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雪回避了他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周砚的目光非常深邃,像是要看穿人心,她不愿和他对视,怕被那样灼热的目光刺伤眼睛。她心里有数,眼前这个男人和周墨在本质上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人非常有侵略性,尤其是他深沉内敛的性格,寻常人根本不是他对手。

周砚见她低着头吃东西,莞尔有些笑意,转过脸去照顾女儿,往她的小碟子里夹了许多菜。女儿是他真心疼爱的,静雪看得出来,这种父女之情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因此看到周砚对芒芒疼爱的样子,她就心生羡慕。

周砚注意到她眼中瞬间的神动,适时的问她:“龙虾沙拉要再给你来一份吗?”“不了不了,我吃饱了。”静雪忙推辞,忍不住又道:“你真是个好爸爸。”周砚笑笑:“等你当了父母,就能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了,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静雪也向他笑笑,很喜欢看他和芒芒父女温馨的样子。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不用到学校上课,静雪每天无事可做,经常去餐厅看着工人装修,其间遇到童正一次,想向他打听周墨的近况,又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开口。

童正和周墨说起这件事,周墨若有所思,却是面无表情。“曾小姐几乎每天都去一楼施工现场,有时候亲自去挑选装潢材料,像是很闲。”童正知道周墨并不是真的对静雪不管不问,尽责的把静雪的行踪告诉他。

周墨耐心的听着,忽然问:“周砚那边有动静吗,他有没有再来找静雪?”童正回道:“来过两次,开车带曾小姐出去,但是两三个小时后又把她送回来。照你的吩咐,我没有派人去跟踪,但我估计他们也就是出去吃吃饭而已。”

“不管她。”周墨冷冷的侧过脸,揉揉太阳穴:“随她去吧。”这几天他有些疲惫,无力操心这些琐事。静雪那天的话,令他非常寒心。

童正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说,嘴唇一动。周墨注意到他表情瞬间的变化,主动问:“还有事?”“没什么,我看你这两天精神不大好,要注意休息,曾小姐那边我会派人盯紧,不会让周砚有机可乘。”童正见周墨凝视自己,不落痕迹的转移了视线。

周墨淡淡一笑,做了个手势。童正和他相知多年,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他的心思瞒得了别人瞒不了童正,他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对童正的安排从来都很放心。

“对了,周樵樵也来找过曾小姐一次,白天带她出去,晚上才送回来。”童正本来不想说这事,想想不放心,还是说了。周墨嘴角一挑,笑意更深。别人不了解周樵樵,他是了解的。那家伙,猴精,他一直不肯主动去哄静雪,樵樵便帮他出面去哄。樵樵跟他说过一次,静雪这丫头,心思深着呢。不能太冷着她,太冷了,她就跑不见了,让你永远也找不到。

童正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周墨一人。他闭上眼睛小憩片刻,脑海里却总是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静雪顽皮的笑脸,一会儿又是周砚狰狞的表情,再一会儿是丝丝。他烦恼的抚额,想摆脱这些困扰。

一阵急促的手机来电铃声把他吵醒,他睁开眼坐正,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很眼熟,下意识的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是他过去的女伴之一、娇生惯养的富家女乔茜,两人在一起相处过一段时间,觉得不合适也就分了,偶尔在社交场合见到,也会客气的打招呼,在一起吃顿饭。她这时候找他,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Joe,我刚从东京回来,晚上见个面吧。”乔茜的声音听起来永远是那么没心没肺,她似乎从来没有烦恼的时候。“我没空。”周墨懒得应酬她,立刻回绝。“呦,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了,怎么说咱俩也好过几天,别那么绝情啊。”乔茜心情不错,不计较周墨的冷淡。她已经走到周墨办公室门外,向秘书递了个眼色,推门进去。

周墨没想到她会忽然出现,瞪大了眼睛看她。乔茜向他媚眼一飞:“不请我坐下喝杯咖啡?”周墨做了个手势,示意她随便坐。乔茜袅袅婷婷走过来,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好了。”周墨轻轻打了声呵欠。“嗨,你这人真差劲,想和你叙叙旧都不行,非逼着人家直奔主题。OK,我知道你的脾气,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是这样的,我要结婚了,想在你的酒店办酒席,但是会场我想按我的要求布置。”乔茜毫不隐瞒的说出来找周墨的目的,打量他神情。

周墨这才哈了一声,来了点兴致:“是谁这么倒霉啊,居然被你套牢了。”乔茜听他居然这么说,娇媚的神情里有了一丝薄怒,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什么话,我条件不好吗,要钱财有钱财、要身材有身材,也就是你,不把我当回事,别的男人都上赶着追我。”她瞥着周墨,眼角含情。

“得了得了,别废话,这么点事你找童正就行了,他会替你安排好一切,包你满意,别来烦我。”周墨一句话就把乔茜打发了。每天到爱源酒店来订酒席的人多不胜数,他哪有工夫管这事。

