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公主的喜服早就不知扔到那里去了,阿蛮公主的行头,还没有来,但是,不想让她狼狈地入花嫁房,让人看低了她。

京城里的谣言,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她要面对的,还有很多,他能帮她的,就仅到这里为止。

让人去赶买的大红嫁衣很合身,穿在她的身上,纵使是戴着喜帕,那纤弱的身子,还是可以看得出是绝代佳人,他有点觉得自已是不是很残忍,如她所说,只会听命行事,只会守着责任和命令,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必会出城去寻她,哪怕是撞进契丹人的军营中,他也会将她救了出来,不至于让她声名狼狈,日子会过得艰难。

妇人扶着她的手:“阿蛮公主,请上马车吧!将军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前往花嫁房了。”

“谢谢你们的裴将军这么有心啊?”她冷冷地说,内心有丝讥诮。

他没有在意,而是让二个丫头扶着她上了马车,再一跃而上马背,从客栈里出发往花嫁房而去,轰轰烈烈的苍国公主进京,让行人无不侧目。

什么难听的字眼,妩音都能听到,下贱,淫妃,破鞋、、、什么不堪入耳的都有,她都听得麻木了,都是俗人,都是这样看待她,甚至等不及那稳婆给她验清白之身呢?等进宫之时,必然是要验身,而他们现的评语,将会是给自已多狠的巴掌。

花嫁房里,仆妃和公公早已守在那里,没有人想到的是,裴将军居然还活道,而且还保护了阿蛮公主进京,而传来什么私奔的消息,不破而攻。

“奴婢,奴才参见阿蛮公主。”那些派出来的宫女和太监只施了个半礼,她还没有到大婚,还不是皇上的妃子。二个宫女从妇人的手中扶过她。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沉重,他的道谢只会让她心里更难过,只说了一声保重,看她娇累的身子僵硬在宫女的挽扶下往内室而去。便拉马往一边而去,他去看的幽朵,他来不及阻目的幽朵,为什么会嫁给了最为有势力的三王子皇甫天华,还是一个侧室,她不知道,皇甫天华升为太子是迟早的事吗?那王妃和侧王妃是有权有势的人,岂能容下幽朵儿,还是来不及,但至少,他想知道,为什么?

天启三十五年,皇上已进入了暮年,为了防宫中有什么争权夺位之事,全部的王子都住在宫外,都有自已的府第,不是比较喜爱的皇子,都封了番王,择地而居,留下的三个,都是他喜爱的,也是能成为太子的机会是最大的。

一个是三王子皇甫天华,一个是五皇子皇甫玉华,还有一个是七皇子皇甫少华。

三个中,又皇甫天华的势力最有大,正妃是当今宰相大人的千金,而侧妃还是皇上倚重的尚书之女殷氏,比皇甫玉华和皇甫少华机会要多得多。

他只是护卫边疆驰骋沙场,这些争权夺势的手段,他知道的并不多,他的幽朵儿,不是说好了,等着他回来就迎娶她过门吗?怎么会匆匆地嫁为三王子。

他下马,早就有人将他迎了进去,简朴的三王府中,没有什么丝竹之乱耳,这就要选太子的时候,没有人会傻得天天把酒言欢,歌舞作乐。

公公马上将他领了进去,恭敬地主他在客厅中守候,才过门三天,就在他受伤的时候,幽朵儿就进了三王子的门,才三天,就个么喜庆之气息也没有了,连墙上也没有贴多一个喜字,这样污辱他的幽朵儿吗?

他静下心来等了许久,喝了二盏茶才听到脚步声,他站起身,一身华衣带着王者气息的三王子从正门踏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赫然就是他的幽朵儿,依旧还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纤细。如果不是三王子在场,他早就想冲上去问问朵儿,为什么?她看起来,是那般的不高兴,致使脸上有笑,也是强颜欢笑,可又为什么要嫁呢?

三王子和气地笑:“裴将军,能将公主平安送到,有劳你了。”

“这是未将份内的事。”

“裴将军来三王府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并没有咄咄逼人,一手依然是半抱住了幽朵儿的细腰,眼神幽深地看着他。

他讶然,是啊,他理由呢?他竟然找不出。

皇甫天华又恍然一悟一样:“裴将军是皇上身边的受将,来三王府也是王府的喜事,难得将军有空,就请将军补喝一个喜酒,忘了告诉将军,这是本王的新侧妃,将军应该不陌生吧!”

