就不妨直说了吧。”陆悠韵一脸恬静的轻声说着,仿佛是说着叫她看幅画一样儿。韩巧儿转头看了看殿门处才低声说到:“咱们说到底也是一起进的宫,再怎么不是,您也是为妃有子嗣的,巧儿命不好,三番四次的起落下来,终就落了个婕妤的身份混日子,我这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这会急急的来报信,就一个心思:希望他日,佑殿下成了储君继承了大宝,而您做了太后,能看在今日我来通风报信的份上,多多关照,别计较当初的事了,留我在宫里做个太妃,别让我去落发!”韩婕妤说着扑通一声跪了地。

陆悠韵当即起身去拉韩婕妤:“瞧你说的什么话…”

“淑妃,我错了,我当初不该和你争的,反正我已经没什么指望了,我就求你这一事,别叫我将来要削发为尼可好?”韩巧儿说着已经泪水滑落,即便淑妃动手拉她,她也不肯起来。

“你呀!我不过是个妃子罢了,能答应你什么?”

“可是您要是将来成了太后,就一定要应了我这事,我不想以后要入寺为尼…”韩婕妤依旧求着。

“好,我若真有那日,便是应你,但是我…”陆悠韵正说着,韩婕妤便是磕了头,紧跟着她自己起身说到:“我来是告诉你,刚才我在安坤宫前闹了肚子,为了方便只好去了下人的净房,结果巧了,听到宫女们说,昨个夜里皇上和皇后为了谁为太子的事,争执了起来,结果皇上一时动了气,砸了东西不说,还对皇后吼了出来,说想要立佑儿为太子的…”

“你说真的?”陆悠韵的眼睛当即就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皇后不乐意,说应该按着长幼为序,立了德妃之子盘儿,还说盘儿如何如何的知书答礼,然后…”韩婕妤此刻脸上飞起一点红晕。

“然后什么?”陆悠韵这会的心是狂跳的,哪里就注意到韩婕妤的脸色,只急急地问。

“然后皇后讨好皇上,使出浑身解数,结果今早皇上起来就与皇后说,以一月为期,他会好好看看盘儿的资质,若盘儿大志大贤,那就立了盘儿…”

“什么?”陆悠韵那狂跳的心立刻就涌上一股子闷气来。

“所以,我听到这些就赶紧了过来,那德妃老实巴交的,又是个宫女出身,将来要是盘儿做了太子,她虽是生母又如何?只怕皇后丢开她是轻而易举的,那时,你带着佑儿就会和钱贵嫔一样成了她的眼中钉啊…”韩巧儿说着眉一挑:“我现在来告诉您,就是让您知道这一月为期的事,好早做打算!您可要处处留心为佑殿下讨好皇上啊,您要让皇上一心只立佑殿下为太子,免得被皇后劝书成功,让盘儿成了太子啊!”

陆悠韵看着韩婕妤,呼吸有些急促,终于她冲着韩婕妤说到:“你的好心,我知道了,我会留意的,若真有那一日,我能话事,我定保你在宫里逍遥的做个太妃,不去入寺为尼。”

韩巧儿一听这话,笑容立刻浮现:“多谢淑妃娘娘。”

“好了,你去吧,在我这里待久了便是麻烦。”陆悠韵强自镇定地说着,打发了韩婕妤去后,她便手撑着桌子口中喃喃:“皇后啊皇后,我不就没死嘛,你就这般丢下我的儿子吗?不,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锦缎袄,裘皮围,柳玉蝶一件一件的仔细套在身上,冲着镜子看着自己的面容,抬手轻抚之后问着秀儿:“如何了?”

“皇后娘娘您放心,您交代的事,奴婢和秀芳早就办妥了。”秀儿说着送上一朵芙蓉绢花。

“恩,说说,怎么办的?我听听。”柳玉蝶微笑着抚摸着那朵绢花,却不往头上带。

秀儿忙凑在柳玉蝶的耳前小声说到:“我故意先冲新进的几个丫头发了脾气,而后躲在屋里哭,秀芳便来劝我,我便和她讲如何因主子您不快而被斥责,还和她絮絮叨叨地描述了一番那不为人知的争执,等到说的差不多了,秀芳便假意安慰好了我,去忙活,又和那些听了半截的丫头们,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想必不久这宫里的丫头就都知道了。”

“恩,知道是知道了,但是要想传的巧妙,传的能有用,那就还需要找几个有心人,你和秀芳可选好人了?”柳玉蝶说着看了镜中的秀儿一眼。

“主子您放心,奴婢和秀芳早选好了,不过事也有凑巧儿的,今早上正好韩婕妤闹了肚子借了宫女的净房方便,秀芳便扯了一个丫头去净房那边说悄悄话去了,结果韩婕妤一出来,就说自己肚子疼的厉害跑了,可是奴婢叫人借着关心之名去瞧瞧,结果看到韩婕妤去了延禧宫。想来某人这会的,也该知道了。”秀儿说着脸上便浮现出了笑容。

“哈哈。看来老天都要帮我啊!”柳玉蝶闻言终于笑了,她将那朵绢花自己带在了高髻之上,而后选出那只有着长长流苏的步摇说到:“这还不够,我要她身边接触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事!你和秀芳好好去做!哦,对了,别让我妹妹知道这些!”

