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更毕)

离开,带走的是谁的心(五)

下意识的就想推开他,不想越是挣扎,越是被他吻得深,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她垫着脚尖,愤怒的感觉从下往上猛蹿!

心一横,齿间用力的咬向他的唇!

纳兰润低低的‘呲’了一声,却不松口,用更加张狂的吻去惩罚她,排山倒海的侵占她的思想,直到她意识到反抗是徒劳,最终识时务的举起白棋,他的动作也变得轻柔起来。

唇齿间恋恋不舍的交错,他感到她的气息不稳,才做出了半分退让,舌尖安抚般舔舐着刚才被他掠夺的领地,温柔得像是另一个人。

满腔柔情伴着腥甜的味道,她忽然想哭…

总算有点明白纳兰润是怎么样的男人了。

拥有很多,却很自私,于是自私的让自己去拥有更多,哪怕是他不确定的,哪怕是不属于自己的。

一吻罢了,他没有离开她太远,依旧俯身近距离望着她,目光如炬,气息厚重的命令道,“等我回来!”

说罢收回身姿,扬鞭向宫门外奔去,月夜下,绵延不断的爆竹声中,那席背影竟让人看得揪心…

明明他要去寻他做了多年的梦,却还强制的留下那样的话,这人真是…

站在正宫广场中央,夏伊妃微微皱着眉头,整个人脑子里全是他那句‘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做什么呢?

等你找回霜露儿,回来将我一脚踹开?或是找不到的话,还能把她当作替代继续暖床?

想说点什么,想大吼一声来发泄心中的郁结,凭什么要我等你?老娘长一张会为你驻足原地的脸吗?

许久…“我才不要等你!”愤愤的,从牙缝了挤出一句毫无底气的话。

神武殿,衣食无忧的贵族们享乐,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除夕不过是大家聚在一起谈论八卦的绝佳时机。

两位王爷离开得轰烈,留下的是揣测连天,和被迫‘万众瞩目’的夏伊妃。

人言可畏啊…站在神武殿正门口,七王妃忽然同情起历史上因为不堪谣言而草草结束生命的名人们了…

离开,带走的是谁的心(六)

今日是除夕,丈夫不在身边,我是不是该表现得悲凉点儿?

皮笑肉不笑的走入殿中,先向皇帝大哥和皇后行了君臣之礼,夏伊妃就寻了个偏僻的角落,无视那些复杂的目光,随手在桌上捞起一杯美酒,豪饮…

“娘娘…少喝点。”看她那架势,惊蛰真担心她存心灌醉自己。

刚才纳兰润离开那幕,旁人看了都揪心,说她不在乎,那根本都是假的,眼睁睁看着你爱的人去找寻另一个女子是什么感觉?

虽不能感同身受,可她知道她的苦楚。

杯中酒被她一饮而尽,夏伊妃笑得很淡,口气也很淡,“反正那黑心人走了,怕什么?”

现在七王妃是脱了笼的鸟儿,无人管得了。

放空了酒杯,一股强烈的酒气从胃涌上心头,人也在一时间恍惚起来,飘忽了眼眸,肆意的将整个神武殿扫描了一圈。

纳兰诚壁高高坐在龙椅上,皇后和奸妃一左一右长期霸占着那两个位置,谁也不会让谁半分。

殿中穿着大红衣裙的舞娘跳得卖力,大家都想做下一位娘娘,就算挤不进后宫,哪怕是被在场的其他贵族公子儿们看上,坐个妾也是相当了不起的。

瞧瞧人这点儿出息~

你都是七王妃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娘娘偏偏还想,那纳兰纯自己去找霜露儿就算了吧,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什么‘分甘同味’的精神?

难道那女人找回来一个礼拜你们还能分一三五、二四六吗?

夏伊妃彻彻底底的怄到了,感觉好日子要到头了,她要被纳兰润一脚踹开了,再也不用做暖床工具了,为嘛她会有失落的感觉…

叹了口气,支开了惊蛰,“别跟着我了,我去外面透透气。”

未想除夕,竟然过得如此落寞…

惊蛰无力,望着夏伊妃向不起眼的长廊走去,只得学着主子的口气长叹,叹完转身往专为奴才们休息设置的房间去了。

离开,带走的是谁的心(七)

站在神武殿外的长廊上,俯瞰万家灯火,唯独她一人寂寥。

殊不知,不久前的那一刻,有人也是站在这里期待着能够早点看到她。

“七王妃。”一个小太监躲躲闪闪的来到夏伊妃跟前,“这是纯王爷要奴才交给您的。”

纳兰纯?稍稍迟疑了下,接过那张折得仔细的纸条,还想再问多些,小太监就一溜烟闪了。

望着手心里的小纸条,夏伊妃感到莫名其妙。

难道这是纳兰纯的道歉信?

打开一看,她差点没‘喷’出来…

纸条上当然包涵了纯王爷对咱们七王妃的浓浓歉意,但主体思想,是为了证明纳兰润不是真的爱她,所以他才会在这个时候把人带到大漠去。

末了还要肺腑,让夏伊妃一定要相信他,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纯王爷会爱你。

我真是呕血三斤都不能宣泄满腔怨气!

