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看着她背影,有些出神。一低头看着女儿,见她乌溜溜的小眼睛审视的看着自己,笑道:“宝贝,我们在这里等那位阿姨出来好不好?”“好。”芒芒笑得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小周少出差去了,大周少出来搅局,恰似那一锅枣泥山药粥,粘稠稠烂乎乎,碎碎叨叨怎生是好。

你有权保持沉默

父女俩坐在教室外的长椅上等成绩,芒芒老实的坐在爸爸膝上,手里拿着爸爸的手机玩游戏。所有的考试结束后,静雪从考场出来,看到他们还在,有点诧异。“你们还没走?”

“芒芒要等你,告诉你她通过了考试。”周砚把女儿推到面前,让她自己说。芒芒鼓起勇气告诉静雪,她的成绩很好,顺利通过了幼儿组的升级试。“阿姨,我爸爸要请你吃饭。”芒芒笑嘻嘻的看着爸爸。“曾小姐赏个脸吧。”周砚适时的说。孩子的要求,静雪无法推辞,便答应了。

三人一起用餐,芒芒很喜欢静雪,跟她说了不少悄悄话。静雪听得很认真,不时发出笑声。周砚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心里有点微妙的感觉。芒芒要去厕所,静雪带她去。周砚坐在那里,接到曹众的电话。

“等我回公司再说。”周砚吩咐一句,关掉了手机。这是个难得的假日,他要好好陪陪女儿,平时忙于事业,也没时间好好陪孩子玩儿。

洗手间里,静雪替芒芒洗了小手,问她:“你妈妈怎么没来陪你考试啊?”“我妈妈在美国,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芒芒说起妈妈,耷拉着小脑袋。于是静雪心里有数,周砚一定是和妻子离婚了,独自一人抚养女儿。

“你爸爸对你好不好啊?”静雪把芒芒的小手放到自动吹干机前吹干,揉揉她的小脸。芒芒很认真的点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好,爸爸对我可好了,总是给我买玩具,就是不带我去游乐场。阿姨,你让我爸爸带我去游乐场好不好?”静雪微微一笑:“去游乐场啊,这件事芒芒应该自己跟爸爸说,爸爸一定会答应的。”

静雪牵着芒芒的小手从洗手间出来,周砚向她微笑:“去了这么久啊?”静雪把芒芒抱到座椅上,向周砚道:“今天是周末,排队,人多。”“爸爸,我想去游乐场。”芒芒扯着爸爸的衣袖,轻声道。像是怕他不答应,眼巴巴的望着他。周砚点点头,答应的很干脆:“好啊,明天就带你去。”芒芒高兴坏了,扭头看了静雪一眼,笑着向她眨眨眼睛。静雪也向她眨眨眼睛,像是和她分享一个秘密。

吃完饭,周砚开车送静雪回爱源酒店。酒店外的停车场,他远远看到童正,故意开车从他身边经过,在不远处停下车,替静雪开车门送她下车。

“曾小姐,明天有空的话,跟我们一起去游乐场吧,芒芒很喜欢你呢。”周砚邀请静雪。静雪有点犹豫,不想和他走得太近惹周墨不快。周砚像是看出她心事,忙道:“我平时工作很忙,难得有时间陪孩子玩,芒芒今天很高兴,我不想扫了孩子的兴。”“阿姨。”芒芒顽皮的从车里探出小脑袋,向静雪伸出手,静雪握握她的小手,答应了周砚的邀请。

童正恰好看到这一幕,心里起疑,却未动声色,暗中吩咐手下注意静雪的行踪。第二天,静雪和周砚父女去了游乐场,又去了海洋馆,玩得很开心,童正的手下全程尾随,拍了很多照片,全发到了周墨的邮箱里。

周墨人在美国旧金山,看到电脑里童正发来的照片,越看越生气,几乎要砸了电脑。那个无耻的人,终于开始对静雪下手了。卑鄙的是,他还利用了自己的女儿。看到照片里他们牵着芒芒的手,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却不知这是一场阴谋的开始。

考虑再三,周墨决定结束行程,尽快返回S市。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同样的事发生第二次。当年丝丝就是在他去美国留学以后,被周砚一步步引诱,怀孕之后又被他抛弃才会自杀。等他赶回来,一切已经来不及,他甚至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周砚最善于利用伪善的面孔来诱惑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很显然,他已经找到了接近静雪的突破点,就是他的女儿芒芒。

另一边,静雪对这一切毫无所知。周砚托她替芒芒重新物色一个钢琴老师,静雪也尽心尽力替他办了。接触多了,她觉得周砚这个人也不是很坏,不知道周墨为什么那么恨他。

这天,静雪下课的时候,同班一个女生悄悄叫住她。“你听说了吗,这次日内瓦国际音乐节咱们大提琴系也有一个名额,系里准备在你和沈欣悦之间选一个去参赛。”女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

静雪对此事也有耳闻,可没想到系里能把她列在推荐名单里,毕竟她只是个旁听生,不是有学籍的学生。“沈欣悦拉的比我好。”静雪由衷的说。女生道:“我看她不如你,而且她缺乏大赛经验,不像你,去过上野音乐节,还去过肖邦音乐节,都是拿过名次的。当然,这还得看系主任的意思,决定权在他那里。”

