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大为尴尬,差点被这个词给呛到了。对方明显把她遐想发呆的神情当做了含情脉脉的对视了。算了,理解错了,也好。

聂云看着楚清吃瘪只能硬吞的样子,嘴角微微浮现一抹笑意,可又怕楚清察觉,僵硬着嘴角把笑容收了回去。他看向这名灰衣男子,道:“村子四周都被重兵把守,想逃出村不是不可能,他们日夜轮班,中间松动防守有间隙,可以趁此机会逃出。可是若带着一名重病的病人…”他的眉头微皱,为难道:“逃出去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几乎为零。”

灰衣男子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了下来,可不一会,眼中的挣扎化为了坚定。他突然跪在地上朝着聂云和楚清哑着声音道:“我去府内搬救兵,我请求你们在我离开时候好好照顾少爷。若少爷无事,老爷定会重重有赏的。”

聂云看向了楚清,似在等她的反应。

陌染道:“王爷,不可。”

楚清大惊,陌染轻易地报出她的身份,让她如何再演戏,她抬眼看向净明,

34、抉择 ...

却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急切地看着聂云。在他眼里,聂云是一家之主,应该是做决定之人。

“王爷,这是密室传音。”陌染淡淡道,“我们留在这太过危险,为了王爷的安全着想,属下认为还是等机会尽早离开为好。万一邪教之人发现王爷还活着,属下…”

楚清又不会什么密室传音,所幸她也不理陌染难得啰啰嗦嗦的劝解。

她上前一步扶起净明,道:“举手之劳。我们三人中只有一人会武,困在这里也逃脱不出去,你若能搬来救兵,我们还得感谢你呢。不知来回需要多少时间?”

净明叹了一口气,顺势站了起来。“没有马,伤势也不轻,若我施展轻功,也最起码需要五天才能到江安,到时候再骑马赶来,来回也需七天。我只求七天内少爷的病情不会恶化,能等来大夫的治疗。”

七天…楚清觉得这时间微有些长。按照那些患病的家属所说,染瘟疫的人,五天后就会患病者的身体疼痛发炎并转成溃疡,无法入睡或忍受床榻的触碰,咽喉和舌头充血并发出异常恶臭的气味,直至最后溃烂死亡。染病到死亡也不过是十天到半个月左右。

“不知宵公子何日患的病?”

“五日前。”

楚清一惊,和村长的孙子同一天感染的瘟疫。那今日是第五天了。他七天后回来不就是第十三天了?!

“净先生,染病后五日,瘟疫便会在人体内逐渐发作,先生若要救自家少爷,最好能尽早到江安。我和相公会尽力照顾好宵公子的。”

楚清看着一眼床上卷着身子,难得安静沉睡着的少年,道:“时间不宜多拖,净先生今晚就逃出吧。”

“现在,净先生就好好养伤,等待晚上一举逃脱。”

“二勇,醒醒啦,该换班了。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叫他们过来。”

晚上净明换了一套黑色的衣服,然后趁着一名叫二勇的官兵打着哈气,双眼朦胧,而其他官兵到驻扎营内换班时,他悄悄来到了门口。

他捡起一块小碎石扔向官兵的睡觉,只见官兵软着身子倒坐在地上,打起了瞌睡。他趁此机会逃出。

换班的官兵们不一会就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村口,见二勇仍然昏睡在门口,大笑地推了推他,嬉笑道:“这小子怎么还在睡?睡不饱似的。”

陌染趁他们嬉笑时扔了一块碎石在二勇的睡穴,见其幽幽转醒,满脸迷茫,然后满意退去。二勇抓了抓头,憨憨道:“呵呵,又睡着了。”

官兵们大笑:“早上守着这个破村口,累了吧,。不过放心,县令已经下令了,三日后就把这个村子给烧了。一直守在这,我们也心惊胆颤的,生怕不一小心就被感染了瘟疫。烧掉好,省的还要把守村口

那么麻烦了…”

陌染离开的脚步一顿,满脸凝重。

“陌染你要干嘛?!快放我下来!”见陌染一回房就把她一个公主抱抱起,她不由得惊慌地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她满脸怒气,伸手去推,却见陌染板着脸,不为所动。“你不听我的命令的吗?!”

“王爷,属下这次不能再听你的话了。王爷点属下穴道,自己和刺客拼命,险些丧命。事情既然已经过去,这些陌染都能忍。这个村子感染了瘟疫,王爷留在这个村子多日,陌染能忍,王爷随意靠近那些感染瘟疫的病人,陌染能忍。可是这个村子已经不安全了,到处封闭除了一个村口。三日后,他们就要烧村了!王爷要在这里等死吗?!”

