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的事务。”洗了手,白无夜在对面坐下,漆黑的眸子于她脸上划了一圈,随后才拿起筷子。

“那么看我干嘛?难不成在巡视自己的领土有没有受到侵犯?”他那眼神儿,就是这个意思。

听她说的话,白无夜不禁笑,“用词准确。”

“放心吧,没人侵犯你的领土。对了,傍晚的时候我看见一个探子来了,可是乌山那边有消息了?”盯着他,孟揽月问道。

看了她一眼,白无夜面色平静,“嗯,高斐已经回南周了。”

“回去了?这么说他没事儿了?”这小子,不止命大,还很幸运。

“也不是一点事儿也没有,他受伤了。”本是不打算把这事儿告诉她,可是很显然,她不得到答案,就会天天问。

“严重么?”想想也是,从那万丈深渊掉下去,能完好无损才怪呢。

“左臂,可能保不住了。”想了想,白无夜还是告诉了她。

缓缓眨眼,孟揽月放下手中的勺子,“真的?”手臂保不住了,成了独臂人。

“嗯。”就知会这样,虽白无夜不认为高斐是个值得深交的人,但显然孟揽月不是这样认为的。她是把他当朋友的,甚至可能更像弟弟,毕竟她说起高斐时,总说那小子如何如何。

“不该这样的。”身体不健全,这小子日后该如何再笑的恣意。

“他已经很幸运了,没有直接掉到那深渊底。中途有突出的岩石接住了他。却不想,高卫手下的一个人也掉在了那里,两人碰上又交手,最后才掉下深渊。那人摔得头骨碎裂,高斐他只是断掉一臂却没有失了性命,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幸运么?”给她面前的餐盘里夹菜,一边说道。

看着他,孟揽月却不得不承认白无夜说的有道理,起码没有死没有丢了性命,与那些命归西天的人来比较,的确是幸运的了。

“快吃吧。若是真的担心,我可以派人走一趟南周,你给高斐写封信,亲自问问情况。”虽是不想她和高斐联系过多,可是看她那担忧的模样,却不由道。

“好。”点点头,孟揽月的确想知道高斐的情况,探子即便再神通广大,得来的消息也未必全面。

断了一臂,闭上眼睛,孟揽月的脑子里就冒出了高斐断了一臂的轮廓,让她更是觉得心头难忍。

如此朝气蓬勃的少年,失了一条手臂,他心里定然十分难过。

这个世界也无法把断掉的肢体接上,身体有了残疾,心理上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

怕是以后,高斐都不会再那么灿烂的笑了。

一夜,孟揽月辗转难眠。身后,白无夜一直抱着她,她没睡,他自是也无法入眠。

终于回了中州城,孟揽月有了身孕的消息府中的人早就知道。而且一直在西疆四处游走行医的流香回来了,专门为了服侍孟揽月而回来的。

府中有了变化,但凡那些能轻易让人磕着碰着的东西都不见了,但凡易滑倒的地方都做了防滑措施,即便下雨沾了水,人踩上去也不会滑倒。

“小姐,把这果汁喝了吧,加了一点冰块,会更爽口。”流香端着果汁走进卧室,孟揽月坐在窗边的软榻上,那小几也被抬了上去,而她正伏在小几上写信。

“嗯,放那儿吧。”不抬头,孟揽月回应了一声,手上不停。

放下果汁,流香走过来,稍稍看了一眼孟揽月写的信,不由得皱眉,“小姐,你怎么给高斐写信啊?”

