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静雪不知踢到什么东西,被绊了一下。周墨回过头扶起她:“踢到什么了,这么不小心?”静雪摇头:“我也不知道呀。”他们低头去看,见是一堆石头,也就没有在意。

谁知就在当晚,静雪就发起高烧来,不停地说胡话。周墨朦胧中听到声音,钻进她帐篷一看,见她蜷缩在那里,像是非常痛苦。他拍拍她的脸:“静雪,醒醒……宝贝,你可别吓我。”静雪毫无意识,不停呓语。周墨把她抱起来,探探她额头温度,额头很烫,赶忙从背囊里找出退烧药,让她吃下去。他们长期在户外旅行,各种药品都非常齐备。

静雪吃了药还是睡不踏实,不停的发抖,像是冷得不得了,周墨只好把自己的被子盖到她身上。到第二天清晨,静雪的脸完全肿了,浑身上下布满红点,有点触目惊心。她不停地咳嗽、呕吐,整个人几乎虚脱,把周墨和印第安向导都吓坏了。

“她是不是食物中毒,吃坏肚子了?”周墨问向导。向导搔搔脑袋:“不像。”忽然间,静雪坐起来抓着周墨的喉咙就掐,翻着白眼的样子活像中了邪。周墨好不容易才把她甩到一边。看到她软扑扑的趴在潮湿的泥地上,他不忍心,问向导:“这附近有没有医生,我带她去给医生看看。”向导告诉他,这里离镇上的医院很远,送去恐怕也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她扔在这里吧。”周墨看着静雪,见她奄奄一息,像是昏了过去。向导这才慢吞吞道:“只有去找村里的巫医了,是死是活看她造化。”周墨于是背起静雪,带她去附近的村子找巫医。

巫医看过静雪之后,告诉周墨:“这女人不中用了,她已经被恶鬼缠上,恶鬼要向她索命。”周墨皱着眉,来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一下子会被恶鬼缠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给巫医:“请你务必把她治好,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巫医摇摇头,表示他对此束手无策。周墨只得背着静雪离开。

走到村口,一个小女孩追上他们。周墨停下来看着她,小女孩告诉他,村里还有一个巫女,她的巫术很灵验,但是她住在河的另一边。

周墨见小女孩眼巴巴的望着他的相机,指着相机道:“你带我去,我把相机送给你。”小女孩点点头,在前面引路,带周墨去找那个巫女。

雨林深处的棕榈房子很破旧,周墨背着静雪和向导一起跟在小女孩身后,走到了一看,不禁皱眉。小女孩指着房子告诉他,巫女就住在里面,她不敢进去。周墨从脖子上取下相机交给小女孩,小女孩高高兴兴的走了。

周墨和向导走进棕榈木屋,果然看到一个脏兮兮的老太婆坐在那里。周墨把静雪放下,恳求老巫女救救他的朋友。老巫女听不懂他的西班牙语,但是一看到静雪的样子,就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炉子上不知在煎什么药,散发出一股怪味,像是霉烂的粮食,又像是腐尸味,说不出的恶心难闻。老巫女盛了一碗药交给周墨,让他喂静雪喝下去。周墨见那药汁发绿,味道又难闻,有点犹豫。老巫女也不解释,坐在一旁继续看着炉子。

周墨没办法,只好自己先喝了一口,那怪味呛得他吐了一大口,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毒性,这才放心喂静雪喝下去。

过了一会儿,老巫女把静雪平放在地上,要解开她衣服仔仔细细的检查。周墨帮老巫女解开静雪的内衣,忽然想起什么,拍了向导一下:“你转过脸去。”向导低声嘟囔一句,却不得不照办。

老巫女在静雪手腕上发现那道伤疤,用当地语言告诉向导,向导转述给周墨:“她中了一种非常厉害的巫术,这种巫术会利用人自身的弱点对人的身体造成破坏。你们是不是在河边碰到什么东西了?”周墨想起来,他们前一天晚上在河边时,静雪踩了一堆石头。

“那是为死者招魂的仪式,她破坏了仪式,冒犯了死者。”老巫女道。周墨一听就着急了:“那怎么办,她不是故意要冒犯死者,能不能救救她?”老巫女告诉他,只要把静雪的血滴在那些石头上,再把她的头发剪下来烧成灰埋在石头下,就可以把巫术破解。

周墨对此半信半疑,但为了救静雪只能照办,死马当活马医。也是很奇怪,到了黄昏的时候,静雪居然醒了过来。她坐起来,看到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周墨就坐在她身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不是宿营在河边吗?”“你还说哪,你快把我吓死了。”周墨心有余悸的把事情经过告诉静雪,静雪听了心里也是一惊。

她摸摸自己头发,果然头发被剪短了,她连忙从背囊里取出镜子照照,周墨把她的头发剪得不成样子,乱糟糟的。“别照了,剪短了精神。”周墨见她爱惜头发,忍不住笑道。

离开之前,周墨给了老巫女一大笔钱,老巫女不肯收,只收下他们带来的那些药。周墨悄悄跟静雪说:“看来巫术也不是处处都管用,有些时候还是得吃药。”

静雪想起之前的经历仍是后怕,问周墨:“世界上真有巫术这回事吗?”周墨想了想:“本来我是不信的,但这一回我亲眼所见,不得不信了。”静雪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下意识的抬起手又摸摸头发,却发现手腕上的银镯不见了,急道:“我的镯子呢,我的镯子哪儿去了?”

