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百姓们闻言,都齐齐睁大眼睛,本来震耳欲聋的惊呼声,忽然没了音。

“景世子,浅月小姐,住手吧!”孟婆婆颤抖地飞身上了高台,对二人跪下。

容景不为所动,云浅月亦是不为所动。似乎较上劲了一般,四道强大的真灵之气相互碰撞。火花不断。

“这样下去,两败俱伤啊!”孟婆婆看着二人,骇然道。她话落,那二人仿若未闻,无人理会她。她继续颤声道:“景世子,浅月小姐,苍生仁念为重。”

“你怎么不让它以苍生仁念为重?是它先招惹我们的。”云浅月恼道。

“我老婆子斗胆问天,叨扰两位神灵,已经是罪过。老婆子自知罪孽深重,愿意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两位既然现缘,便是苍生百姓福祉,罢手吧!”孟婆婆跪在地上祈求道。

一龙一风火龙不退。

容景和云浅月亦是不退。

孟婆婆额头现出血迹,声声祈求,但也无用。

不多时,云浅月那道纯灵之光忽然从容景那道冰蓝的火龙中破出,本来如一条银河,却是渐渐地化成了凤凰的模样。

本来沉寂惊骇得没了音的百姓们忽然再度爆发出惊骇声。

夜天逸、夜轻染、苍亭等人的脸色在红蓝的火光和寒冰的火光辉映中,变幻莫测。

六公主不敢置信地道:“这不可能,她云浅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凤?她有哪一点儿像凤了?”

夜天逸回头瞥了六公主一眼,沉声道:“她生来就是凤。”

夜轻染声音低暗,“不错,她生来就是凤。”

“那景世子……他怎么会是龙?他……他难道要谋反?”六公主骇然地道。

夜天逸和夜轻染齐齐抿起嘴角,面色一沉一暗,并未接话。

六公主还要说什么,冷邵卓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警告道:“祸从口出,难道你想现在就死?如今正是冰雪天,你想一张草席裹尸?”

六公主脸色发白,立即噤了声。

冷邵卓嫌恶地放开她,看向高台。

此时高台上两龙两凤汇聚的火光颤抖得愈发激烈。容景和云浅月的身形在火光中,似乎要随火光燃烧。而挂在那里的两盏鸳鸯灯轻轻摇曳。

孟婆婆知道叩头无用,便也不再叩头,抬起头来,看着半空中。

一盏茶后,依然难分胜负。

但是本来战场在高台上,渐渐地扩大,有波及百姓之势。有些百姓们觉得头昏耳鸣。

“今日这里有数万百姓啊!”孟婆婆苍老的声音大声喊了一声。

容景和云浅月齐齐一顿,那一条火龙和火凤也是一顿。

就在这一顿之际,孟婆婆忽然伸手举天,高声道:“我以我血我魂祭神明,谢天神开恩,真龙凤现,天地共主,庇护万物,苍生之福。景世子、浅月小姐,你们承接天命,可不要辜负世人。”

孟婆婆吐出一句话,她的身体刹那燃烧起来。

同一时间,那一龙一凤分别突破了容景和云浅月的防护,从灵台冲进了他们的体内,几乎眨眼之间,与他们体内的真气合为一体。

高台上四道骤然火光消失,只剩下两盏鸳鸯灯静静地高挂,孟婆婆的尸体染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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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走……

第七十六章 你下我上

这一刻,万籁俱寂,时间似乎凝滞,台下数万人如空无一人。

容景和云浅月静静地立在高台上,清风吹来,二人衣袂如风,迎合高台两盏鸳鸯灯散出的微光,霎时如身在仙阙楼台俯视众生,令人想顶礼膜拜。

过了片刻,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忽然大喊,“真龙真凤万岁!”

“真龙真凤万岁!”台下的百姓们似乎惊醒,惶惶跪倒在地。

“景世子、浅月小姐万岁!”又有人喊了一声。

“景世子、浅月小姐万岁!”数万百姓们跟着齐齐高喊。

须臾之间,似乎整个帝京城被震动了,响声震天。

夜天逸面无表情,夜轻染脸色沉冷,苍亭目光莫测、冷邵卓微抿着唇,六公主还是维持她那一脸不敢置信的惊骇模样。

“摄政王?”皇室隐主现身,低低喊了夜天逸一句。

夜天逸不回头,亦不予作答,仿佛未闻。

“染小王爷?”皇室隐主对夜轻染喊了一句。

夜轻染回头看了皇室隐主一眼,又看了夜天逸一眼,没说话,对皇室隐主摆摆手。

皇室隐主看了高台一眼,再不敢多言,退隐了下去。

高台上,容景和云浅月听着万民的呼声,两张容颜沉静,两双眸子沉静,一时间二人谁也没有说话,都看着高台下。

高台下一张张百姓们的脸,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这一刻似乎将众生百态阅尽。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膜拜的神色。

孟婆婆的话,以及今日的一切,造成的轰动后果,可想而知。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不过片刻,容景偏头问云浅月,“是回去?还是想继续赏灯?”