“你这鬼东西果真无情,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哼,我偏要在你家的酒店办个最风光的婚礼,把你气半死。”乔茜啐了周墨一口。周墨哈哈大笑:“你倒是试试看,我会不会气半死。”“我知道,你有了新欢,是个学音乐的女孩子,被你包养在酒店里,自然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乔茜美丽的俏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别乱说,没有的事。”周墨眉头微皱,轻嗔一句。静雪最讨厌别人说她被包养,要是以讹传讹传到她耳朵里,她必定气恼不已。“我乱说了吗,你周二少的花边新闻在S市上层圈子里早就传遍了,还有人说,你和周砚兄弟俩争一个女人呢。”乔茜不无嘲讽的说。

啪!周墨重重的拍桌子:“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给我滚!”周墨拉着脸,语气很冲的对乔茜吼了一声。他很少这么失态,乔茜一愣,委屈的站起来嘀咕道:“又不是我说的,你发什么火呀。”周墨吸了口气,强压怒火,恨恨的指了她一下,手一挥,又有些无奈。

“你啊你,真是,这么多年脾气一点都没改。”乔茜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周墨没有做声,望着窗外的天空。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别自己找不痛快了,今晚棕榈湾有个聚会,一起过去玩玩吧,有不少老朋友。”乔茜知道他心情不好,提议他去散散心。棕榈湾是S市一处高档会所,达官显贵、名流富商都喜欢在那里聚会。周墨想了想,同意了。

两人一起下楼,电梯在一楼停下。电梯门打开之后,静雪竟然站在电梯门外。静雪看到周墨,先是惊喜的向他微笑,刚想和他说话,忽然意识到他是和身边的漂亮女人一起下楼的,脸色顿时变了。

周墨看到她神情,忽然有一种恶意的快感,轻轻揽住乔茜的腰,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出电梯,看也不看静雪。乔茜心领神会,带着嘲笑的心态配合的挽住他胳膊。

静雪被冷在那里,满腹委屈,嘴角微撇直想哭,一股倔强之意忽然涌上心头,她跨进电梯,没有看那两人。

“当着她的面搂别的女人,刺激她,你开心了?”乔茜冷嘲热讽的看着周墨,猜到他心情烦躁必然和电梯门口那个女人有关。周墨轻叹一声:“真能刺激到她反倒好了。”回想起静雪刚才的眼神,惊讶、恼怒之余,是带着一丝不屑的。

“哦,难道她……”乔茜不解的看着他,见他脸色阴沉。“刚才那女孩子年纪不大嘛,一看就很单纯,除非你是真爱她,否则凭你的手段还对付不了个小丫头片子?”乔茜试探的问。“你管那么多。”周墨不愿在外人面前提起他和静雪的事。

一想起静雪,周墨就莫名的气愤和心痛。静雪对他太无情了,私自离开戒酒中心,还是周砚带她离开的;不打招呼就从酒店搬走,之后许多天对他不理不睬,电话不接,人也不露面,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又乱发脾气赶他走。

从外面搬回酒店以后,她还是那么固执,不主动找他,不肯说一句软话。每一次两人发生争执都是他先哄她,讨她欢心,这次他实在气坏了,不想再迁就她,非得好好冷落她一回。可万一真像樵樵说的那样,怎么办?

回到房间里,静雪站在窗口远远看到周墨的阿斯顿?马丁驶出地下停车场,开上公路,心里气急,却又没办法。是她自己把他撵走了,现在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又不痛快,这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翻来覆去想了半天,她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傍晚,周砚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个私人派对。静雪推辞,说自己不舒服不想去。周砚劝道:“你总是一个人呆在酒店里,也不嫌闷?出来玩玩嘛。”“我没兴趣。”静雪没好气的说。

周砚猜到她心情不好,换了个方法劝她:“你上次不是说想看看S市最有名的私人会所是怎么装修的吗,正好今晚这个聚会就是在这家会所办的,你就当实地考察好了。”静雪听到这话虽有些心动,但仍是犹豫着。周墨叫她不要再和周砚来往,万一被他无意中知道她还和周砚来往,他更要不高兴了。

“静雪,十二点以前我送你回来。”周砚已经改了对静雪的称呼,直接叫她名字。静雪忽然想起周墨出电梯时故意气自己,把心一横,答应了周砚的邀请。

棕榈湾会所位于S市最高档的商务大厦顶层,面积很大、豪华气派。走进大厅,富丽堂皇犹如殿堂。静雪穿了一件漂亮的礼服,跟在周砚身后。大理石地面很滑,周砚搭了下手,示意她挽着自己胳膊,静雪不方便推辞,轻轻挽了一下,但是没多久,她就不落痕迹的松开了。

然而最最令静雪惊讶的是,他们由大厅进入小厅时,一眼就看到周墨也在人群里。他正端着酒杯,和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笑语交谈,一时间没注意到她。

