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一甩,将鱼甩上草地上,她的发让风吹在他的脸上,有些痒,有些不知如何,淡淡的香气,浸透他的五脏六腑。

妩音一回头,正要取笑他,他却吻住了她的脸,让她呆住,灼热的吻在颊上,耳边是他轻轻地声音:“让你看着,所以,我心神不宁,所以,我吊不到,你得赔我一个吻。”

她不敢相信,这是他所说出来的话,只是,他不是任由主宰的人,一个轻吻,就落在她的唇上。

嫣红的唇让人暇思,迷乱的眼还有些醉意,本来只想轻轻地吻她一下,就一下。

却变成了深深的吻,吸取尽她的芬芳和美丽。

织细的玉手,也轻轻地抱紧了他的腰,依着他的身子,才会让自已软倒。

从来没有觉得,吻可以让人如此的神迷心醉,连灵魂都几欲飞出去。她越来,越是爱他啊,裴奉飞,一个有缘的人,千里而来,种种的因素,让她成了他的妻。

“我的娘子。”他轻笑,抵住她的额:“你脸红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她是独然而来的晚香花,让他值得用心去呵护。

不怕流言,不惧她身残,得此一人心,已足矣,她低下头,眼里是写不尽的娇思与甜蜜,第一次感觉,幸福真的离她很近。

一个亲吻,拉近了二颗孤独的心。

她只但愿,能和他在这里过一辈子。.

[正文:第三十五章:甜在心头]

 杏花已榭,桃子上满枝满丫。推开窗,那是带着丰收的香味,原野的清新味道。

让她心醉,她好喜欢这种味道,只有她小的时候,模糊的记忆中才有。

山青水碧,就是水,也是清甜的。

满树的桑椹散发着诱人的味道,酸甜的气息,扑鼻而来。

夕阳的余光逐渐变得薄弱,锅里在炖着鱼,浓香的味道让三只脚的狗巴巴地看着她。

她想,幸好能放开恨的,蒙隔着,只会什么也看不清。

国家的恨好沉重,她挑不起,也不想挑。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只是想要有份爱,有个属于自已的家。下午的那个吻,让她脸还红,却有些甜甜的。

她拿起针,细细地绣起了她的鸢尾兰,一针一线中,都含进了她的幸福。

“妩音,说说你的事啊?”他好奇,只是,她从来不谈,总是在聆听他说。

妩音轻笑:“我的事,那有什么好说的。”

“晚了,伤眼,先吃晚饭吧。”没有当她是公主看待,只是,他将她小心呵护,一切的洗洗煮煮都是自已动手。

“嗯,好的。”在宫里,为了赶出那嫁衣,绣通宵,也没有人关心过她是不是会伤眼。

她小口地喝着汤,香香浓浓的,似乎,她从来没有喝过这样好喝的汤,很鲜,还有姜的辣味。有种东西从眼解滑了下来。

然后是他的叹息声,他一手将她的碗拿下,一手轻轻地拭着她的泪:“妩音,傻啊。”

满指的湿痕,是她的泪。

是啊,傻啊,一碗鱼汤,竟然让她流泪,她怎么了,变得如此的脆弱。

拥她入怀,知她思绪万千,他无法安慰,只能为她提供一个怀抱。

轻拢着她的肩,细瘦的让他皱眉,从来不知道,女子可以这样纤细:“妩音。”

她依有他的怀里,没有出声,静静地听着他说。

“以后不要再掉一滴泪,我会好好待你,好好爱护你。”他第一次,给女人承诺。

现在,没有幽朵儿,没有苍国,没有她的苦难,只有他和她。

她低头,轻拭着泪,露出一抹笑:“奉飞,你娘子是个爱哭鬼。”

“还以为,娘子是个天神,有哭,有笑,才是可爱。”他就喜欢这样,在他的面前,妩音可以不必去伪装,她是受宠的公主,但一定是个受尽欺负的公主,不然,怎么会想要有一个家呢?那就要,好好地爱她,她不容易,她可爱,她聪明,她美丽,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因素,而是,他是由欣赏开始,已经喜欢上她,把她当成自已的娘子看待了,不再是娶了放在家里摆着,要用心去爱她,护她,宠她。

天神,让她更想笑了。

“娘子,明天我带你去摘杨梅,吃吃自已亲手摘的杨梅。”

“好。”好期待。和他在一日子,总是新鲜,总是新奇。她依在他的怀里,慢慢地有了睡意。

熟睡的她,为何的不安呢?紧拢的眉心,妩音在苍国,是怎样的一个生活啊?

