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没抬头,却是听得到声音。而且通过脚步声,他就知道是她。

“嗯。送五哥一件好礼物,可是孟大人从帝都带来的。”走过来,孟揽月靠在他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把那个纸包递到他面前。

抬眼,白无夜看向那个纸包,若有似无的笑了一声,“毒药。”

“这孟大人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让我听话,甚至不惜许诺把我嫁给傅子麟,真是笑死我了。”孟柏还以为她是当初那个孟揽月呢,爱上了傅子麟,爱的死去活来不顾廉耻。

手上的动作一顿,白无夜看向她,面色微冷,“为了说服你,真是挖空了心思。但是他却不知道,孟大夫早就不喜欢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了。”

“说服我不成,就动刀子要杀我。我想,他这次来西疆,也没想活着回去。”那些什么大内侍卫,估计是看着他的。

“还想杀你?孟大夫现在也是有身手的人,如孟柏那种文官,一个水桶都提不起来,能杀的了你,异想天开。”白无夜看着她,眸中缓缓浮起笑意,这是夸赞。

“五哥这话真是好听,太好听了。孟柏已经被看押起来了,废了一条手臂,怎么处置随你吧。”是杀是剐,随他。

“既然孟大夫不留情,那么我就随意处置了。”抓住她的手,白无夜淡淡道。

“嗯,随你吧。五哥看来还得忙很久啊,这么多。”看着桌子上的信件,估摸着再不处理,就得堆积成山了。

“边关的杂七杂八的事情,每天都有很多。孟大夫有兴趣看看么?”说着,他将一封信递到孟揽月面前。

看着,孟揽月摇摇头,“算了吧,这东西我可看不懂。你在这儿看吧,我去休息一会儿,然后便去药房了。耽搁了这么久,也该开始干活了。”

“去吧,我处理完了这些东西,就过去找你。”这么些东西,他也着实得费一番功夫。

“嗯。”话落,孟揽月歪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看着走开的人,白无夜薄唇微抿,随后继续处理手中的急报。

炼药,开始老本行,这王府中的炼药炉从她离开后就再也没开火。

府中药材又添了不少,满满当当,可以供她充分的使用。

烟气从药炉中飘荡出去,缓缓的弥漫整个王府上空。这烟气泛着一股特别的味道,使得闻着的人也不禁深吸几口。

傍晚时分,白无夜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药房,他缓缓的走近她,“孟大夫真是勤劳,这么快药就进炉了。”

“还是不如五哥勤劳,忙活了一天,脑子都坏掉了吧。我这儿有颗大补丸,要不要吃啊。”说着,她从身后拿出一颗硕大的药丸来,黑乎乎的。

看着,白无夜不禁皱眉,“这是药么?怎么看就是一团泥。”

笑出声,孟揽月点点头,“鼻子真好使,这不是泥,是炉灰。”

“多大了,还玩儿这东西,扔了。”打了她手一下,那炉灰丸子也脱开了她的手。

“人若是开心,别说玩儿泥了,就是鼻涕也能玩一会儿。我还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处置孟柏。留在这王府里,我都觉得空气难闻。”想起孟柏那个嘴脸来,骂骂嚷嚷的,就不禁心下一股气。

“放心吧,明日便送他离开。我已经命人把他的嘴堵上了,你听不到他的脏话了。”白无夜已有了打算。

“把他送到哪儿?”若是杀了,孟柏也算痛快了。

“当然是从哪儿来送哪儿去。”抬手捏着她脸颊,捏成了松鼠的样子。

“送回帝都?这招不错,估计得把白天世气个好歹。”一听,孟揽月就乐了。

“你想不想回帝都看看?”手顺着她的脸颊下滑至她的下巴,然后捏住。

“帝都?你打算回去?”微微皱眉,孟揽月不知他要回去做什么。眼下情况太过复杂,回去很危险。

“据我所知,汪诩现在很急切的想要从府中出来搅混水呢。”白无夜低声的说着。

“汪诩?五哥是打算把他放出来给白天世找麻烦。眼下,这帝都的防卫应当算不上严谨,把汪诩放出来,估计白天世就得炸了。太好玩儿了,回去。”睁大眼睛,孟揽月笑出声。

“正好回去瞧瞧那孟家,到底乱成什么样了。还有傅子麟,手无缚鸡之力,想必被折磨的很惨。”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说起傅子麟他可是有些咬牙切齿。