静雪淡淡一笑,并没有表现的很关心。女生见她不上心,又道:“不过呢,沈欣悦她们家背景太硬了,听说她爸是山西的煤老板,家里的钱海了去了,光是顶级跑车就有十几辆,游艇、私人飞机也都有,咱们学校新建的教学楼就是她家捐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静雪不解的看着女生。

她在中国几年,一直对中国的人情关系很是不解,她并不觉得家里有没有背景和参加国家大赛有什么直接联系。难道说家里有钱,就能成音乐家了?要这么说,莫扎特和贝多芬才应该是世界首富。

女生见她不开窍,笑道:“静雪,你真是太单纯太可爱了。这不明摆着吗,你俩实力相当,送谁去参赛都不会给学校丢脸,学校最终会选择谁,这里头暗箱操作,猫腻大了。你男朋友不也是个富二代嘛,让他给你想办法啊。”“我男朋友?你说Joe?”静雪皱眉。“是啊是啊,开阿斯顿?马丁那个帅哥。”女生笑嘻嘻道。

周墨是富二代吗?静雪有点懵,有钱人家的孩子叫富二代,中国人的独创,在国外,人们并不觉得有钱人家的孩子有多了不起,怎么到了国内就这么受追捧呢。静雪不大能理解,可也知道女生说这话的意思。

“我没兴趣,系里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好了。”静雪耸耸肩,抱着自己的琴谱走了。女生在她身后叹了口气,真是同人不同命,她们想参赛都想疯了,静雪却好像没事人,什么都不在乎。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系里最终决定推荐静雪去参加日内瓦音乐节。为此学校里传言纷纷,说静雪是靠和系主任潜规则才拿到了名额,对此,静雪不屑一顾,懒得解释,在老师的指导下安心准备参赛曲目。

清晨,静雪和往常一样走进音乐教室准备练琴,却看到同学们个个表情怪异,看到她进门,又都装作若无其事。静雪走近一看,才发现自己常用的那把大提琴琴弦被扯断了,琴身上用红色油漆写着两个大字:婊/子。

静雪看到那两个字,扫视了众人一眼,见大家纷纷低头,没有人敢出声,而沈欣悦脸上则带着莫名怪异的笑,像是幸灾乐祸,又像是事不关己。静雪径直走到沈欣悦面前,问她:“字是你写的?”沈欣悦冷冷的看着她,没有理会。现场的气氛顿时冷下来,呼吸可闻。

静雪见她不说话也不否认,默默的退出了教室。众人见此情形,心里都在猜测,她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行动?是去系主任那里告状,还是吭都不敢吭一声?同学一年,静雪给他们的印象是低调神秘的,她从不出挑,尽管她成绩优异。

不一会儿,静雪端着一盆水进来,走到大提琴旁边,把抹布打湿了,一下一下的擦着琴上的油漆字。说也奇怪,居然被她擦的干干净净。

擦完了,她端起水盆,大家都注视着她,眼睁睁看着她走到沈欣悦面前,把一盆脏水泼到她身上。沈欣悦猝不及防,顿时成了落汤鸡,气得说不出话来。静雪提着水盆扬长而去。众人这回可来劲了,起哄的起哄,看热闹的看热闹。沈欣悦气急败坏,捂着脸冲出教室。

当天中午放学的时候,静雪就遇到了麻烦。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几个阔少模样的人向她围过来。不用说,这是沈欣悦找来的人。她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平常一群阔少像苍蝇似地围着她转,她受了委屈,能不找人帮她出气才怪。

“呦,这小妞儿白白嫩嫩,水灵灵的,哥哥我还真下不了狠手。”其中一人嬉皮笑脸的勾着静雪的下巴,目光猥琐。另一人笑道:“是啊,这么给剥光了游街也挺没脸的不是,姐姐,只要你答应我们,跟我们玩玩,我们就饶你一回。”边说话,边要搂静雪的腰。

静雪知道遇上流氓了,这些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强自镇定:“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就来。”那几个阔少见她只有一个人,量她也飞不了,没多想就同意了。不多久,静雪提着一个啤酒瓶子过来。

“呵,还是个爱喝酒的姐姐。”一人话音未落,啤酒瓶已经重重的打在他头上,鲜血直流。静雪仍然面无表情,好像事儿不是她干的,不跑也不躲。阔少们都有点傻眼,知道遇上浑不吝的了。有道是,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浑不吝的,人要是跟个傻缺似地浑不吝,那就无敌了。那几人怕同伴失血过多,都有些慌了,七手八脚抬那人上车。

半个小时以后,静雪被扭送到派出所。一个女警审问她为什么要在校园里行凶,把人打得头上缝了好几针。静雪反复就是那句话,那些流氓他们活该。可不是,要不是她脑子转的快,早被那几个小兔崽子糟蹋了。

女警拿静雪没办法,她是女人,又是外籍,不能打一顿出气,只好关着她,不让她上厕所,也不让她喝水。静雪听话的很,女警让她在墙角蹲着,她就蹲在那里,一声不吭。

一个小时过去了,女警在办公室里看报纸,悠闲的喝着茶。静雪蹲的腿都麻了,站起来直直腰,正好被进来巡视的女警看到,呵斥她蹲好了,静雪只得又蹲下去。

“喂,你犯了什么事?”和静雪一起在墙角蹲着的黄头发青年悄悄问静雪。静雪瞥他一眼,没理他。“爱说不说。”那青年趁着女警转身飞快的站起来揉了揉腿。

作者有话要说:小周不在的时候,女主闯祸了,嘎嘎,谁把她从号子里捞出来???

