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合作愉快。”

说完抬腿绕过太后往前走去,杏花在后面紧紧跟随,太后在秦兮身后气的浑身抖如筛糠,嘴唇青紫。

“反了,反了,贱女人,狐狸精,竟然敢这么跟哀家说话。气死哀家了,气死哀家了。”

李嬷嬷在一边劝:“太后,目的达成,您气什么呀?只要她不封后有什么是不能忍的?待皇上过了新鲜劲,玩腻了,到时候还不是您说了算。”

太后气的直点头,“到时候哀家抽她的筋,剥她的皮…”

秦兮双手捧着粉灵的牌子一步一颤,心头的伤痛完全将她淹没,一面之缘,粉灵竟以性命回报,眼泪扑簌簌落下,生怕沾染了那牌子,秦兮用袖子蹭掉脸上的泪水,声音有些嘶哑。

“粉灵,谢谢你,谢谢你,你在天之灵保佑,保佑找到你的家人,我一定会代你孝顺他们的,一定。”

杏花在一边跟着落泪,“小姐,别难过,粉灵妹妹求仁得仁,您没事就是对粉灵妹妹最好的回报。”

秦兮晃着头,眼泪随着动作抛散,杏花不忍,上前一步,抓住小姐的手臂。

“小姐,我拿着吧。”

“不,杏花,我能为粉灵做的太少,你就让我做些吧。”

杏花看着小姐双手举过头顶,那银色的牌子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肃穆三分,宫里每个宫女太监都有贴身的牌子,牌子上刻着名字,背面写着编号,通过编号能在内事房查到户籍以及家人所在。

秦兮举着牌子,一步一步朝内事房走去。杏花在后面默然跟随。

来到内事房外,秦兮回头。

“杏花,你去未央等着殇离,不用陪我。我找到户籍地址后,就回芬澜殿。”

杏花刚想摇头,秦兮脸一沉,杏花不得不点头,知道小姐为自己想。

“小姐,杏花去去就回。”

“嗯。不急,跟殇离多聊会,你不是天天都有出宫机会的。”

杏花点点头,看着秦兮进去内事房后,这才朝宫门方向飞奔而去。

当秦兮怀里揣着粉灵的户籍地址往外走时,脚下一绊,险些扑倒在地,手里举着的粉灵的牌子却飞了出去。

秦兮喊了声,“粉灵。”整个人朝着牌子飞去的方向扑去,险险接住那牌子,整个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这才止住势头。

秦兮觉得膝盖处火烧火燎,这十个指头缠着太难受,气恼的将粉灵的牌子恭敬的放到一边,将手指上的白纱布解开,丢到地上,手指已经恢复的不错,只是上面有夹伤的痕迹看上去触目惊心,秦兮重新将粉灵的牌子拿在手里,对着牌子说话。

“粉灵,对不起,惊吓到你了。”

一旁有人从上面的回廊走过,一个小太监压低尖细的声音询问着一旁的一个小太监:“真的吗?你是说齐王,我们顶天立地的齐王,大元帅,四皇子战死了?真的假的?”

另一个小太监声音有些嘶哑,“你想死啊?如今宫里封锁这个消息,你还这么大声。不要脑袋了?”

“我哪有很大声啊?”尖细声音的小太监捂住嘴巴,有些委屈。

“当然是真的了,听说被万箭穿心,死的很惨的,尸体都腐烂了,灵柩正在运送回皇都的途中。”

“既然这么保密,你怎么知道的?”尖细声音的小太监显然不信。

那个声音嘶哑的小太监急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不是有个表哥在御书房伺候吗?听他说皇上昨晚得知这个消息时,又是哭,又是笑的,吓死人了,后来是顺子公公让他们…谁?谁在那?”

俩个小太监同时住嘴,惊慌的看着从下面草丛里跌跌撞撞爬出来一个人,那个人爬出草丛后,跟跄着站起身,摇摇欲坠,一张脸惨白惨白的,零乱的头发被风扬起,嘴角还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血,一双布满伤痕的手乱摆着,一步三摇的朝他们的方向走来,俩个小太监吓的妈呀一声,抹身跑了,边跑边喊:

“鬼,鬼啊。有鬼啊。”

秦兮噗的一口血又喷到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心破了个大洞,刮着阴风,头爆裂一般的疼。

“不,不要跑,回,回来说,说清楚,谁,谁死了?”

