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徐晓应承一声算是回应。

“徐晓,你来一下。”刘晖远的声音忽然传来,吓徐晓一跳,回头见他站在门边,毫无表情,不知来了多久,徐晓一阵心虚。

顾为安神情自若的打招呼:“刘总来了。”

刘晖远官僚的微微点头,看徐晓:“徐部长,你来我办公室一下。”说完转身就走。徐晓忙快步跟了上去。

顾为安一个人看着敞开的办公室门,耸耸肩,笑了。

“你和他刚才在干什么?”回到办公室的刘晖远沉声问。

“他懂玉,我让他帮我瞧瞧。”徐晓老实回答。

刘晖远看着好久才甩出一句话:“我给你调个单人办公室。”

徐部长的单人办公室第二天一早就腾了出来,和顾为安两个楼层,徐晓有些怨气:“三个月换四个办公室,每次都是因为刘总,讨厌死了。大扫除做了一次又一次,难道我很闲?”

牢骚没发完,手机响了,是莉莉:“儿子想你了,下班来我家吃饭。”

“用不用买菜?”徐晓豪不犹豫的答应,心里杂草乱长:莉莉也许还会叫上顾为安的。

“不用,林子出差,就咱们俩,你买点儿可乐来就行了。”

没有顾为安啊,没他不热闹,早知道不去了。心里嘟囔着,徐晓继续打扫办公室…

都不理我,都骗我

最后入围招标的供货商终于有了结果。原供货商的幕后工作显然有了成效,远在北京的刘立斌都出面替他打招呼了,于是,原本已经被筛掉的产品,直接进入了议标环节。

韩怡楠的办公室里,顾为安直言不讳:“这样还搞什么招标?费时费钱费力,毫无意义不,对你们企业的信誉也有负面影响。”

徐晓担心的看他,虽然他不是公司的人,可话得还是过于直率了。刘晖远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只能从他消沉的眼神和绷紧的嘴角看出一丝苦涩。

“还有议标环节,再看吧,刘总为事儿已经尽力了。”韩怡楠看着刘晖远说,从来都是温婉无波的眼里,荡起一丝复杂:有关切、有担忧还有心疼。

刘晖远确实尽力了。他和父亲、哥哥将近半年没见面,中秋团圆的家宴上,因为刘立斌介入、干扰招标的事情,兄弟俩几乎针锋相对的吵了起来,各有各的立场,攻击对方牟图私立、借题发挥。刘董事长大发雷霆,拂袖而去。这些是她和母亲去刘晖远家时听伯母红着眼眶说的,那一晖远不在家,她猜得到,陪徐晓散心去了…

刘晖远还是输了,后来董事长亲自给韩怡楠打了电话,授意把原供货商加进了最后的议标环节,只有一个理由:这个面子们得给立斌…

“徐部长和顾工商量一下进度,得加快速度,时间拖得越长越容易节外生枝,最好周内结束。刘总你看行吗?”

刘晖远依旧垂着眼帘,懒散的点点头:“你们看着办。”

“那好,就这么定了,散会。”

做好日程安排后,徐晓给韩怡楠汇报。

韩怡楠见她进来,将手中把玩着的一个精美的小圆筒放回身后的书柜里。

徐晓的怔了一下,笑:“韩小姐喜欢玩万花筒?”

韩怡楠睫毛一抖,也怔了一下,浅浅的笑,得别有深意:“徐部长好眼力,还没有人认出是万花筒,大家好像都忘了有这么一种玩具了。”

徐晓尴尬的笑笑,递过手中的表格:“您看一下我和顾工排的日程表…”

一下午,徐晓脑海中晃来晃去的都是韩怡楠手中的万花筒,和刘晖远送自己的那个一模一样,万花筒坚硬的边沿还撞了自己的眉骨…

刘总是什么意思?对了,还有那只香奈儿的香水,也和韩怡楠用的一样,送两个女人的礼物都是双份儿的…

刘晖远那句话又响起在心头:“我在努力,为了你,为了我自己,我会给你未来。相信我…”

不断的胡乱猜测,又替刘晖远解释,可占领脑海更多的,终究是被欺骗的愤怒…

烦躁的情绪让徐晓坐立不安,不到下班时间就拎着包出了办公室:晚上去莉莉家,得回家拿洗漱用品,顺便把家里那个万花筒砸成粉末、扔进垃圾袋、再亲自送上垃圾车!