妖孽周樵樵

女警回到办公室,市局的局长秘书打电话来,询问静雪的情况。女警如实告诉局长秘书,那个女孩软硬不吃,正关在小房间里。

“快把她放了,那是个能惹祸的主儿。”局长秘书吩咐一句。“放了?她故意伤人,说放就放?罚款没交,也没刑拘,起码得关上二十四小时,灭灭她的气焰。”女警也不是没见过厉害人物,让她放人,还真有些不甘心。

“我的姑奶奶,放了放了,这烫手山芋你攥着不怕惹火烧身啊。周樵樵亲自给咱局长打的电话,吓得咱局长会都不开了,让我给分局和你们所长打电话。”局长秘书赶紧亮明替静雪说情的那人身份。女警也是一惊,她听说过周樵樵。那个人,惹不起啊。

“什么世道。”女警放下电话,嘴里还在嘀咕。难怪这女孩儿无法无天,原来是上头有人护着。有些时候,有些事你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时候,想想这是在中国,也就豁然开朗了。

“你……叫你呢,你可以走了!”女警走到隔壁房间,向静雪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站起来。静雪不解的看着她,警察怎么会突然放她呢,难道是学校出面把她保出去?“有人替你交了罚款,挨打那小子也没打算起诉你,你签个字就可以走了。”女警面无表情的看着静雪。女孩儿长得这么漂亮,难怪招蜂引蝶。

静雪从地上站起来,腿已经麻木了,站了好半天才勉强能走。犯了事派出所里关着,还想怎么着,不打不骂,赏个地方蹲着就算是警察叔叔们开恩了。谁叫你破坏社会治安,拿啤酒瓶子给人开了瓢在先。

旁边那黄头发青年看到静雪走了,忍不住叫屈:“警察姐姐,您们什么时候放我呀,您都把我关了一上午了,肚子饿坏了。”女警瞪了他一眼,那青年只得老实蹲着,不敢再出声。

静雪拖着麻木的双腿,艰难的走出派出所院子,一眼看到院子里停了一辆军用吉普。车上的年轻军官看到她出来,从车上下来,向她莞尔一笑:“你好,我是周墨的表哥周樵樵,童正给我打了电话,他有事走不开,我来接你。”

周樵樵是谁?静雪依稀听周墨提起过。说他这些堂表兄弟里,就周樵樵和他走得近,两人同年,是过命的交情。周樵樵父母都姓周,所以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

周樵樵看着静雪,静雪也看着周樵樵,两人心里都想,原来她/他长这样。周樵樵站姿英挺,五官俊朗分明,那似有若无的笑,和周墨有相似之处,但是比周墨多了几分英气,也比他漂亮。相较而言,周墨是雅痞风,而这周樵樵,尽管穿着军装,静雪只看几眼,就知道周墨说的没错,这人是个妖孽。

传说周樵樵是高干子弟圈里有名的恶少,舅舅是大军区司令员,爸爸是中央军/委委员兼任军纪委书记,而他本人则是军方最年轻的大校级军官之一。军委委员,什么概念,军方掰着手指头算得出来的牛逼人物。在南中国有两家人是公认的惹不起,叶家不消说,周家是后起之秀。

关于周樵樵的一切,都只是传说,有人说他毕业于英国的伊顿公学,成绩全优;有人说他压根没去过英国,在美国闹得太荒唐,才被他老子抓回来扔到部队里锻炼。周樵樵是个怪人,他在成都军区参的军,主动要求去西藏,一呆就是三年,调职广州军区后,还是那么无法无天,人称军区小霸王。这称号,得来可不容易,那是周樵樵同学作了多少孽才换来的。

“不好意思,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周樵樵看着静雪满目笑意。这小丫头就是周墨的心肝宝贝儿,轻易舍不得带出来给人看的。有得磨了,一看就不是善主儿。

妩媚的童颜、深藏的性感,脸蛋儿粉润润白里透红嫩的出水,小巧精致的嘴唇是红润的珊瑚色,那眼神清灵灵的,却又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调/教好了就是个可人疼的小妖精。周樵樵看人有一套,尤其是女人,只要几眼,他就能看出对方的身份和品质。

“我没受什么委屈,人警察姐姐就是罚我跟墙角蹲着,也没打我骂我,顶多算面壁思过,人的确是我打伤的,我医药费没出,也没被起诉,算我幸运。”静雪坐上副驾驶的位置,轻描淡写的说。她明明是混血儿,却非要扯那怪腔怪调的京片子,听着尤其好笑。这都是罗点点给教出来的贫嘴。

