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萧绍,周宝珍觉得心下不大安静,便想着往园子里去走走。只是这会儿已是六月,外头日头已高,双福等人自然不敢放她在太阳地里走,万一中暑了可怎么好,少不得上前来劝哄一番。

这种时候周宝珍自己也是不敢任性的,便有些怏怏的往屋里来。然而因为心中有事日子便显得十分难熬,看花逗鸟皆提不起兴致,书自然也是看不下去的,双福见她这样便提议说,要不也学学外头那些夫人小姐,抄篇经文静静心。

“抄经?”周宝珍有些诧异,说起来她书念的不少,可从小到大抄经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的。萧绍自己不大信这些,连带着也不太让周宝珍接触这些东西。

正犹豫着要不要听双福的建议呢,有丫头进来报说汪夫人来了。周宝珍心下一喜,总算来个能说话的人了,汪夫人虽然没念过什么书,可人情练达世情百态都能说上一些,周宝珍很喜欢听她说话。

“快快请进来。”

她起身朝自己身上看了看,这是为了见太医特意换上的,见客自然也没问题倒是不必再换了。

一时穿了月白色立领窄袖上襦和宝蓝色团花半臂下头配一条浅杏色襦裙的汪夫人从外头进来,笑着给上座的周宝珍行礼。

“臣妇方氏见过世子妃。”

“夫人不必多礼,快请坐吧。我正想寻个人说话呢,不想夫人就来了。”

汪夫人一听这话便笑了起来,高兴的说到“世子妃是有福气的人,自是能心想事成的。”

这句话戳中了周宝珍的心思,她现在可不就盼着这身孕能坐实了,因说到“如此,倒要借夫人吉言了。”

丫头上了茶水点心,其中有一小碟腌渍青梅,汪夫人见颜色鲜绿可爱便捻起一颗来尝了尝。“哎呀,我的老天。”顾不上失礼,王夫人将口中的酸梅吐在了帕子里,抬头对了周宝珍告罪“世子妃恕罪,是臣妇失礼了。”

周宝珍摆摆手将口中的青梅咽下,又捻起一颗咬了一口只觉得酸甜适口“夫人大约是不能吃酸,我尝着倒还好。”

汪夫人是过来人,见周宝珍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吃了三颗青梅,看她的眼神不由狐疑起来。在周宝珍又一次将手伸向那碟青梅时,她忍不住开口了“世子妃,这东西虽可口,可吃多了伤身,切不可多食。”

周宝珍葱白的玉手顿在了半空,看向汪夫人的脸色微变“夫人说的可是当真?”

汪夫人点点头“臣妇不敢欺瞒世子妃,这东西吃多了伤肠胃,吃饭便没有胃口了。”说着她凑近周宝珍朝她小腹看了一眼“恕臣妇多嘴,世子妃您是不是。。。。。。”

“夫人能看出来了?”周宝珍诧异,自己并没有显怀,汪夫人是如何看出来的?

“不是臣妇吹牛,这种事情臣妇看的恐怕比太医还准呢。”汪夫人心下得意,看来今日真是来对了,居然被她碰上了这样一个巧宗,说着她起身朝周宝珍行礼“今日臣妇来的巧,先给世子妃道喜了,世子妃好福气,这胎啊保准是个小世子。”

虽然明知这话有拍马屁的嫌疑,可周宝珍必须承认这话说到她心里去了,因此心里对汪夫人的好感又多了一层,这种带着市井味的聪明伶俐说起来并不惹人讨厌。

“此事还做不得十分准,还请夫人替我保密才好。”周宝珍含笑同汪夫人嘱咐到。

“世子妃放心就是,臣妇可不是那等不晓得轻重的人。”汪夫人拍了胸脯朝周宝珍保证到。

汪夫人自己生了四个儿子,在怀孕生子这样的事上自然比别人有底气,她向周宝珍说了许多自己孕期的经验,周宝珍听的津津有味,要紧之处还让双福拿笔记了下来。

“哦对了,今日夫人来找我可是有事?”说了一大堆关于怀孕的话题,还是周宝珍率先反应过来,朝汪夫人问到。

“呀,看看我这个脑子,差点把正事忘了。”汪夫人一拍大腿朝周宝珍笑了笑“说起来,今日臣妇还真有件事想来同世子妃打听打听呢。”