“回去!”云浅月也从台下收回视线看向容景。

容景点点头,“今日也晚了,那就回去吧!”

云浅月握住容景的手向台下走去,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拉着他走向挂在那里的两盏鸳鸯灯,伸手轻轻解下,递给容景,“我们辛苦一番,总不能便宜了别人,拿走吧!”

容景笑着点头,“你说得对,这两盏鸳鸯灯其实还是极好的,我们大婚的时候,就用它们来照耀洞房花烛吧!”

云浅月横了他一眼,“洞房花烛你不是都过了吗?”

“上一次没过瘾,再过一次也无妨。”容景满目柔情地看着她。

云浅月脸一红,抬脚踹了他一脚,愤道:“整日里不想好事儿。”

容景无奈一叹,“我怎么觉得我日日想的都是好事儿呢!”

云浅月说不过他,红着脸不再多言,拉着他就走。

二人下高台的空挡,容景温声说了一句,“弦歌,将孟婆婆的骨灰收了,择一处山明水秀之地厚葬。”

“是,世子!”弦歌激动地飘身而落,他从小服侍容景,有些时候不用他吩咐,他便能知道他的一些心思,早已经准备了一个铁罐,亲手去捧孟婆婆的骨灰装进铁罐里。

容景和云浅月下了高台后,向人海外离开。

夜天逸并没有阻止二人。

夜轻染拦住二人,脸色沉暗,“弱美人,小丫头,你们就这么一走了之?”

容景淡淡地瞥了一眼夜轻染,“那你还想我们如何?”

夜轻染顿时一噎。

云浅月对夜轻染道:“你难道想我们说什么?或许我们可以说上一说,但如果我们说了之后,后果是不是你们能承受的,就两说了。你确定不让我们走?”

夜轻染脸色变幻了片刻,默然地让开路。

容景和云浅月再不理会别人,走出人潮,不出片刻,便走没了身影。

台下围聚的数万百姓惊醒过来,抬起头看去,这才发现容景和云浅月竟然这么走了,在经过了神灯问命,孟婆婆自焚而亡,一番轰天动地,千百年罕见一次的真龙真凤现身的奇景之后,那二人竟然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百姓们激动之余,百思不得其解。

但想到景世子和浅月小姐向来令人摸不透脾性,于是对于二人离开,便也不觉得意外。

弦歌拾起了孟婆婆的骨灰,看了台下一眼,飞身离开。

过了片刻,夜天逸沉静的声音响在人潮中,“新皇年幼,太后托孤于景世子和浅月小姐,天赐福祉,庇护苍生。真龙凤现在景世子和浅月小姐身上也说得过去。如今夜深了,都散了吧!”

夜天逸话落,离开这一处高台。

夜轻染扬声道:“摄政王言之有理,都散了吧!”话落,他跟随夜天逸身后离开。

摄政王和染小王爷先后离开,百姓们将信将疑,无人出声,看着二人离去。

“我送你回宫!”冷笑卓看了苍亭一眼,见他没有离开的打算,他转头对六公主道。

六公主点点头,比往常温顺了些,顺从地跟随冷邵卓离开。

几名熟悉的人离开后,苍亭看着高台那挂鸳鸯灯的位置,许久没动。

百姓们见几位掌权人离开,几十人一帮,数百人一伙,都没有散去的打算,聚在一起谈论今日之事,虽然有夜天逸和夜轻染两句移花接木的话,但容景和云浅月一龙一凤在高台上的卓然风姿还是彻底烙印在了百姓们的心中。

天命之说,真龙真凤之说,不是谁的一言一语就可以消除的。

上元节这一夜,是天圣京城沸腾之日,注定不平静。

容景和云浅月走出人潮,来到一条背静街道,云浅月才开口轻声问容景,“怎么就不抓住这次机会呢?孟婆婆给了你多好的一次机会。就这么错过,岂不可惜?”

容景微微一笑,摇摇头,温柔地道:“不可惜,比这个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云浅月看着他,“什么事情?”

“娶你。”容景指尖滑过她的脸,温滑的皮肤传来的触感让他心神一荡,他目光温柔似水地看着她,柔声道:“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娶你还更大的事情,这个机会虽好,但我不想要。我想要的是你。没娶到你,我一日不安稳,一日不想生变数。”

云浅月心思一动,看着他。

“我说过江山太重,一旦开启,便是烽火硝烟。我们还哪里有安逸的日子,还哪里让我娶你?”容景伸手将云浅月抱在怀里,“所以,和你相比,这个不算什么。”

云浅月温顺地任他抱在怀里,虽然如今冬天还没过,夜里甚凉,但她感觉周身沐浴在暖融融的春水中,软软地道:“你说得对,没有什么可以和我们的大婚相比。”

容景笑着拍拍她,“乖!”

