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箴笑了笑,这些话对他毫无震慑力。“我给你赎罪。”说完他一把拽住她的手,“你当我女人吧,我来疼你。”他搓了搓她的手指,果然如记忆里一样滑嫩。

“呸!”她一口唾沫喷到他的脸上。

彭箴长相俊美,倒追的女人有不少,他哪里受得这种气,对陆姩的怜惜之情瞬间跑到天边去了。他把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我这么帅,你不吃亏啊?”

她五爪一勾,长长的指甲狠狠地从他的太阳穴刮到脸颊。

“啊——”彭箴捂住脸,狰狞地咧着嘴。光天化日,他不敢太嚣张,只是嘴上骂道:“你个死贱人!”

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下,陆姩拉开门坐上去。

彭箴仍在不停谩骂。

陆姩黑漆漆的眼里沉淀着浓烈的仇恨,她要解决彭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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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彭箴最好的方法是美人计。他垂涎陆姩,而她刚才得罪了他。他肯定咽下去这口气。

陆姩清楚,机会要来了。

下班回到家,她看到了彭安的新动态:「今晚又加班。」

她给他发消息:「喝酒那天,我有东西在你家落下了,我要拿回来,你今晚几点回来?」

「什么东西?我没见到。」

「你管我!那是我的女性用品。」

这边的彭安嘴上吐槽:“也不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当我是傻的好骗么。”

话刚说完,陆姩又发了消息过来:「你个处男懂什么。」

彭安憋着气打字回复:「我加班比较晚,我弟弟快回去了,你要是着急就找他拿吧。」

陆姩暗道幸运。

她先是洗了澡,头发吹得蓬松清爽,再洒上芬芳香水。和卡利一起时,她买过不少性感睡衣,很久没穿过,今晚又派上了用场。

她故意站在摄像头前,换上一件浅粉的缎面吊带裙,边缘有一层半透明蕾丝,若隐若现。她上午那件普通的连衣裙,彭箴见了都能起邪念,现在这身打扮,他恐怕要瞬间发情了。

她避开了蓝牙音箱上的监控范围,站在角落偷听隔壁房的动静。

这堵墙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半夜音乐响起时,隔音形同虚设,但每回她想偷听彭安和陈展星的对话,却又一丝声音都传不过来。

她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将到八点,有开门的声音传来——彭箴回来了。

陆姩正要出去,又往回披上一件长外套。然后她出去打开了门,“彭先生。”她唤得低柔,有意撩拨男人的耳根。

彭箴一回头。

上午吐了他一脸口水的女人露出一双美腿,更重要的是,她敞开的外套下是一件睡衣。他这一整天,幻想了无数遍她哭着向他求饶的情景。

妈的!贱女人!竟敢抓伤他的脸!他最引以为傲的一张脸,红痕到现在都没完全消散。

韦克说过,在兰鸩城,他们就是王法,欺辱一个女人是家常便饭。彭箴念头一起,怒火、欲/火同时燃烧。这时候,他忘记了彭安的存在。

对面房门在凹角,灯光较暗。

陆姩看不清男人的脸,她上前两步,又再叫了一声:“彭先生?”

彭箴想,她这是把自己认错成哥哥了吧?他阴狠一笑,冲了过去。

她这时才恍然大悟,转身要回房,裙摆被门把手勾住了,她一扯,蕾丝破了。

这一拖延,彭箴顺利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救——”她话还没出口,被他捂住嘴,推进了房间。

彭箴狠狠关上了门,毫不掩饰的目光从她的脸到胸,丑陋不堪。

她捶打他。

他一挡,把她甩到了沙发。他双目暴凸,俯身去闻,嘴上嗯嗯地叫:“好香。”

陆姩一手要去拿茶几上的铜质时钟。

彭箴抬起头。

她立即缩回了手,大声地骂:“你放开我,否则我要报警的!”