就在静雪想临阵脱逃的那一瞬间,周墨无意中看到了她。看到她,他的脸色在瞬间起了变化。她想退出去也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周砚身后,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

她穿了件孔雀蓝色软缎曳地长裙,勾勒的她身段迷人,香肩半露,亚麻色长发简单的用水晶发饰绾在脑后,除了手腕上从不摘下的银镯,没有佩戴其他首饰,白皙的肤色配上鲜艳夺目的红唇,如此大胆的穿着配色,她想不引人注目也难。

周墨只瞟了她一眼,就把视线转移。周砚看到周墨,也没有主动打招呼,下意识的看着静雪。两个男人互不理睬,尴尬的是静雪。她不断地被周砚介绍给相识的朋友,出于礼貌不得不摆出笑脸,可那笑比哭还难看。

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静雪只好不停的吃东西,往嘴里塞了一块又一块的甜点和水果。周砚自然知道她会有此种反应的原因,只微笑不言语,静静观察着她和周墨的冷战。出乎他的意料,周墨一反常态,并没有表现的很激动,有礼有节的招呼朋友,和美女们调笑,和以往一样风度翩翩、左右逢源。

周砚不动声色,倒了两杯酒走到静雪身边,递一杯给她:“正宗的朗姆酒,和我在哈瓦那喝的一样,你尝尝。”他知道静雪在美洲旅行过一段时间,她的酒量又很不错,故意试探试探她。

静雪刚想接,又犹豫了,周墨说过不让她再喝酒,她也答应过他要戒酒。上回从戒酒中心跑出来就惹他不高兴,这回当着他的面喝,他一定气得肺都炸了。一抬眼,看到周墨和一个不认识的漂亮女人站在角落里密谈,耳鬓厮磨那股子亲热劲儿仿佛热恋的情侣,静雪哼了一声,接过周砚手里的酒杯,一口就喝干了杯中酒。周砚向她淡淡一笑,又给她倒了一杯,这回她没有一下子喝完,慢慢的品。

酒味很正,静雪一下子就喝了好几杯,咂咂嘴,样子很俏皮。周砚从餐台上夹了一块鳕鱼卷放在餐盘里,很绅士的端到静雪面前,静雪接过去,不客气的一口就吞了。周砚明知道她这是在和周墨赌气,仍是忍不住好笑,嘱咐她:“慢点吃,别噎着。”噎死拉倒,静雪心里这么想。

她一刹那的神情让他有点恍惚,忽然想起女儿芒芒几天前说的话。“爸爸,曾阿姨要是我妈妈就好了。”芒芒很喜欢静雪,静雪也很喜欢芒芒。虽然见面不多,但芒芒总惦记着那个漂亮的曾阿姨,每次提到她,总要问她爸爸,曾阿姨什么时候才能再陪她去游乐场玩儿。

“失陪一下,我去趟洗手间。”静雪悄悄向周砚道。周砚点点头:“要我陪你去吗?”“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找不到路回来。”静雪才不愿连去洗手间都被他紧紧的跟着。说起来,周家这两兄弟很相像,太过周到有时近乎黏人。

“要是从洗手间出来找不到地方就找服务生带你过来。”周砚嘱咐一句,在静雪肩头轻轻一拍。静雪嗯了一声,穿过人群,出了小厅,往大厅另一边的洗手间走去。忽然,冷不丁身后有人拉住她胳膊。她诧异的回头看,见是周墨,放下心来。两秒钟之后,她看到他阴沉如暴风雨之夜般的脸色,心里又有些忐忑。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洒狗血

爱情是糖,甜到忧伤

自从周砚带静雪进来,周墨一直关注着她。无奈周砚跟的很紧,几乎寸步不离,他找不到机会上前跟她说话,尽管心里气得要命,表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这女人没心没肺,他气急败坏,她竟然狼吞虎咽吃个不停,周砚像是真有点喜欢她,看着她的目光特别温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宠爱。也是因为这样,周墨看着更来气。

他原本还期待她主动走过来跟他说话,可后来发现根本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掩饰情绪,原形毕露。而在周砚面前,她听话的多,唯唯诺诺的跟在周砚身边,周砚跟她说什么,她都带着假笑应承。

这也就算了,周墨最不能容忍的是周砚最后那个小动作,静雪不知道说了什么,周砚轻轻的在她肩头一握,那眼神和态度赤/裸裸的,无视在场的所有人,而她似乎并不反感他的行为,转身而去。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知道,这样的夜晚一旦让周砚有机会把她带走,以周砚的个性和作风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他再犹豫不前,等待他的只有懊悔跳脚。这种感觉难受的好像生剜他的肉,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