云浅月后背“咝”地一痛,容景手一僵,笑意消失,松开她立即道:“先回府,我看看你的伤。”

云浅月点点头,见他眸光露出自责,连忙笑道:“一点儿小伤而已,上了药就好了。”

容景不说话,拦腰将她抱起,施展轻功,向云王府走去。

云浅月忽然想起玉子夕,连忙问,“子夕哪里去了?”

“他见夜轻暖离开,跟着去了,既然他是玉子书代父教养的弟弟,你不必担心。”容景宽慰地看了她一眼。

云浅月点点头,笑着道:“那是个小滑头,只在你手下吃点儿亏,在别人手下,吃不得亏。我该担心别人才是。”

容景“嗯”了一声。

不出片刻,二人回到云王府,容景飘身落在浅月阁。青裳、凌莲、伊雪三人立即迎了上来,三人面色激动地看着二人,显然是知道了刚刚真龙真凤的事情。

容景看了三人一眼,对青裳吩咐道:“去打一盆温水来。”

青裳面色一变,“浅月小姐受伤了?”

“小姐?”凌莲和伊雪齐齐面色一变。

“一点儿小伤而已,没那么严重。”云浅月在容景的怀里,无所谓地摆摆手。

三人对看一眼,不再说话,青裳连忙下去打水了。

容景抱着云浅月进了房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落下窗前的帘幕,扯掉她的外衣,露出后背,只见后背一片擦伤的血迹,他脸色微寒,“如此严重,还哪里叫做不严重?云浅月,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做严重?”

云浅月见他沉下脸,立即回身抱住他,软软地道:“擦伤而已,不严重嘛。都怪那两盏破灯,更怪那两盏破灯里面的谁谁,真是张狂不可一世,姑奶奶……”

容景伸手捂住她的嘴,无奈地一叹,“算了,我不怪你了了。”

云浅月眨眨眼睛。

容景放开她的手,有些好笑地道:“神灯有云族那位通天咒大成的少主的灵识,你的姓氏是云,不可对他生骂。他天生狂傲,张扬无忌,不可一世,但才冠高绝,性体真实,博广源长,千古鲜有这一个人物。尤其是为红颜而袖手天下,实为世人敬佩尊崇。”

云浅月看着他,“从来没听你敬佩过谁?如今竟然佩服一个作古了个人。为了一个女人袖手天下,瞧他那点儿出息!”

容景轻笑,点了她额头一下,温声道:“若是可能,我也愿意为你袖手天下,可惜,时不与我。”

云浅月想起如今的天下时局,不再说话。

容景摸着她的脸,语气极轻地道:“我钦佩他万里锦红,百万兵马,江山帝业,都可弹指一挥,袖手天下。万千年来,无一人可比。”

“这倒是。”云浅月后背的疼痛轻了些,对那人灵识还有这么大的脾气摔了她一下的恨恼少了些。那样的男人,即便张狂一些,狂妄一些,不可一世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做他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他摔你,是在骂你不识时务。明明是神灯,被你看成是破灯。”容景笑道。

云浅月冷哼一声,虽然心下也佩服那人,但对于被摔伤了还是心有不甘,看着床边那两盏鸳鸯灯,撇撇嘴,故意道:“就是两盏破灯!”

那两盏灯摇曳了一下。

云浅月来了趣味,继续凑近两盏灯道:“破灯,破灯,没人稀罕的破灯!”

她话落,两盏灯“嗖嗖”地冒出火苗,向她的脸烧来。

容景挥袖挡开,将两盏灯轻飘飘挪到了床前的桌案上,对云浅月好笑道:“我看你真是不疼,别闹了,我给你上药。”

云浅月解了点儿恨,也为自己的孩子气有些好笑地道:“两盏破灯还有脾气!如今落在我手里,以后我非要磨没了它们的脾气不成。”

那两盏灯有摇曳了一下。

容景笑看着她,温声道:“躺好别动。”

云浅月乖乖躺好不再动。

青裳端了一盆温水进屋,好奇地看了那两盏鸳鸯灯一眼,将水放下,抿着嘴笑着走了出去。

容景为云浅月清洗了后背的血迹,给她抹上药,用绸带包扎好伤口的地方,之后搂着她躺下,低声贴在她耳边道:“本来今日想累你一累,如今不成了。”

云浅月自然知道他的累指的是什么,脸一红,没说话。

“的确是两盏破灯。”容景半响后,嘟囔了一句。

云浅月扫了那两盏灯一眼,那两盏灯不知道是被他们气的没了动静,还是也累了,一下也不摇曳了,她抿着嘴笑。

“睡吧!”容景挥手熄灭了灯,轻轻拍了拍她。

黑暗中,云浅月看着棚顶,了无困意。

半响后,容景再度出声,“不困?”

“嗯!”云浅月点头。

“我也不困。”容景幽幽地道。

云浅月闻言想了想,找话道:“那一条火龙和火凤的气息融入了我们的身体里,我没什么感觉,你呢?”

