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过众多宫殿,待到乾清宫时外面已经候了许多大臣,哪怕他们皇上时常身子都不好,可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谁知道哪天皇上没挺过去,那可就不是件小事了。

“微臣见过王爷。”一众大臣看到来人立马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萧臻径直走在前面,神色严谨。

门口的御林军看到来人也都不敢阻拦,走至殿门口时,男人忽然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神情紧绷的小姑娘,不禁伸手摸摸她脑袋,声音醇厚,“去侧殿等着即可。”

慢慢抬起头,陶兮只能点了点小脑袋,然后目送着对方进了大殿,然后御林军瞬间就把门合上,隔绝了一切视线。

外面都是大臣,陶兮也不想一直在这站着,便干脆把视线投向易木,后者皱皱眉,还是无奈的领着她往侧殿走。

倒是那些大臣们看着她背影纷纷议论起来,“这难不成是王爷新纳的侍妾?”

“哪有侍妾梳少女发髻的,我听闻臻王最近身边跟了个丫鬟,颇为宠信,看这模样怕是离侍妾不远了。”

“可是坊间不是传闻……”

说到这,众人又噤声不止,看那衣裳料子,比起一般世家女也毫不相让,哪有丫鬟是这般样子的,再说刚刚王爷看起来对这小丫鬟还挺亲昵的,分明就是随身带了个小美人在身边,若是像坊间传闻那般王爷有特殊癖好,那这小丫鬟怎么会活生生的站在这,定是那些人以讹传讹。

内殿之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寝殿深处不时传来人声,等萧臻一进去,一个御医恰好就要出去,看到他立马屈身行礼,“臣叩见王爷。”

望了眼寝殿深处,男人跟着把视线放在他身上,眉间一皱,“父皇如何?”

话落,御医神色带着点苦楚,跟着又回头环视一圈,接着才凑过去悄声道:“微臣不敢相瞒,以皇上如今的身子,情况怕是不乐观,纵然强行用药提气,但那也只会过度消耗元气,对皇上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像是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萧臻神情一冷,“你是指父皇用过此药。”

太医低着头连忙解释起来,“这几年皇上龙体早就有碍,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下官们也曾劝解过,但皇上根本不听,微臣们实在是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男人眸光一冷。

“王爷恕罪!”太医吓的立马跪倒在地,额前满是汗珠,皇上不爱惜自己的龙体,他们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没有办法呀。

寝殿里依旧充斥着人声,等萧臻进去时里面的声音才逐渐停下,只见龙床周围站了不少人,都是成年的皇子们,还有一些太医。

“三哥。”众皇子立马点头示意。

龙床前的皇后也回过头来,眉眼柔和“你父皇刚刚还在念着你,你就来了,定是父子间的心有灵犀才对。”

“母后。”萧臻微微颔首。

听到声音,龙床上的人咳嗽了几声,一边想要坐起来,“朕都说无碍,这些年不也都过来了,就是那群太医小题大做,皇后你竟也听信他们的一派胡言。”

“皇上!”皇后秀眉一皱,可还是扶着对方靠坐起来,“您的龙体关乎着整个江山社稷,就算不为自己想,您也该为天下黎明百姓想想啊。”

“母后所言极是,父皇还是听太医的话仔细调养龙体才是,朝政之事不是还有几位皇叔跟三哥吗?”殊王忽然道。

话落,殿内顿时静了下来,皇后看了眼说话的殊王,但并未出声,而是一边吹着药碗,小心翼翼的给龙床上的人喂药。

“儿臣过几日虽要离开京城,但朝中还有皇叔与四弟,想必父皇也无需担忧,一切还得以龙体为先。”萧臻正声道。

“咳咳——”

老皇帝摆摆手,似乎不想再喝药,目光渐渐落在一众面露关切的儿子身上,唯有萧臻神色平静,不过这也是他最欣赏自己这个儿子的地方,那些关心的脸,他看的实在是够多了,至于是不是真心……他也不想再去看透。

“都下去吧,朕和臻儿有话要说。”

话落,众人虽然神色未变,但都是顿了下,跟着才齐声告退,皇后也放下药碗转身告退,唯有殊王袖中的五指紧了紧,面上依旧一片平静。

——

侧殿之中并无其他人,陶兮便坐在那打量着殿内摆设,都说宫里的东西不一样,她也发现这些材质和外面是不同的,就连花瓶上的纹路也是从未见过的样式,不像宫外,大多都是一个样。

