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王雱没办法了,只能在举办这两年牡丹花会的观花台上开了个粉丝见面会,郑重表示《水浒食神》一定会有新作,最迟年底,大家不要急,不会坑。

作为一个有良知、有节操的良心作者,怎么会坑呢?之所以创作缓慢,是因为沈括他忙啊!我们的沈括大大,他每天呆在田垄之中,终日与土地打交道,为的就是让大宋每一个百姓都能吃上油,每一个读书人都能点上灯,多么伟大是不是?填坑慢一点,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雱苦口婆心地忽悠着,粉丝们却不买他的账,一个两个群情激奋地和他讨价还价,要把出新作的日期从年底挪到中秋。王雱又进行一番砍价,最终定到了冬至日,这才算是打发了这群在坑里蹲了快三年的死忠粉。

瞧瞧,有的人悲愤地说:“第一次看《水浒食神》的时候,我才刚进书院,明年我都要考秋闱了!”

王雱擦了把冷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好在开完粉丝见面会已经入秋了,王雱手头上的工作干得差不多了,他可以边写信控诉苏轼边画点内容。这么多人追到洛阳来了,若是不好好画就等同于自砸招牌,不成的!

好在来洛阳之后王雱尝到了不少美食,从中获得了不少新灵感,运用到《水浒食神》里头一点都不难。到中秋来临之际,王雱收拾收拾画稿,跑去和文彦博请假,说辞依然是那套“我得赶紧把媳妇儿娶进门”。

文彦博笑睨着他:“新一册《水浒食神》画好了?”

王雱被围堵着开粉丝见面会那天,文彦博等人可都当好戏远远地看了,心道,你小子也有今天!

听文彦博这么一打趣,王雱又想起自己被围堵的辛酸历程,唉声叹气地说:“还没呢,这不是有些地方拿不准,想回去找我媳妇儿商量商量吗?”他又借机狠夸他媳妇一顿,说他媳妇聪明又可爱,世上没多少人能比!

文彦博被王雱肉麻了一通,捏着鼻子批了他的假,让他顺带将今年的考核档案带回京去,洛阳这边一部分官员要进行三年一轮的磨勘了。

王雱爽快地答应下来,带着一摞资料出发回开封。这回他还捎带上了张载,因为张载要带着一批格物人才去将作监考试。

将作监那地方,现在是范纯礼在管,老熟人来着,张载带去的人通过率肯定很高,因此两人都没什么担忧,一路上心情都十分轻快。

到了开封,王雱先把稿子带去给方洪,而后骑着马儿回家。沿途见到不少认得他、朝他打招呼的人,王雱都一一回了笑,得儿得儿地回到家门前。

赶巧遇到司马光要出门,王雱翻身下马,上前就喊:“岳父,去哪呢?要不要我送您过去?”

司马光一脸无语地看着他那匹瘦了吧唧的马,要送他,怎么送?

王雱看出司马光的想法,煞有介事地道:“您别觉得我这马瘦,它这可不是真瘦,而是精壮,跑起来可快了!再说,我送您肯定是陪您走路啊!”

司马光道:“不用,拴你的马去吧。”

王雱乖乖听话,回去见过吴氏和小妹,按捺不住溜去隔壁的念头,悄悄怂恿小妹:“你想去找你琰姐姐玩不?”

“想。”小妹偷笑,“哥哥也想找你阿琰妹妹玩。”

王雱捏她鼻子:“上哪儿学坏的?学点也好,免得轻易被外头的臭小子骗了!”

王雱堂而皇之地牵着小妹去隔壁拜访,张氏很懂地让他们到院子里玩去,秋天来了,外头的凉亭秋风习习,舒适宜人,正适合他们年轻人聊天说话。

王雱对着张氏献了一通殷勤,才出去凉亭里头和他亲妹以及阿琰妹妹会合。司马琰已经在教小妹画画,两人平时就经常一起写写画画,熟稔得很!

王雱溜达过去,对着司马琰的画指指点点,说这里有点不足,那里有点不对,气得司马琰搁下笔瞪他。

王雱美滋滋地接受他阿琰妹妹的瞪视,口里依然没脸没皮:“比我差远了,回头我手把手教你啊。”

小妹这回站在司马琰那边,对王雱说:“琰姐姐画得很好了!”

王雱捋起袖子表示“我来给你们演示演示”。

司马光从外头回来时,秋日已经往西偏。

王雱三人还腻在凉亭里画画,只是已经变成王雱和司马琰分据石桌两边,两个人让小妹当裁判玩起了关扑,看谁能在规定时间内画最多的草药。

王雱这厮是不要脸的,他认得的药草比司马琰少,所以偶尔会偷偷往司马琰那边瞟一眼,寻找一点灵感。

小妹逮着王雱头偷瞄,气鼓鼓地说:“哥哥,你又偷看!你这样是不行的,人无信而不立!”

