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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已变得麻木,从意志到精神都很恍惚,到回过神来,已是双手反剪,五花大绑,嘴里塞了布团,被人带进了相国寺。

“进去,老实点!”侍卫用力推搡着我,将我推入一间偏僻的禅房。

我立足不稳象个粽子一样朝屋子滚了进去,一直滚到桌旁被桌脚挡住才停了下来。

“唔~”我吃痛,发出一声闷哼。

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何必如此如临大敌?

“长得白净秀气,干点什么不好,偏要行刺娘娘!”侍卫骂骂咧咧地吼:“妈的,想死也滚远点,偏要在老子当值时闹事,连累了老子被人骂!”

“侍卫大哥,麻烦你帮我通传一声,我想见你们王爷……”我努力想向他表达,可嘴里塞了布,发出来只有唔唔地叫声。

“又想惹事不成?还不给老子闭嘴!”他骂了几句仿佛还不解气,走上来,踢了我一脚:“给老子老实点呆着,再敢轻举妄动,老子扒了你的皮!”

骂完,咣当一声,厚厚的木门被从外面大力关上,接着哗啷上了锁,脚步声渐渐远去,慢慢归于沉寂。

随着声音渐渐远去,我心中的那点希望也随之破灭。

看来,想要让杨予溱发现我,从而把我从这里救出去的可能性已经是零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听到杨予溱的声音之后,我一直处在震憾之中,思绪乱成一团,直到此刻才慢慢清晰起来。

我站得离警戒线有些距离,就算真没站稳,与人挨挤也不至于就跌到路中去,分明有人故意推了我一把。

原来夏洁对我的恨意已如此之深,此举无疑是想将我推入绝境,置于死地!

进香(三)

可惜刚才我只瞧见一片桔色的衣角,没有看到下手的人。

今天夏府的所有女眷全体出动,夫人们不说,光小姐就有五个,带过来的丫头们有十几个,穿的全是夏府统一的桔色罗裙。

所以,要找出具体是谁在身后推的那一把,还需要一点时间去证明。

问题的关键是,现在我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寺庙。

听杨予溱的口气,这事他没打算插手,要直接交到刑部去,我想要脱身,变得相当困难了。

这些年来,自己的行动全都瞒着娘,现在出了事,娘想要向外求助都无迹可循。

想到娘,越发忧心冲冲起来。

她大病初愈,身体原就虚弱,现在受此惊吓,不知变成什么样子?我被抓走,夏家还有谁会关心她?搞不好直接被扔在相国寺,无人搭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我不禁有些后悔,杨予溱在的时候,我如果向他求助,说不定现在早已安全脱身,守在娘的身边,而不是被五花大绑扔在这间静室里胡思乱想。

咔嗒一声轻响,紧接着又是一片冥寂,我却感觉有人隔着窗户在暗处偷窥。

扭过头,努力抬高了身体,却始终没有看到人。

呃,我好象太敏感了,在娘娘进香的时候被抓,要打要杀大可正面相迎,何须偷偷摸摸?

哂然一笑,我调转目光,却发现有半侧剪影静静地投射在紧挨着窗户的地面上。

我的预感没有错,的确有人在暗处偷看我。

可是,为什么?

正狐疑间,静室的门却忽然开了,极轻的脚步声向我靠近,然后我眼前一黑,一只巨大的麻布袋向我兜头罩了下来。

“你想干嘛?”明知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我还是垂死挣扎。

隔着麻袋那人敲了我一记,力气不大,也足可让我安静片刻。

“想活命,就别吭声。”刻意压低的男音,在耳畔沉沉响起。

不错,我不想死,可是带到刑部去或许还有机会贿赂衙役给我通风报信,从而让子秋设法救我。被他带出去,下场会怎样,谁能保证?

傻瓜才会一声不吭地任人宰割!