走在走廊里,徐晓看见刚打开个缝儿电梯里是低头的刘晖远正要出来,她忙退后几步闪进一旁的洗手间。熟悉的脚步声走进了韩怡楠的办公室,依旧是门敲三下,然后直接推门而入。

空旷的走廊里很大的关门声无限回荡,那扇门直直的扇中徐晓的心和眼睛,潮水从心底涌到眼睛里,一层薄雾迷蒙视线,可蹿腾的愤怒很快烧干了仅有的潮湿,她几乎是冲向电梯间,经过那间办公室时,听到了刺耳的低笑声…

一路上,徐晓的步伐抑制不住的越来越快,眼神都是硬的,只觉得戾气渐盛,无法控制,胸口要炸了。

开防盗门,徐晓大喊一声:“妈我回来了。”就冲进自己的房间,去砸那个万花筒。

一声很大的关门声“嘭”的响起,紧接着是利落的落锁声。徐晓吃了一惊,是徐大夫卧室的门,回头,见主卧的门关得紧紧的,心陡的一紧:家里难道进了贼…

抄起门后的垒球棒攥在胸前,她听见自己的心“腾腾”的猛跳,全身紧绷,手心沁汗了,垒球棒变得很滑。

“妈,你干什么呢?开门,是我。”徐晓大声的笑着,目光紧盯着房门,放轻脚步缓缓的靠过去,随时准备抡起手中的棒子。

“晓晓,我,我换衣服呢,你先忙别的…”妈妈略带慌张的声音传来。

换衣服?徐晓皱眉:换衣服还用背着锁门?肯定有事儿!各种不好的念头瞬间闪过心头,徐晓的手有些哆嗦,可在下一秒,她僵住了:卧室门旁的鞋柜边,赫然是一双男式皮鞋,很大、黑且亮,凌乱的放在自己粉红色猪头拖鞋的旁边,极是刺眼。同样凌乱的是母亲的白色皮鞋…

房间里,应该还有个男人…

徐晓看着一地的鞋子,石化了一般,脑海中一片空白。

母俩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家里死寂一般的安静…

离开!离开!恢复清醒后的徐晓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什么都不重要,她必须离开!对,离开!马上!

乱了方寸的徐晓横冲直撞,在暮色降临的夜晚只知道要走,却失去了方向。纷杂的人流中,她好像把自己扣进了玻璃杯,然后背着个透明、厚重的杯子在人群中游荡。外面一片嘈杂,冰冷死寂的杯子里空空如也。

最后,她是怎么进了那间喧杂沸腾的酒吧,怎么坐在吧台边开始喝酒的,徐晓都忘了。当她清醒时,只看到凌乱的灯光打在侍应生白色的马甲上,耳边是失去了旋律只剩鼓的音乐,许多的高脚杯在面前晃来晃去,谁也不让谁的在排队…

“别挤别挤,不懂礼貌。”徐晓嘟囔着,声音被震耳欲聋的音乐盖住,连自己都听不见。看见一只带着玉镯的手拿着空的杯子冲侍应生不停的摇,那镯子不是她的嘛?这个女人竟敢偷她的东西?徐晓生气了,想去抢回来,可越伸手,镯子离她越远,她生气的用另一只手拿起一只高脚杯扔了过去。不知为什么,吧台里阁子上的几瓶酒哗啦啦的掉地摔了个粉碎。

白色马甲过来了,要抢她的斜跨的背包,徐晓用力去踢他,腿却酥麻萎软,抬不起来。白马甲又把一个东西放在她耳边,里面有个声音在大喊:“你在哪儿?”

徐晓惦记着自己的包,恼怒的喊:“抢我----东西,你----不想----过、过…”

果然,白马甲害怕了,把她的包又挎在了她的身上,徐晓心里嘿嘿直乐:我可不是好惹的!