她这话让周樵樵不禁刮目相看。原本他以为这丫头不定得被周墨那小子惯成什么臭德行呢,在学校里就敢用啤酒瓶子茬人。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向学校打听清楚了,也已经摆平了那几个下三滥的小兔崽子,原本挨打那小子家里死活要告静雪故意伤害,市局局长代周樵樵出面了,对方也就不敢再闹,音乐学院那边更是屁话没有。

再看看静雪,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心里的委屈似乎还积在那里,周樵樵越琢磨越觉得她刚才的话像是反话。周墨不在,得好好哄哄他这宝贝儿,平时都是男人捧着宠着,这回受了大委屈,还蹲了看守所,她不怄死才怪。

“你等我一会儿,我进去一下就出来。”周樵樵看着静雪上车坐好了,关上车门。她不是已经被放出来了,还有什么要处理的?静雪不解的看着他走进派出所。

女警正给局长秘书打电话汇报,看到一身军装的周樵樵走进来,军衔还不低,惊讶之余不禁打量他。这男人真帅,她心里暗想。

“您是……”女警不由自主的问。周樵樵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先打电话。女警飞快的把事情汇报完了,站起来接待周樵樵。

“刚才那女孩儿别给她留案底了,她还是学生,近期还要出国比赛。”周樵樵见女警好奇的望着他,淡淡有些笑意。女警忽然醒悟,眼前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周樵樵。

人不是已经放了,他还来干什么。难道那女孩儿蹲了一个多小时,跟他告状了,他来兴师问罪?看他脸上似有若无的笑,猜不出他情绪。这可冤死了,她哪知道那女孩儿是哪路尊神。

“我们本来也没打算给她留案底,只要对方不提出控诉,这种案子民不告官不究。再说刚才那女孩儿是法籍,我们处理起来也有顾忌。”女警客气的说,察言观色的看着周樵樵。这些背景很深的人轻易不能得罪的,他的一句话说不定就能影响她一辈子。如今这年月有个旱涝保收的好工作不容易。

周樵樵微微颔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放在桌上,道了声谢就转身走了。女警看着他出门上车,把车开走了,吁了口气,才拿起那张卡看看。居然是S市最有名的商场的购物卡,而且是最高额的那种。女警心想,难怪周樵樵上下玩得转,除了有背景,瞧人家多会来事儿。

车上,周樵樵安慰静雪:“学校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怕,好好准备你的比赛。”“谢谢你。”静雪很有礼貌。“不客气,你是周墨那小子的心肝宝贝,就跟我的心肝宝贝一样。我跟他不分彼此。”周樵樵打趣的说,不知不觉占女孩儿便宜。再猥琐的话,被他这张漂亮的脸一抵,也成了动人的情话。他此刻的表情,绝不轻挑。

“你是你,他是他,你俩怎么就不分彼此了呢,又不是穿一条裤子的连体婴儿。”静雪见周樵樵的余光不时打量自己,透着恣意,冷不丁就把皮球给踹了回去。这周樵樵,不愧和周墨是兄弟加死党,脸皮一样的厚,告诉静雪:“你看我们当兵的,穷啊,那小子有的是钱,我们都指着他给我们当提款机,不把你伺候好了,那小子回来要翻眼。”

他那一笑,眉眼间邪劲儿能迷死多少女人,可静雪视若无睹。她忽然感觉腹部一阵痉挛似地疼,下意识的捂着肚子,大概是刚才蹲久了,又没给上厕所,膀胱神经受压迫时间太长,有点胀痛感。

周樵樵只瞄她一眼,就知道她遇到什么情况,把车开慢了,往外看了看:“这附近没有公厕,车停在路边,我带你下去找厕所。”说完这话,他把车停在路旁,带静雪下车去了。

两人走了几分钟才看到不远处有一家宾馆,静雪憋得难受,有点走不动了。周樵樵回头看她,见她揪着眉头、皱着小脸的好笑样子,停下来问她:“你要是不介意,我抱你啊。”“不用了。”静雪推辞。周樵樵只得扶着她胳膊,让她借力,省点力气。

洗手间里蹲了半天,还是尿不出来。人果然是不能憋尿啊,憋久了那个难受劲儿,肚子鼓涨涨的,硬是尿不出。蹲了快五分钟,静雪才从洗手间出来,周樵樵站在门口,仍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真倒霉,算是彻底给他看到她出丑了。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周墨的,他要是知道你受这些委屈,得心疼坏了。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嘴还算严。”周樵樵善解人意的说。静雪心想,这人快成精了,怎么她想什么他都能知道呢。

坐在车上,她的小嘴还是嘟嘟着,心里肯定还不痛快。周樵樵想,怎么才能让这小美人儿高兴起来,于是提议:“你们下午没课吧,跟我去军区转一圈怎么样,下午有个阅兵式。”

“那有什么意思,我没兴趣。”静雪拒绝的话干脆利落。周樵樵被噎了一下,心想这丫头平时是不是也这么呛着周墨呢,那小子真是自讨苦吃。可是她坐在那里,双手交握无所适从的小模样,又叫人讨厌不起来。难怪周墨那时跟他说,对她,疼也不是恨也不是,不知道怎么着才能如她的意。身经百战有什么用、纵横花丛有什么用,老天爷知道派什么人来治你。