“那就去吧。去年你男人死得那么惨,你讨回公道了吗?”他嘲笑她。

这是陆姩深刻的伤痛,她气得泪眼婆娑,伸手去打彭安。

他闪过了,一手抓住她细瘦的手腕,另一手扯下她的吊带,“陆陆,你姓陆吧?我叫你陆陆好不好听?我喜欢你,我去年就喜欢你。你来当我女朋友吧,我天天疼你。”他话说得模糊不清。

她又望了一眼铜质时钟——那是她专门买来收拾彭箴的。她现下双手被擒,一时挣不脱。于是她哭叫:“疼…轻点…”

“哦哦。”彭箴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哄道:“你不要反抗,我就轻点啊。一会儿你就舒服得上天堂了。”

她还是哭。

跟去年一样,哭得他火烧胸腔。“忍不住了!”他放开她的手。

正在这时,他的太阳穴突然传来剧痛,他愣愣地抬头,见到她嘴角勾着残酷的弧度,高举一个古铜钟,又朝他的太阳穴砸了过来。他想大叫,嘴巴张不开,只能斜倒在她的身上,失去了意识。

大叫出声的反而是陆姩。她手里的铜钟一松,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推开彭箴的身体,抓紧外套,失控地在房间乱跳,十分慌张。接着,她恐惧地缩在角落,抱头痛哭:“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过了几分钟,她猛然回过神,颤抖地拿起拨电话:“救,救护车吗?”嘴在抖,腿在颤。

电话那端的是彭安,他拧了拧眉心:“我弟弟回去了,你东西拿了吗?”

“啊,不是救护车。”陆姩语无伦次,“对了,你弟弟…他…”

“嗯?”彭安知道,她今晚肯定会对付彭箴了。

“死了…”她有气无力。

“什么!”彭安起身,椅子发出巨大声响,他问:“你在哪儿?”

“我家。”

“叫救护车,我马上赶回去!”

“好…”

彭安通知了陈展星。“她动手了,不知彭箴死了没。”

这么一场好戏,陈展星当然不愿错过。“我正在过去。”

21

陆姩叫了救护车,之后报了警。

她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抵住额头。

兰鸩城的法律条文,关于强/奸自卫的时效,是指强/奸行为正在发生时的防卫,才属于正当防卫。而强/奸是否成立,需要精斑当作证据。

她恶心彭箴,等不到他缴械的时候就动手了。

这就是她之前想要彭安精/液的目的。彭安和彭箴是同卵双胞胎,DNA验不出谁是谁。如果她提前拿到了彭安的精斑,就能说是彭箴的。

她也预设了勾引彭安不成的后果,因此,她在房间安装了摄像头。她有监控为证。

彭安来得比谁都快,面色沉沉地出现了。

陆姩惊惶地看着他,“我——”半天说不出话,她猛地扯开外套,露出里面脱了一半的吊带裙,“他想侵犯我…”

彭安看到了她胸前的咬痕,他别开眼,“穿好衣服。”他走到沙发边,伸手去探弟弟的鼻息——呼吸微弱。太阳穴持续出血会形成颅内血肿,压迫到脑组织就危险了。

“叫救护车了吗?”彭安问。

陆姩声音很低:“叫了。”

“报警了?”

“嗯…”她喃喃着:“我不是故意的…他…他要…”

彭安叹了一声,他的脊骨驼得低,满脸沮丧:“我不知道是我该道歉,还是你该道歉。他自小受宠,顽劣成性。但他始终是我弟弟,他不该死。”

“嗯,”她细细地说:“我知道,我会自首的。”

彭安转身,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他脱了我的…我害怕。”陆姩抱住了彭安,脸靠在他的肩膀。

彭安身子变得僵硬了。

“我当时太乱了,拿了东西就砸他脑袋。”她低声啜泣:“我不是想杀他,我只是太害怕了。”

他用力收腹拱背。

她却越抱越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真的害怕啊。”

“…你好好说话。”两大团肉不要贴过来。

这时,门板被敲了两声,陈展星礼貌地问:“打扰到二位了吗?”

彭安趁机推开陆姩,咳了两下,“你都来了,救护车还没到。”

陈展星关上门,“怎么回事?彭箴受伤严重吗?”