“是。”

“还有,尽量找脸生的丫头和新人去做,我要她疑心重重却又草木皆兵!”柳玉蝶说着自带了那流苏步摇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微笑的脸,笑的越发温柔亲切了。

“奴婢知道了。”秀儿应着给柳玉蝶套上了一层锦衣:“那皇后娘娘,您看这会儿的,外面那些…”正说着,秀芳进殿说到:“主子,淑妃的轿子往这边过来了!”

“秀芳,就说我才起来,还要梳妆打扮,迎了她们先到主殿里坐着去,哦,对了,你要记得在德妃那里好好表现一下。”

“是。”秀芳立刻明白的出殿,招呼着其他的下人去泡茶后,自己往宫门外去。

此时一夜的大雪早将宫门前堆积了厚厚的雪层,数辆轿辇等候在宫门外,也已成了长队。因着皇后休憩,众人来了,不好转回,便都凑在一起三三两两地说起昨夜里这场大雪,扯着一些没边没沿的事,却都一个个的不敢提及柳贵妃产下一位公主的事,怕这会局势不明的,别口风没探到,倒给自己惹来是非。

“各位主子们,皇后娘娘已在梳洗了,她怕各位在外面等着着了凉气,便请大家先进宫门,都入了大殿去吃茶等着。她一收拾好,即刻出来见大家!”秀芳此时出现在宫门,微微福身之后便是笑着迎人。众人听着这话,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能说什么,站了这大半天的,凉气早都吃透了,这时候却说起动听话来了。可是谁有能如何呢?还不是谦让着比着身份让别人先进?

众人一边客气着,一边不动声色的看向德妃的轿子,先前德妃听见皇后还在休息,便拉着盘儿回了轿子里等着,并不与人言语什么。此时守在轿边的丫头闻听了信儿,正好掀开轿帘,让德妃和盘殿下出轿。秀芳一见,立刻小跑过去相迎。

“秀芳见过德妃娘娘!”秀芳亲身到跟前去迎,这让德妃愣了一下,本能的点头说了免礼之后,就看见秀芳已经凑到了盘儿的跟前:“盘殿下,奴婢给您问安!”

第六章 乱心

一个大丫头这般给自己行礼,作为盘儿来说根本感觉不出有什么,毕竟他是皇子,奴婢们见他本就该行礼,因而他没注意到,以往若是和娘在一起,极少有人会专门给他行礼的,所以当下他不在意地说着:“免了”,便伸手拉着她娘亲的手欲迈步,结果眼扫到刚刚停下的轿辇便冲她娘说到:“娘,那是淑妃娘娘的轿子。”

德妃见秀芳这般行礼正有些糊涂,闻言转头看了,便点点头轻声说到:“是淑妃的轿子,盘儿,走,娘带你去和淑妃问安,然后一同进…”

“德妃娘娘,您还是先和盘殿下入殿吧,皇后娘娘刚才问起盘殿下,还担心他冻着了,叫奴婢赶紧接他进殿呢!”秀芳说着一脸笑容,却已经伸手比划了请,德妃自然也不在执拗着非要去迎一下淑妃了,毕竟按着身份排下来,她德妃是在淑妃之前的。

秀芳迎了德妃和盘殿下进殿,陆悠韵在下轿时看的清清楚楚,只不过她看见的是秀芳和德妃说了什么后,就进去了,哪里能听到秀芳说了什么呢?当下看着秀芳那谦恭的模样,这心里就没了底,急步下轿之后,见竟无人来迎自己,当下咬了唇,在众人投来的眼神中,迈步入了宫门,随进了殿里。

此刻德妃已经在秀芳的指引下坐在了椅子中,见到淑妃来了,自然点了下头,并无起身,这本是很常见很普通的事,也没什么不合规矩,要在以往淑妃也不会觉得什么,可偏偏今日里韩婕妤的一番话弄乱了她的心,再接连看到皇后跟前大丫头那讨好的样子,她反而对这个点头见礼的动作,有些心中介意起来。

介意归介意,但她不会傻到脸上表现出来,自然是冲着德妃也微笑着点点头,便眼看着秀芳,那意思要秀芳客气着引着坐了,可秀芳倒好,冲着一屋子跟进来的人说到:“各位主子们,你们请坐,茶水稍后送上,皇后娘娘马上出来。”说罢一转身冲着盘儿就说到:“盘殿下,皇后娘娘说小灶里有不少点心,您喜欢吃哪个就去选哪个,奴婢带您却挑拣几样喜欢的吃可好?”

