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祯:Σ( ° △ °|||)︴你刚才明明是真的害怕!

兰薇:o(*≧▽≦)ツ一时吓住了没反应过来。

霍祯:Σ(っ °Д °;)っ这不科学,要死很多人的啊!

兰薇:【跷二郎腿】不就是易州、河宛和戊扬闹灾么,你以为你能瞒住谁?

霍祯:Σ( ° △ °|||)︴怎么知道的!

兰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傻X了吧!洒家是重生的!

以上,昨天说揪心的菇凉们…你们是彻底忘了兰薇重生这回事了…吗…

以及→_→陛下只有在兰薇面前才会蠢蠢的,在霍祯面前绝对淡定呵呵他一脸…

_(:з」∠)_霍祯接下来的日子大概要在牢中虔诚祈求灾区少死几个人了…

第124章 平静

一口气悬了太久,尘埃落定之时就格外轻松。

越辽的事情完全料理好了,包括疫情。虽是死伤难免,但各方一齐努力着,可算是没闹出大事来。

看看呈上的奏章,三千二百六十四人。席兰薇回忆着,似乎比上一世时死的人还少些,不过…

若当真一人变一刀,剐在霍祯及其妻女身上,也是够可怕的。

皇帝很快就传了他们来。明亮的殿中安安静静,宫人四下肃穆静立,在殿中的红黑漆色间,衬出了更多压抑。

“三千二百六十四人。”霍祁的声音清清淡淡,道出这数字后,霍祯一悚,许氏满面不明。

语带些许嘲讽,他睇一睇他们,复又笑道:“你们一家三口,够剐这么多么?”

一家三口。

端然已是将孩子也算了进去,许氏虽不知原因是何,也足以惊住,杏眸圆睁:“陛下…”

霍祁没有理会她,轻声一笑,手支了额头,冕前十二旒轻轻而晃:“当然,掌管越辽的藩王是你,为王者罔顾百姓性命,全剐在你一人身上也不为过。”

霍祯始终没有开口,席兰薇按捺着想看他神色的好奇不抬眼看,轻有一笑。

“你的妻女…”霍祁薄唇轻启,说着这四个字陷入思量,俄而眉头微皱,淡泊道,“朕饶她们一命,充作官妓。”

“陛下…”许氏惊得向后退了两步,脚下一个趔趄跌了下去,倒仍是紧抱着孩子,慌乱地一叩首,“陛下,求您…求您饶了阿曦,她才刚满岁…”

此时充作官妓,这辈子就算毁了,诚然,能活几年都还得另说。

“妾身不用陛下宽恕…”许氏跪伏在地,泣不成声,“但是妾身的罪…与她有什么关系。”

眼前的一切,本该算是一个机关算尽的女子最后的良知,在席兰薇看来却极尽讽刺。

上一世时,许氏还不是为了算计她,不惜让这孩子死在腹中么…如今又心疼成这般。人心,真是说不清楚的。

“这孩子投到你腹中真是可怜。”她扬音轻笑,目光投向许氏怀里熟睡着的婴孩,冷涔涔道,“本宫确是该感动一番,但又忍不住再想…若你没到这般田地,和荣华富贵比起来,这孩子对你而言究竟是什么?”

许氏一时怔住,望着她有些不解,又说不出话来。

苍白的嘴唇轻轻翕动,她虽是不明席兰薇之言,却也有点禁不住地心虚。是的…她曾是想过拿这孩子算计别的妾室的,差点搭上这孩子的命…

已无暇顾及席兰薇是如何猜到的这些事,她只觉自己蠢透了。当时蠢透了,一直都蠢透了。

“昭仪娘娘…”她望向席兰薇,滞了许久,忽而想起前阵子的事,张皇道,“昭仪娘娘您…您答应过妾身,为这孩子寻个出路…”

“本宫只说尽力而为。”她神色淡淡的,回看着许氏,眼中半点同情也生不出。含着忖度,她笑了一笑,对许氏说,“充作官妓…也算是个‘出路’吧,若是运气好,没准还能得个赦免,嫁入世家为妾呢。”

被霍祁淡扫一眼,席兰薇哑了哑声,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许氏。听步时已在她眼前,她居高临下地淡瞧着她:“给我。”

指的自然是孩子。

许氏满脸慌恐,虽跪在地上,仍是忍不住往后躲了一躲,下意识地连连摇头。

她笑了出来:“这是宣室殿,由得你躲么?”

