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正在家里上网浏览世界各地知名酒店的资料,一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她闯祸了,想了一下,冲她招招手:“小夏,过来,看看这里的酒店。”说着,调出了刚刚找到的印尼巴厘岛的ADODYA度假村,“怎么样,漂亮吧?”

江夏一看,这个度假村临海而建,充满了原汁原味的印尼风情,真的很漂亮。

“这样吧,你直接给哥哥打工,以后咱们公司要进军酒店业,现在哥哥聘请你做前期筹划,考察一下各地的酒店,第一站就去这个酒店吧。”江春一本正经地说。

江夏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保证完成任务!”

就这样,程风行在小餐厅挥汗如雨的时候,江大小姐跟着江春和尚可尚大哥几个人一起参加了印尼巴厘岛的自由行,享受了一把蓝天大海和异国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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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三号是江夏的生日,生日那天,她请来了自己那帮好朋友,到别墅里玩得天昏地暗,费扬帆、丁哲华、荆含予、吴嘉浩,还有几个平时比较要好的男女同学,把杰克逊的摇滚音乐放得震天响,玩具、游戏机丢了满地。费扬帆爱好体育,看到江夏家里的那个健身房,激动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跳到健身器材上就不肯下来了,不时地向他们几个秀一下自己在羽毛球队练出来地肱二头肌,把丁哲华和荆含予这两个白皙少年给眼红的。几个人一直玩到天色发暗,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家去了。

孙阿姨在那里打扫战场,家里一下子沉寂了下来,江夏懒在沙发上,看着一堆没有拆封过的礼物忽然没了兴致,开始一个个地打电话:

“爸爸,我的礼物呢?哦,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给我啊,我都等不及了。谁来接我?知道啦。”

“哥哥,你怎么还没有回家,我的礼物呢?在卧室里?我怎么没看见,我去看看。”

江夏跑进卧室,发现床头放着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她打开一看,是一根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银色的链子,下面坠了一个粉红色的糖果,雕工十分细腻,水晶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光芒,璀璨生辉,她高兴地取出来,对着镜子把它挂在脖子上,项链衬着她白皙的皮肤,十分漂亮。

这时,司机陈叔叔喊他们出门去吃晚餐了,江夏蹦蹦跳跳地走了下来,迎面碰上程风行,江夏站定了,只见他盯着她的脖子看了一会儿,低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江夏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把自己的生日礼物送上,心里有点别扭,昂着头说:“我哥哥送我的礼物,漂亮吧。”

程风行愣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难看起来,默不作声地向外走去。江夏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一家人在豪生大酒店里吃完了晚餐,吃了长寿面和生日蛋糕,这才兴冲冲地回家去。到了家门口,江春忽然想了起来,问:“小夏,那个手机拿到了没有?漂亮吗?”

江夏愣了一下,说:“什么手机?”

“就是放在我卧室里的手机啊,你的生日礼物。”

江夏顿时傻了眼了,她摸摸脖子上的项链,看看程风行的背影,难道,这个项链是这个人送的?!

第 10 章

二中是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初中部也不例外,全市中将近百分之六十的优秀初中生云集在这里,有的成绩好,有的体育好,有的艺术好,有的父母有钱,有的父母有权。江夏走进二中的大门的时候,心里也很高兴,当然不是因为这是个省重点,而是这里有许多的熟人。尚可尚大哥正在高中部上高三,而另外一个田伯伯的女儿田苏苏正在这里上高一,苏苏姐是个十足的美女,江夏刚进校门就听说了,二中十大美女她排第一号。

中午的时候尚可和田苏苏请江夏在学校食堂吃饭,江夏惊诧地发现他们俩几乎都不用自己排队,队伍里不时有人喊他们的名字,让他们把餐盒拿过来。尚可笑着说:“我们算什么,你没看见你哥哥在的时候,零嘴、礼物、情书什么的,每天都没断过,我们那时候都推举他是二中第一桃花男。”