周墨拉着静雪的胳膊一路穿过大厅,走进男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门。静雪被震得浑身一颤,惊惧的看着他。只见他一扇扇的踢开门,怒道:“都快点提着裤子出来,这里被老子包了。”一个眼睛男刚方便完,正在提裤子,看到周墨凶神恶煞的样子,赶忙战战兢兢的提着裤子跑了,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最里面还有一扇门是关着的,周墨怒不可遏,上去就猛踹几脚。门被踹开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嚎啕大哭着走出来,大概是周墨的样子吓坏了他,他吓得连裤子也没提,拖拖拉拉的。静雪走过去帮他把裤子提起来,带他到门口安慰了几句,轻轻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你发什么疯!”静雪冷冷的瞪着周墨。她从未看过他如此生气,他从来都是惯着她的,何曾真正对她发过脾气。“你闭嘴!”他面目狰狞像是随时都能向她挥拳,于是她不做声,等他发泄。他气得胸口不停起伏,随着呼吸长长的出着气。

她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所行动,转身要走。刚走到门口,就被他老鹰抓小鸡一样抓回来,推到墙边。

静雪被撞疼了,委屈的揉着肩膀,又惊又怒:“你干什么!”周墨不答,一只手撑在她肩膀旁的墙上,目光凌厉的在她身上一扫,停留在她胸前。锁骨下那一片迷人的象牙白色,随着她呼吸起伏,曲线诱人。

他从来不干涉她穿什么衣服,偶尔低胸的款式他也不介意,可是她穿这件晚礼服被周砚贪婪的目光看一晚上,他想起来就气得要吐血。

他的目光让她有些害怕,身体因为紧张而绷紧了,她知道他在看哪里,猜到他生气的原因,呼吸都慢了,更不敢用手去拉衣角,此时抚胸只怕会更加激怒他。他忽然从她肩膀上扒下她的长裙,用力扯掉胸贴,静雪被他的粗鲁吓了一跳,本能的护住胸口,却难掩胸前春光。

“有本事你就这样光着身子出去!”周墨挑衅的说。这个男人此时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静雪气急败坏,也不拉上衣服,就要冲出去。周墨见她来真的,抢步堵在门口。她用力要掰开他,他只好死死抓住她手腕,把她的手臂别到身后,不让她抓门。

两人僵持着,周墨抬起头,凝视她的脸,见她蔑视的看着自己,雪白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严霜,咬着牙道:“你别再玩我了,好吗,别再玩了!”他的表情中有一丝受伤的凄厉,更多的是恳求。“我认输了,我对你投降,静雪。”

“我不爱你!”静雪报复的低吼一句。“我不在乎,爱不爱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你要我就行,亲爱的,让我来爱你。”周墨脱掉西装扔到大理石洗手台上,把松开的领带也扯下扔了。他居然要在洗手间里要她,她气得够呛,小手拼命护住胸口,刚把裙子往上拉了一点,就被他一把扯下。

彼此沉默、对抗,情绪复杂。周墨已经由最初的激动稍微平静下来,定定的看着静雪的眼睛。“要是我不答应呢?”静雪冷冷的说。“不行!你今晚已经把我玩弄够了,我非要你不可,你不答应也不行。”周墨使出无赖的杀手锏。

心里怄着气,不知道怎么报复才好,打是舍不得打的,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打女人不是;对着这么个倔丫头,骂又骂不出口,恨到牙痒痒,想咬她一块肉才能解恨。又气,又爱,又是无奈,这情绪折磨人哪。

静雪盯着他的眼睛,哼了一声:“我不答应,你就强/暴我?你真无耻!”“对别人不会,对你会,你太会折磨人了。从来没人敢戏弄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绝不放过你!”周墨毫不相让,并不在乎静雪把他当色狼。他把她抵在墙边,摸索着解开皮带,就要把衣服脱掉。

静雪躲闪不及,被他在脸上连着亲了好几口,他的衬衣领口蹭的她痒痒,下意识的推他,手一滑却滑到他领子里去了,她微微一惊,见他英俊的脸因为气愤而绷的紧紧地,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撅着小嘴:“你怎么像个孩子似地,想要什么就非要得到,我可不是你的玩具。”她身体被他抵住,动弹不得,只有小手在他颈间无力的捶打。周墨把她压在洗手台上,狠狠地吻她,像是惩罚。

静雪侧过脸,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礼服长裙已经被褪到胸部以下,裙子下摆也被掀了起来,胸前雪白柔艳的蓓蕾被他抓在手里揉捏,就像砧板上的鱼,能扑腾几下,却逃不出任人宰割的命运。那一瞬间,她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这样把这副皮囊撕碎了吧,心里空空的,什么都填不满,纵然鲜血淋漓,也不会再觉得痛了。

周墨察觉到她有点异样,艳尸一样死板板的一动不动,轻轻拍拍她脸:“装死我可是会踹你的。”“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呀,不是想要吗,尽管要好了。”静雪不耐烦的说。周墨倒抽一口气,站直了,愤然看着她:“你这是侮辱我。”

静雪也挺了挺腰,居高临下的坐在梳妆台上看着他,带着蔑视,衣衫不整、盘好的长发也散落了一缕,神态娇慵的打了个呵欠:“我困了,你不要,我走了。”她拉好衣服,从洗脸台上跳下来,要往外走。