“夫人请说。”

“是这样的,我们家老爷有位军中有位结义兄弟,前些年因为些事从军中走了,如今在城中开武馆为生,日子过的倒也太平。只是最近他发现有人四处打听他的事,一问竟然是府上派人去的,他心下不安像他这么个小人物怎么就劳动了府上,所以便来府里同我们老爷提了提。这不我心里想着同世子妃也算有两分交情,今日便厚着脸皮来您这儿打听打听,是不是他做事不慎得罪了府上。”汪夫人也没藏着掖着,几句话便将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夫人说的那位开武馆的兄弟可是姓伍?”

这回倒是轮到汪夫人诧异了“那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连世子妃也知道他?”

周宝珍笑了起来,要说这世上的事也是巧了,那位伍师傅竟然是汪将军的结义兄弟。少不得将三少夫人替母选婿的事同汪夫人说了,并且告诉她这位伍师傅便是三位人选之一,所以她才会让人去打听的。

汪夫人失笑,看了周宝珍说到“看来今日之事臣妇来朝世子妃打听还真是找对人了。要说起我那位兄弟,人自是没得说,再找不出比他还可靠的了,只可惜命不好到如今还是个孤家寡人。”

“恕我多嘴问一句,那位伍师傅究竟为何到了这样的年纪还未成亲?”

“唉,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说到这事汪夫人叹了口气“我这位伍兄弟原是定过亲的,是他父亲在时替他定下的门户相当的人家,只可惜他父亲去的早,只留下他和寡母二人相依为命,家道中落那家便悔婚了。所以他才投军,想要干出一番事业好光宗耀祖。”

这样的事倒也不算新鲜,嫌贫爱富人性本来如此。

“不曾想那家姑娘却是个好的,不同她父亲一样,只说她既然同伍兄弟订了亲,便是伍家的人了,她父亲若是将她嫁给别人,她便一头碰死了,这婚才算是没退成。”说着汪夫人脸上出现愤怒之色“只可惜,好人没有好命,他们当地的一个衙内看中了那姑娘,百般求娶不得,竟然串通那姑娘的父亲,想将生米做成熟饭。”

“竟然还有这等禽兽?这父亲就更是猪狗不如。。。。。。”难得周宝珍也说了骂人的话,结局不问可知必然是不好的,不然那位伍师傅也不会孤身至今。

“事后,那姑娘同家人断绝了关系,搬去了同伍兄弟的母亲同住,直伺候的老太太归了西,便吊死了。”

“啊——”周宝珍惊呼一声,这女子真不知说她贞烈好还是说她糊涂好,既然那样痛苦的时候都能咬牙活下来,过后怎么反倒寻死了呢。

“这些事伍兄弟在军中自是不知道的,后来知道了他便一心要替那姑娘报仇,最后还真让他寻了个机会将那衙内杀了。可杀人偿命军中自是不能呆了,要不以他的军功如今也早就是将军了,最后他拿军功恕罪,这才得以脱身。不过家乡是不能回去了,这才在城内开武馆为生,我们老爷平日里也能照应着些。”

这故事听的周宝珍一阵唏嘘,如果汪夫人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位伍师傅真可算是位性情中人。

“说起来这些年我这个当嫂子的也没少替他的终身大事操心,可这小子总也不肯松口,这不一直耽误到了现在。”汪夫人说起这事也颇为无奈,要说她也算是个远近闻名的能耐人,却偏偏拿丈夫的这位义弟没办法,倔的跟头牛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 咱们宝珍要做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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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8406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1 21:29:40

圣旨

听汪夫人的描述,周宝珍心里琢磨着这位伍大勇的为人很是不错,虽说脾气直性子硬可配田氏的温柔和顺倒也相宜,两人一块过日子想必也能合得来。只是这事涉及田氏,一切还得三弟妹母女自己拿主意才好。

