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此话一出,屋里的人都是一惊,魏绾不敢置信的看向柳氏,就连周延青看向母亲的眼光也有几分疑惑,索幸柳氏话没说完。

“不行,不行你能饶了我!”说着柳氏自己笑了起来。

魏绾觉得这短短的一瞬间 ,自己似乎是天上地下打了个来回,心跳快的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想不到周伯母平日里看着是个端庄的,私下居然也是个爱玩笑的。不过也是,能和自己母亲这样脾性的人成为闺中好友,想必性子也太平常不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未来大嫂定下来了?”萧绍微笑的看了乐不可支的周宝珍,心想这位魏家小的性子可不要同他母亲一样胡闹才好。

“是啊,这下绾姐姐成了我的嫂子,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啦。”周宝珍捡了块点心吃了,喜滋滋的说到。

两人正说话呢,就见承影进来回禀到:“爷,姑娘,外头明珠郡主的丫头说她们来晚了没有定到包厢,他们家郡主让来问说能否和咱们这边挤一挤。。。。。。”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没食言

明天要陪老爷子去医院

老爷子总怀疑自己胃有毛病 每年都要做数次胃镜

每次的结果都还好,除了有点胃炎也没别的什么

弄的老家的医生都不愿意再替他做胃镜了

只是他自己总是怀疑自己得了什么不好的病

希望明天检查结果没事哦

其实老怀疑自己有病也是一种病啊。。。

聪明

“你同宁王家的这位郡主很熟?”萧绍夹了一只蟹黄烧麦放到她面前的粉彩小碟里。

“只见过两次,说过几句话而已。”周宝珍实话实说。

“她母亲就是上次在姑姑那里挤兑你的人吧。”萧绍像是随口问了一句,低垂的眼睑让人看不清此刻他眼里的神色。

周宝珍笑了起来,表哥不提她几乎都不记得了这事了,只是当时表哥正在军中,居然连这样的微末小事也能知道?周宝珍心下狐疑,也不知表哥放了多少眼线在自己身边,在她看来,被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挤兑两句真算不得什么大事,你也不能指望人人都喜欢你不是。

看她一副惊讶的表情,萧绍就是一笑,说到:“傻子,你有什么事是表哥不知道的?”

再说在萧绍看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小事,在那样的场合有意想坏珍姐儿的名声,不管那宁王妃的目的是什么,这帐他先记下了。

萧绍接过丫头递上来的手巾擦了擦手,才抬首对承钧淡淡的吩咐到:“让老朱安排个包间给她。”

那不就是拒绝的意思?周宝珍在心里微微一笑,明珠郡主在京城里名声颇大,恐怕还从未被人如此直白被人拒绝过吧。

明珠郡主今天是和另外几家的小姐一起来的。果然,听了承钧的话她面上就是一愣,好似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好在她很快便回过神来,面上挂起一抹笑意转而对着身边的小姐们善解人意的解释到:“这原是咱们鲁莽了,我同周家七姑娘也才见过几次,想来她觉得不方便也是有的。”

那同来的小姐里有人听了这话就显出几分不快来,嘀咕到:“大家同在京城,又不是不认识,何必矫情至此。”

想这承影自小跟着定南王世子,最是个心明眼亮的主,郡主的几句话听着像是在替表姑娘开脱,可暗里可不在说自家表姑娘不讲情面,翻脸不认人?看来这家母女俩个真真是一个德性,都是面甜心苦的主,也不知道自家表姑娘是怎么碍了母女两的眼了,一时半刻也不忘抹黑她。

“郡主怕是误会了,我们表姑娘最是个好说话的,是咱们家世子爷觉得同各位姑娘非亲非故,如此贸然共处一室,恐与各位姑娘闺誉有碍,正巧世子认识这家的老板,已为郡主和姑娘们另寻雅室,还请郡主和各位姑娘们移步便是。”承影的话虽说的客气,可这话里的意思就算不上客气了。本来嘛,以他们家爷和姑娘的身份,还真要看谁的脸色不成?

“如此,本郡主就多谢世子的一番美意了。”明珠郡主也是个聪明的,此刻便不再提起周宝珍了,只说多谢世子美意,无形中又替自己拉回了两份脸面,好像定南王世子多看重她似的。

这里,承影微笑的目送了郡主一行人随朱老板往三楼去了,回身就见纯钧站在门上也看着那行人,便笑着低声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这郡主,可不是盏省油的灯,这才多大,这背后捅刀子的事就信手拈来了。”

纯钧听了这话倒是无所谓,只说:“你管她呢,等她有本事当了咱们的主子,你再想着怎么伺候吧。”

“嗤——”承影冷笑一声,“当咱们主子,这辈子我看怕是难了,真当里头那位是个摆设不成?”