周墨从身后抱住她,恳求道:“静雪,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刚才是我不好。看到你和周砚在一起我就受不了,我特别怕他伤害你,你明白吗?他很阴险,心狠手辣,所以我让童正找人日夜保护你,就是怕你会遭遇不测。”

静雪感觉到他的情绪,转过身来,望尽他眼睛深处的焦虑,轻声道:“我会小心的。”“可你不知道,他有多坏,我原来的女朋友就是被他玩弄了之后,自杀死了。”周墨动容的说。这件事是他心里的隐痛,从来没告诉过静雪。

他的表情让静雪心中一动,轻抚他脸颊,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不要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她见他吻的沉迷,像是有点不对劲,试图从他手里抽回她的手,他却攥着不肯放手。“我……”他以为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有点沮丧。

她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很安静很乖,他渐渐放下心来,把她搂得紧紧地。“宝贝,我不能让你再出事,你不能出事……”他神经质的喃喃自语,捧着她的脸颊亲吻,手从她的脖子抚摸到肩膀,向下滑到胸前,停留片刻又滑到腰腹,她的晚礼服再次被褪到腰间,身上被他摸索着吻了个遍。她熟悉的体温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他是她仅有的爱,原本以为此生不会再爱什么人,可还是不可自拔的爱上她。可是她任性固执,总是不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让他经常都要替她担心。无论周砚对他使出何等卑鄙无耻的手段,他都不在乎,但周砚若是打她的主意,伤害她,他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电梯里,随着电梯的楼层不断往下,静雪的酒劲上来,有点晕乎乎,身体直飘。周墨看她脸色嫣然如醺,秀色撩人,关切的问:“不要紧吗?”静雪傻呵呵的摇头,出电梯的时候却踉跄了。

周墨怕她摔了,把她横抱起来往停车场走。她抗议的捶他,娇嗔:“坏,还没到酒店呢。”“别乱动,不然摔倒了我把你扔地上。”周墨疼爱的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她也不由自主的勾着他脖子吻他。

从停车场一路吻到车里,走得尤其慢,怀里这个宝贝大概是喝了酒有点兴奋,不停的乱动,把她放到副驾驶位置上,周墨的胳膊都有点酸了。原本想等回到酒店之后再缠绵,上了车就已经按捺不住。放低座椅,衣服扔的到处都是,不算大的车厢里充满了荷尔蒙的气息。

“我让你别再喝酒,你怎么又喝了?嗯?这么不听话?”

“我想喝就喝。”

“以后不许再喝,听到没有。”

“我就要喝。”

“再不乖乖的我可要不客气了。”他往里深入、律动,她颤抖的一哆嗦。

“坏死了,你坏死了。”她用指甲掐他的肉,在他脖子上狠狠的咬。

“你还是不要住在酒店里了,我买一套高级公寓送给你,有二十四小时红外监控的。”周墨放开静雪一点,向她建议。静雪想了想,摇头:“我自己买,不然别人会以为我被人包养了。”

周墨笑笑,点点她脑袋:“有什么区别啊。”“区别就是我是自由的,除非我自愿,不然你不能命令我做任何事。”静雪很认真的说。周墨耸耸肩,由得她。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仿佛溺水的人,将对方当成救生的浮木。肢体缠绕、气息交融,他们每次都是身体已经和好如初了,嘴上却还在争斗不休,连亲吻也是要让对方疼,让对方记住这一刻的恩爱。

静雪安静的把头靠在周墨颈窝里,忽然间咳嗽起来,周墨痛惜的轻抚她的背,让她顺顺气。“你不听我的话,总有一天会后悔。你总是觉得我管你太多,但至少你应该明白,我不会害你。”因为长期酗酒,静雪身体并不好。

这话戳到心坎上,静雪伤心不已,伏在周墨胸前呜呜的哭。周墨把座椅升起一点,轻轻抱着她,安慰道:“乖,不哭不哭。”怎么安慰她是好,她从来不爱说她的心事。静雪勉力抬起头看着他,抽抽噎噎道:“我再也不喝酒了。”周墨听了这话很高兴,在她唇边狂吻一记。

又来了,他的吻,让人沉迷的温柔和美妙,不热烈却缠绵,带着细密的宠爱和放纵,他在吻,又是在安慰,唇舌间传递他的情意,令人心跳的悸动。舌与舌之间的交流无需话语,沉醉、满足,灵魂柔柔的触摸对方心底。他们的世界,水样柔情、火样浓烈。

白居易有诗云:狐假女妖害犹浅,一朝一夕迷人眼。女为狐媚害即深,日长月增溺人心。这俩妖孽,到底是谁魅惑了谁。

周砚在会所里找遍了也没找到静雪,看看周墨也不在,他意识到什么,去停车场。周墨的红色跑车停在那里,隐隐约约能看到车里有人,车却迟迟没发动。周砚当然知道车里的人在干什么,抱着胳膊一笑。这小子,居然这么控制不住情绪和欲望,几年过去,他一点长进也没有。只要致命一击,他必定完蛋。