周墨看她着急,故意道:“我没看到呀,是不是丢在雨林里了?”“怎么会丢了,我要回去找,我要回去找。”静雪就快急哭了,顾不得危险就从独木舟上站起来,恨不得跳到水里游泳回去。周墨见她真着急了,这才从口袋里掏出银镯交给她,打趣道:“巫女说,要不是有这个银镯保佑你,你就死了。”

静雪接过去套在手上,奇道:“巫女真这么说?”周墨郑重的点头,编瞎话骗她:“是啊,她说,你触犯了死者的亡灵,幸好这镯子上刻着中国特有的花纹,压住了邪气,才算把你这条命保住了。”静雪疑惑的看了看手腕上的镯子,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却看到周墨别过脸像是在偷笑,知道他是骗自己,气呼呼的踹了他一脚。

“你可真是忘恩负义。要不是我带你去求巫女救命,你这条命真就没了。你非但不感谢我,还踹我。”周墨歪着脖子哼了一声。静雪向他甜甜的笑:“那我头发都被你剪了,算是扯平了。”

“什么扯平了,明明是你欠我的。”周墨不依不饶。

“我将来会还给你的。”静雪眼珠转转。

“将来是什么时候?”周墨没好气.

“将来就是将来。”

“我不要将来,要现在。”

“现在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要就拿去。”

“你的命我不要,我要你的人。”周墨不怀好意的一笑,他看到她第一眼心里就想要了,只是靠得再近却一直也没有机会。要不是你梦里还在叫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我早就把你吃了。周墨看着静雪,心里盘算着。

越进入丛林深处,人烟越稀少,丛林里不仅有各种神奇的生物,还居住着很多古老的部族,静雪和周墨在旅途中遇到一个探索玛雅文明的美国科考队,征得领队史密斯教授同意后,他们跟随科考队一起进入密林深处。

静雪吸取之前的教训,再也不敢碰那些看起来怪异的石头和各种动物头骨,老实的跟在周墨身边。

刚下过一场大雨,雨林在光线的折射下神奇瑰丽。一行人走在河边,周墨道:“听说这里有粉红色海豚,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运气看到。”“我跟你在一起,运气总是特别好,不是被人追杀,就是中了邪,粉红色海豚一定能看到。”静雪抿着嘴笑。

傍晚时分,众人在河边驻扎,史密斯教授带着助手去钓食人鱼,问周墨去不去。“你去吗?”周墨问静雪。静雪摇头:“我来的时候看到很多蝴蝶,我想去捉几只蝴蝶玩玩,你和他们去吧。”“那算了,我还是跟着你好了,万一你迷路,会耽误大家行程。”周墨知道静雪玩起来忘乎所以,打算看着她,不让她到处乱跑。

这里日照时间长,太阳落山后天空还是明亮的。静雪走在前面,周墨走在她身后。丛林里植物繁茂,各种毒虫也不少,两人小心翼翼,生怕被什么不知名的虫子咬到。

一路上树木参天、密不透风,扒开一片遮人视线的树藤,眼前出现的景象让两人惊呆了。夕阳的映照下,不远处是一片平静的蓝色水域,浅金色的沙滩,仿佛梦幻岛一般。“我要去游泳。”静雪刚要跑过去,被周墨拉住胳膊。

“有声音。”周墨悄悄在静雪耳边道。静雪仔细聆听,似乎真的听到一阵悉悉索索声,仿佛什么生物在林间行走。不会是遇到野猪了吧,她心里暗惊。周墨拉她爬上一处高坡,两人趴在坡上,大气不敢出,等待不知名生物从身旁经过。

作者有话要说:巴西对战荷兰,谁能赢,都来押宝吧。

去非洲和南美,会点西班牙语和法语是必要的。

蝴蝶的尖叫

等了半天,走过去的却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两个衣不蔽体的土著人,看样子像是一男一女。静雪松了一口气,肩头微动,却被周墨按住了。“先别动,等他们走了我们再走。万一遇到食人族也麻烦。”周墨的嘴唇几乎贴在静雪耳朵上,热气把静雪耳朵吹得直痒,可是她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那两个土著人在不远处的湖里游了一会儿,上岸以后抱在一起。“你说他们接下来会干嘛?”周墨不怀好意的问静雪。静雪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打炮。”周墨强忍住才没有笑出声。她一个在国外长大的人居然知道打炮这个词,可见这个词多么深入人心。

