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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颜一鸣转身离去,留下失魂落魄的简玉衍,不知在凉亭中静坐了多久。

颜一鸣出了凉亭后依旧一瘸一拐的演着戏,走了不远便碰上出门寻她的丫鬟,道是太子殿下特意请了大夫替她看伤。

颜一鸣“哦”了一声,搭着丫鬟的手回到了住处,太子倒是细心,特意请了两名大夫,而且有一名大夫还是女大夫。

那女大夫谨听太子的话将颜一鸣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一张脸由一开始的惊讶到最后已经满是震惊,再看颜一鸣时只剩下怜惜。

颜一鸣被她看的有些毛毛的,重新穿好衣服,让人送了两位大夫出去,不一会儿大夫送了金疮药过来让丫鬟帮她敷药。

邵惊羽忙完后正巧遇到离开的大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问了一句颜一鸣伤势如何。

那女大夫顿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哎吆,我就没见过哪家的姑娘伤成这样,背上腰上,胳膊腿儿全是伤,腿上那伤足足有两指那么长,看着就吓人,可怜见的伤成那得多疼啊,还非逞强说不疼,你说这一姑娘浑身上下这么多伤口这以后还怎么嫁人……”

邵惊羽蓦然有些恍惚,多年以前,御医在替一鸣疗伤后也曾是这种表情说着同样的话。

邵惊羽挥挥手命两人去回禀太子,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语,再一次想起已经离开许多年的那人,邵惊羽心口依旧钝钝的泛着痛。

许久之后邵惊羽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思忖片刻去寻太子。

南宫玄那边,处理罢正事的南宫玄听了大夫的话更是眉头蹙在了一起,他只当颜一鸣腿上一处伤而已,却不想居然不止这一处,顿然间蓦的生出许多愧疚与感慨,又或许夹杂着自己也不曾发觉的心疼。

邵惊羽进来时南宫玄正巧在纸张上写字,许是适才总是想起这一路颜一鸣如何拼死保护自己的场景,低头时才发现写的许多字居然与颜一鸣有关。

比如她的封号,临安。

又比如她的真名,明怡妍。

邵惊羽一眼过去,正巧看见那显眼的名字,只是站在南宫玄的右侧,一眼过去不是明怡妍,而是妍怡明。

只是堪堪一眼罢了,待看完将这个名字随心念了一遍,才察觉出一丝熟悉。

若是不去看这几个字,他倒是以为是有人在唤颜一鸣。

妍怡明。

颜一鸣。

待回过神来,邵惊羽才想起,明怡妍分明是临安郡主的名讳。

邵惊羽心头不经意的微微一动。

南宫玄不曾发现邵惊羽一瞬间的黯然,与他聊完正事后这才说起颜一鸣,说适才大夫告诉他原来她受伤极重。

南宫玄掩不住面上的愧意,许久之后舒了一口气道,“当初父皇命孤练武,孤却觉得无用,如今倒是有些后悔,若是那时孤懂些拳脚功夫,也不会让一介女子为了孤伤成这样。”

邵惊羽有些好奇,“当初简相派出精兵数百前去追杀殿下与郡主,不过皆是无疾而终,我只当是殿下避开了追兵,如今看来倒是有过几番交手。”

南宫玄叹着气点点头,“是有过许多次交手。”

“不想郡主功夫这般厉害。”

“孤亦是诧异”,南宫玄道,“当初孤被挟持时,她曾一招毙命一名士兵,手法极快又极准,就算是东宫的护卫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不知郡主惯用什么武器?”

“武器倒是秀气,是一柄苗刀。”

邵惊羽微微蹙眉,并非是他多想,只是因为当初一鸣也是惯用一把苗刀。

这种刀刀身不算太长,并非最佳的武器选择,一般鲜少有人用此刀,但是一鸣喜欢,想不到临安郡主也喜欢。

南宫玄不曾知道邵惊羽心中所想,倒是继续说起颜一鸣来,“孤也随着父皇几次围猎,马术十分不错,但那日追兵在后却是追不上她,甚至骑马数个时辰,就连孤也有些身体不慎她却格外轻松,倒像是早已习惯了一般。孤实在想不到一介女子有这样的本事,为了躲避追兵我们藏在深山深处,孤担心迷了方向,她却十分清楚,甚至随手在地上绘制出了周围的地形,只是她那图倒是与孤平日所见的不太一样。”