“少跟我阴阳怪气的,傅子麟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咱们怎么混进帝都?难不成你想跟着送孟柏回去的队伍?万万不行。”虽说西疆兵强马壮,可是回帝都,那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有另外的途径,而且还是托孟大夫的福。”把她的嘴捏成小鸡的样子,许是看着可爱,他微微低头,咬在她唇上。

136、重走帝都(二更)

环抱住他的腰,孟揽月随着他前进的步子缓缓后退,最后后腰撞在了木架上,使得她再也后退不得。

搂紧她的腰身,白无夜的进攻有些急促,阵地从她的唇辗转的挪移到她的颈项,孟揽月也被迫扬起了头。

“疼。”搂着他的腰,孟揽月忽的喊叫了一声,那埋首在她颈项间的人也止住了攻击。

扭头从他的唇下挣脱出来,孟揽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属狗的呀!弄得红一块紫一块的,我怎么见人。干脆以后你给我弄几个脖套,我天天套着。”

眸色浓黑,即将溃堤,垂眸瞧着那脸儿红红的人,白无夜把她的手拿开看了看她的颈项,“还好,不是很明显。”

他也只是这么说罢了,其实很明显。尤其她肤色白皙,那被吸出来的红印儿就显得特别的红,乍一看像被什么蚊虫叮咬出来的一样。

“那什么样儿的才叫做不明显?我要是在你脸上啃几个红印儿,看你怎么见人。”他的威风不能破,好像她就不需要威风了似得。

似笑非笑,白无夜抬手摸了摸她略肿的唇,“自然是不行。”

哼了哼,打开他的手,孟揽月靠着身后的木架,随后道:“你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呢,怎么想要混进帝都,还得借我的光了。”她可没有什么势力。

“有客人来西疆,专门来找你的。”他说客人二字,语气很正常,想必这个客人也是正常的。

“谁?”挑眉,不知从哪儿来的客人。

“卫城。”薄唇中吐出两个字来。

“夏家。”他说卫城,她立即就知道是谁了。已经过去半年了,那夏小姐的多毛症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

“没错,夏老爷带着夏小姐已经进入西疆,估计两日后就会抵达中州城。夏小姐的病已经好了,此番来西疆,是专程来谢谢孟大夫的。”捏着她垂在肩侧的发丝,白无夜低声道。

“专程谢谢我?你这会儿可是准备要利用人家的。说说吧,怎么能利用他们家?”孟揽月倒是不需要他们专程赶来说谢谢,但是这夏家的确是和旁人不一样,虽说有钱,但做事什么的格外细致,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其实在年关一过的时候,夏老爷就派人往中州送了几次信。他为了表示感谢,无偿的运送了几批粮食到了军营里。此事由关将军出面,我也是回了中州之后才知道的。而且,这夏老爷表示,以后每年都会无偿的为西疆送来几批粮食供军中食用。”白无夜说着,这些事情孟揽月都不知道。

“这么好?虽说我是治了他女儿的病,但其实也没必要这么报答吧。”报答的太多了,受之有愧啊。

“这夏老爷也有自己的打算。眼下三哥登基,卫城也在北方,属三哥掌控范围当中。这个时候,他与我们西疆关系匪浅,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生意人,考虑的自然周全。

听白无夜这么一说,孟揽月就了然了,“这么回事儿。”

“夏老爷是个聪明人,寻常人想与我们拉关系都找不到门路。而正好的,你给夏小姐治了病,多好的机会。他出些血,也乐得。夏家的生意遍布全国各地,包括帝都。我们现在想混进帝都不容易,但是若混进夏家商号的队伍里,那可容易多了。”白无夜说着,显然是早就打算好了。