王雱分辨道:“你看我这又没照着画,角度大小都不一样呢,你怎么能说我是偷看呢?”

司马琰倒是很沉着,平时她经常对着《图解本草》复习药材学,对大部分药草都烂熟于心,因此她面庞沉静、下笔从容,一点都没被王雱兄妹俩的吵嚷影响到。

司马光走近时,听到的便是小妹宣布:“琰姐姐赢了,哥哥你输了!”

王雱说:“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哥哥输了你就这么高兴?好吧好吧,今晚我来下厨,让你们尝尝子瞻教的苏氏五花肉!”王雱说完了,眼尖地看见司马光走了过来,立即和司马光说,“岳父啊,您看我这关扑输给了阿琰妹妹,今晚得借个厨房给你们做顿五花肉了!”

司马光一听就知道王雱是借机赖在这边不走,没好气地说:“行,去多买些肉,把你爹娘一并叫来,今晚我们就等着吃你做的菜了。”

王雱大喜过望,先跑去通知王安石和吴氏,而后溜达出去买菜回来加菜。

即便是做了状元郎,王雱还是十分喜欢挑挑拣拣兼讨价还价的乐趣,不过今儿他显然没法享受到了,因为不少人认出了他就给他白送,说是沾沾三元及第的稀奇,看今年自家儿孙能不能考个好名次。

王雱没法子,只能强塞他们一把钱,飞快拎着肉菜跑了。堂堂朝廷命官,绝对不能白拿百姓东西,贪了百姓一根葱,明天台谏喷死你。

比方说给苏轼父子三写过推荐信的张方平吧,才刚坐上三司使位置没两年就出事了。

三司使就是国家财政一把手,管着各种跟钱有关的事。恰巧这时候有家人欠债犯事了,有处宅子要拿出来拍卖抵债。张方平一看,这房子不错啊,自己也跑去报了个价。他是一把手,他的报价一出,谁还敢接着报?于是他就低价买了个房产!

堂堂三司使,买个房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张方平比较倒霉,买的这房产有家庭纠纷在里面。这家人闹上衙门,上头一查,不对啊,这房子卖得太便宜了!再一看,买主是三司使张方平!

低价买人豪宅,不要脸!

当时身在台谏的强力喷子包拯就出手了,上表喷得张方平狗血淋头,最终以张方平被罢免、外放陈州为终结。

王雱听了很是唏嘘,感觉吧,还是不贪小便宜比较好,左右他也不缺钱!有包拯加盟的台谏,实力太可怕了,三司使都被他喷走两个了!

不贪半文王小雱拎着新鲜可口的肉菜回到司马光家,认认真真地跑厨房给岳父岳母及自家父母料理了晚饭。虽说他的手艺不能算顶好的那种,但胜在用心,做出来竟也有模有样,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

作者有话要说:

王小雱:掐脚一算,这届台谏有点可怕,我要乖巧!

*

千钧一发!

保住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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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骚操作让甜甜春!震惊了!很想说!朋友你认错人了,我都是小可爱们一瓶一瓶投上来的,转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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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甜甜春依然如此勤快,难道不值得再投一点点营养液吗!(喂

第一三一章 婚期敲定

《玩宋》/春溪笛晓

第一三一章

五花肉慢火炖煮到入味, 大小如一, 肥瘦均匀, 浸在特制的酱汁里泛着润泽光芒,瞧着叫人食指大动。王雱这厮, 厨艺不算一流,菜的品相却一等一的好, 成品出来很是唬人。

虽说许多士大夫借着“君子远庖厨”这话远离做饭这活儿, 但私底下也没那么多讲究, 反正张氏怎么看女婿怎么满意:嫁女儿, 就是要嫁个这样知冷暖的,日子有商有量地帮扶着过才好。

张氏当然舍不得女儿, 可王雱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看王雱每次都巴巴地找过来她同样心疼, 私底下没少劝司马光早些松口。再转年, 女儿都十七八了,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这岁数再不成婚, 男子还好,女子就要被人取笑了!

