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渊说:“没有,房子都买了,怎么也要装修好吧。将来没准想起来去那边住两晚也可以。”

顾予任伸出两个手指头捏住他的后颈:“你给我老实点,别想开溜。”

袁渊嘻嘻笑:“你说我能溜到哪里去?”

顾予任简直拿他没办法:“最好是这样。这么着,你找个助理,将电话卡给助理,让他去替你接电话,你不用直接跟对方对话,这样拒绝起来就比较容易了,让助理去转达你的意思,这样总可以了吧?”

袁渊竖起拇指:“这办法好。”

顾予任又说:“这事儿交给我吧,让我工作室的人来帮你处理,包管你不再像现在这样焦头烂额。你都看看你接了多少剧本了,五本了,你也要你有命去赚这个钱才行。”

袁渊扭了扭脖子,伸懒腰:“没想到我也有接剧本接到手酸的一天。”

顾予任给他捏脖子捶肩,在他耳边说:“袁老师,您现在是大牌了,可不可以求包养啊?”

袁渊伸出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可以,一晚上一块钱,你同意不?”

顾予任咬着牙:“同意,袁老师您可真是抠门!”

袁渊抛了个媚眼:“我就是不花钱,你还不照样爬我的床爬得那么欢实。”

顾予任伸手袭击他的痒痒肉:“对,我就是倒贴也乐意。”

袁渊下一刻便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剧烈地扭动起来,“哎哟哎哟”直叫唤,顾予任病好了什么都好,就是爱欺负人这点不好。

到年底的时候,袁渊给蒋似曾改编完了《诡游奇谭》的第二部《天路》,《山海》的拍摄也终于完成。顾予任领着袁渊一起去横店参加杀青宴,这部电影对他们俩来说简直是意义非凡,说起来简直五味杂陈,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袁渊很难不耿耿于怀,有点不想让顾予任去,因为剧组里有害他受伤的人,也有即将取代顾予任的人。但是顾予任还是去了,因为他也曾算这个剧组的一员,又是电影的制片人,这事纯属意外,也不赖人家,他去了,才能消除人家心底的不安。

杀青宴上,袁渊见到了冯一清的真人,也见到了害顾予任出事的演员项敬,这两人见到顾予任,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项敬完全都抬不起头来。顾予任倒是很大度地安慰对方:“我现在不是挺好的,不用有心理负担。”

项敬猛点头:“谢谢顾哥!我敬您!”赶紧举了酒杯给顾予任敬酒。

顾予任端着酒杯,被袁渊一把抢了下来:“你喝果汁。”

顾予任接过袁渊手里的果汁,笑着对项敬说:“我以果汁代酒,不要介意,我的戒酒令到现在都还没解除。”

项敬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白酒:“好,我先干为敬,顾哥你随意。”

顾予任喝了一口果汁,一笑泯恩仇。

倒是冯一清有些出乎袁渊的意料,袁渊以为选秀出身的人,多半都是非常玲珑的人,都会左右逢源,然而冯一清是个比较内向羞涩的人。宁秀吴拉了袁渊给他介绍,他一听袁渊的名字就一躬到底,行了个大礼,把袁渊吓得往后一跳:“不用那么客气。”

冯一清见到袁渊的反应,顿时脸红了。宁秀吴笑着打圆场:“小袁你不要这么夸张,小冯都不好意思了。”

袁渊说:“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不用那么多礼节,随意一点好。”

冯一清羞涩地点了点头,坐下了。他的话很少,敬完大家的酒后就坐在一旁默默地吃饭,浅笑着听大家吹牛。

宁秀吴跟袁渊和顾予任说:“冯一清这人还挺不错的,演戏有点天分,你别看他性格内向,但是一到了镜头面前,就特别放得开。可惜了那么多年都在演偶像剧。”

顾予任说:“那就好好培养,30岁开始演电影,其实也不算晚,好的电影演员都是年过30才出的成绩。”

宁秀吴看着顾予任,略带歉意地说:“小予,就算签了冯一清,姐也不会让你的戏份受到影响的。”

顾予任摆摆手:“没事,师兄也不让我演动作戏了,只让我演文艺片。我还没跟你说,我考了在职研究生,准备去导演系进修一下,以后打算自己拍戏。”

宁秀吴点头:“这样也好。你的身体真不要紧了?”

