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他就知道风霁早就做了决定,正因为做了那个决定才会如此绝望,如此伤痛,如此悲绝,银琪这招不可谓不狠,风霁这场做了许久的思念的梦要如何圆?此刻溪铭觉得自己的爱跟风霁比,太过渺小,太过卑微,风霁的爱如同大山稳而重,如同滔滔江水,永不绝竭,抱着夜风霁的头,白溪铭借着雨水尽情的宣泄心中的悲戚。

这一刻他告诉自己,放下吧,放下了,如果能够成全风霁跟秦兮,他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死。可是他死也没用,换不回秦兮的命,而银琪能。

抱着夜风霁找到太医给他瞧病,白溪铭返身冲进了雨幕,秦兮受伤的那一天,乔颇在里面处置伤口,他跟风霁在外面等,银琪让人来通禀求见,本欲不见,可是银琪却闯了进来,看到他们的那一刻,银琪手里举着一个精巧的盒子,脸上严肃的不似以往的他。

“我这里有起死回生的药,世上仅此一颗,用药换她。”

当时风霁发疯一般将银琪打了出去,银琪临走前说了一句:“改变想法后来别馆找我,我只等三天。要么救她之后我带她离开,要么等着给她收尸,你做决定吧。”

那时候他跟风霁都将希望寄托在乔颇身上,而乔颇也不负众望,竟真的将秦兮救活回来,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会想到秦兮竟然会为了薛暮媛的死悲痛欲绝,那再崩裂的伤口乔颇用听过的法子救,胜算多少?

如果有胜算,两个时辰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无,再拖延下去,她…

溪铭痛苦的闭了闭眼,从始至终他看着风霁跟她一路走来,俩个人开始时的猜忌,别扭,到最后的倾心相许,曾经自己嫉妒过,那是人的本性,可这一刻他放下了,当真放下了,如果能让她跟风霁得到幸福,那就是他白溪铭的幸福。

可是,是不是晚了?

银琪住的别馆里灯火通明,今天是第三天,最后的期限,这三天银琪一直不眠不休的坐在大厅里等候,看到白溪铭出现的那一刻,苍白憔悴的脸上一时之间难以恢复往日的镇定,淡然,那毫不掩饰的痛苦,担心深深的镌刻在眼角眉梢。

白溪铭却不领情,怒目而视,他也是一路打进来的,虽然银琪吩咐了只要宫里派人来,不许阻拦,可是白溪铭凶神恶煞一般出现在别馆门口时,侍卫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当他是来找事的,上前询问,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白溪铭今天一反常态,也不说话,上去就动手,而且一动手就是杀招。

雨水混合着血水在别馆里流淌,血腥的味道充斥鼻间,银琪却也不恼,脸上的开心毫不掩饰。

“她,怎样了?”

声音嘶哑异常,三天这也是他的极限了,如果夜风霁再不做决定,他也会忍不住的要冲进宫把药给了她。

银琪骂过自己没出息,可是有什么办法?爱了,就是那样卑微的存在,他恨自己甚至想杀了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亲手将她推出去,她跟夜风霁怎么会重逢?

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如果他早些发现,苏琦熙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要找的她,又怎么会有今天?

这些天,懊恼,悔恨,担心几乎将他折磨疯了。

当初定三天,就是怕她会熬不过三天,夜风霁在意她,他绝不比夜风霁少。

白溪铭看着银琪,目光灼灼:“银琪,你爱她吗?”

银琪没想到白溪铭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坐在椅子上,其实是腿软的站不起来,这三天他不吃不喝就在这里懊悔,伤心,生气了,这一刻脆弱的神经又被白溪铭到来的喜悦冲击,不腿软才怪。

“你说呢?”

