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给我!”

两人几番纠缠后,陈婉约一个猛抓,将本本抓到自己的手里。

除了本本,她似乎还抓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松开爪子。

下一秒。

地上突然多出一条浴巾。

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两人面面相视。

浴巾既然掉下来,那就意味着此时的贺其琛……

陈婉约一直强迫自己不去观摩,但小眼神还是不可避免地蹿了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的腹外斜肌,勾出的肌肉形状近乎于完美,每一处无不释放恰到好处的内敛而狂野。

之前没发现,现在才知道他竟然有她练了很久都没练出来的人鱼线。

不对,重点不是人鱼线,而是……

再看下去,哦握草,她看到了什么。

此时,陈婉约的表情:(〃°ω°〃)

——啊啊啊卧槽卧槽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十二点前,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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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太惊讶了。

以至于陈婉约下意识地张大嘴巴。

她竟然看到他的——QAQ(和谐。

“怎么?婉婉?”完全不知羞耻的男人十分的冷静从容, 继续拧着她的腕,“你这是嫌弃的表情?”

陈婉约:“我没有qaq。”

她只是太惊讶了。

网上曾流传这样几句话:【想在哥哥腹肌里捉迷藏, 想在哥哥锁骨里游泳, 以及想在哥哥的睫毛上荡秋千】

她是不是可以改变为想在哥哥的人鱼线上做点什么呢。

哦不——

他就是个臭弟弟。

哪来的哥哥。

不得不承认虽然土狗土了点, 但是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都长在她的审美上,细节到所有地方都令女人惊心动魄,简称“我可以”。

陈婉约本来不觉得这个男人有什么优势,顶多就是技术好一点, 皮相好一点,也稍微比她多出那么点点小钱……

就算如此,她也不该沦落,不该丧失尊严。

她此时的模样被男人一点不漏地收归眼底, 斯文又败类地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捡起掉落在床上的浴巾,继续半系在腰间, 这次系得相当马虎, 还是能被小媳妇一只手指就能拽下来的程度。

“婉婉——”他一本正经地陈述,“你好像很惊讶。”

陈婉约:“也没有qaq。”

贺其琛:“这次是你非礼我的, 婉婉。”

陈婉约看着男人虚掩的浴巾,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个臭男人是还想她再不小心拽一次吗?

明明她是非礼的一方, 他是被非礼的一方, 怎么被非礼的反而如此兴一奋。

外面夜色浓重,房间里温暖一片,窗帘拉上的时候, 浴巾再一次被扔到地上。

-

入夜后的天气更冰冷了。

猫咖的关店时间通常会在九点左右,按理说,天冷的时候店主应该早些关门回去休息,但秋棠反而把时间延长了,为的是给过路人多照一些温暖和灯光。

也许晚上也有一些客人。

店门口备着的是一次性的雨伞,如果有路人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拿走。

店铺所有的装潢温馨且舒适。

包括女主人。

路灯微弱地亮着光,把店门口的两个人身影拉长。

“地上有积雪,你路上小心点。”秋棠一边说,一边把被暖炉烤过的热手套递过去,“我都说了下次早点走,现在这个点再回去,多让家人担心。”

跟前的男孩大大方方地咧嘴笑,“那姐姐担心吗?”

“我……”

“姐姐要是担心的话,我下次就早点回家。”

“你就一小孩,做事没个轻重。”秋棠没藏着掖着,“肯定担心啊。”

林燃笑容更深,接过手套戴上,然后隔着手套,仗着自己个子高摸了摸秋棠的头发,“我走了,你早点睡,晚安。”