许氏仍不肯放手,兰薇看向霍祯:“不说点什么么?殿下。”

霍祯闻声抬了抬头,动了动口,又无话可说。

“兰薇。”霍祁唤了一声,意指让她不必再多言。席兰薇颔了颔首,复又淡瞧霍祯一眼,回去落座。

他们看到,许氏始终把孩子抱得紧紧的,在席兰薇跟她要人后甚至更紧了,好像紧抓着仅剩的还能抓住的东西。霍祁沉了沉息,看向霍祯:“二弟,你心里清楚这是多大的罪。朕若愿意,凌迟你整个王府的人,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语中一顿,他转而道,“但朕不是你。”

霍祯微愣,似乎很是意外。

“你为夺|权可伤亲妹妹的性命,朕做不出来;你为夺|权对妻妾全是算计,朕也做不出来。”他长吁口气,一声苦笑,“难为了母后…一边提醒朕尽早对你设防,一边又要求朕饶你一命。”

霍祯身形一震,瞠目结舌地听着他说:“第一个提醒朕你有异心的,是母后。那是她去世前和朕说的最后一件事…所以这几年,朕从来没少了监视你,可偶尔也让你发现几个人,朕想让你知道朕有防心、想让你收敛一些。”

可他就是欲壑难填,早被冲昏了头脑。

“现在想来,朕就不该存那个善心,甚至…就不该让许氏生下这孩子。”他思量着衔笑,“不过,也罢。”

“皇兄…”霍祯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皇兄如是将她充作官妓…”

“怎么可能?”霍祁轻笑着摆手,“朕说了,朕不是你。这孩子…她还是朕的侄女呢。”

霍祯哑笑了一声。

“新账旧账,朕跟你算,至于这孩子…南瑾大长公主闲来无事,有她为伴也好。你们上了路,朕即刻派人送她过去。”

席兰薇都看明白了,他兜这圈子,不过是为了看看霍祯的反应。若是霍祯能有些悔意,哪怕是为了女儿假装悔上一悔,霍祁兴许都会网开一面。

但是并没有,即便他表露了为孩子一争的意愿,却到底没有该有的愧悔,更没有去求什么。

心底一声哀叹,一直以为霍祯再怎样无情,也还是真心疼爱孩子的。目下看来…“真心”许还是真心,但也不过尔尔罢了。连霍祁都觉得无奈,一次次地试探之后还是无果,若他不先开口放过这孩子,就当真只能把她充作军妓了。

又看一看那孩子,席兰薇心中哭笑不得地感慨,还好这孩子不只是霍祯的女儿,还是霍祁的侄女。

没有再多的争执,许氏终于放开了孩子,由宫娥抱去侧殿。片刻后,宦官备了鸩酒来,奉到许氏面前。

就算不连坐那孩子,她这个在其中算计了不少的王妃,也是不该再活着的。

席兰薇冷眼看着,看着许氏颤颤巍巍地端起那酒盅,两世里她的样子不停地在眼前晃着。

曾经那么风光,眼下逃不过一死。数算起来…上一世她的结果,大概也会是如此吧,只是晚了些年。

“昭仪娘娘。”饮下鸩酒前,许氏停住了手,看向她时,眸中又覆了一层惯有的冷意,“昭仪娘娘真是爱憎分明,没嫁成殿下,就要看他惨死、看他家破人亡…”