白溪铭摇头,“你不爱,真爱一个人,不是占有,是想看到她幸福,看到她开心,高兴,你就会发自心底的觉得开心,幸福,如果她不高兴,那天都塌下来了,恨不得将所有最美好的事物双手捧到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银琪,你若真爱,怎会拿她的命相胁?就这一点,风霁爱的就比你要深,要重,只要她活着,他宁肯自己余下的时间都在地狱里度过,银琪,你自问从来不比风霁差,可是在这件事上,你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爱,是成全。”

银琪啪的一拍桌子,腾身而起,恼怒的一甩袍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白溪铭,轮不到你教训我,换还是不换?”

说这话的时候,银琪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手心里薄汗渗出,此刻她一定是危险至极,不然夜风霁怎么会舍得以人来换药?

白溪铭凄凉一笑。

“银琪,我高看了你。拿着药跟我进宫吧。”

言罢白溪铭转身就走,仿佛再看银琪一眼都觉得是耻辱,银琪握成拳头的手松了紧,紧了松,猛的在后面吼:

“我也会给她幸福的,我会让她忘记夜风霁,会让她只为我开心,只为我高兴,只为我绽放笑容的。”

白溪铭的身体只停顿了一下,然后没听到一般,继续朝前走去。

外面不知道何时雨已经停了,深邃的夜幕不见半丝光亮,似极此刻白溪铭的心情,不止他,还有夜风霁,以后风霁的生活里也再无一丝光亮,他的心将永远在黑暗中沉浮。

白溪铭握紧拳头,心疼风霁,心疼秦兮,出了别馆,一下腰在前面施展轻功朝宫里飞去,后面银琪紧紧相随。

皇宫内院,乔颇额头的汗滴滴答答不停的往下淌,听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这从来没接触过的新项目与他来讲是那么的困难重重。

虽然他拿小白鼠做过实验,可那次实验也未彻底成功过,加之这次秦兮伤口在裂开,比之开始更加严重,他也不知道薛暮媛那把匕首为何有那么大的威力,明明看上去不长,也不粗,可是造成的伤口却是如此的深而宽,如果不是秦兮怀里的那块牌子挡了下,这一刀足以毙命。

擦着额头的汗,用自己的银针穿插着他研制出来的线绳缝合着伤口,虽然是个大夫,可是如此血腥的场面还是让他头晕晕的,手底下缝的可是人肉啊,乔颇压下心头的恐慌,心都哆嗦了,他只研究出这线绳不会让伤口感染,却没有及时弄来麻醉的药物,所以饶是昏迷着,秦兮仍旧疼的浑身颤栗,不得不让人压着她的手脚。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216章 交换(二)

血水端出去一盆又一盆,那里也有乔颇的血,因为不熟练,加上恐慌,多少次扎到自己的手上,不止是因为看到那么多血,想着缝的是人的皮肤,更多的是他怕自己这方式也救不了秦兮,那样风霁怎么办?

想的越多,手底下越抖的厉害,乔颇猛的大叫一声,发泄自己心底再无法承受的压力,然后朝着一边的属下大吼:“你,给我一个嘴巴。”

属下起初不敢,后来被乔颇骂的狠了,上去狠狠一巴掌抡圆了扇到乔颇脸上,这下乔颇左半边脸都肿起来了,眼睛也眯缝起来了,不过好像真的管用了,他眯缝的眼看着那白色的骨头,血红的肉也不再那么清晰了,咬着牙继续继合伤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越来越顺手了,乔颇在心里祈祷,最后一针缝合好后,他整个人瘫到床边,动弹不得,所有后续收尾工作都是他说让那些人做的。

当溪铭带着银琪赶到的时候,手术进行完了,乔颇被人抬出来的,溪铭看到乔颇脸肿的老高,心里一紧,惊慌的想往房间跑,乔颇扯住他的袖子,声音微弱。

“缝合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寄托,寄托在她的求生意志上吧,能挺过今晚就该无…”

头一歪,乔颇晕了过去,白溪铭一惊,能吗?会吗?挺过今晚会没事吗?那还要不要跟银琪换药?刚想迈步去拦已经冲进去的银琪,念头一转,身上的力道泄了,如果挺不过今晚呢?事关她的命,谁敢赌?