“真的嘛?哥哥从来都不和我说。”江夏嘟起了嘴巴。

田苏苏向来有点看不惯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妹妹,这次也是尚可一定要把她拉过来,她冷着一张脸,说:“你还小,你哥怎么会和你说这个。”

“我不小了。苏苏姐你不就比我大了三岁,别老是板着一张脸。”江夏好像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乐了,“和那棵松树一样。”

说曹操曹操就到,程风行端着餐盒走到了不远处的一张餐桌旁,一个人默默地吃起饭来,旁边不时有同学走过和他打招呼,他总是漠然地冲他们点个头。

“他就是那个总分第一考进来的程风行?”田苏苏有点好奇地问。

江夏不屑地撇撇嘴:“哼,他比我们都大了两岁,考第一名也不稀奇。”

田苏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尖锐地说:“我看你再比人家大个十岁,也考不了全市第一名。”

江夏耸耸肩,不在意地说:“考第一名我看也没什么用,对不对,尚大哥?”

尚可在心里叹气:你有个好大哥,当然不稀罕这个第一名。“吃饭的时候不谈读书,喏,两块大排,你们俩一人一块。”说着,把两块大排一一夹到两个女孩子的盘子里。田苏苏和江夏对视一眼,无形的火花在空中喷溅,低下头,各自吃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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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回家,江夏做作业需要上网查资料,跑到书房上百度搜索了一下,忽然,她发现书桌的抽屉打开了一条小缝,一张纸角从里面露了出来,于是就好奇地抽了出来,一看,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江春亲启”,里面是一张粉红色的信笺,上面写着寥寥几行娟秀的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落款是裴媛媛,时间是一个星期以前。

江夏愣了一下,把抽屉打开,里面厚厚一叠,粗略看看估计有二十来封,上面都用手写着“江春同学亲启”,她把它们一封封地摊在地上,轮流抽出来看:

你好,我是隔壁高三二班的江小雅,注意你很久了,可以交个朋友吗?

明天下午五点,我在学校旁边的湖边等你,请你一定要过来。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在梦的轻波里依洄。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你的温存,我的迷醉。

江夏再不懂事,也看出来了,这些都是传说中的情书!哥哥居然有女孩子写情书给他!而且有这么多!她左看看右看看,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哥哥要谈恋爱了?他的女朋友会不会把哥哥抢走?哥哥会不会再也不疼她了?想着想着,她第一次觉得有点无助起来。

江春回家就看到江夏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不禁奇怪地问:“小夏不舒服么?”

江夏摇摇头,背对着他不说话。

江春坐在床边,问:“学校里有不顺心的事情?考试没考好?和同学吵架了?怎么不说话,你再说话哥哥呵你痒痒了!”说着,作势抬起了手。

江夏忽的一下子坐了起来,说:“哥哥,你是不是在早恋?”

江春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气鼓鼓的妹妹,忽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早恋是指你们这个年纪,小傻瓜,”他刮了刮江夏的鼻子,笑着说:“哥哥上大学了,谈恋爱很正常啊。”

“不行,哥哥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江夏气愤地说。

“不会抢走啊,只会多个姐姐一起疼你。”

“哥哥你真的在谈恋爱了?”江夏伤心地说,“那个人会不会想电视里的坏女人一样背地里欺负我啊?”

江春心想:你不去欺负人家就不错了,谁敢来欺负你啊。“好了,哥哥没有谈恋爱,”江春无奈地回答,“哥哥答应你,如果谈恋爱了一定先带来让你看看,行了吧。”

江夏瞬间高兴了,心想:这还差不多,哼,想当哥哥的女朋友,先过我这关!“说好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哈哈,这下没人可以欺负我了。”她拉起江春的小手指,和他拉了勾。

江春看着她烂漫的笑脸,心里软绵绵暖呼呼的,不由得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宝贝,哥哥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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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小学升上来的同学一下子就表现出了强劲的实力,期中排名考年纪前十名就占了五个,程风行独占鳌头,着实风光了一把,平时在校园里走的时候经常会有人在背后羡慕地指指点点。他虽然沉默寡言,但不知怎的,好像现在就是流行这个调调,连江夏偶尔都能听见女生在议论他:

“程风行好酷啊,从来都不理人的。”

“是啊,看起来好像很有内涵,很帅啊。”

江夏听着听着,差点被一颗小石头绊一跤,生气地想:“这个人长得这么难看还到处放电,下次告诉阿姨去。”

丁哲华和云依宁的语文单科成绩在年级中遥遥领先,参加了市中学生作文竞赛,成绩斐然。云依宁的自选作文《我是一个小红迷》据说把评委都镇住了,连声赞叹说这个小姑娘以后说不定是刘心武第二。费扬帆参加了市中学生羽毛球比赛,一路过关斩将,杀入了半决赛。这是二中第一次入围半决赛,把校领导着实激动了一把,免了他下午的课程,让他专心训练,为学校争光。

费扬帆从羽毛球场里跑了出来,到一班找到江夏,吞吞吐吐地邀请她去观看他的半决赛。

江夏痛快地答应了:“先说好了,你可一定要赢,输了我以后都不来看你比赛了。”

“那当然,”费扬帆一听江夏同意了,高兴地说,“十五中那些人我以前交手过,手下败将,你放心好了。我赢了你给我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到时候说吧。”江夏慷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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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决赛在市体育中心举行,看台上坐了各个学校的啦啦队和教练,各个地方来观摩的球友。江夏跟着校羽毛球队的教练坐在第一排,看着费扬帆在下面奋力扣杀,姿势优优雅干练,象一头充满野性的猎豹,引得看台上的啦啦队惊呼连连。第一盘以大比分赢球后,第二盘小比分输给了对方,最后决胜盘以21比10毫无悬念地赢得了整场比赛。

江夏看着费扬帆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忽然惊觉这个从幼儿园一起混大的伙伴居然长得这么高了,一身紧身的运动背心和短裤把他常年锻炼的身材勾勒得十分健硕,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赞叹说:“不错啊,哥们。”

费扬帆看起来有点羞涩,走到一边和教练说了半天,回到江夏身边,说:“走,我们去吃点东西庆祝一下。”

羽毛球场外静悄悄的,依稀还能听到场馆里传出来的喝彩声,还有一场半决赛正在进行。两个人兴冲冲地往外走,江夏还学着费扬帆扣球的动作,嘴里呼喝了几声,说:“你打球的时候帅呆了,下次我跟着你学打羽毛球。”

“真的?”费扬帆惊喜地说,“好,你想什么时候学,我随时奉陪。”

忽然,前面的小径上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呦,高手刚赢了比赛就跑到外面来泡妞啦,不和大家交代一声就走了,太不够意思了吧。”

费扬帆定睛一看,是刚才的比赛对手,旁边跟着几个男孩子,慢慢地朝他们走过来。“和你们交代什么?你们输了就输了,是不是输不起啊?”费扬帆血气方刚,不屑地反问道。

旁边的一个男孩子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地说:“你们二中的高材生来打什么羽毛球比赛?认认真真读书考高中不就行了,我们全靠这个加分呢,这下好了,你怎么赔我们?”

费扬帆警惕地挡在江夏前面,说:“你们想干什么?”

另一个男孩子从旁边围了过来,走到江夏面前,笑嘻嘻地说:“好漂亮的妹妹啊,让哥哥瞧一瞧。”说着,伸出手去想要拉江夏。

说时迟那时快,江夏后退了一步,猛地一个侧踢,“啪”的一声,正中那个男孩子的面门,顿时把那个人踢得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另外两个男孩子愣了一下,怒吼了两声冲了上来,费扬帆拦在江夏面前,和他们厮打在了一起,一边冲着江夏喊:“小夏,快跑,去场馆里叫老师!”