“那位好是好,可不还是个孩子嘛。。。。。。”说起来,他们当奴才的自然喜爱像表姑娘这样的主子,脾气心地那都是一等一的,最是怜老惜贫,关键是听的进话去,只要你说的有理,总是能听劝的。

“爷都不急,你急什么?”承影看了他打趣到:“怎么有了相好的,想成亲了?”

“滚你小子的,爷还没成亲呢,咱们急什么?”纯钧笑着踹了他一脚,两人在一旁打闹起来。

今日台上是一班唱南戏的,曲调缠绵婉转,唱腔优美华丽,扮相也好看,周宝珍东西吃的差不多了,便坐到窗边朝下看,只是才听了几句便被那拖曳的唱腔弄烦了。

周宝珍自小被管得严,再说到底年纪还小,远没有到能静下心来欣赏台上才子佳人情感纠葛的年纪,对她来说或许还是耍百戏更有意思也更热闹些。

萧绍看了暗自点了点头,这才是大家子姑娘的做派,不会因为一个话本一出戏就移了性情。

“哈欠——”周宝珍以手掩嘴,秀气的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回桌边坐了下来,拉了萧绍的手臂对了他撒娇到:“表哥——说说这次出门的事吧,可有什么有意思的。”

“杀人见血,能有什么意思。”同以往一样,对于这样的事萧绍并不愿意多谈。

周宝珍嘟嘴,表哥最讨厌总不愿意同她说他在外面的事。

“也不知道那被掳走的小姐如今怎么样了。。。。。。”周宝珍自来同情弱者,好好的一个官家小姐,突遭横祸不仅失去父母亲人就连自己也不知流落何处,还不知怎么吃苦呢。

“能怎么样,也不过就是那样罢了,如果她不死,这辈子也只能隐姓埋名的过了。。。。。。”

“这是为何?”周宝珍不解,“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且她还是受害者。”

“发生这样的事,她不死这件事本事就是错了,她还需要做错什么?”萧绍瞪了周宝珍一眼,这孩子打听这样的事做什么,这是好听的吗?难道他要告诉她,这世道女人碰上这样的事,死了比活着容易?因为女人不死世人便会觉得她让祖宗蒙羞。

“表哥也是这样想的?”周宝珍有些惊讶的看向萧绍,她总觉得表哥虽说看重规矩,但却不是那等会墨守成规,只知死守规矩的人。在表哥看来,规矩应该是为他所用的,对他有利的规矩才是好规矩不是?

“珍姐儿,你要知道有时候在世人的看法面前,表哥怎么想的也一点都不重要,难道表哥觉得她没事,她就真的没事了?还有在世人的看法里,有些时候对错也不是那么重要的。”

萧绍有些无奈的看向周宝珍,此刻他似乎有些体会到为人父母的不易了,真是孩子越大越难缠。

周宝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隐约意识到这世道对女人总比对男人苛刻些。

日子滑到了八月末,这中间发生了许多事,比如周延青同魏绾的亲事正式定下了,两家交换了庚帖,并将婚事定在了后年的五月里。

二姑娘的婚事也定下了,日子是明年的二月,虽然有些急,但女儿家的嫁妆都是当母亲的自她出生就开始准备的,攒了这些年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打家具的时间抓紧些也就是了。更何况男方的年纪也不小了,这样也算皆大欢喜。

最后有些出乎人意料的是,在看过了周延明送来的资料后,二姑娘选了那位镇抚司镇抚安易。

三夫人自是不同意的,在他看来那个男人不仅出生不高,而且还是个武官,出生不高的武官不就是个粗人吗?况且年纪又大了,她实在想不明白一向精明的女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选了这么个一无是处的男人。

二姑娘什么也没说,只将手里的一叠资料递给了三夫人。

第一页上便是永平侯家的小公子,这位小公子年纪不大可是已经斗鸡走狗无所不为了,而且他居然还爱去小倌馆,至于其他的什么性子骄纵,不敬兄长之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三夫人觉得自己头有些疼,赶紧翻到下一页,礼部尚书家的二公子,上头写着这位二公子学文是真不错,只是典型的文人性子,就爱个怜香惜玉,红袖添香,听说屋里有个自小伺候的通房丫头,看到这里三夫人眼睛都瞪大了,那丫头居然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哼,简直是欺人太甚——”三夫人一把将那纸都扔了出去,这公主介绍的都是些什么人,表面光鲜,没想到内里却如此不堪。