银琪没有冲进去,被乔颇手下拦住,说是乔医令吩咐不能随便进去,防止什么感染的,虎的银琪一愣一愣,却当真没进去,站在房门口往里张望着。

半夜时分,乔颇醒来,被人搀扶着来到涌合宫,刚进来便愣住了,四下张望,这一片废墟是涌合宫吗?自己刚刚被抬出去的时候是这样吗?

“溪铭。怎么回事?皇上呢?”

有外人在,他跟白溪铭都会称呼风霁为皇上,白溪铭此时身体靠在偏殿的廊柱上,见到乔颇迎上去。

“乔颇,风霁躺下了,我问你有多大把握?”

乔颇眨眨眼,看看白溪铭沉重的脸色,再看看一旁另一个廊柱上同样靠着的银琪,低声道:

“说不准,以前拿小白鼠实验成功过,也失败过,你要真问我,也就五成的把握,一半对一半。”

白溪铭狠狠一拳砸到自己掌上,看向银琪,“你的药呢?”

“什么药?”乔颇不解,出声询问。

银琪灰白的脸色不比白溪铭强多少,仍旧靠着廊柱借以稳自己的心神,这一刻他也痛恨自己的卑鄙,如果自己早些拿药出来,她就不会受这些苦了,闭了闭眼,白溪铭骂的对。

白溪铭看着银琪,话却是冲着乔颇说的,“他有起死回生的药,别说伤,据说死了都能复活,不知道真假。”

谁敢相信起死回生?如果敢信,白溪铭真想赌一把,如果秦兮没有撑住,再跟银琪换药好了,可是如果那药的功效是被人夸大的怎么办?所以还是在无法挽救之前救活比较好,这就是天意,无从选择。

银琪伸手入怀,掏出那个精巧的丝绒盒子,拖在掌心,乔颇惊呼一声,甩开搀扶他的人,踉跄着朝银琪方向奔去,一把抢过银琪手里的盒子,打开,一股芳香的气息扑鼻而来,乔颇惊诧的叫了声:

“扶菱丹?”

银琪点头,乔颇激动的双手打颤,“有这么宝贝的药怎么不早拿出来?秦兮有救了,有救了。”

说完拿着那药冲进了房间,这时候他比谁跑的都快,跟神灵附体了一般,旋风一样刮进内室,来到床边举着扶菱丹的手仍旧抖啊抖的。

“有救了,有救了,吃下这个,你想死都难。”

俯下身体,将那药往秦兮嘴边递去,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是,是什么?”

乔颇一愣,看向勉强睁开眼皮的秦兮,开心的一拍大腿,“你醒了?不对,时间不对,现在应该是暂时的苏醒,你看这是什么?”

自言自语了一会后,才想起重要的事,献宝一般将药丸在秦兮眼前晃,秦兮只觉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若不是自己强撑着让意识保持清明,已经晕死过去了,真想给乔颇一巴掌,或者抓住他在自己眼前晃的手,可是要有那个体力才行。

闭上眼睛,呼吸越来越均匀,意识即将散去,乔颇仿佛才想起只顾着显摆,忘记说这是啥了。

“扶菱丹啊,记得扶摇仙草吗?那次那仙草应该是你拿来的才对吧?没想到你投湖真的被你寻来了上古传说中的扶摇仙草,这扶菱丹就是用扶摇仙草制成,能起死回生,你死不了了。”

意识已经逐渐涣散,没听到前面的话,只后面几个字听了进去,起死回生,这四个字拉回了秦兮的意识,勉力睁开眼,嘴唇翕动:

“哪,哪来的?”

“银琪给的。”

“你,你出去,把银琪,找,找来。不准别人靠,靠近。”

说完吊着那口气,闭上眼保持体力,再不说话,乔颇唧唧歪歪的说了半天,见秦兮不动,摇头晃脑的又出去了,片刻后银琪拿着药丸换了一身乔颇指示的什么无菌服进来。

其实乔颇也就是道听途说,那个年代哪里会有什么无菌服?只不过是他听秦兮说过,就弄了一套套的白大褂,命名为无菌服。

银琪一双碧绿的眸子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牢牢的锁定床上孱弱不堪的人身上,她的脸色白的像纸,眼窝深陷,长发散在床上,胸口位置缠着薄薄的一层白纱,那白纱已经成了红色,触目惊心。

这一刻银琪心头的自责瞬间高涨,愧疚让他声音嘶哑,扑到床边,想抓秦兮的小手又怕弄疼了她牵扯了伤口,大手在半空悬着,“琦熙。你,还好吗?”