“不知夫人心下觉得这门亲可作得?”周宝珍摇着手中的象牙柄猫戏蝶团扇朝对面的汪夫人问到。

汪夫人私心里对这门亲事并不看好,毕竟伍大勇从未成过亲,家中又没有父母兄弟,自己手上还有积蓄产业,这样的条件便是娶个黄花大闺女也是可以的。况且这田氏的年纪也大了,也不知生不生得出孩子。

只是世子妃这样问,显然是看好这门亲事的意思了,这么想着汪夫人脸上的神色就显出了几分为难。能同王府攀亲固然不错,可婚姻之事到底不比其他,更要慎重些才好。

“不瞒世子妃,田氏这样的年纪,子嗣上恐怕要艰难些。”

汪夫人没有把话说绝,可这里头的意思周宝珍却是明白的,伍大勇没有兄弟要是他再不能有子嗣,伍家一门就算是绝后了。

原本以为不错的一门亲事,如今看来却是不合适了,这么想着周宝珍心下有几分可惜。

汪夫人话说出口心下就有些打鼓,照理说世子妃亲自说起亲事拒绝那就是不识抬举了,可田氏偏偏是这么个情形,拼着得罪世子妃这事她也是不能轻易应下的。这么想着她抬头,仔细打量周宝珍的神色,见对方脸上除了惋惜倒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这才在心下松了一口气。

话题说到这儿便说不下去了,汪夫人有些尴尬的起身告辞,周宝珍因心里有事也便没有很留,只说让汪夫人有空常进来说话才好。

丫头送汪夫人出去,刚出院子不远便碰上了三少夫人母女。

“奴婢见过三少夫人,见过亲家太太。”

丫头让到一旁,蹲身朝两人行礼,汪夫人一听三少夫人和亲家太太这样的称呼心下就是一动,抬眼朝对面的母女两看去。

田氏的身量娇小样貌秀美,站在身材高挑的女儿身旁,看着倒更像是姐妹俩。见小丫头问好,田氏只温柔一笑并不说话,倒是三少夫人对了小丫头问到“二嫂在家可好,可做些什么?”

“世子妃刚见客呢,这不我正要送客人出去呢。”说着丫头往一边让了让露出了后头站着的汪氏“三少夫人、亲家太太这位是汪将军夫人。”回头又向汪夫人介绍到“夫人,这两位是咱们府里的三少夫人和亲家太太。”

汪氏含笑上前给两人行礼“方氏见过三少夫人,见过亲家太太。”

见汪夫人行礼单氏不觉得什么,倒是田氏急忙往边上让了让,汪将军是三品,而她家老爷身前不过五品,汪夫人的礼她是不敢受的,有些局促的说了句“汪夫人您太客气了,这可使不得。”

汪夫人一路回想方才的情形,觉得这位田氏的性子还真如王妃所说是极好的且也极知礼,样貌生得也不错,要不是年纪实在太大,这门亲事说不得还真可以做上一做,这么想着汪夫人心里也不免可惜起来。

中午萧绍从前院回来吃饭,问周宝珍上午都做了些什么。

“汪夫人真是个精明人,我不过是当了她多吃了几颗梅子,她竟然就断定我是有身子了。”因为汪夫人十分肯定她必定是怀了身子,所以直到现在周宝珍说起来也是兴奋的。

萧绍看她眉飞色舞的小摸样,心下就是一乐,人家自己就生过四个孩子,能看出你有身孕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不过能将这孩子哄的这样高兴,这位汪夫人也算是有功了。

萧绍洗了脸两人一起往外头来,周宝珍攒了一肚子话要同人说,所以抓住了萧绍就说个不停。

“表哥可知道汪夫人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萧绍将周宝珍抱到自个儿腿上坐了,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一副不大在意的模样。他低头在周宝珍脖子上嗅了嗅,只觉幽香阵阵,脖颈肌肤细腻雪白让人心猿意马,于是低头在上头亲了起来,呼出的热气弄的人痒痒的,周宝珍不由咯咯笑着躲了。

“表哥别闹,人家说正事呢。”周宝珍伸手将萧绍推远了些。

萧绍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心想真是个孩子,明明早晨他走的时候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呢,这一有了新鲜事便什么都忘了。