果然,那两个土著人幕天席地的做起了人类最原始的运动。静雪看得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去看,揪着周墨的衣服要走。周墨按着她脑袋:“傻瓜,这时候走万一给他们听到动静就完了,偷窥他们打炮,会被他们认为是对他们的蔑视,把你抓回去烤着吃。”

他的手不老实,原本搂在她肩上,却悄悄的往下游走,到她腋下时停留,轻抚浑圆的弧线。“流氓,你往哪儿摸呢。”静雪低声骂了周墨一句,却也只敢挪挪身子,不敢有大动作。周墨暗笑一声,收敛了许多,看着那两个土著人,嘀咕道:“看不出来,他们也会变换体位,别的虽然落后,这些却是与时俱进。”

好不容易等到这两个土著人走了,静雪才坐起来喘了口气,一抬眼看到周墨的脖子,却吓了一跳。他像是被什么毒虫子咬了,颈部皮肤红了一大块。静雪见他不停地抓,像是很痒,忙道:“别抓了,皮肤抓烂了。”

“那你给我挠挠,痒死了。”周墨皱着脸,表情很是扭曲。他们出来的匆忙,忘了带清凉油。静雪凑过去,对着他脖子吹了吹:“好点了吗?”“不行啊,你吹得我更痒了。”周墨怪笑着站起来。静雪明白他的意思,没理他。

天就快黑了,两人回驻地。这一回,周墨走在前头,牵着静雪的手。忽然间,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群蝴蝶,煞是好看。静雪停下想捉一只,周墨扭头看着她,等了她一会儿。

脖子上忽然一阵刺痛,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感觉到热乎乎的液体正往下流,摊手一看,竟然是鲜血。他忽然意识到这群蝴蝶有古怪,怕是遇到了亚马逊丛林里独有的虎斑纹食肉蝶。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群蝴蝶已经开始对他发动攻击,一时间成千上万的蝴蝶蜂拥而至,等着将他撕碎。静雪被这骇人的一幕吓呆了,急中生智脱下外衣拼命地对着蝴蝶一通乱扇,企图将蝴蝶赶走。

然而这群嗜血的蝴蝶越聚越多,周墨被攻击的倒在地上,静雪没有办法,只得扑过去压在他身上,用尽浑身力气抱着他往丛林的另一边滚去,最后两人滚进一个烂泥塘,折腾了半天,那群蝴蝶才飞走。

蝴蝶的唾液里有麻痹神经的毒素,周墨已经半昏迷了,看着满身泥水的静雪站起来,他也想站起来,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只得无力的向静雪伸出手。静雪和他说了什么,他也没有听清,仅存的一点意识,就是看着她跑远了,一刹那的绝望之后,他彻底失去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在驻地的帐篷里,静雪坐在他身边,正在替他擦拭身上的伤口。

“真是太可怕了,蝴蝶把你咬的浑身都是伤。”静雪看到周墨醒了,撇着嘴角告诉他。昨天那骇人的一幕,她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你救了我呀。”周墨勉强一笑,脸上惨白无血色。这个时候他还能笑出来,看来是死不了,静雪吁了口气,轻轻地把药水涂在他的伤口上。

“你救了我,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好不好?”周墨勉强支撑着坐起来,看着静雪。“你去死吧,都这样了还不正经,真该让昨天那群蝴蝶把你撕烂了,啃得骨头都不剩。”静雪嘴上说得狠,手上却是温柔的,小心翼翼的,不弄疼他的伤。

“你真狠心,我被撕烂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都没人陪你玩了。”周墨嬉皮笑脸的说。他低头看看自己,见自己光着身子,笑道:“你得对我负责呀,为了陪你捉蝴蝶,我差点被蝴蝶吃了不说,什么都被你看到了。”

静雪叉着腰哼一声:“有什么好看,你当我稀罕看你。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堆人体器官,无性别。” “就算我只是一堆器官,你也别压在我器官上啊,影响我们家繁殖,我妈可不饶你。”周墨调侃的大笑。静雪往后一缩,果然刚才她屁股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史密斯教授说,现在天气热,你身上这些伤不能捂起来,会烂掉,所以这几天你委屈一点,不要出帐篷,免得科考队那几个女队员看到你觉得别扭。”静雪用手指在周墨脑门上弹了一下。

“那你陪我吧,我一个人在帐篷里可憋不住,这破地方又不能上网看小电影,而且我身上的伤口随时有腐烂发臭的可能,你得经常帮我擦擦。”周墨躺下,向静雪笑。“得,你把我当护士了,还不给我工钱。”静雪笑笑。“我把你当老婆。”周墨得意的看着她。

斗起嘴来,她永远不是他对手,但是她会发狠。“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的伤口里洒上蜂蜜,然后抓无数的毒虫来,让你尝尝什么叫万虫啮噬。”静雪像古代的暴君一样,瞪着眼睛威胁恐吓。