顾予任说:“已经没事了。”

回到北京过完年,顾予任开始读研,袁渊依旧写剧本,日子平淡又温馨地过着。袁渊心里记着一件事,就是想去色达还愿,他还差着10800圈的坛城没有转,顾予任不让他一个人去,说要和他一起去,袁渊担心他的身体,不想让他去。顾予任说:“我说了,你去哪我都要跟着,你这么一去就是两三个月,我怎么也不能让你一人去。”

这事一直拖到八月里才成行,顾予任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医生也说不碍事了。之所以到八月才出发,顾予任的身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开雨季的各种路况危险。

两人在佛学院租了房子住下来,每天除了转坛城,剩下的时间就是看书、写剧本,出去散步,有时候也去大经堂听经。顾予任还顺便给佛学院拍了个纪录片。顾予任很想去会会那个叫厉骁的家伙,不过他们到色达的时候,厉骁已经结束修行离开了,顾予任还有点耿耿于怀,袁渊笑他小心眼,不是到处都是gay的,不过既然情敌已经消失,也就犯不着再计较了。

在色达的日子,时间特别充裕,生活特别简单,节奏异常缓慢,就好像远离了尘世一样,每天的心灵都会受到洗礼,能够静下心来思考很多东西。两人都有点爱上这种生活了,但是山上越来越冷了,到了10月中下旬,最低温度就到了零下,这边条件异常艰苦,没有空调和暖气等取暖设备,顾予任伤痕累累的身体实在是承受不了,所以一转完坛城,他们就赶紧离开了,不知道那些僧侣们是怎么熬过冬天的。

从色达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一月初,两人虽然做好了防晒措施,但还是晒黑了,袁渊看着顾予任:“幸亏你现在不用拍戏,否则这黑炭头一样的形象,只能去演包公了。”

顾予任看着镜子里古铜色的自己:“挺好的,我看起来挺健康。就是你黑成这样我有点不习惯。”

袁渊说:“去年我刚从拉萨回来的时候也跟这个差不多,你没发现?等过完冬天就好了。”

那时候顾予任忙着养伤,还真没注意到,他伸了个懒腰:“这样也挺帅的。等过完冬,我就开工啦。”

圣诞节的时候,《山海》终于上映了。这部几乎豁了顾予任老命的戏要上映,顾予任自然要卖命地吆喝,也正是因为他受伤,所以这部电影备受关注。这次顾予任、袁渊和周丰明三人都统一了节奏,为《山海》做起了宣传,还同时出席了首映礼,三个不同风格的帅哥站在红毯上,风头比主角还要健旺。于是粉丝们又开起了玩笑,这三角恋绯闻看样子升级了,变成3p了,多么和谐有爱的三只啊。

《山海》首映日的零点场,票房就超过一千万,首映当日,票房达到了1.2亿,第二天是圣诞节,又是周六,票房更是达到了2亿。大家都在预言,这部电影要破国内票房纪录了。

第七十六章 《开花》

袁渊对这次票房成绩是喜闻乐见的,他这个剧本只拿了三百万的稿酬,除此之外,他还有5%的纯收益分成,也就是说,如果能够卖到十亿票房,那么他就能拿到七百五十万左右的分成,一部电影就相当于他写两个剧本了。

袁渊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用手机刷着猫眼票房,看着《山海》喜人的数据,就忍不住傻乐。顾予任洗完澡回来,用毛巾擦着头发:“傻子,又在看票房?”

袁渊放下腿,侧卧在床上:“哈哈,我这是在数钱!你预测一下,《山海》的票房能有多少?”