“还是五哥你脑子转得快,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安排。帝都的水本来就很浑,这回去给他们再搅一搅。”尤其想到在帝都所遭遇的,孟揽月就一肚子的气。

以前那个孟揽月是个可怜人,小小女子全无反抗之力,不止被命运捉弄,还被父母亲人所捉弄,真是太可怜了。

被关押起来的孟柏于翌日一早被送走了,但是随他而来的那些大内侍卫只放走了几个,随着孟柏返回帝都。

遥遥的瞧着孟柏那模样,孟揽月不禁冷哼,自作自受。

“把他的嘴堵上怪麻烦的,应该把他的舌头割了。”尽管现在还堵着嘴,可是孟柏一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显然还是在骂人。

“把他的舌头割了,回到帝都之后他还怎么告状呢。”白无夜摸了摸她后脑,知道她心里不爽。

“居然骂我是从妓女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要真是那么瞧不起妓女,当初干嘛脱裤子上人家的床。自己也是个贱货,还有脸骂别人。”深吸口气,孟揽月盯着孟柏远走的影子,越想越气。

“孟大夫的正义感由内而外。”瞧她那生气的样子,白无夜忍不住笑。

“有那么好笑么?听孟柏说的那些话,我生气罢了。想想以前那个孟揽月,肯定过得比下人还不如。”这些个贱货,死不足惜。

“别气了,有你解恨的时候。”捏了捏她的脸颊,白无夜笑道。

孟柏一行人可谓是被押解着出了西疆,西疆外就是白天齐的地界,那儿自有人接应。

恍若罪犯被引渡似得,他们别想在路上起幺蛾子。

而就在孟柏被押解走的第二天,卫城的夏老爷也到了中州城。

此次来,夏老爷也不是空着手,载了四车的药材,且都是名贵药材,即便在城里的药房中买,也得花下重金的那种。

走出王府大门迎接,孟揽月也是没想到这夏老爷这么会做人,何时都不空着手。

马车的车门打开,夏老爷和夏小姐走了出来。

夏老爷还是那个模样,但是夏小姐却是大不一样了。她胖了很多,身形圆润,连脸蛋儿也是圆圆的。

不过,却是白皙的很,且那时脖子上遮掩不住的黑色汗毛也都不见了。

整个人白白胖胖的,却是气色十分好,而且一瞧就特别有精神,想必心情也十分的好。

“孟大夫。”从马车上下来,夏小姐就直奔孟揽月,很是高兴。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孟揽月点点头,“虽说圆润了些,可是更漂亮了。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有的人,圆润了反倒好看了。

“孟大夫你就别说笑了,即便再多长几十斤的肉我也愿意。那些讨厌的汗毛终于都脱落了,我做梦都在笑。”夏小姐说着,还几分泪眼婆娑。心情之激动可见一斑,这么多年,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家门了。

抓着她的手,孟揽月以两指覆在她脉间,然后又看了看她手臂上的毛孔,都变得正常了。

“这药得停一段时间,之后还得再喝,不过可以减量了。一直到你成亲后,这药就能彻底停了。”放开她的手,孟揽月不禁也叹气,生活恢复了正常,她就能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了。