恨不得拔了纳兰纯的皮!多管闲事…再说纳兰润根本不爱她好不好…

想到这重点中的重点,忧愁涌上眉间,一般这时候男配不都会出现么?所以,静很适宜的出现在夏伊妃身旁,面容恬淡,什么也没说,但只是站在你身边,就好像给与了无声安慰,娘娘忽然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纳兰润刚走,候补压根不空虚,夏伊妃好笑的想,纯把她身边人支走了,就没把静王爷算进去吗?

假若大家都在起跑线,而她有选择的权利的话,她一定会选纳兰静!这就是为什么当初在龙船上第一面,她会躲避他目光的原因…

因为这个人太值得倚靠了。

“放心。”将夏伊妃看着自己的繁复眼神化作一抹轻烟,纳兰静口气轻松的道,“就算露儿回来了,也无法改变什么。”

展了展眉,夏伊妃做‘无所谓’状,“这世界上有什么静止不变的东西吗?”

“你现在是静止的,为他。”

“我才没有!”被戳中了心事,她将身子一侧,头也埋下了。

离开,带走的是谁的心(八)

冷风拂面,这个除夕夜根本算不上冷。

那些梅花早就凋谢了,花都的春天来得很早。

流转的乐声从殿内传来,视线里那片祥和而美好的花都夜景此刻在夏伊妃看来是多么灼眼…

这里的安逸这里的奢华,这里的纸醉金迷哪怕是身上华丽的衣裙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真的。

“大概…”她幽幽望向远方,几分哀愁,“这个梦要结束了。”

她怎么可能单单只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停留。

“不见得。”纳兰静的声音好像天外之音,让人觉得不真实,“他离开也好,或许能搞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静王爷。”夏伊妃忽然侧头正色望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世外高人似的。”对什么都看得通透。

他哑然失笑,“我只是对自己的兄弟比较了解而已,我也有看不透的人和事。”

“比如?”她只是随口问问。

“你。”

“…”她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身边的人。

呆了半响,纳兰静微微一笑,“如你所见。”我不可以喜欢你吗?

她也笑了,没有纯喜欢她的那种沉重,“只是有点意外~”

如果用饮料来比喻的话…纳兰润是烈酒,纳兰纯是牛奶,纳兰静则是一杯纯净水。

牛奶喝多了会营养过剩,何况夏伊妃从来就不喜欢喝这么纯白的东西。而水呢~生命之源,大概所有人都不会拒绝。

可是…在那以前,她早就醉了,醉得很严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清醒过来。

“你好像不打算留在润的身边。”纳兰静说话,始终波澜不惊,他的语气轻松自然,总会让你误以为他是个不错的倾听者。

其实,纳兰家的男人都是很狡猾的,就如眼前的人,他能让你轻而易举的卸下防备,下一秒,也许会将你一击即中。

面容上露出甜美的狡笑,此经一刻,夏伊妃就起了防备之心,“我还没想好呢~”

离开,带走的是谁的心(九)

很多事情往往身不由己,她说完纳兰静就笑了,“润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你在玲珑楼醉舞的那一晚。”

他们两个人,真的有很多相似点,目标一致,越是对不确定的,越不会轻易放手。

所以对于霜露儿…

“静王爷想说,我和纳兰润是同一种人吗?”

“你很聪明。”他不加掩饰的露出赞赏的目光,“不过你们只是有相似的地方,你和他不同。”

“因为他是男人我是女人吗?”这是绝对本质的区别,夏伊妃‘咯咯’的笑起来,烟火的衬托下,她的笑容那么美,那么醉人…

而非生动的惊艳,是深入骨髓的诱惑。

纳兰静淡淡看着她,只回以一个浅笑,深沉平静的眼眸宛如温柔的大海,任何时候都能将你的所有包容,任你倚靠。

夏伊妃微微愣了一下,昔日第一次见他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如果…”她吐出两个字又生生将剩下的话收了回去。

不追问,纳兰静笑得更加温和,眼中满是融融的了然。

她禁不起那种表情,禁不起谁对她宽容,她已经习惯了纳兰润那种张狂霸道偏执的控制。

可偏偏在今夜她感觉到即将失控的危险时,那个男人没有出来,没有带着他一贯的绝对将她禁锢。

因为纳兰润现在…在奔往心爱的人儿途中。

“我有点口渴了。”不自然的避开纳兰静的目光,局促回身。

她还是忍不住会想,如果在纳兰润之前遇到你…或许能真切的期待一下结局。

回归那个奢华的宴会中去,舞好动人,歌好动听,她站在挂满喜悦表情的贵族之中,无视那些上前恭维寒暄的陌生嘴脸,只一杯杯的用酒麻痹自己。

纳兰润离开去寻他的心,可是你不知,你的离开,却带走了我的心…

除夕最后一刻,当人们沉浸在迎新的喜悦中,当整个花都因为绚烂的烟火而沸腾,当万民敬仰的纳兰诚壁偕同皇后还有众多贵族站在神武殿的天台接受膜拜…

有那么一个人儿,独独只是醉了。

离开,带走的是谁的心(十)

宿醉,醒在蛟麟宫。

记不清昨夜喝了多少,现在应该是新年第一天了吧。

反正七王妃醉了,也会被人舒舒服服的抬回她该醒来的地方。

至于昨夜她有没有失态,有没有像上次在玲珑楼那样醉舞一场,她不想去深究那么多,反正昨夜她是一个被丈夫丢下的女人,弃妇就应该有个弃妇的样子。

头痛欲裂,宫廷的酒看来不是那么好喝的啊~娘娘苦笑了一下,想开口唤宫女或是惊蛰倒杯水给自己喝的力气都没有。

然而睁开眼的下一秒,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了!

