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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穆青云冷然斜睨着我,半真半假地道:“难道冤枉你了?遇到你尽没好事!不是让我绑架,就是让我诈欺。万一哪天被衙门抓去,你可得对我剩下的人生负责啊!”

“呸!这点小事都搞不定,乘早滚远点!省得要本姑娘给你送点牢饭。”我反唇相讥。

“哇,果然是世间最罪毒妇人!啧啧啧,心肠这么歹毒,我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穆青云扮了个鬼脸,转身便跑。

“穆青云!”我暴喝着追了上去。

请求(一)

胡乱在街上溜达着,直到日落西山,才慢慢地晃回丘府。

丘大富瞧见我很是惊讶:“夏老弟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可是酒席办得不合公子口胃么?”

哎,有这么个爹,丘雅兰真是比我幸福一百倍。所以说,聪明才智什么都是狗屁,人的福气在投胎的那一刻就决定好了的。下辈子,我一定要好好地贿赂一下阎王爷。

“不是,”我微笑着睨他一眼:“我们都过去了,丘老板一个人在家岂不是孤单得要死?”

“嘎?”丘大富张大了嘴巴,眼里瞬间涌进一层泪花:“夏老弟是专门来陪我的?”

呃,谁想得到他这么强壮的一个大男人,心灵竟如此脆弱?我随口一个玩笑,竟勾出他的眼泪。

“怎样,”我只好装做没有看到,笑道:“还是我够意气吧?”

“夏老弟,呜呜~”哪知丘老板忽地抬手掩面,伏在我肩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我吓了一大跳,推也不好,扶也不好,抱着他当然更不好了!

尴尬了半天,只好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言不及义地劝解:“丘大哥,好好的你哭什么呢?这可是喜事!”

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冷不丁送到别人家去,又不象现代随时可以通电话,火车汽车飞机随你选,女人更不能轻易回娘家,嫁出去等于白扔了,搁谁都受不了啊,更何况丘老板只此一女,爱得如珠似宝。

可是,一个大男人哭得如此声嘶力竭,还真是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对,这是喜事,我不哭~”

可是,说不哭的这个人,一直泪流满面。

问题是,他那么胖大,上半身一直压在我的肩上,而且那张大嘴还对着我的耳朵忽哧忽哧地喘粗气,时不时还抽搐那么两下,是个女人都受不了!

“丘大哥~”我忽地一下站起来。

丘大富冷不防失去支撑,身体前倾,头一下砸到紫楠木的桌面上,发出怦地一声巨响。

“哎哟~”他反射性地捂着头。

我视而不见,握紧拳头,气势昂然地发表演说:“京城与安阳相隔也不远,再说你守着那么大的船队,完全可以让他们小俩口常来看你嘛!如果实在想他们,不如索性把家定在安阳,自己辛苦一点,来回多跑几趟,不就得了?”

丘大富张大了嘴巴,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可是,我大部份产业都在京城。”

“那有什么,可以慢慢把重点转到安阳;也可以找可靠的人帮你看着,设立一个规范的监督机制,每年定期查帐就OK了。”

古人就是这点不好,事事亲力亲为,全都是家族经营模式,不懂得放权下去,所以规模才难以扩大。

“这样也行?”丘大富擦了一把眼泪,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怎么不行?”我笑着把子秋的茶楼搬出来举例:“象子秋,光是京城就有七家连锁店茶楼,旗下还有好几间丝绸铺子,在江南还设了分铺,如果每样都由他自己去打理,怎么忙得过来?”

事实上,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们还有大片的茶园,按我的构想,这些茶园有很大一部份都是采股份制的方式与茶农合作。

正是有了这些茶园做强有力的后盾,才能保证我们的茶楼有足够雄厚的竞争力,在激烈的市场中占有强大的份额。

“所以,”丘大富苦笑,脸上有隐隐的遗憾:“我当初很希望子秋能做我的女婿。”

呃,了解,我太了解了!他这个计划正是被我亲手破坏的。

当然,就算我不从中破坏,子秋也不会让他的如意算盘打响。

“沛之绝不会比子秋差。”我微笑。

“那倒是。”丘大富立刻一脸自豪:“沛之饱读诗书,虽然是个小王爷,却从来也不摆架子,对人有礼有节,温文尔雅,对兰儿温柔体贴,对大人孝顺乖巧,真是百里挑一的好孩子。”

“那是丘大哥的福气!”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好话总是爱听的。何况找了个王爷做女婿,对他们这些极重门第观念的古人来说,确实是十辈子的荣耀。

“全是托了夏老弟的福啊~”丘大富由衷地感谢,握着我的手用力摇。

陪着他绕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机会,于是乘势提出要求:“丘大哥,其实有件事,小弟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是什么话?”丘大富神色激动:“咱们什么交情,夏老弟莫非还跟哥哥我见外不成?说吧,只要我做得到的事,就算是赴汤蹈火都有在所不辞。”

“这事,怕会让大哥得罪人。”我语带迟疑。

“老弟眼里,我是个怕事之人吗?”丘大富霍地站了起来,做势要来拉我:“要不要到关帝面前发誓?”

