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清看向妻子,就见她青白着一张脸,上面泪痕满布,说不出的可怜,他转开目光,盯着脚下的红锦地衣,轻声到:“你所依仗的,不过是家人的宽容和我这个做丈夫的待你的情意。只是我待你有情,你又如何待我?”

以前,魏绾总嫌弃丈夫话少,感情内敛不够体贴,可如今丈夫算是说了自她们成婚以来最长的一席话,可话中之意,却是她不可承受之重。

周延清从凳子上起身,一只手背在身后,看向床中的魏绾:“情意这东西,积攒的时候不容易,消耗起来却快的很。你怪我也罢恨我也好,我不能为了你,置整个家族和父母亲人于不顾。你生了大姐儿和阿寿,你活着一日,我周延清的正妻之位便是你的,至于其他,就这样吧。。。。。。”

说完这一席话,周延清便从屋子里离开了,魏绾抬手想留住他,却也只抓住了一片锦绣袍角。随着男人转身,上好的缎子带着些凉意,从她手心里滑过,最终什么也没抓住。

犹记新婚时,两人帐中私语,晨起画眉,他们也是有过好时光的不是?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一步错,步步错,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索性定南王府门槛高,就算京里有传言说定南王世子妃命中带子,真正能求到门上,或是敢求到门上来的人也几乎没有。

周宝珍天真的以为,那日的闹剧就算是过去了。

三公主来府里,她正从宫里出来,说是在哪里遇上了五皇子妃。

“我这位五弟妹倒比她姐姐我二嫂要聪明许多。。。。。。”

要说起来,这位五皇子妃倒还真真是位难得的周全人。太后的丧事上,五皇子夫妇表现的可圈可点,真可谓是难得的孝子孝妇。

五皇子妃不顾身怀有孕,即使哭晕过去,可第二日又早早的出现在了灵堂之上,同众人一起哭灵,无论怎么劝都不肯回去休息。

一时间,五皇子妃的孝心在京中人人称颂。就连皇帝也曾公开夸过这位儿媳是纯孝之人。

太后下葬之后,五皇子妃隔三岔五便进宫,给皇后娘娘和五皇子的母亲温婕妤请安。听说她待皇后恭敬,对温婕妤亲热又体贴,全不因这位婆婆之前位份低,不得宠而看不起她,因此更得五皇子爱重。

当初皇帝因这个儿子的婚事办的仓促,便升了温婕妤的分位,好赖算是给了五皇子几分体面。

后来五皇子夫妻入了皇帝的眼,她托了儿子的福,皇帝常往她宫里去。温婕妤容貌美丽,性子却弱,皇帝年轻时喜欢皇后,淑妃那样头脑聪慧,性格鲜明的美人,温婕妤这样的自是不入他的眼。可如今人到中年,又经历大变,倒觉得像温婕妤这样简单的女人似乎更让人轻松些。

中宫皇后隐世,淑妃失子心灰,德妃同四皇子母子两是一个套路,一贯跟谁都和气,原本吕贵妃母子风头正劲,如今五皇子母子后来居上,倒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永远都不寂寞。

三公主对这些倒是不大在意,二皇子死了,她与剩下的几位皇子关系都一般,谁做皇帝对她来说都一样,反正如今她仍然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宫里还是横着走的。

“如此说来,这位五皇子妃倒真是位八面玲珑,面面俱到之人。”

周宝珍听得三公主这样说,不由感叹了一句。这样的人,多半也只得两种,一种是真好的,另一种便是极有心计的了。

三公主对此有些不以为然,撇了撇嘴随意的说到:“谁知道呢。”

正所谓白日不能说人,就在周宝珍同三公主说完皇家八卦没两日,周宝珍接到一份装帧精美的帖子,说是五皇子府让人送来的,打开就见上头的簪花小楷颇有风骨,说是五皇子妃不日想登门拜访,看口气倒像是五皇子妃亲笔所写。

周宝珍心下莞尔,她同这位五皇子妃素无来往,难道这位难得的周全人,也是来求子的?不过不管对方是来做什么的,身份摆在哪里,再加上她有孕在身,招待起来还是要格外小心的。

周宝珍同宫嬷嬷商量了,到时候不用茶,只上清水,至于点心也免了,换上几样新鲜的果品。想来五皇子妃自己只有更小心的,她们只需把态度摆摆出来就可以了。

周宝珍同萧绍说起此事,又将自己的安排说了,萧绍笑夸了句“很好。”