“有趣的很呢,好多人想看都看不到,你想想那么大的场面,那么多人站在你面前等着让你检阅,那感觉多棒啊,你们法国人就搞不出这样的阅兵式。”周樵樵并不在意静雪的冷淡,把车往军区开。

在军区招待所,周樵樵带静雪去吃饭,让厨师给她开小灶。他心细,知道静雪在派出所里别说吃饭了,水都未必有的喝,怕她用不惯筷子,又给她准备了刀叉。

“你有二十岁吗?”周樵樵眯缝着眼睛看静雪,怎么看都觉得她像个萝莉。“我二十四了。”静雪吃东西的时候不抬头,只顾吃。“看不出来,你的脸显小。”周樵樵道,心想这么个童颜的小妖精,看着倒真挺可爱。由内而外透出来的水灵儿,一看就是被男人滋润出来的,周墨把他疼人的功夫都用在她身上了吧。周樵樵转这些心思的时候,眼神特无邪。

流氓也有高下之分,似周樵樵这种层次的,得称为玩家了。他们要玩就玩大的,绝不会使一般下三滥的手段。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心里想什么,面上绝不会透出来。

“你就是那时出馊主意给Joe的叔叔送女人的那个人吧?”静雪忽然想起这件事。周墨的叔叔,可不就是周樵樵的舅舅,周司令员是也。周樵樵一乐:“这事儿他也和你说了?我那点破事不经说,忒失败。”静雪呵呵一笑,果然,这个人一眼看过去就是心术不正的,憋着不知什么坏主意。

她和周樵樵一样会看人,那两年精神病院没白住,没事儿干的时候尽琢磨医院里来往的各色人等。什么是人性,她小小年纪就体会颇深。

周樵樵这个人,不熟悉他秉性的人看到他,只会觉得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小子阴着呢,动真格的整起人来,那作风比之他老子有过之无不及。

换了谁能做出这种事,给自己鳏居的舅舅找情妇,就为了老爷子不再唠叨他们哥几个吃喝玩乐,谁曾想老爷子道行真深,女人是收下了,照唠叨不误,还把周樵樵这祸首给派到河北的山沟子里参加实战演习,窝了他小半年。周樵樵也真替老爷子长脸,居然立了个二等功回来。

“介意我抽烟吗?”周樵樵坐了一会儿,烟瘾犯了,摸摸军装口袋想掏烟。静雪眉尖微皱,周墨怕熏到她,早把烟戒了。她本来并不娇气,可被人那么宠着,不知不觉习惯了,觉得就该那样。“Joe从来不当着我的面抽烟。”静雪旁敲侧击,于是周樵樵会意,没有把烟拿出来。

静雪细嚼慢咽,吃得很慢:“这里的饭也不算太难吃,怎么Joe每次吃过回去都说难吃呢?”部队招待所的菜,没有多少贵的令人咋舌的菜式,却是荤素合理、营养丰富。

和周墨在一起之后,她被他训练的口味刁了很多,原本随便填饱肚子的事,被当做饮食艺术的时候,俗也变成了雅。什么叫享受,就是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变得有技术含量。

周墨对别的事倒也罢了,对吃一向很挑剔,喝酒,他要喝最好的红酒;食物,更是要精心雕琢。在国外旅行的时候除非在荒郊野外没条件,不然他不会将就,宁愿饿着也不吃粗粝的食物,静雪慢慢被他引导,对吃也上了心思。

周樵樵咧嘴一乐:“他是金贵人啊,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不比我们,大规模军演的时候,窝在大山沟里,给什么就得吃什么。”他虽然这么说,静雪看到他手腕上那块潜水表,就知道这是个会享受的人。外观并不出奇,表带磨的都有点旧了,但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Richard Mille的RM008,一年才不过出产十块,价格赶得上周墨那辆跑车了。

周樵樵和静雪讲述他的军旅生活,简洁明快,静雪听得入神。她永远是一个好的聆听者,让说话的一方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愿。

他说话的时候,静雪打量他,他虽然只穿着简单的浅色军衬衣,但周身散发的气质和魅力,眼睛里飞扬的神采,令人移不开视线。有一种男人的性感在姿态,未必要有什么具体行动,他的一举手一投足就能让人心驰神往,连笑他都能笑的比别人好看。

周樵樵就那么坐着,没有过多的动作,就能让招待所里过来过往的女人没有不看他第二眼的,连带着静雪也被行注目礼。人都有好奇心,周樵樵那样聚精会神看她吃东西逗她笑的女孩,她长什么样。

静雪把这些心态各异的目光一一瞧在眼里。周墨这些兄弟啊,怎么个个都长得这么漂亮,还一点都不阴柔,周砚、周樵樵都和周墨一样,是那种令人过目不忘的帅。女人看到这样的男人,多看两眼也正常。

静雪心里有数,这类型男人很危险,沾上了就跑不了。就像她和周墨,两人的关系早已超出她能掌控的范围,她不知不觉就被套进去了,甚至她的钱也被套进去了。跟他绑一块儿,想跑啊,绳子在他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里,本人严重YY了一回。

