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福晋还容不下两个新进的秀女?”弘历挑起眉毛,本朝还没有惧内惧到如此的亲王,若是真的简直就是窝囊废,

“不是,生得太难看了。“弘昼毫不掩饰地说道:”早先指婚的时候,皇父答应我不给我一个生得难看的嫡福晋。好在福晋生得不错,后来的侧福晋也还好。皇兄这次送去的虽说是上三旗秀女,我府里那些洗衣服的老妈子都要好看一些。要是日后生出的阿哥格格长得跟生母一样,岂不是要把咱们爱新觉罗家的人丢得干干净净?皇兄一番好意微臣不敢拂逆,只是为了爱新觉罗家世代子胤着想还求皇兄收回成命。“

皇帝本来被弘昼一番忠君之心捧得不知天高地厚起来,谁知道之后的话越发是不成话:“哪有指婚是为了女子容貌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臣弟跟皇兄同出一脉。皇兄都看不上,臣弟如何看得上。还求皇兄体谅为臣难处,这么难看夜里怎么过?”弘昼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今儿微臣刚进府就看见两个人跟在章佳氏后面站着请安,吓得微臣晚膳时候那么好的一品锅都吃不进去。”

弘历被弘昼一席话弄得哭笑不得,说出来没有一句是站得住脚的。这要是被言官们听见,和王喜好美色的话就够被折子淹了的。

“以后再说。”弘历板起脸:“这话你给朕好好收着,要是以后再听见你胡搅蛮缠的话,打你二十棍子扔到宗人府去关起来。”

“皇上,那微臣家的六六就送到宫中。这丫头哭起来的声音只怕是比当初小格格还要响亮。”和馨爱哭的事情皇帝素来不喜欢人提起,那一次和馨哭声吓到人的事历历在目。

弘历看了弘昼一眼:“你给朕滚回王府去。”

“嗻。”弘昼行了双安,退出养心殿。数九寒天,依旧是一头的热汗,身上的袍褂也被汗透了紧紧贴在身上,这次算得上是有惊无险的过去。只要是皇帝记下折子上的话,富察氏一门必然没有出头之日了。

实在是对不住童鞋们,本来这一章应该是昨天就有的,接过愣是被磨蹭到了今天,大家见谅嚯

正文第五卷风云际会第十四章各有心思

第五卷风云际会第十四章各有心思

婉儿穿着固伦公主的朝服朝褂坐在承乾宫正殿中,虽说皇父早就晋封自己为固伦公主。只是依照大清祖制,公主的封号必然是指婚下嫁之时才会有圣谕诏告天下。母亲给自己预备的朝服朝冠样样精美绝伦,尤其是上面的刺绣几乎是母亲亲手做的。

“格格,娘娘回宫了。”一大早母亲带着妹妹到慈宁宫去给皇祖母请安,这几日见到母亲多半都是在夜里。筹办自己的大婚,哪一件事都少不了母亲。

“额娘吉祥。”婉儿迎上去请了个双安:“额娘这么久才回来,还只当额娘要在皇祖母那儿用膳。”

“我瞧瞧这衣裳。”娴雅抓住女儿的手,左右端详着女儿的朝服和朝褂:“还不错,固伦公主的衣饰算是喜兴的。要是依着额娘的心思,只怕还要多加些东西在上面。”这话不止一次说过,其实最想让女儿穿上凤袍。毕竟公主的朝褂上只有孔雀,可是她的婉儿不是孔雀而是凤凰。百鸟之王的凤凰。

“额娘,您这两天总是闷闷不乐的。别是累坏了?”婉儿看出异状,那是几天以前自从皇父到过承乾宫以后,母亲就不是太高兴的样子。

“这是喜事,哪里就累坏了?”娴雅顾左右而言他,很多是以为自己真的是已经超脱开。不论宫里有了什么样的新奇故事都跟自己没关系,尤其是这两年看到儿女们在身边其乐融融,甚至是不愿去想皇帝对自己有多少真心。如果是早年间还存着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的话,只是这几年看得还不过多?皇帝所宠爱的哪一个又有好结果的?高芸嫣、魏莺儿两个未尝不是自作孽不可活,不也是倚仗着皇帝的宠爱才会飘飘然。以至于不知天高地厚,断送了自己和一家人的未来?