“你不要乱走,我出去看看。”易木嘱咐了他一句就要离开。

“诶!”陶兮叫都没把人叫住。

一时间,整个侧殿只剩下她一人,不知为何,陶兮总觉得不安全,皇宫给她的印象着实不好,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再看外面那一群人,有几个是真心实意关心他们皇上的,无非就是来走个过场,毕竟皇帝若真的快不行了,都会事先流出风声,那外面来的可就不止这些人了。

可就在这时,殿外忽然进来一个小宫女,待看到她后,立马过来道:“陶兮是吧?惠妃娘娘要见你,快随我走一趟。”

眼神微变,陶兮刚要说什么,却见对方一副不容反驳的模样,也就只能咽下要拖延的话,因为她也不知道里面的人什么时候出来。

可这一刻也更验证了她的想法,宫里的人当真是可怕,这眼线到处都是,她才来没多久,惠妃居然就知道了,很显然对方就是想找她麻烦,她这一去绝对凶多吉少。

“姐姐,可否容我与易大人说一声,免得待会他又要以为我乱跑了。”陶兮笑着推过去一个二十两的玉镯。

后者愣了下,又几不可见的收进袖中,跟着眉头一皱,“快点,若是让娘娘久等了,你我九条命也担待不起。”

“是是是,我一定很快的。”陶兮笑着立马往殿外走。

知道宫女在盯着自己,可是她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易木的人影,她急的心情郁闷不已,也不知对方跑去了哪,可要是找不到易木,她铁定会被惠妃悄无声息的给处置了的,毕竟自己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做事,对方不可能还会给她第二次机会。

实在是找不到人,那个宫女也等的不耐烦,立马过来就要带她走,陶兮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的跟着对方前往昭仁宫。

穿过了半个御花园,陶兮一直在放慢脚步,期待着她们王爷能早些出来发现自己不见了,自己刚刚溜了那么一大圈,肯定不少人都看见她和惠妃的人走了,她们王爷肯定也能想到自己去了哪。

等到昭仁宫时,宫女让她在外面等一会,她进去通报,望着那红墙高殿,陶兮努力让自己放松,现在只要拖延时间即可。

“娘娘让你进去。”宫女又走了出来。

深呼吸一口,陶兮还是低着头一步步进了大殿之中,里面摆设奢华,处处都透着精贵,只见殿前正坐着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女子,她正在沏茶,一个宫女在一旁摇扇,而刘嬷嬷正一脸冷肃的盯着她。

上前几步,陶兮立马屈身行礼,“奴婢叩见娘娘。”

殿内很近,其他宫女都识趣的退了下去,顺带合上了殿门,也隔绝了大片光芒,一时间,陶兮仿佛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越来越响。

“看来皇儿待你不错。”惠妃眼角一瞥,扫过她那一身彩锦做的衣裳。

陶兮低着头立马恭声道:“王爷待底下人向来宽厚,并非只对奴婢一人这样。”

她屏住呼吸,后背不自觉冒出冷汗,清楚的感受到身上有两道灼人的视线正盯着自己。

“巧舌如簧!”刘嬷嬷突然冷哼了一声。

抿了口茶,惠妃才慢慢将视线投向底下的女子,语气漫不经心,“前几日本宫好心让人将你父母接进京,可中途她们却自己跑了,本宫的人找了许久也未曾找到,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你说……他们会去哪?”

淡淡的语调却又透着抹冷意,陶兮眨眨眼,故作镇定的道:“许是……不小心进山里了,奴婢父母未曾出过城,不识路也是常事。”

话落,惠妃忽然起身一步一步来至她跟前,一双丹凤眼里满是厉色,“是吗?那本宫交代你的事可完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会来救女主的~

☆、命悬一一线

整个大殿静的让人发慌, 陶兮手心紧了紧,呼吸有些不稳, 故作镇定的小脸上还是掩不住那抹异样。

“奴婢……已经尽力了, 可易侍卫防备的实在太谨慎, 奴婢每次有何异动他都会发现, 故而奴婢才一直没能成功。”她恭声说完, 突然又正声道:“不过娘娘放心,奴婢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只要再需一些时日定能完成娘娘交代的事。”

“喔?”惠妃忽然勾唇一笑,语气和蔼,“什么进展?”