“给他写信怎么了?”没抬头,孟揽月失笑。

“王爷知道会不高兴的。”就这么简单。

“是么?”拉长了音调,孟揽月边笑边摇头。白无夜没什么可生气的,高斐如今都那副模样了,他还有什么小心眼儿的。

听她那不在意的语气,流香无法,只希望白无夜不要跟怀孕的人计较。

信写好,孟揽月便送到了白无夜那里。虽他什么都没说,而且还安排了人给送到南周去,不过临把信送走之前,他当着孟揽月的面检查了一遍。

看着他,孟揽月不禁想到流香的话,看起来,他好像还确实是有点在意。

靠着书案,孟揽月双臂环胸的看着他,直至护卫把信拿走,他才抬眼看向她,“快马加鞭,六七日之后就能送到高斐的手里。你也亲眼看到信送出去了,别担心了,我不会私扣的。”

“我又没说你会私扣,就是想你了,看你一会儿不成么?”似笑非笑,虽是瘦了许多,却还是明艳如花。

“看吧。”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他一副任她看的模样。

轻笑,孟揽月旋身坐在他腿上,“五哥小心眼儿的时候还挺好看。让我瞧瞧,是不是从里到外都小心眼儿。”仰脸看着他,她的一只手却顺着他的衣襟钻进他袍子里。

眸子深处的那点不爽随着她的动作而逐渐消失,她的手恍若一条蛇似得向下游移,他呼吸微滞。下一刻搂住她的身体,低头靠近她,“淘气。”

她轻笑,他却是看不得她笑,吻上她的唇,阻止她再笑。

201、闲人(二更)

回来几天之后,孟揽月才发现这府中的变化,那些容易踢着碰着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如今这么一看,若不是还有一些树木什么的,这王府简直和广场无异。

草药苗都已经植到了后府的花园里,小厮每日都去关照,长势倒是都不错。

只不过,有些药材需要的条件极其独特,大概是水浇多了,叶子发黄。

看着流香在里面来回的检查,孟揽月坐在亭子里,分外悠闲。这段时间她再没碰过药,也没去过药房。只是在府里,晚上的时候给白无夜针灸排淤血。

这一时间闲下来,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白无夜也没有太多的事,大周不复存在,西疆也平静了。驻扎在原大周的西疆兵马也逐渐的撤回来了,上官仲勃正式接手,帝都还有一批官员也过去了。

虽说是与高卫的私人恩怨,但这到头来,白天齐却是得了便宜。

刚刚坐上皇位没多久,大齐版图又扩大,单单这一件事,就足以让他名垂青史了。

“的确是水太多了,都要把它们淹死了。小姐,奴婢看,日后这些药苗,还是奴婢来照料吧。”毕竟小厮不懂这些,即便耳提面命的,也未必会记住。药材实在太多了,不是专业的,谁又记得住。

“那你可是要忙坏了,柏前还不得跑过来告我虐待丫头。”看着她,孟揽月淡淡道。

“小姐,你又笑话奴婢。”孟揽月三句话不离柏前,流香听得头都大了。其实她和柏前只是确定了关系,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没说过没做过。

“唉,我那时还以为你会嫁给杨大头。当时我就想啊,杨大头的头那么大,到时生个儿子要是也像他,这生产的时候你得遭多大的罪。不过现在好了,你和柏前在一起,他头小。”遗传基因,不能忽视。

“小姐~”流香无话可说。

“看来,王妃真是太无聊了。”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一刻,一只手就覆在了她的头上,轻轻的拍了拍,然后身影一闪,坐在了她身边。

看过去,孟揽月不禁笑,“我和她认真讨论呢,奈何她害羞。”

“人人若是都像你一般,这世界岂不是乱了。”笑看着她,每天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稀奇古怪的话一箩筐。

“我向来以事实说话,奈何你们这些老古董都听不得事实。这遗传基因做不了假,若张三生个儿子不像自己,那多半都是隔壁老王做的孽。”她又并非胡说八道,这世界就是没有做亲子鉴定的,否则得破开多少冤假错案。

漆黑的眸子浮起笑意,白无夜缓缓摇头,“看来,这日后买房子得打听清楚了,隔壁若是姓王,这房子坚决不能买。”