被小弟弟摸了头发,秋棠有些不服,但见他很快溜走,她担心她一出声他会急着跑,欲言又止。

目送远方的身影消失后,秋棠才收回视线。

不经意地一瞥,她看见黑色外套上落着雪花,像个木头似的站在路对边的男人。

秋棠脸上的笑僵硬住。

她不是第一次看见店外面有人,但这样的天气,觅食的流浪猫猫狗狗宁愿饿着肚子也不肯出来。

她应该把这个人忽视。

可但凡路过的没有伞的人,她都会笑着递一把过去问需不需要,何况这个人是她曾经最熟悉的。

秋棠在原地僵持的时候,对面的人走了过来。

时隔已久,这是两人第一次不算正式的正式见面。

男人一开口,嗓音都嘶哑了,“秋棠,是吗。”

她的脚步仿佛冻僵似的,一动不动,也没吭声。

两人之间本该有千言万语,但到最后,竟然只剩许久的沉默。

这些年过的好吗。

这么笼统的问话,会一下子把两人的隔阂筑得更深。

秋棠说:“我要关店了。”

徐南终:“你在躲我?”

她有些好笑。

自己此时已经没必要躲他了吧。

他们之间不需要客套笼统的话,早在之前见面的时候,两个人的沉默就把所有该说的都说完了。

秋棠可能表达的只有三个意思:没必要,不可能,我很好。

而徐南终所表达的,只有三个字。

我想你。

可对于他来说,这些字眼都是矫情的,他宁愿在雪地里等一宿,也吐不出那几个字。

他没说话,秋棠已经开始撵人了:“你走吧。”

顿了顿,地继续不温不淡地解释:“秋絮是我的女儿,和你没关系,我和你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来店里只是客人,我不会因为认识你而多送你一盘蛋糕。”

最后一句,让徐南终唇际微微挽起,但笑到最后,发现自己并不是在笑。

“如果——”

许久,才听徐南终说出两个字。

秋棠却无情打断:“没有如果,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在陈婉约眼里,秋棠以前是很懦弱平凡的女孩,是秋絮让她变得强大,是孩子让所有母亲都变得伟大起来。

平凡家庭里,母亲会为了一两块的菜钱和商贩争得面红耳赤,这种事,是大部分年轻女孩都未必能做到的,当她们做到这种情况或者相似的事时,可能已为人母了。

想象不到一个在上学时八百米都考两次才过的秋棠,曾经会因为发烧的女儿在寒冬里长跑那么久。

所有的苦吃下来后,爱情的苦就不算什么了。

寒夜冷风中,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徐南终闭上眼睛又睁开,俊脸克制隐忍,斯文儒雅的男人,被眼前的她逼疯了。

最终,男人薄唇轻缓吐出三个最无力的字眼:“对不起。”

他以为自己对不起的是没能挽留她。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在没有能力对她负责时,他不该带着她吃禁果,让她遭受生孩子的哭。

他难以想象她这么多年是如何在异国他乡和孩子一起过下去的。

他一直以为,她是那种离开他就活不下去的女孩,弱小可欺。

可现在,曾经的女孩出落成一个温和美丽的单亲妈妈。

秋棠目光柔和且坚定,好似无所畏惧,哪怕解开伤疤也不会再伤筋动骨的疼痛。

“当初……”简单的回忆后,秋棠缓声陈述,“我求了你爷爷两个小时。”

徐南终:“我也跪在你家门口。”

“你爷爷说你有了新的女朋友。”

“你妈妈说你已经走了。”

“我等了你好久。”

“我找了你五年。”

“可是。”昏暗的冷天中,秋棠背对着他,吐出的一字一句十分清晰,“我不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会在微博上发高速车,懂我意思吧~~

☆、42

冬夜一点半, 风势不减,屋檐下淅淅沥沥滴着融化的雪水, 划破周身的僻静, 一声又一声, 似在哀怨嚎哭又在热烈鼓掌,漆黑的环境,男人身形隐匿于此,一动不动, 不知杵了多久。