“我也没有感觉。”容景道。

“是有益无害的吧!”云浅月又道。

“那是自然!一个是云少主的灵识,一个是蓝雪公主的灵识,这两盏神灯里注入的灵力是集他们的精华,我们算是得了福气。”

云浅月挑了挑眉,“那这么说,我被它摔了一下还是值得的。”

“嗯!”容景点头。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天。

半个时辰后,还是没有困意。容景轻叹一声,幽幽地道:“今夜注定无眠了。”

云浅月看着他,想着的确无眠,怎么会无眠呢?她想着想着忽然灵机一动,坐起身。

容景疑惑,“做什么?伤口疼睡不着?”

“不是。”云浅月摇摇头,看着躺着的他,窗外有淡淡的月光射进来,他轮廓朦胧中透着一丝清晰,菱角如画,她忽然趴在了他的身上,脸色微红地低声问,“你……是不是真睡不着?”

忽然身上趴来温香软玉,即便拥抱数月,同房数日,容景还是呼吸一窒,手不受控制地搂住了她的身子,清泉般的眸光染上一抹潋滟颜色,声音微哑,“嗯,我这几日一直没怎么累你……”

“既然如此,那今日就累一累吧!”云浅月红着脸低声道。

“不行,你受伤了。”容景摇头。

云浅月低头吻向他的唇,容景呼吸一重,但身子有些僵硬不回吻她,云浅月不依,用她这几日学来的技巧挑逗他,容景受不住,呼吸微重地避开她,低哑地道:“云浅月……不行!”

云浅月看着他,容颜因她的一吻,在朦胧昏暗中就如此瑰艳,她痴了痴,喃喃地道:“傻瓜,你不知道还有一种姿势是女人可以在上面吗?”

容景一怔。

云浅月看着他,“你看,我这样在你身上,便伤不到我的背了。你……你下我上,你想不想要?”

容景呆了一下。

“你若不想要的话,那……我下去了啊!”云浅月看着容景难得的呆样,好笑地说出一句话,便打算从他身上下来。

容景立即搂住她,低哑地答话,“想要。”

云浅月眨了眨眼睛,容景再没容她说话便吻住了她,如此良辰如此夜,他自然是要的。

绵绵情话诉不尽曲曲衷肠,缠缠绵绵道不尽情天欲海,这一夜,注定一室春光旖旎。

第二日,云浅月醒来时,已经午时。身边已经没了容景的身影,她抬头看向窗外,昨日的艳晴天完全不见,外面飘扬着大雪,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她伸了个懒腰,裹着被子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盯着窗外看。

昨日之事在脑中逐一回想。如今已经这个时候,天下怕是传遍了昨日之事。京城向来掩藏不住秘密,更何况万千人海的京城。

她正想着,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不多时,房门被轻轻从外面推开一条缝,凌莲向里面露出一个头看来。

云浅月动了动身子,对凌莲道:“我醒了。”

凌莲闻言连忙将门推大些,对云浅月道:“小姐,七公主来了!我看您醒着没?您若没醒的话,我就给七公主传话,说您还在睡着。您刚醒来,见七公主吗?”

“让嫂嫂进来吧!”云浅月道。

凌莲点点头,关上房门,向浅月阁外迎了出去。

云浅月看向桌案,那两盏鸳鸯灯静静地摆在那里,若不是昨日见识到了它们的厉害,如此这么摆在这里,就是一个好看的摆设,谁能将它们与神灯联系起来。

片刻,凌莲领着七公主脚步走进,房门推开,七公主走了进来。

七公主进来见云浅月还没起床,愣了一下,须臾,她抖了抖身上的雪,抬步来到床前,伸出一根手指在云浅月的脸上滑了一下,取笑道:“好没羞,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没起床。”

云浅月脸不红地道:“今日没有太阳。”

七公主嗔了她一眼,“你就贫嘴吧?看看哪家的姑娘如你一般,都响午了还在睡。”

云浅月抱着被子躺在床上不动,哼唧了一声,“我就是起不来,又有什么办法。”

昨夜容景累了她半夜,她一直以为这在下面的人累,没想到在上面的人也照样累。而累他的那个男人意犹未尽之后春风满面地去上朝了。她不睡够了,胳膊都抬不起来。不得不再次感叹性别差距,天壤之别。

七公主了然地看着她,好笑地打趣道:“恐怕用不了多久,荣王府再添小小世子了。”

云浅月轻咳了一声,脸终于红了一下,立即转移话题道:“嫂嫂这大雪天还来我这里,可是惦记着那两盏破灯?你若喜欢,就只管拿去。”

“昨日的事情我听说了,那两盏神灯被你得了,但是孟婆婆自焚了。”七公主收了笑意,看向桌案上,问道:“就是那两盏神灯吗?”