绞痛将他的心绞痛着,如何的痛啊,自已喜欢的人,竟然嫁为他人妇,连问,他也不能问出口。

“听说将军路途遇到一些山贼,必是劳累将军了,来人,快备酒席好好的招待一下劳若功高的裴将军,只是本王还有要事在身,父皇宣我兄弟三人进宫议事,就由新妃来招待你吧!”他一身的装束,看起来是要外出。

新妃招待,那不是对幽朵儿的污蔑吗?可是,他真的很想问幽朵儿。

“朵儿,好好的替本王招待裴将军,裴将军是有功之人,切不可怠慢。”他拉起幽朵儿白嫩的手,竟然不避裴奉飞,在她的手上亲了亲。

幽朵儿避着裴奉飞的眼神,害怕地点点头:“是,王爷。”嫁为他的新妃,就理称他为王爷。

他赞赏地点点头,又拍拍裴奉飞的肩:“裴将军,你可一定得等本王回来,好好的给你接风洗尘。”能牵制住他的,就只有幽朵儿了,他现在身边要权有权要势有势,再有一个他,皇上之位更是如囊中之物,唾手可以得到。

裴奉飞深深看了幽朵儿一眼,孤男寡女岂可以一起,而且还是他的新妃,传出去,让幽朵儿怎么立足,罢了,所有的事都来不及了,幽朵儿已是三王爷的妃子,和他是有缘无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答案是什么?已不重要了,知道了又如何,还是不能改变,只要,她会过得更好。他心里叹息着,看着三王子幽幽深深的眼说:“谢三王子的盛情款待,我视幽朵儿为妹妹,是特地来看看的,未将还有事在身,打忧了三皇子,未将先告辞。”他一躬身,那高大的身子,带着一些哀落和无可奈何地离去,依然还是让人不敢轻视。

幽朵儿回过头,几滴清泪悄悄地滑了下来,她的心也在刺痛着。

三王子来箍住了她娇美的脸:“哭什么哭,本王最讨厌看到这样的哭脸,如果不是要用你来牵制他,你以为以你的身份,可以到我的三王府吗?”狠狠地放开了她,让她跌坐在椅上,头也不回去上了华丽的马车。

要想得皇位,就得先夺兵权,天下三分之一的兵权都集中在裴奉飞的手里,与其杀掉他而取而代之,倒不如,牵制住她,让他为自已打天下,更是好。

而另一辆也是往宫里而去的马车里,二个俊朗高贵的男子却是一脸的不快。

“行动失败,太小看了那阿蛮公主,居然还将他救走了,阿蛮公主要是当了妃子,说不定还会帮着他说上几句话,三哥倒是手脚下得快,将那幽朵儿采回了府里,比我们拼死拼活来得容易,而且还更有用。”另一个是一脸的不悦。

正在下棋的另一个,将一个黑子放回一边,有些淡然地说:“你认为,阿蛮公主能做妃子吗?要是阿蛮公主嫁给了裴将军,不是很有趣吗?还能将三哥的布局都打乱,这盘棋你输了,少华。”

“对啊,这倒是一步好棋,想那父皇不是心里不知如何决定才召我们三人进宫吗?那阿蛮公主的声誉,只怕父皇是不会听三哥所说的。”

“棋盘都是空的,要怎么下,就看你怎么走。”依旧是淡淡的笑意笼在他细白的脸上。他不知道他的第一步棋,就下错了,当他遇到妩音的时候,他知道,大错特错了。.

[正文:第十三章:王权争夺下的妩音]

华丽而又庄严的皇宫里,处处是水榭楼台,落尽了繁华富贵,三人中,端看谁能坐上皇位,一统天下,就能坐拥这里所有的一切,成为万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

这是议事的密室,从窗里看出去,是悠悠的绿水,上面是不知是哪个妃子放的花,为的是引起君王的注意,可是流水无情,落花有意,父皇定不会有心思去寻思这些,皇甫天华收回眼神,看着皇甫玉华和皇甫少华,有些得意地笑:“裴将军还是回来了,阿蛮公主也到了花嫁房。”

皇甫少华的脸色有些难过,想说什么,让五王子挡住。

他淡雅地笑:“三皇兄,先前几天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恭贺三哥又纳了新妃。”

