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伺候的太监顺子是从小就跟着瑞王的，沾沾眼泪，对身边的人摆手。
“去去去，你们都离远些伺候，有事咱家会叫你们过来的。”
那些小太监本就被皇上反常的声音吓到，如今有了这特赦，借两条腿四散而去。
顺子一个人望着御书房。
“皇上，您，节哀吧。”
顺子自幼跟着瑞王，从打杂的小太监做到现如今的大内总管，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于顺子却没感到荣耀，一直以来，他最清楚皇上心里的伤痛，皇上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老皇上的病逝一直耿耿于怀，只是那伤，那痛都隐含在心底，如今齐王死讯传来，一并勾起了皇上心底的伤痛，希望皇上能够挺住。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61章 谁之伤
顺子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听着里面一会哭一会笑，再忍不住，上前敲门。
“皇上，皇上。”
里面没有回音，刹那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世界安静的仿佛毁灭了般，没有一丝生气，顺子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顾不得礼仪，一把推门迈步进去。
夜风云瘫坐到地上，身体靠在倒地的书案前，双眼无神，神情悲痛，顺子心里一痛，疾步奔过去，跪倒在一边。
“皇上，皇上，皇上。”
一连唤了几声，夜风云面无表情，眼神茫然，顺子痛呼一声：“瑞王。”
这熟悉的称呼一下子唤回了夜风云的神智，夜风云没有焦点的眼终于对准了焦急的顺子，顺子哭的满脸泪水，抓着夜风云的袖子。
“瑞王，您要难过就大声的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夜风云喃喃低语，“哭出来？”
“是。”顺子抹着眼泪。
“小时候朕偷偷带四弟出去骑马，结果我们俩个都摔伤了，那天父皇拉着我们俩个的手告诉我们，男孩子要有担当，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哭是最无能的表现，那天朕跟四弟都没有哭。”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夜风云茫然的伸手摸了把脸，看着手上的泪水，有些失神，“是朕的吗？”
“不，是奴才的，是奴才的眼泪。”
顺子一把抹掉夜风云手上那滴泪，夜风云的眼泪却一再的往下滑，“顺子，事到如今才发觉王爷这称呼比皇上要好听的多。”
顺子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夜风云笑着将脸上的眼泪擦干，拍拍旁边，顺子摇头，不敢坐，夜风云翻转两手在眼前，反复的看着。
“这两只手，一手害了父皇，一手杀了四弟，顺子，朕应该下地狱。”
“不，皇上，不是您，不是您杀的他们。”
“不是朕？不，是朕，四弟死的好啊，死的好啊，不然平安回来也躲不过朕的毒手，就像父皇…现在好了，这皇位，这天下，这江山都是朕的了，再没人跟朕抢了，顺子，朕当初是那么的想要这一切，可如今…”
夜风云没有说下去，皱眉看着自己的手，父皇的脸在眼前晃过，然后是四弟的。
小小的夜风霁扬起脸看着二哥，冰冷的小脸上是压也压不住的窃喜，却仍旧义正言辞的皱眉说道：
“二哥，父皇不会高兴我们去骑马的，不过，好像，你说的对，我们可以偷偷去骑。”
夜风云猛的笑起来，两只大手覆到脸上，小时候的风霁就是那个别扭样子，明明心里欢喜，却不表现出来，大了之后更是别扭的什么似的，为他那别扭性子，自己气过，恼过，恨过，可如今…