轻声而笑,席兰薇当真已不屑同她争执了。这女人,也是执拗得紧,无论怎样,她都认准了她对霍祯是因爱生恨。

就让她自说自话去,反正,她逃不过这一死了。

眼看着许氏倒下、眼看着她的血从口中涌出,霍祯神色间都没有半点变化,直让席兰薇觉得,即便是上一世,许氏也并没有比她幸运多少。

一切幸福都是假的。

也无法奢望这一世的这个人会有什么愧悔,唯独同样不存善意的让他去死才是正道。

是以看着他被侍卫带出去时,席兰薇除却心底的一声冷笑,也激不起其他情绪了。

嘲笑自己冷血,一个人死在面前、另一个在面前被带走处以极刑,她却是半点同情都没有。转而想想,也是实在不值得同情的,咎由自取而已。

满朝文武、举国上下皆知,谋反失败的越辽王霍祯,被凌迟处死了。

按着旨意,是三千二百六十四刀。皇帝将这数字背后的原因说得也明白,这是霍祯为报复他们而欠下的人命。

无心去听行刑的场面如何,席兰薇只在他已断气的消息传来后,静静饮罢了一盏清茶。

原来已经可以如此不在意了…

那毕竟是她上一世时曾经爱过的人,那时是全心全意地将身心皆托付给了他,没有丝毫怀疑地觉得他什么都好。

甚至,在他待她不好的很多日子里,她都把错处归到自己身上,觉得自己到底是个哑巴,配不上他…

而后,恨意更曾胜过那样的爱意,在胸中一复一日地涌动着,让她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然而,今天,这个人死了,她心中甚至连一点凛冽些的情绪都没有。没有快意,更没有痛苦。

这才是真正的不在意了吧…

一边为如此平淡地过去有点失落,一边又觉得这样挺好。望一望天色,似乎有点阴,好像要下雪了。便起身去了小厨房,心绪安宁地做起了汤来。

上一世最要紧的人已经死了,再没有为上一世执著的必要,一心一意过好今生便是。

汤出炉时满室盈香,她盛了一盏出来,搁进食盒里,往宣室殿去。

“今天晚了些。”霍祁已对她的脚步声熟悉无比,听得声响,头也未抬地说了一句,再抬眼一看她,目光定在她手中的食盒上,面色一沉。

“…”席兰薇疑惑不解,也低头看看食盒,“…怎么了?”

被她反问得似乎明了了些,霍祁想了一想:“给朕做的?”

“…”她又看了看那食盒,理所当然道,“不然呢?”

霍祁顿时心情大好,笑了一声,站起身走过去,抬手让宫人止步,径自接了那食盒过来,略有尴尬道:“朕还以为…以为你是给楚宣做的呢。”

席兰薇听得目光一亮,惊喜地问他:“他醒了?”

“刚醒,朕刚差人去告诉你了…”

所以看着她拎着食盒来,他还道是特地为楚宣备的。眼下看来,根本就是和前去传话的宫人走岔了。

“想去看看么?”他大度地问她,被她流转的目光一划,听得她促狭道:“是否待得陛下喝完这汤陪臣妾同去为好?”

话语一停,隐下的半句话分明就是:免得陛下又满心妒忌。

作者有话要说:——起初构思的时候,我以为写到霍祯和许氏的死,席兰薇必定要虐他们俩虐得丧心病狂。

——结果四十万字过去,顺着感情一路写下来,越来越觉得她全然不在意才是最好的。

——因为霍祯这种阴暗到极处、毫无感情的人根本不会忏悔,没有忏悔也就无法虐他,有了忏悔难免两方皆虐;对于兰薇么…╮( ̄▽ ̄")╭被陛下感动之后,不再纠结上辈子、好好过这辈子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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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祁内心: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拿细作试探完拿百姓试探!拿百姓试探完拿你女儿试探!你就不能给我显示出点人性、让我心里有个宽恕你的理由吗!

霍祯:【面无表情】………………

霍祁:【扶额】那你去死吧- -

霍祯,扑街。

[音效:铛铛铛~铛铛铛~铛!(对,就是超级玛丽玩死了的那个音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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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祯死了楚宣“活”了同时出现貌似有点微妙感…

咳,没有直接关系…并没有…

#谁说有微妙感了##只有你这个大脑洞觉得有微妙感好吗,亲#

第125章 苏醒

与霍祁一并行出宣室殿的时候,席兰薇恰看见一女子从殿前疾步行过——其实已是小跑了起来,轻拎着裙摆,不时拭一拭额上的汗。隔得这么远,她甚至都能觉出她的欣喜。

不觉一声暗叹,女子的痴心最是可怕,大概也没有什么比痴心错付更可悲的事了。

轻吁口气,与霍祁挽着手行下长阶,每走一步都添一份踌躇,终于道:“若不然…陛下先去吧,臣妾改日再去。眼下…”眼波流转,望一望天色,很快寻了个合适的由头,“臣妾该去舒颜宫昏定了。”