“我这里痒,你给我挠挠。”周墨指着自己胸前一处伤口。那块皮肤被蝴蝶咬的惨不忍睹,众人把他拖回来时,已经血肉模糊,此时涂了药开始要结痂,只怕更痒的还在后头。

“别挠了,会烂掉。”静雪阻止他继续抓痒,准备去烧点热水来替他擦擦。“你陪我。”他像个小孩儿似地撒娇,拉着她的手不放。静雪甩开他的手,指着他鼻子:“你小子别惹我暴躁,不然的话我暴打你一顿。”周墨看着她离开帐篷去烧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科考队随行的医生替周墨打了消炎针之后,嘱咐了静雪几句。静雪耐心的替周墨擦拭伤口,以免伤口化脓发炎。好在他身体强壮,医治及时,静雪护理的也很到位,伤口很快就复原。科考队的队员编了一副担架,把周墨放在担架上抬着走,并不耽误每天的行程。

这天傍晚,众人来到一处村庄,这里开化的早,村里人见到有外人来并不意外,听说科考队有人被蝴蝶咬伤,热情的村民送来草药。

帐篷里,周墨百无聊赖的躺在那里,静雪替他涂抹草药。“这是什么草药,小刀子割一样。”周墨眉头微皱,吸了口气。“疼啊,那我少涂一点。大概是类似薄荷类的草药,清凉消炎的。”静雪减少草药分量,抹匀了。

“你每天给我上药,简直是酷刑。”周墨故意看着静雪的眼睛。静雪没明白他意思,奇道:“伤口很疼吗?你没说呀。”“伤口倒没什么,是我们家老二,他一见到你就忍不住激动地要和你打招呼,害得我总是支帐篷。”周墨说的一本正经,恬不知耻。

静雪哧的一笑,对他的荤话已经习惯了。这人就是个浪荡子,跟他没法儿较真。“让你们家老二老实点,否则的话我请他见上帝,让你没当爸爸就直接当公公。”静雪利索的回赠一句。周墨大笑起来:“别,你这么做会断送很多女同胞的性福。她们可比你爱惜我,见识过一次就当成命根子。”

“你这种自大又恶心的人真不该救你,你活着得拆散多少家庭、破坏多少婚姻、祸害多少女人。下次我绝不会救你,你被野猪叼走了,我也不救你。”静雪狠戳周墨的脑袋,却不小心戳到他的眼,疼得他哇哇叫。“你要戳瞎我呀,老妖怪。”周墨坐起来捂着眼睛。静雪大笑着跑开了。

等周墨追出来,静雪已经走到村子里和村民交谈。静雪见他眼睛揉红了,歉意的笑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已经让我差点变成独眼龙,你要是故意的,我得双目失明。”周墨嘴一歪,一副假装生气的表情。

“你的伤还没好呢,快帐篷休息去。”静雪推他一下,撵他走。周墨摇头:“我不回去,这几天就快把我憋死了。我要出来透透气。”

两人正说话,一阵争吵声响起来。静雪回头一看,是村里一对夫妇吵架,男人随手抓起一根木棒就打老婆,老婆被打得嗷嗷叫。旁边的村民只当没看到,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光天化日居然打老婆打得这么狠。”静雪见状怒不可遏,就要冲过去阻止,被周墨拦住了。“人家两口子的事,你掺和什么,到头来夫妻俩一起打你。”周墨劝静雪不要多管闲事。静雪不理,跑过去打抱不平。

“嗨,嗨,打女人,你还算是男人吗?”静雪试图阻止那男人打老婆。男人见她多管闲事,吼道:“她是我老婆,你管不着。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说话间,又是一棍子打在他老婆背上。

静雪气坏了,拼命冲上去把男人推到一边,那男人没想到她力气居然这么大,一时间没防备她,被她推得踉跄了一下。

出乎静雪意料的是,那男人的老婆非但不感激她,看到自己丈夫差点被她推倒,反倒迁怒于她,要和她拼命:“你这个疯婆子,你为啥打我男人!疯婆子。”劈头盖脸,对静雪一通乱抓乱挠。

周墨起初和村子里几个孩子踢球,没大注意他们,无意中看到那女人厮打静雪,情知不妙,忙冲过去护着静雪。

“叫你打我男人,叫你打我男人,你这个疯婆子!”那凶女人泼妇一样扯乱了静雪头发,静雪也气急败坏的和她撕扯。女人们打在一起,引起好些人围观。

周墨费了半天力气才把静雪和那凶女人分开,骂那女人:“蠢货,放开我老婆,不然我对你不客气。”那女人被她丈夫拉开,周墨则拦腰抱住静雪,要把她带走,静雪不听话,他只好把她扛在肩上往回跑。

回到驻地时,静雪仍是悻悻的。周墨拍她脑袋:“我让你别多管闲事,你非要去管,看看,自找麻烦。”“我哪知道那个女人会那么贱,被男人打成那样还向着他。”静雪没好气的理了理被抓乱的头发。