“不用了~”我满怀感动:“那小弟就直说了。”

“早就该直说了!”

“我知道夏桓到安阳来采购大米,一定要用船运回京城。”我抬头,平静地直视着他:“而在安阳,船行是大哥说了算。我希望大哥能找个借口,尽量不着痕迹地拖延他的船期,能拖上半个月是最好,不行的话拖个十天也可以。”

请求(二)

“夏桓?”丘大富疑惑地问:“是文渊阁大学士的次子吗?”

“是。”我淡淡地答。

“夏老弟也姓夏,这……”丘大富一惊,欲言又止,一双绿豆大的小眼睛躲躲闪闪地在我身上来回绕。

“说起来有那么一点点亲戚关系,”我神色木然,冷冷地答:“不过,不是什么好姻缘。”

丘大富在生意场上打滚这么多年,最擅长看人眼色,自然心领神会,很聪明的没有再在细节上缠着追问不休。

“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丘大富很豪爽地拍胸脯做保证:“别说只拖半个月,只要我想,他的货一年也别想到京城。”

“大哥,”我忙补充说明:“我并不是要你拒绝他,只在时间上需要拖一拖,而且要拖得不着痕迹,别让他看出什么,这才是重点,懂吗?”

以夏桓的性格,不会放心让米行代为找船包发运,因为他害怕米行从运费中再捞一笔。

所以,我猜测他肯定会自己找船运输,以节省开支。而这是一笔大买卖,夏桓怎么可能不货比三家?

如果能让他在安阳多停留十天半个月,穆青云那边的胜算会大很多。

“好!”丘大富没口子答应:“夏老弟想怎样就怎样,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够了没?要不要再拖久一点?”

所以说,跟这种人精打交道是一种很舒服的事情。只需稍稍点一下,他就知道我的意图,却不会笨到去戳穿,造成双方不必要的尴尬。

我也不需要交待来龙去脉,他也不会追根究底,彼此少了许多麻烦。

“拖久了,怕会对大哥船行的生意有影响吧?”

“夏老弟放心,”丘大富显得颇为自傲:“我丘大富混迹商场几十年,有今天的成就,可不是他夏公子给的!”

“这样吧,”我略略思考一下,决定还是把这个决定权交给穆青云:“我跟朋友说一声,到时丘大哥等他的答复再给夏公子提供船只运货,怎样?”

我其实也是有些担心的。

穆青云究竟有多大本事,我不得而知。

从了解大米行情到寻找合适的店铺,然后进货,找可以信赖的伙计,再到开业,再到引夏桓上钩,这一系列的行动说起来简直,真正实行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时间给得充足一点,当然更好;但是若拖得太久,又会留给夏桓时间去做调查,那么这个局就会有揭穿的危险,到时前功尽弃。

所以,现在这个时间究竟延长多久,就成了最关键的问题了。

“没问题~”

“哟,我说喜宴上怎么总不见小漓,原来躲在这里享清福~”一声朗笑,伴着两个人推门而入。

“酒宴上的豫王出尽风头已够了,我何必去凑那个热闹?”我微微一笑,乘机结束了话题。

“你俩个在这里偷偷商量什么?”子秋狐疑的目光来回在我和丘大富的身上绕。

“说来惭愧,”丘大富举袖抹了把眼角残余的泪:“兰儿才嫁过去不到一天,心里就空落落的。多亏夏老弟在这里开解了半天,这才好受了些。”

“是吗?”子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小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不会吧,”杨予溱微微一笑:“我倒觉得小漓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善解人意的。”

“嘿嘿~”我干笑,忙岔开话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两位没有等闹完洞房就走了吗?”

“哎呀,”提到女儿,丘大富急了:“沛之和兰儿都是腼腆之人,又不知道拒绝,万一闹出什么事来,可怎么办?不行,我得过去看看……”

倒,他身为丘丈,大婚当天若真的因爱女心切,赶去新房阻止宾客闹洞房,传出去真是一桩笑柄了。

“丘老板~”子秋骇笑,忙按住他的肩膀:“稍安勿躁,此事杨兄都安排得妥当,看着新人饮了交杯酒,把客人都请出了洞房,我们才离开的。”

“是啊,”杨予溱莞尔:“别的都能忘,此事丘老板再三嘱托,小弟岂敢不从?”

“见笑了,让诸位见笑了~”丘大富赦颜,忙举袖擦汗。

“雅兰小姐有父如此,一生何求?”子秋深有感触,别有深意地看着我,一声长叹。

“可不是吗?”我苦笑:“这种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拥有的,羡慕也羡慕不来。”

“放心,”杨予溱忽地插言,信誓旦旦地道:“等本王有了女儿,定会爱得如珠似宝,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那是,”子秋低嘲:“王爷的女儿贵为郡主,金枝玉叶,谁敢轻视?”

“那可不见得,”我忽然冷笑:“就算是郡主也分三六九等,她得求老天保佑,千万别托生在侧室小妾或姨娘的肚里才行。”

杨予溱被我们一搭一唱地讥嘲了一遍,不高兴了:“只要是我的女儿,不管是正室还是侧室所出,保证一视同仁,绝无二至。”

嗟,大话谁不会说?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

莫说他只是一个王爷,就算贵为皇帝,几时又能对所有的儿女一视同仁过?

