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立即红透,用力甩开丰离的手,跳到一边,“我才没流口水呢,你刚刚眼花了,不许再提。”话落,她急匆匆的先离开。

奔回二楼卧室,元初寒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大喘气,她刚刚为什么会流口水?难不成她潜意识里已经开始对丰离的美色垂涎欲滴了?

可垂涎欲滴也不至于流口水吧,太丢脸了!

不止这辈子的脸,上辈子的脸也都丢了,活了两辈子,她还没做过这么丢人的事儿。

甩了甩头,将刚刚的事情从脑子里甩出去,太丢人了。

不过一会儿,丰离也上楼了,元初寒满脸正色,翻找陈孜的草稿,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文术值班儿,煮好了茶送上来,之后退到楼梯口候着。毕竟丰离在这里,他不敢偷懒。

两人各坐软榻一侧,中间是那个竹箱子,元初寒将一沓手稿递给丰离,“开始。”

丰离先喝了一口茶,之后接过泛黄的草稿,开始给她念上面的内容。

“豚鱼毒性强烈,食之一口致人毙命。然,反复试验后,发觉其毒液凝聚于、、、”

“停!换,这些我都知道。”摇头,这不是她要找的。

丰离翻篇,然后接着念道:“食物相克,切不可乱食、、、”

“停,这个也不是。”倚靠着软榻,元初寒摇头,不是这个。食物相克她自然懂,很早就懂了。

丰离看了她一眼,又翻了一篇,不疾不徐道:“无端口水横溢,必是心中不轨。这是病,需治。”

“嗯?这什么呀?”元初寒疑惑不解,扭头看向丰离,他也正在看着她。薄唇微扬,正在恶意嘲笑她。

“丰离,你有病啊!笑什么笑?都说不许提了。不许笑!”恍然怎么回事儿,元初寒大吼,可根本拦不住他的笑。

下一刻翻身而起,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恨不得直接掐死他算了。

丰离被她压的半躺在软榻上,如此情势中还能将手里的手稿放到安全地带,之后才抓住她的手腕解救自己。

元初寒骑在他身上,简直就是杀人的样子,恨死他了。

“笑个鬼啊笑!谁心里不轨?先对我不轨的是你。之后还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就是天下第一大流氓。”捂着他嘴的手被他拽下来,她又挣开掐住他脖子。两只手用力,真的下狠手的样子要把丰离活活掐死。

楼梯口的文术听到了动静,悄悄地挪到门口探头往房间里看,结果一看就惊呆了,他们小姐要杀人了。

“小姐小姐,快放手。这是王爷啊,不能杀。”急忙冲进来,文术拽着元初寒的手臂,这要是把摄政王杀了,他们都得死在这儿。

“滚蛋。”元初寒抬手推了文术一巴掌,之后接着掐丰离。

文术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后翻身又起,一定要解救丰离。

元初寒简直就是发疯了的样子,看的文术心惊胆战。拽着元初寒,他无意的看一眼被蹂躏的丰离,却被惊得一下子收回了手。

丰离被元初寒压在那儿,喉咙也被掐着,可是他看起来、、、很正常。

不止是正常,是正常的诡异,他正冷冷的看着文术,尽管什么都没说,但那眼神儿很明显,要他滚出去。

文术一口气没倒上来,之后转身快步跑开。

顺着楼梯蹬蹬蹬的下去,还能听到元初寒喊打喊杀的声音,文术抖了抖肩膀,他算长记性了,以后这种事他再也不参与了,就当听不见。

他们家小姐气得杀红眼,王爷却悠然自得的样子,被欺压,他还挺舒服。

掐了半晌,也没掐死丰离,元初寒最后放松了手劲,看着被骑在身下的人,她大口喘气,“算你厉害,你属小强的,怎么都不死。”

丰离抓住那卡在他喉咙上的手,随后开口道:“小强是谁?”