眼泪在笑声中越流越多，越流越多。
“四弟，来世，希望来世你我都不要托生帝王家，那样我们会是好兄好弟。”
这一刻所有的怨恨都消失，这一刻所有的气恼都烟消云散，有的只是对四弟的怀念，有的只是对四弟的愧疚，有的只是对四弟的疼爱。
没长大之前，他跟四弟感情最好，因为两个人性子很像，都是那般的刚强，可是长大后，俩个人越走越远，甚至反目。
这一刻的夜风云卸去所有的伪装之后，也不过是一个疼惜手足的脆弱的人。
顺子悄悄的退了出去，皇上发泄出来就好了，不然真的怕皇上会憋坏了，熟知皇上的他岂会不知，若不是太过伤心欲绝，皇上如此伤痛，脆弱的模样是决计不会在人前显露出来的，他的瑞王太过刚强了，所以一个人咽下了所有的苦。
来到外面，顺子仰头看天，天灰蒙蒙的，空气中隐隐有水珠扑面，仿佛老天都在为之哭泣，摇摇头，顺子不明白，太后为何要如此逼皇上，那是自己的儿子啊？如果不是太后，瑞王根本就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取得王位，其实那王位早晚都是瑞王的，太后又何必用这样的手段呢？
瑞王心里的痛只有他顺子知道啊，顺子缓缓对着上苍跪倒，重重的以头触地。
“老天爷，您睁睁眼，这一切不是皇上的错，求您一定要保佑皇上，保佑皇上。”
秦兮缓缓睁开眼，干裂的嘴唇蠕动，低唤着杏花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应她。
挣扎着坐起来，身上的痛已经不那么明显，十指包着纱布，让秦兮再次想起那日在密室里受的刑罚，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薛夕媛，这仇她早晚要报。
勉强撑着从床上下来，秦兮穿着单薄的亵衣亵裤来到房门口，轻轻的推开门，空气中夹杂着水汽迎面扑来，仰头看天，灰蒙蒙一片，压抑的感觉让秦兮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心头缓缓升起一种悲凉的感觉，一阵心慌心悸让秦兮险些扑倒在地。
耳边传来杏花惊喜的声音。
“小姐，您醒了？”
一双手扶住秦兮，秦兮扭头看向杏花，杏花一脸惊喜，眼角却挂着泪水，秦兮伸手将杏花的眼泪擦掉。
“傻瓜，哭什么？瞧我不是好好的？我命大，死不了。薛夕媛呢？”
杏花听秦兮提到那个名字，脸色瞬间变冷，咬牙切齿。
“她活不了多久的，到时候皇上不杀她，杏花也决计饶不了她。”
秦兮摇头，杏花不解，“小姐，她那么对您，您还…”
“不。”
秦兮摇头，勉强露出一丝笑，拍拍杏花愤懑的脸蛋。
“不用你动手，到时候我自己来。”
“您？”
杏花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秦兮笑出声，“怎么？不像？祈祷她活的好好的吧。”
杏花被小姐故意做出阴狠的模样逗笑，扶住秦兮单薄的身子。
“出来怎么也不披一件衣服？快进去。”
俩个人回到房间，秦兮被杏花安置回床上，秦兮不想再躺着，杏花就在她身后塞了个厚厚的靠垫，秦兮看着去外面张罗吃食的杏花的背影，蹙眉。
“怎么？会心慌？”
伸子抓住胸口的衣服，刚刚那阵心慌，仍旧让她心有余悸。
“杏花。”
杏花已经从外面翻转回来，听到小姐叫，急忙来到床边，“怎么了？”
“杏花，我问你，现在外面有什么消息？”
“消息？”
杏花看向小姐，见小姐小脸上一片紧肃，不觉怀疑。
“小姐，您指什么？”
秦兮闭上眼睛，刚醒来，身体还是有些弱，梦中师傅为什么会朝着自己叹气？刚刚为什么会一阵心慌？
“杏花，我是说齐王，可有消息传回？是不是他要回来了？”
杏花摇头，这个她还真不清楚。
“小姐，这几天你一直昏迷不醒，杏花寸步不离，哪有心思去探问外间的事，如果小姐惦记，晚一些杏花出去探问探问。”
秦兮睁开眼，看向杏花，“谢谢你，杏花。”