丘大富见气氛尴尬,笑着打圆场:“呃,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相信以王爷的胸襟定不会慢待自己的亲生骨肉的。”

“我悃了,明天还得赶船,先去睡。”我告了个罪,起身走了。

醉酒(一)

第二天吃过中饭,我们登上了来时的那条画舫,按计划返回长安。丘大富心疼女儿,要呆到三日回门后再返京,因此不能与我们同行。

临下船时,他拿了一封书信郑重地交托到杨予溱的手上,拜托他带给丘夫人。

这让我对丘大富再一次刮目相看——原以为他跟所有的奸商都是一样的,脑满肠肥,狡诈奸滑,唯利是图。

可不论是对女儿的疼爱还是对妻子的尊重,丘大富在古代男人里都是不可多得的。尤其是丘夫人身子弱,只生了一个女儿,他发迹之后却并没有以此为借口,再娶侧室,夫妻俩一直相敬如宾。

他人虽在安阳,一天一封平安信准时送往京城,让我好生羡慕。

原来,爱情在古代也并非完且没有立足之地。

虽然丘大富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对丘夫人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但是他却用他的实际行动书写着一则爱情传奇,让我肃然起敬。

我想,不论他的事业成功与否,他的妻子和女儿都会以他为荣。

这次安阳行,丘大富给我的人生,上了很重要的一课。

我这颗被冰冷世情浸润得太久,如死灰一般心,再一次感受到了真情的可贵,灵魂深处隐隐滋生了一种新的渴望。

“进舱吧,外面风大。”子秋靠过来,低声提醒。

“没关系~”我回头,温柔地微笑。

“小漓?”子秋受宠若惊,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喝杯酒,暖暖胃吧。”杨予溱跷着脚坐在椅子上朝我们举了举杯。

“走吧~”子秋与相视而笑,并肩走了过去。

杨予溱执壶,晶莹微碧的酒线划成一道优雅的弧线,轻盈地落入杯中,滴酒不漏。

他脸上飘忽的笑容,斟酒的动作,从容淡定,清儒雅致。

清洌的酒液随着冲击的力度在杯中盘旋,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幽雅的香气,悠然升腾,扑入鼻中。

我忽地生出一种错觉:似乎随时会被面前那小小的漩涡吸附进去。

“怎么不喝?”

我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对着那杯酒发了太久的愣。

“喝吧,”杨予溱逸了一抹嘲讽的微笑:“那天也不知是谁馋得要命,现在没有外人,你可以开怀畅饮,就算醉了也没有关系。”

我没有吭声,举杯一饮而尽。

好辣!似一股岩浆从喉咙口直烧到胃里,火辣辣地呛人。

原来感觉会骗人,我一直以为这种酒会很醇,很柔和。

“咳咳咳~”我低头,咳得满面通红。

“呀,”子秋手忙脚乱地过来帮我拍背:“傻瓜,这可是三十年陈酿,得慢慢品才知其味,象你这般牛饮,很快就醉了!”

“我不知道~”我垂头,默默地低喃。

“哈哈哈~”杨予溱却似很开心,仰靠在椅背上纵声大笑:“不要紧,酒有很多,大家可以一醉方休。”

其实我以前很能喝,为了一张订单,一个人喝掉一瓶半XO,签完约,还能清醒地驾车回住所。

他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调侃,说我是酒鬼转世投胎。

可是这一晚,我很快就醉了。

子秋架着我的胳膊把我送到楼梯口,正打算弯腰抱我。

我挣脱了他的的扶持,踉踉跄跄地扶着栏杆:“我没醉,自己能上去!”

“我知道,”子秋随口敷衍,试图掰开我抓着栏杆的手:“乖,放开,别弄伤了手!”

“你骗人,”我挥开他的手:“你明明就是不相信我!”

“子秋,放开她吧,我看她还不至于自己不能走。”杨予溱的声音隐隐约约地飘过来。

“嘻嘻~”我偏头冲眼前那团模糊的人影挥手送了个飞吻:“还是你了解我,各位,goodnight~”

“小漓~”

我转身,在两人的注视下沿着扶梯慢慢地进了房,用脚后跟踢上房门,呈大字一头扑进柔软的床铺,与周公相会去了。

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我的头上缓缓游移,慢慢地从发上移到眉眼,再到耳廓……它有点软,带点温热,还有点麝香气,持续不断地***扰着我,弄得我鼻子好痒。

我用力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温润的眼睛。

“你醒了?”被我捉到,他只愣了一瞬间,便恢复了自然,微笑以对。

仿佛他半夜出现在我床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我怔怔地看着他,面前这张清雅的俊容,渐渐与记忆中某个深情的笑容重叠。同样的温和,同样的儒雅,象月下静湖,淡泊而幽深。

“江寒~”我伸出手,慢慢地捧着他的脸,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描绘着他的唇线,忧伤而绝望地看着他:“你需要钱,可以直接跟我说。为什么要跟她联手,致我于死地?我不懂,我们不是相爱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