脚下虚浮,一个跟头重重扎到地上,扑倒在地的秦兮仍旧朝着俩个小太监跑的方向招手,破落的声音带着哭腔,话都说不完整了,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信,可是刚刚听到的话像魔咒一般,越箍越紧。

“回,回来,风霁,风霁,不是,不是你,说清楚,回来,说清楚,说清楚啊。”

又是一大口的血喷出,仿佛那血便是梗在喉咙处害她无法喘息的罪魅祸首一般,使力的往外吐,以求呼吸能够顺畅,能够让她呼唤出声,将那两个小太监唤回好问清楚一切。

他们说谎,一定是说谎,万箭穿心,尸体腐烂,不会,一定不是风霁,怎么可能是他,她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他对着她温柔的笑,说老天也无法分开他们的,他说过,他说过永不分开的…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64章 寻来

眼泪伴随着血迹在身后蔓延,那口气支撑着她,一直,一直往前爬着,眼神坚定,神情坚决,不会是他,听错了,或者他们搞错了,总之是什么出错了。

跑出去老远的俩个小太监终于停下了脚步,俩个人呼呼喘着粗气,双手拄着膝盖,“太,太吓人了,鬼,是个女鬼。”声音尖细的小太监说。

那个声音嘶哑的小太监脑子有些灵:“不,不能啊?只听人说晚上闹鬼,郡有大白天闹鬼的啊?别是被谁听了咱俩的对话去吧?”

他这么一说,那个声音尖细的小太监也害怕了,“能吗?难道是哪个宫的宫女?”

“有可能,咱俩再回去看看,不行,不能让这消息走漏,皇上下死命封锁齐王死的消息,如果传出去,咱俩还有命吗?”

俩个小太监仗着胆子原路返回,此刻的秦兮脑子里轰轰直响,齐王死了,万箭穿心,尸体腐烂,霹雳一般的晴天惊雷反复在耳边炸开,那个小太监的话似一根铁锁链,将秦兮的心穿成了洞,然后又反复缠绕,嘞的不留一点缝隙,呼吸已经不能,脸色苍白的跟女鬼没两样。

哇的又一口血喷了出来,漫天的血雾中,她模糊的视线看到前面又走回来那两个小太监。

秦兮朝俩个人伸出手,“谁,谁死了?说,清,楚。”

俩个小太监仗着胆子来到秦兮身边,看秦兮身后长长的一道血痕,俩个人倒抽口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离的近了方看清,这人不是宫女的装扮,倒是宫妃的打扮,俩个人吓的腿一软,双膝跪倒在地。

“饶命,主子饶命,奴才,奴才刚刚没看清是主子。”

秦兮胡乱摇摆的手一下子抓住那个说齐王死的小太监衣服。

“你,说,谁,死,了?”

一字一顿,声音尖利,透着万分的惊惧,恐慌,小太监吓的浑身哆嗦。

“奴才,奴才刚刚说奴才养的一只鹦鹉,鹦鹉死了。”

“齐王?”

“奴才那只鹦鹉是齐姓人给的,所以奴才给起名叫齐,齐无。”

“万箭穿心?”

“奴才是说奴才伤心欲绝,犹如万箭穿心。”

“灵柩?”

“奴才给那只鹦鹉做了个小小的灵柩,就埋在那边。”小太监伸手一指远处,秦兮气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一个嘴巴扇到小太监脸上,用尽身体里所有的气力,嘶吼一声:

“说。”

小太监抖成一团。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奴才说的都是实话,不信您问小**。”

秦兮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向跪的一旁抖成一团的小**,小**听到自己被点名,吓的重重磕头。

“是,是,小柜子说的是,是真的。奴才,奴才亲眼看,看到的。还帮忙挖,挖坑来着。”

秦兮的眼角都瞪裂了,一把拎起小**的衣领子。

“皇上。”

眼前一阵眩晕,险些再次扑倒在地,狠狠稳了稳心神。

“皇上现在在哪?”

“奴才不,不知道,皇上的行踪岂是,奴,奴才能够知晓的,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

俩个小太监打定主意,咬紧牙关,无论秦兮怎么问,就会说这一句,一个劲的磕头,喊着饶命,秦兮心里发急,将俩个人推到一边,晃晃悠悠的朝御书房的方向奔去。

她要找夜风云问个清楚。

秦兮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御书房,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原本怀里揣着的粉灵的牌子也不知道在摔第几个跟头的时候摔没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夜风云证明那消息是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没错,风霁不会死,不会,风霁不会丢下自己的。

她这次入世的任务不就是将缘分还给风霁的吗?那为什么会…

不,不会的,秦兮死命的晃着头,可自己昏迷时候师父的叹气还有那惋惜的眼神跳入脑海,秦兮脚下一个没站稳,又一个跟头狠狠摔到地上。

一只子搭到秦兮的肩头,秦兮泪眼朦胧,朝那人看去,竟是一脸不解的九如,秦兮见到亲人,更难控制自己的情绪,颤抖着手抓住九如的手。

“九如,你,可曾听到什么消息?”