王雱知道丈母娘对自己是没话说的,饭桌上一个劲给张氏布菜。要是司马光横他一眼,他又殷勤地凑过去给司马光也夹一块香喷喷的五花肉。

司马光被他闹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只能看向王安石, 眼神里写着“你家的儿子,你给管管”。

王安石一脸“你看我做什么?我不明白”的表情,夹菜, 吃菜,还和吴氏评价:“这菜还行,味道清淡些,你可以多吃点。”吴氏向来不喜味重的。

司马光这人一向是讲究“男女之别,礼之大节也”,比方说什么“男女不杂坐”、什么“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返,兄弟弗与同席而坐,弗与同器而食”,从前都是很讲究的,后来碰上王安石一家就全变了。

尤其是王雱这小子,说话那是一套一套的,什么“您瞧瞧这男一边女一边,多齐整啊,算不得杂坐”、什么“这里又没谁是你家嫁出去的”,人小脸皮厚,动不动死缠加烂打,弄得司马光始终没能把他们一家当外人。

饶是如此,看着王安石不仅不管教儿子,还在那给吴氏试菜,司马光还是看得肝疼。他女儿要是嫁过去,还不知会给带成什么样!

可婚事都订下了,也拖了两家儿女两三年,再想反悔也不成了,那不符合司马光的行事准则。

饭后,司马光和王安石一起拎着王雱进了书房,几个女眷也去炕上边做针线边说话。这一次,司马光终于松口了,答应两家趁着年节把婚事办了,让王安石去择个日子。

成婚不是小事,正月里头要办的话,眼下已经要开始着手准备。宋朝初期为了方便百姓办婚事,六礼已经简化了不少,不过司马光是治《礼记》的专家,连个大乐之礼都能和他老朋友来回辩论个几万字,若是不好好做功夫他怕是要翻脸的!

王雱喜不自胜,当场给司马光列起章程来,并表示自己已经在心里演练过百八十次了,婚礼流程门儿清,保准不会出问题。

司马光听得更想揍他了,好好的差不当,见天儿想着成亲算什么事?不过看着王雱周全的安排,司马光脸色又缓和下来,这确实是用了心的。

王雱美滋滋地和司马光商量完,得意忘形要跑去亲口告诉他阿琰妹妹这个喜讯,又被司马光拎着后领提溜回来。

司马光板着脸教训:“女子许嫁,非有大故,不入其门!”

王雱委屈:“都要择定婚期了,这还不叫‘大故’吗?”

司马光冷酷无情地赶他走。

王安石道:“行了,别看了,还有些细则得回去再商量商量。”

王雱只能乖乖地跟着王安石回家。

第二天王雱便跑去大相国寺请期。帮他算日子的不是别人,正是义海和尚。

义海和尚也不知是什么辈分,连大相国寺的人都挺敬着他。只有王雱这小子,要排戏找他写曲子,有节庆找他写曲子,闲着没事溜达过来,也要摸走他几首新曲子,一点都没把自个儿当外人。

义海和尚在给他和司马琰请期时,王雱还在一旁磕叨:“这请期是什么原理?和邵先生的占卜一样吗?要不您也教我一手,让我对比对比?多学几门技术,到哪都饿不死。等将来我要是被人削了官,还可以专门给人算日子去!”

义海和尚道:“你还真有觉悟。”这才当官没几年,就想着被削官了!

王雱道:“这叫做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义海和尚没再理他,更不会教他如何择日子,只正儿八经地给他挑了个好日子:正月初八。

据说这天是“谷日”,或者又叫“顺星日”,若是这天天气晴朗,这一年谷物会大丰收;若是碰上天阴,这一年谷物可能歉收。对于大宋这样的农业大国来说,这算是个预示举国气运的日子了!

王雱一听,也觉着这日期好,揣着大相国寺写日期的红纸的回家给他爹说了,又由他爹带着择定的日子登门。两家算是正式敲定婚期,接下来就是两家各自通知亲友,等日子一到张罗婚宴了。

儿子都要成婚了,王安石咬咬牙掏钱在京城买了处宅子当儿子的婚房。开封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买房并不轻松,很多人官至宰执都还是租房住,王安石自己根本掏不出这么多钱来,只得连王雱存在吴氏那的钱都挪用大半。宅院置办好了,他请假跑了趟江宁府,把母亲接来开封观礼与奉养。

王安仁正好也经了磨勘,调到京中任京官,便带着儿女一并来京了。

王雱假期早已结束,带着喜悦屁颠屁颠回了洛阳,还叫人做了一堆红纸裹着的喜糖,逢人就发一个,喜滋滋地表示“我要成亲啦”。

文彦博也得了个喜糖,回家后和妻子说道:“这小子平时鬼精鬼精,如今要成亲了反倒跟个孩子似的,逢人就发糖,乐得跟个傻小子似的。”

对王雱,文彦博观感是挺复杂的,被迫背锅的次数太多,他自然不能像范仲淹他们那样把这小子当自家子侄一样对待;可时间久了,又觉得,锅虽然背了,但事情也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对他而言背着这些锅也不是没好处。

总之,文彦博回家后免不了要提这小子几句,好也好,歹也罢,总都挂在嘴边!