“属下要带你出去,伤什么的早已好得七七八八了。虽然不能同时带两个人,但接王爷出村后,再来接聂公子。”他表情坚定,眼神执着,抱着楚清的手紧了一紧,似乎无论楚清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动摇了。

“请王爷已大局为重。”

这时,聂云突然推门而入,然后看着陌染抱着楚清,两人嘴唇离得之近,似在讲悄悄话,又似在亲吻。

他扯了扯嘴角,眼神瞬间化为了鄙夷,道:“打扰两位了。”然后摔门离开。

楚清大惊,慌忙回头,陌染的嘴唇就这么轻轻浅浅地擦过她的脸颊,她忙着挣脱陌染的怀抱,没有察觉。陌染一下子呆住了,在楚清地挣脱下,他不自主地松开了双臂,眼神黯淡了下来。

楚清一落地,防备地看了看陌染,生怕他再有所动作,她警惕地问:“三日后烧村之事可是真?”

“属下在村口亲耳听官兵所说,没有虚假。”见她如此神情,陌染除了苦笑就只有无奈。

“若三日后若我找不到救村子的方法,你再带我走吧。现在这样,我不能放任村子被烧。没有他们,我早就死了。也不能放任无辜的人受害。”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的命比他们几千几百的命都重要得多。可是那也是人命啊!他们的命也同样金贵!难道朝廷为了掩饰灾难,就可以草菅人命吗?

陌染,想不到你如此冷血。”

楚清冷冷地看着陌染,在等他的回答。看着这样的楚清,陌染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尖利的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

他很想反驳,她若一死,牵扯的可是上万条人命。可是最后他低下眼眉,一如既往地淡淡恭敬道:“听从王爷的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有么有被内容提要骗了的?=v=

求爪印~

35

35、宵白 ...

三日三日…楚清光想着三日烧村就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满脑子塞满着曾经看过的任何书籍,思索着如何控制瘟疫。

所以第二天一早,她就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向着隔壁少年的屋子走去。

聂云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一手垂放在大腿上,头顺着手滑下,一点一点的。睡着的表情异常柔和,他的嘴角微微带笑,也不知做了什么美梦。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突然睁眼,正对楚清蹑手蹑脚进屋的摸样,呆呆一愣,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随后他皱眉,语气微讽:“王爷昨晚和暗卫风流快活,无奈我只能帮忙照顾人。”

楚清略显尴尬,但心中被很多事烦乱着,也就懒得解释。她来到床边,看着少年安详的睡姿,用手轻抚少年的额头,问道:“昨晚可有什么症状?”

“没发生什么,一整晚都睡得很熟呢。”聂云撇开头,语气怪异道。

“那就好。”楚清松了一口气,“陌染昨日告诉我后天烧村,毁尸灭迹,而我刚才在外面转悠了一圈,的确发现官兵们正围着村子放着稻草。”

“王爷想今晚趁机离开?”聂云微微挑眉。

“不。”楚清摇了摇头,道:“我想看看能不能在三日内找到瘟疫的缘由,然后劝说他们不要烧村。或者…”

“王爷什么时候也那么天真了。”聂云冷冷一笑,道:“昨日我仔细观察那些官兵的神情和动作,总觉得他们似乎隐瞒了什么。你认为他们真的会听从你的劝吗?清王不在官道上好好走着,怎么会来到小小的破落村庄,穿着粗衣麻布?这里山高皇帝远,他们要解决一个“伪”清王简直是举手之劳。而且王爷也不准备暴露身份不是吗?否则昨日也不会与我假冒夫妻,欺瞒别人了。”

“昨日你我假扮夫妻是不得已,你也知我现在身份尴尬,早早暴露身份对我只有不利。现在官官相护,贪赃枉法,要想调查只能从暗地里。我见昨日被救的少年虽然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但衣料均为上等,灰衣男子滚下山坡救主却只摔裂了右臂,说明其功夫并不弱。

最奇怪的是堂堂官道,竟然有劫匪,不知他们究竟是针对他们主仆两人,还是针对原本走官道的钦差清王。而且昨日少年脖颈的那块玉甚是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却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所以必须救他们。若真如我所猜测,他们身份不凡,对我们只有助力。”

“若不是呢?这位少年并不能撑过七日后,又或者我们逃不出去呢?”聂云盯着楚清的眼睛反问道。

“我不能弃村子于不顾,虽然只有三天,我也想尽力,努力地救人。”她低下头,表情有似苍凉和抉择。“三日后,我会让陌染带你

35、宵白 ...