“开窍了吧。”立即鼓掌,这五王爷就是聪明有见地,一点就通。

“胡说八道。”抬手在她头上拍了下,他顺着她乱说,她还挺高兴。

“这些草药长势还可以,你的丫头在里面检查什么呢?”看过去,流香蹲在那儿检查的仔细。

“有的水浇多了,叶子都黄了。府里的小厮到底是不懂,以为只是浇水就可以呢。日后啊,还是流香来管理吧。这些药苗都很值钱,若是死了多可惜。”看着他,孟揽月悠悠道。

“你的丫头还是留着服侍你吧,这府里又总不能都是废人。来,让本王看看你的脸,这些日子,有没有长些肉。”单手捏着她的下颌让她抬起头来,白无夜仔细的观察了下,倒是丰腴了些。

“肯定长肉,一日三餐加宵夜,还不算两顿水果加餐。我若是不长肉,这东西可就都白吃了。”任他查看自己,孟揽月仰着脸,她自己有感觉,明显长肉。

“虽说吃了这么多,可是这腹部却没有任何变化。你说会逐日变大,但我却是没瞧出来。”又看向她的腹部,依旧平坦,和往时没什么两样。

“若是忽然变大,你才该害怕。总该有个过程,不可能一夜就鼓起来。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么平坦倒是舒服。若是变大了,我会很累的。”腹中有个生命,这感觉着实是不一样。可是,辛苦也是必然的。

“自己就是大夫,确实要比别人更沉着镇定。”看着她那给自己讲解的样子,白无夜不禁笑。也正是因为她表现沉着,所以他的心里也平静许多。

“不然呢,非得我大惊小怪你才满意。”正因为了解,所以无惧。

无声的笑,抓住她的手,微微施力,就将她拽到自己怀中。

轻风吹拂,无比恣意。

“对了,高斐可回信了?”看着亭子外的天空,湛蓝无云,恍若被水洗过似得。

“还没有。一来一回路途遥远,需要时间。”抓着她的手轻轻的捏,白无夜声音很轻,若是细听,载着无限温柔。

“这么多天过去了,高斐的断臂处应该稳定了。到底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若是丢失,那感觉会很痛苦的。蓦一时自己忘了手臂已断的事儿,还会想抬起手臂来做些什么。每每那个时候,心里最难过。”倚靠着他,孟揽月说着,见得多了,了解的自然也多。

“王妃真是个好大夫,悬壶济世,杜先生没有所托非人。”垂眸看着她,白无夜这倒是夸奖。但夸奖归夸奖,却不见得他高兴。他还是想要她安稳的待在他身边,安安全全的,他保护她一辈子。

“嗯,五王爷说得好。”孟揽月倒是不知他心中所想,很是满意。

抬手捏住她的脸,白无夜没有言语,若是说她不爱听的,她得当即就翻脸。

“对了,前几天看你还很忙,这最近两天却闲了下来。怎么,那些破烂事儿都处理完了?”抓住他的手,孟揽月揪着他的手指,骨节分明,长得极其好。

“陪你。西疆的事务都交派下去了,自有人处理。除非有什么大事儿,不然从此后不会有人再来禀报打扰。”看着她,余晖照进亭子里,洒在了她脸上,她的脸都变成了金色的,格外好看。

“这么好?五哥有发展,前途不可限量。”抬眼看向他,孟揽月满目赞赏,好丈夫。虽说是个古人,但是这觉悟,便是那个世界的男人都少有,极品。

“当你是好话。”微微俯身,白无夜在她鼻子上亲了亲,低声笑道。

“本来就是好话。”抬手圈住他颈项,随后抬头吻上他的唇,位置找的特别准。

白无夜说闲下来,还当真闲了下来。再没有探子登门禀报各种事,甚至府里也没有护卫总是来回的走。他们大都在孟揽月看不见的地方,而且白无夜在陪着她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出现打扰。