二姑娘倒了盏茶递给三夫人,温言劝到:“母亲何必如此生气,其实如今京里的子弟多半如此,有那真好的高门嫡子,人家什么人家的姑娘娶不得,又哪里会送到咱们手里任人挑拣。”

三夫人觉得自己现在不仅头疼,连心也跟着一起疼了起来,不想女儿小小年纪就看的这样明白,因握了女儿的手问到:“兰姐儿,你同母亲说实话,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看中了那个安易。”

二姑娘低头,半响未语,想起资料上对安易的描述,早年父母双亡,十三岁投军去了西北,十年间从一个小兵,一路做到了守备,这在勋贵子弟中或许不算什么,但作为一个毫无关系背景,完全凭借个人能力升上来普通人那就很不容易了。更何况三年前他还能直接从边关平调入京城进入了镇抚司这样的实权衙门。

通观这男人一路走来的履历,二姑娘看到了他的野心和能力,她觉得本质上他们两个是一样的人,即便出生不如人,可是却不表示以后也不如人,结婚后就算不能如那神仙眷侣但至少也能合作愉快。

而且如今看来,安易还搭上了长公主这条线,以后想必也是青云右路了。

“母亲,你看这安易家里人口简单,而且他是打过仗的,现在又在镇抚司这样的衙门,想必家底也是不薄的,女儿过去本就是低嫁,但凡他还有些脑子也不会对女儿不好,如此看来他倒是个难得的人选呢。”二姑娘列举了嫁给安易的诸般好处,试图说服母亲。

三夫人觉得自己受了打击,现在脑子里一团乱,便挥了挥手说到:“婚姻大事,也不能全听你一个小姑娘的,我们还是等你父亲来信后看他怎么说吧。”

二姑娘也知道这事急不得,想让母亲一下子改变主意是不可能的,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几天后三夫人收到丈夫的来信,看着上头安易的名字,才算是彻底死了心,有些灰心的挥了挥手说到:“算了,既然你们父女两都觉得他好,那便就是他吧。”

可三夫人一想到明日里二夫人听到消息后那得意的嘴脸,她就觉得自己不想活了。

宜阳长公主府里,长公主收到靖国公府送来的人选后,微微一笑,抬手扶了扶头上的赤金八宝莲花钗,对身边的人笑道:“倒是个聪明的。”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 作者一下子解决了好多单身男女的婚姻大事啊

感觉自己快成婚姻介绍所了

到底还有多少人需要成亲啊

头疼

怒火

大概是人过得太好了,连老天也看不过去,所以周宝珍小姑娘挨打了,而且是被她的亲亲表哥定南王世子打了屁股。

八月里周延康参加秋闱,并且一举中了举人,三夫人这些日子为了女儿的婚事可谓是心力憔悴,所以便想借着儿子中举的事热闹热闹,也顺便打击一下二夫人嚣张的气焰,你有贵婿,我有贵子。

后宅的女人,计较的无非也就是这些事,比完丈夫比儿女,倒也无伤大雅。

本来这也是好事,只可惜最近周宝珍日子过得实在太过顺遂,萧绍因为事忙,再加上周宝珍回了国公府,见她的日子自然不如以往那样多,因此每次见面都不忍苛责只一味带她玩耍哄她高兴,以至于让周宝珍忘了他老虎表哥的本性,于是这天终于犯到了萧绍的手里。

这天靖国公府为了周延康中举大宴宾客,安易同袁成杰这两位国公府的准女婿自然也是要来道贺的。

这一阵子,因为这两位准女婿国公府里议论纷纷,也是一家子堂姐妹又是前后脚定亲,妹妹定了长公主之子,未来的国公爷,而姐姐却要嫁给一个平民出生的武夫,这样强烈的反差由不得人们八卦之心大起。

周宝珍每日在府里行走,自然也听见了些议论,三姑娘是公主自己相中的儿媳妇这周宝珍是知道的。而二姑娘主动选中了未来二姐夫这事周宝珍也听说了,袁成杰她是见过的,因此不免对安易这位未来的二姐夫好奇起来。要知道二姑娘可是个聪明人,能被她看中的人,自然该有些过人之处。