正因为有了太多的顾虑,也明白若是一朝失去了君恩会是怎样的将来。四个孩子,尤其是两个儿子是皇帝膝下出身最好的阿哥。虽说没有明说,话里话外皇太后都在告诉自己永瑜的将来必然是会比曾经的永琏好。就是为了这个也不能让孩子出事,让自己出事。

只是那天皇帝来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是进宫如许年月后第一次听见的。心仿佛在一点点苏醒,只是用力压抑着自己的心。

承乾宫拼命隐藏自己的岁月是容不得人忘却的,那道伤疤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掉。皇帝说的那番话只是想当作从来都没有过,毕竟自己早已是为人妇为人母。又在深宫中磨灭自己的性情心性,一个人看着风起云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看着那些女人在这深宫中尔虞我诈,而自己只用守着皇贵妃的位份。适时出来看看,做一次老好人就足够了。偶尔发威也只是点到即止,不用去学着富察氏做那些坏人宗祠的事情。毕竟自己是爱新觉罗家的女人,而自己的儿子还是极有可能做未来储君的,何苦去做那些叫人说不出口的事情。

“额娘?”婉儿推了推母亲:“都快传午膳了,您手里的东西就没放下过。”

娴雅回过心神,手里拿着的花样子已经被揉成了一团。回头看看女儿:“婉儿,额娘想起很多事情。有很多东西额娘教不了你,只能看你自己的将来。那天和王府的额娘进来和我说了很多,其实你的性儿比额娘好。这一点额娘很欢喜,你是额娘最牵挂的。从来都是。”

“好好的,额娘说起这些。”婉儿看不懂一向都是欢喜和悦的母亲怎么一下说起这些:“额娘,阿玛到底是跟您说了些什么。女儿真是放心不下。”

“没什么,不过一些旧事。过去了也就算了,有了你们四个。额娘这一辈子就知足了,想起曾经有人说额娘的那些话,只是觉得那场噩梦到底是过去了。”娴雅忽然心智开朗,其实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要证明被人看自己不是人说的那样,真的做到了却又带着无法言喻的失落。

“额娘,有件事我一直想问额娘又不敢问。”婉儿想起那件困扰了自己整个童年的故事:“我见到额娘的时候只是跟馨儿一般大,怎么不是在额娘身边长大。有次回王府问起额娘,额娘说有些事不能说,只能是一个人闷着想清楚。等到有一日能够说出来的时候,也就不觉得稀罕了。”

娴雅摸着女儿的头发:“婉儿,额娘何尝不想你跟馨儿他们一样在身边长大。只是很多事情不是额娘想就能做的,况且那时候额娘只是你阿玛身边一个不得宠的侧福晋,前面有嫡福晋还有高福晋,阿哥格格里面还有二阿哥是嫡福晋所出,至于和敬那时候也是得宠的。你在和王府受的宠爱并不少,那里的阿玛额娘只怕会比额娘对你好得多。”话虽如此说,娴雅手指却是轻颤着抚过女儿的脸颊:“有些话,额娘原是打算一辈子都瞒着你。只是让你以为自己始终是和王府大格格,只是一步步走来方才发现很多事不是人力所能扭转。你到底是要回到额娘身边才好。”

“额娘,是为着您生的不是阿哥么?”婉儿换下了朝服朝褂,这些时候已经开始学着梳如意髻了。一套象牙制成的各色钿子甚是可喜,娴雅亲手为女儿挑选的。

“不是,阿哥格格有什么要紧。你那时小呢,先帝每次见了都是欢喜的了不得。先帝膝下本来公主就少。好容易把怡王爷身边的二格格抚养在身边,等到嫁人以后又是一样不得长久。其实先帝爷不是人传言的那样喜怒不定,那时候我在孝敬皇后身边待年。见惯经惯,才觉得先帝跟额娘膝下荒凉,甚是寂寞。”娴雅抿了一口茶:“有了你以后,先帝常常宣你进宫。算是了补一下膝下荒疏的晚年寂寞。”

“额娘,我还当是为着因为是个格格的缘故。”婉儿依偎在母亲身边:“您不知道,我那次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真觉得宫里那么多的主位,没有一个人会是如您一般真心待人好,那时候我都觉得是不是额娘跟您是嫡亲的姐妹,所以您才是一心疼我。”

“瞎说,你知道从你出生开始额娘就没有见过你。你进宫时,额娘第一次见你只是觉得老天垂怜终于让你生得这么好。你知道么,额娘在那么多年的等待中已经不能想象你还在人世。为了不动心,不让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额娘甚至从不去打听你的一切。至于你阿玛,根本就不知道世间还有一个你。”原来是不打算在女儿面前提起这件事,不过女儿大婚在即有些事也要说清楚,总比那些嬷嬷们说的含糊不清要好得多。

“婉儿,嬷嬷给你欢喜佛了?”娴雅压低了声音,这话被人听见到底是不好:“还有那些画儿?”