“表哥可还记得三弟妹要替亲家太太选婿的事?”见萧绍点头,周宝珍接着说到“三弟妹拜托了三房牛大嫂子,前些日子。。。。。。这三个人里我本就看好这伍大勇,不想他竟然是汪将军的结义兄弟,只可惜他是家中独子,汪夫人说亲家太太的年岁恐于子嗣不利,不过这位伍师傅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听说他原先有个未婚妻。。。。。。”

“你说那人叫伍大勇?”原本有些漫不经心只顾逗弄周宝珍的萧绍突然开口朝她问到。

“是啊,难不成表哥也知道这个人?”周宝珍有些诧异,要是连表哥也知道这个人,那这个伍大勇可就真有些本事了。

萧绍点点头,握着她的手在手中把玩,眯了眼睛回忆到“大约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吧,军中有个校尉因杀人被官府扣了起来,那时候汪将军还只是个偏将,联络了许多低阶军官一起为此人求情,还有军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也为他说情,最终父亲过问了此事,觉得其情可悯他又有军功在身,这才发话打了一百军棍削了他的军职了事,那个人好似就姓伍。”

周宝珍有些惊讶,不想当年的事居然闹的连父亲也惊动了。

日子一晃便过到了七月初,这日又是太医诊脉的日子。周宝珍这天醒的格外早,因为上次太医临走时说了,是与不是今日就能有定论了。

天色尚早,还未到萧绍平日起床的时辰,周宝珍被他圈在臂弯里,借着昏暗的光线细细描摹他的眉眼。英气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坚毅俊朗的轮廓,一寸寸描摹下来,她心下甜蜜只不知将来孩子会不会长成像表哥这般的伟男子。

突然,萧绍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嗓音带了初醒的慵懒沙哑“好英英,怎么醒了?”他轻轻拍抚她的背,在她耳边低低安慰“好英英,万事有表哥呢。”

“表哥”周宝珍拉住萧绍的一只手覆上自己的小腹“你说他是真的住在这里吗?”

“傻话,他不住在这里又能住在哪儿?”萧绍将手心贴在她的小腹上,那里依旧平坦柔软,可他却觉得能感应到孩子的存在。

“表哥你说他长得什么样?”

“你我的孩儿,长得自然是像咱们俩。”

周宝珍笑了起来,她将脸埋在萧绍怀里,声音低低软软像是在撒娇“要是生个女儿像表哥可怎么好?”

“又淘气了。”萧绍捏了捏她的脸蛋,“便是生个女儿像表哥又有什么不好,长大了必定是个大美人。”

“表哥这样说可是在夸自己是个美人。。。。。。”

“小丫头胆量渐长啊,连表哥也敢打趣了。。。。。。”

周宝珍坐在珠帘之后看太医宁神诊脉,屋子里静悄悄的,针落可闻。

这次诊脉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久,便连一贯沉得住气的萧绍,也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起来。一时间整间屋子里只有萧绍的脚步声如鼓点般落到众人心上。

太医两只手交替着诊了三四次,中间萧绍皱眉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又都忍住了。终于太医拿开了按在周宝珍腕子上的手,起身清了清嗓子在地下跪了下来。

“下官恭喜世子、世子妃,世子妃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必是喜脉无疑了。”太医今日难得没有拽文,说话简单明白,声音里也带了喜气。

“当真?”尽管心中早有准备,可这一刻萧绍还是觉得狂喜。

“下官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太医这话说的斩金截铁。

太医话音刚落,屋里伺候的人都跪了下来,齐声朝两人贺到“恭喜世子、世子妃。恭喜世子、世子妃。。。。。。”

“好,好,有赏统统有赏。。。。。”萧绍大悦,一把撩开帘子,单膝在周宝珍身前跪了下来,看她的眼神满是爱意和喜悦“英英”周宝珍被他这样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低了头含笑同他对望“表哥。”

柳王妃这里,张妈妈正在同她报告说这些日子世子妃院子里太医总是三日便来一回,可看世子妃的摸样又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柳王妃半靠在凉榻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摸样,嘴角含笑看了张妈妈说到“绍儿那孩子同我弄鬼呢。”

“王妃的意思是?”张妈妈有些糊涂了。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呢,丫头进来报说世子妃身边的双福来了。