盘儿到底还是孩子,一听自然大乐,回头看了眼娘亲是默许的,立刻就跟着秀芳出去了,这把陆悠韵给晾了一个干净,只能自己吞了气坐了。

众人纷纷落了座,德妃一贯的沉默不多言,只微笑着坐着,很快热茶与瓜果的送上,她倒是捧着一杯热茶安心的品茗起来。

陆悠韵瞧着德妃那怡然自得的模样,心中那个闷气直往上冲,她使劲的深吸几口气,才算好了些,便冲德妃说到:“德妃姐姐来了好一阵子了吧?”

“是啊,没你来的这般巧,和盘儿在外面等了会子。”德妃没当事地说着,可话听进陆悠韵的耳中怎能不变味?她略是尴尬的一笑说到:“悠韵没姐姐勤快,照顾着两个孩子都能早起这里等着,方才起来挂念孩子先去了轩阁里看了一番,倒是来迟了。”

“佑儿可好吧?”德妃心善,听到说起孩子,自然关心问着:“听说前两日的遭了点凉气,如今怎样了?”

“太医给出了方子,这两天发了汗,好了许多,不怎么哭闹了。”

“小孩子是要上心些,稍不留神就这没对,那没合适的了,彤儿前些日子也有些凉气,不过幸好他淘气一些,爬上爬下的闹腾,倒出了些汗没了事。叫我白担心了几天。”德妃说着饮了口茶。

“姐姐真是操心的多,带着两个孩子,操心也要操心两个…”悠韵本是客气的说着,可德妃听了却摆了手:“倒也不是,其实盘儿大了,自己知道分寸,也听的事理,我也就不操心了,也就只全心看顾彤儿了,毕竟他还小,你和他讲道理他也是不懂的,只知道没日没夜的折腾…”

“可不是,彤殿下才不过三岁,正是淘气的时候,我小时还听家里老人说,三岁的儿,狗都嫌,正是半懵半懂的可劲儿费的时候那!”一边的容华在旁接话,陪着说笑,还看向淑妃说到:“淑妃娘娘,如今佑殿下还小,还不知道什么是事理呢,等再过个两年,自己有想法了,那才折腾人呢,您那时候才头疼!呵呵!”

众人在殿里陪着说笑,可陆悠韵却心里气的是直冒烟:处处说我儿子不懂事理,还小,无非就是想我让位,你做梦!

她正暗自冒火呢,就听见皇后的声音:“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众人立刻起身相迎行礼,德妃和淑妃位在前列只需弯膝。

“都免了吧,快坐!”柳玉蝶的声音带着一份亲切,众人称谢落座。陆悠韵才坐了下来,就注意到皇后竟是手里牵扯着盘殿下,而盘殿下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糕点,正吃的一脸甜色,身边跟着的秀芳还帮着端着一盘子点心,也满面笑容。

“这…”德妃见盘儿这般吃相,当下似有些尴尬,才要说话,却看到皇后一脸笑容地说到:“盘儿现在越发懂事了,将才我过来,看见他,远远地瞧着竟是觉得恍惚间看到了玄儿,一时心动凑过去看他挑拣吃的,小小年纪竟是知道不吃独食,要给娘亲挑些带上,德妃你教导的很好。”

德妃闻言先是脸上有些忐忑,如今听到夸赞也丝毫不敢放松,而是看了盘儿一眼说到:“皇后娘娘缪赞了,春荣最近只顾着照顾彤儿实在没顾上教导盘儿,若有不周之处,还请皇后多多提点,春荣好好好教导盘儿。”德妃说完看着盘儿道:“你可是只管自己贪吃,不知谢恩于母后吗?”