“嗯。”婉儿羞红了脸,低垂着头:“难看死了,哪儿来的那些东西?”

“人伦为大,有什么难为情的。”娴雅覆在女儿耳边低低说着一些事情,婉儿的脸顿时比大红猩猩毡的斗篷还要鲜艳起来。低垂着头不敢多看母亲一眼,只怕有人说自己行为举止不端,不像是公主的样子。

“额娘,真是您说的那样?”良久婉儿方才是低低问道:“难道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傻丫头,世人都是打你这时候过来的。只有这样子才算是饮食男女,日后为人妇为人母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额娘今日所说是怎样一回事了。”娴雅拉着女儿的手:“婉儿,额娘早年间过的日子不是寻常人能够想得到的。额娘只是盼望着有一**能明白,额娘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是额娘这一生都无法舍弃的一块肉。为了你,额娘不得不韬光养晦如许年。当是为你积福也好,或是说别的也好额娘都是想要你们好好的。”

婉儿点头:“额娘,我懂的。额娘安心就是。”

母女俩一直都在低低说着话,连皇帝站在殿外也不知道。宫女们早就被皇帝遣散,弘昼那天将事情前因后果述说一遍后,皇帝到过承乾宫一次。毕竟这件事跟皇帝预先想象的有了太多不同,皇帝曾经私底下想过是不是弘昼真和她有私,才会时时处处维护于她。只是这么多年看过来却不尽如此,娴雅幽娴贞静的性子是皇太后赞不绝口的。即便是身为六宫之首也没有出来过富察氏为皇后时候出来的那些奇闻。

妃嫔们一旦有孕,即便是从前有不少过错。他都会悉心安排太医和御膳房仔细伺候,只怕有一丝不妥而让妃嫔们出事。这不是一般女人能够做到的,唯独有一件是皇帝心中始终无法释然的。十数年光阴,始终都不曾觉察到她对自己的心。固然是当初负她良多,只是这件事放在何处都是叫人无法不去怀疑。何况是重视子嗣的皇家,时过境迁之后是不是可以将一切重新来过?

正文第五卷风云际会第十五章病愈

第五卷风云际会第十五章病愈

晚膳过后一向是承乾宫乃至于整个皇宫中最为清闲的时候,尤其是没有被皇帝翻过牌子的妃嫔们。多本会回到各自的宫院里,绣花看书写字过完这段最难熬的时光。

“主子,阿哥和格格们都去慈宁宫了。”仙儿已经看出娴雅这两天都是恹恹的,即便是婉儿大婚在即她也是在勉力支持:“奴婢给你把褥子都暖好了。”

“嗯,等他们回来就各自歇着吧。”娴雅点头,想要抬起手卸下头上满幅点翠的钿子。只是弄了半晌还是不成只好作罢:“帮我把妆卸了,累得慌。”

仙儿早就让人端了盆热水进来,赶紧给娴雅搅了块热帕子过来:“主子先熨熨脸,奴婢这就给您梳头。”一面说,一面熟稔地给娴雅换掉头上的钿子和身上的袍褂:“主子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奴婢让传太医来?”

“就是累得慌,别的倒没什么。”娴雅任由任由仙儿服侍着盥洗,微闭着双目看上去几乎是倦极了方才有的神色。

“主子,您的手好凉。”仙儿低低说道,娴雅的脸色也不是往素看到的娇艳。翻着淡淡的青色,白日用了上好的胭脂宫粉看不出什么异样。也只有在卸下脂粉之后,仙儿才算是看清楚娴雅带着病容的脸。

“身上也凉。”娴雅换好了衣裳蜷缩到被子里:“明早就好了,不过是有些累罢了。”