“有些女人就是皮痒,欠揍,每天不被老公捶一顿她就浑身不自在。人家那是为了促进夫妻感情,你纯属狗拿耗子。”周墨笑着嘲讽她。刚才跑得急了,牵动了身上一处伤口,已经往外渗血。静雪看到他的衣襟被血染红一块,赶忙拉他进帐篷,替他处理伤口。

周墨伤好之后,他们和科考队告别,离开巴西,旅行到智利。周墨约了当地的攀岩爱好者要去攀登百内国家公园的主峰百内塔,这里位于安第斯山脉西麓,巴塔哥尼亚平原中央,历来为攀岩爱好者膜拜的圣地。

旅行用品商店里,周墨精心挑选了一套登山服,问静雪:“你这么瘦,能去登山吗?”他还是不放心,怕静雪会出意外,毕竟是没有受过正规登山训练的人。静雪用力点头:“我能去,为了看安第斯山秃鹰,就是死在那里也值了。我要是不幸遇难,你就把我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让我长眠于山野间。”

周墨叹口气:“你这样不惜命的人,老天爷也拿你没办法,我就更没办法了。”静雪拍着他的肩笑笑:“小子,你要是觉得我会拖累你,我就跟别人一起去。”“算了吧,别人我不放心。”周墨选好了自己的登山服,替静雪也选了一套。

为了保证第二天的行程顺利,静雪早早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周墨来敲门时,她已经神清气爽的做完了早操。

作者有话要说:吃人的蝴蝶,亚马逊丛林特有,和军蚁一样数量庞大。

安第斯雄鹰

行程很顺利,进入国家公园后,一行人在帐篷旅馆里整装待发。周墨替静雪选了一匹健壮的马,静雪上马以后很是得意,让周墨替她拍照纪念。

这一路溪流、瀑布、雪峰、平原雄奇壮丽、应接不暇,山风吹过,耳朵里尽是风声呼啸,好似山鬼夜哭。山地里怒放的野花争奇斗艳,静雪非要下马去摘一把野花,周墨牵着马在路边等她。看着她像兔子一样欢快的飞奔,他的心情大好。回来时满载而归,她在他帽子上插了一把野花,又在自己马头上别了一束,

山地奇观,气候多变,走着走着竟下起雨来,好在静雪早有准备,从背囊里拿出伞打在头上。周墨看着她骑马打伞的怪样子,嘲笑道:“你这把伞撑不了多久就会被山风吹跑。”静雪正待反驳几句,一阵狂风刮过,她手里的伞随着风转了几转,伞面被卷走,手里只剩伞骨孤零零。周墨笑得伏在马背上。静雪赌气把手里的伞骨扔的老远。

到了一处湖边,众人停下来休息。静雪从背囊里取出三明治,给周墨一份,两人背靠背坐在山地上,边欣赏湖光山色边享用简陋的午餐。同行的有个印第安姑娘,一看到周墨就脸红,笑眯眯的。

静雪看到她,胳膊肘捅捅周墨:“那姑娘看上你了。”“是吗,我也这么觉得。你不吃醋的话,我跟她聊聊去。”周墨打趣道。“去去去,谁吃你的醋。”静雪推他。

周墨真的去和那位印第安姑娘套近乎,哄得姑娘大笑不止。静雪啃着冷三明治,就着冰啤,遥望湖对面的雪峰,那雪峰海拔有几千米,初夏时节仍有积雪,山顶上空不时有雄鹰盘旋,画面非常壮观。

“宝贝,你又发呆了。”周墨拍了下静雪的肩,凝视着她的眼睛。静雪回过神来:“我告诉你多少回了,不要叫我宝贝,我可不是你的宝贝。”“你这丫头,总是这么当真,我叫所有女人都是宝贝,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周墨得意的笑笑。

静雪眨眨眼睛,满不在乎的像长辈一样拍拍他英俊的脸蛋儿:“小子,你很有魅力,那个印第安姑娘已经被你迷住了。”她注意到,那姑娘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可你却总是伤我的心,我的魅力对你没用。我叫你一声宝贝,你都要怪我。”周墨假装委屈的望天一眼。“滚一边去,少来这一套。你这些甜言蜜语去说给印第安姑娘听。”静雪推他一下。

周墨闪到一边,大笑:“她约我晚上去聊聊。我告诉她,你是我老婆,你要是暴躁了,会拿火枪打穿她脑袋,她吓坏了,哈哈哈哈。”静雪听他居然这么胡说八道,倏地站起来要踢他一脚,他却已经跑远了。静雪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往他背上砸去,却没砸中,见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气得要命,追着他要打。