这里如果能再安静儿,就能很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了。徐晓快乐的想。就在她就要进入梦想的时候,又有人来打扰她,这次更过分,居然拽她起来,她费力的把食指比在唇间:“嘘!别闹,别闹,我正做梦呢。”

“你到底喝了多少?”人的声音很是不快,把夹在了腋下就拖出去,到了安静的门厅。

徐晓就像一滩泥,顺着这个人的身子就往地上溜。幸亏那双手臂非常有力,可是勒在腰间的力道有些大,快断气儿了,胃里的酒精也被往上勒,很难受。

“你----谁啊?去!”她想看清楚,可是眼皮太重,睁不开,只能露出一条缝儿,看到白晃晃的脸和黑衣服。徐晓痴痴的笑,食指晃啊晃:“是你啊,你脱了白----马甲,我也----认识你。”

“我送你回家!”对方拥着她往外走,室外寒夜的冷风扑面而来,和满腹的酒精撞,胃里一阵翻腾,徐晓直觉的要呕,连忙捂嘴。

“你是不是想吐?”一只大手在拍她的背,让她舒服了些。

“不能----吐,不好----看,”干呕过去,徐晓的两只手开始挥舞:“你躲开,别----碰我,小心我----揍!”

对方显然被她的“武功”弄得很是头疼,脱下外套把她一裹,连人带胳膊就被裹得紧紧的,动不了了。

带着体温的外套让徐晓瞬间就安静了,只觉得好温暖,温暖得一动不想动,耳边有很个醇厚的男人声音,很温柔:“是。”

徐晓“哇”的一声就哭,钻进他的怀里:“爸爸,爸爸…”

厚实的胸膛僵硬了一会儿,才带着迟疑把她搂紧:“别哭了,我送你回家。”

徐晓哭得畅快,上气不接下气,夜风吹冰了脸庞,不停的摇头:“不、不回家,妈妈也要嫁人了,你们、你们都有家、家了,谁都、谁都不要我了…”

“父亲”的怀抱很温暖,徐晓贪恋的依偎着,心渐渐踏实后,意识开始模糊:“爸,妈有朋友…是好事儿,哈?可是我心里难受…你们都不理,都骗我…晖远也骗我…我是不是不懂事…爸,我想你…你把我忘了,从来都不来看我

…妈要是结了婚,我就不想回家了,我去哪儿啊…”

徐晓不停的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感到自己身子一轻,好像被人抱了起来,然后就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你没说你喜欢他

头疼欲裂的徐晓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她睡在莉莉家的床上,墙上的挂钟指向九多,屋里屋外悄无声息,一个人都没有,莉莉应该是上班去了。

印象中她好像是喝酒了,怎么跑这里了?算了,不想了,她决定不再折磨痛苦的脑细胞,混混沉沉的起身起卫生间洗脸。镜子里宿醉的脸着实惨淡,她用力的拍几下脸,露出个傻呵呵的笑:“笑一个,徐部长。”

到了公司,徐晓给莉莉打电话,还没开口,就被数一通:“酒醒了?你怎么没醉死?大姑娘家的一个人在那些地方喝醉了,你那个男朋友呢?给你妈打电话没?阿姨都急死了。我昨晚还说小博,找到你就地挖个坑把你埋了多省心…”

徐晓本就糊涂的脑子立刻当机:“顾为安把我送去你家的?怎么是他?”

“你妈找不到你,打电话问我,我以为你和顾为安在公司加班,就问他,然后他就满世界找你,幸好给你打电话时那个酒保接了,说你一个人喝醉了,小博接你回的我家,不然醉死吧你!”

“我有没有耍酒疯…”徐晓后脊背发凉:她酒品的名声好像不大好…

“你还知道面子啊?喝酒的时候怎么不想这些?六楼啊,小博背着你爬上去的,你搂着人家脖子不停的喊‘爸爸’,勒得他差儿断气儿,鼻涕眼泪流了人家满脖子…”

徐晓惊叫:“啊----别说了----”

莉莉一阵奸笑:“嘿嘿嘿嘿,他背着你,双手得托着你的屁屁哦…”

“啊----”徐晓尖叫一声扔了电话,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脑海里是顾为安背着她爬楼的情景…这回不光是脸发烧,是全身都发烧了!

徐晓痛苦的把脸埋在手里:不活了!活不成了!没法活了!

顾为安一天都没露面,下班时才听说没来公司,徐晓才觉得松口气。顾为安没来,刘晖远却来了。

虽然有着宿醉的不适和疲倦,徐晓还是准备了十足的火力要喷向刘晖远,狠狠的质问他,把三个人阴阴阳阳的事情晾个底朝,给自己个明明白白的交代。最后一句话都想好了:“刘总到底什么意思?脚踩两只船?姑娘我不奉陪了!”