穿好衣服,静雪理了理头发,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没有胸贴,这样空荡荡穿着长裙被人看见可不雅,向周墨嘟嘟嘴:“把你的西装脱给我。”周墨看看她,似笑非笑的把刚穿上的西装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临了还不忘记调戏她,在她胸前轻轻一捏。她打开他的手,不让他轻薄自己。他哈哈大笑。

回到酒店,静雪说胃里难受,周墨到附近的药店买胃药给她吃下去,症状才稍稍缓解。他坐在床边轻轻的揉着她肚子,嗔道:“谁叫你晚上暴饮暴食,我替你数着,吃了十块蛋糕都不止,又吃了冰淇淋和草莓布丁,还喝了好几杯酒,不把胃折腾坏了才怪。”静雪胃痛不适,没有力气说什么。

“睡一会儿,我等你睡着了再走。”周墨温柔的说。静雪看着他的眼睛,抿嘴微微一笑,握着他的手。于是他知道,她这是让他留下来。

这一晚,她睡得很踏实,因为有他在。他也睡得很踏实,因为怀里的人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为我喜欢的某人开织围脖而MARK一记,当里个当……调戏之调戏之。~\(≧▽≦)/~

本文一定会在大家看烦了之前结束的。

噩梦又来

夜里,静雪听到雨打窗户的声音,轻轻拿开周墨环抱着她的胳膊,悄悄下床去。天色刚有些蒙蒙亮,细雨中的城市还在熟睡中。打开窗户,晨风吹进来,她冷得一哆嗦。

周墨醒来后发现静雪不在床上,穿好睡衣去找她。她站在窗前,眺望远处S市的迷人海景。清凉的晨风吹动着薄丝窗帘,散落进来丝丝雨点,飘飘荡荡,将她的身影也映衬的分外飘渺。

“这么早不睡觉一个人想什么呢?”周墨的手臂从身后圈住静雪,脸贴在她头发上。不知道她站了多久,身体凉透了,他不由得抱得紧一点,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

“我在想,我们最后在智利那个小旅馆中住的那一晚,才两年,怎么好像隔了很久。”静雪转过脸问他。周墨知道她在暗示什么,哄她道:“宝贝,我这段时间真的太忙了,抽不出时间陪你去旅行。你宽限我一段时间好不好?”静雪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时间还早,再陪我睡会儿。”才五点多,他还有些困,抱起她往卧室走。两人相拥而眠,她咳嗽了几声,他轻轻抚摸她的背,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周墨睡着了像个孩子,紧紧的抱着静雪,把脸埋在她怀里,一副心满意足的享受样子。她很少看到他流露出这一面,很多时候他都是能为她遮风避雨、独当一面的。

静雪看着他沉睡的脸,手指轻轻抚摸上去。她是喜欢他的,但这是不是爱?她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在重逢后就水到渠成,她漂泊累了、厌了,需要一个宁静的港湾停歇,他刚好那时出现,给她想要的温柔庇护,于是她接受了他,让他照顾她、爱她。

点点说的没错,周墨是爱她的。尽管有时显得霸道,但多半时间他是温柔贴心的,纵容她古怪的个性和随时爆发的坏脾气;关心她的健康;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逗她开心;工作再忙也抽时间陪她,到学校接她下课。如果没有爱,他不会如此周到。

可是怎么办,她虽然倦游,却还没有停泊的打算。也许哪一天她休息够了,又会开始漂泊。到时候,他怎么办?她要是离开他,他能受得了吗?尽管他给别人的印象都是风流不羁,但是她很清楚地知道,在某些方面,他还是那种传统型的人。

你疼我,我知道,可是我无法回报同样的爱给你,静雪想到这里,有些犹豫不决。他们的关系本该很轻松,现在却是越来越复杂。再加上周砚的介入,使得事情更加纠缠不清。也许她该好好地考虑考虑,如何才能不让她的生活偏离原来的轨道。

也许是时候从酒店搬出来了,她需要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可以自由的活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周墨继续忙他的家族生意,静雪则四处看房子,想买一套公寓。接连去看了十几处楼盘,都不甚满意。不是位置不佳就是户型有缺点,要么就是配套设施跟不上,特别满意的两套又早早被人订购了,看了两个多月才终于选定了一套高级公寓买下。

这套公寓在S市临海的一个小区里,观景阳台很宽敞,站在落地窗前,S市美丽的海景尽收眼底,和她之前在爱源酒店住的总统套房一样,视野无敌。售楼小姐带着她看房的时候,她一眼就看中了,当场签约买下。