皇甫天华的脸色也是一派的喜气:“玉华,你至今还没有纳妃呢?也莫让人说了闲话。”

“皇上驾到。”公公宏亮的声音打断三兄弟的说话。

三个躬身:“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年近七十的皇上已是花甲之年,苍白的是花,平日里,还甚是威严壮硕,而今越发的年老了。

他坐上那三个渴盼的皇位,紧锁着眉头:“你们都起来吧!福公公,你先出去。”

“父皇,你可要多保重身子啊!”皇甫天华一脸的关切。

“唉。”皇上叹着气:“朕就是有事跟你们三兄弟商量一下。”

皇甫玉华玉树临风地站在窗边半是含笑,皇上就爱看他这般俊美无双的样子,他恭敬又带着让人愉悦的声音说:“父皇,你一定是为了阿蛮公主的事烦心吧!”

皇上点点头:“正是,玉华懂父皇的心矣。”

三个没人会提开怎么处置,而是要等皇上开口,若是太出于风头了,不是一件好事,父皇并不喜头解峥嵘之人,父皇小的时候,就不是出色的人,有些阴影在笼罩着他,三个王子都非常明白这一,往往都是说到点为止。

“正是,这苍国是破了,也将公主送过来了,只是这阿蛮公主,让契丹人掳走过?”年老的他,是力不从心,无法管太多的事,有什么事,他都宣三个一起进宫,也好从中看看,那个才比较适命坐上皇上的位置,三个王子,也不会笨得不知道,没有人会推辞不来的。

皇甫少华眼里闪着精光:“父皇,这阿蛮公主万万不能成为妃子,这样会让契丹人笑话也会让天下人笑话的,她在契丹一夜,如今是天下皆知。”要是纳为妃,就会让人笑话,让皇室蒙辱。

皇上点点头,花白的胡子颤动着:“玉华说的有理,自是不能为妃,可也不好处置,她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啊。”就是身份的问题让他难以处理,处理得不好,虽然天朝是泱泱大国,可也不能失礼了,万不能让人说些闲话。

皇甫天华上前一步说:“父皇,儿臣有一个法子,不知道怎么父皇意下有如何,五弟一直未有婚配,倒不如让公主和五弟成亲,这也是好事一桩,就不知道五弟肯不肯为皇室牺牲,等三五年后,再将她置之不理,也没有人会记得了。”

皇甫玉华心里冷哼,将阿蛮公主嫁给他,皇兄倒是想得周倒,要是和这个公主一成亲,他的身份也会除了很多,试想一个没什么价值的公主,并且还不是雄厚国度的公主,又带着满天下的谣言风语入京,父皇上要是一想到这点,对自已争宝殿也失了更多的公平。

他有些冷笑,脸上却是和气:“皇兄,五弟无意于娶妃,倒是皇兄最近又娶了一位新妃,听说还是鼎鼎大名和裴将军订过亲的幽家女儿,也不介意再会多纳一位侧妃。”

皇上脸色有些难看:“天华,玉华说的可是事实。”难道他不知道裴将军在朝上的位置吗?已经功高震主了,如果从边关一发怒,要造反的话,安逸惯了的天朝,如何能挡住他的铁甲军。

皇甫天华却不紧不慢地笑了:“父皇无需担心,儿臣娶幽家之后,也是因为想要牵制住裴将军,想那裴奉飞在边关已是无人可挡,要是和幽家一结亲,幽王虽然不在,幽家的部下只忠于幽小姐,父皇也可知道,如果幽家的人,归顺到裴奉飞的部下,那么,我们皇甫,处境就更要担忧。”

“这么说来,三皇兄娶了幽家小姐,也是为了我们天朝的安危了,少华着实佩服。”明明是贪人家的部下,然后想用幽小姐来拉扰裴奉飞,一旦成功,那么皇位就如他的囊中之物。

皇上一听,脸色和悦了一下。

皇甫玉华淡淡的一句话,又将他的心提了起来:“那么皇兄有没有想到,要如何安抚裴将军呢?毕竟,那是他的未过门的娘子,京城的人,都知道。”