五皇子妃轻车简从,来的甚是低调。周宝珍亲自在门上迎了她,两个京城有名的福气人互相见面,少不得都将对方仔细打量了一番。

五皇子妃今年不过十五,长了一张长辈都会喜欢的鹅蛋脸,相貌很是端庄秀美。穿一件白狐皮大氅,身形已经显怀,看着倒比周宝珍老成些。

周宝珍在离她三步之外住了脚,看着五皇子妃笑到:“皇子妃身子不便,原该我去看您才是,不想倒让您抢了先了。”

这话说的风趣,无形中将两人并无交情,五皇子妃贸然登门的尴尬消弭不少。

小钱氏心下暗赞一声,这位定南王世子妃,生得雪肤花貌,气质娇柔甜美,嘴角含春观之可亲,任谁见了都不会对她心生防备,只是这一张口,却也这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还真让世子妃说着了,我心下仰慕世子妃已久,这不就厚着脸皮登门了。。。。。。”小钱氏语声轻柔悦耳,想来平日里也是个好脾气的。

“皇子妃这话说的叫人脸红,您再这样,我可就没脸见人了。。。。。。。”

两人往里走,周宝珍一路为她介绍王府的景致。原本她是准备了肩舆的,只是小钱氏说每日里竟是坐着的时候多,方才又坐了一路马车,此刻倒是走一走的好。

“我在家时常听母亲说,你们王府的园子便是在这京城里也是数得着的,我心下好奇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托世子妃的福,倒叫我有借口逛这园子了。。。。。。”

彼此不熟悉的人,见面未免尴尬冷场,自然只有说些天气风景的,只是这位小钱氏也是个妙人,居然真就兴致颇高的随周宝珍逛起园子来。

小钱氏不急着说明来意,周宝珍也乐意陪她绕圈子。只是却不敢真的带她逛园子,万一再有个好歹,算谁的?因此略走了两处后,周宝珍便借故将她引到了一处亭子里歇脚。

亭子早有人事先收拾过了,四面都挂了厚帘子,石墩上铺了厚垫子,亭子里烧了炉子,即便是冬日也不觉得寒冷。

此亭名曰沁芳,建于池水东南,重檐六角轻灵雅致。亭西的水边种有垂柳,每到夏日垂柳倒悬柳丝拂水,意境幽然,此时季节不对,倒没什么可看的。

倒是亭东的一片芍药花台,此刻虽已是冬季,可红芍翻阶,任是一派花团锦簇之象。

小钱氏看着眼前的芍药,心下暗叹,都云定南王府富可敌国,如今看来不假。这样的季节,眼前这大片芍药都需在暖房培育至开花,才能拿出来摆,不过一两日也就谢了。

方才她一路行来,这样的花台不知经了几处,可看世子妃的摸样,却不像是为了她要来特特准备的,想来平日便是如此。王府里光着一项花费,每年里就不知要破费多少,她虽贵为皇子妃,可丈夫开府不久,府里并无多少进项,却是不敢这样铺张的。

“这样的季节,王府竟然有这许多鲜花,想来世子妃也是个爱花之人。”小钱氏按下心中的想法,如此对周宝珍说到。

“让皇子妃见笑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出息,也不过爱些花花草草罢了。”

“世子妃这话未免太过自谦,再说咱们女人,又哪有个不爱花草的。”

丫头上茶,小钱氏原不打算吃东西的,可低头一看面前的汝窑盏里,装的也不过是一碗清水,当下心中微讶,再往桌上看了,并无茶点摆的也不过是几样鲜果,这未免也太谨慎了些。

小钱氏朝对面笑的一脸娇憨的周宝珍看了看,垂眸在心中评估到,这位世子妃要么是个会装憨的,不然她身边必有极厉害的人出主意。

周宝珍看了小钱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还请您不要嫌我怠慢才好。”

“哪里,世子妃是个仔细人,如此咱们倒也两便了。”小钱氏端起面前的清水抿了一口,又拿帕子沾了沾唇角说到。

在亭子里略歇了歇脚,周宝珍招来肩舆,这次小钱氏没有拒绝,两人一起往周宝珍的正房去了。

到得房里,两人都脱了外头的大衣裳,在榻上对坐了说话。小钱氏仍是不说来意,只对着房中的摆设说些闲话,又和周宝珍讨论如何收拾屋子。

周宝珍看看外头的天色,心想难不成这位皇子妃要留在这里吃饭不成?