“瞧你,还这般谦逊与谨慎,你可错怪盘儿了!”柳玉蝶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包着竹叶的糯米糕点说到:“你可知道盘儿有多细心,方才不但为你挑选了吃食,也是记挂我的,他一出来瞧见我,就说‘母后,您尝尝这个,方才盘儿吃过的几个里,这个最好吃了,您也吃个!’”柳玉蝶学着盘儿的样子与声音,立刻逗的众人都夸赞起盘殿下来,而淑妃却面带笑容的难以言语。

“德妃啊,盘儿越大越懂事,这是好事,知礼数知分寸,我瞧着也开心,就是习业上要更加用心,过些日子,我会奏请皇上让士大夫们给盘儿讲经,希望盘儿能像玄儿那样,习业上成为佼者,让皇上放心!”柳玉蝶的这席话,可以说是一语双关了,且不说德妃听了心中有所盼头,就连那些进来讨口风的人都个个心里透亮起来。

皇上放心?皇上要放什么心?不就是太子之业?习业似玄儿?当初的玄儿那是处处头筹,叫皇上喜欢的不得了,如今皇后说的明白,知礼数知分寸,就习业上还再用心,那无非就是说这上还欠了点,如今她都要让皇上给找士大夫来讲经了,那不摆明了,皇后是看上了盘儿,只要盘儿习业上成为佼者,那不就太子之位稳坐了?

众人彼此交换着眼神,瞬间都对盘殿下关照的关照,提醒的提醒,善言的善言,可谓是千方百计的讨好与拉近距离。

盘儿眨巴着大眼睛,只知道母后的话语一出,别人都看着他,当下就对皇后行礼说到:“母后之教导,儿臣记下,定会用心习业让母后与父皇放心!”

小小的孩童,熟练的话语,表露的本是无奈的习惯,可这字字如刺扎着陆悠韵的心。

怎么着?你们现在就以为胜券在握了吗?欺负我佑儿年少尚不知理,不能言爹叫娘,不能习业知礼,便想借此就把我给抹下去了吗?

“淑妃?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可是没休息好?”柳玉蝶忽而转了头,看着盯着盘儿脸色略阴的陆悠韵开了口,这一问众人便纷纷侧目而来,陆悠韵立刻上手捂脸,低声应酬到:“是吗?若不是皇后娘娘说,悠韵还未察觉。大约是没休息好吧。”

“你是在担心佑儿吗?恩?”柳玉蝶一语问出,话音亲切可模糊简短的话语却似拿着一把刀在挖着陆悠韵的心。

“做娘的哪有不担心孩子的呢?悠韵自然是担心的,不过佑儿已经好多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不用我操心了。”陆悠韵说着有些意味深长般的看了皇后一眼。

“呵呵,妹妹说错了,再大的孩子,当娘的也会操心的,昔日里我侍奉在太后跟前,太后还常常和我说,孩子就是再大也是孩子,在娘的心里都是操心的主儿,哎,我没那命,玄儿早早的去了,我是无法操心下去了,倒是羡慕你们有个好儿子可以操心操心…”

“皇后娘娘,您别这样说,盘儿一直都把你当作亲母的。”德妃立刻出言,身边的盘儿也忙说到:“母后,哥哥不在了,可儿臣在的,儿臣唤母后为母后,不止是礼数,也是有心喊之,在儿臣心里,母后和娘亲是一样的,哥哥在时曾说过的,国母为万民之母,也自当是儿臣之母!”

盘儿的一席话在诺大的殿里,端的是响亮与清脆。

柳玉蝶看着盘儿笑了,伸手拉了盘儿到身边就说到:“盘儿真是懂事,越发像你玄儿哥哥了…”

德妃微笑着举帕擦了眼角,心中是一丝安慰。而淑妃看着皇后那搂抱着盘儿的样子,只觉得她的心在痛。

好一句,越发像玄儿哥哥了,你还真是要捧他做太子了吗?什么国母为万民之母,你一个孩子竟说这些说的如此上口…德妃啊德妃,我怎么会当你老实?看来我是看错了你啊!

第七章 推波

众人见盘儿这般说话,一个个都明白德妃那份为了儿子早就愿意送出去的心,如今大家都猜测着皇后该是选下了盘儿,德妃也算是心满意足,于是便立刻你言我语的奉承着,一时间满大殿里全是夸赞盘儿的言语。

陆悠韵陪着笑坐在殿里,心里却是明白皇后当真因为自己拼了命,藏了心,就一心要舍弃了自己的孩子,如今宁可收盘儿为子,也不愿意过继了佑儿,那她只有去为佑儿拼上一拼!可是…拼,又如何拼呢?皇上对皇后的那份情,谁也动不了吧…

陆悠韵心中盘算着,眼神也不再落在那些上演着谄媚的嘴脸上,而是扫着地面,只问着自己该怎么做?可是这一扫的,就扫到了柱脚处有一个细白的点,她定睛一看,觉得细白之上有点幽绿之色,便想到了韩婕妤说她听到宫女们说的是皇上与皇后是起了争执,摔了东西的。当下眼扫大殿内的摆设,忽就记得当初在大椅左边该是有个细白落月碧水盘的,可现在却换成了一面明黄蓝梅添香盘,当下便一脸诧异地出言:“咦,皇后娘娘何时换了这瓷盘上了多宝格?瞧着还真是漂亮。”