那位印第安姑娘看到这一幕,心中默念上帝保佑,中国女人真是太厉害了,丈夫和别的姑娘聊聊天,她居然暴躁的要杀了他。

静雪跑急了,腿忽然抽筋,摔倒之后一骨碌,滚了几下。周墨看到她摔倒,跑回去把她扶起来坐下。“脚扭了还是腿抽筋了?”周墨看着静雪的腿,问她。“腿抽筋了。”静雪告诉他,揉了揉腿肚子。“我替你揉揉。”他坐在她身边,把她的腿平放到他腿上,细心地替她上下揉着腿。

周墨看到静雪膝盖上有一处擦伤,丝丝的往外渗血,道:“你这个伤口得赶快处理了,不然明天不能登山。海拔高的地方,这点小伤也会要了你的命。”他转身去找背囊,取出止血绷带,一圈一圈的缠在静雪膝盖上。

这一幕又落在那位印第安姑娘眼里,她瞪大眼睛,啧啧称奇,中国男人也太温柔了,老婆凶神恶煞的要杀他,他居然那么耐心的替她揉揉小腿,又处理伤口。

晚上,众人找了一处开阔地露营。温柔苍凉的月色下,静雪躺在湖边,遥望星空。印第安姑娘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告诉她:“你丈夫在那边和别人打牌,赢了很多钱。”“他是职业赌徒,曾经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出千被人追杀,所以我们一路逃亡到南美。”静雪信口胡诌。

印第安姑娘睁着大眼睛,显然被静雪的话吓了一跳,这分明是电影里的情节啊,怎么会发生在身边。静雪见她半信半疑,哈哈大笑。印第安姑娘想了想又道:“他告诉我,你们从中国来到这里是瞒着家里私奔出来的,你是中国苗族山寨的公主,你们家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所以一起跑出来了。”

他可真能瞎扯,静雪笑得肚子痛,告诉印第安姑娘:“中国早就没有公主了,他也不是我丈夫。”“那他是你的情人?”印第安姑娘望着静雪的眼睛,等待她的答案。“不是。”静雪忙否认,见印第安姑娘不信,补充道:“是朋友,旅行途中认识的,他很有趣,我们一起旅行而已。”

印第安姑娘点点头,微笑道:“他还很英俊呢,和我见过的东方人都不一样。”“那是因为他黑。”静雪笑呵呵的说。周墨的肤色早就在日晒雨淋的旅行中晒成了古铜色,但是看上去很健康,难怪这小姑娘被他迷住了。

“我去看他们打牌。”印第安姑娘走了。静雪仰望着星空,忽然很想喝酒,于是跑回帐篷里拿了一瓶龙舌兰酒,坐在湖边喝了半瓶。

深夜,周墨打完牌回来,看到静雪还躺在湖边,走过去看她。“酒鬼,又喝了这么多。”他把她扶起来,要抱她回帐篷。静雪忽然醒了,打个哈欠:“我睡着了?”“睡了很久,也不怕被野狼吃了。不过你这满身酒气,野狼也未必敢吃你。”周墨瞪着静雪。

“不喝一点我睡不着。”静雪烦恼的理了理头发,长出一口气。周墨盯着她,叹道:“好好地女人为什么要酗酒?你这样会毁了自己知不知道。”“要你管,我又不是你的山寨公主。”静雪白了他一眼。周墨大笑一声,把她横抱起来,送回帐篷里。

两人躺在睡袋里,静雪道:“你不许趁我睡着了占我便宜。”“这话应该我说。”周墨打了个呵欠,翻身睡去。静雪也翻了个身,睡着了。

第二天天没亮,静雪就被周墨揪起来去湖边看日出。这里昼夜温差大,一大早冷得不得了,滴水成冰。静雪哆哆嗦嗦的颤抖,只得在湖边跑跑跳跳,想让自己暖和起来。周墨见她一时一会也不老实,揶揄道:“你别跟个兔子似地蹦来蹦去行不行?”“我冷。”静雪颤抖着说。

“过来,我抱抱你就不冷了。”周墨狡黠的看着静雪。静雪瞪他:“去你的。”她眼珠转转又道:“昨天那个印第安姑娘跟我说,她看上你了,要把你带回去压寨,我答应把你卖给她,卖了一万比索。”“一万比索,兑换成人民币才一千多块啊,你也太黑心了,一千多块你就卖老公,卖一晚还可以,卖一辈子太亏了。”周墨顺着她的话调笑。

和男人斗嘴就是这点不好,他们通常脸皮厚,死皮赖脸的什么话都敢说,女人在这种情况下总有矜持的说不出口的话,静雪有点后悔跟他开玩笑,讪讪的回过头去不答话。

太阳出来了,粉红色的光辉映照在雪山顶上,仿佛霞光万丈,静雪贪婪的欣赏美景,忘记了寒冷,喷薄的旭日冉冉升起,刺眼却明亮的光线带走了大地最后一丝阴霾。

开始登山了,百内国家公园里百内塔主峰像一个巍峨的巨人,迎接着一群群异国来客。“膝盖不疼了吧?”周墨想起静雪膝盖上的擦伤,关切的问。静雪摇摇头:“没事。”“没事就好,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马虎不得。”

爬到半山腰,静雪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接下来的行程几乎都是周墨把她拽上去的。登顶的那一刻,静雪已经累得没有一丝力气,坐在山峰上休息。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就是这气势,你看远方,巴塔哥尼亚平原多么辽阔,这里是与天堂最接近的地方。”周墨站在山峰上临风而立,张开双臂拥抱前方,豪情万丈。

不羁的安第斯雄鹰翱翔长空,静雪望着这一切,泪水潸然而下。曾经那个许诺要陪她来旅行,一起领略巅峰滋味的人,他如今身在何方?