“嗯。”云浅月点头,想着孟婆婆白发苍苍一个老婆婆,到也值得人钦佩。

“这两盏神灯我可不敢要,我原想着不过是得孟婆婆一盏灯,求她一个机缘给我算一卦,我这些日子心里总不踏实,睡不好,梦不断的。如今这两盏是神灯,我可就不敢了。”七公主摇摇头。

“怀孕的女子和寻常女子不一样,最爱胡思乱想。”云浅月道。

“这太医也说了,爷爷和母妃也说了,让我宽心,但我心里就是觉得不安稳。”七公主无奈地道,“我也没办法,控制不住。”

云浅月伸手摸向七公主的小腹,“我这个小侄子一定是个不安分的小家伙。”

七公主顿时笑了,“可不是吗?他刚刚这么小的月份就闹得我不得安宁。”

“哥哥去上朝了?”云浅月问。

七公主点点头,叹了口气,“他这些日子被我闹得也睡不好,父王去了南梁被扣住,礼部的事情都落在了他的头上,事情多,他也累,整个人都瘦了。”

云浅月看着七公主,她虽然怀孕,看起来丰腴一些,但是眉眼间的气色看起来的确不怎么好,大抵心事太重。她想了一下问道,“嫂嫂,你真想卜算一卦?看一看运术?”

七公主点点头,“以前我拿定主意和你哥哥在一起,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我都有勇气闯上一闯,可是如今肚子里面有了孩子,我便要顾忌,所以,心里总不踏实,想问问路。”

云浅月点点头,这种心情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可以理解,肚子里多了一个小人儿,而且还是骨血,总归不会一样的。她看了一眼桌案上的那两盏神灯,对七公主道:“既然如此,嫂嫂便去神灯前照一照吧!看看你有没有机缘,能让他们开启灵识,解出你的运数。”

“真的可以吗?”七公主不确定地问。

“可以。”云浅月点头。

“昨日我听说神灯解出了六姐的命数。生在金楼雀,死在雪冰天。寒衣可裹身,意恐空愿迟。她……她真的会下场这般不好?”七公主问。

“孟婆婆是这样说的。”云浅月点头,见七公主面色露出不忍,无论六公主如何伤她,但总归是姐妹。她宽慰道:“这等命数之说,是与心缘挂钩的,若她缘善,心存仁善,也许命运因此而改好也说不定。”

“你宽慰我罢了,她怎么可能改好。”七公主摇摇头,摸着小腹犹豫地看着神灯,“万一我靠近神灯,和六姐姐一样,会不会伤了孩子?”

“我护着你,你只管过去。”云浅月道。

七公主闻言点点头,抬步走向神灯。

云浅月看着她,她和云离算是这天圣京城里成了好姻缘的最难得的一对,她身为皇室女儿,虽然皇宫困顿了她十年,但总归她是皇室的女儿,如今嫁入云王府,皇室和云王府因为容景,走在刀锋利刃上,这等时局,可想而知她该费了多大的心力维护她的幸福。夜天煜和赵可菡一死一离开,这天圣京城除了她和容景,再找不出一对好姻缘,她如此努力要幸福,以至于都开始患得患失,她自然能帮一定帮,不能袖手旁观。

七公主来到鸳鸯灯前,鸳鸯灯没有动静,也没现出字幕。

七公主等了片刻,疑惑地转头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披衣起身,来到灯前,打量了半响,两盏灯静静,她也不明所以。

“月姐姐!”正在二人研究神灯时,外面传来熟悉的轻快的声音。

云浅月和七公主同时看向窗外,只见玉子夕顶着风雪走近浅月阁,他俊逸的身形在风雪中锦衣风流,这种姿态,一句好看不足以形容。

“这二皇子真是个秀逸的人物,不知坑害了多少闺中女儿。”七公主感叹。

云浅月好笑地道:“就是个皮猴子,在外面待了一夜,还这么精神。”

七公主还没接话,玉子夕已经进了屋,显然听见了云浅月的话,抖了抖身上的雪,笑嘻嘻地对云浅月道:“姐姐和姐夫鸳鸯软帐了一夜,也还这么精神。”

云浅月脸一红,这个死孩子,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比七公主进来时候说得还露骨。她脸皮再厚也受不住,拿起手边的神灯照着他打了过去。

七公主见云浅月竟然随手拿起鸳鸯灯就扔了出去,惊呼一声。

“姐姐恼羞成怒了!”玉子夕不慌不忙地伸手接住鸳鸯灯,笑嘻嘻地欣赏了一番云浅月红透了的脸,须臾低下头好奇地看着手里的鸳鸯灯,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抬头问云浅月,“姐姐,你说将它拆了重组的话,它还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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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夕绝对是个宝贝!O(∩_∩)O哈!

今日月底最后一天,亲爱的美人们,有月票的别浪费哦!么么哒!O(∩_∩)O~

第七十七章 龙凤再现

云浅月一怔,拆了重组?这个问题她还没有考虑过。

七公主闻言脸色一白,连忙惊呼,“这可是神灯,怎么能拆?不行!”