文彦博妻子也习惯了,笑着道:“哪家小子十几岁时不是这样的?”

王雱可不管别人怎么看,揣着喜糖到处蹦跶,不熟的人塞了个喜糖,相熟的人则一个个派了喜糖喜帖。遇着特别熟的,这厮还相当无耻地说:“人来不来没关系,礼到就行了,子曰,‘礼不可不省也’,该给多少给多少,不该给的不要给,该给的一点都不能少!”

李元东他们能怎么办?只能说“行行行,一定给一定给”。

王雱还去找曹评,问他过年在不在京城,要不要来帮他迎亲,他家兄弟都还小,声势不够壮大,他已经给一堆人下帖子让他们请假过来了,倒是一溜俊朗美男子凑成迎亲大队,非得让开封的小娘子们大开眼界不可!

王雱还和曹评说:“我一朋友也姓曹,叫曹立,一直在军中,今年要从南边调到西边,过年正巧可以回来省亲好些天。他弓马也可厉害了,到时你俩可以切磋切磋。”

曹评自然一口应承。

回到家中,曹评与父亲曹佾说起这事,曹佾起初对他去帮忙迎亲有些微词,听曹评说王雱都请了什么人,顿时没话说了。

王雱这厮整个迎亲队,居然邀了一堆同窗,什么吕家的,陈家的,韩家的,这都是官宦子弟;什么沈括、苏轼、苏辙,那都是他的同年;再有就是一些与王雱相熟的寒门子弟,据说都挺出众;最后连当初一战成名、取了侬智高贼首的“少年神将”曹立都给他请来了,再请个外戚又算什么?

这还是官家没皇子,要是官家有皇子,王雱这个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怕是连皇子都能请去和他一起迎亲!

瞧这仗势,知道的会说王小状元迎亲好大的气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宋要在大年初八要搞什么大动作!

王雱一通动作,算是把自己的婚期闹到人尽皆知了,俨然是怕他岳父会临时反悔。

司马光这边还没来得及把喜帖发出去,去上衙时便被不少人迎上前道贺,一问才知道王雱从定下婚期那天起就开始广而告之。

别说,王雱叫人做的喜糖还挺好吃,不少人都和王安石打听这糖怎么做的,回头他们儿女也弄一些往外送。

司马光得知了这些事,还真有点想反悔。别家也成亲,就没见过像他这么能闹腾的,是不是还要给官家发个喜糖啊!

司马光不知道的是,王雱假期结束要离京前被官家召见过,这厮是带着亲自写的喜帖去的。喜糖他也送了,不过他自个儿先对官家说这糖也就图个喜庆,没经过重重检查的,您可千万别吃。

官家把喜糖喜帖都收了,没说会不会去,只祝贺王雱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成功抱得美人归。

没错,王雱还在官家面前告过司马光叼状呢!

幸亏司马光这会儿还没到经常在御前走动的层次,要不然他也得和文彦博一样抄起家伙追着王雱打。

婚期已定,王雱就真的乖多了,而书迷们也如愿以偿地拿到了新一册的《水浒食神》,引得各地酒楼客流量大增。

王雱为了让书迷们不出戏,画风都是仿着沈括前面几册来的,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水平。于是众人就开始猜测起来了:这《水浒食神》是不是沈括的挂名之作?真正作者其实就是王雱?

好在《蹴鞠少年》、《黄金国》和三国系列的画风都与《水浒食神》不太一致,否则连这一堆作品都要拉出来讨论了!

书迷们行动力极强,有的跑去围堵王雱,有的则跑去油菜花田里找沈括。沈括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乐呵呵地道:“这都被你们看出来了!”

现在沈括沉迷农科工作,对于畅销书作家这个身份并不十分介意,所以毫不迟疑地把水浒大坑扣给了王雱。

王雱从书迷口里得知沈括不要脸的回应后顿时惊到了,从来都只有他给别人扣锅,没有别人给他扣锅的!说好的共同创作,怎地就成了他自己一个人的作品呢?

王雱气得不轻,捋起袖子写信声讨了沈括一番,表示他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人无信而不立,怎么能随随便便把事情推给别人去做!

经过一番书信往来、来回辩论,王雱与沈括达成了你一人轮流画一册并共同署名的和议,同时约定好把这批书信统统烧掉,谁都不能留下来,毕竟上头涉及许多相互推锅的黑历史,传出去不好听!

王雱收到沈括最后一封和谈协议,满意地回信表示“没问题,就这么办了”,然后把沈括这封信放入抽屉里好好收着。

烧掉是不可能烧掉的,这多好的把柄啊,凭什么烧掉!