初入城时,她倔强,她不畏流言更不怕,依然有着公主的气势,很坚强。现在的她,只像是个孩子一般,想要寻求依靠。

早上就出发,踏着露珠,跟着他往山里钻。

偶尔,他会回过头拉她一把。翻过一个山头,鸟儿的声音清脆地叫着。

她有些震憾,抱着他的手臂直叫:“真的吗?不是我眼花。”

满坑满谷都是杨梅树,挨挨挤挤的,甚至是红的,白的,黑的都有,酸酸的气息,随风吹来,连骨头都要软了。

她不舍得眨一下眼,看得直吞口水。

“当然是真的。”他拉着她,走到一株杨梅树下,伸长手就采到那结实的果实送到她的面前:“试试味道如何?”

红得饱满,红得醉人,小口咬下去,满口都是甘芬酸甜的汁液。

“好好吃。”从来没有吃过如此新鲜的杨梅。

“自然,这是刚从树上采下来的。”已经很成熟了,再好吃不过了。他坐在草边,用随身的小刀将茂盛有韨性的草刮下来,编着大大的草篮子。他手脚很快,一会儿,那大草篮就织好了,将杨梅采下来小心地装进去。

妩音看得赞叹,好一个靠山吃山啊,裴奉飞真是厉害,什么都会:“要摘那么多吗?”怎么吃得完。

“吃不完,可以拿到街上去卖,换些钱养家。”

养家,她一笑。径直走到一边,那是一株结满了白色杨梅的树,不太出众的外表,看起来更是酸溜溜的,正要走过,裴奉飞却说:“那是白梅,最甜最好的杨梅。”

“白色的,才不会甜呢?闻起来都酸酸的。”

“你不相信,试一试就知道了。”

妩音小心地摘了一个试,甘甜的汁液让她圆圆亮亮的:“真的,好甜啊。”

“杨梅分好多种,瞧,看到没有,那边黑色的,不是灰尘,是黑梅,又大又圆,只有些许的酸味,其中最为酸的,就是刺儿尖尖的,嫩红的那一种,过来就是红梅了,酸甜入口,白梅倒是甜,不过,你要吃多了,连咬豆腐你都觉得咬不动。”

他说起这些,眼里有一种神彩,坚毅的脸上,也柔和了起来。

“你懂得真是多。”她赞叹地说着,跟在他的身边多一天,对他的赞叹和佩服就多一些。

他喜欢看着她,认真地观赏着不同的杨梅,逐个试试,有些,会酸得她紧皱眉头,甚至是泪都出来了,有些,甜得她眉开眼笑。

“我们明天还来。”她笑着走近他,一手一个白梅:“考一考你,想要那一个。”

他看着她的眼睛,偶尔的调皮,显出她很高兴。

二颗小巧的白梅,几乎都差不多一样,可见,她是要给他出个难题了,他轻笑,从她的左手心拈起那颗梅子:“我吃这个。”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一个才是真的了,刚才是拿在一起的,然后分开就弄混了,一个是白梅,一个是特意挑选不成熟的梅子,将那梅子含到嘴里,有些怕酸地一咬,却是甜甜的,她一笑:“你输了,你不怕酸啊。”居然一点神色也不露。

他瞧着她,有些宠溺:“早就猜出那个了,不是告诉你了吗?白梅,刺儿微软,而没有成熟的杨梅,那是摸着还刺手。”

“那你一定爱吃酸的。”那个杨梅,她摘的时候,看了牙都酸呢?

他轻笑:“大概是这样。卖了这些梅子,你爱吃些什么,就买些什么。”

新鲜的杨梅讨人喜欢,像是平凡夫妇一样,她愿意蹲在他身边,市井小妇,倒也是一种安宁的幸福。脸上淡淡的笑,只有他才知道,那是最动人的,只因为,只有他会认真地看。

她不是艳丽的牡丹花,只要一眼,就能夺人心魂,她是淡淡晚香玉,收敛的美丽,越掘越多。

他笑着将所有银子都给她:“以后,银子都归娘子管。”

只要是有能力,勤劳的人,不会没有生路的,他会让她过得好,好的定义,并不在于挥金如土,每个人,对于生活,都有不同的理解。

“等我一会。”她拿着银子,想起了什么一样,又往回跑去。

没一会儿,她气喘喘地出现在布庄:“老板,我要一匹上好的布料。”

“小姐是想做衣服啊,小姐想要什么样的?”