玉子夕将手里的鸳鸯灯抛起,又接住,两次之后,鸳鸯灯还是没有动静,他撇撇嘴,“不过就两盏破灯而已,我摆弄了半天,它连个反应都没有,哪里看出神了?”

云浅月肯定地点头,“嗯,你说得对,就是两盏破灯。”

“既然是破灯,那我拆了它,怎么样?”玉子夕眼睛明亮地询问云浅月,跃跃欲试。

云浅月刚要说拆吧,七公主先一步跑了过去,一把从玉子夕手里夺过神灯,护在怀里,对他郑重地道:“二皇子,这个可拆不得,昨日神灯显灵,京城数万人有目共睹。你若是拆了神灯,得了神灵的怪罪,怎生了得?”

玉子夕看着七公主抱着神灯一副生怕他再抢回去的架势,他扬了扬眉,“什么显神灵,问天命,不过是糊弄人的玩意儿而已。依我看,没什么特别的。”

“孟婆婆可是自焚而亡了。这如何能做得假?谁会拿人命开玩笑?二皇子还是别说了。免得遭了怪罪。”七公主摇摇头,抱着神灯走回来给云浅月,“妹妹,这个神灯你得好好的留着。你和景世子的命数可都在里面。”

云浅月好笑地接过神灯,“嫂嫂真信了这个?”

“怎么连你也不信?难道昨日之事真是作假不成?”七公主看着云浅月。

“昨日之事到不是作假。”云浅月摇头,摆弄了一下神灯,对她道:“不过是两千年前有一个男人讨他的女人欢心,渡了灵识在里面,这神灯有他一半灵识在,也只能信一半而已,不能全信。”

“能信一半也是好的,总之不能破坏,这可是神物。”七公主道。

云浅月看着手里的鸳鸯灯,容景说它与云族同寿,是云族神物,她其实也想拆了重组看看里面有什么稀罕东西。如今见七公主这副样子,她若是敢拆,她就敢昏过去,于是作罢,对玉子夕道,“既然是破物,拆了估计也没什么,算了。”

玉子夕点点头,浓郁的兴趣消失,无所谓地摆摆手,“那就不拆了。”

七公主顿时放下心来,扶着腰坐了下来。

玉子夕走到软榻前,身子一歪,四仰八叉地躺下去。

云浅月看他躺倒的姿势,跟南凌睿一个模样,她将神灯放在桌案上,对玉子夕问,“你昨日去哪儿了?怎么一夜没回府?”

“昨日啊……”玉子夕勾了勾唇,唇瓣染上一抹深意,“姐姐真想听?”

云浅月“嗯”了一声。

玉子夕慢悠悠地道:“昨日姐夫在大街上对你发情,有人受不住伤心离开了,我跟着那个伤心人走啊走啊,走到了月亮河,你猜怎地?她一头扎进了河里。冬天的月亮河,生生被她砸出了个窟窿,我怜惜美人,怕她冻着,想跳下去拽她上来,但思量再三,我这娇肢弱体,免得姑姑和姐姐担忧,还是自己怜惜一些的好,于是就坐在河边等。这一等就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在那人从水底钻了出来。”

“这么大冬天的,两个时辰怎么受得住?”七公主惊异地道。

“是啊,怎么守得住?可是有人就受得住,不但受得住,出来之后还蹦蹦跳跳欢欢喜喜地回城了,伤心之色片点儿再没出现。你说奇不奇了?”玉子夕道。

七公主更是惊异,试探地问,“你说的那个人是夜小郡主?”

玉子夕笑着挑眉,“七公主也知道夜小郡主那‘一缕春情错负人’的情事儿?”

七公主闻言看了云浅月一眼,对玉子夕点点头。

“嫂嫂怎么看出来的?”云浅月想着她竟然都没看出来,七公主是怎么看出来的。

七公主叹了口气,对云浅月道:“妹妹,你是身在福中,景世子对你好,你便越发的懒得去想事情了,所以没察觉。你可还记得她回京头两日,北山赏梅诗会?”

“自然是记得的。”云浅月点头,这时候她大病初愈,北山赏梅诗会正和容景闹气呢。

“她回京的第一件事情没回德亲王府,先去了荣王府转了一遭。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七公主道:“我前几日是想与你说这个的,但后来你一直住荣王府,你回来也见不到你一面,后来见你与景世子好,什么人都插不进去,便也觉得没了必要,说了反而让你知道增加你的烦心,于是就没再言语。”

“原来是这样。”云浅月笑了笑,想着她剪桃花的本事的确是不及容景,竟然还真以为她喜欢的人是他那个不靠谱的哥哥。若不是昨日那一句话,结合她怀疑南凌睿的身份在太后发丧的那日在皇陵要拆穿他,若真喜欢,怎么可能让他置身于险境?所以她才多了心思。又看到她询问容景时流露出的神色,才想通了一些事情。

“本来本皇子还对她有些意思,如今得知她看上的人是姐夫,原来也是个没眼光的。还是算了。”玉子夕懒洋洋地道。

“她看上容景怎么就没眼光了?这才是好眼光。”云浅月立即反驳。

“果然你是中毒不轻。”玉子夕扁扁嘴。

七公主笑着看了玉子夕一眼,对云浅月道:“妹妹,这神灯为何没了动静?难道是我不够缘分得它问命数?”