“彭箴想侵犯她,被打了。”彭安缓缓地说:“他没死,能救的。”

能救?陆姩听到这话可不太开心,早知就买最大重量的铜钟了。她拉起彭安的手,美目含泪:“真的吗?他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彭安抽回手,“彭箴昨天定了回程的票,现在是走不成了,我先给父母打个电话。”怕她再粘上来,他将她推向了陈展星:“你安慰一下她。”

陆姩被推得踉跄,直直撞进了陈展星怀里。

陈展星可不是柳下惠,一手扣住了她的腰。

她站稳身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抱歉,陈先生。”

她这神情和去年一样无助。长相美,眼泪美,梨花带雨四个字美得正正与她契合。陈展星伸手给她拭泪:“你也是受害者。”

她怔怔的,“我会坐牢吧…”

“不怕。”

这一个瞬间,陆姩忽然觉得,是不是在哪里听过他的声音?这样一个桃花大帅哥,见过的话肯定有印象,她记忆中却没有。

陈展星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警察查清楚了,自然能还你公道。”

“啊,我有证据。”陆姩挣开他扶在她腰上的手,走到蓝牙音箱边,急切地解释:“前阵子小区遭贼,我就装了一个摄像头。”她取下摄像头,捧在手心:“谢天谢地,这能证明我不是故意害他的。”

彭安和父母解释,彭箴要在兰鸩城玩多几天。

二老信了。在父母眼里,大儿子是一个乖孩子。

彭安刚挂完电话,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他说:“希望医生能救他一命。”

“我对不起你。”陆姩茫然地走到彭安的面前。

他赶紧后退两步:“呃,没有。你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难免失控。他还活着,等医生和警察过来处理吧。”

她追问:“你没有生我的气吗?”

“有,他是我的弟弟。但是,你又…”彭安看一眼她外套下的裸腿,再度叹气:“我说不上是谁对谁错,只能交给法律去判断吧。”

“要是我免责了,你…”

“如果法律惩罚不了你,我又能如何?”彭安苦笑一下:“我被精神病人刺了一刀,对方免责,我什么办法都没有。”他顿了一下,音调晦涩:“或者,彭箴只能自认倒霉吧。”

她咬唇:“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好人。”换言之,他是一只大弱鸡。

门边的陈展星目光落在陆姩的泪脸。

这女人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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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越来越近,接着,警车的鸣笛也响起了。

陆姩双手把裙子扯了两下,嗫嗫出声:“我去一下卫生间。”

“你别洗澡,医生要检查的。”以她的冷静理智,陈展星无需提醒这一句。不过为了配合她柔弱的形象,他就多此一举地说了。

她看他一眼,隐有难堪,急冲冲地进了卫生间。

陆姩洗了洗手。彭箴刚才没有进去,她需要制造假相。她拿出一个香皂,湿水后自己塞进去扩张,有了痛感,她缩回手。

她把香皂洗干净放好,出了卫生间。

救护人员已经到了。

彭箴维持着倒下的姿势,裤子脱到一半,露出还算结实的大屁股。

彭安和陈展星两人站那么久,都没有上前给遮一遮。

还是那位医生看不过去,把彭箴的裤子拉上去了。

裤子一拉,警察到了。

陆姩又惊又怕,见到警察,她上前主动举起双腕,抖着唇说:“我不是故意的…”

那名警察留着短短的寸头,说话时有一颗小虎牙:“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他转头看向另两个男人:“这两位是?”其实,彭安和彭箴的样貌肯定是兄弟无疑了。

彭安推起眼镜:“受伤的是我弟弟,我是接到陆小姐的电话过来的。”

陈展星说:“我住对面,也是事后才到的。”

虎牙警察嘀咕了一句:“现场男的长得都挺帅啊。”他又说:“一起回局里协助调查。”

“警察先生。”陆姩上前:“那人是我拿时钟砸的,不关他俩的事。”

虎牙警察答:“真相如何,我们会调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