江夏热血上涌,根本不听费扬帆的,冲到前面,抡起书包就往他们身上砸去,正在这时,一个惊恐的声音响起:“小夏,快躲开!”她回头一看,那个坐在地上的男孩子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根棍子,恶狠狠地朝江夏抡了过来。

第 11 章

江夏只觉得一股大力冲过来,把她扑倒在地上,同一瞬间,那根棍子刷地堪堪擦过她的耳朵,砸在扑倒她的那个人的身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倒在地上,只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小夏!”旁边有个人焦急地叫着她的名字,摇晃着她的肩膀,江夏忽然有点迷糊起来,好像不久前也有人这样摇晃过她,那个人…正当那个身影呼之欲出的时候,头蓦地痛了起来,她捂住头,使劲甩了甩,幻觉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头不痛了,于是她定睛往前一看,只见程风行愤怒地抓着那个人的肩膀,来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那个男孩子摔在了地上。

原处场馆的保安呼喝着赶了过来,那三个男孩子一看不对,拔腿就跑。

费扬帆跑到江夏身边,着急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被打伤了?都是我连累了你。”

程风行也疾步走到江夏身边,蹲了下来,仔细地检查她的脸和身体,确定没有任何伤痕,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江夏忽然很不舒服:“喂,你这么紧张,是不是怕你妈再打你啊。”

程风行愣了一下,沉默地站了起来。江夏发现他的肩膀有点不自然,忽的也站了起来,轻轻地戳了一下,只听到程风行呲着牙倒吸了一口气。她有点惶恐:“你的肩膀被棍子砸到了吗?”

程风行并不回答,后退两步走到树下,树叶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江夏转过头,说:“费扬帆,今天不能陪你吃东西了,你也早点回家吧,明天狠狠地打那帮十五中的,打个二比零我请你吃饭。”十五中的办学特色就是体育,另外一场半决赛是十五中的两个入围。

费扬帆失望地点点头,江夏把书包甩在自己的肩膀上,走到程风行的旁边,努努嘴,说:“走吧,回家我帮你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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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程风行的房间里,关上了房门。江夏还从来没有到过他的房间,不由得四下好奇地打量起来:果然,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收拾得整整齐齐,所有的书都码在一堆,一件脏衣服都看不见。“喂,你坐下,把衣服拉开来我看看。”说着,江夏走到他身旁想要去拉他的衬衫。

程风行的脸微微地红了起来,往旁边一躲,说:“没事。”

江夏眼睛一瞪,威胁说:“你不让我看,我就叫了,到时候阿姨和哥哥看见了,你就惨了。”不由分说,一下子就把他的衬衫领子拉了下来,顿时,江夏吓了一跳,整个肩膀肿了一大块,中间已经发青发红了,“喂,你这个傻瓜,把我推推倒就好了,还扑在我身上干嘛!”江夏咬着嘴唇埋怨说。

“我怕。”程风行解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见到那根棍子朝江夏打过去,顿时吓得魂都没了,下意识地想要用最安全的方法保护她。

“你等着。”江夏忽然想起了哥哥从印尼给爸爸带来的蛇油膏,跑出去偷偷拿到程风行的房间里。程风行伸手想去拿,江夏一侧身,笑着说:“我来,你一只手擦不好。”

说着,她用手指头轻轻抹了一点,均匀地在伤口处涂抹了开来。程风行感受着她纤长的手指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蠕动,麻麻的,痒痒的,凉凉的,痛楚仿佛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根项链是你送的?”江夏一边涂着药膏,一边轻声地问。

“我…”程风行第一次有点口吃。

“你把暑假打工的钱都买了这根项链了吧?”江夏吃吃地笑着。

“还有多。”

“喂,你说话不要这么节省好不好,多讲两个字又不要钱。”江夏手下一使劲,程风行忍不住吃痛地叫了一声。江夏换了个手,去捏他另外一个肩膀,“哇,你还有点肌肉嘛,练跆拳道练的?你真行啊,刚才那个过肩摔真厉害,我那时候教练怎么不教我过肩摔呢,要是教了说不定我就学下去了,这个不负责任的教练…”

程风行微微地笑了。

门外传来走路的声音,江夏赶紧把药膏放到书包里,屏息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没动静,示意程风行把衬衫拉好,然后猛地一下把门打开了,江春站在走廊上静静地看着她。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江夏吃惊地问。

“你在干什么?”江春皱着眉头。

“我有道作业不会,来问问他。”江夏眨眨眼睛。

“问作业怎么问出了一股药油的味道。”江春笑着说,“不许撒谎,告诉哥哥,怎么了?”