周樵樵爸爸的级别有多高呢,这么说吧,中央军/委除了正副主席三位大BOSS,以下就是八个军委委员,分别是国防部长、解放军四总部部长、海陆空三军总司令,都是上将军衔。周樵樵爸爸兼任军纪委书记,毫无疑问是管人的总政治部了。

在月光倾城里,程铮的爸爸是总参谋部的副部长,级别和军衔都是低于周樵樵爸爸的,因为他没进军委,到了番外里派秘书去亲家吊唁,那已经是军委委员无疑了。

咳咳,本人爱YY的毛病又犯了,但周同学这回只是打酱油群众,也不打算安排他戏份,姑且当做周墨背景的旁证吧。

好人做到底

周樵樵说到做到,真的把静雪藏在他车里,带到了校阅场。这里早就布了岗,成为禁区,没有通行证的车辆一律不放行。静雪缩在车后座,把周樵樵的军装挡在身上,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可谁又敢仔细往里看呢,周樵樵同学的车,内有乾坤又有谁敢说三道四,只要他不私运军火,没人敢拦他。

周樵樵从后视镜里看静雪,她也真老实,乖乖的拿军装盖着自己,脸也只敢露半边,睫毛忽闪忽闪。这样乖巧听话、又是这样可爱动人,难怪周墨宝贝的不得了,想法设法藏起来不给身边的色狼们看到她。

首长们的车开在前头,周樵樵大校的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静雪的小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看到那一排排站姿笔直的军人,那些现代化的装备,不禁被震撼了。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法国国庆日搞得再隆重,也没有这个场面恢弘。她很纳闷,那些人怎么就能端着枪站得那么直,眼睛都不眨呢。

“唉,那些人怎么跟蜡像一样,一动不动的啊,是真人吗?”静雪趴在车座旁,问周樵樵。周樵樵笑笑:“当然是真人啊,阅兵式难道会弄一排假人站着,搞笑嘛不是。”“中国人可真多哦,是不是一半人都来当兵了?”静雪问了个傻问题。“你当是瑞士呢,全民皆兵,05年大裁军过后,解放军现役大约有230万,广州军区人最少,才19万,人数比刚解放那时差远了。”周樵樵答道。

首长们下车了,一群军区大小领导陪同。那几个首长里,周樵樵看到自己爸爸和舅舅都在列,把车停到一旁。静雪以为他也要下车去,问他:“唉,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

周樵樵转过脸看她:“第一,我有名有姓,不叫唉,你可以叫我周樵樵,或者和周墨一样,把周字省了,直接叫樵樵,再不然你叫我一声哥也可以;第二,我没想下车,我爸在那边,我不想下去听他唠叨。”

这人够坏的,静雪拍了他一下。周樵樵向她笑,一扭头,他爸的勤务兵在车窗外探头探脑。周樵樵只得摇下车窗。

“报告,周樵樵大校,首长请你过去,他说,这是命令。”勤务兵也是个爱贫嘴的家伙,他已经看到静雪在车里。周樵樵冲他瞪眼,把车窗摇上了。

他让静雪把军装递给他穿上,整了整衣领,从车上下来,大大方方的替静雪开车门,让她也下车来。静雪还有些犹豫,周樵樵却道:“不用怕,待会儿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说话就行。”就这样,周樵樵大摇大摆的带着静雪走到首长们面前,立正敬礼。静雪看他,心里偷着乐,这人假装严肃的时候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爸爸和他舅舅都知道他爱胡闹,也见惯了大场面,但对静雪的忽然出现,仍是吃了一惊。“樵樵,你这是……”周樵樵的爸爸、军委周书记首先拉下了脸。周樵樵气定神闲,指着静雪道:“周墨的女朋友、法籍友好人士曾静雪小姐,代表法国人民向周书记和周司令员问好。”

俩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可又忍不住瞥了静雪一眼。尤其是周墨的叔叔周司令员,更是看了好几眼,心想周墨那小子就是为了这小妞儿不务正业,折腾着要把酒店重新装修。嗯,看起来是个漂亮丫头,难怪把孩子的魂给勾走了。

碍于众人面前,老爷子们不便发作,向静雪点点头,也就没在意她。静雪跟在周樵樵身边,听他讲解那些武器知识给她听。歼击机、反坦克导弹、火箭炮,他如数家珍,静雪听得直发愣,但是她喜欢看这个场面,人山人海、气势威严。

“首长好……为人民服务。”忽然间,被检阅部队震耳欲聋的口号声把静雪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拍拍心口。她哪会想到,战士们会忽然发出这么排山倒海的口号声。周樵樵那一脸幸灾乐祸的笑,让人恨不得拿熨斗把他那张脸给熨平了,看他还怎么纠集五官到一处。

队列开始走方阵,整齐划一的步伐令静雪叹为观止。那些人是怎么走出这么笔直的线来的,横看竖看斜看,都在一条线上,静雪忽然想用手机拍下这场面,掏口袋,手却被周樵樵按住了。