明知道杏花跟夜风霁不是一条战线上的，可是杏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帮自己，秦兮突然想起自己这次受伤的起因来。
“杏花，对不起，我，没有救出殇离，不过你放心，我…”
“小姐，杏花该死。”
杏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拿膝盖当脚走，跪爬到床边，砰的抓住秦兮的双手，哭着摇头，“小姐，不要，不要再管殇离的事，也不要再问，我们不上太后的当，殇离是死是活，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命，小姐，您别再说了，不然杏花会愧疚而死的。”
秦兮反手抓住杏花的手，眉头皱成一个疙瘩，“不，杏花，这事我管到底了，这伤不能白受。今天就这样了，我缓一缓，明天你跟着我去太后宫里。”
杏花抬起泪眼，看向一脸坚决的小姐，秦兮冲杏花摇头。
“我的伤不能白受。”
杏花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扑倒在小姐的怀里痛哭出声，这几日的惊恐，这几日的愧疚都在哭声中宣泄出来…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62章 对垒
秦兮抚摸着杏花的头，眼泪也在眼圈里打转，自己受伤这事明摆着跟太后有关，听杏花刚刚的意思，皇上并没有对太后怎样，可她不会如此便宜了太后。
“杏花，夜风云呢？”
杏花擦擦眼泪，“皇上一直在小姐身边守护的，这前脚才离开，薛尚书已经在宫门外跪了几日，皇上去御书房接见了。不过小姐放心，您醒来的消息已经传了过去，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急急赶回的，皇上这次吓坏了。”
秦兮没说话，睡梦中一直在自己耳边低唤的人就是夜风云，他对薛暮媛还真是一往情深啊，相比较薛清扬那样猪狗不如的爹，薛暮媛能有这样一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杏花以为秦兮沉默，是因为醒来没见到皇上，擦干眼泪站起身，“小姐，杏花再去通传，皇上一定是有急事分不开身，不然早就赶过来了。”
秦兮一把抓住杏花的手，“既然是有急事，去找他来做什么？”
这是实话，秦兮并不想见夜风云，在一次一次的看清夜风云对自己用情至深之后，秦兮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对他太过孝顺太后是有着气的，可是却又理解。
杏花看着小姐一脸纠结，笑笑，“小姐，这次皇上为了您…”
秦兮双手捂住耳朵，生怕在听到夜风云为自己做的那些事。
“杏花，我饿了。”
杏花心领神会，也不再说。
“我去看看厨房。”
杏花出去了，秦兮缓缓放下手，望着空空的房间，里面的摆设跟当初尚书府一模一样，西面墙上挂着薛暮媛的画像，秦兮下床，来到画像前，凝视着画像里的人，画像里的人也凝视着她，一阵眩晕，秦兮用手抵住额头，倒退几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占着你的身体的。”
画像被窗口进来的风吹起，竟然飘了起来，秦兮看着画像飘出窗口，没有去追。
“薛暮媛，你爱的人是谁？风霁，还是夜风云？”
没有答案，秦兮趴到商口，不知道外面何时起了风，风卷着那画像朝远处飘去，天空黑压压的云在上空快速的流动，今晚有一场暴风雨。
外面电闪雷鸣，秦兮躺在床上听着雷声，杏花在外间的床上。
“小姐，睡了吗？”
“没。”
“皇上一定是有急事，才没过来，您气了吗？”小姐没气，可杏花有些气，皇上在小姐昏迷时急的什么似的，这小姐醒了，皇上反倒不见了人影子，只派了人过来说国事繁忙今晚不能来探望，让下人好生伺候着。