“对啊,我儿,你打算怎么处理?”他的心又吊起来了,这有将勇猛是好事,太过于勇猛,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养虎为患,裴奉飞越多的战彰,就越让他们心惊,就怕他会造反,这功高震主,百姓拥护的他,对皇室来说,是一根刺,不能挑,不能拔不能除。

皇甫天华胸有成竹地说:“父皇,儿臣想好了,父皇可以将嫩玉郡主下嫁裴将军,嫩玉郡主是五皇兄的表妹,自然也是信得过的,还可以监视他。不失为一个,二全其美的法子,郡主下嫁,也算是慰劳裴将军,也让天下人赞誉皇上。”

皇甫玉华的脸色变得难看了,明知道嫩玉是他的表妹,或者是皇兄也知道,他喜欢嫩玉,还在等嫩玉长大,所以一直没有纳妃,正是谈婚论嫁之时,他这样说。好个品蜜腹剑的皇甫天华,样样都想占尽先机。看父皇正在想着这些可能性,他浅浅一笑说:“父皇,儿臣倒是有一个二全其美的好法子,父皇现在担心的不是裴将军,而是要如何安置那阿蛮公主。”皇兄倒是精明,话题越拉越远,而且,还步步地算计着他。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玉华,有什么好方法,的确是,逼在眼前的不是要如何笼住裴将军,而是阿蛮公主,如果让玉华娶她为妃,就委屈了玉华。”

皇甫玉华没有什么得意,如一贯的温润如风,淡言说:“父皇,儿臣想,留之也不是,不留之也不是,如配以朝上的人,也显得我们天朝没有气度,如今百姓们拥护的是裴将军,父皇不妨将阿蛮公主下嫁到裴将军,对外,也没有羞辱到阿蛮公主的身份,对内,也是一种平衡,还能做到压制住裴将军的棋子。”

皇上一听,笑开了花:“对,玉华这计来得要好,就这样决定了,让阿蛮公主下嫁裴奉飞,五天之后,如期成亲。”

“父皇英明。”三个皇子拜了下去,却是暗怀心思,有暗咬牙的,也有得意的。

妩音的命运,在这几个猜心夺权之人的推动下,挽起了狂澜,皇甫玉华以后也为今天的事,懊悔不已,一句话,就改变了她的命运。.

[正文:第十四章:圣旨下嫁裴将军]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而皇上,对皇甫玉华的印象更为好,还留他在宫中商量了一些事。

皇甫天华和皇甫少华一出宫,和好的亲兄弟,像是仇人一样分了开来。

皇甫天华冷笑一声:“好一个顺水推舟。”

皇甫少华笑得开心:“怎么会呢?怎么也没有三王子算得精巧啊,将幽老将军的人马全收到旗下了,好一个照顾周全啊,还想将那不清不白的阿蛮公主扔到五哥的府里,我算是服了你了。”

“我们才是亲兄弟。”他冷冷地看着他:“你算是手肘往外拐,到时,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后悔。”

皇甫少华笑得得意:“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我站在你那边,我一点胜算的机会也没有,你们二个太强了,何必以卵击石,只可惜的是,我没有将那裴将军暗杀成功,让你计高一筹,先将幽朵儿娶了过门,三哥觉得,这样会让裴将军听你话吗?”亲兄弟又如何,他一登上帝位,要杀的,还不是亲兄弟。他倒不如跟在皇甫玉华的身边,二虎相争,必是两败俱伤,能得好处的,就是他,而且,这皇甫玉华,可要比这个人面兽心的亲兄弟好更多。

皇甫天华俊脸有些青黑:“为我辅助大业,也好过于帮外人。”

“你确定,我就没有机会吗?没错,我没有你的心狠手辣,先下手为强,也没有你利用女人的那一套,也不如他精打细算,稳扎稳当,我有我的路走,那皇位。”他轻轻地笑着,看着他同胞大哥:“我也想坐。”为什么要辅助他,大家的机会都一样。

“你会后悔的?”他狠狠地看他一眼。至使是亲兄弟,只要威胁到他,他一样不会放过,他不会让自已有什么后顾之忧,皇甫少华留在皇甫玉华的身边,只会让皇甫玉华利用得彻底,更有利于他夺到帝位,阳光下,他眯起了狭长的眼,此许的杀意泄了出来。

妩间此刻的心是杂乱的,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命令,就算是毒酒一杯,也不可厚非,她也说不得半句怨言,破国之人,而且谣言满天飞,街头市井都传得有声有色,什么版本的传说都有,她阿蛮,就代表着污辱,代表着脏。

坐在窗下,看那送进来大簇大簇的花,是苍国所没有的,很美,可是那宫女的表情,送花进来房里,只会觉得,她沾污了花,碍于她的身边,也不能说什么?