心头一紧, 陶兮顿了下, 低着头轻声道:“奴婢发现每次侍寝时,王爷从不让奴婢或者玉竹姐姐在外面伺候, 不知……是否有什么隐情。”

话落, 殿内又陷入一片寂静,惠妃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的人,忽然蹲下身, 华丽的护甲缓缓勾起那白皙的下颌,眸光一厉,“这便是你说的进展?”

“娘娘,这臭丫头分明就是在阳奉阴违,若是不给点教训怕是不会长记性!”刘嬷嬷面上全是阴冷。

这些事她们早就听思思说过了,让这臭丫头去探查就是为了新的线索, 王爷到底有没有特殊癖好,看那些侍妾的尸体就知道了,还是这些年一切都是在掩人耳目。

可这臭丫头一看就是在两面三刀,她父母不会突然失踪,定是有人将她们藏了起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臭丫头去跟王爷告密,若是其他下人,王爷自然不会去管其死活,可这臭丫头分明深受王爷宠爱,爱屋及乌护着她的父母也不是不可能的。

“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您再给奴婢三日,只有三日,奴婢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的!”陶兮不由提高了些声音,眼下当然是拖延时间为主。

闻言,惠妃秀眉一挑,阴沉的目光扫过眼前这张娇俏的脸蛋,忽然抬起护甲在上面轻轻拂过,只要轻轻一用力,这娇嫩的脸蛋便会毁于一旦。

陶兮屏住呼吸,手心全是冒出的冷汗。

她不在乎脸,只要能留她一条命就可以了!

“是吗?”惠妃笑着站起身,径直来到殿前坐下,随手端过一杯茶盏,语气幽幽的道:“你既如此说了,本宫自然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安心替本宫办事,本宫自然不会对你如何。”

话落,她忽然眼帘一抬,一旁的刘嬷嬷忽然进了内殿里,不多时突然端来一壶酒和一个杯子,见此,陶兮不由的眼神微变。

“这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全宫也找不出几壶,娘娘如此看重于你,你可莫要辜负娘娘一片良苦用心才是。”

刘嬷嬷软硬兼施的说完,跟着便倒了一杯酒端过去,一双阴恻恻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她,似乎只要她不喝,灌也要灌进去。

深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醇香的酒气,白玉酒杯剔透无暇,可这一切在陶兮眼中却是那么刺眼,她哪怕是傻子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眼下自己不喝也得喝。

“怎么?你这是看不起娘娘的赏赐?”刘嬷嬷忽然神色一厉。

陶兮深呼吸一口,忽然慢悠悠伸出手端过那杯酒,顿了会,又一鼓作气的灌进了嘴里,喉咙滚了好几下。

见此,惠妃眼中终于带了点笑意,整个人也显得亲和无比,“本宫最喜欢向你这么懂事的人儿,而且皇儿看起来也挺喜欢你,改日本宫再去提提,让你做皇儿的侍妾,到时再诞下孩子,本宫定然会提拔你的。”

这个“提拔”意味深长,一般侍妾是不能升侧妃的,哪怕诞下子嗣也不行,只有那些高门世家嫡女才能做王妃或者侧妃,对方这意思分明就是在让自己替她好好做事,当然,对一般人来说这绝对是个天大的诱惑,不过陶兮并未说话,只是故作欢喜的低下头。

“三日内本宫会让人去找你,若你还是探查不到消息……”惠妃忽然眼眸一眯,“这酒喝着香,可喝的多了……也是会要人命的。”

一下就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陶兮惶恐不安的低下头,依旧没有吭声。

一旁的刘嬷嬷突然睨了她眼,“娘娘与你说话呢!”

眨眨眼,陶兮额前不由冒出丝丝细汗,可就在这时殿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大片光芒瞬间闯入。

“王爷……您不能进去!”几个宫女似乎想拦他。

萧臻目光一扫,几个宫女吓得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喘。

迈步走至殿内,男人一眼便看到了地上跪着的人,还有一旁那杯空了的酒杯,当即眉间一皱。

“儿臣见过母妃。”他躬身行礼。

看着突然闯进的人,惠妃神色有些复杂,目光不自觉落在地上的女子身上,她本以为只是个颇受宠信的小丫鬟,如今看来并不是如此。

“你如此匆忙,可是找母妃有事?”她语气一顿,忽然打趣着道:“还是……你怕本宫吃了你这小丫鬟?”