九如疑惑的摇头,满脸纠结。

“你,那天到底是真还是假?我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可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是你吗?那天的你是真的你吗?”

九如像在说绕口令一般,一忽摇头,一忽皱眉,思绪又回到了追着要杀秦兮的那一天,事后多少个不眠夜,她就那么抱着膝盖在床上想,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她的四嫂虽然跟四哥不对盘,可是四嫂是善良的,四嫂的眼神是纯净的,那个骗不了人,当天的四嫂虽然脸上是那般可恨的神情,可是那双眼仍旧清澈透明,回想当时秦兮说的那些话,九如始终觉得不可信。

也许四嫂有隐情,也许四嫂有苦衷,可是她会有什么苦衷?九如别扭的想不明白,也不敢来找秦兮问个明白,怕得到自己无法接受的答案,怕四嫂真的已经不是四嫂,于是想要忽略,不再去想她,将她从记忆中刨除。

可九如毕竟是个孩子,心里装不住事,为秦兮的反常,日日里食不知味,夜不能眠,这些天过去,病虽好了,小脸却瘦的成了一条,秦兮在她心中是当真地位崇高的,实在是忍不住了,九如这才寻了出来,来的路上她就打定主意了,哪怕得到自己不能接受的答案,也好过现在这样的折磨,如果四嫂真的变了,那自己也就不用再想着她,念着她了,权当以前瞎了眼,认识了白眼狼。

这样坚定了信念,九如一大早就寻去了芬澜殿,却没有遇到一大早就去了太后宫里的秦兮,这一出自己的宫,九如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病着都错过了什么,原来薛暮媛竟然敢对四嫂出手,虽然有些恨四嫂,可是自己在乎的人被人欺负,九如小心眼里全是气愤。

在她眼里,薛夕媛就是薛暮媛,而四嫂薛暮媛才是薛夕媛,一路上气哼哼的走着,将跟着自己的宫女太监都撵走了,一个人在宫里乱转,找去了薛夕媛住的兰若宫,竟然发现那里已是一片废墟。

九如实在是不明白这宫里到底是怎么了,揉着太阳穴往自己的宫里走,发现了前面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着,一会儿的功夫摔了好几个跟头,九如好奇,这才一路跟了来看个究竟,没想到竟然是她想要寻找的四嫂。

俩个人大眼瞪小眼,待九如看到四嫂满脸泪痕,满嘴血污时,眼睛都瞪圆了,一把将秦兮扯了起来。

“谁?谁把你欺负成这样?是不是薛暮媛那个贱人?我给你出气去。”

九如半扶着秦兮朝兰若宫的方向走,走了两步顿住脚步。

“不对啊,兰若宫已经被烧掉了,对哦,那薛暮媛那个贱人现在在哪啊?”

换做平时秦兮会对九如做事不经大脑的行为嘲笑不已,可是今时今日,她哪有那个心思,那份心情?

身体的重量都放到了九如的身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撑自己。

“九,九如,你看到夜风云了吗?带我去找,找他。”

九如的身体瞬间僵硬,别扭的转过头去,不看秦兮。

“你,真的那么想见他?”

“是,九如,带我去,九如,求你,求你了。”

秦兮再说不下去,嗓子眼仿佛又被血块给堵住了,只有眼泪疯狂的往外涌,止也止不住。

九如有些傻,手足无措。

“你,你干什么这么哭啊?像哭丧一样。”

一句话出口,秦兮眼泪落的更凶了,死命的摇晃着脑袋,两手堵住耳朵,“不,不是,不会,不能,不准。”

九如彻底傻掉,揉揉太阳穴。

“四嫂,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是喜欢二哥还是四哥?”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65章 朝堂之上

“带,我,去找,找皇上。”秦兮根本就不看九如,一门心思的要找夜风云问个明白,如今只有见到他,才能确定刚刚那消息是真是假。

九如气的一下子将秦兮摔到地上,看着狼狈的趴伏在地上的秦兮的背影,气的眼泪也在眼圈里打转了。

“你,你,好,就当我九如从来没认识过你。”

说罢转身朝自己宫殿方向快步跑去,边跑边大声委屈的哭着。

“风霁,风霁,风霁…”