柳玉蝶一愣笑颜到:“看着漂亮就好,昨夜里秀儿翻出来的贡品,我瞧着不错,就换上了…”

“娘娘该是喜欢这瓷盘的,不过悠韵倒也喜欢过去的那只,若是皇后娘娘不怪罪,可否把那换下的赏给悠韵啊!”陆悠韵说着一脸的期盼,好似真的喜欢过去的那盘子似的。

柳玉蝶的脸色微微一变,却又有些尴尬地说到:“真是不巧,昨个换下的时候,失手打碎了,不过要是淑妃喜欢,一会我就给内务处的说一声,叫他们找找看看,可还有这类的贡品留底,若是有的,自当送去给你。”

“那可多谢皇后娘娘的恩典了。”淑妃微笑的谢过,心里却是想着:果然是碎了,看来两人的争执该是不小,八成你用玄儿做了借口,说盘儿像玄儿,让皇上转了心,可到底是像,我佑儿虽是年幼,却也是讨喜的时候,韩婕妤听到的是皇上有意要立我佑儿的,那既然如此,我就让皇上坚持己见!

“众位姐妹,相信大家也是知道,昨个夜里柳贵妃为咱们天朝添的是一位公主,喜庆之余,大家也是明白这太子之位也是该定的事了。实不相瞒,昨天夜里我与皇上为此事有所商讨,如今皇上心中已有了主意。相信今早皇上已经告诉各位大臣,太子之选,将在二月二龙抬头这天的祭祀之后宣告于天下,届时,储君之事,也算是彻底定下了。今日正好诸位都来了,那我就传个话给大家,从今日起,都不许在宫里议论太子之事,除非是皇上问起,否则谁也别去提,别去问,毕竟这些年,皇上为此事烦心许久,我们就让皇上不要再为此事有所烦扰可好?”柳玉蝶说着眼看向的是淑妃。

众人听了话,自然点头应承,淑妃也只能随着大流相应,但她却明白皇后最后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她是在警告自己,别想去和皇上求情!

你说不求就不求了吗?哼,我总会让皇上多和佑儿亲近的!我说什么也要争上一争的!陆悠韵咬着牙陪着笑,但心中却已经拿定了主意。

当时候差不多了,众人要散去各自回宫的时候,柳玉蝶特意的叫了德妃留下,说有些话要和她说说,这让淑妃在退出的时候,很不开心的看了德妃一眼,而后面色难看的离开的安坤宫。

德妃听到皇后要自己留下说话,心中这会也是不安,多少年来,她战战兢兢的生活在后宫里,坐在这个德妃的位子上,小心翼翼的呼吸,言语,做事,不敢有一点马虎,尤其是上次看着那么嚣张跋扈的钱贵嫔说死就死,说没就没,她就更加明白银铃说的那句话,惹谁都比惹了她好是什么意思。

如今柳贵妃没能生下皇子,皇后只有一选,说实在的,她本来都不报希望。可是今日皇后对盘儿的关照,明眼人谁不懂那暗含的意思,所以这一句留下说话,她便想到的是关于盘儿的未来。

看着淑妃不悦而去心中痛快的柳玉蝶十分亲切的将德妃喊到了身边,她一边拉着德妃的手,一边笑看着盘儿说到:“盘儿,你想向你玄儿哥哥那样做一个让你父皇喜欢的皇子吗?”

“儿臣当然想!”盘儿实在的答着。

“好,很好,那你就要用心,你要让皇上明白,你是最好的,懂吗?”柳玉蝶用着十分怜爱的眼神看着盘儿,看到盘儿用力的点头,便笑的如沐春风,而后她看向德妃说到:“转了一圈,还是挑了你,只不过有些时日我们是要等的,但是,盘儿的结果并不在我的手里,一切要看皇上的意思,懂吗?”

德妃立刻抽手跪地:“皇后娘娘,春荣明白储君的事是皇上说了算,可是春荣相信,皇后娘娘更能决定盘儿的将来,春荣不过是个宫女,当初没了皇后娘娘的保护,只怕早就被人唾骂的抬不起头,而今盘儿又一心将玄殿下在心中立为榜样,春荣没别的请求,盘儿能为储君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跟到一个有德行,有才华,知书达礼的母后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春荣腆着脸请求皇后娘娘将盘儿视为亲子,教导他成才,春荣愿意,愿意退入冷宫别院吃斋念佛为您祈福!”