离开的。”

“咳咳…”床上的少年突然沙哑地咳嗽了起来,他捂着疼痛干涩无比的喉咙和因强烈的咳嗽而疼痛的胸口,额头热汗淋淋,温度一下子拔高,他的双手紧拽着被子,眼泪在眼角中聚集着。“热,好热…水…”

楚清连忙倒了一杯塞进他的手里,见他缓缓睁开双眸,黑色的眼眸因剧烈疼痛充血着,眼角带泪,他透过眼睛朦胧地望着身前的人,“你…是谁?净叔呢?”声音沙哑无比,喉咙和舌头已经开始充血并散发出不自然的恶臭。

楚清把茶杯递在他的嘴角,温柔道:“先喝口水。净先生已经江安找大夫,拖我们照顾你。不知宵公子现在有哪里不舒服?”

少年一口气喝掉了水,他用舌头舔了舔嘴角,思索了一会道:“谢谢。叫我宵白就可以了。能再给我一杯水吗?”

少年的温度烫得惊人,显然病情已经开始恶化了。

楚清坐在床边和宵白聊着天,分散着他疼痛的注意力。多数是楚清说一些现在的状况和别的什么,宵白只是静静地听,又或者似是发呆似地望着她,眼神涣散。

偶尔他因体疼痛发炎并转成溃疡,手不由自主地要去抓挠,被楚清打手制止。

他看着楚清,突然道:“净叔七天后才能回来,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我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了,一开始我以为是刚睡醒的缘故,可直到现在你的样子,我自始自终也只能看个模糊的大概。身体已经开始溃烂了,我明显地感受这难以忍受的口渴,皮肤化脓,高温,剧烈疼痛。或许这是对我突然离家的惩罚…”他低下头,双手捂着眼睛,声音带着几丝哽咽。

楚清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刨根问底地追问出宵白家中情况。可看他一脸落寞地低下头,不由得想起前世病榻上离世的楚容。似是被悲伤的回忆感染,她上前抱着他的头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会救你的。”

“你不怕被我感染吗?”宵白愣愣道。

楚清拍了拍他的脑袋自信道:“没有人能杀了我,就连瘟疫也不能。我的命很长呢…”

宵白一怔,随后脸红,又幽幽道:“自古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你这样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楚清听闻大笑。“你不是看不清我的样子嘛~其实我长得很丑,很丑很丑!”想让宵白从悲伤的情绪里解脱轻松一下,楚清特意曲解她的容貌,尽量往搞笑诡异的词来描述,“其实我呢…长了一个媒婆痣,然后还有雀斑,然后…”

说着说着,宵白不但没微笑,反而眉头越来越紧皱,表情也似乎严肃了起来。

楚清想会不会自己描述得太夸张了,像宵白这样清秀的少年应该不喜欢丑女在一旁

呆着的吧,她是不是画蛇添足了。

聂云在一旁冷笑了一声,让楚清尴尬不已。

“我反正还没什么好名声呢~对了,我姓青,闺名就不便告诉公子了。这位是我相公,姓聂。他不介意没人会介意啦~”随后她抛了一个眉眼给已经黑下脸的聂云。“昨日便是相公照顾你的~”

宵白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别人,微微一愣地转头,模糊地双眸看向静坐在椅子上的男子。

“昨日谢谢聂公子了。”他慢慢转回头再次对上楚清的双眸,微微扯了一个笑。

“还有,青姑娘,你不必妄自菲薄,容貌是天生的,但人主要是看的是心灵。我相信聂公子一定是看中姑娘善良的心灵才娶姑娘的。”

聂云手一抖,嘴角抽搐不已。

楚清汗颜。

这个少年似乎过于单纯了点。她所说的三言两语竟然全信了,也不怕她是坏人吗?

“宵白,你可知自己是怎么感染上瘟疫的?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或者你去了哪里?”楚清开始套话了。

“十日前和父…父亲大吵了一架,我就撇下了净叔一个人骑着马散心,然后偷偷溜出了城,渐渐地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我顺着一股眼中腐烂的焦味寻去,看见一个男孩在一个荒芜似乎烧焦的土地上发呆,嘴里呢喃着几个人的名字。

我上前询问才得知那里是个村庄,男孩和几个小伙伴们约好一起捉鱼玩乐,然后伙伴们病了,他的爷爷不让他靠近这个村子,等他偷偷溜出来后,这个村子就被烧了,人全成了尸骸。他说他们村的人也有人病了,是不是也要被烧毁了…”