程风行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说:“我受伤了。”

“嘘,你别告诉阿姨,”江夏回头瞪了他一眼,拉着江春往楼上走去,“他为了救我被人家打了一棍。他摔了人家一个过肩摔,可帅了,哥哥,我要再去学跆拳道。”

“谁欺负你了?”江春回过头看着伫立在门口的程风行,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江夏跳到他面前,踮起脚尖用力地用手指撸平他纠结的眉:“哥哥,别皱眉,这里都有皱纹啦。尚大哥说了,你是排名第一的桃花男,不能有皱纹。”

江春哭笑不得地拍开她的手:“小夏,你少调皮我就用不着皱眉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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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风行和江夏的关系明显改善起来了,一起上学放学的时候偶尔江夏也会开开玩笑,虽然十有**程风行是不会笑的;几个朋友聚会的时候偶尔也会叫上程风行,虽然有他在多半要冷场。费扬帆果然拿了个冠军,校长在晨会时点名表扬,亲自把奖状颁给了他,名扬全校。那天放学以后,江夏请他在校门口的小餐厅吃麻辣烫,等费扬帆兴冲冲地赶到的时候发现丁哲华、程风行都在,满脸的笑容变得有点牵强。

江夏正招呼着老板往里面往里脊肉和金针茹,见到他来取笑说:“费扬帆现在是名人啦,来得这么晚是不是被校长召见了。”

丁哲华捧着一碗麻辣烫慢条斯理地吃着,说:“名人是不是不要吃这个麻辣烫了。”

费扬帆脸涨得通红,他体育好,但是斗嘴总是斗不过丁哲华,谁让人家是语文尖子生呢。“江夏,我有要紧事情和你单独说,你出来一下。”

江夏诧异地说:“什么事情?吃完麻辣烫再说嘛,这里说也行。喏,这碗给你。”说着,她把自己弄好的一碗递给费扬帆。

费扬帆没接,鼓起勇气说:“你说过了我赢了比赛给我奖励,我现在和你说件事情,你不要生气。”

“是不是偷偷摸摸背着我们交女朋友了?”江夏忽然想起哥哥的那一叠情书,脑袋里灵光一现。

“谁说的!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费扬帆急了,张了张嘴,憋了半天的话终于冲口而出。

四周顿时安静极了,程风行漠然地一动不动,丁哲华张大嘴巴愣在那里,江夏怔了一下,忽然笑了:“费扬帆,我也喜欢你,不过做你女朋友不行啊,我哥不会答应的,他要是知道了,会把你家给掀翻了的。”说着,她把麻辣烫塞到了他的手里,“你把那个女字换成好字行不行?我做你的好朋友吧。等以后我哥不管我了,我第一个考虑你啊,这总行了吧。”

费扬帆顿时泄了气,想了一下,说:“好,你说话算话。”

就这样,江夏的第一朵桃花开了又被她亲手掐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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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孩子们总是盼望着新鲜的事情,学习太沉闷,老师太教条,如果能出去散散心就好了。江夏所在的一班也不例外。几个班委总想搞一个吸引人的活动,从初一下半学期一直折腾到初二,想了无数个方案,被否定了无数个方案,最后终于决定在金秋十月到郊外的一座小山脚下烧烤。参加的人变了又变,最后定下来十多个人,在一个双休日骑着自行车往目的地进发。所有的烧烤用具、烧烤食品都由江夏友情提供,江春差点没派几个厨师跟过来,被江夏力拒这才作罢。

那座小山是个刚开发的旅游景点,叫凤林山,风景秀丽,小山脚下有一个湖泊,不大,却有一大片的芦苇荡,偶尔还有几只野鸭子飞过;山涧的小溪欢快地流下来,在半山腰绕来绕去,最后汇集到这个湖泊里;沿着小溪,有一条悠长的青石板铺成的古道,当地人称它为“凤林古道”。几个班委早就实地考察过了,选了一个背山面水的地方做烧烤基地,十几个人三个烧烤架,一溜儿排开,还颇有点新疆人卖羊肉串的架势。