仙儿知道这位主子性子,若是身子有些不爽也不会叫人去宣太医进宫诊脉。多半是一个人发汗过了也就好了,尤其是这些日子以来除了面上的人情来往几乎都是懒得跟人说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放下两侧绣帏任凭她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直觉是榻边有人。不是坐夜的宫女子,没有一个宫女子敢在自己身边睡下。皇帝睡过的地方,谁敢僭越。况且人人都知道,就算是自己再好说话也不会置祖宗家法于不顾,让宫女子们如此坏了规矩。

睁开沉沉的睡眼,扭过头看见的是他的睡颜。敬事房传话说是皇帝招幸了翊坤宫的舒贵人侍寝,叶赫那拉氏到底是上三旗出身。事事知进退,哪怕是巴林氏再过分也没有在外多说过一句巴林氏的闲话。这倒是自己没想到的事情,看来经过上次的点拨之后到底是聪明多了。

只是皇帝明明宣召了舒贵人,怎么会半夜三更的时候在承乾宫寝宫里安卧。不会是午夜梦回,想得多了也就会是着了梦魇?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着手掌心半晌。没错是自己的手,这不是做梦。

“看什么?”弘历转过脸看着带着一丝怔忡的娴雅:“朕来的时候你睡熟了,没叫人惊醒你就这么睡下了。”

“嗯。”答应了一声,还是没什么说话的力气。只是转过身想要侧着,身边的人是皇帝好像用一块后背对着他不妥。实在找不出还有什么想跟皇帝说的话,明知道自己受了委屈却连一句话都不说。不提安慰也不说别的,只是和自己说还有一辈子的光阴要过。从前的事情既然错了,想要弥补几乎是不能了。唯有过好以后的岁月才是正经。

难道说句好听的话都不行,怎么不想想从前是怎么宠着那些女人的。为何到了如今对自己说上一句好听的话都成了奢侈?

“身子有些烫,着凉了?”皇帝从后面抱住娴雅:“朕听说你这些日子都是懒懒的,身子不舒服就该传太医来瞧瞧。”

“婉儿要大婚了,传太医多忌讳。”娴雅没法子扭过头,皇帝说话轻言轻语的总不好当面给皇帝难堪,况且从来都没有人敢给皇帝脸色看。自己哪怕是不舒服也不好这样做的太过明显。没有丝毫预兆的,娴雅撞上了弘历紧贴着的脸。

“胡说,这时候还有什么忌讳不忌讳的?又是你自己的女儿,真是有什么不好婉儿心里能舒坦?”皇帝在被子里抓紧了娴雅的手:“好冷,都睡了大半夜还没睡热。”

娴雅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皇帝怕冷是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每次都会预先让宫女们预备好热热的褥子,没想到这回倒是让他给自己暖手起来。岂不是大不敬?

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举动,抽回手的一瞬间居然碰到了皇帝的胸前。娴雅愣怔了一下,弘历的手已经不安分起来:“怎么,多久没翻你的牌子就急得这样子?居然投怀送抱起来?”挑起眉带着戏谑道:“想朕了?”

“皇上还是好生歇着吧,舒贵人伺候了半晚上也该累了。”本来是要劝他节节劳,哪知道话一出口居然带着一丝酸溜溜的意味。不过是不自知罢了,低垂着眼帘也不看身边的人,想要转过身却是被他抱得紧紧的丝毫不得动弹。

“朕没有宠幸她,不过是侍膳而已。”弘历好笑,女儿都要大婚了居然这会子才学着吃醋“你要是愿意侍寝的话,只怕明早误了给皇额娘请安。”

娴雅扭过脸不看他,遇到这种事皇帝总能笑得出来。尤其是这么着仿佛自己是为了临幸才取悦他的,难道不知道从当初选为秀女入宫开始,这一生就已经是拴在他的身上了。不论他对自己如何,都已经无法改变这一生的际遇。

“今儿这是怎么了,见了朕爱理不理的。”弘历扳过她的脸:“你说说,这都是多少日子了。见了朕不是一言不发就是抿着嘴,婉儿不会问你是怎么档子事儿?”

“不知道该和皇上说什么。”娴雅抬起头看着皇帝:“若是有一天跟皇上一句话都是说不出来的话该怎么处?”

“不会的。”皇帝抱紧了她:“朕跟你说了那么多不是要庇护什么人,是朕先时晦暗不明不知内幕才会生出那么多的变故。不论是你还是婉儿,朕都有愧对之处。寻常百姓家,也有夫妻两个拌嘴闹别扭的时候。不是有句话叫做床头打架床尾和,不是说夫妻还是说别的?”