“不是,是给我夫君做的,料子要好,我夫君流汗甚多,一定要布料柔软。”她说着,脸上有些红意,心里却有些甜丝丝的。

“好,小姐,这些都是最上等的布料,正适合现在,夏天穿,正好能凉快许多。”

她细心的挑好一匹,旁边有个声音:“老板,给我一匹最好的布料,是给我娘子的,要最柔软的。”

“裴、、裴奉、、”她结巴了。

裴奉飞走近她,轻声地说着:“叫夫君吧,娘子。”他眼里,尽是笑意。

“真是巧了,二位都要些柔软的布料,原来是夫妇啊!”

“我家娘子皮肤细嫩,自是要最柔软的。”如果他不来,如何听到她会叫他夫君呢?

他想,他真的很喜欢这个称呼。

生活的滋味,真是甜滋滋的。

她做衣服,手工精细,做出的衣服,缩一寸紧,大一寸宽,心灵手巧得让他赞叹:“娶了个好娘子。”她娇羞不语,却甜在心头。

鸢尾兰也很快就绣好了,放了二天,她都不知要不要托人送出去。

他不懂画,不过,妩音真的绣得很好,栩栩如生,青白交织,让人一看就沉醉于这逼真又灵透的绣功中,将兰的慧,兰的刚媚都是那么恰好,不像是深谷的幽兰,倒是像是灿烂中,绝美的兰。

“真美。”他赞叹着。

“不知要不要送出去?”有些为难,只是希望不要因为这样,而牵到很多的事非出来,好不容易有这样安静的生活。

他也聪明人,自然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妩音,明天,带你到一个地方去,离这里,有些远,可以雇个马车去。”

她初时答应的,无妨就信任到底,妩音只是不想和什么人再有联系,大概是苍国的吧,她想要宁静的生活,那就走远些去托寄,没有人会晓得是他和她的。

可是谁知道,这一幅托送出去的东西,影响甚深呢?

至于是有心人正是一个很好的福音。

[正文:第三十六章:立太子(一)]

凤庄掌柜一收到那精美的鸢尾兰刺绣,马上就捧着去后面找五王子。

皇甫玉华有些说不出话,他没有想到的是,妩音还能守信地送回来,他以为,以那天她急急逃走的样子,她不会想要再和他有什么牵连。她是一个,那么不同于俗的女子啊。

绝美的鸢尾兰还没来得及细看,他就急着问:“送东西的人呢?”

“还留在凤庄。”老掌柜毕竟是做事老练。

“做得好,马上让他来见我。”他坐下,眉眼中,是隐不住的神采。

终于,有了妩音的消息。她在那里,他不会想要放弃她的,多么美,多么雅,多么冰雪不同的女子啊。

老掌柜带着那送东西的人来,想必,也是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的,战战兢兢地不知如何是好。

皇甫玉华放一绽金子在桌上,那耀眼的光芒让他的瞳孔放大。

这就是人性,他一向知道人性的弱点,他也看多了,只是,妩音不同。

“我问你,是不是一个女子,送来的。”

那人摇摇头,眼里的精光都望着金子:“不是,是一男一女。”

他有些烦燥,走到一边,取出一幅画,巧笑倩兮的女子,眉眼中,蘊含着无尽的风情。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有些眷恋:“是不是这个女子。”

“公子,正是这个女子,还有一个高壮的男子亲自送到我们狗尾镇上的,不过,我看他们不像是我们狗尾镇的人,狗尾镇的人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们像是赶了好久的路才来的。”

皇甫玉华的眼里有些不屑:“这金子是你的了,滚出去。”别弄脏了他的地方。

终于知道了,妩音就是狗尾镇,可让那边的官府细查,只是现在,父皇重病在床,不是他离开京的最佳时机。有了这幅鸢尾兰,他的机会,就更大了。

父皇是等不到佟贵妃的寿辰了,外忧内患,让他病重加深。

这美丽的鸢尾兰,也只有妩音那兰心蕙质的女子才能绣得出,就算是宫里的绣娘,也没有这等的好针法,一针一线,皆都是精品。

门轻轻地推开,他冷声一叫:“谁。”手已将那画卷快速地卷起来。弱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一个鹅黄色的身影,还有那美丽绝代的容颜:“是我啊,嫩玉啊。”