“你是谁?”我伊伊呀呀地问。

奇怪的是,他居然听懂了:“闭上嘴,别打听。”

我正找算拼死反抗,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安静下来:“如果你保证不乱嚷,我就给你把嘴里的布拿出来。”

“好!”我忙不迭地点头。

麻布袋被抽开,一双手伸到眼前,极轻巧地从我嘴里取走了布团。

我瞟了一眼,他黑巾覆面看不出长相。

也是,公然跑到禁卫森严的相国寺来掳人,不蒙面难道大摇大摆?又不是脑子进水。

奇怪的是,我居然觉得那双眼睛有一种熟悉感。

手是一双骨节粗大的男人手,指腹上有厚厚的茧,说明长年握着兵器。

由此推断,他的身份应该是一个侍卫,或者剑客?

这几年我结交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就是没有江湖浪子,武林侠士——当然,穆青云不算在此列。

不过,他好象并不知道我被困在相国寺。

而其他人,如子秋和杨予溱,却都有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那么,他究竟是谁?

怎么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我被困在这里,从而赶来救我?

“谢谢~”我低低地道声谢,乘机提出要求:“能不能请你帮我把手脚也放开?”

“这~”他明显迟疑了起来。

“我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难道还会从你手里逃走不成?”我努力调匀呼吸,控制住狂跳的心脏,摆出柔弱的样子。

我在夏府装了六年的温柔恬静,小鸟依人,所以做起来并不难。

这间屋子我呆了好几个时辰,里面的摆设早已了然于胸。

我的左边是张长条形的桌子,估计上面摆的应该是香灯木鱼之类的玩意,前面是张蒲团,右边不到一步之遥,散落着一对卦,木质极坚硬。

如果够小心,说话引开他的注意力,悄悄把卦拿到手,乘其不备敲晕他的可能虽然不大,但乘其吃惊扯落他的蒙面巾,倒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

看出他的犹豫,我忙再接再厉。

“大侠,”楚楚可怜地仰起头,努力挤出几颗泪来:“你看我的手腕,都已经淤血了,实在疼得厉害……”

那些御林军下手倒真狠,唯恐钦犯逃了,绑起来不遗余力,所以这一点倒是没骗人。

“呃,好吧~”他低头,瞧了瞧我的手腕,眼中流露出不忍和一丝惶恐?

我应该没有看错,是惶恐吧?

于是,他弯下腰替我解开绳索。

他的动作很轻柔,甚至可以说小心得过了头,为的只是尽可能避免不碰到我的肌肤。

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我默默地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手,改了主意。

“好了~”他终于解开最后一个结,把绳索扔在一旁,吐出一口长气,如释重负。

劫持

“多谢义士。”我活动四肢,揉着因捆绑时间太长而变得麻木的手腕。

“不用了,咱们还是快走吧~”他低声催促着我。

“好~”我低眉顺眼,装着脚下无力,身子一软,往他怀里倒去。

他吓了一跳,不敢来抱我,下意识地往一旁躲闪。

“哎呀~”我低嚷一声,直直地朝地面跌去。

“小心~”他吃了一惊,忙忙地抢上来扶。

在两人身体相触的一瞬间,我闪电出手,一块黑色的布飘然坠地。

“啊!”他冷不防被我扯落了蒙面的黑巾,低叫一声,下意识地缩手掩住脸,并迅速转过身去。

“蒙方?”可我已瞧清了他的面容,在落地的一刻,脱口唤了出来。

我不敢确定是不是他,毕竟只见过一面,还是晚上,记忆有些模糊。

他扔下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伸手去拉门栓,听到名字时僵了一下。就是这一下,让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蒙方,你站住!”我一时情急,厉声低叱。

他果然不敢动,却也没有回头。

我又惊又疑:“是不是杨予溱让你来的?”

“夏公……呃,”见躲不过去,他苦笑着慢慢回头,眼底盛着无奈:“夏姑娘好?”

难怪我觉得他的眼神有此熟悉,却总也想不起是谁;难怪他进入得如此轻松随意,这静室附近一个守卫也没有,安静得有些过份;难怪他行动之间极其小心,唯恐触到我的身体……

“不,”我坐在地上,仰着头望着他:“我一点也不好,被捆得象个粽子扔在这里大半天也没有人过问。”

“呃,”他满眼狼狈:“属下来迟了,请夏姑娘见谅。”

“杨予溱呢?”扶着桌子慢慢地站起来,单刀直入地问:“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现在看来,早上在相国寺前他已认出了我,竟然装做素不相识,把我关在这里这么久不闻不问?