秦兮一句句低唤出口,那低沉的声音含着无尽的悲痛,被风吹散在风中,已经跑远了的九如渐渐的停住身体,缓缓回身,看着秦兮挣扎着站起身,倔强的朝另一边的御书房方向走去。

御书房外,秦兮看着空旷的院子,不知道为什么,只来到这里,她就感觉无法呼吸,仿佛心碎了,消失了,空了。

原本止也止不住的眼泪一下子消失不见,秦兮奇怪的抹了把眼睛,干涸的眼睛里再无一滴泪。

秦兮怔愣住,傻呆呆的站在那里,风吹过,扬起她的裙裾,单薄的身体迎风而立,仿佛下一秒就会乘风而去一般。

秦兮缓缓抬头,看向紧闭着房门的御书房,巨大沉重的门紧紧闭着,竟无一丝生气,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秦兮大步朝房门口迈去。

刚来到房门口,一个小太监从一旁小跑过来,拦住秦兮。

“主子,皇上不在,一大早上朝了。”

秦兮的子已经伸出,可是巨大厚重的门根本就没有动分毫,撑住眩晕的头,秦兮整个人朝大门撞去,咣当一声,厚重的门被撞开,秦兮一个跟头摔了进去。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咬牙:“上朝了?”

“是。”

爬起来,转身,秦兮朝着朝堂方向跑去,小太监在后面喊:

“主子,朝堂是不允许宫妃过去的。”

不允许吗?秦兮的心渐渐的冷了硬了,自己也不允许,夜风霁,你若是敢死,上天入地,我定不饶你。

一反刚刚得知那消息时震撼的六神无主,脆弱悲惨的模样,此时的秦兮化身成凶神附体的恶鬼,朝着朝堂方向疾奔而去。

朝堂之上,夜风云面沉似水,一言不发,下面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沉默不语。

齐王夜风霁是对皇位最具威胁力的人,如今齐王身亡,那皇上岂不是高枕无忧,下面群臣虽不都是皇后、瑞王的人,可是多数是,那些人不明白,齐王死是好事,何以他们的瑞王,如今的皇上,如此一反常态,露出伤痛悲切的模样?

夜风云看着下面群臣,其实目光中没有焦点,回忆的画面拉伸,回到了从前,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跟四弟开始在朝堂之上对立?

想起来了,是十三岁那年,四弟在朝堂上驳斥母后家族中人提出的要与当时的成安国议和,那次四弟尚小,对于议和之事义愤填膺,其实自己也是气愤的,只是提出议和的人是自己的舅公,他才没有站出来。

可是从那次后,母后便命令自己不准再跟四弟走近,那次四弟竟然立下军令状,小小年纪带兵出征,将成安国纳入芷离的旗下,他震惊,不晓得四弟是如何做到的,可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意识到四弟是威胁,他跟四弟成了冤家对头,为了皇位势不两立。

皇位,夜风云的大手缓缓放到龙椅两侧,心头悲怆,父皇,四弟,他一生中在意的两个人,皆因为此而丧命,他得到这一切又如何?

如今的母后也不是小时候那般慈爱,现在想来母后从来都没有过慈爱吧?母后对自己的爱,那是有前提的,每次自己得到父皇的褒奖,母后的爱就会表现的很明显。

而自己一旦淘气,比如那次自己带着四弟忤逆父皇意思偷偷去骑马,父皇虽没有严加责备,可是母后却关了自己七天,七天不给饭吃,那黑暗的日子里,他渐渐明白,要想得到母后的爱,只有先得到父皇的爱,只有将来坐到这龙椅之上,可是如今坐上了,他已经不想要母后的爱了,他的心凉了。

因为父皇,因为四弟,因为媛儿,他对母后的失望已经透彻心扉,轻轻的闭上眼,夜风云放到龙椅两侧的手渐渐握成拳,正是如此,他才没有听母后的令将九如斩杀,他不想为这皇位,双手再染上亲人的血,母后,对自己也早已失望透顶了,他知道。

九如,想到九如,夜风云的心多少舒缓了些,虽然自小九如那丫头跟四弟走的近,可是她也是喜欢自己的,因为她不止叫四弟做四哥,也叫自己二哥,在皇家能背地里这样偷偷的称呼,那绝对是因为感情至深。

可是自从自己偷偷从战场回宫后,他再没听到九如喊自己一声二哥,每次见到自己都是横眉冷对,连一声不屑的哼都懒得给自己。

可是他仍旧在意着九如,知道母后偷偷派人去杀九如时,他命人将母后派去的杀子击杀,一次,两次,终于母后放弃了在九如事情上跟自己的对立。

母后的心思想法,他知道,这宫里不能留四弟的人,可是九如虽然跟四弟好,她也叫自己二哥,那声二哥软化了他心底所有的冰冷,温暖了他冰冻的心,正是因为夜风云的照拂,九如的病才能好的如此快。

突然顺子来到夜风云身边,在夜风云耳边低语,夜风云皱眉,收回思绪,看向顺子。

“媛妃?”