江夏和丁哲华、程风行、费扬帆、云依宁一个架子,三个男孩子负责点火、刷油、烧烤,云依宁怕烟火味,跑到上风处,江夏一会儿把盐当糖,一会把味精当盐,该递酱油的时候递米醋,该递米醋的时候递酱油,搞得几个男孩子越忙越乱,一起对她下了逐客令:一边呆着去。这下两个女孩子的任务就是吃,吃得越多越好。

不愧是大饭店准备的烧烤食品,十分好吃,几个人饿的时候齐心协力,半饱了又开始斗嘴了。丁哲华看着一直向江夏献殷勤的费扬帆,阴森森地说:“哎呦,这不是五班的体育委员吗,跑到我们一班来干嘛。”

一旁的几个同学哄然大笑,费扬帆喜欢江夏,这个已经不是秘密了。

费扬帆瞪了丁哲华一眼:“我是五班和一班友谊的桥梁。丁哲华你有本事也到我们五班去架个桥。”

“那可不用,我们一班美女多的是,环肥燕瘦,校园十大美女我们班就占了俩,我用得着跑到你们五班去嘛。”丁哲华得意洋洋地说着,把自己精心烤的一块年糕拿起来,只见年糕金黄,看起来松软可口,于是吹了吹热气,递给了江夏。

云依宁盯着那块年糕,失望地抬起头,瞪了丁哲华一眼,说:“丁哲华,给我也一块。”

丁哲华随手捞起一根递给了她,尾部已经有点烤焦了,云依宁忿忿地接了过来,忿忿地啃了起来。

大家吃饱喝足了,留了两个人看烧烤用具,兴致盎然地去走凤林古道。古道延绵几千米,深入到密林深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着,一会儿就拉开了距离。

第 12 章

江夏冲在前面,丁哲华和费扬帆还在后头拌嘴,只有程风行不紧不慢默不作声地跟在她后面。青石板旁边出现了一条小路,看起来象山里人踩出来的岔道,江夏走到里面看了看,对程风行说:“我们去探险吧,到时候吓他们几个一跳。”

程风行刚想反对,江夏哧溜一下就钻到了小道里,他无奈地跟了进去。小径里草木葱茏,偶尔有几只松鼠跑过,江夏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动物,惊异地叫了一声追了过去,这灰毛的动物窜得多块,引着江夏跑了一段路,窜入树丛就不见了,江夏站定一看,四周有几条山里人踩出来的岔道,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程风行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江夏问:“喂,我们往哪里走?”

程风行观察了一下,有一条小径的泥土比较结实,一定是经常有人走的关系,他刚想说话,江夏兴奋地说:“让老天爷决定我们往哪里走吧。”说着,闭上眼睛,往前伸长手臂,在原地转了几圈停了下来,伸手一指:“往那条路走。”

江夏折了一根树枝,兴冲冲的继续前行,没一会儿,小径渐渐向上,路陡了起来,江夏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程风行一看手表,他们已经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不由得有点着急:“我们别往前走了。”

江夏嘟着嘴说:“你是不是害怕啦,害怕你自己往回走吧。”

忽然,程风行停住了脚步,说话声颤抖了起来:“小夏,别动!”

江夏转过身,不解地问:“什么事情?”顺着程风行的目光,她看到路边一条色彩斑斓的蛇正朝他昂着头吐着信!饶是她胆大包天也惊叫了起来,抡起树枝没头没脑地朝那条蛇抽去。程风行暗叫不好,刚想冲上去护住他,那条蛇咻地一下窜了上去,一口咬在江夏的小腿上,转眼又咻地一下不见了。

江夏一下子扔掉了树枝,一下子坐倒在地上,程风行赶紧卷起她的裤脚,只见小腿上两个细小的牙印,血从牙印里渗了出来。他的脑子里迅速闪过急救的方法,俯下身,一边开始一口一口地吸血,一边焦急的问:“什么感觉?痛不痛?麻不麻?”

