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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散打就是那个时候被爷爷逼着才练出来的。由小叔叔亲自教的。

“所以,比起我哥,我和小叔叔,肯定来的更亲。我哥身子弱,打小娇贵,根本没办法又跳又跑的。直到青春期身子骨才结实起来。

“说起来,我和小叔叔处得时间也不是特别的长久。

“我在中学里混的时候,他已经大学毕业进了部队,一年难得回来一趟。

“十六岁那年,我也正式告别嘉市,去了北京读高中。

“那时,我妈和我爸已经离婚。为了安抚爷爷奶奶,我和我妹妹全归在萧家名下。

“小叔叔二十五岁时,我奶奶病了一场,家里走了关系,把他从北京调回了嘉市这边的军校。

“我小叔叔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他才思敏捷,却不爱炫耀。

“他说他一辈子只想谈一次恋爱,爱一个女人。

“从小到大,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孩很多,可他就像木头一样,不爱搭理人。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太俗。

“回了嘉市没多久,他就发我短信说他谈恋爱了。还是他想尽办法主动去追到的。

“我问他是谁家的姑娘?

“他神神秘秘的对我说:现在得保密。

“那年九月开学前,我回过嘉市。

“正是那一次,我在这花田里见到了苏瑜阿姨。

“一个雅致如花的女人,整个人如诗如画,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当她和我叔叔站在一起时,我觉得他们很有夫妻相,彼此之间,默契十足,害得我都想交女朋友了。

“那时,我并不知道她是一个已婚女人:当她站在我叔叔边上时,我觉得她比我小叔叔要小。完全不像比我叔叔长了六岁的样子。

“那次我在这边只待了两天,就回了北京。

“等到我再得到消息时,小叔叔已经和家里闹翻。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苏瑜已结婚,正在打离婚官司…”

小叔叔成了介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当然,不管是那时,还是如今,外头人至始至终并不知道小叔叔是那桩离婚官司的主要推动力量。

说到这句话时,靳恒远用词是相当谨慎的,生怕触到苏锦心里的隐痛,而只简单陈述了一句。

事实上呢,当时家里迁怒苏家、折辱苏家的话,是不堪入耳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任何一个人,在遇上一件事时,都会从自我感情出发,损我们利益的,我们恨之,这是一种本能。

谁能在盛怒中,还能善待我们认为的伤害了我们的过错方?

就连当时的他,也或多或少有点怨——

人的感情,从来都是自私的。

那是他长到十八岁,第一次遇上身边至亲突然骤死,又是关系最最笃达的小叔叔,悲痛那是必然的。

思往事,靳恒远的心情自是格外沉重的,他吁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了下去:

“十一月一日,小叔叔摔成重伤被送回了北京。十一月五日,宣告死亡。十一月十五日,下葬在北京。我们萧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哀痛中。

“所有人都认为苏瑜阿姨引诱了我小叔叔,才一步步把我小叔叔这一生全毁了。

“所以,当苏家打来电话,请求参加葬礼时,被我父亲和二姑姑严词拒绝了。

“那时,苏瑜阿姨和小叔叔虽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

“我记得那时苏瑜阿姨的二审离婚判决书还没拿到手。

“在这种情况下,允许苏瑜阿姨过来以未亡人的身份给小叔叔送葬,家人认为有伤萧家门楣。毕竟当时苏瑜还是傅家的媳妇,还没有完全和傅家撇清关系。

“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由我爸和我二姑看来,那是对我小叔叔名声的玷污。”

最后两字,令苏锦的眉深深拧起,嘴一张要说话,却被截住:

“我承认,小叔叔和苏瑜阿姨是真心相爱的,可是,他们的爱情,在当时,也的确有点触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道德底线。哪怕苏瑜阿姨的婚姻本身就存在着极其严重的问题,就算没有我小叔叔介入,离婚也只是迟早的事。可毕竟那时她还在别人的婚姻当中,那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如果当年,他们相遇时,苏瑜阿姨是未婚,或是自由之身,他们想要结婚,会容易很多。