顾予任说:“有十个亿就不错了。”

袁渊用手支着脑袋:“你居然这么保守!我以为你起码得说十五亿呢。”

“现在是贺岁档,大片云集,有十亿就不错了,不要太贪心。”顾予任将毛巾扔在袁渊头顶上。

袁渊将毛巾拿开,扔在床头柜上:“说的也是。师弟,《开花》的投资也算我一份,把这次赚的钱都拿去投资。”

顾予任看着他:“可以啊。咱们请个好导演和好摄制组来,把这个电影好好做一做。”

“嗯,这是我们俩的事业。”袁渊想到这个就欣慰,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有钱投资拍电影了。

顾予任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我陪你一起做,以后咱们两口子就能在中国电影史上书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成就一段佳话。”

袁渊脑海中勾勒出这幅蓝图,不由得笑了,真是个宏伟而美好的愿望啊。

年前,《山海》到期下档,总票房14.9亿,与袁渊估计的差不多,到底还是没能破国产票房纪录,不过已经是非常高的票房了。袁渊觉得,要是像某某电影那样,能够放映60天,票房肯定也能突破20亿。不过袁渊这次真发了,他能够分得一千五百万的收益,也就是说,这部电影他差不多就赚了两千万,在国内编剧收入排行榜上都能够名列前茅了。

袁渊高兴得要死,特意从银行取了一百万现金出来,装了满满一包,背回来扔给顾予任:“这是我给你的零花钱!”

一百万崭新的纸币,重量是22斤左右,也亏得袁渊背。顾予任莫名其妙地接过这个大包,沉得腰都弯了:“什么玩意儿?”

袁渊躺在床上哈哈笑:“师兄我给你的零花钱,够不够?不够再给。”

顾予任拉开拉链,被一片粉色闪瞎了眼,顿时哭笑不得,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幼稚的事是他稳重的师兄干出来的:“师兄,你这是干什么?现在都是电子货币时代了,银行上哪去给你找了这么多现金啊?”

袁渊嘿嘿笑:“我现在也是银行的高级vip了,在他们那儿存了那么多钱,这点小事算什么!”

顾予任扶额:“你真会胡闹,赶紧拿去存起来。”

袁渊优雅地一挥手:“存什么,给你的零花钱,随便你怎么花。”

“土豪,知道你有钱。我也不可能拿着这么多现金去买单,过几天就要回老家去过年了,这钱放家里头正好给小偷们发红包了。”顾予任伸手揉他的脑袋。

袁渊眨巴眼睛:“说的也是。那你拿去存了吧。”

顾予任猛地将他压在身下:“就会给我找麻烦事,今晚我要好好惩罚一下你!”

袁渊“嗷”地叫一声,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被顾予任霸道的吻给吻得七荤八素了。

袁渊和顾予任去色达的时候,袁妈不愿意一个人留在北京,提出要回老家。袁渊虽然有心带着母亲出去旅游,但是他要在色达待几个月,那边条件实在艰苦。顾予任出主意,给她报了中老年豪华团,让她跟团出去旅游了。旅游结束后,她就回了老家。

他俩从色达回来之后,又是北京最冷的季节,就没接老人家回来,反正年后他们也要出去拍戏,老人家一个人在北京肯定又待不习惯,干脆一合计,回去陪老人过年。

顾予任将袁渊给他的现金存了八十万,留下二十万花用,其中十万给了袁妈。袁妈哪里肯要这么多钱,她也从来没拿过那么多现金:“我不要你的钱,我有退休金,足够我自己花了。你们拿着去办事。”

顾予任说:“妈,这是我师兄挣的,您拿点钱傍身,我们俩在外头忙,需要我们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及时赶得回来,您有钱请人帮忙应一下急也好。我和师兄商量了一下,打算给您请个保姆,好陪您说话聊天。”最主要的是,老人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万一磕着碰着,头痛脑热的也有人能够照顾一下。