好在,小钱氏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又略坐了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今日同世子妃一会,言语颇为投契,若是世子妃觉得我这人还不算太俗,日后可要常来往的好。”

周宝珍送走了小钱氏,今日两人说了许多,又像是什么也没说,到了她也不知道这位五皇子妃是来做什么的,只是对方释放出的善意,周宝珍却是能感受到的。可惜,她对五皇子殊无好感,不然这位皇子妃倒还算可交。

小钱氏上车,有些疲惫的往后靠了让丫头替她捏腿。姑祖母的心愿,想着钱家再出一位皇后,只是无论谁想上位,这定南王王府都是绕不开的。之前,钱家同王府交恶,如今少不得要她费些心思,好在这位世子妃看着倒是个好相处的。

作者有话要说:嗯 可能是作者表达的不好

宝珍对于处理同萧绍之间的关系 并不是全无心机的

其实能拢住萧绍这样的男子 就已经是周宝珍最大的本事了

男人征服世界 而女人征服男人

古今中外皆同

宝珍不会变身成女战士的 能让男人一辈子护着你 已经是了不得的本事了

归家

五皇子妃回去后,让人给周宝珍送来两盆梅花盆景,枝条稀疏,植株清秀,造型古雅清奇,更妙的是竟然是少见的白梅。

“这位五皇子妃倒是位雅人。”周宝珍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的盆栽感叹一句“搬一盆到廊下,晚上给表哥看看,至于另外那盆,送到四爷院子里去吧。”

盆栽颇大,得四个力大的妇人才能抬走,双禄不放心,亲自看着人送走了。

周宝珍扶了双福的手进屋,琢磨着来而不往非礼也,便冲双福吩咐到:“也不能白得了人家的礼,我记得暖房有前几日花家送来的花,挑两盆好的,让人送到五皇子府去吧。”

王府并不适宜同任何一位皇子走的太近,只是这位五皇子妃这样多情,倒教人为难。

萧绍让七星回来,说是晚上兵部几位大人请喝酒,就不回来吃晚饭了,便是夜里也不必等,只先睡就是。

周宝珍点点头,嘱咐七星,“让你主子少喝酒。”别的话却是不再提了。

大魏同鞑靼两国联姻,边境安宁,朝中最近也颇太平,除了因还在太后丧期,不能大肆饮宴之外,文武百官的日子都过的颇安逸。

萧绍最近像这样的应酬不少,男人的应酬除了美酒自然还有美人,只是周宝珍留心观察几次,竟然也没发现什么,如此所幸便不再费心了。

萧绍不回来,周宝珍一个人无趣,晚饭也没好生吃,只拿茶水泡了半碗饭,勉强吃了几口。双福见她这样,少不得又要劝上几句,诸如“世子若是知道了,必是不高兴之类的话”。

人人都盼着婚后没有公婆掣肘,没有妯娌磨牙,可周宝珍却觉得,家里人少了,这日子也冷清的紧。由此她不禁想,若是此刻有个孩子陪着自己,大约就不寂寞了吧。 怪不得老人家都说多子多福,福气如何尚不可知,可至少人多了,也热闹些不是。

这么想着,周宝珍又想起了五皇子妃,比她还小一岁呢也要做母亲了,翻年她就十七了,想来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吧。

是夜,萧绍回来,便觉屋内一片馨香,橙色的烛光里,珍姐儿睡在锦账里,想来是屋里烧的暖了,就见她小脸红扑扑的,一只手臂搁在了被子外头。俯身在周宝珍脸上一吻,轻轻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萧绍这才转身往浴室里去了。

洗漱上床,周宝珍一个翻身便滚进了他怀里,萧绍晚上喝了酒,本就觉得气血翻涌,此刻温香软玉抱满怀,他自然不会客气,三两下将怀里的人剥成了一尾鱼,大快朵颐起来。

屋外不知何时刮起了北风,呜呜的风声呼啸而过,屋里灯火轻晃人影交缠,有喘息声或高或低,偶尔夹杂着几声低低的娇吟,直让人心都跟着酥麻起来。起先萧绍只觉得今夜格外畅快,过后才想起来,珍姐儿虽不拒床底之欢,可今日像是格外主动些。

“英英——”萧绍将周宝珍抱在怀中,抚摸她汗湿的裸背。

“嗯?”周宝珍将脸埋在萧绍的胸前,手脚缠在他身上,方才闹的过了,这会子她还有些失神。

“今日可是不高兴?”

“不是。”周宝珍摇了摇头,“今日表哥不在,竟然觉得府里空荡的很,表哥——”周宝珍抬头,激情过后的眼睛带着平日没有的媚意,“咱们要个孩子吧,有孩子陪着我,日子就不寂寞了。”

周宝珍嗓音软软的,犹带了少女的娇憨,一席话,竟说的萧绍心疼起来。萧绍坐起来,将她抱坐在自己身上,两人裸裎相对,周宝珍一时有些不自在,身子动了动,不一时却僵住了,抬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萧绍。

“呵呵呵”萧绍搂着她,沉沉笑了起来,只觉得此时的珍姐儿可爱无比。周宝珍羞恼,握拳在她胸口捶了两下“表哥——”。

笑声渐歇,萧绍细细捋她的头发,看着她面色认真的问到:“英英可是觉得寂寞?”