他想跟夜风霁一样叫秦兮,原来让夜风霁心心念念的她真名叫秦兮,尽管有太多的疑问,可是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他只知道她是自己找了很久,思念了很久的人就够了。

秦兮听到声音,无法睁开眼,气息越来越微弱,她必须趁着这口气把要说的说完。

“为,为什么给,给我药?目的。”

银琪苦笑,抹了把脸,将脸上的泪水抹净,“为什么这么问?”

“没,没有好处,你不会,做。目的?”

仍旧坚持着问他的目的,银琪的大手落到她散落的发上,轻轻的触摸,怜惜道:“跟我回去后,我会把你养的好好的,再不让你生病,相信我。”

嘶哑的声音低低诉说,似承诺,是解释,她要听他的目的,他的目的就是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做他的女人,他会对她好,不会让她这些苦白受,他会补偿她。将她的长发掩起,贴到唇上,细细的吻着。

秦兮的眼皮越发沉重,知道自己坚持不住了。

“好,我答,答应,但,但是你得听,听我的。”

“你说,只要你说,我都听你的。”

都听吗?秦兮心痛,如果她要他放手他会吗?

“将这药,寻薛、暮、媛,她活,我,我就,跟,你,回,去…”

银琪一愣,他以为她会抓着自己的疏漏提出让自己放了她,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行,这药是救你的,是给你保命的。”

“听,听我的,她若,死,我,死。”

银琪抓着秦兮长发的手一紧,扯痛了她的发,那一痛也连带着伤口剧烈的疼起来,几乎疼晕过去,可是这一疼让秦兮清醒了些,一下子睁开眼,盯住银琪,眼里有着乞求。

银琪一愣,在她的眼里看到过厌恶,看到过惊恐,看到过无奈,看到过狡黠,什么神情都看到过,却独独没在她的眼里看到过乞求,她从来不求自己,从来没有,以前说着是求的话,其实她的心里并不屑,她是高傲的,她是倔强的,她更是坚强的,乞求,她竟然为了另一个女人求自己?

“那你若…”

秦兮想摇头,可是难度太大,就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不会,不会死,她会撑过去,一定会,他只是要用药换人,只要他将药拿出来救了薛暮媛,她就会遵守跟他的约定,随他回去。

银琪看着她脸上的神色,眼里的神情,无奈的垂下头,“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救她,但是我说了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听你的,但是你也要遵守你的约定,你,不能死。”

她的眼睛闭上,嘴角勉强勾起一个弧度。

“别,别跟任,任何人说,我们的秘…”

话没说完,意识散去,人又陷入昏迷当中,乔颇听到里面没了声音,大声在外面喊:

“好了没?吃下了吗?”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217章 不打不相识

银琪将贴到她脸上的长发拿下,别到她的耳后,轻轻的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我答应你的会做到,你答应我的也一定要做到,不然我救活了薛暮媛也照样能杀她。”

这就是银琪,威胁胁迫是他惯常的手段,只是此时已经昏迷过去的秦兮,不知道是否接受他的这种威胁。

那一晚所有人守在涌合宫外,除了夜风霁仍旧昏迷不醒,也除了银琪,他说回别馆准备回静国的事宜。

白溪铭在涌合宫外一遍一遍的吹着箫,乔颇守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不时的进去看一看,暴雨过后的空气吸入肺里,本该是清新的甜润的,可是这个夜里,没有人有那种感觉,尤其乔颇在得知银琪给那药要交换的条件以后,这个夜更加的压抑,沉闷了。