“孟大夫,不管说什么都表达不了我们夏家的谢意,时日还长,还请孟大夫容我们夏家慢慢感谢。”夏老爷朝着孟揽月鞠了一躬,说着话也是感慨万千。

“夏老爷言重了。请,咱们进去再说。”她独自一人出来迎接,白无夜则还在府中。想他身份贵重,又怎么能出大门来迎接。

带着夏老爷和夏小姐入府,然后径直走向大厅,白无夜正在大厅当中。

见了白无夜,夏老爷和夏小姐双双跪下,行这么大的礼,让孟揽月也不禁唏嘘。

“无需多礼,夏老爷夏小姐请起。”白无夜依旧还是那个模样,淡漠又冰冷,让人不敢亲近。

落座,孟揽月和夏小姐坐在一起,她仔细的观察夏小姐的脸,虽说脸上的毛孔还有些粗,但是比那时好太多了。

“恢复的很不错,再过个一年半载的,这段时间不间断的养肤,会变正常的。”单单是这么瞧着,孟揽月就知道这夏小姐平日护肤多繁琐,用的也肯定都是最好的东西。

“谨听孟大夫所言,我不会懈怠的。父亲和母亲很是感谢孟大夫,但是又不知该怎么感谢才好。这回我们带了一些药材来,虽说不是什么珍稀的药材,还望孟大夫不要嫌弃。”夏小姐言语恳切,她的谢是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功利。

“说的什么话,我又怎么会嫌弃。我在民间行医啊,基本上是不收诊金的。你们家的谢礼实在太多了,我都不好意思了。”这是孟揽月的心里话。

“孟大夫可别这么说,这都是应该的。”夏小姐摇摇头,不管孟揽月是否收诊金,但他们家是一定要感谢的。

她们二人在闲话家常,那边白无夜与夏老爷却是已经说到了帝都。

夏家在帝都有商号,虽在帝都那个地方算不上很大,但是眼下还在正常运作。

自南北开战之后,许多的商号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但夏家的生意却没受到太大的波及。

一是因为夏老爷是个精明的生意人,经验丰富。二则是因为西疆的关系,孟揽月去卫城为夏小姐治病的事儿枝州那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

经过一些添油加醋的叙说,不管是卫城城府,还是其他城的人,都以为这夏家和西疆有着非凡的关系。

所以夏家的商队在出入南北两军管辖之地的时候,很是顺利。

而白无夜所利用的,正是这一点。

137、满门抄斩

阳春时节,南方多雨,越往南,雨水越多,空气也渗着雨水的气息。

寻常的商队,将北方特有的黍米运送往南。

商队过了北方大齐军的防线,顺着官道直奔帝都。

路上也有其他的商队,大都提心吊胆,不过只要经过严密的检查,没有任何的问题后,无论是南还是北的军队倒是都不会为难他们。

如今这官道上只见商队,不见行人,寻常的百姓眼下是不会出门的,更别说南下北上走亲访友,无不是躲在家中以求安生度日。

战争是属于上位者有野心之人的专属,寻常百姓没有盼着战乱的,因为吃苦的终究是他们。

距离帝都越来越近,路遇的军队也越来越多。每逢军队必会遭受严格的检查,检查过后才可以继续上路。

有时遇上的军队检查格外严格,连那车上的货物都得卸下来。每每遇上这样的,领队的就会掏出银子孝敬孝敬,如此,那些兵士才会满意。

这商队当中除却搬货运货出力气的伙计,还有孔武有力练过功夫的护院,以及三个专门负责在路上做饭的妇女。

做饭的妇女都是这队伍中伙计的媳妇儿,夫妻一同走商队,赚的也要多一些。

而这次,做饭的妇女升到了四个,其中有一个体态臃肿,脸色蜡黄的,头上还裹着花布巾。

没错,这个人就是孟揽月。

尽管是跟着商队走,但是也得做一番打扮才行,在腰间缠了好几圈的纱布,让自己的腰肢看起来粗壮些。又穿着不合身的布裙子,脸上用药汁涂抹了一番,头上缠着花布巾,她早已没了以往的模样,一看就是个干粗活的妇女。