周宝珍一愣,她将脸贴在萧绍颈窝出,声音低低的:“表哥,我想姨妈了。。。。。。。”私下里,周宝珍还是更愿意喊柳王妃姨妈,觉得那样更亲热些。

“英英可是想回封地?”

“是。”周宝珍点点头,“我已有许多年不曾回封地去了,那里有姨妈,有姨丈,还有表姐,表哥——”周宝珍抬头,同萧绍四目相对,“我想他们了。。。。。。”

“好,知道了。睡吧!”萧绍低头,吻上她的眼,语声轻柔的哄她。

第二日周宝珍醒来,懒懒的窝在床上,她隐约记得昨夜同表哥说了许多,可究竟说了些什么,却不记不清了。

“主子可是醒了?”帐外,传来双福的声音,随着周宝珍轻“嗯”一声,帐帘被撩开了,一股寒意涌了进来,她瑟缩一下,把身子往被窝里藏了藏。

“外头下雪呢,主子可是觉得冷?”双福见她这样,正要让人再加一个火盆,不想周宝珍听得下雪二字,就兴冲冲的直接下床往窗边去了。

这里,双福还来不及提醒,那边萧绍略带不悦的嗓音便响起了:“英英——”

周宝珍顿住了,表哥的声音?她心下狐疑,这个时候表哥怎么会在家里?只是还没等她想明白呢,人便被人抱了起来,抬头就见萧绍一张冷脸朝她训到:“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再冻病了可是好玩的?”

周宝珍低头看看身上的寝衣,再看看光着的脚丫,有些耍赖般的冲萧绍吐了吐舌头,一边有些惊喜的问到:“表哥这个时候怎么还在家里?”

“怎么,不高兴表哥在家?”萧绍挑眉,将她塞回被子里,又吩咐丫头拿衣服伺候她换上。

“表哥明知道,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周宝珍重新在被窝里将身子捂了,这才由着丫头替她穿衣裳。

一时,洗漱完毕夫妻两在榻上吃饭,萧绍见她胃口不错,一气儿吃了三只虾饺,又喝了小半碗粥,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朝她问到:“我听双福说你这些日子都不大好好吃饭?”

这个小奸细,周宝珍朝双福瞪了一眼,双福有些无辜的朝自家主子回了个无奈的眼神,世子要问的,她总不能说瞎话吧。

“问你呢,你看别人做什么?”萧绍拿筷子敲了敲周宝珍面前的碟子,皱眉说到。

“嗯,一般吧,倒也说不上很坏。”对着这样的萧绍,周宝珍觉得打死也不承认比较好。

萧绍冷哼一声,也不同她纠缠,转而像是想到什么般,轻笑一声说到:“想做母亲的人,不吃饭可不行。”

周宝珍闻言红了脸,她不过心里这么一想,表哥是如何知道的?吃罢了早饭,周宝珍看着外头纷纷扬扬的大雪,纳闷表哥难道是因为天不好才不出门的?

“天冷呢,你只在那风口里坐着做什么?”萧绍见周宝珍只管趴在窗上看个不住,心里想着这雪有什么可看的,珍姐儿每次只是看不够。

周宝珍心下暗自撇嘴,表哥这人越发婆妈起来了,不过转过身说出来的话却是:“表哥说的是呢,表哥今日可是不出门了?”

萧绍拿了本不知从哪里得的兵书在手上看,头也不抬的说了句:“是呢,表哥每日里忙不停,今日就歇一天吧。”

周宝珍笑了起来,跪在榻上对萧绍行了一礼,嘴里笑到:“是呢,表哥辛苦了,只不知这月挣了多少铜板?”

萧绍将手里的兵书卷了,轻轻在周宝珍头上敲了一下“又淘气了。”见周宝珍噘嘴,到底加了句“挣的钱总够给我们珍姐儿买朵花戴的吧。”

“如此,便多谢表哥啦。啊——”

周宝珍一声轻呼,已被萧绍揽进了怀里,萧绍低头,在她的小鼻子上轻轻咬了一口,口里笑到:“真是个淘气包。”

那日萧绍一天都没有出门,只在家中陪着周宝珍,午后又带她去园子里赏雪,且亲手给她堆了个雪人。到了晚间,夫妻两叫上了不当值的萧衍,三人在暖阁里围炉喝酒吃锅子好不快活。

“衍表哥,怎不见你邀慧姐儿来家里玩?”周宝珍喝了两杯酒有些上头,口里的称呼就又变了。大魏朝男女定亲后,是能相互走动的,在周宝珍看来萧衍未免也太规矩了些,定亲到现在,竟然一次也不曾约慧姐儿出来过。

萧衍朝自家二哥看了一眼,见他兀自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对着自己老婆的话像是没听见一般,便朝周宝珍笑到:“二嫂怎知我没有同陆小姐见面?”