“小强就是蟑螂,蟑螂就是小强,你也是小强。”看着他,元初寒已经手脚脱力了。

“辱骂本王可以忽略不计,可是,意图杀本王,这可是死罪。”抓着她的两只手,丰离慢慢坐起身,元初寒坐在他腿上开始往下滑。

他坐直了身子,元初寒也几乎滑下去了,可是他在抓着她的手,就让她卡在那里不上不下了。

“少吓唬我,谁让你笑的。我才没有心里不轨,更没有对你不轨。再说先不轨的确实是你,可是你之后又不承认,卑鄙。”据理力争,她脸已经红了。

“本王何时说过不承认了?”眉尾微扬,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几分异样的色彩。

眨眨眼,元初寒立即道:“那你还是别承认了,就当没发生过。”

“反复无常,你真的应该看看病了。”丰离鉴定,抓着她的手腕开始向自己的方向用力。

元初寒慢慢的靠近他,他的呼吸吹到自己脸上,他想做什么,她心里自然已经懂了。

看着他的眼睛,那种颜色让人脸红,她也确实脸红了,而且一直红到脖子根。

呼吸胶着,两张脸越来越近,元初寒也觉得自己被蛊惑了,明明想挣脱,可是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元宝啊,大半夜的吵什么呢?”蓦地,楼下传来郑王的声音,之后他就上楼了,踩踏楼梯的声音回荡在小楼里。

元初寒一愣,还没跳开呢,那抓着她的人就松开了手。

“啊!”一声痛呼荡漾开去,郑王加快了脚步上楼,走至卧室门口,瞧见的就是正襟危坐于软榻上的丰离,还有那坐在地毯上正揉着屁股的元初寒。

“元宝啊,怎么回事儿?听文术说,你在欺负王爷。”快步走进来,那边丰离也站起身了,顺便伸手将元初寒拽了起来。

元初寒甩开他的手,揉着屁股一边瞪他,“没有的事儿,谁敢欺负王爷大人啊!我们在看一个神医的手稿呢,字写的潦草我不认识,王爷大人给我翻译呢。”

丰离满脸正色,一本正经不过如此,“前朝的草书,元宝不认识。”

郑王点点头,“王爷日理万机,分出时间来给你分析这些东西,你应该感谢,怎么还能欺负王爷。”拍着元初寒的脑袋,郑王虽是指责,可是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元初寒暗暗翻白眼儿,“我知道错了,保证以后不会再劳烦王爷大人了!”说着,又瞪了丰离一眼。

丰离看了她一眼,依旧那个表情,无任何愧色。

“吵醒了郑王,是本王的错。”丰离道歉,作为女婿,他相当谦恭。

“王爷不用这么说,我是被元宝大吵大叫吵醒的。行了,既然元宝没做什么错事,我就接着休息了。你们也别忙的太晚,对身体不好。”分别看了俩人一眼,郑王之后带着笑意离开。

他不认为刚刚文术说的是假的,说元初寒骑在丰离的身上,掐着他脖子,杀红了眼。

可瞧瞧眼下,郑王不禁笑,还是那句话,比他想象中的严重。

卧室里,元初寒反手揉着屁股,最后看了丰离一眼转身离开。

背影气哄哄,她确实很生气,很无语。

死丰离,想保持自己的形象,就把她给推开了。

松开她,等着她自己站起来很麻烦么?什么人啊!

还有自己,更是条咸鱼!他意图不轨的时候就该给他一拳,居然一动不动的。

抬手捶打自己的脑袋,并且警告自己再有下回,就敲碎自己的脑壳。

翌日,元初寒少见的偷了个懒,太阳升起老高她才起床。

今天起床晚是因为昨晚睡得晚,昨晚发生的事儿太多,气得她天快亮了的时候才睡着。

结果睡着时又做梦了,把昨天某个流氓没做完的事接上了。

醒来之后她就有了掐死自己的冲动,她的确被丰离的美色迷惑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洗漱完毕换上衣服,元初寒下楼。这个时间,丰离不在,她也就安心了。

现在看到他,她还真不知会做什么,说不准儿会跳上去掐死他!

两手成爪,她做练习,再有下次绝对不会让他活下去。

“小姐,用早膳了。”香附瞧着元初寒下楼,立即去取早膳。

文术给倒水,一边笑得意味深长,“小姐,您昨晚、、、”

“昨晚什么昨晚?闭嘴。”不想听,元初寒的脸立即变得凶神恶煞。

文术立即噤声,但还是忍不住八卦。

“小的今早看见王爷,他好像、、、”转着眼睛,他故意不说完全。

“好像什么?”皱眉,元初寒坐下问道。

“好像挺高兴的。”文术笑起来,这果然是在乎嘛!