“阅兵式不许随便拍照的。”周樵樵悄悄在静雪耳边说。他一下子就猜到她要干什么,及时的阻止。可静雪明明看到好几个军报的记者跟在首长们身后照了半天,怎么她拍就不行呢。不过她倒是很听话,既然周樵樵说不能拍,那就是不能拍。到了这种场合,不听话哪行。

“我带你去军械库看看最新式武器怎么样?”周樵樵向静雪建议,陪着一群老头子阅兵着实无聊,怕静雪闷坏了。静雪点点头,跟着他上车。两人也没和谁打招呼,开了车就走。

车开到军械库,为了这次阅兵式军区还特意搞了个新式武器展览。展馆的女讲解员看到周樵樵带人来,热情的迎上去。周樵樵却只向她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跟着,他自己替静雪解说。

静雪也是坏,悄悄跟周樵樵说:“那些女的怎么一看到你眼睛都亮了?”周樵樵哧的一笑,故意在她耳边道:“谁看到我眼睛不亮呢。你小心点,她们没准会扑上来咬你。”这个人,唉,静雪怪自己一时多嘴不长记性,他和周墨一个德行的,惹他干嘛,调戏不成反被调戏。

展台上的一杆杆枪,可都是真枪。静雪一一看过去,偏有一把最不起眼的,她看在眼里,问周樵樵。周樵樵看一眼,道:“你可真会看,这曾是世界枪王,前苏联研制出来的AK47突击步枪,虽然应用广泛,但精准度不行,价格倒是挺便宜,阿富汗战争时,美军吃过大亏。”

他走了几步,指着另一展台的枪,告诉静雪:“看这个,美军用的XM8轻型步枪,德国黑克勒?科赫公司制造,配有激光瞄准设备和照明器,800米以内的点射不成问题。原本美军研发这一款枪是为了取代M16步枪,成为美军的首要武器,但因为美军内部发生了一些问题,计划被搁置,不过这真是把好枪,每分钟连射850发。”

静雪看了看,伸手想摸摸,周樵樵笑了笑,示意她拿起来试试,反正枪里也没子弹。静雪拿起枪,差点扔那儿,这枪简直重的离谱,她抱都抱不动。

“这边这款自动步枪是本人最最喜欢的,仍然是德国人制造,G36狙击步枪,枪镜一体,精准度超高,折叠枪托,中空质量轻,枪口噪声和火药残烟被降至最低,是地面战中非常实用的一款轻型机枪。”周樵樵拿起那把狙击步枪,做了个瞄准的姿势,那架势帅极了。静雪忍不住向他竖起大拇指。她这才明白,原来男人都喜欢讲课给女人听,不独是她遇到那俩儿。

看到静雪终于笑了,周樵樵也高兴。他哄人终究有一套,稍微花点心思,就把这小丫头逗笑了。出了军械库,周樵樵把着吉普车方向盘,问静雪:“高兴了吧,心里不别扭了吧?”静雪点点头,经过这一下午,她还真把早上的不愉快给忘了一大半。

周樵樵淡淡一笑,这丫头也真好哄,随意带她逛逛她就不拧着了,是个识相的。女人发脾气要适可而止,别当男人是无底洞。

“逛了一下午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周樵樵决定好人做到底。“唉,好。”静雪倒也干脆。可是眼看着他的车好像是往军区大门口开,她疑惑:“不是去招待所?”“哪能还去招待所,我带你出去吃。”周樵樵想的周到,午饭将就了,晚饭再将就就显得他太不花心思了。

S市的小吃在全国都是有名的,都说广东人除了天上飞的飞机、水里游的轮船、地上跑的汽车不吃,什么都吃。能吃,也会吃,一个食材,能变着法儿做出好些个样式出来,让人垂涎欲滴,只恨自己胃小。

静雪跟着周樵樵,一路上口水嗒嗒,看到这个也想吃,看到那个也想吃,越是不起眼的小馆子,越是有意想不到的美味。她不是那种爱逛街的人,周墨不带她出来,她就找不到地方。再说,平常她哪有机会吃这些,周墨怕她肠胃紊乱症发了,大排档、火锅从不让她沾的,说是不卫生。可你看中国人多能耐,人人练就百毒不侵,再脏的馆子都生意兴隆。卫生条件再差,吃不死喝不死就是福气。

周樵樵也知道静雪这丫头被周墨宠的娇贵着呢,她每天的菜单都是周墨专门找营养师制定的,一群人花了心思伺候,因此带她去的地方都是有数的。真正说到吃,不是那些气派的大饭店,而是老百姓扎堆儿来吃的地方,群众的嘴是试金石,不好吃,招不来回头客,你的生意甭做了。

这么漂亮的两个人,走到哪里不是赏心悦目,不计较找零,那更是店老板们最爱。静雪坐着吃,周樵樵就在一旁看着,偶尔也吃一点。

“这个东西真好吃。”静雪指着碗里的双皮奶。周樵樵笑道:“这叫双皮奶,是广东最有名的小吃,清朝年间传下来的,女孩子都爱吃,你多吃一点,对皮肤好。”