“娘…”盘儿本能的叫了一声,但随即却也跪下不出声了,柳玉蝶脑海里是盘儿的一声娘,心中却已经清楚自己看的没错,盘儿太过聪慧对自己亲母的这份情,自己是想动都动不了的了。

当下,她起身扯了德妃起来,又扯了盘儿起来,才轻声说到:“德妃你怎么糊涂了,盘儿不是已经叫我母后了吗?再说了,我可没想着要你去什么冷宫别院的,等到将来咱们都老了,我还打算和你一起在延寿宫里赏花谈天,品茶之余笑看新的君王如何的治理天下呢!”柳玉蝶说着对盘儿送上一份笑容,亲切又带着希冀,全然的慈母之爱。

德妃千恩万谢的带着盘儿告辞而去,皇后的那句一起在延寿宫,似乎已经告诉她,她可以顶着太妃的身份,安然的在皇宫里终老,他的孩子就是未来的帝王。

“主子,您这样与德妃说,就不怕德妃万一沉不住气,大肆宣扬了去?”秀芳收着茶点于皇后小声言语,柳玉蝶看了她一眼说到:“德妃这个人,小心翼翼惯了,说给她,她也要等到真的下了圣旨才会言语的,不过呢,一心为了儿子前途的人就是再没用,也不会看着别人来抢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推波助澜,好好地看戏!”

“可是主子,咱们的时间不多,您真就有把握,淑妃能在这点时间里就能犯事?”秀芳皱着眉,一脸的没把握。

“我要的不是她犯事,而是让皇上讨厌她,毕竟越描越黑,她在皇上心里已经是一个厌恶的人的话,那我们要让她倒下,只需要轻轻一碰就够,否则找一个要她必死的理由出来,那要多费功夫!”柳玉蝶说着看向秀芳:“继续的去和秀儿散播去,不过要掌控得当,叫后宫里人人知,却不能让皇上听到半句!”

“娘娘您放心,王总管那里您打了招呼,咱们后宫再闹,皇上也是听不到半句的…”

“那可不一定,还是小心为妙,凡事都要做的恰如其分才似真的,若是做的过了,只会惹祸上身,知道了吗?”柳玉蝶出声嘱咐着。

“是,奴婢知道了。”

“恩,你去忙吧,哦,对了,先叫秀儿过来,我有事要她去做!”柳玉蝶吩咐了秀芳,秀芳立刻出去叫了秀儿来。秀儿进殿自觉的关好了殿门,才凑到柳玉蝶的跟前:“皇后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秀儿,你和那花奴王令的事,办的如何了?”柳玉蝶轻声的问着,秀儿忙是作答:“奴婢已经和他分开,没了来往,朵儿那丫头那里也是留心了的…”

“是吗?”柳玉蝶的眼皮一翻,笑看着秀儿说到:“为了一个情郎,都要骗你的主子了吗?”

秀儿一听这话,吓的双膝一软,直接就跪了地,忙是磕头说到:“主子饶命,奴婢不是有心的…”

“你有无心的我不想问,也不想管,早先就和你说过,我要的是个安省,要的是个万全,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你们来往,免得万一哪里出了岔子被一连串的拽出来,毕竟那小子算不得咱们的自己人,他不过是有求于你,与你苟合,并无真心。但是你却和他藕断丝连个没完了,所以我现在想…秀儿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和他算是郎情妾意的,要不我就成全了你们?”柳玉蝶说着拉了秀儿起身。

“主子,奴婢不敢,奴婢就是一时贪恋,真的没…”秀儿急于辩解,但她话没说完却看到皇后一笑,轻声在她耳边说到:“不必急着辩解,你们好生想想,二月中旬皇上出宫祭天,若你们有心,我准你们离宫,机会呢只有这一次,但那人值得你托福终身于否,就只有你自己清楚了。”

第八章 暗算

秀儿被柳玉蝶的话弄的一脸莫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从她的内心来说,自然是希望能和那冤家出了宫在外过着逍遥的日子,可是她却也清楚,那是做梦!且不说,皇后这话是真是假,是试探还是真的成全,就单单说那冤家到底和自己是怎样的心,她也没弄清楚。毕竟这王令曾对眼上心的人是朵儿,即便如今他与自己不轨而苟合,却也依旧哄骗着那朵儿丫头,若是真的有心了,搏着出去趟,倒是值得,可若无心,她自己巴巴的这般,岂不是脸丢没了不说,命也豁出去了吗?