所以她看刘晖远时眼神格外的冷硬,就等着找个话茬儿机关枪一样的发泄个够。不料刘晖远一开口,她的火气就灭了…

“你昨晚去哪儿,下班没等我,打电话开始不接,后来就关机了,我去了你家,你妈妈也找不到你…

…”

徐晓瞪大眼:“你去我家?见我妈了?”

“实在放心不下,就跑去了,是不是有些冒昧了?”

恋爱中的男友主动登门拜访女友的家长是需要勇气的,谤种行为不仅表达了足够的诚意,更体现了了一种负责到底、准备走到一起的立场和对未来的承诺…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昨晚,妈妈与人幽会、自己弃家的时候…

“我一直在家等,听你的朋友来电话说你喝醉了在她家住。晓晓,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儿,可以跟我说,想喝酒我可以陪你去,一个女孩子出去多危险。”

徐晓看着刘晖远深邃的眼睛,动动嘴角,不说话了…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和你妈妈闹别扭了,我见她眼眶红红的。”刘晖远担心的问。

徐晓叹口气:“没什么,吵了两句,我就跑了,哄哄她就好了。”

刘晖远担心的握住徐晓的手,带着规劝:“你没看见伯母担心的样子,我都不忍了,做母亲的都不容易,你不能使小性子,要体谅。”

徐晓点点头,刘晖远见她心不在焉的,也叹气了,想起自己独自在家的母亲…

其实徐晓心里已经想好了。徐大夫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单身多年,应该有个伴儿。不然等她回了北京、再嫁了人,剩徐大夫一个人多孤单,

嗯,要做懂事、体贴的女儿。今后要少回家,多给她自由的时间和空间。先借口林栋出

差去莉莉家陪住,然后就搬回宿舍吧,周末回家陪陪老妈就好了,过几个月自己也调回北京了…

昨天都怪她,提前早退下班,又跑出去喝酒,把事情弄得乱七八糟的。太不成熟了!

做好心理建设的徐晓乐呵呵的回了家,拿换洗衣物。这次身边陪着刘晖远,有刘晖远在,母女俩说话时都闪闪躲躲,对前一天的尴尬避而不谈。虽然依旧笑语欢声,徐晓还是感觉到母亲的目光总是追着自己,小心翼翼的,近乎乞怜,心里一定更难过…

出门上了车,刘晖远摇头:“刚闹完别扭,你应该在家住两,伯母看上去很难过。”

“没事儿,我可会哄她了。”

徐晓紧盯着后视镜里渐渐远离的家,总觉得这次的离开是那么的不同,被扯远的,似乎还有母女俩相依的心。心里像是填满了棉花,堵得难受、却绵绵软软,像是什么都没有…

手机关了一天,徐晓开机后开始发短信:“老妈,我出去放放风,想我了就打电话,我就飞回来了。改天你要请我吃饭,带个男人,一定要帅哦,让我看看你的魅力:)”

很快,徐大夫回了短信:“你不在,我吃饭不香。”

“乖,出去约会散心吧,帅老男人不多,要抓紧,我忙着呢,得看好刘晖远,有人想抢他。”

“那孩子不错,可你不是他的对手,要小心。”

“又不是打仗,放心,啰嗦…”

事情好像就样清了,徐晓顿觉轻松。到了莉莉家,逗林木木小朋友玩一晚上。夜里三个人挤在张大床上,躺在中间的木木睡着后,莉莉迫不及待的开问:“你昨天抽什么风,搞成那样?”

徐晓笑:“小心眼儿,犯傻呗,没事儿,都过去了。”

“是不是和你那个有钱的上司闹别扭了?我看,还是找顾为安吧,昨晚上看小博对你那样儿,真是上心了。”

提到酒后的事情,徐晓登时哑巴了:真不知道自己还出什么丑,顾为一安定笑死。

莉莉还在劝:“…你那个男朋友我看未必靠得住,前一阵子因为他你在公司里没少受气,也没听说他给撑腰,谈恋爱时都不帮的男人,这辈子都休想指望。我家林子没钱也没优,可是绝对不会让我受委屈…”

“晖远不是那样的,他有难处,而且他工作和私事分得很清楚。”徐晓说得坚决。

莉莉摇头:“再有难处也应该罩着,男人就应该让女人快乐、踏实、有安全感,我看你也不像恋爱中的女人那么幸福,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还用问?晖远多好啊,优雅、绅士、还很体贴,又有钱,你不是也说他是极品吗?”