“也许吧!我也才拿回来,还没弄懂它。”云浅月道。

“相信天命,不如相信自己。”玉子夕一副算命大师的模样,“世间的事情,从来就是有因有果,你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你心地纯善,种善因,日日祈福,怎么能差得了?日日忧思大可不必。累人累己,不如好好保护你腹中的孩子,别将他给饿瘦了。”

七公主一怔。

云浅月眨眨眼睛,笑道:“子夕说得对,嫂嫂,种善因,得善果。向来因果循环,这等算命卜卦的事情真的大可以不必理会。就算卜出来吉凶,你不也得照样过日子?”

“你们说得也是,那就不必看了。”七公主眉间的郁结散开了些,笑着起身站起来,“你哥哥这些日子被我折腾得人瘦了一大圈,我去厨房知会一声,晚上他回来,给他炖些补品。”

“果然还是嫂嫂疼哥哥。”云浅月笑着摆摆手,对外面吩咐,“凌莲,送嫂嫂回去。”

“是,小姐!”凌莲在外面应声。

七公主走到门口,忽然转回身,叮嘱云浅月,“妹妹,神灯是神物,这个可真拆不得。你万不可拆了。”

“知道了,嫂嫂放心吧!”云浅月诚恳地点头。

“二皇子,这个可不是玩笑,你虽然好玩,但这个可不能拆。”七公主又对玉子夕道。

玉子夕也诚挚地点点头,“我就说着玩的。”

七公主也觉得二人不是小孩子了,这等神器不能毁坏的事情他们该是懂的,于是放心地走了出去。外面凌莲等在门口,见她出来,连忙扶着她向外走去。

房门关上,屋中静了片刻。

云浅月看着七公主由凌莲送出浅月阁,她收回视线看向玉子夕,玉子夕也收回视线看着她,二人眼中交汇了一下神色,忽然齐齐来到桌前,一人手里拿起一盏鸳鸯灯,开始捣鼓起来。

拆了重组,多么大的诱惑,自然要试试的。管它神灯不神灯,就因为是神灯,才能劳动他们的贵手,一般的破灯,他们还懒得动呢。

于是姐弟俩不说话,一人坐在一面桌子前,对着拆卸起来。

鸳鸯灯虽然奇特,但也是灯而已,就是较一般的灯复杂些,精致些,神秘些。

一个个零部件轻而易举地被二人拆开。

容景回到浅月阁,往日他轻浅的脚步刚出现在门口,云浅月第一时间便迎出了出去,如今她只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捣鼓。玉子夕更是连头也不抬。

容景推开门,挑开珠帘,对着姐弟二人和他们面前两盏被拆得即将零碎的灯挑了挑眉。须臾,他缓步来到桌前,静静看着二人拆卸。

半个时辰后,云浅月手中那一盏灯拆开,里面掉出一片金叶,她好奇地打开,当看到上面的字,嘴角抽了抽。

不出片刻,玉子夕也将另一盏灯拆开,里面同样掉出一片金叶,他也好奇地打开,当看到上面的字,同样嘴角抽了抽。

只见两片金叶上面写着两个不同的笔迹却一样的内容:“什么神灯,一堆破铜烂铁!”

果然是一堆破铜烂铁啊!

“什么人竟然是吾辈中人,早就拆了这神灯看了一番?”玉子夕对着两片金叶感叹。

云浅月无语片刻,对容景询问,“你识得这笔迹吗?”

“还能有谁?不过是那两个人而已,以着他们张扬狂妄的个性,神灯在他们手中,不过是玩物罢了。”容景弯了弯嘴角,笑了笑。

玉子夕双掌一拍,惋惜道:“可惜啊,怎么就没托生在两千年前呢!”

容景瞥了玉子夕一眼,“你哥哥来信了,如今在你房间。”

玉子夕闻言腾地站起身,转眼人就出了房门没了影。

云浅月感叹玉子书在玉子夕心里的地位,那得多高高在上才能让他只听到他的信就有如此快的动作,她看向容景,问道:“子书来信了?有咱们的信没?”