长途骑马却不会感到不适,只能说明此人习惯长途奔袭,当初还在京城时,他也喜欢骑射,但在前往战场后依旧会因为长时间的骑马而感到不适,直到后来才完全习惯。

可是临安郡主却能做到与他一般,这由不得邵惊羽不怀疑。

而且随手便能绘制出地图……

又是他格外熟悉的动作。

邵惊羽声音有些喑哑,“不知有何不同。”

“圣人南面天下,向明而治,故作图时南为上,北为下,东西在左右,她却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邵惊羽陡然间站了起来,

“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第106章

颜一鸣第一次随手绘出周遭的地图时,云晓拿着那张图左看右看,最后将地图倒过来时才顺眼了许多,与颜一鸣道,“皇权为上,南面为尊,自是南为上北为下,你这图怎的倒是北上南下,错了错了。”

颜一鸣压根没理他,将地图拿过来,依旧是冷冷淡淡的声音,“我的图我随意,你,闭嘴。”

云晓瞪着颜一鸣“你你你”了好几句后坐在椅子上,气呼呼的闭上了嘴,邵惊羽坐在一边,拿过颜一鸣绘制的地图瞧着两人笑出了声。

那时吃着最粗糙的伙食喝着生水,过着京城贵族们难以想象的苦日子,可是在邵惊羽心中那确实这辈子最难忘怀的记忆。后来他重新回到北方,甚至去了更加荒凉的西北,黄沙漫天草木不生,每晚似乎可以听见远处传来的狼嚎声,邵惊羽转头去看除了自己以外空空如也的营帐,最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当初总是安歇在不远处的颜一鸣,已经不在了,她已经离开自己整整三年了。

三年来,周围的下属们从来不会在他面前主动提起过颜一鸣,他也不曾见过与她有丝毫相似之人,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直到今日,邵惊羽沉寂了三年的心才活了过来。

若是有一点相似也就罢了,但是为何能相似到这个地步。

堪比正是骑兵的骑术,一手耍的极好的苗刀,伤手后习惯一声不吭的性格,随手可以绘制出的不同于常人的地图。

甚至就连眼尾那颗红痣,也是与阿鸣如出一辙的相似。

邵惊羽站在逐渐变凉的秋风中,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也不会有这么多相似的特征,可是她们就是这般相像,甚至就连阿鸣那些鲜为人知的小癖好都一模一样。

邵惊羽找不出说服自己的理由,除非,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可是这个结论,不是比之前的怀疑更加荒谬?

一旦有了怀疑,之前不曾关注的细节都会在顷刻间浮现在脑海中,比如临安郡主分明是江夏王之女,却背叛了江夏王救出了太子,这件事本来也是格外的不同寻常。

实则看来,临安郡主本身就是一个让人看不懂的存在,而正是因为如此,将那个荒诞的猜想放在行为荒诞的临安郡主身上,似乎就不再那么荒诞了。

邵惊羽古井一般的眼眸慢慢升腾起一丝丝涟漪,涟漪背后却是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他沉然注视着颜一鸣住处的位置,终是控制住了脚步。

是真是假还需再次印证,若是假的那便是南柯一梦,已经梦了三年,早就习惯了。

但若是真的是她,邵惊羽的呼吸重了几分,双手捏在一起有种那一控制的兴奋与激动,邵惊羽告诫自己,不能打草惊蛇,不能吓到她。

若真的是她,那为何与江夏王分道扬镳自是有了解释,当然不过除此之外,邵惊羽脸上敛过些许戾气,与太子简玉衍一样,邵惊羽也开始思考,临安郡主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拼死救下太子。

比起背叛江夏王的原因,他更在意另一个问题。

殿下岁未明说,但口语间的意思却是临安郡主对他一往情深,听太子言,当初临安郡主刚刚进京后便同太子表达过想成为太子妃的意图,却被殿下当场拒绝。

后来京城言传临安郡主与简玉衍有了暧昧,但在出手救下太子的那一刻后,简玉衍就被邵惊羽完美的忽视。

大夫说她受伤极重不是吗,所以她为了保住太子宁愿自己受伤不是吗,所以到底为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心悦太子?