杏花叹气，她这主子也太不会表现了啊，难怪小姐从吃过饭后就一直一言不发，心里为皇上急，也气皇上。
秦兮的声音透过雷声传来，似来自天外一般飘渺。
“没有，杏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在想别的。”
俩个人又沉默了，许久，杏花恍惚听到小姐说了声，“也许到了该离去的时候了。”
杏花一惊，抬起半截身子细听，里面再没发出任何声音，呼吸也越来越均匀，杏花缓缓的躺回去，是她多心了吗？怎么总感觉小姐醒来后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经过一夜雷雨的侵袭，第二天整个皇都上空仍旧是灰蒙蒙一片，并没有下过那场暴面后的清透，秦兮阖上窗子，回头看撅着嘴的杏花。
“我虽好的差不多了，手指也在恢复中，可如果你跟我说让我白受这伤，我可不依。”
“可是小姐，万一太后再…”
“不会，她不会傻到那种程度。你不是说了吗，太后来这里几次都被夜风云给挡了回去，杏花，相信我，这次我们一定会救出殇离。”
说完秦兮也不看杏花，抬脚往外走去，杏花不得不在后面跟上，仍旧有些害怕。
“太后心狠手辣，又恨您入骨，小姐，我们再想想。”
“不。”秦兮抬起自己满是纱布包裹的手，“这样看上去更有说服力。”
杏花无奈，只得跟着秦兮身后，主仆二人再次朝太后的宫殿而去。
俩个人尚在路上，太后这边就得到回报了，李嬷嬷看着太后一脸狠绝，出声提醒：“太后，使不得，皇上这次已经动气，虽没有朝您发，可是您几次去见，都被生硬的回绝，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岔子，怕皇上会不依。”
太后脸上的狠绝立刻颓废，“李嬷嬷你说，哀家这么做错在哪了？那个狐狸精明明是齐王的人，怎么皇上就鬼迷心窍的想要封她为后？天下好女子多的是，皇上怎么就被迷了心智呢？”
李嬷嬷来到太后身后，给太后揉捏着肩膀。
“太后，这个时候齐王的话题是禁忌，您发现没自从老皇上病逝，皇上就对您有了隔阂，如今齐王的死虽跟咱无关，可是皇上也将这笔账算到了太后头上，太后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招惹皇上的好，那个狐狸精现在没有了齐王，一个女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您就允了她陪侍君王侧又能怎样？”
太后一口气没上来，“孽障，孽障啊，皇上，皇上要的不止是陪侍，他要封后，封后啊。”
李嬷嬷揉捏太后肩膀的手一顿，“太后，您忘了那个殇离了？”
太后一愣，一下子抓住李嬷嬷的手，“可能吗？”
李嬷嬷的一双小眼闪着精光，“不然太后您想，那女人不傻，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咱这宫里头来？”
太后抓着李嬷嬷的手不觉使力，李嬷嬷也不喊叫，继续。
“太后，忍一时风平浪静，做大事岂能在乎细枝末节？您看好的是薛主子，可如今薛主子已经无望，这眼下宫里头伺候皇上的人也没几个贴心的，就让那狐狸精先美两天又如何？”
太后不说话，李嬷嬷知道自己说到了太后心里。
“太后，难道您还指望薛主子重新得势？”
“哼，别提那个废物，饭桶，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太后气的哼哼，如果薛夕媛不是蠢到了家给薛暮媛动刑，而是直接将薛暮媛给咔嚓了，至于现在她这么堵心吗？
李嬷嬷一缩脖子，这句没说正，赶紧转到前面跪倒在地，“奴才说错话了，请太后责罚。”
太后摆摆手，“起吧。”
说完一阵猛咳，李嬷嬷赶紧起来帮太后捶打后背，“那个贱蹄子，竟然敢惊吓太后，死了算便宜她了。”