容景面不改色,“骗他的。”

云浅月盯着他看了片刻,有些无语地招招手,“过来,将这两盏破灯重组上。”

容景点点头,坐在了桌前,却不是重组神灯,而是拿起桌子上的笔墨,在一片金叶的字迹下方落笔。

云浅月见他的动作,凑近去看,只见他重复对写了一句,“果然是破铜烂铁!”,容景独一无二的雍容雅致的笔迹。她欣赏了片刻,抢过他的笔,也从另一张金叶上写道:“的确是破铜烂铁!”她独有的嚣张狂草。

二人写完,对着两片金叶欣赏了片刻,便很有默契对动手重组起来。

房中静静,不出片刻,两盏鸳鸯灯被重组好,完完整整地摆放在桌案上,半丝拆卸过的痕迹也再看不出来。

云浅月活动了一下手腕,对容景道,“刚刚嫂嫂来过,要卜一卦,这神灯半个动静都没有。那昨日它现出的命数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就是那两个灵识的原因?”

容景微笑,没回答她,伸手对神灯轻轻敲了一下。神灯发出“咚”的一声细微声响,须臾,灯面上对准云浅月的方向出现了一个“凤”字。

云浅月愣了愣。

容景转过神灯,又轻轻敲了一下,对准他的方向现出一个“龙”字。

云浅月再次愣了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容景轻笑,温声道:“这与破铜烂铁无关,这个神灯的确是神灯,与云族同寿。云族据说是天族的遗落之地,万千年前,云族第一任族主喜爱灯饰,且爱慕一位女子,于是造了两盏鸳鸯灯,与那女子经过数番磨难,共结连理,她和那女子同年同月同日死之前,怕这两盏灯被糟蹋,于是对这两盏灯下了个灵咒,同时将灵力传与了灯。于是,这两盏鸳鸯灯便成为了神灯。流传千万年下来。”

云浅月点点头,“原来是这个来历。”

容景笑着道:“云族灵力,可以开启天地万物灵识,它覆在神灯里,可看人前世今生,知人天命几何,也不奇怪。”

云浅月点点头,见容景的手离开,神灯的字迹便消失了,她问,“为何刚刚嫂嫂来看时它没有动静?”

容景温声道:“因为如今两大灵识一在你体内,一在我体内,被我们吸收了。这个本来是鸳鸯灯,只有我们在一起,它才会显出命数,缺一不可。刚刚她在这里时,我却不在。所以,她自然什么动静也无的。”

云浅月恍然,“原来如此!其实这两盏灯不过是个媒介而已,看天命的还是云族的灵识。”

容景笑看了她一眼,“不错!”

“我也有灵力啊,不过似乎没这么厉害。”云浅月道。

“你这样就好了!有我在,你不需要那些灵力的东西。”容景道。

云浅月想着他爹只教给了她个幻容,看来云族灵力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海了去了。可惜她家有严夫,被管制着,只能懂得皮毛。点点头,“有你在,我的确不需要那些。容公子一出手,还有谁人敢近了我的身?找死不是?”

容景赞赏地看了云浅月一眼,温声道:“你明白就好!”

云浅月哼唧了一声,看着两盏神灯道:“这两个神灯其实还是能用来卜算的事情还是别告诉嫂嫂了,也别告诉任何人了,否则人人都想知道命数,天下岂不乱了。”

“嗯!”容景点头。

“还是你收起来吧!在你手里的东西,谁也抢不去的。”云浅月想了一下,对容景道。

“好!”容景将两盏灯扔出窗外,“弦歌,收起来!”

“是,世子!”弦歌立即抱着飞出的两盏灯,退了下去。

“今日早朝,夜天逸和夜轻染没为难你吧?朝中文武百官,有什么事情没有?”云浅月伸手抱住容景的腰,埋进他怀里,软软地问。

容景看着钻进自己怀里的人儿,伸手揽住她,他就喜欢她这样黏着他,摇摇头,“摄政王和染小王爷才不会愚蠢地提昨日的事情,朝中的事情倒是推给我了不少。群臣都齐齐失忆忘记昨日的事情了,没人敢说一句。”

云浅月“呵”地笑了一下,“不管如何,作用还是有的。”

“嗯,有一些。大抵是让他们乱了乱方寸,有些部署需得改一改了。这一改就需要些时间,因此我们大婚后洞房花烛的夜可以长一些时间。”容景道。

云浅月闻言默了一默,甚是无语地看着他,容景低头微笑,她暗暗想着,容公子,你的洞房花烛到底想过几次?她也好心理有个准备,免得死在床上。

这一日,一晃而过。云浅月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是和玉子夕一起拆了神灯,和容景又将神灯留了笔迹重组上了。

第二日一早,云王府来了一位罕见的客人,蓝家家主,曾经差点儿成了云浅月嫂子的蓝漪。

凌莲前来禀告的时候,云浅月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看书。她看的不是一般的书,而是今日早上容景上朝走的时候扔给了她一本容氏家训。

云浅月以前对这等训诫之类的书最是反感,可是如今竟然看得津津有味。容氏家训最有意思的一点不是对女人训诫,而是训的是男人。

荣王府的男人,一要尊妻,二要敬妻,三要护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