那一句“我不喜欢你了”几度飘荡于耳旁。

脑海不知不觉浮现出从前的一幕幕,如同电影一样,每一帧都在真实的回顾,教室里, 操场上,小卖部,米线馆, 还有他们曾经居住的房子各个角落。

曾经熟悉的清晰记忆, 似乎是大脑在替他把那一句“不喜欢”从记忆力压去,让他自欺欺人地认为, 他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高中时, 徐南终和贺其琛作为校园两大学霸校草, 无限风光, 爱慕者无数,但两人默契地对女生都毫无兴趣,在那个年代, 电竞篮球和体育才是男孩子最重要的事。

每天早上,徐南终都会受到各式各样的早餐和小礼品。

女孩子送的东西花里胡哨得很,一开始他会直接扔垃圾桶里,后来被值日生抱怨后,他便直接将所有东西放到讲台,让同学一抢而光,或者留给老师。

在五颜六色的礼物中,原本最不起眼的情书不知是不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送,最终被他注意到。

情书里没什么实质内容,只写上【徐南终】三个字,连署名都没有,不知道是谁送的。

简陋的情书在一堆名贵的礼品中其貌不扬,平淡无趣。

因为无署名,反而引起徐南终注意,某天抓到偷偷摸摸和一堆学生来教室的女孩。

如同他所料,女孩平凡得很,极易害羞,被抓包后脸蛋刷地红了,两只手缩在校服口袋里,畏畏缩缩,想狡辩情书是别人让她帮忙送的。

那时的徐南终架着一副斯文眼镜,涔薄的唇微抿,弧度随意一勾便是颠倒众生的俊美面容,偏生细长眼角,眸色又冷戾得很,玩不出轻佻的味道,硬生生打断女孩的谎话:“喜欢我,直说不行吗?”

女孩唯唯诺诺:“嗯……”

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那之后,徐南终再也没收到情书,再没看见娟秀的三个字:【徐南终】。

大概连自己都想不到,徐家矜贵的大少爷,会在打完篮球后,朝场外看一眼,有没有那女孩的身影。

后来,故事顺理成章。

可王子和灰姑娘,本来就不是一对,他们的逐渐亲密,让流言蜚语传得越来越广,最终传到徐家长辈耳朵里。

女孩的出身背景被调查的清清楚楚,生父早亡,继父酗酒,母亲爱赌,还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继弟继妹。

徐老爷的话简单:我不同意,你必须要找个和徐家门当户对的。

徐南终回得也简单:在A城,只有贺家和徐家门当户对,爷爷想让我和其琛……?

徐老爷差点气出病来,最终放出话,不管怎样,他不可能同意,找个普通女孩,也不该找一个连原生家庭都不是的。

徐南终没有听。

一直以来他就不是听话的主儿,倔脾气。

徐老爷也倔脾气,二话不说断了孙儿的学费生活费。

甚至,他放出狠话:我就不信,你有脸用你兄弟的钱去养女人。

对于天生骄子徐南终来说,没钱确实是件麻烦事。

当时的他,未必有多喜欢那女孩,但因为老头子的阻止,让他的心坚固不已,抗衡到底。

为了不让别人找到女孩,他们展开地下恋情,两人大学后在外同居,地方隐秘,没有人知道他们住哪,这样的情况维持许多年。

徐南终一直忙于工作和学业,女孩则定时定点在他回来之前准备好饭菜,两人的默契已经成为习惯。

甚至,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那时的她,眼里全是他,那么多年,热情一直不减。

她厨艺很好,变着法子给他做菜,她可以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会记住他的行程和每一句话。

她是一个,眼里只有他,心里只有他的女孩。

爱得温柔而热烈。

第一次时,徐南终半撑在女孩的身上,低喃她的名字,缱绻嗳昧。

兄弟们都说他金屋藏娇,不肯把女孩带出来见面。

徐南终没给过她任何名分,给她的卡,里面多少钱,还回来还是多少钱,她不爱奢饰品,她更喜欢去超市挑拣新鲜果蔬和肉鱼。

徐南终那时还不知道,在他们分开前夕,她就被徐家人找过了。

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