周墨回头,看她满脸是泪,以为她是激动,调侃道:“哭什么呀,被大自然的壮美惊呆了吧。”静雪站起来,轻轻解下脖子上的红围巾,扔在风里,围巾很快随着风飘远。晖晖,我体会到攀越巅峰的幸福了,可是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周墨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明白了她的心境,默默的陪在她身边。像是想起什么,他取出相机,搂着静雪自拍了一张。“咱俩也算是到此一游了,怎么着也得留个纪念吧。”周墨打趣道。静雪酸涩的向他耸耸鼻子。

从国家公园出来,他们坐车回城里住宿。谁知道车半路抛锚,耽误了行程,他们只好步行回城里。

“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独自出来旅行呢?”周墨问了一个他早就想问的问题。“我从小就渴望到各地旅行,也许是我爸爸遗传给我的血液里有漂泊的基因,旅行能让我忘记烦恼。”旅行这几年,静雪有时会想起她爸爸弗朗索瓦,也许他们父女在骨子是一样的,都喜欢到处流浪。

然而更深层的原因是,她不愿停下来,为了她深爱的那个男人,她把自己放逐到世界尽头,也许这一生注定漂泊到老、漂泊到死,只有这样才能救赎心底的罪恶,将来进了坟墓有一个纯净的灵魂。

“你呢,也是因为喜欢流浪?”静雪主动问他。和他接触的越久,她越能感觉到,他见多识广,曾受过良好教育,言语虽然放诞,举止却不粗俗,吃饭从不狼吞虎咽,指甲永远剪得干净整齐,牙齿洁白,却不知为什么他要这样四处浪荡。

“我喜欢这种在路上的感觉,我天生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就像你说的,有漂泊的基因。”周墨向静雪淡淡一笑。那一瞬间,静雪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到达最近的村庄已是深夜,两人坐在路边休息,静雪翻遍了所有口袋,也没找到多少钱,问周墨:“你身上还有现金吗?”“没有多少了。原本打算回城之后去银行取钱,谁知走到这鸟地方,连个自动提款机也没有。”周墨也翻遍了口袋,沮丧的说。

“难道我们要在马路上睡一夜?”静雪懊恼不已,肚子饿得咕咕叫。周墨道:“有什么办法,所有旅馆都要先付定金才能入住,我们的钱又不够,只能等明天银行开门。”“刷卡也不行?”静雪眼巴巴的望着周墨。

“问了几家,都没有pose机。”“不会吧,这里也不算落后,怎么会没有pos机。”静雪抱怨的嘟嘟小嘴。周墨看她一眼,指着不远处:“你看看,这村子很小,统共也没几户人家,有也不过是简陋的家庭旅馆。”

“我饿了。”静雪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周墨把胳膊伸到她面前:“实在饿极了就把我的手当成羊腿啃了吧。”静雪抓住他的胳膊,当真咬了几口。“喂喂,你这疯婆子,你真要吃人啊。”周墨被咬的直叫唤。静雪松开手,捂着肚子倒在他身上。

“真想填饱肚子就得听我的。”周墨脑筋转转,想了一个馊主意。静雪猛点头,表示听他的。周墨随便在路面抹了一点泥在静雪脸上,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更难看。静雪肚子饿极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主意,却也只能跟着他走。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热,大家注意散热别中暑啊(*^__^*) 嘻嘻……

像朋友一样告别

两人敲一户人家的房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过来开门。周墨忙把静雪搂到面前,向老太太道:“打扰了,夫人,我们是过路的旅行者,车坏了回不了城。这是我妻子,她怀孕了,一天没吃东西,她很饿,请你给我们一点吃的。”

静雪听他所谓的主意原来就是乞讨装可怜,暗中掐他的腰。周墨身子一扭,悄悄在静雪背上一捶,向老太太哭丧着脸:“好心的老夫人,请你同情一下我的妻子,她就快饿昏了。她饿昏了不要紧,可怜的是我们的孩子,才两个月。”