上上下下,无一不拿异样的眼光看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已要承受这些,甚至连稳婆都没有验身,她就是一个淫妇荡娃了,没有她说得清的机会,甚至连她臂上的守宫纱,人家也只会认为她是装假的。

她叹了口气,将书放下,三天了,从苍国而来的送亲队,也到了,只是,又少了大半的人,估计是到了天朝,又各自寻生路去了,只有几个女子还侍候着她。

她有点怕以后的路会走得不安稳,一并都给了银子打发了出去,要死的话,也不会让她们陪葬。现在侍候她的,都是天朝的宫女,那些从宫里打发来的宫女,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没什么关系,她不是真的公主,也不怕委屈。

她告诉自已,只要做好份内的事,就好了,不给苍国丢脸就好了。

上天在关了门的时候,总会留下一扇窗的,她是不信命的人,可是她只能随着命走。那么久,她没有自已的生活,连她都不清楚,在宫里磨历,将她改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外面的旗鼓振天,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二个宫女进来了:“请公主上妆去接旨吧!皇上的圣旨来了。”语气中,没有一点恭敬之意。

妩音看她们一眼:“你们这些宫女,瞧不起本公主,连你们的皇上,也可以这样轻视吗?”似乎是她越不说话,越是让人欺负了。

二个宫女一怔,赶紧施礼:“不敢,阿蛮公主,皇上的圣旨来了,请公主到正厅去接旨。”没有想到,这个公主会忽然这样说,为宫女久了,身上的奴性自然就躬身下去。

妩音没让她们起身,等了一会,冷冷地说:“去拿嫁衣来。”在没有封妃的这三天,无论见谁,她都要穿嫁衣,还要戴上红帕,不能让别的男人瞧了她的容颜去。

不敢再噤声,二个宫女有些胆怯地拿来嫁衣侍候着妩音穿上,妆,上不上又有什么关系呢?戴着大红喜帕的脸,谁能看到。‘

“苍国阿蛮公主接旨。”是公公宏亮的声音,打断她所有的猜想。

她半侧身:“阿蛮接旨。”

“接旨为何不下跪。”一声冷冷的声音,是皇甫玉华的,语气中,有着不容人反抗的气息,让所有的人,都打着寒噤,那二个宫女也小声地说:“公主,我们天朝的接旨,是要下跪的。”

这是天朝皇上最痛爱的五皇子皇甫玉华啊,阿蛮公主怎么敢得罪了他,就算是入宫做了妃子,说句实在话,那皇上很老了,将来,她也只有看新任皇上的脸色,陪葬也是一句话的事,而这五皇子,是很有机会坐上帝位的。

妩音清脆地说:“阿蛮的苍国礼仪便是这样,阿蛮还没有正式嫁到皇家。”自然是不能下跪。

这个阿蛮公主,说话的声音倒是好听,皇甫玉华有些赞赏,可是,太有傲气的女子,他不喜欢,倘若是嫁给那个裴将军的话,倒是不错,这种傲气,将来或许可以成为朋友。他笑了,也许,他和她还有更多合作的机会,傲气的女子,岂能不恨仇人的,不是吗?

“阿蛮公主。”他没有为难她:“即然是苍国之礼,就按苍国之礼数,不过,到了我天朝,嫁到天朝,就是死为天朝鬼,行天朝之礼了。”要她跪,不难。

“阿蛮公主接旨。”那公公再大声地叫着。

“苍国阿蛮公主到天朝和亲,二国交好、、、、、”说了一连串,妩音只听到那句,实乃是天鸾凤意,就觉得好笑,天朝的人,还真的会修饰用词。

“皇上爱惜将才,特地将阿蛮公主许配于裴将军。钦此。”公公等着她谢恩。

什么?将她下嫁给裴将军,还没有到宫里,那么快就将她踢出来,呵呵,真是好笑啊,原来,大家都是俗人,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叫她情何以堪,全苍国的人,都会恨她,她竟然会嫁给一个毁她国的男人,她闭上眼,脑袋纷纷乱,却不知,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以后永远再也没有交集的二个人,居然会连在一起。

她要恨他的,一定要恨他的,怎么会,又嫁给他,是天意弄人吗?