夜风霁一直昏迷不醒,几个御医会诊,是伤心过度,加之耗尽体力,被自己的内功伤到。可是所有这一切都不是他一直不醒的原因,只有溪铭跟乔颇明白,风霁是没有眼睁睁看她离去的勇气,宁愿沉睡不醒。

第二天中午时分,银琪出现在涌合宫,白溪铭仍旧在那吹着箫,不动如山,箫音哀婉低回,如泣如诉,乔颇在看到银琪的那一刻,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而他也当真那么做了,只可惜没打到银琪,自己被甩飞出去,若不是溪铭救下他,他不摔个骨断筋折也差不多。

揉着手腕恨恨的盯着银琪,银琪本也没想对他发难,知道白溪铭一定会救,看着一脸愤恨的乔颇:“她醒了吗?”

乔颇哼了声,脸仰的鼻孔都朝天了,银琪满身疲累,没有心思跟他计较,迈步朝房间走去,也许她不醒是在等他的答案。

乔颇冲过去,伸出双臂拦住银琪,他定死要跟银琪过不去了,谁让这家伙如此卑鄱,不入流?

“你不能进去,病房重地,闲人免进。”

银琪回头看白溪铭,“本殿下要进去看自己的妃子,没人拦的住。”

白溪铭的眉毛挑了挑,心头的怒火也腾腾而起,还没出芷离,银琪便如此嚣张,他的妃?想到风霁此时躺在翠峦宫,怒火更难压制。

“银琪,别忘了这还是芷离。”

银琪抱着肩膀站定,看向白溪铭。

“哦?那又如何?在芷离她也是本殿下的太子妃,这点毋庸置疑了吧?”

“你,欺人太甚,溪铭揍他。”

乔颇气的原地跳脚,挥舞着手臂却不敢冲上去揍人,只好把揍人的艰巨任务交到溪铭头上,而白溪铭竟然第一次这么听话,也当真二话不说,欺身上去朝着银琪面门就是一掌,银琪一笑,闪身躲过,白溪铭也不答话,心里的怒火越燃越旺,恨不得一掌将银琪劈了,劈不死他,揍他一顿也出出气。

他忍了很久了。

两个人在宽敞的院落里打斗起来,乔颇在一边又跳又叫。

“打他鼻子,打他眼睛,打他嘴巴。”

银琪一翻眼睛,拜托那几个不能并列好不好?乔颇继续跳脚,手里直比划,“扇他屁股,打牙,揪头发。”

白溪铭翻了翻眼睛,这是男人之间打仗吗?怎么感觉像市井泼妇?

银琪这下可听明白了,原来这个乔颇根本不是没搞明白并列的词,而是故意将自己的脸说成屁股,不然扇的是脸,还没听人说扇屁股的,这小子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这一气分了神,脸上当真挨了白溪铭一拳,半边脸立刻肿的像猪头,哪里还有平日里潇洒倜傥的英俊模样?

乔颇在一边乐了:“哈哈,猪头,猪头,猪头。”

边喊边伸出拳头一下一下的给白溪铭助威,故意的气银琪。

乱哄哄的院子里突然插入一个瓷碗碎裂的声音,打斗中的两个人一愣,白溪铭的掌逼近银琪前胸,银琪的腿也伸到了白溪铭的腰间,两个人就那么僵在那,一旁助威的乔颇拳头举在半空,怔怔的看着场地中间对峙的两个人,然后三个人一起回神,纷纷朝声音的发源地——秦兮所在房间跑去。

门口处三个大男人根本无法同时挤进去,银琪跟白溪铭又打了起来,趁此机会,乔颇一头钻了进去,看到床上睁着眼看自己的秦兮时,乔颇激动的喊:“你醒了?阿弥陀佛,那药果真好使,真TMD的灵啊。”

乔颇高兴的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秦兮想笑,可是那么小的动作都无法完成,只朝着乔颇眨眨眼睛,其实哪是药灵,是他的手术成功了,只是秦兮不会说,也不能说。

白溪铭顶着一个乌黑的眼圈探头进来:“你终于醒了。”

被人从后面抓了出去,紧接着银琪肿着半边脸从外面探进脑袋:“快点好,我们好回去。”

银琪又被人从外面揪出去,打斗的声音更加激烈了。

乔颇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伤势,呼出一口气,“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他呢?”