“呃,你们有见过面?我怎么不知道”周宝珍惊讶,有这样的事,怎么没听明慧同她说起?

萧衍看着她微微一笑,却是不再说话了。周宝珍百爪挠心,想着再跟萧衍打听打听,萧绍却见不得自家弟弟逗自己媳妇,因开口到:“傻子,四弟逗你呢。”

周宝珍朝萧衍皱了皱鼻子,皱眉抱怨道:“衍弟如今也学坏了,这样很不好。。。。。。”

萧衍笑了起来,一会儿工夫又从衍表哥变成衍弟了。萧绍冷眼朝自家弟弟看了一眼,我的媳妇,也是你能逗的?

萧衍接收到自家哥哥的眼神,摸了摸鼻子,识趣的说了句:“弟弟吃好了,二哥二嫂,你们慢用。”

萧衍走了,萧绍看着有些晕晕乎乎的自己微笑不住的周宝珍,有些无奈的想这孩子,真要成醉猫了。

第二日,萧绍早朝过后没有立即就走,而是递牌子求见了乾宁帝。

“你小子,倒是难得知道守规矩,说吧找朕有什么事?”乾宁帝最近心情不错,在外边境安稳,在内宫里太后薨了,压在他头上的大山终没有了,所以这些日子皇帝过的颇为舒心。

“臣妻昨日对臣说,她多年不曾回封地,甚是想念。再有臣自成亲以来一直都在京中,臣妻也还未拜过家庙,眼看着要过年了,臣恳请陛下恩准臣携妻回封地祭祖。”

萧绍拿妻子拜家庙和祭祖这样的理由,乾宁帝也很难拒绝她的请求,在沉吟了一瞬后,乾宁帝便说了句“准了”。

“臣谢陛下。”萧绍对着上头的皇帝拜倒,磕头谢恩。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剧情有些胶着,作者也很无奈 主要是之前出门的日子作者没有时间认真思考剧情 所以写的很勉强

想停下来理一理剧情 可一直也没什么进展

家里事情多 自己身体也不好

不过明日我们宝珍就要离开京城往封地去了

希望能给文章带来一点新鲜空气

夜奔

“什么?好,知道了。”

听七星说萧绍又不回来吃晚饭了,周宝珍微皱了皱眉,有些泄气的说到。自从那日表哥在家陪了她一整日之后,这些天倒像是更忙了,十日里倒是有八日晚归的。

七星见她像是不高兴,少不得要替自家主子分辨几句“世子妃勿恼,实在是快到年底了,不论是京里的大人还是外头进京的大人,都想着和咱们世子亲近,就这还推了许多呢,不然就是一天吃八顿也不够的。。。。。。”

一席话说的周宝珍笑了起来。“你小子一张油嘴,在主子面前浑说什么?”双福见状,笑骂了他一句,不过见周宝珍不再眉头紧锁,心下也佩服这小子机灵,几句话就能将主子哄高兴了。

“对了,这些日子我见前院的人忙个不停,也不知都在做些什么?”

周宝珍虽不管外头的事,也已经好几次见大管家二管家带着一群人来去匆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回封地的事,萧绍还没有同周宝珍说,想着到了那个,直接将她带上船,给小丫头一个大大的惊喜。因此这些日子的准备事宜都是瞒着她的。

“快过年了,如今大管家他们正忙着各处走礼的事。”七星自然不敢把真话说出来,于是便拿这个理由遮掩过去倒也不全是假话。

王府规矩,女主人只管内院和各家日常往来红白喜事,至于男人们在外头的人情来往,都是外院单独走账的,一般由管家经手,女主人是并不过问的。周宝珍听七星这样说,虽觉得日子是否早了些,倒也没往别处想。

日子又过了几日,已是十一月中了,这日萧绍又是难得的没有出门,而是在家里陪着周宝珍。

吃过早饭,萧绍开口:“明日我带世子妃往庄子上去住两日,你们看着将东西收拾了吧。”

严嬷嬷带人,含笑答应了下去收拾东西不提。周宝珍有些惊喜的看向萧绍:“表哥,咱们明日真往庄子上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