“咔嚓”一声,婴儿手腕粗的树枝应声而断,邵惊羽像是这才回过神一样,很是随意的将手上掉落的树皮拍干净。

何必自寻烦恼,这种事情,一问便知。

如今邵惊羽与南宫玄依旧留在常州等候圣旨,也就是近日京城定会派重臣前来处理此事,所以邵惊羽倒是难得清闲几日,他命人请了常州最有名的厨子来府上伺候,罢了极为自然的提醒太子,不如请简玉衍与临安郡主一同前来用膳。

南宫玄这些日子一直不曾见到颜一鸣,并非太忙,而是总有些说不清的不自在。

即使当初十分不喜临安郡主,但救命之恩,这些日子相处之后早就变了看法,再次想起临安郡主,想起她当初试探问他自己是不是与太子妃相似,想起她拼死救出自己的模样,南宫玄按住了心口的位置,许久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邵惊羽问他为何叹气,南宫玄无奈道,“不愿辜负佳人好意,只是无可奈何,孤心中只有故去的太子妃一人。”

“那殿下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寻个日子与她说清楚吧”,南宫玄叹息,“如今江夏王派人追捕临安的下落,必要之时格杀勿论,要派人多加保护才是。”

那时邵惊羽只是笑笑不语,心道就算太子口中说不甚在意,却分明忍不住关心她,如今再想来,邵惊羽悔不当初,一时间甚至难以压抑滔天的醋意。

现在他与南宫玄提起宴请颜一鸣之事,南宫玄皱眉沉思片刻,邵惊羽将南宫玄的表情看在眼里笑了笑道,“殿下可是担心郡主对殿下依旧存有私心,不如借此机会让臣一探究竟。”

南宫玄瞧了邵惊羽一眼,他是不大愿意看颜一鸣失望,若是由旁人说出来,似乎是比自己更好一些。

如此一想南宫玄自是同意,当晚宴请了此次破城的有功之人,其余人皆在外厅用膳,内厅只有他与邵惊羽简玉衍,以及颜一鸣四人而已。

颜一鸣一点都不想去,只要一想要与这三个男人坐在一张桌子面前吃饭,不知要怎样战战兢兢才能不露马脚,还没吃已经饱了。可是挡不住南宫玄的再三请人,颜一鸣只好故意拖着实则不怎么疼的腿,一瘸一拐的前来赴宴。

邵惊羽在颜一鸣出现的一刹那已是紧紧锁住了她的身影,练武之人,眼力比起旁人总是好了许多,走路的姿势,走路时摆臂的弧度,都能看出蛛丝马迹。

可惜当初的颜一鸣是咬紧牙不喊疼的性子,如今却是故意装病,一瘸一拐邵惊羽倒是没怎么看出来。

控制着脸上的笑意与几人打了招呼坐在一边,不着痕迹的将几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简玉衍似乎还有些消沉,南宫玄依旧与以前一般,倒是邵惊羽,比起之前的冷淡似乎热情了不少,甚至主动与她说话。

颜一鸣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拿起筷子,却是比以前拿筷子的高度低了许多。

在江逸认出自己后,颜一鸣万般无奈的问过江逸为什么会认出来,江逸便将破绽一个一个的讲给她听。

喜欢的口味,说话的特征,就连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小习惯,甚至是拿筷子的方式,江逸说她拿筷子与旁人不一样,更是喜欢将筷子拿的很高,这些细节他都记得很清楚。

颜一鸣承认那一刻她的心中有些涩涩的酸痛,是将她了解到了怎样的地步,就连这些小细节都铭记在了心中。

自那之后,颜一鸣便长了记性,拿筷子的手法变了,握着筷子的高度也低了,同样熟知她这些细节的邵惊羽与简玉衍,没能像当初的江逸那般好运抓到这一证据。

邵惊羽面上闪过一丝的迷茫,但转瞬即逝,他主动与颜一鸣说起她与太子一路逃亡的凶险,说想不到郡主居然有这样的好功夫。

颜一鸣主要防着简玉衍,此刻倒是没发现邵惊羽也在怀疑她,听到这话看了南宫玄一眼十分谦虚道,“将军谬赞。”

“上百精兵追杀却依旧能全身而退,怎会是谬赞”,邵惊羽兴味的看着她,“若是有机会,不知可否与郡主过过招。”