精装修楼盘,直接可以入住,静雪从酒店搬出来那天,周墨特意抽了时间陪她收拾东西。他问她要公寓钥匙,她不给他。

“我不是要和你同居,我是要自己住。”静雪不假思索的说。周墨微愣,帮她把书籍放到书架上摆放整齐,淡笑:“我也没说要和你同居啊,有钥匙我来的时候方便一点。”

“不给,这里是我私人空间,你可以随时来参观,但主动权在我。”静雪在客厅上摆了几个花瓶,花瓶里插上各色花朵,照例有一瓶紫蓝色鸢尾花。

这回周墨有点感觉了,走到她面前,凝视着她:“你什么意思?”静雪看他一眼,低头摆弄手里的花:“我没什么意思,你不要多想。”“是我多想了还是你话里有话?”周墨质问。

静雪抬起头,轻轻出了口气,软语道:“Joe,你不要太认真了。这个世界,认真你就输了。我俩在一起,就是有个伴儿。哪天你厌倦了这种生活,随时可以离开。”周墨叹息一声,苦涩一笑。是啊,他都快三十了,什么事没有经历过,这些日子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收拾好了房间,两人在落地窗前坐下。静雪特意在窗前摆了张小桌子,透明咖啡壶中煮着浓香的咖啡。午后时光,听黑胶唱片中的古典音乐、喝几杯浓醇的咖啡,依偎在心爱的人怀里看几页书,他们都是会享受的人。

“我在法国的家有个很大的起居室,我妈妈花了很多钱把它布置的非常舒适,我经常在黄昏的时候看到她在壁炉边看书喝红酒,我那时就想,我长大了也要过这样优雅的生活,可惜这样的好日子我妈妈没有过上几年就去世了。”静雪叹息着,趴在桌上看咖啡壶里水蒸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周墨说。

她这样回忆过去、想念妈妈,又像个孩子了。像是没有得到过多少爱,她的神情让人心疼。“你妈妈去世以后,到你十六岁回国之前,你都是一个人生活?”这一段生活她提的很少,周墨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奇怪。她一个人怎么生活的呢,也没有人照顾她。

静雪点点头,没有说话,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幽怨。周墨轻轻搂着她,让她的头靠在他肩上,她很听话,乖乖的窝在他怀里。

静雪往嘴里塞了一块苹果,慢慢的嚼。她答应了戒酒,就不会再沾。酒瘾犯了的时候,她就吃水果。周墨低头看她,听到她嚼苹果的声音,心生怜爱,搂紧她。静雪依偎在他怀里,吃苹果,看着精心布置的新居,心情愉快不少。

他轻轻抚摸她身体,她忸怩一下,撒娇:“今天不行。”“怎么?”他不解的问。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她还从来没拒绝过他呢。“没心情。”她撅着小嘴,似乎怪他粗心。他忽然领悟,有点笑意:“我以为前两天就该结束了,这个月推迟了?”她的生理期他记得。

“已经迟了好几天,明天我要去医院查查,万一怀孕可糟了,我害怕。”静雪本不想和他说这事,话到嘴边还是说了出来。她的身体不好,他很少让她吃避孕药,通常选在她的安全期或者用安全套,可什么方法都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哦……是真的么?”周墨忽然来了兴致,搂着静雪的胳膊松了松,看她的脸。静雪不知道他忽然高兴什么,怀孕对她来说只意味着一件事,就是流产的痛苦。

“你幸灾乐祸什么,受罪的不是你是不是?”静雪嗔怪的瞪了周墨一眼。周墨的眉头在瞬间拧住:“你说什么?”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静雪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情绪就变了。“真要是查出来怀孕,我就去流产。”静雪嗫嚅一句。

“你敢杀我的孩子,我就敢杀了你。”周墨恶狠狠的威胁。静雪讷讷的看着他。周墨叹口气,再次搂住她:“你去医院检查检查也好,明天把结果告诉我,无论如何,不许瞒着我。”静雪垂下脑袋。周墨低头看着她腹部,用手轻抚,很渴望她腹中真的有个小胎儿,他的骨肉。这种感觉实在很奇妙,他从未想过会有个女人怀着他的孩子,真要是怀上了,一定得让她把宝宝生下来。

S市某医院,静雪挂了号以后去验血。在血检中心,静雪无意中看到身着医生白大褂的王建拿着病历正和另一个医生讨论,颇有些意外。等他说完了,看到她,她向他笑笑。

“王建哥哥,你在这里工作啊。”她打量他一眼,他比上大学那时成熟了不少,像个医生样子了。王建看到静雪惊喜无比:“我来拿一份验血报告。怎么会在S市看到你,真是太巧了。”“我在这里的音乐学院上学。”

两人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王建告诉静雪,他在医大博士毕业以后,回到了故乡S市工作,和女朋友已经快结婚了。“恭喜你啊,我真替你高兴。”静雪由衷的说。