陶兮跪在那只觉得整个人像是在地狱里游走了一圈,后背全是冒出的冷汗。

并未落座,萧臻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包括眼中也毫无波动,只是目光如炬的望着殿前的女人,声音平静,“母妃应该知道,儿臣的事向来不喜人插手。”

顿了顿,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利芒,语气微沉,“儿臣的人,也向来不喜人碰。”

霎那间,整个大殿像是陷入一片凝结,惠妃不由握紧了旁边的茶盏,呼吸微急,多少年了,记得上一次他这儿子与自己说话还是在十年前。

刘嬷嬷脸色也不太好,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恶狠狠的瞪向陶兮,早知如此,刚刚就应该处置了这臭丫头,就算平日有隔阂,但王爷可从未这样与娘娘说过话,上一次还是在王爷刚及冠。

“你……如今是在怨本宫多管闲事吗?”惠妃五指渐渐一紧,目光直直落在男人身上。

“儿臣不敢。”萧臻并未回避她的视线,“只是不想母妃过分操劳,不然累坏了身子儿臣会更过意不去。”

呼吸一顿,惠妃定定的看了他眼,突然抬起手,扶着刘嬷嬷就径直进了内殿,只是神色有些不太好。

陶兮也跟虚脱似的慢慢站了起来,加快的心跳久久不能回复,可当看着男人那晦涩的神色时又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他们之间的一个□□,本来还可以维持的母慈子孝也淡然无存。

“王爷……”这时易木忽然走了进来,还有些心虚的看了眼陶兮。

目光一扫,萧臻并未言语,只是径直出了大殿,神情微冷,“找太医。”

“嗯嗯……”

陶兮突然摇摇头,看了看周围无人的小道,突然拿出一条丝帕,低头把嘴里的酒全都吐了出来。

“奴婢没有喝!”她笑着凑过去,额前是还未消退的细汗。

她当然不可能喝了,不过要是她们王爷再不来,自己绝对要穿帮。

易木低下头面上带着不安,“刚刚是属下的疏忽,还请王爷降罪。”

先前霍将军找他有事,却不想出了这种纰漏,她也未曾想过还有惠妃娘娘,不过错就是错了,他从不给自己的错找任何借口。

男人走在前头并未言语,易木却知道这是王爷真正生气时的表现,当下也只能默默跟上去等待处置。

待来到宫门口上了马车时,只听车厢里忽然传来一道男声,“自己下去领罚。”

正在赶车的易木只是一顿,“是。”

马车缓缓往王府行驶,陶兮坐在一旁看了看闭眸不语的人,心里忽然有些异样,她不知道对方和惠妃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终究是成了其中的一个□□,而她也更未想到,对方会为了自己与惠妃这样说话。

马车并不摇晃,临近黄昏,街上的叫卖声也少了许多,眨眨眼,陶兮忽然挪到男人身边坐下,深呼吸一口,小手慢慢握住了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眼帘一抬,萧臻就这么定定的望着旁边的女子,后者咽了下喉咙,忽然歪着脑袋轻轻靠在他肩上,声音轻细,“谢谢王爷。”

随着一缕淡淡的清香萦绕在呼吸间,萧臻就目光灼灼的凝视了她会,突然大手一捞,牢牢将人揽进怀中,低下头凑近女子泛红的耳廓,低声道:“你这是在勾引本王?”

陶兮:“……”

感受到身上那道充满压迫的视线,她红着脸低下头,嘟囔着道:“奴婢没有。”

这可是在马车里!

“没有?”

两指掐着她嘟起的腮帮子,男人低着头眸光暗沉的凝视着她,“那你准备如何谢本王?”