“!!!!!”

入眼的是纳兰静的脸!没错!是纳兰静,不是纳兰润!那个男人不是去大漠了吗,可是…可是…

夏伊妃被吓得魂都差点丢了!

没有尖叫,更没有动!她屏住呼吸,不可思议的看着倚靠在床边睡态安然的男人…

良久,才确定这不是梦。

眉头一皱,贝齿紧咬下唇,心里忙不迭的呜咽,神啊!纳兰润才刚走你就让我上演出轨戏码,就算他得偿所愿的找回梦中情人,恐怕自己也要被他拔掉三层皮了。

不对!她心里哀号完又打了个灵光,虽然这里是蛟麟宫,可纳兰静和自己都是穿着衣服的,而且他只是靠在床边,夏伊妃视线一偏,赫然发现自己的手紧紧拽着他的手,整个人又是瞬间抖擞!赶紧松了爪子。

这一动,纳兰静就毫无预兆的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静王爷的笑容比纯王爷的美好,比润王爷的温和,夏伊妃无暇欣赏,只觉得这件事太过诡异蹊跷,而且已经在默默回想北络有没有什么关于女人不守妇道的刑法,她很担心自己被浸猪笼…

看着她扭曲悲恸的表情,纳兰静愣了愣,似乎意识到什么,随即笑得肩头乱颤。

“昨夜什么事也没有,我会在这里,是太后恩准的,你喝醉了,把我当成七弟,死死拽着不肯放手。”

“…”

离开,带走的是谁的心(十一)

‘把我当成七弟,死死拽着不肯放手…’

靠之…我这弃妇形象昨夜肯定深入人心了!

横在床上,夏伊妃望着难得笑得夸张的纳兰静一时半刻丧失了语言能力。

她竟然因为纳兰润在除夕离开花都丢下自己,于是就酩酊大醉,还把他的兄长当成他,凭她的演技,不用多做遐想都能估到,昨夜肯定收到不少贵族的同情目光吧?

不然怎么能让太后婆婆开金口让静充当那黑心人给自己拽着睡上一晚呢?

太挫了…她简直是入戏太深啊!

本来…她就不是纳兰润的什么人,只是他的演员而已,现在闹了这么大的笑话,还不如出轨呢…

笑够了,纳兰静收拾了情绪站起来,对床上还在悲苦交加的人道,“你醒了就好,我先去太后那里回个话。”

仿佛大家都挺担心她的。

哀怨的点点头,啥想法也没有了,纳兰静刚转身,夏伊妃又问,“那个…”

人是回头一脸耐心等待的表情。

“昨夜我除了拽着你…没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吧?”

小心翼翼的问完,纳兰静便又笑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是无奈又是摇头,夏伊妃见他那反映,只觉得世界末日要来了。

“有什么你问惊蛰吧。”反正大家都是目击证人,转身走了两步,纳兰静又回头看着爬在床上想死了的心都有了的人,淡然的面上滑过一丝温柔,诚然,“伊妃,本来我不想说的,不过…”

“什么?”哀怨的抬眼看纳兰静,不知道他还会说什么更劲爆的内容。

“那晚你只对润一个人笑。”

“?”她不解,那晚?那就不是昨晚咯?

“在玲珑楼那晚,润一定问过你在对谁笑,我想你当时已经醉了,自己也不知道吧。”虽然,润肯定会问,她也肯定会撒谎,不管她是否记得。

那晚她在对纳兰润笑吗?夏伊妃一怔,随即盈盈伪装着淡笑出来,“这么久的事了静王爷还记得啊。”

你的记性是不是太好了点?

离开,带走的是谁的心(十二)

新年第一天,惊了,动了,淡定了…

那晚我对谁笑,老娘早就不记得了!

纳兰静无谓的笑,轻易打破她身上那层壳,“很奇怪呢~好像你只有醉酒和睡着的时候才敢诚实。”

“什么意思?”敛住笑意,凝眉看着他,什么叫做‘才敢’?在别人眼中她夏伊妃活得很窝囊么?

感觉到她眼中的防备和敌意,纳兰静平静道,“只是在我眼中,夏伊妃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你眼中,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眸里暗影深邃,他将她完整的收入眼中,目光精准的落在她脸上,然后恍若轻烟的笑了~

给与的是一个肯定,“应该像昨夜那样,认定的就要紧紧抓住,不过可千万别抓错人了。”

狡猾的扬起柳眉,夏伊妃的嘴角弯出危险的弧度,“静王爷觉得我抓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