“第二年春天里,苏瑜阿姨撞死在我小叔叔碑前时,我在英国。等知情的时候,苏家已把人带回。

“回国后,我去过苏瑜阿姨墓上献过花。对于她的死,我只能表示惋惜。

“我相信,苏瑜阿姨是真心爱我小叔叔的,也深知,在离婚这件事上,她有很努力的在争取,只是等拿到下达的二审判决书时,傅世淳已故,小叔叔也不复存在。”

说到这里,他轻轻而叹,睇着满目的花蕾,好似能在记忆深处,看到那一双丽人,漫步花田你侬我侬的美丽画面。

“这世间最痛的事,莫过于死亡。

“那一年,傅世淳劫持苏瑜阿姨,我小叔叔力救,那是他作为爱人、作为准爸爸的本能。

“至于苏瑜阿姨之死,却是她爱到极致,想不开的结果…这真的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事。”

有风吹过来。

带走了靳恒远话中的叹息,也扬起了苏锦的发丝。

苏锦听得几欲落泪,捂了捂鼻子,好一会儿才平静了自己的情绪。

她听得出来,靳恒远对于至诚叔叔和苏瑜姑姑的死,是深感惋惜的,可多少有点避重就轻的嫌疑:

“说了这么多,你始终没对萧家拒绝合葬这件事发表自己的看法。

“靳恒远,我想问你,这个请求,难道真是我们苏家奢求了吗?”

对此,她深深的表示了质疑:

“至诚叔叔爱我姑姑情真义切,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而丢了性命。

“生前,他没能完成和我姑姑长相厮守的心愿,死后,还得承受家人们出于名誉的考虑,而不得不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安葬在不同的城市。

“人若有灵魂,你说,你叔叔是愿意和妻儿聚于一处坟穴,还是各自孤零零埋于冰冷的地下?”

靳恒远沉默,没有接话。

苏锦继续,声音已然流露出了沙哑:

“那一年,我姑姑跑去北京,临死之前抓着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那张姗姗来迟的二审判决书。

“你知道我姑姑为什么刻意要拿着这张二审判决书去死吗?

“她只是想告诉你们萧家:她已非傅家人,她已得了自由身。她更想哀求你们,死者已矣,但求你们成全她和至诚叔叔最后一个遗愿。

“可是…”

晶莹的眼泪在眼底滚滚聚拢起来:

“可是萧家不同意。

“一抷骨灰盛在一只小小的盒子里,是我去抱回来的。

“那一次,我有跟着养父去的。

“也见到了你二姑姑萧至南。

“当时,你知道她对着我姑姑的骨灰是怎么说的吗?

“一切咎由自取。”

她深深的、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很努力的压着心头的悲痛,一眨眼,眼泪却滚滚落下:

“她说:以已婚之身勾搭我们萧家人,死了还想给我们萧家人抹黑,你们苏家人到底要不要脸?

“那是我亲耳听到的。

“本来,我以为萧家人该是和至诚叔叔一样,都是亲切可敬的。

“可事实上呢,不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是萧家间接害死

了他们儿子的未亡人。

“这种说法,从你们立场看来,也许是极度偏激的,可在当时我的眼里看来,就是如此。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对萧家完全没有一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那时萧家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

“是恐惧。

“这些年,我时不时会想起当年。

“总觉得,如果那时,萧家要是能多一点点包容,或是多给予一点时间,等待他们的,一定不会是死亡,世间会多出一个和和美美的幸福小家,而不是平添了三缕孤魂野鬼…

“靳恒远,说真的,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萧家人事后有没有深思过:

“如果一切从头再来,如果至诚叔叔和我姑姑还是至死深爱,你们萧家有没有想过要给他们多一点宽容,好让生命走出另一种别样的精彩,而不是让他们化成了灰…”

话音落,哽咽于喉,在抹了一把眼泪之后,她的情绪平静了一些,目光中更是闪出了咄咄之色:

“最后一件事,我必须说一说的,那就是,据我所知,当年至诚叔叔之死,不仅仅因为是摔成了重伤,更因为有颗子弹贯穿了他的身子。

“傅世淳肯定没枪,那么,我倒想问问了,从背后射入伤了左肝脏那一枪是谁开的?