顺子点头,夜风云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握成拳头的大手情不自禁的抖了下,“她情绪如何?”

“很平静,看不出任何端倪,不过…”

“不过什么?”夜风云不等顺子说完,焦急询问,这不是他的作风,可是涉及到媛儿,他哪里能冷静的了?

顺子心里疼惜皇上,眼睛扫扫下面群臣,夜风云这才意识到下面还有群臣,大手一摆,“无事的话,散朝吧。”

于是群臣山呼万岁,谢恩,纷纷退出大殿。

朝堂里无人了,夜风云腾身而起。

“不过什么?媛妃可知四弟之事?”

“应该不会,皇上已经下令在宫中封锁了消息,可是奴才看媛妃脸色虽平静,可身上却极其狼狈,裙裾裂开,嘴角尚有血迹,脸色也很苍白。还有九如公主远远跟着媛妃身后,也正朝这边来呢。”

夜风云的眉头皱起,被顺子形容的媛儿的模样惊到了,难道媛儿知道了四弟的事?能吗?会吗?杏花没来回报啊?

“杏花呢?媛妃一早都去了哪里?”

顺子赶紧躬身。

“皇上,杏花一早去了未央,不知媛妃怎么跟太后说的,太后竟然答应放了殇离,还给了媛妃粉灵丫头的牌子,一大早媛妃就去了内事房,再没去别的地方。”

夜风云的眉头皱的死死,难道是母后跟媛儿说了什么?可是不对啊,听顺子的意思,如果是母后告诉媛儿四弟的事,那媛儿哪里还有心思去内事房处理粉灵的事?

从杏花那里夜风云已经知道了秦兮对于粉灵的感激,以及要对粉灵的家人做的回报的事,是他下令内事房,内事房才会那么快的动作回应秦兮,只要拿到牌子就会查到户籍,家人所在,不然宫里的下人,婢女这么多,内事房岂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小小婢女而去做那些芝麻事?

顺子看着陷入沉思的皇上,心里发急“皇上,怎么办?媛妃马上就要到这里了。”

“拦住。”夜风云想也没想就说。

顺子头都大了,媛主子是皇上最疼爱的人,他们哪一个敢拦?

“皇上,拦得住吗?”

夜风云低头看看一脸焦急的顺子,心里也发急,此时此刻的他根本不敢见媛儿,四弟的事,他心里头比谁都难过,要怎样在媛儿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可是自从媛儿醒,自己一次也没去见她,这次要是再躲,她定会起疑。

想必她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不管不顾的跑来朝堂吧?也难怪顺子一脸焦急,媛儿若执拗起来,自己都无法,何况是顺子这等奴才。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66章 朝堂之上(二)

夜风云揉揉太阳穴,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见还是不见?

俩个人正踌躇间,外面传来争吵声,夜风云缓缓抬头,这一刻反倒镇定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媛儿终究要知道的,不然四弟的灵柩回来后,要怎么继续骗她?

咬咬牙,夜风云看着顺子,“去,将媛妃请进来。”

顺子一脸惊诧,可是看到皇上一脸镇定从容时,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地,世上没有主子解决不了的事,媛妃虽是齐王爷的王妃,可是毕竟真爱的是皇上啊。

这么想着,顺子反倒觉得自己刚刚的担忧是多余的,一边往外走,一边又回头看了眼从容镇定的皇上,夜风云缓缓的转过身去,只留一个背影给顺子,顺子摇摇头,希望主子能够摆的平。

顺子来到外面,见到争吵的不是别人,正是御林军侍卫总长延平跟九如公主,俩个人对峙不下,媛妃立在一边,神情飘渺,正在想着什么,仿佛没听到他们的争吵一般。

延平见到总管出来,如见救星,急忙招手:“顺总管,您看,这朝堂岂是后宫能够进入的?九公主偏要硬闯,这如何是好?”

顺子点点头,迈着小碎步来到秦兮身前行礼。

“媛主子,皇上请您进去。”

秦兮飘渺的思绪收回,目光没有落到顺子身上,却放眼看向朝堂之内,目光所及有限,见不到里面情形,一颗飘荡的心这一刻重重的落回原处,秦兮声音有些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