将近一个月过去了,高斐的回信才送回来,本以为他会很痛苦,却不想信上的高斐却还是以前那个模样。

“也不知是真乐观还是假乐观,居然说自己感觉一身轻,让我无话可说。”看着高斐的回信,孟揽月边看边摇头叹息,他这心气儿啊,一般人学不来。

“没丢了性命,他已很知足了。”她倚靠在自己身上,他自是能看得到那信,字里行间,高斐似乎还是那个模样。

“说的是啊。”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想安全的活下去真是不容易。

“也看到了回信,这回该放心了吧。”说着,白无夜将她手中的信夺走,随手扔到一边,然后将自己的手覆在她腹部,腹部已经不复柔软,有些硬。

“嗯,放心了。高斐还是很乐观的,不会变态。”眯着眼睛任他抚摸自己,孟揽月那悬着的心算是放心了。

“不说别人,依我看,孟大夫闲的要变态了。”虽说整天陪着她,但她显然是十分无聊。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以为你是变态。身体不健全,心里也不健全。”说起谁比较像变态,相信以世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他肯定会得高票。

“所以呢?”那个时候,白无夜自是瞧不上她,毕竟传说甚广。

“所以我就想,千万不能得罪你。否则,下场说不定有多惨。”心里虽是做了这个保证,但事实证明,她忍不住。白无夜说起难听的话来,她根本忍不了,一定得怼回去才行。

笑,白无夜捏着她的脸蛋,“想的和做的可相去甚远。”

点点头,孟揽月深以为然。

闲在府中,两个人每天相对,倒是没有任何事来打搅。

这里独幽静,却不知西疆以外生了乱子。

天闸关是个易守难攻之地,以前上官仲勃就驻守在这里,从未生过事端。

但,眼下上官仲勃驻守在原大周,这天闸关的守将也换了人。

却不知,换了人就出了纰漏,一股不明兵马杀进天闸关,数名将领的人头挂在了天闸关上。

202、和平共处

正午时太阳正烈,后府的花池里,一个挺拔的身影蹲在那儿,锦靴袍摆上沾满了泥土,正在移植一棵药苗。

先前的药苗死了,正好别处的药苗发出根须来,抽出了一条小芽,刚好移植到这里来。

流香去给孟揽月做果汁去了,而她要自己动手,白无夜自是不允。然后,这个任务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坐在亭子里乘凉,孟揽月瞧着那动作不熟练却又很是努力的人,不禁笑。他有埋怨,不过有埋怨了还是做,真是让她觉得称心。

将根须埋在土里,那抽出的小芽露出一点点在外,浇了些水,又按压了一下那些成了泥浆似得土,让土压实了下面的根须。

这都是孟揽月一字一句交代的,白无夜记得真切,做的也仔细。

他倒不是不爱做,只不过,如今做起来,却发现的确有乐趣。

“五王爷,差不多就回来吧。阳光太烈了,再把你晒坏了。”单手托腮,孟揽月看着他,悠悠道。

“还知道心疼我?已经好了,只要少浇水,它会活的。”站起身,他双手上都是泥水。除却在战场上,他何时都没这么脏过。

“你是我丈夫,我怎么不心疼?我心疼你心疼的,连我的手都抽筋了。”笑眯眯,她这绝对话里有话。

闻言,白无夜倒是笑了,“需要我给你按摩一下手么?”

“即便按摩,也麻烦五王爷你有点诚意行不行?算了吧,我还是自己按吧。”瞧他那样子,心里得意着呢。

从花池里走出来,顺便把那水桶也拎了出来,放在花池边缘,他俯身,洗手。

将手上的泥水清洗干净,又看了看自己的袍子和锦靴,这么脏,只能换下来了。

走回亭子里,旋身坐在孟揽月旁边,抬手将手上的水擦在她脸上,“这些东西还是挺有意思的,看来,做农夫也不错。”

“还想做农夫呢?你以为农夫就只是浇浇水培培土就完事儿了。那叫脸朝黄土背朝天,累死。不过你平日里种种花养养草什么的倒是可以,陶冶情操。”将脸上的水擦掉,孟揽月看着他,这人若是好看,就算满身都是泥水也好看。