“哦,让她进来吧。”柳王妃吩咐一句,转头对张妈妈说到“你看,这不是来了。”

双福一脸喜气从外头进来,见了柳王妃便往地下跪了,抬头笑盈盈的说到“奴婢恭喜王妃,我们世子妃她有孕了。”

张妈妈恍然,看了柳王妃赞到“到底是王妃神机妙算。”

柳王妃此刻心情极好,对了双福问到“太医怎么说的,珍姐儿那孩子可好,腹中的孩子可好。”说着不待双福回话,就见她从榻上起身嘴里说到“不行,我须得亲自去看看才好。”

世子妃有孕的消息很快便在王府上下传遍了,一时府里人人喜笑颜开,人人奔走相告直比过年还热闹。

周宝珍被萧绍强逼在床上躺着,见了柳王妃她要起身行礼,却被这母子俩一起按住了“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多礼起来。”柳王妃在床边坐了,嗔怪的对她说到“你现在只管安心养着身子,其他的什么也不要管不要想。”

“是,都听母亲的。”周宝珍抱了她的手臂冲她撒娇。

定南王听说周宝珍有孕,原本是要摆三日流水席大肆庆祝的,还是柳王妃脑子清醒给拦住了,说是怕疼宠太过再折了肚子里孩子的福气。定南王无法只得作罢,不过晚饭时到底拉着儿子喝了个大醉才罢。

周宝珍怀孕满三个月的时候,京中突然传来圣旨,十二月初八举行太子册立大典,圣上命定南王全家回京观礼。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新来了许多看文的朋友 作者在此谢谢大家了

关于文中的称呼 排行 因为现在一修文就网审 所以作者暂停修文了 给大家造成不便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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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嘈

汪夫人回去后同自家老爷还有伍大勇将事情的缘故说了。伍大勇本人对这事倒是没什么想法,反正他本就没打算要娶亲,听过之后也就算了。倒是汪将军思虑过后对汪夫人说这事她草率了。

几日后,七星打听回来的消息不容乐观,范大人人不错,然而不通庶务,以前家中之事皆由范夫人操持,如今范夫人去了,范大奶奶颇有几分当年范夫人的手段。幼女范小姐生性刁蛮,除了长嫂的话家中什么人的话也不听。至于齐员外,当地人私下里都说她那几位夫人没的蹊跷,且齐家老太太为人严苛极难说话。

单氏看了结果心下对周宝珍很是感佩“果然还是二嫂神机妙算,这样的人家我母亲嫁进去大概会被人啃的连骨头也不剩吧。”她再次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资料,抬头疑惑到“为什么没有哪位伍大勇的情况?”

“这位伍大勇乃是汪将军的义弟,人很是不错,只可惜他是家中独子。”

单氏人不傻,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人家这是怕她母亲不能生,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总不能让人绝后不是。她突然想起那日在院子里遇上的汪夫人,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也难怪人家会不同意这门亲事。

然而男女之间的缘分可谓是这世间最不可说之事,你觉得不合适不般配的,老天却偏偏要将这两人撮合到一起。

田氏带了小丫头坐了蓝布小轿去街上买线,轿夫走的好好的却不知怎么崴了脚,坐在轿子里的田氏惊呼一声眼看就要往轿外摔去,却不想千钧一发之际,轿子被人扶住了。

田氏惊魂未定下轿道谢,得知救人的壮士姓伍名大勇,再说两句发现两人竟然还是同乡,田氏对伍大勇自是更是感激不迭。轿夫的脚受伤了抬不了轿子,正在田氏尴尬为难的时候,伍大勇主动提出由他的徒弟帮忙抬轿子送她回去。

田氏回去后感念伍大勇之恩,便亲自动手做了几道家乡小点外加两坛子好酒叫丫头送去算是谢礼。伍大勇尝过点心,觉得同母亲做的甚是相似,不免勾起几分思乡之情。

当初单氏因为没将人打听清楚便没有将这几个人选说给田氏听,所以田氏是不知道伍大勇的。之后两人居然又在街上遇到过几次,这一来二去便熟悉起来。

田氏性子温婉贤良,在听说过伍大勇的遭遇后对他很是同情,加之她又比伍大勇年长两岁,便将他当个弟弟照顾,还替他缝了两身衣裳,做了几双鞋子。伍大勇自母亲去后,便没被人这样关照过心下很是感动。