他顿了顿,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伤和愤怒。“我才知道这就是感染瘟疫的村子,那个狗官能下令烧毁一个村子,一定会为了杜绝后患而烧毁另一个村子。为了防止悲剧再次发生。我和他约定回城找大夫救人,没想到途中身体突然不适,然后晕倒在路上被来找我的净叔找到了,迷迷糊糊地一直躺在马车里,之后的事情我就记不太清了。”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最后大夫没找来,自己也染上了瘟疫。”

“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就是男孩所说的村子。男孩应该就是村长的孙子,他之后卷入洪水,被救起已经染病了。落入洪水的我们也是因此被村子派来的青年所救。”楚清仔细分析道:“你们去过那个瘟疫蔓延村子,有可能是在那里染病的。”烧毁了一切还是没有把瘟疫的源头毁灭吗?楚清暗自思索着。

时间很是紧迫,楚清在村内转悠了一圈,除了更为死气沉沉以外,没发现什么疑点,又去了村子东边病患的聚集地,东边的患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许多,道路两面躺满了染上

瘟疫的村民,少说也有上百人,多位青年,小孩,路边的凉棚下面是些未患病照顾病人的妇孺。

瘟疫所导致的死者必须及时掩埋,否则会造成疫病的进一步传播,必将引发新的疫病。自从她上次嘱咐过村长后,这点倒是做得很好。

她询问了几句,发现染病的基本全是曾经外出过,大多数都去过隔壁村子,或者是家中有一人感染后,有些家属被感染。奇怪的是,在这里呆了好六天,与多个患者接触的楚清却没有患病,家中一人感染,也不是每次都是每个家属都没感染,若不是空气传播和亲密接触,这瘟疫到底是怎么传染的!?

要知道真相,果然要去隔壁那个被烧毁的村庄一趟吗?

今日陌染跟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忙东忙西,没有再劝她早日离开,也没有再劝她不要过近的靠近患者以防感染瘟疫。

楚清也觉得昨晚自己的话的确过重了,陌染处处为她着想,一直保护她,她却还说他冷血。可楚清就是这么一个人,别人不理她,她也下不了面子,所以同样不理别人。

而且陌染一直板着脸想来也对她讨厌死了。若她不是清王,若不是因为暗卫的职责,估计他早就拂袖离开,把她丢在这里了。

楚清决定找机会离开溪村去元村查看,可元村虽说是隔壁村,但步行过去也要花费上好几个时辰,这太浪费时间了。

此时,陌染突然伸出手,楚清一惊,见他冷冷道:“王爷,我带你去元村吧。”

见他冰冷似是不情愿又碍于身份无可奈何的摸样,楚清慌忙摇头,“我已经能记起一些武功招式了。我自己就可以。”

陌染收回手背在身后,抿着嘴,黑色的眼眸安静地看着楚清提气,施展轻功失败,再提气,微微上浮。他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施展轻功,降低速度得跟在颤颤巍巍飞行的楚清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颗心随着她飞行的忽上忽下一上一下着,生怕她不小心摔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这周数据不好我就没对下周的榜抱有希望,原本还想把跟榜的帖子删掉,没想到BB又给我了…真是太感谢了T T我真不知道说啥了,看到站短吓了一大跳。

我除了努力更新争取完结无法报答BB和大家了…谢谢(鞠躬)

PS:这周尽量不辜负BB啊…(汗,我已经辜负了两周了OJL…

36

36、线索 ...

练习了几遍轻功,在差点摔下来多次被陌染扶住后,楚清总算使用妥当了。她趁着晚上官兵们换班歇息之际偷偷施展轻功,一个时辰后达到了元村,一路上陌染一直默默紧跟,一言不发。

距离烧村的日子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但几里外便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焦中带臭的味道。这已然成了一片荒原,到处堆满了房屋的残害和尸骸,杂草丛生。现在看去,想象当时熊熊烈火,活人被烧死的场景也觉得残忍无比。

村子刚被烧毁一个月,可此时杂草已长至小腿处,痒痒骚麻的感觉。楚清低头拔了一根,一种清香的味道从草中蔓延。

这草挺好闻的,可为什么这村子还有那么浓烈的臭味?!