王雱刚还出了一册《水浒食神》,下一侧轮到沈括了,他无债一身轻,全副身心投入到自己的婚事上头。才刚到腊月,王雱就屁颠屁颠地跑去和文彦博请假,说自己要结婚了,得赶早准备准备。

文彦博压根没理他,这都纳完采请完期只等迎亲了,还有他小子什么事?

这年头有父母操持,成亲的事还真不用新郎自己操心什么,连聘礼都是家里准备好送过去的,王雱只要出个人就好。若不是前些时候要买个宅子,他可能连钱都不用掏,白得一媳妇!

王雱拦着文彦博讲道理:“我爹他做事,我不放心哪!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他眼睛里只有大事,没有小事,操办婚事这种事儿哪是他擅长的?偏我岳父又是个善治《礼记》的人,计较得很,要是他们因着细节上的问题闹了矛盾,岂不是不美?”

文彦博觉着,这幸亏不是自己儿子,要不然自己会忍不住把他打死。他爹和他岳父知道他在这里一黑黑两吗?

文彦博着实被王雱磨得没办法,只能大手一挥,给他批了个长假。

王雱讨了假,又去和范仲淹几人辞行。冬天路难走,天气又冷,王雱和范仲淹他们都商量过了,成婚那日不必几位致仕的长辈舟车劳顿,让后辈过去热闹一番便好,他很快便带着司马琰来拜见他们。

范仲淹看着身量高了不少的王雱,感觉一晃眼当初那个半大小子就长这么大了。他没有叮嘱王雱什么,只说:“成了家就该稳重一些了,去,赶早回去,好好与你爹合计合计。”

王雱朝范仲淹行了学生礼,又一一辞别庞籍他们,翻身上马往开封而去。

范仲淹站在门前看着王雱骑马远去,直至王雱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拄着杖往回走。冬天风有些冻人,园中却已有几枝早梅开了,时而幽幽暗香飘来。

范仲淹回到书屋中,坐到炕上叫人去热一壶酒来,与老友庞籍道:“我们学生家中都有喜,值得喝一杯。”

王雱乃是范仲淹的关门弟子,司马光则是庞籍的学生,确实是学生家中都有喜没错!

庞籍一笑,仿佛也找到了点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对,值得喝一杯。”

酒上来了,范仲淹便与庞籍说起当年来:“起初,那小孩只是来和我学琴的…”

后来他发现那小孩身上有太多让他惊喜的地方,忍不住什么都教一教,什么都带一带。

若说王雱如今为何这般放肆,很大一定程度上是他和王安石惯出来的,只是那样好的一个孩子,谁忍心拘着他?即便是强塞他到国子监里,也不过是给他以后铺铺路而已。

眨眼间,那小孩都要成亲了,他此生也算无憾了。

庞籍也端了杯酒,喝了一口暖暖肚,听范仲淹回忆完他才道:“怎么就无憾了,你还得多盯着他,要不然都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干点什么。你是没注意到,你来那日宽夫一见到你,简直都要热泪盈眶了。”

范仲淹:“…”

这话说得在理,那小子要是没人拴着,还真不知道会干些什么!

西京国子监中,梅尧臣抄录完一篇文章,下意识地活动一下肩颈。等意识到自己这是被王雱洗脑说“长期伏案工作肩颈容易出毛病”才学的动作,梅尧臣停顿下来,看向桌上摆着的那支梅花。

那是王雱跑来和他辞行时顺手折来的,压根没征求他的意见就寻了个瓶子摆他桌上,说了一通什么“梅性高洁,正合先生”之类的肉麻话,然后还塞他一袋子喜糖。

梅尧臣的目光转到桌上那红通通的袋子上。

送什么不好,送糖!

这糖又甜又粘牙,谁要吃!

王雱不晓得范仲淹他们在腹诽他什么,到了城外的驿亭时,他与他的小伙伴们会合了。小伙伴包括曹评、冯茂、李元东等等,反正能请着假的都被他给包圆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京城而去。

人多了便不会寂寞,一路上打猎吃火锅,登山寻新梅,热闹得不得了。曹评还捎了个刘高明同行,这厮一开始还对王雱有些敌意,后来玩开了也就放下过去那点小恩怨了。

当然,刘高明对王雱带着的那把弓还是很有意见,那是他家千辛万苦寻来献给官家的好弓,一眨眼就被官家赐给了王雱!

因此见王雱天天得瑟马上要娶亲,刘高明就忍不住堵一句:“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女儿都两岁了!”