☆、擦擦背

扭过头陶兮没有说话, 只是小脸上满是羞红,紧紧抿着唇不敢乱看, 刚刚平复的心跳瞬间加快。

男人眼神微动, 突然低头覆上那抹温甜, 大手扣紧了她的纤腰, 不给人留丝毫退缩的余地, 女子的幽香时刻刺激着他的思绪。

陶兮莫说反抗,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实在难受时只能用手拍打着男人肩头,直到渐渐无力,一股新鲜空气才重新进入呼吸。

当大手触碰至那滑腻的肌肤时, 男人不禁眸光一暗, 眼中闪过一丝欲色,低头又覆上那抹嫣红的小嘴, 肆意掠夺占有。

“王……王爷……”女子忍不住闪躲起来, 可那细微的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似也想起这是在马车里,男人只能闭上眼正襟危坐在那,好似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怀里依旧紧紧揽着娇小的人。

陶兮微微加快着吸气,纵然被吃了豆腐也不敢出声,只能老老实实的靠坐在那,她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们王爷说没有碰过那些侍妾,难道这些年连一个女人也没有碰过吗?

为什么她觉得这人不像个新手的样子……

等马车停下时, 男人率先下了马车,陶兮跟在后头还未下来就被人单手抱起落地,她红着脸默默跟在后头,也不敢去看那些侍卫的眼神。

回到主院,她们王爷就去了书房,不过很快玉竹还是叫了个大夫过来,确认她无事后才离去,陶兮其实很想问关于她们王爷和惠妃的事,但也知道玉竹肯定不会说,就只能把目光放在了易木身上。

可是等一回府,陶兮就再也没能看到过对方,突然想起他似乎被罚了,也不知道严不严重,虽然对方的确是差点害的她一命呜呼,但谁也没想到惠妃的消息会这么灵通,居然在乾清宫也安了眼线,这后宫里的女人的确是可怕。

许是在为离京做准备,这两日她们王爷格外的忙,等出发那日她才重新看到易木,对方比起以往要冷冽了许多,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整个人看起来更严肃了。

路上只带了十几个便衣侍卫,还有那个新晋的武状元张流也在,经历了几日官场后,小小少年看起来也沉稳了许多,陶兮还是忘不了对方单手举起一个大汉的场景,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这日清风徐徐太阳并不是很大,马车快速穿梭在林间,外面皆是马蹄声跟着的声音,陶兮撩开帘子看了看那郁郁葱葱的树林,这还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其实她还是有些怕,想害死她们王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万一突然又冒出一匹刺客怎么办?

“过来。”

突然整个人被揽了过去,女子被迫靠在男人怀里,一脸怪异的盯着那本书,只听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又北三百六十里曰阳沉之山。其上多铜,其下多银,无草木。滑水出焉,而东流注于诸之水。其中多红鱼,其状如,赤背,其音如凪,食之已疣。其中多水狁,其状如马,长臂牛尾,其音如呼。”

强撑着没有打瞌睡,陶兮还得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她们王爷也就现在闲。

眼角一瞥,萧臻忽然合上书,眉间微蹙,“背一遍。”

陶兮:“……”

她要不是记性好,要是摊上这种老师还怎么活。

清了清嗓子,等她完整的背了一遍后发现男人正定定的凝视着自己,吓的她不禁低着头,轻声道:“都是王爷教的好,不然像奴婢这么愚笨的人怕是要记好几日。”

目光淡淡的扫了她眼并未说话,萧臻只是拿过另一本书看了起来,经过调查,这小丫头的确从未念过书,但是据她父母所言,她记性并不算多好。

陶兮坐在一旁自顾自倒了杯果酒喝了口,跟着便撩开帘子坐了出去,林子里到处都是荫蔽之地,马车快速穿梭在其中,带着阵阵清风拂过。

玉竹和易木坐在外头,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周围的侍卫们一边骑着马还得警惕四周有危险出现,一个个看起来并不轻松。

“玉竹姐,我听说冀州的夜景不错,等晚上落脚的时候要不要一起走走?”陶兮忽然问道。

话落,还不等玉竹出声,一直别默寡言的易木突然眉头一皱,“冀州近日不太平。”

闻言,陶兮倒是愣了下,想问却又没有问,她也不知道这些是不是机密。

“还有很长路要走,你进去伺候王爷吧。”玉竹认真道。

这一个两个眼里都只有王爷,陶兮也知道和她们聊不上几句,只好一个人蹲坐在那望着四方的景色,眼神不自觉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