柳玉蝶看着秀儿顿住的样子,唇角轻勾:“你这痴心丫头,选也不选一个老实的主儿,这男人心里要是装着几个,哪里能有你的好日子?也许我这当主子的该念着你的好,给你物色一个侍卫统领之类的才俊,将你嫁了去,也好过这般稀里糊涂的…”

“主子!”秀儿口中念着,又跪了下去:“主子是奴婢不好,一时贪恋,终究违了主子的意,给主子您惹了麻烦,奴婢错了…”

“好了,你也别和我说一个劲地说错了,我只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若是可以,愿意和他一起过活?”柳玉蝶轻声问着跪地的秀儿,一脸的关切。

秀儿咬了咬唇才答到:“主子,奴婢确实,想过,但,但奴婢不知他的心…”

“你不知,我帮你知!”柳玉蝶说着一边拉秀儿起来一边说到:“秀儿你伺候我这些年了,虽然不如云衣机灵,但也忠心耿耿,我这个做主子的断不会亏了你,我想过了,淑妃此事一了,我看顾着佑儿也算是稳坐这后位,不必担心有变,而你呢,既然春心早动,又…又有了嫁人的心,我便也成全了你好了,不如等会我召来那王令,与他言语一番,倘若他心中有你,能舍弃那朵儿与你在宫外成对夫妻,我便应了,将你许给他,私授你百两金和上等珠宝一盒做了嫁妆,让你好好的与他恩爱了这一生,可好?”

“主子您说真的?”秀儿眼中立刻闪现出惊喜,那双眸流露出的激动分明将她对王令的心思情感表露无疑。

柳玉蝶拍拍她的手,轻声笑语:“傻丫头,我可是皇后,虽不是皇上那般君无戏言,但也算一言九鼎吧?我哄骗你做甚?”

“秀儿谢皇后…”秀儿言时又要跪谢,却被柳玉蝶拉住,轻叹相言:“不过我丑话说前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若是常人授我金银珠宝为嫁妆,守着你这么一个俊俏的丫头,怎么也会点头的,可这心思是否于你,就不知道了,所以我想着,不如我要他做个选,你和那朵儿只能选一,若选你,就成全你们,若选朵儿就成全他们,至少免得你跟了个负心人,你若应了,我可就让他选去,就算真的没选了你,也没什么,我一定给你选个更好的嫁了去…”

“主子,您的这份恩,奴婢感激不尽,若那冤家选了我,也就罢了,若是没选…您也不必给奴婢再选个什么郎君,奴婢宁可在您身边伺候一辈子!”秀儿一脸的信誓旦旦。

柳玉蝶瞧着点点头,轻声说到:“秀儿这么好的丫头,看来我是留不下了,得了,我叫人为你准备一身大红嫁衣好了,也算我成全你们,先送上一份大礼!”柳玉蝶说着挥挥手:“去吧,先忙活你的吧,这两日的不急,我还要忙着陪淑妃玩一玩呢!”

秀儿千恩万谢的出了殿,她满面飞霞满是欢喜,瞧着谁都是顺眼无比,不觉的口中轻哼着调子出院做事,而这时柳玉蝶则在殿内自己玩弄着指甲,满脸笑意。

时光飞逝,转眼便过了十日,再有几天,皇上就该出宫去往泰山祭祀,宫里准备各路行仗轿司也忙的不可开交。

这一日里,柳玉蝶匆匆核对了礼部奏请的单子便交给了司仪典史去检查后宫送驾时各处的朝服用具备至的情况,看着那女官退出的身影,她忽然心思一动便说到:“对了,盘殿下还是不要随着德妃一起恭送了,如今他也算是长子,还是独自出列送驾的好,你去和礼部尚书知会一声,给盘殿下一个独自的列位,还有,佑儿和彤儿都还是年少不知事的主儿,这元月下旬天寒地冻的也甭去送了,免得凉着了,传我的话,除了盘儿,其他的皇子嗣就不必出列送驾了。”

女官应了急忙退了出去奔波,柳玉蝶则一手拿起一块含馅的糕点咬一口后才转头看向身后的秀儿:“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奴婢这就务必让淑妃娘娘知道。”秀儿笑着才说完,却脸色有些微变,强自撑了一下后,便是急忙的要退出去。柳玉蝶立刻出言问到:“秀儿,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没,没不舒服。”秀儿急忙的停步答话。

“那我怎么瞧着你最近的脸色不好…啊,瞧我,真是糊涂了,最近忙的倒忘了你那桩事,得了,择日不如撞日,你一会把那些事做了之后,就传王令到花园子里看护下花草可有冻死的,稍后我便回回他,帮你问上一问,可好?”