“高兴?哼!”一听他高兴,她就不开心了。

“小姐,没看出来,您胆子真的很大。上次您说骂了王爷小的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文术震惊是肯定的,更震惊于丰离的容忍,甚至容忍的有些变态了。

“去去去,别说了,不想听。”烦得很,她看谁都不顺眼。

文术瘪了瘪嘴,然后走到一边站着。

香附将早膳送来,元初寒匆忙的填饱肚子,这才离开小楼准备去济世堂。

刚踏上碎石子小路,柳蝶就从对面跳了过来,“郡主,走那边,齐王来了。”说着,又将她拽到了矮树丛里。

“齐王?他来做什么。”皱眉,他不是和梅震南统一阵地了么。

“王爷和郡主大婚,他提前来送礼。”柳蝶解释。

“等等,我还没见过齐王呢,我能看看不?”停下脚步,藏在这矮树丛里,估计能偷窥到。

柳蝶看了看元初寒,然后点头,“马上过来了,王爷正在带着他观赏府邸。”

“蹲下。”挥挥手,元初寒先一步蹲下。

柳蝶也蹲下,两个人藏在矮树丛里,屏住呼吸准备偷窥。

不过片刻,就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柳蝶眨了下眼睛,告诉元初寒说话的这个就是齐王。

元初寒几不可微的颌首,听声音年龄应该不小了。

一行人进入视野当中,虽然隔着矮树丛,可是仍旧能看得清楚。

一眼就看见了丰离,元初寒微微眯起眼睛,若是眼睛能射飞刀,她肯定现在就射杀他。

他身形挺拔,俊美绝凛,阳光普照,他就像会发光。元初寒的视线定在他身上将近一分钟,这才转开去看那个齐王。

齐王,个头不高,比丰离矮很多。很瘦,乍一看营养不良的样子。

衣服很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料子。

这就是齐王,和元初寒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联想到陈郡主,他们倒是有些父女相。

“王爷啊,有时间您一定得去关岭坐坐。此时寒冬,关岭漫山遍野的白雪,美极了。我们关岭的女子热情如火,我家里还有个女儿,样貌比霓儿标致的多。”齐王在说话,而且,还在推销他的女儿。

一听,元初寒开始咬牙,她这个元郡主还没死呢!

“听闻齐王共有两个女儿,都貌若天仙,看陈郡主便知了。”丰离接话,听起来他好像还挺期待的。

齐王连连点头,“云儿更标致,精通诗文,是我的掌上明珠啊。”这话,暗示更明确了。

元初寒翻白眼儿,这个老东西,和梅震南暗中勾结,这边儿又开始向丰离投诚,诡计多端。

062、与王爷的孽缘

他们走过去,元初寒站起身,“王八蛋。”阴沉着脸,显然这个齐王惹着她了。

柳蝶看着她,眼里却有几分笑意,“王爷不会接受的。”

“哼,鬼知道。”哼了哼,她走出矮树丛。

柳蝶跟在后面,一边道:“明知他没好意,两面三刀,王爷怎么可能会接受?更何况,削藩未成,岂能把自己搭进去。”

元初寒翻了翻眼皮,也亏得郑王没有封地没有军队,否则丰离没准儿会第一个对付郑王。

郑王唯一有的就是金子,丰离更想稳固皇权,这金子,他暂时好像不是很在乎。

到时郑王所有的金子都转入她的手中,他便是想要,也根本捞不着。

走出后门,柳蝶则远远的跟着她,不敢靠的过近。

元初寒也习惯了,其实每天都有人在后面跟着她,她知道。

丰离的保护,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

对此,她没什么可说的,她很享受。

大婚之日马上到来,元初寒也不能每天都来济世堂了,毕竟,她可是新娘子。

要顾逸笙对外说她去山村里搜寻草药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来了。就算是宫里想找她,这帝都周边那么多村庄,够他们翻找的。

这结婚果然不止是走走形式而已,而是真的很隆重,这是元初寒起初没想到的。

以为丰离是为了面子,刻意的大肆布置府邸,可是,需要布置的不止是府邸,还有她。

凤冠霞帔,这个世界结婚时需要的东西,铺在一楼的大厅里,好多好多。

“真红啊,连内裤都是红的。”摇头,元初寒只是叹息。华丽,漂亮,但是,真的好红,她的眼睛都被晃花了。

“这种小衣小姐您穿不惯,奴婢给改改?”香附知道元初寒的内衣是和别人不一样的,这种四角的内裤她说穿着和男人一样。

“算了,这个不要,我有红色的内衣。”她不喜欢那种内裤,这个时代的肚兜还成。只是时间久了,她觉得会下垂。

“这件好漂亮。”香附费劲的拿起那当中最华丽的外袍,七尾之凤绣在下摆,无数碎小的宝石手工缝在上面,好看极了。

“但是也很重是不是?”瞧香附拿起来的样子,元初寒就觉得分量不轻。

香附点点头,“很重。”