“闭嘴。”太后一声尖叫，李嬷嬷一个哆嗦，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太后被粉灵惊吓，这几日精神恍惚，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话。
半晌，太后慢慢平复心头的恐惧，再出声，已经恢复平静。
“罢了，就依照你说的，希望那狐狸精够聪明。”
当秦兮来到太后宫里时，李嬷嬷出来迎接，没有将秦兮迎入大殿，却带着主仆二人在宫里左转右转，终于来到宫殿后面一座偏僻的小院，杏花的手死死攥成拳头，这里她知道是什么地方，正是囚困殇离之所。
秦兮从杏花的眼神中已经明白，再看向前面引路的李嬷嬷，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看来这次如自己所愿，太后终于是开窍了。
秦兮不肯再往前走，李嬷嬷没听到身后有声音，回头看，秦兮跟杏花站在后面，看着她，李嬷嬷撇撇嘴，“怎么了？”
秦兮看着李嬷嬷，“太后这是何意？”
“你来这里是何意？”
“大胆，敢这么跟王妃说话。”
杏花怒喝。惹来李嬷嬷白眼，秦兮抬起满是纱布的手止住杏花，朝李嬷嬷迈过去，绕着李嬷嬷转了一圈，李嬷嬷被秦兮身上不怒而威的气势骇道，竟然倒退几步，惊觉自己太过窝囊，李嬷嬷又往前迈了一大步，挺起胸脯，脸上的横肉颤动。
“看什么？”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63章 晴天霹雳
秦兮摇头，“看一个狗奴才后面有什么？”
“有什么？你，敢骂我？”
李嬷嬷上当后才反应出来被秦兮骂，有些愤怒，秦兮伸出两手在李嬷嬷眼前晃晃，“骂你怎样？如果不是本宫的手受伤，现在你的脸就成猪头了。”
李嬷嬷脸上的肥肉乱蹦，终于克制下来，“你来这的目的，不就是想交换吗？说吧。”
秦兮摇头，“本宫不跟奴才对话，把你主子叫来。”
“你，大胆，敢对太后不敬。”李嬷嬷色厉内荏。
秦兮不屑的看向李嬷嬷，“本宫这话就说一遍，把你主子叫来，否则免谈。”
李嬷嬷刚想跳脚，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找哀家何事？”
秦兮转身，对上站在角落门处的太后，俩个人四目相对，空气骤然紧缺，秦兮凝视一脸憔悴，两个大大黑眼圈，鼻梁发青的太后，想到杏花说的太后被那个宫女惊吓之事。
“太后，你来最好，我也不跟你废话，今日来有两件事，一，将粉灵的宫女牌给我，二，放了殇离，我自有办法不让皇上封我为后，拿来。”
手伸向太后，提起粉灵，秦兮心里伤痛，没想到自己当日不经意的施恩，竟得粉灵如此回报，她来要粉灵的牌子，就是想找寻粉灵的家人，内事房那边已经问了，只有找到粉灵的牌子，才能搜寻到粉灵在宫外的家人，所以这也是她今日来的目的之一。
太后哼了声，跟李嬷嬷俩人对视了一眼，李嬷嬷伸手入怀，掏出粉灵的牌子，这牌子幸好她还没扔，在秦兮眼前晃晃，“是这个？”
秦兮看着李嬷嬷手里的牌子，压下心头翻滚的悲伤，点头，李嬷嬷甩手扔飞那牌子，杏花一个腾身，将牌子接到手中，恭敬的双手递给秦兮，秦兮颤抖双手接过，白色纱布包裹的双手像捧着世间最宝贵的东西，将粉灵的牌子捧在手心，眼泪险些落下，别过头去，平静了下心绪，秦兮回身。
“第二件。放人。”
“哀家怎么相信你？”
“没有什么办法，你不信也得信，不然你就看着皇上封我为后好了。”
秦兮语不惊人死不休，气的太后浑身打颤，伸手指着秦兮的脸，“你，你，你…”
李嬷嬷一把扶住太后颤抖的身体，附在太后耳边说了句什么，太后渐渐恢复了冷静。
“好，不过哀家不妨告诉你，殇离已经服了毒药，哀家会每月命人送解药给你，如果你敢反悔封后，那就等着给殇离收尸好了。”
杏花眼眉一挑，秦兮大声，“好，一言为定，放人吧。”
太后朝李嬷嬷使眼色，李嬷嬷点头。
“你们先回去等着，午时之前，殇离会回未央报道。”
秦兮看杏花，杏花点头，秦兮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