秀儿闻言忙是谢恩,随后便出门忙活去了。而柳玉蝶则起身到了殿口喊着:“秀芳啊,陪我去隔壁朝阳宫看看柳贵妃吧!”说着她便等着秀芳给自己加了披风好过去,可秀芳却急忙上前说到:“主子,要不您先休息会儿吧,这会子过去怕是不方便…”

“不方便?做月子虽不怎么见客,可我又不是外人,再说她本就没什么奶水的,孩子全是奶妈们在供给的,难道还怕我冲了奶不成?快去了披风咱们过…”

“主子,不是的,是,是皇上这个时候在那边小宿呢!”秀芳赶紧着在柳玉蝶耳边说起。

柳玉蝶的眉一蹙,转了身进殿,秀芳自觉的随了进去,并掩上了殿门。

“你说皇上宿在她那里,她可是正做月子的,怎么可能伺候皇上?而且还是这个时候?”柳玉蝶翻着眉,忽然发觉这段日子光忙着怎么挑弄淑妃,竟是完全没注意到住在自己隔壁那位妹妹的动静。

秀芳赶紧着说到:“主子,您别激动,皇上不过是睡在那里,并无要柳贵妃侍寝的举动。”

“哦?”柳玉蝶抬了眉:“听你这意思,皇上不是今日凑了巧?”

“主子,这些日子你忙着操心盘殿下的习业考究,又忙着规整皇上出行的事,一直没能得个空闲,而淑妃那边被咱们逼的乱了阵脚,天天的找着借口要皇上过去看佑殿下,皇上几次因为去考盘儿的习业没能过去,她竟抱着佑殿下去承乾殿求见,您不知道,她已经把皇上弄的烦了呢!”

“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我对皇上说,盘儿聪慧,只可惜出身差了些,所以我要好生补偿盘儿,让皇上也多亲近下盘儿的,我要的就是淑妃坐不住,她越是去找,才越是让皇上不喜…不过,这和宿在我妹妹哪里有关系吗?”

“主子,皇上被淑妃弄的烦闷,最近这些日子,每到中午都是去朝阳宫里午休的,柳贵妃那里只有小公主,淑妃吃不上劲儿,自然也不好追去,何况月子里都怕客人冲奶的,淑妃怎么会去给您送上一个训斥她的理由呢?”

“只有中午宿在哪里?”柳玉蝶眼盯着秀芳。

“是的,只有中午,晚间的时候还是随着您的意思,尽量宿在德妃那里,偶尔才去下其他几宫。”秀芳忙是回答着。

“我真是忙着看别人,竟忘了自己的家门,这可真是灯下黑啊!云衣也真是的,这些事都有些日子了,怎么不来禀报于我?”柳玉蝶不悦的嘟囔起来。

“主子,云衣姑娘来过两次,可是您都忙着不在,别的时候又要伺候着月子婆,她和纪嬷嬷两个谁都走不开,而且云衣姑娘也说了,反正皇上只是每次来逗弄下小公主与柳贵妃说笑几句也就睡了,虽有多次是拥着柳贵妃睡的,可到底没那事去乱了章法,她自然也不好为这点事多跑而惹来麻烦。”秀芳说着看了柳玉蝶一眼:“主子,算来是奴婢的错,该一早就上报您的…”

“行了,既然皇上不过是找个地儿想安宁片刻,我也无谓去扰了他这点安宁,就由着他们吧!诶,对了,我叫你悄悄找的那个朵儿丫头可找到了?”柳玉蝶揉着脖子轻声问着。

“找到了。最近借由着秀儿的操心,已经在绣房里当了司长呢”秀芳小声的答着。

“哦,那她可是已经知道王令和你那干姐姐的事儿了?”柳玉蝶脸上浮现着一丝冷笑。

“她还不知道,只说是当初为了能出暴室,曾应了秀儿要那王令与人苟合过。虽心有不快,但到底秀儿帮了她许多,还是感恩的,还说若有机会要感谢主子您的厚德…”

“厚德?在她眼里,只怕她谢秀儿的可比谢我的多。”柳玉蝶说着看了看秀芳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真不怕以后秀儿知道了,怪你这个当妹妹的心狠手辣?”

“奴婢不知道什么是心狠手辣,只知道忠心为主!”秀芳说着抬了头,一脸的淡漠。

“好,我最喜欢忠心的人,越是忠心,我就越捧她起来。谁让你这干姐姐不听话,说了她两次了都不上心,得,你也该让朵儿姑娘知道你那干姐姐和王令的好事了吧?过一会,秀儿会叫了王令到花园子里,我会与王令言语,你最好早早带着那丫头藏在花园里,把该听的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第九章 助澜

秀儿一脸疲惫之色的与尚衣局的管事典史扯着闲话,不时的看看身边绣女们的手工,挑三拣四的说上两句,一副不是来催工,而是来忙里偷闲的样子。

那典史瞧着脸上挂笑陪着,口里却也说着:“秀儿姐,这些日子见你成天的这么跑,我都瞧着心疼,看看,如今瞧着你的脸色都没那么好了。”

秀儿闻言忙是伸手捂了下脸,口中急问着:“真的那么明显?今儿皇后娘娘都还说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