莉莉想了想,说:“你有没有发现你没说你喜欢他?”

徐晓眨眨眼反应一下,笑了:“这就不用说了吧,我肯定是喜欢他的。”

“曾经有人问我看上林子什么了,我说因为我喜欢他----你喜欢顾为安吗?”莉莉忽然转移话题直问。

“喜欢----”徐晓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然后彻底的呆掉了…

“这很正常啊,他那个人性格挺好,大家都喜欢他的。”徐晓紧接着说。

莉莉坏笑着不说话,徐晓忙解释:“真的…”

“不用解释,我明白了,你明白没?小姐,结婚是大事,你想清楚点儿。”

这句话有些大声,惊醒了睡得还不是很安稳的木木,孩子迷迷糊糊的问妈妈:“妈妈,什么是结婚?”

莉莉轻轻的摸着他的小脑门,小声慢慢说:“结婚啊,就是找个女孩子和你过一辈子,睡吧,乖宝贝儿。”

“结婚,就是找个孩子和过辈子”,徐晓细细品着这句话,一时失神,好久才喃喃的说:

“一辈子那么长,半路走散了怎么办?离婚又那么容易。我妈和我爸那感情够深了吧,为支持我爸的事业放弃了多少进修的机会,不然现在至少能当个科主任,吃苦受累,最后什么下场?离婚时连老头到底有多少钱都不知道,自己该得的都被那个女人卷走了,白白给别人培养人,冤死!我宁可找个现成的有钱人,享些福再离婚也值得。”

莉莉皱眉头:“你这是什么心态?还没结婚就想着离婚分财产!你不会是因为你爸的事儿对婚姻失去信心了吧?再说,男人也不全那样,小博就不会。”

徐晓一晒:“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会,哪个男人能靠得住?”

“他有责任心啊,而且重情意,就凭这些,就不会。再说,那个刘总就靠得住?和他相处,难道就是冲着人家钱去的?”

徐晓不说话了。莉莉见她似有动摇,趁热打铁:“顾为安现在是没有钱,可他将来绝对穷不了,你俩一起努力,多有成就感啊。有钱是好,那也不是全部啊,再好再贵的东西,玩过新鲜劲儿也就没意思了;等你习惯了有钱人的生活,钱也就变得没意思了。我觉得啊,和一个真正能令从心底微笑的人过一辈子,那样才能幸福。就算将来林子也有外遇了,我们也离婚了,至少我和他快乐了许多年,我不后悔,我认了。”

风雨中的小屋

徐晓哑口无言,她似乎说不过莉莉,可依旧不服气:“我和晖远已经相处这么长时间,没有理由放弃他,况且他也承诺我们最后会走在一起的。”说这话时,徐晓心里颤颤的,韩怡楠的雅致温婉的招牌笑容就在眼前飘来飘去。

“你怎么这么顽固啊,真欠教训。”莉莉有些懊恼,一晚上磨嘴皮子都说不动这个什么都明白的家伙。

徐晓笑了:“我让你头疼了?”这话顾为安说过。

“你啊,把这世界看得太透彻了,都透彻得没意思了,唯独看不透彻的是你自己。”

徐晓诚实的点头:“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聪明还是傻。”这话也是顾为安说的。

这一晚,徐晓失眠了,看着莉莉母子俩睡得憨甜,心里还是羡慕的,莉莉能说出“就算将来和林栋离婚,也不后悔”如此的有底气的话,信心都源自林栋。

莉莉认识林栋是在他即将要订婚的时候,性子火辣的莉莉不管三七二十一:“他还没结婚呢,我为什么不能追?”貌似有些玩世不恭的林栋被莉莉的直率吓着了,更被她的热情吸引、感动着,对比原来稀里糊涂、水到渠成般的感情,醍醐灌顶:这才是爱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林栋的“未婚妻”就变成莉莉了。

“第三者”莉莉一夜成名:林子的父母亲友、他原女友的家人、朋友都来找过媸,甚至莉莉的父母也天天训斥她。那时媸根本没法出门,更不用上班了。徐晓也劝过媸:林栋有什么好啊?吊儿郎当的,工作一般般,长得一般般,家境一般般,前途一般般,一辈子看到底也就那样了,值得你牺牲这么多吗?悔过婚的人能靠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