汪夫人在伍大勇要求其帮忙说亲时很是惊讶,这个榆木疙瘩居然也有开窍的时候。再听说对方竟然还是个寡妇心下就有些不喜,她觉得以伍大勇的条件娶个大闺女没问题,如若真要娶寡妇,还不如当初就娶了田氏呢。最后当伍大勇说出人选时,汪夫人简直是惊掉了下吧。

汪夫人来寻周宝珍,哭笑不得的同她感叹,这缘分之事当真不能以常理度之。

单氏在单独见了伍大勇之后,同意了这门亲事。起先田氏还有些不愿意,她把伍大勇当成弟弟,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能白白耽误了对方,不过伍大勇诚心,不知同田氏说了什么,田氏最后到底是点了头。

单氏欢欢喜喜的给母亲准备嫁妆,至于男方那里则都是汪夫人忙着操持,婚期很快便定了下来,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当然是越快越好。

这日,萧守突然黑着一张脸来了单氏屋里。原来萧守在同人喝酒,席间不知谁突然恭喜起他来,还说他没事白得一便宜岳父,弄不好到了明年还能多个吃奶的小舅子,一群人哄笑起来。萧守脸上挂不住同人吵了一架气冲冲的跑回来寻单氏理论。

萧守喝了酒,跳着脚的说田氏寡妇再嫁是不守妇道,是丢了他的脸,是丢了王府的脸面。

单氏也不是个善茬,一听这话就是一声冷笑,有些轻蔑的看了萧守说到“我自认我同我母亲还没有这么大的脸,居然能丢王府的脸。再有我母亲寡妇再嫁是不守妇道,那背夫偷人的又怎么说?”

见单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萧守直觉单氏所谓的背夫偷人说的就是他同明珠郡主,只是这事他做的隐秘,单氏是如何知道的?

不待萧守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单氏继续说到“再说了,三爷说我丢了您的脸,可脸长在您自个身上,你自己不扒了它往地上踩 ,谁还敢踩你王府三爷不成?”

“你”萧守气结,可一时又想不出反驳的话,只得抖了手指了单氏“你你这个泼妇,小爷我不同你一般见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说着一甩手走了,就连田氏成亲那日也没有回来。

有人将小夫妻拌嘴的事告诉柳王妃,末了加了句“这三少夫人也太厉害了些。”柳王妃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三儿这两年也确是荒唐了些,王爷正是看中单氏泼辣,才会叫三儿娶她的,总要有个人能管得住他才好。”

吴侧妃听说小两口拌嘴的事什么也没有说,只吩咐说明日要往宝相寺去礼佛。侧妃每次心烦便去庙里礼佛,下人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当下便下去吩咐人准备车马。

周宝珍怀孕的头三个月过得颇为顺利,也不像一般妇人那般孕吐的厉害。萧绍对此不解担心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倒是柳王妃和严嬷嬷等人说这可是难得的好福气,母亲不受罪孩子在母腹之中自然就长得好了。

夜里锦帐之中,周宝珍枕着萧绍的腿躺了,两人的手交叠放在她的小腹上。两人的孩子在这里头日日成长,再过几月周宝珍就会像所有有孕的妇人一般,每日挺着硕大的肚子直到孩子生产,这么想着萧绍便觉得心中心疼的不行。

“表哥的英英真是了不起呢。”萧绍轻轻捋了她的头发,眼中带笑的对她夸赞到。

今日太医来说珍姐儿同孩子两个都很好,萧绍心下感动这些日子珍姐儿的努力他的是看在眼中的,以前吃东西那样挑剔的一个人,可如今只要是对孩子好的,即便是从前碰也不碰的东西这孩子也闭着眼睛往下咽,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一句。

“太医说过了三个月,便不能老在屋子里呆着了,每日还需走动走动,吃东西也尽量少食多餐,以免孕妇太胖或腹中的胎儿长得太大,这些都是于生产极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