王雱瞅了眼刘高明的脸蛋儿,还不错,是张小白脸。他替刘高明女儿庆幸:“都说女儿随爹,虽说你没什么别的能耐,但是长得还不错,这大概算是你留给孩子的最大的财富了!”

什么叫你没什么别的能耐?!

若不是曹评拦着,怒气满槽的刘高明就要拉王雱下马单挑了。

王雱还在那儿感慨:“你看看你,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言传身教的道理你懂不?要给儿女树立良好的典范,你想他们孝顺,自己首先要孝顺;你想他们沉稳,自己首先要沉稳;你自己都这么毛糙,要是他们学了你可怎么办?”

刘高明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给王雱套个麻袋,把王雱往死里揍。

闹闹腾腾走了数日,一行人终于见着了开封城巍峨高耸的城墙。

年关将近,开封变得甚为热闹。王雱早叫人送了尺码和银钱到家中,让家中帮忙给他庞大的“伴郎团”做一身适合迎亲时穿的袍子,到时走街过巷显得更气派!

前些天吴氏那边来信说都已准备停妥了,过完年就要迎亲,若是要改得紧着这几日改。王雱与曹评他们约定好试衣裳的日子,欢快地跑了。

人都散了,刘高明酸溜溜地对曹评说:“没见过成个亲就这么得瑟的。”而且,怎么说也是一路同行,那么热闹的事怎么就不叫上他一嘴?虽说叫了他也铁定不会去帮忙迎亲,但,但那小子总该叫的!

曹评仍是好脾气地道:“元泽乃至情至性之人,心中高兴了,自然想让所有人都晓得他要娶妻了。”

刘高明想起王雱拿隐田威胁他时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与曹评认得的王小状元是两个不同的人。不过只要王雱不来祸害他们,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尤其是年底看账目的时候,他们都觉得王雱这人也不是那么差劲…

刘高明决定了,去找狐朋狗友们给王雱送个礼,也甭送什么黄金白银的,俗气!要送,就送阵仗大点的,比如迎亲当天沿途给王雱放千响喜炮!

刘高明他们有什么打算,王雱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溜达回家见了爹娘,又被小妹闹着去试穿喜服。

这时代的喜服有规定制式,没多少变化的余地。以王雱的眼光来看,男人穿的喜服怎么做都是那么地平平无奇,还不如期待一下司马琰的喜服,那才是要看绣工看设计的!

虽然心里在犯嘀咕,王雱还是很乐意满足小妹的要求,摩拳擦掌地准备去试穿喜服,还叮嘱他妹:“试穿可以,你得把我画下来,画得俊一点,过两天寻个机会带去给你琰姐姐,让她也看看!”

小妹也跟着乐了起来,直把王雱往里推,让王雱快点换,自己则真的蹬蹬蹬跑回房找画笔和颜料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王小雱:我要结婚了!!!!!

*

今天的甜甜春!

更了足足六千字!

粗长!

炫酷!

第一三二章 迎亲队伍

《玩宋》/春溪笛晓

第一三二章

王雱忙忙碌碌地和他的伴郎团确定伴郎服是否合身、当日是否能及时赶到, 连过年走亲戚的事都掠过不少。为了嫁女儿, 司马光也买了处宅子, 好在开封城中的宅院都是现成的,没费多少周折, 收拾收拾就能住人。

到年前,司马光一家也搬妥了新宅。这会儿司马光严格按照俗礼来, 不再让王雱登门, 有事都靠媒人走动。

王雱父子俩如今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人, 请得动开封的上等媒人。王雱的媒人姓窦, 脸上长着颗标准的媒人痣,嘴角天然上扬, 瞧着就是个能说会道的。

大婚前几天,窦媒人已帮着筹备各项事宜。到前三日, 窦媒人穿上官方的盖头, 身穿官方的紫色坎肩,神气活现地带着王雱这边准备的催妆礼登司马光家的门。

这催妆礼, 指的是男方准备的冠帔、镜子、粉盒等等装扮之物,提醒新娘家婚礼在即,应该梳妆打扮准备出嫁了。

窦媒人说过不少亲事,但, 这状元郎名气大, 模样俊,司马光家的女儿名声又好,两个人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合, 是以窦媒人很期待这桩婚事有个圆满,好给她日后增添一笔吹嘘的资本!