为了装的更像,周墨假意在静雪小腹上轻抚片刻,又怜爱的亲亲她的脸。静雪只能配合他,装作虚弱的往他肩上一靠,气若游丝。

老太太被他们的精彩表演唬住了,信以为真,赶忙招呼他们进屋,去厨房端了很多食物摆在他们面前。

“天主保佑!吃吧,亲爱的,别客气,孕妇要好好照顾自己。”老太太是天主教徒,心地很好,看到静雪面呈菜色,又瘦巴巴的,无比同情的看着她。

“谢谢你,仁慈的夫人,都怪我丈夫,他每次都把我们带的干粮吃得一点不剩,让我吃冷面包屑。我担心孩子会营养不良。”静雪边说边在桌子下狠踹周墨一脚。

老太太一脸谴责的看着周墨:“小伙子,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怀孕的妻子,你应该疼爱她照顾她,不该只顾着自己。”周墨眼睁睁的看着老太太把一整盘烤鸡翅都推到静雪面前,气急败坏,然而却一点办法也没有。静雪忍笑忍到内伤,不动声色把所有的食物都吃光了,周墨只吃了点面包和土豆泥。

晚上,两人借宿在老太太家。静雪洗完澡后,舒服的把床给占了。等周墨从浴室出来,她已经睡着。周墨毫不怜香惜玉的把她踹到床下,自己躺在床上。

静雪滚了两咕噜,醒过来,向周墨抗议:“你干嘛!”“不干嘛,我睡床,你睡地上。”周墨瞪她一眼,想起刚才那顿晚餐就来气。“我怀孕了,你还欺负我,你这臭男人。”静雪故意大声叫骂,抹着眼睛假装哭泣,却没挤出一滴眼泪。

走廊上似乎传来老太太脚步声,周墨赶忙捂住静雪的嘴,禁止她胡说八道:“你再敢胡说,看我怎么治你!”“呜呜……我不能喘气了,放开我。”静雪使劲掰着周墨的手。

“你这臭……”周墨刚松开手,静雪又叫骂。他只得再次捂住她的嘴:“你再嚷嚷,再嚷嚷试试,我让你真的怀孕,看你怎么办。”静雪听他占自己便宜,和他扭打:“我要睡床!我要睡床!”

他俩在床上打了半天,未分胜负,两人都气喘吁吁。老太太从走廊上经过,听到房间里传来床的吱嘎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主啊,原谅他们吧。年轻人,有激情是好的,但是要爱护妻子。”老太太嘀咕一句,猜到他们是为了找个吃住的地方假装成孕妇,只笑笑,回自己房间去了。

回到城里以后,静雪取了钱到餐厅大吃了一顿,又给自己买了几身衣服,把随身带的那几件全扔了,里里外外焕然一新。周墨照例去酒吧里猎艳,午夜时分才回到旅馆里,恬不知耻的打电话告诉静雪,一晚上跟两个金发女郎做过了。

“你有病,色/情狂!我睡的正香,你他妈打什么电话呀,你爱跟谁睡跟谁睡。”没等他说完,静雪扔了手机,蒙上被子呼呼大睡。

周墨也扔了手机,在隔壁的房间玩飞镖。“我就不信中不了红心,我还就不信了我。”他神经质的把一把飞镖全扔到镖盘上,结果全都刺中了镖盘,稳稳的挂在那里,他大笑着在床上翻了个跟头。

这一天,他们一大早就出发,准备去参观当地一处古迹,结果却迷路了。静雪口干舌燥,饿得头昏眼花,忍不住报怨:“我让你雇个向导吧,你不答应,非要说照着地图走就行,这都快中午了,还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周墨向她一笑:“应该就快到了。”他指着地图给她看,她不爱看,坐在路边休息。水已经喝得差不多,再找不到村庄,两人都得渴死。“走吧,别耽误时间。”周墨拉静雪的胳膊。静雪只好站起来,跟在他身后。他走了几步,知道她走不动了,停下来等她,等她跟上来牵着她的手,一起往前走。

好不容易,他们路过一个小村庄,这里是世界有名的葡萄产地,村庄的葡萄园里热闹非凡,整个村子的人聚在一起欢庆。走了一上午早已饥肠辘辘,周墨提议混进去大吃一顿再走。

每年的这个季节,葡萄园里为了庆丰收都会举行盛大的仪式,成吨的葡萄被装在巨大的橡木桶里,人们跳进桶里尽情踩踏,从桶边缘的孔里挤出来的汁水就是最原汁原味的葡萄酒。

静雪脱掉鞋子,周墨把她抱起来,托着她爬到橡木桶里,和其他人一起在桶里尽情舞蹈。静雪跳得高兴极了,衣服被紫色的葡萄汁染透了也不在乎,脚下一滑,不小心跌坐在葡萄上,被溅了一脸葡萄汁。周墨幸灾乐祸,抓起一把葡萄扔到她身上,静雪浑身上下都被汁水浸透了。

中午,葡萄园主人留他们吃午饭。静雪面对满桌美食,眼睛都直了,顾不得和周墨说话,埋头苦吃。周墨吃得倒不多,悠闲的抽起雪茄来。静雪无意中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抽雪茄的样子和当地的牛仔颇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