“种花养草,那还不如培植这些草药。正好,孟大夫也需要。”白无夜觉得,每日与这些东西打交道,也不算无聊。

“五哥有见地,既然如此,那日后这些草药,就都交给五哥了。”看他不像说笑,孟揽月点头,很是满意。

“可以。”想了想,白无夜答应了。

没想到他还真敢答应,孟揽月抬手捧住他的脸认真的看了一会儿,“五王爷你真帅。”

薄唇微抿,白无夜抬手将她搂过来,吻上她的唇。

纠缠,气喘吁吁,骑坐在他身上,孟揽月额头抵着他的胸口,都听得到他紊乱的心跳声。

“这是折磨我还是折磨你自己?”这种折磨,再来几次,估计他就得疯。

笑,孟揽月仰头看向他,“三个月已经过去了,我也算度过了较危险的时期。其实吧,可以。”

入鬓的眉微扬,“所以,你是故意跟自己的手过不去?”

“也可能我在锻炼手臂肌肉。”看着他轻笑,很满意的瞧见他满目无语。

“既然如此,那么王妃,咱们回房吧。”抱着她,白无夜站起身,回房。

“可以,不过,你得温柔点。”搂着他的颈项,她小声道。

“好。”答应,答应的痛快。

盛夏时节,这西疆也不免闷热,平日里夜晚睡觉,都要在卧室里放上一桶冰才行。

不过,就在感觉冰桶都不好用的时候,却忽然下起了雨。

雨很大,持续了一天一夜,虽是唰唰唰的,却无端的让人睡得安稳。

躲在白无夜的怀中,听到的也只是他的心跳和呼吸声,那大雨刷刷,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待得醒来,外面的雨还在下,孟揽月不由得长舒口气,“下雨了真凉快,咱俩也睡了个好觉。”

“是我睡了个好觉。”搂着她的人淡淡道。

“我又没吵你。”孟揽月哼了哼,挪动了下身体,真是舒坦。

白无夜不语,她的确是没吵他,但是她睡不好,他也没办法安睡。

夜晚她因为闷热睡不着,就不断的翻身,他又看不得她睡不好,只能给她扇风。

坐起身,薄被从身上滑落,光裸的上半身也露了出来。

前胸后背多处抓痕,还有一些红紫的痕迹,这都是眼下躺在那儿的那个女人干的好事儿。

“再睡一会儿吧,今日有雨,早饭会晚一些送来。”下床,白无夜慢悠悠的穿上衣服,也挡住了身上的那些痕迹。

“你做什么去?”看着他,明知外面下雨,他又有什么需要做的。

“去看看你的那些草药?难道不用去看么?下这么大的雨,那些怕水的,不会被淹死么?”这可是她说的,有的太过娇贵,得好生照料。

缓缓眨眼,孟揽月是信了他了,“去看吧,其实这是雨水,不比故意浇的那些。只要把多余的雨水疏通出去,就没什么问题。”

微微点头,看她没什么再交代的,白无夜便转身离开了。

撑着黑伞,走入雨中,直奔后府的花池。

躺在床上,想着白无夜那认真的模样,孟揽月就忍不住笑。看来,他是真的感兴趣了,不是假装的。

有兴趣也好,整天陪着她,估摸着他也得无聊乏味。

许久过后,流香果然冒着雨把早饭送来了。下了一天一夜,谁也没想到这雨会这么大。

“小姐,奴婢从厨房过来的时候看到王爷在花池,这么大的雨,他就撑着伞站在那儿。小姐,王爷在做什么呢?莫不是,被小姐你罚站了?”白无夜不在,流香径直的走进卧室,将早饭也放在了床头的小几上,然后拖到床边来。

“罚站?亏你想得出来,他是想看看那些药苗会不会被淹死。随他吧,也免得整日陪着我没意思。”坐起身,将流香递过来的内衣穿上,又披上中衣,然后便挪到床边坐着,她是不打算下床了。

“看来,王爷还真是上心了。”流香不禁笑,一边将装着汤的瓷盅送到孟揽月手里。

“大周没了,高卫死了,西疆也就平静了。这平静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熬的,找点儿事情做,有益无害。”喝汤,味道很好,孟揽月轻轻点头,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