催妆礼送到,窦媒人又带着女方回赠的花幞头回了王雱家,告知他明日女方过来铺房的流程,让王家提前拾掇好,再备些酒水招待女方家派来的人。

所谓的铺房,指的是婚床桌椅等等硬件由男方提前备好,女方派人过来挂帐幔、铺枕席之类的软装,再将装着嫁妆的箱箧抬过来——女方的衣物首饰等等细软都在这一日提前搬至男方家里。巧的是,王安石和司马光买的宅子分别在城东和城西,这一干箱箧便要从城西抬到城东去。

送嫁妆这种热闹事,百姓们最爱看了,不少人还爱数嫁妆的箱箧数,拿各家比一比。王小状元要成婚的事情早就满朝皆知,城中有近期成婚的都默契地避开这个日子,不是怕比聘礼和嫁妆,而是怕新郎和王小状元比。

不说王小状元本身,光是传出来的迎亲人选就够惊人的了,到那时人家的迎亲队伍一溜的青年才俊,岂不是衬得自家人拿不出手?

铺房这日,不少人都早早起来,等着看看司马光家备了多少箱嫁妆,能不能从城西绕到城东。可惜令他们失望的是,司马光这人是守死理的,该备多少就备多少,绝不逾矩,瞧着中规中矩,搁在同等家境之中不算寒酸,也不算出挑。

不过到了王雱家中打开最前头的箱箧,众人就知道司马光有多疼爱女儿了,这帐幔与枕席被褥都是一等一的好料子,帐幔一张,空荡荡的婚床看起来便增色不少。别的嫁妆虽不全是贵重之物,但样样都是精挑细选,足见女方父母之用心!

这炫完了嫁妆,婚前的程序相当于走完了。王雱吃饱喝足,早早睡下,第二日才刚到五更天,苏轼他们就过来了,全都穿着迎亲用的袍子,一溜站开,非常耀眼。

苏轼、苏辙兄弟俩自不必说,模样俊秀得很,琼林宴时还被选做探花郎的。吕希纯、韩忠彦、韩宗师等人也是一表人才,风姿出众。

就连沈括这个眼睛有点小的家伙,下基层两年多以后也变了许多,气质沉稳,身量高瘦,皮肤也没晒黑,穿着迎亲的袍子十分精神。

冯茂与李元东是一块过来了。冯茂瞧见屋里一水的进士,又个个帅气逼人,心里颇有些自卑,不过王雱见了他都拍拍他的肩膀,说:“可算来了,你看看这一群都是瘦子,就需要你这样有福气的身材来阵阵场。”

冯胖子顿时喜笑颜开。

曹评、曹立两人也早就赶到,就是见王雱和同窗同年们聊得火热,没凑过去插话。

曹立素来少话,一身红色的迎亲袍子愣是被他穿出种冷冰冰的感觉来。以曹评常年习武的素养来判断,曹立身上带着浓浓的煞气,和禁军中许多人不一样,曹立手里是真正沾过人命的,还是数不清的那种!

曹评走到曹立身边与他搭话:“你就是曹立?元泽和我提起过你。”

曹立本来不打算理会任何人,但曹评的话以王雱起头,他顿了顿,答道:“对。”当真是惜字如金了,对曹评是什么身份一点都不好奇。

曹评很少碰上这样的人,一时竟不知怎么接着往下搭话才好。

好在王雱从来不会冷落任何一个朋友,招呼完冯茂等人眼尖地看见曹评两人站在一边没说话,当即过去一手拉了一个,和苏轼他们介绍:“这是我们的‘二曹将军’,一个叫曹立,一个叫曹评,你们猜猜哪个‘立’哪个‘平’。”

苏轼几人早听王雱吹嘘过曹立这个“少年将军”以及曹评的文武双全,都是年轻人,还没老一辈那么重文轻武,当即热闹地猜了起来。

其实要猜不难,两人的特质非常明显,只要记得王雱吹过的牛逼一眼就能分出来。

曹评一下子成了话题中心,颇有些不好意思:“我只在禁军领了个虚职,算不得将军。”

曹立没吭声,只看了王雱一眼。

王雱理所当然地说:“现在不是有什么关系,将来肯定会是的。”瞧瞧曹立,这不就离将军越来越近了吗?所以人立志当存高远,不能自己给自己设限,目标定得高一点,万一实现了呢?

正热闹着,狄咏也到了。狄咏昨晚正好当值,早上轮换完正好赶过来,见人都齐了,他很是愧疚地和王雱道歉,生怕自己耽误了时辰。

王雱道:“没耽误,时间还早,我们就是先聚着聊聊天儿!”他又给其他不认得狄咏的人介绍,“这是狄公之子狄咏,长得那是一等一的好,不如我们给他的脸涂黑一点,免得他抢光了我们的风头!”