江夏有点害怕,她没感觉痛,也没感觉麻,只是觉得程风行吸得她痒痒的,所有看过的被蛇咬的小说走马灯一样地在她脑海中闪过,她不由得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起来:“我会不会中毒了?是不是七步蛇?会不会我走了七步就要死了…”

程风行看着他吐在地上的血,说:“不会,应该不是毒蛇。”说着,他把自己的衣袖一卷,撕下一个长条,绑在了她伤口十公分以上,“下次碰到蛇要站着不能动。走吧,我们赶紧找路下山。”

江夏在他的搀扶下走了几步,不肯走了,拿出手机准备给江春打电话,这才发现这里没有一点信号,她赌气地站在那里,说:“我不走了,脚痛。”

程风行犹豫了一下,蹲了下来,说:“我背你。”

江夏喜滋滋地爬上了他的背,背很宽,趴在那里很舒服,程风行走路也很稳,她凑近他的脖子,闻到了一股清新的沐浴露的香味。忽然,她发现原来白皙的后颈处浮起了一层可疑的粉红色,不由得咯咯地笑了起来:“喂,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说着,朝着他的脖子吹了一口气,果然,那粉红色变成大红色了。

程风行涨红了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快乐,忽然希望眼前绵延的小路永远不要走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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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老天爷真的听到了程风行的心声,他们找不到来路了。在树林里转了半天,树木越来越茂盛,小径越来越小,程风行走得气喘吁吁,问:“你想想,你到底在岔路口选了哪条路?”

背上的江夏没有声音,程风行吓了一跳,以为她晕过去了,赶紧找了一个草丛把她轻轻地放到了旁边的草丛里,一看,原来她睡着了。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没有一点瑕疵,嘴唇微微地嘟起,想来睡梦中还在和人撒娇,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原来灵动的双眼,毛绒绒地伫立在那里,仿佛在他心里挠痒痒。他犹豫地俯下身去,在离她几厘米的距离停住了,她的呼吸轻且浅,带着一股绵软的香气,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上,终于,他飞快地低下头,在她的眼睛上轻轻一触,又飞快地离开。

江夏轻轻动了一下,程风行屏住呼吸,看着她揉了一下眼睛,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过去了。他凝视着她的睡颜好一会儿,蔚蓝的天空被茂密的树叶挡住了,只露出了一个小角,树上不知名的鸟儿在啾啾地叫着,远处不时有松鼠窜过,他帮她松了松绷带,靠在树干上,微微地笑了。

江夏醒过来的时候,日头已经有点偏西了,她揉揉眼睛,愣了半天才想到俩个人在树林中迷路了,她看了看在一旁闭目养神的程风行,问:“喂,我们会不会被关在这里永远都出不去了?”

程风行睁开眼睛,看看她,扶着她站了起来,说:“走吧。”

江夏沮丧地说:“往哪里走?”

“那个湖在山的东面,我们一直往东走。”程风行淡淡地说。

“你早说啊,”江夏高兴地说,“怎么分辨方向?我记得小学的时候学过,对了,看太阳,看树叶、看树的年轮。”

程风行又帮她松了松绑在腿上的布条,深怕小腿缺血坏死,再看看伤口没有发黑也没有恶化,放心了不少,重新背起她,往日头落下的反方向走去,走了又将近大半个小时,前面隐隐听到溪流声了,江夏欢呼起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叫着说:“喂,快一点啊,他们一定等急了。”

程风行没有加快速度,依然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忽然,他低声问:“小夏,如果我们真的被关在山里了你会怎么办?”

江夏没有听清,问:“你说什么?没听见,再说一遍。”

程风行没有说话,他加快了速度,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刮过,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出了这座山,江夏仍然是江夏,江家的大小姐,而他,只能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的程三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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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那条泥土小径,他们终于回到了那条古道上,前面依稀看到湖水了,忽然,江夏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江夏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江春曾经永远和煦的声音暴躁地响起:“小夏你在哪里?手机为什么一直无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