“皇上的妻不是奴才。”娴雅很平淡的抬起眼帘:“皇上如是说还真是叫人担待不起。”

“要是再跟朕说你没吃味儿的话,就是谎言欺君。”皇帝抬手划过她丝缎般的脸颊:“瞧瞧,这醋味儿都写在脸上了。朕都不知道哪来这么多闲气。”另一只手在锦被里撕掳着她贴身的寝衣,灵动的手在肌骨匀称的身上抚摸着。仿佛一块暖热的烙铁一样熨贴着每一寸肌肤,娴雅从来就忍受不住他这样刻意的**,尤其是着意要抚弄她的时候。

“嗯。”低低的呻吟叫了出来,本能的反应总是叫人难以抗拒。娴雅伸出胳膊环住皇帝的腰,两人滚烫的肌肤相触在一块,汗水渐渐沁了出来:“皇上,那些事不提了好么?”

“什么事不提了?”皇帝愣了一下:“这时候说这个?”

“先前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再提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娴雅喘气吁吁,他的手一刻都没停:“这时候不说,等会儿一定就不说了。”

“那就不说了,朕总是要还你一个真正的身份。”皇帝低头含住她的朱唇,辗转厮磨带着从前都没有过的力道和一股叫人说不出的欲望在里面。

“皇上…”娴雅怀疑自己听错了,从来皇帝都没有说过一星半点这样的话。毕竟富察氏暗地里做了不少事,明面上却是煌煌大国的正宫皇后,又是贤惠俭朴人所称贤。一下子从云端跌下来已经在外面引起不少物议,甚至是言官还有折子上来为皇后抱不平。若是有一天真的废黜中宫的话,只怕皇帝在百官面前都无法说出那些事情缘由。

“怎么,还有心思想别的事儿?”弘历贴在她的耳边:“你倒是总在这时候分心,从前是这样如今又是这样。是不是还不够舒坦?”一下子解开她贴身的亵衣,凝脂般的肌肤居然是新入宫那些年轻妃子无法比拟的:“看样子,朕还要多想些法子让你专心才行。”话音未落已经将她压在身下,重重吻住了她。

暧昧而勾人的呻吟声伴着浓重的喘息从绣帏里传了出来,外面值宿的敬事房总管打量着时间到了,却不敢高喊一句提醒皇帝。里面那两位以为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另一位却是执掌六宫的皇贵妃。惊了谁的驾都是了不得的事情,况且皇上如此宠眷一个多年的妃子还真是少见。

天已大亮,娴雅睁开躺在榻上。皇贵妃身体欠安,皇太后下旨不用去慈宁宫请安。昨夜被皇帝折腾了一夜,有些伤风的前兆反倒是因为出了一身大汗而舒坦了许多。

“主子醒了?”仙儿端着水进来,瞧着娴雅几乎是一脸春色。比之于昨晚看见的那副神情简直换了一个人:“还想着主子要多睡会儿的。”

“嗯,醒了。”娴雅笼着外褂起身:“怎么,婉儿今儿一大早去哪儿了?过两天就是大婚了,不能总是成日不着家。”

“格格带着小格格到御花园遛弯儿去了。”仙儿有句话在嘴里闷了一会儿:“主子,格格只是说要去长春宫看看三公主呢。”

“看三公主?”娴雅惊疑地看着仙儿:“还带着馨儿他们一起?”

“是,格格只说去看看三公主就走了。”仙儿没敢看娴雅的脸色,好在是婉格格说这话若是换了别人还不知道怎么样的。

正文第五卷风云际会第十六章探妹

第五卷风云际会第十六章探妹

“姐姐,好好的咱们到西宫来做什么?”馨儿被胞姐牵着手,两人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嬷嬷还有太监远远伺候着。绕过御花园一径到了西二长街,在西二长街上当差的宫女太监看见婉公主和小格格迤逦而来,纷纷退到一边跪下行礼。

“姐姐过两日就该出宫了,以后想牵着你的手四处走可是不能了。”婉儿笑笑:“馨儿,以后要听额娘的话。哥哥们到底是阿哥,他们到的地儿有些是你到不了的。你可不许跟在阿哥们后面胡闹,别给额娘惹事。”

“嗯,我知道。”和馨点头:“姐姐,以后我能要阿玛带着我去看你么?”