王建笑道:“我下个月结婚,到时候你要来参加婚礼啊。”静雪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表情在瞬间苍白。王建注意到这个细节,心念一闪,他后来也知道她和若晖分开,所以一直没提到若晖。看静雪的表情,分明是怕在婚礼上看到若晖。

“我和我女朋友不准备请很多宾客,就是亲戚朋友聚一聚,不在国内的同学朋友都没请。大家工作都忙,通知起来也比较麻烦。”王建适时的说,打消她的顾虑。静雪会意,感激的笑笑:“到时候我一定去。”

回到家里,周墨的电话很快追过来,问静雪去医院检查的情况。静雪告诉他,她没怀孕。“真的?”周墨有点不信,生怕她背着他把孩子打掉。“我说没有就没有,难道我会拿这种事骗你。”静雪赌气的说。

“真要是有了孩子,你不要就生下来给我,我要。”周墨淡淡一笑,不在意她的脾气。“废话,你以为生孩子像母鸡下个蛋那么容易啊。”静雪没好气的说。“我不会像你那么残忍,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要。你可以不要孩子他爹,孩子必须得要。”“傻话。”

王建的婚礼安排在一家高档酒店的草坪上,仪式很简单,但很温馨。静雪坐在一旁观礼,衷心的为新人鼓掌祝福。仪式一结束,她就告辞而去,不想多留,因为她在宾客中看到了韩迈。这个人仿佛幽灵,总是在她出其不意的时候出现。

走到酒店门口,静雪刚要去拦出租车,童正从边上走过来,客气的和她打招呼:“曾小姐,Joe有个重要会议要飞深圳,赶不及来接你,派我开车过来送你回家。”“他也真是的,我又不是找不到家,何必麻烦你跑一趟。”静雪微微一笑。“不客气,都是应该的。”童正替静雪开车门,态度不卑不亢,和对周墨一样。

酒店另一侧,韩迈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他也万料不到会在王建的婚礼上看到静雪,她和几年前一样漂亮,只是瘦了一点。听说她和裴若晖最终还是分手了,让他心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看到他,她匆匆走了,他下意识的跟出来看看,却看到她上了一辆黑色奔驰,开车的男人殷勤备至。

车开上路,静雪心情欠佳,一直沉默不语,童正也就不说话。手机响了,静雪看到是雷纳德的号码,按下接听键。

雷纳德在电话里告诉静雪,她爸爸弗朗索瓦肺癌晚期,只剩下一个月生命,希望能在生前见女儿最后一面。静雪相当震惊,六年前弗朗索瓦来中国时身体还是好好地,怎么说病就病了,而且一病就是晚期。

雷纳德听到她不说话,问了她一句:“伊莲娜,你要是决定回来的话,我去机场接你,带你去医院。”静雪喘着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我考虑考虑。”挂断电话以后,她陷入沉思,心乱如麻。爸爸病危的消息像一道晴天霹雳,让她久久无法思考。

童正侧目注意到她情绪不对,关切的问:“曾小姐,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很差。”静雪抽了口气,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妈妈去世十年了,要是爸爸也去世,她就真的成了孤儿,尽管她对他没有很深感情,怎么说也是血浓于水,听说他病重不治,她心里剧烈的疼痛。那是骨肉亲情的痛,毕竟血缘关系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

直到快下车,静雪才向童正道:“你和Joe说一声,我有事要离开S市一段时间,等事情办完了,我会回来。”童正端详她脸色,猜测事情非同小可,忙道:“你不给他打个电话?”

静雪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他出差了,我也不想让他替我担心。抱歉,我现在没有心情给他打电话。”说完这话,她下车而去。童正看了她一会儿才把车开走。

静雪匆匆打电话到机场订了机票,和雷纳德联系好之后,她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回法国见她爸爸最后一面。

周墨听童正说起这件事,打电话问她。静雪告诉他,她爸爸病危,她要赶回法国去。周墨听到这情况,忙问:“我飞到巴黎陪你吧。”“不用了,我自己应付得来,你有工作走不开。”静雪推辞。周墨知道她独立而且固执,也就不再勉强,叮嘱她经常和他联系。

静雪去法国不久,周墨就从深圳出差回来。他每天给她打电话,询问她爸爸的病情。她有时说着说着哭起来,他只得不停安慰她,恨不得立刻就飞到法国去陪她。无奈的是,他这段时间忙得头昏脑胀,不时要出差,根本无暇分/身。

周砚办公室,曹众向周砚回报他查到的一些情况。他特意在法国雇了私家侦探调查静雪的身世,一直追查到L市,把静雪以前的经历都了解了大概。周砚看到厚厚的一叠材料,很是惊讶,连他也没想到静雪会有如此复杂的过往。

“那个叫裴若晖的男孩现在在美国,他和曾静雪七年前分手后就没再回过国。”曹众掌握的资料很详尽。周砚翻了几页材料看看,冷冷一笑:“有点意思……他不是重点,这个叫韩迈的人你查过他没有?”他点了点材料上的某个标上了红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