“同去为好。”他握一握她的手,笑音清朗,“这些日子朕委实事多,只怕再难抽空陪你走一趟,若让你一个人去…”

照她说的,他又得妒忌。

于是只好同去了,一路上都不敢多想会看见个什么情景。楚宣没那个意思,她也以为小霜当真放下了,可她听了这消息还是急赶而去…一边热心一边无意,免不了要失落一番。

到了地方,跨入院门,却见简小霜在院子里。

大约是方才跑得热了,她将斗篷抱在怀里,坐在院中的一块假山石上,一语不发。

听得声响,她抬了抬头,双目失神了一阵,才倏然想起来下拜见礼:“陛下大安,昭仪娘娘大安。”

先前的事二人都知道,霍祁目下见了她,对其来意也猜得个八|九不离十,扫了席兰薇一眼,略一颔首:“朕先进去。”

兰薇躬身一福,算是恭送一下。

霍祁进了屋,她看一看简小霜,寻不到合适的话作为开头,只好先明知故问:“你怎么在这儿?”

“奴婢…”简小霜低着头呢喃道,“方才有人来悦欣殿回话,说楚大人醒了,奴婢想去宣室殿告诉娘娘一声,去时听说娘娘随陛下往这边来了,就寻了来…”

说得还算从容,席兰薇听得一笑:“本宫从宣室殿出来时,看见你往这边跑了。”她一顿,又说,“说实话吧。”

“奴婢只是…”简小霜双眸一红,咬了咬唇,有些难忍的哽咽,“听说他醒了,忍不住地想来看看…”

就算明知他无心娶她,也还是想来看看。席兰薇听得一阵心酸,忍不住地想起上一世时的自己,就算知道霍祯心里早已无她,还是会在生辰或佳节时等个彻夜,总希望他会来。

这种简简单单、又连自己都拗不过的心思,谁都有过。走过之后回看就觉得可笑,却是谁也没资格笑谁。

“那怎么不进去?”她轻问道,简小霜沉默了好一阵,幽幽回道:“长公主在里面。”

所以她忽然不敢进去了,怕被天家公主比得一无是处。

静静一福,简小霜平淡道:“娘娘进去便是,奴婢…候着娘娘出来。”

她也不好再劝什么,微一点头提步行去,只又提醒她一句:“天冷,把斗篷披上。”

房中的气氛也并不愉快。

楚宣和荷月长公主都冷着一张脸,突然而至的霍祁…即便是皇帝也不知该怎么插这个话。

连带着晚些入殿的席兰薇都跟着有点尴尬起来,定了定神,先朝皇帝福了一福,又朝荷月长公主一颔首:“殿下。”

楚宣倏尔一凛,怔了一怔,回过头来,打量她须臾,隐有几分犹豫地问了一句:“你…还好?”

听得霍祁一声有意的咳嗽。

席兰薇低垂着首,莞尔一笑,话语温和而疏远:“本宫一切皆好,也恭喜楚大人平安无事。”

“呵…”楚宣听言摇了摇头,“听闻是昭仪娘娘出了主意才得以寻到神医,多谢。”

无论有着怎样的尴尬,总归是能醒来便好。伤仍旧很重,听说一切都由暨山神医亲手打理着,鲜少让旁人插手。

回到宣室殿,想着霍祁先前对这位神医的描述,席兰薇不禁好奇地问他:“陛下又是用什么法子威逼利诱神医施救的?”

“‘威逼利诱’?”霍祁一声嗤笑,“全无必要。神医见了人比你我还急,立时三刻开始施救。”

淡扫一眼席兰薇的错愕,霍祁淡声又道:“他管暨山神医叫‘师叔’。”

“…”

席兰薇简直无言以对。任他再是九五之尊、任她席家再有权势,‘江湖’也到底是个离他们很远的存在。

拿过一本奏章,打开翻了两页又阖上搁回去,霍祁看上去很是烦闷。席兰薇觑一觑他,偏头笑问:“有什么烦心事?”

霍祁阴沉着脸,手支额头无言半天,终于幽幽道:“小妹她…跟朕提了几次了,想嫁给楚宣。”

席兰薇噎住。

霍祁无奈长叹:“可今日…你也见着了,似是并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