乔颇反应再迟钝,也明白秦兮问的是谁。

“嗯,上朝了,风散国的事得处理。舍不得离开,被我跟溪铭俩推出去的。”

乔颇傻笑着解释,为夜风霁找着合理的借口跟理由,怕秦兮担心。

“乔颇别骗我,风霁到底怎么了?”

没想到秦兮根本就不买账,乔颇挠挠脑袋,有些懊恼,是不是自己这个借口太烂?

“快说啊,风霁到底怎么了?”

秦兮有些急,这一大声说话,扯动了伤口,脸色有些白,乔颇吓的赶紧按住秦兮的手臂。

“别动,也别急,我说,他从你昏迷开始就不眠不休的照看,昨天更是担心的什么似的,溪铭怕他熬不过去,偷偷下手将他劈晕送去休息了。”

是这样吗?刚刚的话牵动了她太多的精力,秦兮闭上眼,思索着这个借口的合理性,叹了口气,“乔颇,我能不能起来去看看他?”

乔颇吓的一哆嗦,“姑奶奶你可省点心吧,你这样子过去,想让风霁劈死我不成?再说你这伤可不能等闲视之,药再好,也需要养,要真为风霁好,你就先养好你自己再说。”

乔颇说到后来有些气了,语气也不怎么好,秦兮不说话,乔颇瞪着她。

“乔颇你说的对。认识你以来你说的最对的,就是这句话。”

乔颇的气也是装出来的,故意那么说,就是想打消秦兮想去看风霁的想法,这两个现在都是国宝级的,哪个在受伤都扯着两条命啊。

“我说的话向来都对,不过说说啊,我今天哪句最对了?我以后就朝着这个方面努力,争取更对,永远对。”

秦兮扯了扯嘴角,“叫我姑奶奶那句。”

“你…”

乔颇气的蹭的站起身,俯身怒视床上的秦兮,挥挥拳头,“要不是看你是病号,一拳揍趴下你。哼。”

转身往外面走去,“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

转过身的乔颇笑着走出了房门,外面打斗的两个人哪里还有平日里优雅潇洒的模样,更不像高手过招,两个人在地上翻滚,你揪着我,我揪着你,一忽银琪在上,一忽白溪铭在上,扭打成一团。

乔颇惊骇,“喂,喂,过分了啊,这不是市井,你们俩性别也不对,好赖注意点形象啊,没见过高手过招过成这样子的。”

哼哼着,不屑着,因为秦兮苏醒心情好,懒得搭理他们两个,绕过两人去看药了。

地上的两个人听到乔颇的话时,同时撤手,坐到地上,你看我,我看你,两个人的脸都跟开了染坊一样,白溪铭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银琪。

“银琪,你也是条汉子,为何非要做这等卑鄙的事呢?”

俩个人不打不相识,这一打竟把原来所有的芥蒂,隔阂都给打没了,可是说起这个事,溪铭仍旧不能原谅,还是耿耿于怀。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218章 心意

银琪吐出嘴里的血沫子,揉揉有些肿的脸颊:

“如果是你有这样的机会,你会放弃吗?”

“我会。”

白溪铭表情严肃,可是那样的熊猫眼做这样严肃的神情,怎么看怎么滑稽,如果被人看到一向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这样一幅尊荣,不知道会疼碎多少芳心。

银琪没有笑,盯着白溪铭的眼,从白溪铭的眼里,他看到了坚决,他不是也深爱着她吗?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放手?

“或许是你爱的不够。”银琪听到自己如是说。

“不。”白溪铭摇头,郑重其事。“正是因为太爱,所以才不得不成全。银琪,你那么聪明的人,我不信你不明白这个道理。”

银琪蹭的站起身,狼狈的朝房间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