袁妈连忙摆手:“我还没到请保姆的时候,不用不用。”

袁渊也来劝说:“妈,我觉得请个保姆可以,有人陪你,我们在外头也放心。费用师弟出,这是他的孝心。”

顾予任说:“妈,请一个吧。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就打发保姆回去,我们不在的时候,就让保姆过来,工资我照发给她。”

袁渊又补充说:“你要不愿请保姆,那你就找个老伴吧,有人给你做伴我们就放心了。”

袁妈无语地看着儿子:“这把年纪了,还找什么老伴。那就找个保姆吧。”

袁渊高兴了:“这就对了。妈,等我们拍完这部电影,回来带你去欧洲旅游,咱们也出去见见世面。”

袁妈突然鼻子有些发酸:“好。要是你爸还在就好了,他也能跟着享享福了,可惜那么个破身体。”

袁渊搂着母亲,不知道说什么好。

提起袁爸,顾予任心里就有些难受,当时他正和袁渊冷战中,在袁渊最需要自己陪伴的时候,自己却不在他身边,这是他今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了,他伸出胳膊,一手搂着袁渊,一手揽着袁妈:“妈,师兄,你们都不要难过。我爸肯定走得很安心,你们照顾他这么多年,我师兄现在又这么有出息,他在天上也会高兴的。”

袁妈吸一下鼻子:“就是啊,没有什么好伤心的了,只怪他自己没福,我们谁都没亏欠他。好了,妈去给你们做灌汤包,面已经好了。”

顾予任一捋袖子:“妈,我来帮忙。”在袁妈和袁渊的调教下,顾予任现在也能下得厨房了,虽然做得不怎么好吃,但好歹也是能吃了。偶尔袁渊犯懒,顾予任就顶上,也颇有乐趣。

这个春节过得非常热闹,袁渊家的亲戚发现大明星顾予任居然在袁渊家里过年,都兴奋得不得了,他们也终于能够体会跟明星做亲戚的感觉了,连没怎么走动的远房亲戚都跑来拜年了。虽然袁渊只对众宣称顾予任是他朋友,顾予任也没计较,的确是朋友,只是少了个字,是男朋友。

倒是袁渊母子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觉得委屈了顾予任。顾予任说:“没有关系,我自己不觉得委屈。我很少过这么热闹的春节,觉得特别开心!”

“你要喜欢,那以后就多来家里过节。”袁妈慈祥地笑。

“嗯,好。”顾予任满口答应。

过完年,筹备已久的《开花》终于开机了。导演请的是导演界泰斗级大师华泰安,华导载誉无数,拍了无数的经典,近些年已经很少拍戏了,在电影学院做名誉教授。他来学校演讲的时候,顾予任主动去结识了对方,一老一少聊得非常投缘,顾予任表达了自己想请华导出山拍这部电影的想法,华泰安看了剧本之后,也佟弋合作。

只是华泰安说了:“电影我可以拍,但是我不保证票房。”华泰安已经七十岁了,这辈子可谓功成名就,他出道早,拍的电影多为文艺片,几乎没拍过商业片。

顾予任笑着说:“我们也没考虑过票房,只想把这个故事如实地还原出来。”

“那就行。电影的编剧应该年过四十了吧,哦不,应该还不到,剧本虽然很老道,但是还有一股子隐忍的生命力,挺好,我喜欢。”华泰安说。

顾予任笑了:“嗯,电影是我师兄写的,他今年三十四。”

华泰安说:“好,回头我见一见他,跟他聊聊戏。年轻一辈还有你们这样追求艺术的人,真是老怀大慰,高兴啊。”

虽然华导说要见袁渊,但是直到开机,他们才见上面,老人虽然不拍戏,但也忙,忙了一辈子,年轻时努力成就自己,到老了则要忙着呵护新苗。袁渊见到华导,第一眼便觉得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这是个很睿智幽默的老人,让人觉得平易近人。