于是,趁着府里宴客众人忙乱不堪的时刻,周宝珍换上男装大摇大摆往前院去了。周宝珍回府的日子不长,前院见过她的下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她又换了衣裳,下人就算见了也只以为她是那家来赴宴的小公子。

今日来的宾客颇多,但这其中并不包括萧绍,虽说是姻亲,可公府庶子的儿子中举还不值当定南王世子特特来一趟道贺的。只是事有凑巧,吐蕃和谈的人眼看就要到京了,皇帝的意思是要他全程参与此事,所以接下来的日子萧绍便要忙了,他想着趁这几日得闲带了周宝珍出去逛逛去。

因为不耐烦应酬那些人,所以萧绍特意带了人从后门进来直接往大房的院子里去了,哪成想进了周宝珍的明心居,只不见正主的身影,几个大丫头见了他就跟见了鬼似的,一个个脸色青白,噤若寒蝉。

萧绍当时脸就冷下来了,看着一个个双腿打抖的丫头微垂了眼,漫声问到:“姑娘呢?”

明雪几人嗫嚅着互相看了看,也没谁敢先开口,她们几个都是王府里出来的,世子爷的脾性多少知道几分,知道今天这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萧绍见几个人脸上的神色,便知道她们还心存侥幸,恐怕还在想法子怎么糊弄过去呢。

他背手站在进门处,因为逆光几个丫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是那股压迫感却让她们站不住,一个个跪到了地上。

“姑娘她。。。。。。”轻红性子冲动胆子却也比旁人大些,刚想先编个理由将萧绍糊弄过去,一旁的浅碧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拼命的冲她使眼色,轻红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嗓子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就听有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萧绍已经走到几个人跟前了:“想好了再说,不然这几年的体面可就没了,我不管姑娘平日里是怎么纵着你们,犯到了我手里,死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想着世子爷的那些手段,轻红感到一阵后怕,如果不是浅碧拉着她,这会子她怕是已经被拖出去了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想瞒着,都不要命啦。。。。。。”见几个丫头还不说话,承影不由在心里替她们着急,便上前来高声震慑了几句。心想你们几个倒是忠心,只可惜用错了地方,再拖下去便是姑娘回来也救不了你们了。

明雪明雨两个到底跟在萧绍身边的日子长些,知道这事无论如何也是瞒不住了,彼此对视一眼,明雪这才抬头回禀到:“姑娘。。。。。。姑娘往前院去了。。。。。。”

“哦,去做什么?”萧绍听了没什么反应,反而漫不经心的又问了一句。

“去,去。。。。。。去看热闹。。。。。。”明雪犹豫片刻,才把心一横心里说道,姑娘不是奴婢不帮你是世子爷实在太吓人了。

“哦,去看热闹。。。。。。”萧绍兀自轻声嘀咕了一句,继而轻笑了一下,吓的几个丫头几乎不曾哭出来,一个个趴在地上抖的如同鹌鹑一般。

萧绍一甩手便转身大步往外走,纯钧和承影躬身跟着,也都肃着一张脸,没有了平日的轻松。

“那几个丫头,先让她们每人跪两个时辰,至于怎么处置,等过后再说。”萧绍边往外走,边沉了脸随口吩咐到。

纯钧和承影两人忙应了下来,知道这已经是看在姑娘的面子上,从轻发落了。

周宝珍独自一人在前院转悠半天,还差点把自己弄丢了迷了路,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撞上了这个安易。

当时,周宝珍在前院转了向,正心急找路呢,不想在拐角处却和人撞到了一起,她人小力弱眼看着就要往后摔倒地上了,幸好来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这才让她免了摔跤之苦。

周宝珍站定抬眼看去,是个陌生的男人,个子很高脸部轮廓冷硬,脸上隐约有着风霜之色。此人身上带着股子冷肃的萧杀之气,周宝珍知道这是长年杀人见血的人身上才有的血腥味,她在表哥帐下几员猛将身上见到过。

只是这个人的气质似乎比那些将军更复杂些,热血和阴冷两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糅杂在一起,目光锐利入鹰隼,看人的时候仿佛要直看到人心里去。

如果周宝珍知道这个男人先是征战沙场,后又入了北镇抚司这样的衙门,就会在心里佩服自己目光敏锐了。只可惜当时的周宝珍什么也不知道,只觉得这个沉默的男人让人印象深刻,直如一道闪电,直劈进人心里。