“那个凤冠,珍珠怎么那么奇怪?”凤冠放在铺满红绸的紫檀托盘上,上面的东西拆下来,足以养活一个小镇的人口了。不过那垂下来的珍珠帘子却很奇怪,半截?

“因为小姐您‘身体不好’,这是特意为您改的。您脸上有红疮,得遮住脸。遮住了脸,自然就不用珠帘遮面了。更何况,‘身体不适’再加上挡住视线的话,对您很残忍。”香附说的很是客气。

“呵呵,他们是担心挡住我的眼睛看不见路,一个跌倒就爬不起来了吧!不过这半截的珍珠帘子做的不错,正好挡住了我的额头。估计是怕我露出红疮,给丰离丢人现眼。”说着,她自己也心气不顺。可是谁让她‘身患奇疾’啊。

“内务局想的很周到。”香附看着元初寒的脸色,知道她不高兴。

“错,丰离要是不允的话,谁也不敢这么做。”就是他同意了。

“小姐说的是。”香附点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大婚那天你和文术都老老实实的在这儿呆着,若是出去露脸的话,以后我可不好带你们出去了。我还想着,到时将你们俩送出府去,向陆潜学习管理。”郑王给她买下那么多的医馆药房,她自是得管理才行。文术和香附是她的心腹,俩人又懂得一些医术,正合适。

“小姐,您说的是真的?”香附睁大眼睛,随后几步跑过来,小声问道。

“当然。老头给的事业不能毁在我手里,你们俩可得争气。”拍拍香附的肩膀,元初寒予以重任。

其实,她真的挺需要人才的,只是没那个笼络人才的本事。而有那个本事的人,她又不敢和他说,毕竟郑王和她说过,这是她的退路,不能让别人知道。

退路?

这还真不是她所擅长的,来到这个世界,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走一步算一步吧。

“见过郡主。郡主,这是大婚的流程,请您过目。”大管家忽然到来,脚步匆匆。近些日子,把他们都累得够呛,眼下更是脚上踩了风火轮一般。

精美的礼单送到元初寒的手上,垂眸,一眼看到的就是金龙寺礼佛几个字。

金龙寺?还得去一趟和尚庙?

看一眼日期,是大婚前两天,也就是初十。

“为什么要去礼佛?”不解,这皇家结婚就是麻烦。

“回郡主,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皇族子嗣大婚,夫妻须得戒斋洗礼。”大管家站在一边给解释。

“戒斋?洗礼?”还是不懂,去吃斋饭,然后洗澡?

大管家点点头,“其实就是不进水米,然后听金龙寺住持讲经。在寺庙里住一晚,就成了。”

“不进水米?我‘重病缠身’,你们打算饿死我啊!”无言,这什么规矩。

瞧着元初寒不甚开心的脸,大管家立即道:“郡主与王爷只是一天不进水米,其实也不碍事。皇上的话,按照祖宗规矩,三天不能进食,只能喝一些清水。”言外之意,幸亏是嫁给王爷,若是嫁给皇上,就真的饿死了。

一听这话,元初寒心里瞬时平衡了些,“算了,我知道了。”

继续往下看,就是大婚当日的流程了。先要坐上御辇去祭祖,然后回府叩拜天地,之后是看台戏。这台戏唱的都是吉利的,一出花好月圆,一出龙凤呈祥。

然后她就可以回新房了,丰离则还要去谢礼,他是摄政王,位高权重,当日估计所有朝臣都会到场,他得费些时间了。

“我那天听说,我不用出府的。”在内务局的时候,听到那个管事姑姑说的。她‘重疾在身’,在府里等着就行了,一切丰离自己做。

大管家一诧,随后道:“王爷吩咐,郡主不能缺席。”

“哼,就知道是他。”哼了哼,她本来还想能轻轻松松的呢。

“郡主,您都了解了,那老奴告退了。”看元初寒再没有疑问,大管家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