当然不可以。

一打全都得暴露。

颜一鸣眉头微蹙,终于觉察出几分不对劲儿,邵惊羽一言一行似乎别有目的。

简玉衍依旧沉浸在阿鸣不愿再见自己,亦或者阿鸣有了其他野男人的悲痛之中,没有觉察出饭桌上的紧张气氛,倒是南宫玄终于争气了一回,看颜一鸣沉默不语,主动将此事压了下去。

“郡主有伤在身,过招还是等痊愈后再提不迟。”

“殿下说的极是”,邵惊羽道,目光依旧落在颜一鸣脸上,许久之后又道,“听说郡主马术也是极佳,看来邵某可以讨教的地方还有很多。”

颜一鸣心口越来越紧,蹙着眉淡淡道一声以后再说便不再言语,只想快些吃完迅速离开。

她现在敢保证,邵惊羽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当初江逸一步一步逼她承认了身份,那时颜一鸣只是觉得愧疚,觉得不愿面对江逸却不会怕他。

江逸就算自己疼到了极点也舍不得伤害她一分,所以潜意识中,颜一鸣肆无忌惮总是觉得他无害的,但是邵惊羽却不是。邵惊羽骨子里的狠厉与偏执,即使知道当初邵惊羽对不起自己,但是对上邵惊羽,颜一鸣依旧会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一场晚宴,邵惊羽步步紧逼让人喘不上气来,简玉衍全程梦游,南宫玄不知为何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邵惊羽问出了二人皆非常感兴趣的问题后,两人这才陡然向颜一鸣看来。

邵惊羽说郡主拼死也要救下太子殿下真是可见情真,待回京之后等殿下禀明陛下,定能许了这桩好亲事。

南宫玄呛了一口茶,拼命对着邵惊羽眨眼睛,这怎么和他们商量的不一样,正要说话却被颜一鸣的话堵了回去。

颜一鸣十分正经的表示,“我救殿下别有他意,并非将军所想。”

南宫玄心道邵惊羽真是不懂事,这种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又怎会承认,没有发现邵惊羽因为这句话而微微勾起的唇角。

“原来并非是为了殿下”,邵惊羽道,“那到底是何故,郡主如今不愿说,待到了进程面见陛下却不得不说,实则没有什么值得这般相瞒。”

邵惊羽不给她拒绝的空间,颜一鸣一时间进退两难,只恨今日为什么要答应来这里,正在不知该如何解释之时,副将急急进来通报,倒是陛下亲派江大人前来常州,现在已经到了门口。

一声江大人,颜一鸣突然间,像是看见了光明。

邵惊羽心道一声可惜,但是来日方长,名人前去迎人,几人放下手中的筷子洗了手前往茶厅,不稍一会儿江逸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绛紫色的官袍一如以往将他衬的气质卓然。

俊秀的脸庞携着几分笑意,不紧不慢的见过了太子后又与邵惊羽简玉衍打了招呼,最后一双笑眼落在了颜一鸣的脸上,在几人惊讶的目光下清朗的嗓音温柔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第107章

“你到底为何要拼命救我?”

“因为应人之约。”

“应谁的约?”

“江逸,江大人。”

南宫玄记得当初自己嗤之以鼻的不相信,认定了是颜一鸣不想承认对自己有情所以故意说得搪塞话,他根本想不到江逸与临安郡主之间会有牵连。

但是如今江逸用他闻所未闻的温柔语态与颜一鸣说着话,颜一鸣亦是遮掩不住的欢喜,南宫玄突然终于发现,好像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个结果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法置信,更是说不出的心塞与不知为何的嫉妒。

邵惊羽的笑容在江逸对着颜一鸣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英俊的面庞看不出一丝表情,但那双看着颜一鸣的眼睛却是风雨欲来的危险。

颜一鸣对上邵惊羽的视线,适才发现邵惊羽也许已经怀疑自己,这让她有片刻间的惊慌,江逸的出现来的正好,颜一鸣迅速的调整了心态。

就算邵惊羽有什么疯狂的举动,对她而言也没太大影响,就算真的疯到将她抓起来,最多只不过离开前的半年过的煎熬一些,待时间一到还是能回到现世。

而现在江逸来了,颜一鸣更加放心,有江逸在,邵惊羽就算是真的想做什么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脑子清醒过来又人撑腰,颜一鸣顿时腰杆都硬了,这次没有躲开邵惊羽的视线,而是十分客气的对着邵惊羽笑了笑,然后配合江逸将戏演下去。