“阿蛮公主,阿蛮公主?”宫女小声地叫:“我们天朝是要谢恩的。”

谢恩,什么恩,这就是恩吗?

“怎么,阿蛮公主不满意吗?”皇甫玉华笑了,看到阿蛮公主那紧绞着裙角的手指,可以看出她的不甘,她的恨。

她深呼吸了几次一字一句地说:“向皇上隆恩。”

她是公主,是公主,她不再是妩音,嫁给谁由不得自已。

“阿蛮公主。”皇甫玉华意味深长地叫一声,如果不是有着杨公公在身边,有着宫女,他真的很想看看,那喜帕下面的脸容,是什么样的神色,一个女人,一个公主,可以忍受那么多的委屈,除非,她不是公主。“二天后,五月初六,正式大婚。”

他为什么要这样提醒她呢?他很得意吗?她没有污到他们天朝的皇威,而且嫁给那裴将军,只怕是要降低他的身份了。或者还有更多的东西。

她耸起双肩,不允许自已有一丝丝的微弱显露出他们的面前,硬着声音压下心中的复杂说:“谢皇上隆恩,天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

不仅是看低了苍国,还看低了阿蛮公主的身份,一个将军,一个武夫,而且,要她下嫁,有多少的利益关系夹杂在里面。

玉指收住那圣旨,这就是她的命运,就是她的命运,还没有进宫,就先贬了身份。可是她无可奈何,她不能逃,不能避。

泪如花一样,散开在喜服上,很快就不见了,只有一些湿痕。

没有人知道,她的心,如泪,又还不如泪,这下,不知要掀起什么样的风暴,她和他,成为夫妻,真是讽刺又好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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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五章:情难]

同样的,裴将军府内。

不解所以的裴奉飞半跪在地上接旨。

“奉天成运,皇上召日:骠骑大将军裴奉飞破苍国有功,封裴奉飞为外姓王,赐字奉王,将苍国阿蛮公主下嫁于裴将军,此乃天赐良缘,皇上赏赐奉王万户、、、、”

一连串的话语只差没有让裴奉飞怔住,阿蛮公主下嫁于他,封为奉王。

“钦此。”公公合起旨意。

纵使有千言万语,也只能留在肚子里,裴奉飞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将阿蛮公主许配于他,照理说,没有暗杀阿蛮公主,就会迎娶她进宫,再不济,也是赐给王子为妃,为何会封他为外姓王,又将公主许也她。

“裴奉飞领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府首。

皇甫玉华亲自挽起了他,俊朗的容颜尽是笑意:“恭喜裴将军,不,奉王,皇恩浩荡,望你能保家卫国啊。”他意味深长地说着。

“谢五王子。未将不敢当,未将定不会负皇恩。”他淡淡然地说。

“本王听说你路上遇袭了,将军定是劳累不堪了。”在皇甫玉华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虚伪的表情和探讨的意味,只是关切。

裴奉飞放下心来:“谢谢五王子的关心。”皇子中争斗何其厉害,他不想去涉足。

说了一些场面说,五王子便带着人离开了。

他才皱着眉坐在椅上,心里乱成一团,为什么要他娶公主,不重要了,重要地是,他和阿蛮公主之间,有着的是恨意,她恨他。而他也并不想娶妻。

最先冲上来说不满的是蔚兰儿:“将军,怎么可以要你娶那个人尽道夫,不清不白的阿蛮公主呢?简直是对你的污辱,而且还说什么升为王,让你去天龙山平战,明明就是明升暗降了你的兵权。”

“兰儿。”蔚凌玉不悦地叫:“国家大家,岂有你来讨论。”

“我是为将军好,怎么可以这样对将军,那个阿蛮公主是个破鞋,还是契丹人穿过、、、”她蓦然住口,看到裴将军寒如冰的眼光。

“以后,不许讨厌阿蛮公主的事,陈管家,我们去筹备婚事。”阿蛮并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般污辱,如果没有她,他会死在那不知名的小山村里。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儿女情长之事,一向不是他所擅长的,他所喜欢的,只有一个幽朵儿,那个和他在潼州长大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