坐在装货的车上,孟揽月瞧着前头,粗布衫短打扮的伙计二十几个,其中有一个坐在车辕上,在这后面远远看着就与旁人不一样,他脊背挺得太直了。

忍不住笑,这一路来白无夜能伪装的如此成功也是让她颇感诧异。先不说这环境了,就是穿的衣服脸上又抹了东西,都是他难以忍受的。

尤其看他现在,必定是绷紧了神经,否则也不会整个人都绷直的。

但他表现还算好,若真碰上了军队,他会立即刻意的把身体缩回去,倒是不起眼。

这个商队除却他们俩,其他的都是夏家商号里的人。他们不知她和白无夜的身份,只知是要进帝都的。是上头夏老板安排的,所以他们也不多问。

而且,他们俩出现在这些人面前时就是这形象,所以这商队里的人倒是也没怀疑。

护卫也各自做了伪装,通过各种方法混进帝都。他们可以用任何一种法子,毕竟没有那么惹眼。

而白无夜和孟揽月,他们俩若是不动动心思,不做伪装的话,是很难进入帝都的。

毕竟,他们俩的脸在帝都算得上榜上有名的。

蓦地,前头的人回过头来,孟揽月微微歪头看着他,然后挥了挥手。

前面的人过多了看了她两眼,随后收回了视线。

忍不住笑,白无夜的脸也是黄糊糊的,好像得了病似得。

队伍距离帝都越来越近,孟揽月和白无夜也开始和商队里其他人挤在了一块,这样不至于让人容易注意到他们。

遥遥的,瞧见了帝都的影子,如此巍峨,不愧是天子脚下。

这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心中一股气无端的升腾而起。想起第一次来帝都,从街上走过,那些人说的话,字字都在心中。

官道上的军队也越来越多了,重兵器在手,但凡通往帝都的人或队伍,都得遭受严格的检查。

这个商队也不例外,兵士检查的特别严格,每个人都要被他们盯上一阵儿,即便是没做过坏事的,也被他们盯得心里发毛。

孟揽月和其他三个妇女待在一块儿,学着她们的样子低着头,害怕惊惧的模样。

对于她们这些女人,那些兵士查的倒是不严。

很快的,商队经过了检查,这才继续上路。

队伍上了护城河,开始几步一停,进城检查的队伍排了很长很长,城门口的禁军很多,每一个进城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

静静地等待着,终于,将近半个时辰之后,队伍才走至城门口。

孟揽月心下不免几分忐忑,不过观察着身边那三个妇女,学着她们的样子,她倒是没露出太多的马脚来。

禁军果然是一个挨一个的检查,搜身,然后观察一下容貌,仔细的盯一会儿,才会放人。

终于轮到队尾,轮到禁军检查四个妇女。

禁军都是男人,他们倒是没有对妇女动手脚,只是过于严苛的用眼睛检查了几遍,没有问题,便放她们进去了。

进入帝都,街上人不多,早已不似上次来帝都时的景象了。

那时街上可是人满为患,不过也应该是因为白无夜和孟揽月回来,所以这帝都里的百姓都跑出来看热闹。

商队顺着长街顺利的朝着夏家的商行行去,街上来往的人不多,大都表现的几分不安。显然南北战争对帝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不只是上面的人,连着百姓也是一样。

盯着那些来往的人,孟揽月缓缓的深呼吸。虽说百姓一向是无辜的,可是在某些事情上来说也是最可恨的。

一些传言经过他们的添油加醋,就变成了可以杀人的利刃。若是心里承受能力差的,就会被这利刃轻易杀死。

垂下眼帘,坐着商队的马车,又转过一条长街,进入一条稍狭窄的街巷,然后在一个后门前停了下来。

从车上跳下来,孟揽月看了看,这后门之前就是一栋楼,院子很大,而且从里面出来不少人。

出来的人都是商行内的伙计,开始搬运货物。

挺拔的身影走过来,虽是挺拔,可是一脸的黄,还穿着灰色的布衫,再怎么挺拔也是没用。

瞧着他,孟揽月就忍不住笑,“五哥,你真好看。”

闻言,白无夜面色更冷了,看了看她的脸,本想抬手勾住她颈项的,但手抬起来却又拿开了,显然是下不去手。

笑出声,她拉住他的手,“咱们往哪儿走?”

“离开这儿。”看了她一眼,后又移开视线,不忍看。

拉着她离开,顺着不宽大的街巷走,白无夜显然十分熟悉这里的路。

跟着他走,孟揽月一边环顾四周,房子虽说都很好,但没有什么声音,安安静静的,根本不像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