“要是阿玛能出宫的话,还能少了你?”婉儿摸着妹妹的头发:“咱们去看看和敬去。”

“我不去,当初可是她害得姐姐跌了老大一跤。也是她害得我跟额娘都快哭坏了,姐姐别去了。”和馨拽住姐姐的袖子:“咱们回承乾宫去。”

“明儿姐姐就走了,和敬说什么也是咱们的姐妹。就算是不好,也是有人教唆成这样子的,以后姐姐想见她并不容易,何苦再结上一个解不开的纽扣呢?”

“那也是她自己个儿不好。”和馨捋着辫子:“姐姐,我不想去看她。”

“馨儿,咱们从来都有额娘宠着。可是和敬不是,她是皇额娘的女儿。皇额娘对她不是像额娘那样子疼咱们,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留给咱们。但凡是有什么好的,也是紧着咱们。和敬也是巴望着她额娘能那样子疼她才这么做的。”和婉牵着胞妹的手:“咱们比她好得多,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姐姐,我最不喜欢长春宫的人。”和馨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孩儿性子,哪怕是在皇父面前也是伶俐,比之于当初的婉儿有过之而无不及:“等会儿去了,我可不见他们。就在远处等你好不好?”

“我去也是看看就走,等会儿永瑜还要跟着咱们一处到王府去走走的。”皇父答应婉儿这两天可以不讲规矩,甚至可以到和王府去走走转转。馨儿难得出去看看,正好跟着姐姐无所不至乐得开心。

长春宫外面守着宫女太监看见固伦公主带着小格格过来,赶紧跪下:“奴才们给公主请安,公主吉祥。”

“皇额娘在宫里么?”婉儿笑着问道:“高主儿好?”

“回公主的话,皇后主子去英华殿念经去了。高主儿跟和敬公主都在宫里。”掌事儿的宫女原是承乾宫的小宫女,因为跟仙儿要好。仙儿便在娴雅面前保举她到了长春宫做掌事宫女,顺便将宫中所有事情事无巨细,每日不曾遗漏一件的报告娴雅知道。

“我去看看和敬公主。”婉儿穿着高高的花盆底宫鞋,越发显得亭亭玉立。一旁的和馨虽然年齿尚幼,只是生得明眸皓齿,一看就是个小美人胚子。

“奴才进去给公主通禀一声,二位公主请先站站。”掌事的宫女先请了个跪安随后进了长春宫。

和馨看着长春宫的院落:“这儿怎么跟个冷宫似的,瞧瞧咱们承乾宫。就是在这寒冬腊月里头都是透着暖和喜庆呢。”

“偏你知道的多。”婉儿笑着摸摸妹妹的小脸,掌事的宫女出来回话。婉儿这才扶着宫女的肩慢慢进去。

高芸嫣知道这姐妹两个来到长春宫,不管是愿意不愿意。只是看在娴雅素日处处优待自己的面上也是站在院子里,婉儿到底是固伦公主。若是以前的身份也犯不着行礼,偏偏这时候自己不过是个嫔。硬着头皮给她请了个万福,婉儿抿嘴一笑:“高主儿快别这么着,婉儿可是高主儿看着长大的。如今让高主儿请安,岂不是折杀婉儿了。”

高芸嫣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笑吟吟地婉儿说起话来还真是叫人受不了,只是一句看着长大就将所有事情一笔带过。虽说是折杀了她,可是丝毫没有不让自己不受礼的架势。站得笔直,跟她的妹妹一起毫无退缩的收礼。不愧是皇太后教导出来的,单单只是说笑的样子就够人受的。

“高主儿,不知和敬在哪儿?”婉儿微微笑着,打量着几乎是人老珠黄的高芸嫣:“我来看看她,说什么也是姐妹一场。”

这句话反倒是让高芸嫣灵光乍现:“婉格格说笑了,这倒是算不得什么。何静公主住在正殿地西次间寝殿那边。”转脸看向和馨:“这是小格格吧,生得跟她额娘一样。”

“她额娘原是婉儿的额娘,难道还有什么不同。莫非是高主儿觉得婉儿不像额娘么?”婉儿在高芸嫣的手几乎抚上妹妹脸颊的时候,一下将妹妹拉到身边:“馨儿,咱们去看看和敬公主去。”