卖双皮奶的老板娘端着一小盘新鲜水果过来,说是免费赠送给顾客的果盘。静雪看了一眼,那女人也真是偏心,把果盘整个儿放在周樵樵面前。周樵樵向老板娘道谢,不着痕迹的把果盘推给静雪。本来就是带她出来吃,哪能不让她吃饱了。

静雪听不懂周樵樵和老板娘说话时叽里呱啦的本地方言,坐在一旁不搭腔。中国话她还有一半没整明白呢,何况是中国最难懂的方言。平常周墨知道她听不懂S市方言,从来不跟她说的,偶尔高兴了才会来上一两句。

然而静雪什么看不出来,那老板娘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和周樵樵搭讪。帅哥谁不爱,那一身军装穿在别人身上就是呆板,穿在周樵樵身上就是制服诱惑。老板娘一脸的笑意让静雪看在眼里只觉好笑,瞥了周樵樵一眼,周樵樵看到她慧黠的眼神,向她眨眨眼睛,那神情好像是和她分享一个秘密,透着默契。

一晚上,静雪数不出来自己吃了多少东西,偏偏周樵樵买给她的都是最最好吃的东西,她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大蒜吃吗,可以杀菌。”周樵樵递了一瓣儿糖醋大蒜给静雪。静雪摇头:“我不爱吃大蒜,会有味道。”“糖醋腌过的,没味道。”“那我也不爱吃。”静雪对大蒜完全没有好感。

吃太饱了,她有点走不动路,懒懒的跟在周樵樵身后。周樵樵便也放慢了脚步,等她,夜里起了风,怕她冷,他把军装外套脱下来给她披在身上。

“我又想上厕所了。”静雪讪讪的向周樵樵笑。一天里,周樵樵第二次带她到处找厕所,好不容易在一家小饭店后门找到了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

“你去,我在外面等你。”周樵樵指了指厕所。静雪点点头,把外套还给他。等她方便完了出来,看到他站在路边,手里夹着一支烟,放在唇边吸了一口,微眯着眼,吐烟圈,表情中的沉醉一览无余。静雪心里笑笑,走过去拍了拍他胳膊。他看到她,忙掐灭了烟。

“衣服我拿在手里呢,没沾上烟味。”周樵樵再次把外套披在静雪身上,向他浅笑。这个人怎会如此心细,静雪都觉得诧异了。她哪里会知道,周樵樵当兵十年了,部队里上上下下的关系他都扎的深,没有这份细腻心思,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街上怎么这么多人啊?”静雪晃晃脑袋,环顾左右。“快过年了,每年春节前都有花市,逛花市买桃花是S市人多少年来的习俗。”周樵樵望了望,看到不少人捧着大把的鲜花从花市出来。

“那我们也去看看吧。”静雪饶有兴致的看周樵樵。“好啊,买点桃花带回去,来年交个桃花运。”周樵樵对静雪有求必应。谁叫她是周墨的宝贝儿,他疼着捧着,周樵樵难道能摔了她。

花市的人多到无法想象,摩肩接踵,挤成一片。周樵樵死死攥着静雪胳膊,这小丫头到处乱窜,看新鲜,人这么多要是把她给走丢了,某个人回来不杀了自己才怪。挤到人群里买了一束桃花给她抱着,她高兴了,那笑容比桃花还艳丽。

什么叫人面桃花相映红,这张小脸就是最好的印证。他忽然想捏捏她的脸蛋儿,只动了一下心思,理智就出来拦住他的行动。静雪像是能看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火花,向他笑笑,把抱在怀里的桃花分了一半给他,瞬间的尴尬就这么过去了。

“给你一束桃花,祝你来年交桃花运。”静雪温婉的笑。周樵樵微微挑眉,故意调侃:“我都桃花泛滥了,不用再交桃花运。”“怎么会,你眼睛里都写着呢。”静雪狡黠道。似她这般精灵,怎会看不出别人的心思。周樵樵的忧郁隐藏的虽然深,抽烟的那一瞬间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东西却是藏不住的。

怨不得周墨爱她,这么个善解人意的小东西。周樵樵都忍不住喜欢了,然而,也只是喜欢而已。

月色撩人

两个漂亮人儿,每人都抱了一束桃花,在街上走,人比桃花更像一道风景。他的唇线很漂亮呢,像周墨。周墨最先让静雪沉迷的,就是他的吻。他能有好多种方式,让人沦陷,非得把人身上的精魂都吸干了才罢休,一点点唇舌相依就能把人带入妙境,可是他又像宠着你纵容你,而不是他自己在享受。

静雪转着这心思,有点想周墨了,脸红心跳,好在周樵樵也没留意她的表情。到底她今天闯祸的事告诉不告诉他?咳,不说不说,又不是什么好事儿,急着要跟他显摆。

“你听,那歌多好听。”静雪向着音乐响起的方向走,这回变成周樵樵跟着她。“这首歌叫什么,你知道吗?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呢。”静雪仔细聆听,问周樵樵。

“是费玉清的《月圆花好》。”周樵樵一听就知道唱的是什么。“我想起来了,以前巴黎唐人街的中餐馆老是放这首歌的,我妈妈说,歌词很美,中国风。”静雪情不自禁的跟着哼,可是她不知道歌词到底唱的是什么。

浮云散 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最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