月色当空下,楚清顺着臭味向村子中央走去,脚边还是痒痒的感觉,可突然她惊觉不对,低头一看,见一只有脚这般大的老鼠停在她的脚边,对着她的脚嗅着鼻子。随后它抬起脑袋,红色的眼眸在月色下越发诡异,顺着她的脚侧飞驰而去。

楚清吓得大叫了一声,后退了一大步,正好撞上了紧跟她身后的陌染。

“有!有…老鼠,好大一只!”从小怕老鼠的楚清有些慌乱的说道,手也不自主地紧抓着陌染的衣袖。

陌染一拔剑,飞驰而去的老鼠被瞬间劈成了两半,鲜血散漫了草地,草竟然也染成了红色。

“谢谢。”楚清深呼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嘘汗,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

“王爷,走我身后吧。”陌染默默走上前,把楚清护在身后。

可刚走了几步,草地上便传来阵阵沙沙声,楚清侧耳聆听,似乎有东西正向他们靠近。等沙沙声越发靠近,月光下,一双双诡异的红色眼眸在草中显现,约几十只老鼠向他们涌来。

“王爷,后退。”陌染紧盯着前方的老鼠,一手握剑,一手护着楚清小心后退,然后确认楚清所在地方安全无误后,挥剑,刀光剑影下,草地上侧躺着诸多死老鼠的尸体,绿色的杂草被染得更加鲜红。

“啊!”楚清突然叫了一声,因疼痛皱了一下眉,她低头,见脚边有只老鼠死死地咬住她的脚踝,肌肤被尖牙刺伤,正流着鲜血。也不知那里涌出了勇气,在陌染还没有一剑劈死这只冒犯她的老鼠时,楚清已经一脚把它踹开。她这一动作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老鼠被她甩开后仰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咽了气。

“王爷,伤得怎么样?”陌染紧张地蹲在身子,观察着楚清的伤势,他习惯性地从怀中摸出的药膏,为楚清被咬伤的伤口涂着药。等到一连串事情做完,陌染才惊觉自己此时的不妥,他站起身来,微低垂下眼帘,墨色的眼眸被额前的刘海遮挡住,淡淡道:“

36、线索 ...

王爷,前进吧。”

脚裸处清亮的药膏无比显示男子贴心的照顾和关怀。

楚清沉默地跟上陌染,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村子的中央蚊虫飞舞,臭气熏天,竟是大片大片的死老鼠和一些动物的尸体。楚清见一只苍蝇扇了欢乐的翅膀朝某动物尸体飞去,然后停了一会又欢乐地离去,可没飞多久便从空中笔直坠落,躺在地上挣扎不断,最后停止不动了。

莫非这次的瘟疫不但传染给人,还传染给动物?苍蝇叮咬了感染瘟疫的动物尸体导致被传染丧命。那些动物尸体又是为何被感染?

这里瘟疫的源头并没有因为烧村而解决,反而越演越烈,路过此地的动物均丧命。

当初在此的村民究竟为何感染已经成为了一大谜团,究竟这场瘟疫是人传染给动物,还是动物传染给人?!

楚清在元村某个看似干静的地盘呆了一整晚,晚上光线较暗,调查和找线索十分不利,楚清一直等到黎明时分,才动身查找,而这一查就查到了黄昏。

按照那些地上的黑色烧伤痕迹,楚清猜测着当时那些奄奄一息的染病村民们被赶往某地后集中焚烧,而这个某地正是村子的正中央,大堆动物尸体堆积的地方。烧村完毕后,焦掉的尸体亦或者是骨灰没被官员就地掩埋,而是暴露在空气中,被那些饥饿的动物们误食,导致再次染病,然后一传十,十传百。

动物染病的方法楚清可以相通,可那些村民吗?宵白和衣儿呢?明明是同日染病,衣儿得病却比宵白重得多,目前还在床上昏迷着。他们又是怎么得病的?据宵白所说,他只是和衣儿在元村呆了不到一个时辰,而她和陌染已经呆在村内整整一个晚上了都没事,若是因为来到元村,空气传播瘟疫的说法明显不成立。

近几个月,洪水肆虐,两个村庄都曾经经历过洪灾,莫非传播瘟疫的是水?!

楚清觉得通过水传播十分可能,可反复推敲总觉得还漏掉了什么,这时,一股不安在心中蔓延,她突然对陌染道:“回溪村。”

吃完晚饭后,官兵们得到老大命令,准备提前烧村,早点解决早日会江安。村外大量的稻草,柴草被官兵一捆接一捆的悄悄搂进了村子里,每家房屋周围都堆满了草。只等命令一下,整个村子就将会化为乌有。

而村子东边,上百个被感染的村民被全副武装的官兵丢在一块巨大的空地上准备火化后就地掩埋,一时间哀声迭起,惊扰了一些在房屋内休息的村民。

溪村口哭声震地。有人发现了官兵们悄悄地在他们的房屋前堆放稻草,介于元村最后的结局,他们猜测到溪村也将在几日后步入村毁人亡的结局。大多数的青年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