狄咏这老实孩子就被推到座位上坐着,被王雱等人上下其手——哦不,进行精妙的涂抹打扮。令人气愤的是,给他涂黑了脸,这厮瞧着反而更有男子气概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王雱一脸唏嘘地放弃挣扎。

狄咏脾气和曹评一样好,被王雱领头闹着折腾也不恼火。到王家长辈们都准备好,克择官报出将要出发的时辰,几拨人都已经混熟了。

王安石心中百味杂陈,正儿八经地对儿子叮嘱一番,便让王雱和苏轼他们出门去。

婚车是符合规仪的寻常车子系上彩幔装扮成的。自唐朝以来轿子就不允许普通人乘坐,到宋朝有的人偷偷摸摸开始坐轿了,也没人管,渐渐地便开始风行开。

虽说王雱有官身在,可以赶时髦弄顶“花檐子”,也就是花轿,但是他爹乐肯定是不乐意的,因为他爹一向看不惯坐轿子——坐车是畜力,轿子是人力,他爹不喜欢用人力代畜力,觉着那不太尊重人。所以王雱准备迎亲事宜时,首先挑的便是婚车而不是花檐子。

天才蒙蒙亮,街上却已经聚着许多人,大多都是惦记着王小状元的迎亲日而早早出门看热闹。王雱庞大的伴郎团都自备马匹,出门后牵出马组成了长长的迎亲队伍,王雱在最前头,苏轼等人依次跟在后面,一眼望去一水的俊秀青年,十分招人!

这还是头一桩事儿,随着迎亲队伍成型,婚车后头竟突然涌出两对仪仗,都是身着骑装、骑着马的乐女。她们都是有乐籍在身的,平日里都是为皇室或高官宴饮奏乐助兴的,鲜少有私人能请动她们。

可这一回,来的都是最出名的那一拨,个个如花似玉、顾盼生辉,勾得早早出来围观的闲汉们魂都丢了,其他人也都觉得“风流状元”果真名不虚传!

王雱乍然看到这么一拨“女子仪仗队”,也惊了一下,而后便明白是谁给她们下的帖子:铁定是柳永无疑!

夺人眼球的女子骑行仪仗队背后,又还有负责鼓吹的一队人,乍一看整条街道都给这庞大的迎亲队伍给占领了!

王安石本来站在门前目送儿子前去迎亲,看到这仗势后头隐隐发疼。怪只怪他儿子交好的人太多,原本中规中矩不逾礼的迎亲队伍愣是搞出这声势来!

今儿是自己的大喜之日,王雱倒不会被这点热闹吓着。听到克择官说时辰已到,王雱笑了笑,朗声朝他的小伙伴们招呼:“走,出发了!”

结果他话刚落音,噼里啪啦的炮仗声从两边响了起来,声势之大差点把王雱的马都给惊着了。

王雱抬头一瞧,刘高明那一干纨绔不知从哪钻了出来,站在道旁朝他嘻嘻直笑,颇有干坏事成功的得瑟。

王雱也不恼了,朝他们道:“谢了,等会记得进去喝酒!”

刘高明哼了一声,不搭腔。

王雱没停,领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城西而去,时不时在酒楼茶坊前享受突如其来的喜炮惊喜,阵势不要太大!一些原本没打算出来围观王小状元娶亲的人,这会儿也都涌现在道路两旁对着王雱这浩大得惊人的迎亲队伍啧啧称奇。

人家娶亲,自家也娶亲,怎么人家这么能闹腾呢?!

旁人还只是看个热闹,一些略通官场文化的人却越看越心惊:这是什么神奇的迎亲仗势,前头的一堆迎亲使里头,有的是官宦子弟,有的是寒门子弟;其中一大批是进士,然后又夹杂着武官、外戚、商贾,沿途还有不少勋贵子弟给他们放喜炮!

若是这些人全都与这位状元郎真心相交,那这位状元郎是不是太了不起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围观群众:会交朋友了不起吗?!

王小雱:是啊,会交朋友就是这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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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婚俗方面参考《东京梦华录》以及论文《从_东京梦华录_看北宋时期的都市婚俗》《北宋时期的婚姻礼俗研究》《北宋中上层妇女的婚姻与生育模式研究》《北宋东京的婚程礼仪》《宋朝出行工具研究》

还有百度的王大佬的一句话:“荆公(王安石)辞相位,惟乘驴。或劝其令人肩舆(坐轿子),公正色曰:‘自古王公虽不道,未尝敢以人代畜也。’”

第一三三章 新婚燕尔

《玩宋》/春溪笛晓

第一三三章

城西司马宅中也是一番热闹景象, 司马光嫁女, 司马旦这个长兄自然要到。作为司马琰的亲伯父, 司马旦这次得充当送亲使,一早起来就问了妻子好几回:我衣着端不端正?我这样出去有没有问题?

没办法, 司马光和他说起过王雱闹腾的能力,迎亲肯定搞得声势浩大, 司马旦怕自己出岔子丢了司马家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