老人办事的风格慢慢悠悠,不管是说戏还是导戏,都是不疾不徐的,非常稳重,在这样一个速效年代,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温吞。他的口头禅就是:“别着急,慢慢来。”好像天塌下来也都无关紧要似的,于是整个剧组的人都被他带得慢下节奏来。

老人还喜欢说:“用心去体会,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跟他合作的人,非常容易进入戏中的状态,虽然拍摄一场戏要比其他导演花费的时间几乎多一半的准备时间,但是效率却出奇地高,很少有ng无数遍的情况。就算是新人演员,在他的指导下,都能顾恰如其分地表达出角色的情绪。

袁渊对华导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难怪有人说,决定演员表演水平的不是演员本人,而是导演,有些演员在某部戏中的表现让人可圈可点,然而到了另一部戏中,就完全变成了零演技。可见导演的实力。

顾予任说:“我这辈子的目标就是华导了,能做到他这个水平,我这辈子就算圆满了!”

“那你要好好跟他学学。”袁渊说。

“当然。”顾予任非常珍惜这样的机会,自己琢磨几年,有时候不如人家一句点拨,华泰安拍戏的机会越来越少,能跟他合作一次,真是难得的良机,他焉能不珍惜。

第七十七章 双喜临门

《开花》的拍摄过程中,袁渊全程跟组,随时跟华泰安讨论修改剧本。

《开花》说的是主角少年时期结识一位下放在牛棚中的戏剧作家,受其熏陶爱上戏剧创作。他一心想实现自己的戏剧梦,在经历过招工失败、高考落榜等挫折之后,做了一名代课老师,多年以来一直坚持自己的戏剧梦想不曾放弃,投稿无人采纳,写了剧本让学生排练,遭受学生家长的抗议抵制等等,后来因为身患重病,被妻子制止继续创作。故事的结尾,是儿子邀请他去观看演出,原来儿子将他未完稿的剧本补充完整,并且排练出来,送给他做礼物。

华泰安对剧本要求很严格,对每一句台词都有着严格的要求,有时候为了和袁渊找到最合适的表达方式,一老一少凑在一起喝小酒琢磨剧本。顾予任一开始也是这个小团体的一员,但是华泰安觉得他太喜欢插科打诨,袁渊认为他趁机喝酒,一致把他开除在讨论团体之外了。顾予任觉得心塞塞的,所以每次袁渊都要将讨论过程和结果转达给他。喝酒最容易联络感情了,电影还没拍完,华泰安和袁渊就已经成了莫逆之交。

这部文艺片拍摄时间从二月一直拍摄到六月底,力求每个场景的季节都能和剧本的设定契合,这么久的拍摄时长在文艺片中是不多见的。袁渊和顾予任也一心要打造精品,所以根本就不在乎花钱的多少。虽然并没有什么大场景,顾予任还是免费出演,这部文艺片最后还是花费了两千万,还不包括宣发的费用,全都是袁渊和顾予任二人掏的腰包,袁渊把从《山海》那儿赚来的钱几乎都砸在这个电影中了。

顾予任笑着说:“师兄你真够大手笔的,这是要倾家荡产做电影啊。亏本了不要哭啊。”

袁渊斜睨他:“不是有人说了要养我吗?我怕什么,反正有饭吃,有地方住。”

顾予任揉他的脑袋:“没事,我养你一辈子。”

袁渊笑:“那要看你投资的那些钱有没有亏光。”

顾予任投资的电影可不止袁渊写的,还有很多小成本制作的电影,有些电影看连公映的机会都没有,有的甚至最后都不能拍完,但就是这样,顾予任也掏得非常爽快。他说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他这种制片人和投资人,很多电影都不可能拍得出来,电影史上就会少很多经典影片。