即使知道江逸这句“我来晚了”真正的意思也许是当初她逃走,而他晚了一步的秋后算账,但在此情境却完全可以让其他人误会成江逸担心颜一鸣的安全,所以说自己来晚了。

如今四个人齐齐聚在了一起,颜一鸣在心里迅速的对比一番,虽说江逸同样危险,但是他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各种秘密,无形之中颜一鸣已经在心中偏向了江逸。

所以在听到江逸这句“来晚了”之后,颜一鸣做足了态度,抿了抿唇眼睛饱含欢喜喟叹道,“不晚。”

罢了又补充一句,“来了就好。”

江逸闻言一笑,当着几人的面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颜一鸣包扎的非常夸张的腿上脸色微变,“受伤了?”

颜一鸣轻咳一声低声道,“没事”。

江逸还想说什么,抬眼瞧了瞧一语不发看着这边的三人,然后俯下身来,用几人分明都可以听见的声音在颜一鸣耳边道,“一会儿再说。”

颜一鸣自是没有异议,自然的扶着江逸的胳膊重新坐了回去。

江逸从来没有在意过太子,后来因为简玉衍嫉妒之下大晚上来找她撒酒疯,不过那次已经与他解释清楚,所以江逸按理说也不会在意简玉衍,至于邵惊羽,江逸还不知道,而现在她又这么配合,所以按理说,江逸此刻应该还是很安全,很值得信任的。

颜一鸣在心中赞扬了自己和江逸堪称影帝影后的演技,在江逸到场之后就开始装傻,像极了外出时给足男朋友面子的小媳妇儿。邵惊羽自从江逸出现后便开始沉默,倒是南宫玄和简玉衍时不时旁敲侧击的问一句,每问一句颜一鸣便看江逸一眼示意你来说。

江逸有些好笑的看着一本正经演戏的颜一鸣,这次她一声不吭逃跑,他还未曾与她算账,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在这里指使自己。

只不过当着南宫玄与简玉衍的面故意秀恩爱,就算是被指使,江逸也是心甘情愿。

至于算账,等没有不相干的人后再慢慢算也不迟。

颜一鸣陪着几人又坐了将近半个时辰,最后以腿疼需要回房换药为由先行告退。江逸此行还有要事,几人谈完政事后只剩南宫玄与江逸两人,南宫玄才不确定的问他,

“此次孤能获救全是因为临安郡主的缘故”,南宫玄顿了顿才有些艰难的开口,“只不过,郡主说是受爱卿所托这才保护孤的周全。”

一句话,江逸已经获知了许多消息。

颜一鸣舍命救下太子,江逸心知是因为颜一鸣必须保下太子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不过这等舍身救命的行径太子难免多想,更何况阿鸣当初为了让太子厌弃表达过想嫁给太子的意愿。

所以颜一鸣想了借口以搪塞太子,只不过江逸没有想到的是,颜一鸣居然用自己作为借口。

江逸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一般,痒痒的,却又有点甜。

颜一鸣借口回去换药,实则压根没有换药,有小苹果在伤口想什么时候好由她控制,只不过为了不让众人怀疑所以一直留着伤口。

丫头们怕她受伤总是小心翼翼的伺候她沐浴,沐浴罢了正在绞着头发,却听门口的丫鬟急急开口,“大人,郡主已经休……”

然后是江逸清越的声音,“你去告诉郡主,看她许不许我进来。”

不让他这会儿进来,大半夜江逸也会摸进来,颜一鸣斟酌片刻后还是命丫鬟将人放了进来,然后挥手命丫鬟们退了出去。

丫鬟迟疑片刻终是退了出去,江逸笑了笑道,“殿下的人?”

其实这丫鬟应该是邵惊羽派来的,不过为了不让江逸怀疑,颜一鸣点点头道,“应该是”,说罢准备披件外衣下床。

江逸两步走过去将她按了回去,“别动了,听殿下说伤了腿”,略有些冰凉的手指按在纤细的脚腕上,颜一鸣一个激灵想缩回去,“其实没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