“这里头的隐情,我们苏家无从知道,难道你们萧家也会毫不知情的吗?”题外话明天见!

144,只要能娶到你,我愿意做一点卑鄙无耻的事

苏锦看得清楚,靳恒远的眼神,因为这句话,而为之幽深了一下,目光缩了又缩,显然是被戳中要害了。

她继续往下说佐:

“姑姑走后,她的日记被我保存了下来。我看过她所有写下的东西。

“虽然因为至诚叔叔过世,姑姑曾有过一段很混乱的日子。但后来,她情绪渐渐沉定了下来。她觉得叔叔的死另有蹊跷。

“在之后,她和我养父有找人在暗中调查过。

“在她看来,这件事,疑团太多太多渤。

“比如,至诚叔叔生前真的只是军校的教官吗?

“如果他只是单纯的教官,为什么他身上有两处很明显的、且还没有愈合的枪伤?

“又比如,在至诚叔叔和姑姑相爱的那段日子里,为什么他几次遭遇过暗杀?

“再比如,至诚叔叔在楼顶被傅世淳拉下去时,他凭着本能,本来是抓住了三楼的窗沿的,以他的本事,绝对可以破窗而入,救自己一命,可他却在紧要关头还是掉了下去。

“我姑姑跑下楼去时,至诚叔叔虽然摔成了重伤,可还是有一口气在的。

“姑姑在日记上有写到,她在叔叔背部摸到了枪伤,那血在滋滋的往外冒。

“而正是在这个时候,至诚叔叔却被你姑父派来的特种兵给接管了。

“关于这事,我又想问一问了,为什么至诚叔叔前脚才到嘉市,你姑父派的人后脚就跟了过来,且是身配枪械。

“一般情况下,抓一个潜逃的未佩戴枪械的逃兵,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那架势,更像是在抓捕某个可能会造成致命威胁的危险份子。

“这件事的真相到底如何,后来,姑姑和养父没能往下查。

“今天,既然我们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很想问一问你,至诚叔叔的死,到底还有没有别的隐情?

“麻烦你给我一句实话。”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可靳恒远依旧沉默。

这种情况令她大皱其眉:

“靳恒远,为什么你不说话?

“对于我提出来的质疑,难道你不该给一个解释吗?

“又或者,你可以推托一下,说你不知情也是可以的。

“至于信不信,那就是我的事了。”

这话说白了就是,她不信他会一无所知。

靳恒远低头喝了几口茶,而她静静的睇着,一副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明白就别想过关的样子。

半晌之后,他终于低低吐出了一字。

这个字,令苏锦几欲泪热盈眶。

“什么隐情?”

她颤着声音问。

靳恒远闭目想了想,这些事,本来是不该说的。但既然她问了,若不说,那心结自是难消的。

睁开眼时,他缓缓说了起来:

“十五年前,小叔叔被调回嘉市一共有两个原因:一,我奶奶病了;二,他之前外派海外维和时受了伤。那枪伤正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同时,他在那边执行任务时,击毙了一个有来头的危险份子。那些人看到了小叔叔的长相,不肯善罢甘休,派人入境欲除之而后快。小叔叔被调回嘉市,是想着这地方小,不易被人发现了他的行踪。

“十四年前,小叔叔从八层高的住院楼楼顶上被傅世淳拉着摔下时,在四楼高度处,他抓住了病人家属晒在窗台上的薄毯,那薄毯又被某个钉子给勾住了,这令他有机会扣住了三楼的窗台。

“本来的确可以逃过一劫,可暗中射来的一枪,自背部贯穿了胸腔…他从三楼滑下,骨折了数处,最后因为子弹撕扯内脏严重,医治无效而身故。”

言罢,四周一片静寂。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至诚叔叔的死,更大的原因是他本身身上背负的公干恩怨所造成的;而不是单纯的因为保护姑姑而引发的。

换而言之,单纯的把至诚叔叔的死,归结到苏家身上,那是一种不负责

任的做法。

揭晓这个答案之后,苏锦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狠狠的咬着唇,良久才吐出一句话:

“我知道了,至诚叔叔后来之所以会被追悼为烈士,就是这个原因。”

也正是这个原因,导致姑姑不能去送行的。

她抹了一把泪,心下终于大彻大悟了。

靳恒远来到了苏锦身边,静静凝睇:

“萧家的确是很顾颜面的…这一点,我承认…因为太顾颜面,所以不能允许小叔叔的名誉有染。

“在我看来,这件事的错,不在萧家,也不在苏家,只能说是命运安排的不好。

“如果非要追究责任,那就只能怨我小叔叔:没能在成熟的环境下公开这段关系,没能早早把那些隐患消除,继而酿成了难以弥补的大祸。

“既然大祸已铸成,小苏,在十四年之后的今天,再来追究谁对谁错,其实已没有任何意义。逝者已矣。再怎么悲伤,都没办法让死者复生…”

苏锦跟着站了起来,深深吸气,以平息内心乱蹿的情绪:

“意义还是有的。至少这让我知道至诚叔叔之死,不能全归责于我苏家。你们萧家多少还是欠我姑姑一个交代的,不是吗?”

言下之意,靳恒远很明白:虽然她没明说。

“当然,那不是你能作主可以给我说法的。以后有机会,我会向萧老爷子要的。现在,我想说说你和我之间的问题。”

此刻的她,思路显得异常冷静。

“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你不该瞒我你的家世。”

这是让她极度生气的原因。

没有任何人愿意被欺骗。

“如果…”

她咬着下唇,直视着:

“如果相亲那天知道,我想我肯定不会和你去登记…”

哪怕他是这么的好,这么的优秀…

因为萧家太复杂了,因为萧苏两家太复杂了…

她不可能任由自己陷于那种危机重重的复杂中去。

她会选择避开。

可结果呢,她陷进来了。

四目对视。

她目光宁静,他呢,深沉,闪着异样的眸光,没生气,只淡淡一笑:

“嫁给我很委屈吗?”

一顿,又道:

“你闹了这么大的情绪,简单来说,就是后悔结这个婚了是不是?”

这话,带指控。

苏锦没有反驳,而是作了沉思:

后悔吗?

苏锦想了又想,发现内心深处,对于这一问的回答,竟是迟疑难定的。

她咬了咬牙,答不上来,继而反唇质问:

“你瞒我难道是对的吗?”

他笑笑,将手插进了口袋:

“我要不瞒,我就不可能马上娶到你。只要能娶到你,我愿意做一点卑鄙无耻的事。这事,我做得一点也不后悔。”

蓝天之下,花田之间,他说的干脆果断,每个字都有千斤之力,可振聋发聩。

苏锦看着不觉呆了一下,心也跟着急跳了几下,他对她的那些好,突然就飓风似的卷了上来。

“对,我瞒你是有我的小算盘的。

“因为喜欢你,我才会动这小算盘。

“从一开始,我就想走进你的心里去。

“瞒,只是想让你爱上我:抛开那些在我看来完全不必去理会的上一代的恩怨,真正认得我,认同我,最终愿意给我你的一切。

“只要你跟我一条心了,其他事都不是事。这是我唯一的想法。

“我不像小叔叔,小叔叔那回儿,是我爷爷压制的厉害。

“那种压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爷爷对我小叔叔的期望太高。

“我和小叔叔不一样,我不是二十六岁,也不在部队,结婚需要他们批准。我有我自己的事业,谁也管不到我。我可以完完全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小苏,你要明白一件事:未来,你是要和我生活一辈子的,而不是我身后的家庭情况。那些都不重要。

“关于我们的婚事,我妈那边不会有问题;至于我爸那边…你不用管,他现在也没资格来管我;而我爷爷奶奶,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盼我成家。

“是,也许现在我立时立刻把你带回家,可能会有点小风波。但那不会影响到我们。

“在这种前提下,我认为,我只要把你稳稳抓在手上了。我们的未来就有了。你懂吗?”

这样一字一句的将自己的内心解剖出来给人看,这是他生平第一次。

他靳恒远从来是傲骄的人。

可为了留住她,他愿意将自己放得很低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