“抱歉,我不知道。”

“好,”我伸出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麻袋,换一个问题:“那么,你告诉我,用这玩意兜着我,打算把我带到哪里?”

他沉默以对。

“怎么,蒙侍卫长总不会连自己的目的地都不知道,就胡乱跑来掳人吧?”我冷笑,为他的不肯吐实。

蒙方慢慢地折了回来,忽地绽了抹歉然地微笑:“对不起~”

他隔空轻点,我只觉腰间一麻,身子一软重新倒了下去,这一回,他干净利落地把我塞进了麻袋。

“蒙方,”我又惊又怒:“你敢……”

他伸指一按,我立刻陷入黑暗,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幽幽醒转,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雪白的帐顶,视线下移,看到盖在身上的粉色绵缎棉被。

被子有阳光晒过的味道,闻着心里暖暖的,很舒服。

床前支着两个铜碳盆,竹碳哔剥地燃烧着,吐出蓝紫色的火苗,烘得一室暖洋洋的。

光影从左后方传来,投了个修长的身影到地面,伴着极轻的悉簌声响,细细分辩,似乎是翻动书页发出的声音。

我以手撑着床,挣扎着想坐起来,手腕处传来麻辣的痛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向后便倒。

“哎呀~”我忍不住低呼。

微风飒然,一双干净的男人手,果断地搂住了我的腰,扶我坐了起来。

“放开我……”我咬牙低吼,抬头,却看到另一张俊朗的面容。

穆青云!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我一呆,剩下的话吓得全吞回了肚子里。

“怎么,看到我很失望?”穆青云挑了挑眉,逸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怎么会是你?”我愕然地瞠圆了眼睛。

见鬼了!刚才在静室里与我说话的分明是蒙方,他是杨予溱的侍卫,怎么这会儿守在我身边的却变成了穆青云?

“你以为会是谁?”他静静地望着我,微笑。

呃,我总不能直接说我以为他是杨予溱吧?

好象我多盼着姓杨的来似的!

虽然,守在身边的不是他,我的确有点小失望。

“不是,”我咽了咽口水,挥着手试图解释清楚,却发现根本说不明白:“我刚才……我本来……你不是……哎,算了,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怎么说?说自己好不容易获得与夏家集体出游的殊荣,结果乐极生悲被人暗算?

说自己被当成刺客,五花大绑关在相国寺好几个时辰?

说杨予溱明明认出我,却不敢正大光明地让人知道他与我的关系,只派了个侍卫假扮劫匪想把我偷渡出去?

似乎怎么说,对自尊都是一种打击,何必自取其辱?

“呵呵~”穆青云望着我,笑得莫测高深:“这就要问你了。”

“我?”我指着自己。

我怎么知道?我当时晕过去了。

“我只是路过,偶然拣了个麻布袋,拆开一看,里面居然还有礼物。”穆青云冲我促狭的眨了眨眼睛。

劫持(二)

“穆青云!”我不依地大喝。

他当我三岁啊?这么假的借口也敢拿出来糊弄人?

“那你说说,”穆青云收起玩笑之心,正色望着我:“在相国寺发生了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地答:“好好的陪娘去进香,结果正好遇到娘娘礼佛,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掌,跌出去就变成刺客。”

“这些我已经听说了,”穆青云淡淡道:“你只说把你从相国寺里劫出来的那人是谁就行了。”

“呃~”我心虚地垂头:“他蒙着面,我哪知道。”

“劫持还先替你松绑,这个人不但心软,而且还挺闲。”穆青云勾唇,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再好好想想,真的不认识?”

“呃~”我滴汗:“你从他手里劫走的我?”

蒙方这事,的确做得漏洞百出。不过不能怪他,是我要他松的,他也没有想到会半路被人劫持。

“似乎,只要我离开一会,你就会状况。”穆青云低叹,没有正面承认。

“抱歉,”我苦笑:“这不在我的预料当中。”

我也不想过得这么多姿多彩,可惜总有人不肯放过我。

“只怪你做人太失败。”穆青云不无揶揄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