皇甫玉华放好画,带上笑,将门关上:“嫩玉,今天怎么过来绣庄这里了。”

嫩玉姣美的脸上有些不欢:“五哥哥,你最近都喜欢在绣庄,嫩玉烦死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嫩玉越来越讨厌皇甫少华。”

“嫩玉,为了我们的以后,少华是不可缺的人。”

嫩玉有些生气:“五哥哥,玉华哥哥,我真的好想什么也不想了,为什以,就想跟在你的身边,想要陪着你,都这么难。”

他拢住嫩玉的肩:“嫩玉,一切为了以后,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你不喜欢少华,我何曾会喜欢,我连男人的尊严都放了下来,嫩玉,你会是我的皇后。”他喜欢嫩玉。

嫩玉的脸还是很烦燥:“玉华哥哥,不要争了好不好,让他们二兄弟先去争个你死我活的,玉华哥哥,有我就行了。”

皇甫玉华一皱眉:“荒唐,嫩玉,大丈夫之志在于什么?江山,谁不想夺,不是我夺,便是我亡也,嫩玉,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她摇摇头,美丽的容颜有些气恼:“玉华哥哥,为了江山,你什么也不顾吗?我呢?玉华哥哥,我好累啊,玉华哥哥,我喜欢你的。”

他轻轻地叹气,脸依着她娇嫩的容颜:“嫩玉,怎么会不值得呢?只要我坐上了太子之位,一切都值得的,嫩玉,别孩子气。”

嫩玉叹着气,揽着他的脖子:“玉华哥哥,你还是最喜欢嫩玉的对不对。”

“当然了。”他笑着:“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么美丽可爱的嫩玉,谁不会喜欢。”

她轻轻地笑,漾动山色快速在地他的脸上轻轻亲一下:“玉华哥哥,有你这句话,我就够了。”

亲昵地抱着她的坐下,皇甫玉华的脸上尽是笑意:“受了什么委屈,可以说了吗?”

“真讨厌啊,玉华哥哥什么都知道,就是那皇甫少华,越来越不规矩了,嫩玉好讨厌,好几次,都想偷亲我,让我闪躲开了,玉华哥哥,你可要快点成大事,嫩玉才能天天跟你在一起。”

皇甫玉华的脸色有些难看,手握成了拳。

嫩玉头靠在他的下巴,纤白的玉手握着他的,自顾自地说:“玉华哥哥,不要生气,只要玉华哥哥对嫩玉好,嫩玉受什么委屈也不怕。”

一会,她发现了桌上那漂亮的刺绣惊奇地说:“玉华哥哥,这个好漂亮啊,是送给我吗?”

皇甫玉华眼一迷:“嫩玉,莫动,这是送与佟贵妃的。”

“玉华哥哥,这是那个女子所绣的,如此的好看呢?”她有些好奇,在凤庄还没有看到那么上好的绣品,她并不喜欢,只因为想要替玉华哥哥寻罗,就假意说喜欢,那皇甫少华还张扬着满天下去寻最好的给她,可是,没有一件能入玉华哥哥的眼。

皇甫玉华并不想说关于妩音的事:“嫩玉要小心三哥。”他对嫩玉,并没有安好心眼。

“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她的心里,只有他。和皇甫少华周旋也是为了帮他。

魏峨重叠,水榭楼台,宫里的美景,依然让人驻足赞叹,只是,宫里的人心,都惶惶然。

美艳如花的脸上,岁月没有给她留下什么痕迹,如丝缎般地柔滑没有半点的皱纹,凤眼里,有着娇媚和尊贵。

修长的玉指套上那闪绿光的假甲里,繁杂的珠花插上云鬓。

宫女轻轻地福身:“贵妃娘娘,五王子求见。”

她轻笑,有抹神采在眼里:“五王玉华也来了,快请到正厅里。”

身边的一个嬷嬷轻笑:“娘娘,这不正好吗?无论立哪一个太子,对娘娘,都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