在周宝珍观察别人是,殊不知对面的男人也在观察她。

起先,安易因为这不过是那家冒失的小公子,可刚才的那一握让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骨骼纤细骨肉均停,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小姑娘。

果然,细看之后他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孩子虽说正是雌雄莫辩的年纪,可他安易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这份不同于常人的警觉与观察入微,才让他在战场上一次次死里逃生,入京后也是靠着份不为人知的细致敏锐使得他手里就没有审不出的犯人。

“抱歉。”周宝珍反应过来,便冲对方似模似样的拱了拱手,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表情。

“无事。”安易看了她,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便越过她大步走了过去。

周宝珍回头,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暗自嘀咕一句这人冷的像块冰。

安易面无表情的大步往前走,心里却回想起刚才见到的那双眼睛,干净,璀璨,犹如西北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

周宝珍耸了耸肩继续往前走,有了刚才的教训,这回她可不敢走快了,只一路走一路小心分辨看哪里像来时的路。

“这位小公子——”

突然周宝珍被人拦住了去路,抬头一看就见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正拿了把折扇故作风雅站在自己面前。

周宝珍下意思的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人的笑容让她有几分不舒服,而且他看人的目光也显得不正派。她朝四周看了看,此处僻静过往的行人也少,便暗自提高了警惕。

“何事?”想着到底是在自己家里,不理人也不好。

“在下长乐候府钱奏,看小公子面善的很,不知怎么称呼?”

钱奏说着,又往周宝珍这里靠近两步,周宝珍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脂粉味,便厌恶的朝后头退去。

钱奏见她如此,待还要往前,就听对面的周宝珍惊讶的一声“表哥?”,便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里跟萧绍的人将晕倒的钱奏拖了下去,周宝珍看着萧绍黑如锅底的脸,心下暗呼不妙,也顾不上管那钱奏的死活,反正看着也不像是个好人,只见她朝萧绍讨好的一笑,正想着说些什么替自己辩解两句,却不想背萧绍一把拎起她夹在腋下大步往门外去了。

这里靖国公府的下人惊讶的看着定南王世子黑着脸,一路夹着个小公子往外走。门房上的人直到萧绍上马而去还纳闷呢,不记得自己今日接待过定南王世子啊,这世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里,萧绍将一脸惊恐的周宝珍禁锢在自己身前,策马飞快的向王府的方向跑去。

马上的周宝珍有些傻眼了,她从未见过表哥如此生气的摸样,此刻马在闹市里跑的飞快,直颠的她的五脏六腑几乎都错了位,可她咬紧下唇,连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好不容易萧绍在王府门前住马,周宝珍这还没缓过来呢,就又被萧绍夹着往里去了。

这下周宝珍是真的忍不住了“咳咳。。。。。。表哥,我难受。。。。。。咳咳。。。。。。”

萧绍闻言既不说话,也不停步,只把周宝珍由夹着改为抱在怀里继续一路往里走。

前院,萧绍的书房门口,只见他一脚踹开书房的门,对了门外的下人吼了一句“都给老子滚远点”,便又将书房的门踹上了。

一把将周宝珍放到书房中间的地上,待她站稳后萧绍才松了手,走到书桌后坐下,抬眼看向周宝珍。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预计这点内容一章内码完的

结果看来今晚是写不完了

作者滚下去睡觉了,

也祝各位晚安,

最好

书房里针落可闻,萧绍坐在上首一言不发,周宝珍能听见自己急促又细软的呼吸声。

她现在很不舒服,先是受了惊吓又一路颠簸,双腿软的几乎站不住,可是上首的萧绍不发话,她这会子也不敢乱动。

心里觉得委屈的不得了,表哥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她想着自己除了穿男装去了自个家的前院,也并未干什么出格的事,再说以前她还穿男装上街呢,怎也不见表哥生气?况且这些衣服还都是表哥让人给做的呢。

萧绍见她白着脸,眼周一片微红,小嘴微微嘟着,一副委屈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心里不由更恼怒了几分。

“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萧绍看了她,冷声问到。

周宝珍起先还想跟萧绍赌气,只是低头站着不说话,可没想到和人犯犟也是需要体力的,如此折腾一圈其实她身子早就有些受不住了,只得无奈的开口到:“我不该去前院胡闹。。。。。。”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