袁渊很能理解这种想法,如果不是怀揣着梦想,他也不会投资那么多去拍《开花》这部电影,因为这部电影收回成本的可能性非常低,比起《传承》来,这部电影故事性更弱,艺术性更强,它的口碑不会差,然而叫无聊的观众只会更多。唯一有票房竞争力的就是伤愈复出的顾予任。

拍完电影,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顾予任正在暑假期间,两人一合计,带着母亲出国旅游去,西欧的夏天非常凉爽,最高温度三十来度,比起国内的三十七八度简直是太凉爽了,正好去避暑。

于是袁妈跟着儿子们一起去见世面。袁渊其实也从未出国,顾予任虽然跑了很多地方,事实上,也都是为了工作需要,平时他也很少出国,像这样的出去纯玩,还是头一回。

顾予任和袁渊两人凑在一起,拟订了旅游线路图。顾予任当初突击的英语这下派上用场了,袁渊能看,顾予任能说,他们也没找导游,就打算自己摸索着一路玩过去。一路上自然也闹了不少笑话,最后也玩得挺乐呵的,真是一种全新的人生体验。

顾予任说:“师兄,你回去正好可以写一部《欧囧》了。”

袁渊笑:“哈哈,回头我去问问徐导,看要不要和我合作写剧本。”

他们从德国开始,再到荷兰、比利时、法国、英国、瑞士、奥地利、西班牙、葡萄牙,最后一站是意大利,时间差不多也是八月底,正好去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开花》后期制作一完成,就马上送去参加电影节了,而且还入围了本届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并被选为闭幕影片,他们最后一站安排意大利的原因也是这个,顺便来参加电影节。

他们都很清楚地知道,这部电影想要赚回票房的可能性不大,只能寄希望于拿奖了。他们与前来参加电影节的剧组会合,袁渊这次和顾予任一起走红毯,两人还哥俩好地在记者的镜头面前勾肩搭背起来。

国内媒体将焦点都聚集在了他们身上,这是顾予任伤病之后第一次复出,国内媒体给予了极大的关注。顾予任的精神状态非常饱满,依旧那么挺拔帅气,半点都看不出伤病的痕迹,对比起去年的残疾传言,真是莫名的讽刺。所以这一回顾予任又屠了一回屏,满屏都是粉丝的口水。

此前,华泰安在接受国内媒体采访的时候,曾经表示过非常看好《开花》在电影节中拿编剧奖。所以国内主流媒体正式关注了袁渊,特意为他这些年创作的电影做了专题报道,并且指出,只要有袁渊的剧本,就基本能看到顾予任的身影,不是担任制片人,就是自己参演,报道用了一个“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来形容他和顾予任的关系,电影界的新黄金搭档。

腐向的粉丝们则不这么认为,他们一致认为这是电影界的夫夫档,夫唱夫随。有眼毒的粉丝发现,这次威尼斯电影节上,走红毯的礼服都是出于同一品牌,要说没有赞助都没人信。有人开玩笑,说不定他们的内裤品牌都是同一个。更有人说,说不定人家内裤都是混穿的。

事后顾予任笑着说:“这些人真是我们肚子里的蛔虫,连我们内裤混穿都知道!”

袁渊毫不客气地翻白眼:“胡说八道,你是穿了我的,我可没穿你的,哪里算混穿了?”

还是回到电影节上来,作为国际上最具影响力的电影节之一,威尼斯的奖杯还是非常有分量的,如果能在欧洲国际电影节上获奖,那绝对是最大的肯定和最佳的荣誉。

袁渊第一次来国外参加大奖,其实对自己拿奖并没有多大的信心,那种一击即中的好运往往是非常少的。更何况,拍出这个电影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拿奖,只是为了完成一个夙愿而已。

国际电影节的颁奖过程非常简单,入围名单是早就定好的,主持人在台上直接公布获奖名单,获奖人上台去领奖,连获奖感言都省了,正好避去了语言不通的尴尬。主持人说的是意大利语,英语袁渊还能听懂一些,但是意大利语就完全只能做聋子了,所以当开奖人开出最佳编剧奖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顾予任推了他一下:“你得奖了!”

镜头对准袁渊,他当时正在四处看别人,等发现是自己的时候,有片刻的愕然,然后才露出惊喜的笑容,笑着起身去领奖。接过奖杯的时候,他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深深地朝台下鞠了一躬,然后下台。顾予任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恭喜,师兄!”

袁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眶有些湿润,幸福来得太突然,在你不提防的时候,它就砸中了你。袁渊在心里说:“爸爸,你看见了吗?我做到了。”

然而更大的惊喜还在等着他们,顾予任获得了最佳男演员奖,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双喜临门。

这次威尼斯之旅,简直就如同这个美好的季节一样,充满了收获的甜美。如果有人问顾予任和袁渊,国外最美丽的城市是哪个,必定是威尼斯无疑,因为这是他们一同载誉的地方。

威尼斯电影节的结果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国内,顾予任和袁渊的粉丝们跟过节一样载歌载舞。

周丰明打电话过来道贺:“恭喜哥和大哥,你们两口子夫唱夫随,这下子是功德圆满了,记得给我带礼物回来!”

顾予任难以抑制嘴角的笑容:“你就会趁机敲诈,给你带个披萨回去,本地土特产。”

周丰明笑嘻嘻的:“哥你也太小气了,至少给我送个奖杯吧,你们家一下子摆俩,多了也不好看,匀我一个好了。”

顾予任骂:“滚一边去,想得美。我就想让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成双成对,你还想要匀一个,门儿都没有!”

周丰明说:“反正以后你们肯定捧奖杯捧到手软,何必在乎一个奖杯呢。”

顾予任说:“这意义能一样吗?”这是他第一回和袁渊一起拿奖,纪念意义非凡,怎么可能送人。

“好吧,我懂了。那给带点别的吧,千万别是披萨,我以前吃这个吃到吐过。”周丰明说。

顾予任说:“你想吃还没有呢,飞机上不让带肉。明天我和你大哥出去逛逛,在路边给你买个纪念钥匙扣,这个你经常能用到,看见它就能想起我们来了。”

“你怎么越来越抠门啊!这也送得出手!”周丰明抗议。

顾予任说:“不要?不要那算了,反正我们行李早就超重了,我还不想带呢。”

周丰明赶紧说:“要,要,送什么都要。”说起来,顾予任还真没送过周丰明任何礼物,送什么都有纪念意义啊。

两个儿子拿奖,最高兴的当然非袁妈莫属,这次出来玩得开心,最后还能捧俩大奖杯回去,简直就是满载而归。出门去逛的时候,老人家一手挽一个儿子,别提多骄傲了。

第七十八章 解气

回到北京的时候,又到了金秋时节,北京最舒服的季节。说起来这是他们过得最舒服的夏天了,都没怎么热过,夏天就结束了。

生活依旧,顾予任回学校去上课,袁渊则继续写剧本,好像还跟从前一样,然而却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顾予任从威尼斯捧了影帝奖杯回来,娱乐圈和商业圈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年过三十的顾予任有了岁月沉淀的成熟味道,外形又好,几乎没有绯闻,简直就是一个移动吸金器。他的访谈邀约和广告约像雪片一样飞来,各大电视台和品牌商都递出了橄榄枝,汽车、手表、西服、饮料、矿泉水等广告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内裤品牌找他代言,顾予任身上伤痕累累,所以这个还是拒绝掉了。

袁渊以前出门从来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除非是和顾予任或者周丰明走在一起才会担心,结果他现在出门也时不时被人认出来要求合影签名的。袁渊一般都是赶紧走开,他不喜欢被人行注目礼的感觉。后来干脆在微博上发了一条声明:“本人不擅长跟人打交道,生性不爱照相,所以路上遇见我,请务必把我当陌生人,免得我尴尬症发作。谢谢配合!”这条微博一发,袁渊又多了更多的粉丝,因为大家都觉得他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