婉儿几乎话反倒是让高芸嫣有些摸不着头脑,眼睁睁看着姐妹两个离开倒是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姐姐,她就是那个高贵妃?”馨儿听过嬷嬷们将起高芸嫣的故事:“生得那么难看,还说是宫中的美人儿。怎么看的。”

婉儿轻轻一笑:“馨儿,她不会再漂亮了不是么。”

一直站在正殿西面的宫女看见婉儿姐妹两个过来:“公主,太医说三公主不能见人。需得要静养才好。”

“我又不是什么外人,再说这几日就要出宫。难道这个也不行?”婉儿扶着宫女肩膀:“找个人去问问,我要见见和敬叙叙姐妹之情,这位太医答应还是不答应?”

“奴,奴才不敢。”宫女吓得面如土色,福了一福赶紧退开。

婉儿牵着妹妹,只是带着最贴身的宫女翎子进了和敬居住的寝殿。和敬地屋子比自己住的地方小的太多,也简陋了不少。殿宇里的陈设几乎都是一成不变的放在原处,只有一炉紫檀香在香炉里熏着,淡淡的青烟从香炉嘴里吐出来。

和敬坐在窗下做着手里的针线,冬日的阳光隔着窗户照进来。照在和敬鹅蛋青地夹袍子上,手腕上那对手镯看样子还是旧年受宠的时候阿玛赐给她的。至少她如今的样子是带不起这样的首饰了。

和敬缓缓扭过头,身边站着两个衣饰光鲜的少女:“你们…”

“怎么,不认识我了?”婉儿将手手帕子掖到金纽扣上:“我走到哪儿也不敢忘了你,真是我的好妹妹。我额上那块疤虽然是淡了不少,总是拜你所赐。”

和敬茫然地看着婉儿:“你说什么?”

婉儿慢慢走过去,端详着和敬的脸。原本是鹅蛋脸的她,已经清瘦的不行。脸上烦了淡淡的青白色,上次在额娘哪儿瞧见皇后也是这个样子。和敬的眼睛不小,瘦下来就越发大了。只是黑白相间的眸子里压根就没有什么神采,只是茫然地看着自己跟馨儿。

“怎么,事情过了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婉儿轻笑着,和馨手上戴着一串昨儿给皇太后请安时候赐给的迦南香珠的手串:“皇祖母给我的这个手串儿真好。”

“还说呢,这全是你昨儿在皇祖母跟前撒娇才有的。”婉儿挑着眉:“本来,我的额驸巴勒珠尔还要好好认识一下你呢。看看是谁让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只是到底是男女有别。不能说有人不讲规矩礼仪,自己也跟着一起不知规矩礼仪。你说是不是?”婉儿听人说过,像和敬这样的病症最是害怕吵闹。

馨儿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对铜镀金的摇铃儿,也不管人喜欢不喜欢。就那么拿在手里反复摇动着,而且还是时不时走到和敬身边使劲儿摇动手铃。和敬被这种声响吵闹得六神无主,眼睛中闪动着莫名的害怕。

惊慌无惧地站起来,四处张望着却没有看见一个自己熟识的面孔:“你…你们是谁?”

“还在装做不认识啊?”婉儿轻笑着走到和敬面前:“咱们原是姐妹,你那样子对我我真想不出来你是怎么下手的。如果受伤的不是我而是馨儿的话,只怕我再也见不着她了。”

和敬缩瑟着:“你胡说,我不是有心的。真的,我没想到会那样子的。只是想着让你们两个跌一跤就罢了。哪知道会让你摔得满脸都是血,我夜里都吓得睡不着觉。我真不是有心的,你们做了鬼别来吓我。我真的再不敢了。”

婉儿看着她,嘴角漾起一丝笑意:“是啊,我来索你的命的。”馨儿手里拿着的摇铃一下子跳出来,就在和敬面前猛的一摇。和敬吓得倒退了好几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泪水从眼角沁出来:“我求你饶了我,我真是再不敢了。以后我再也不做坏事了,真的。”和敬双手合什坐在地上:“婉儿,你做什么从小进宫就要比我好。你不过是亲王的女儿,我是固伦公主的。事事你比我好,额娘也不疼我。我真的再不敢了。”

婉儿捋好裙角蹲下身看着泪水四溢的和敬:“我没招惹过你,你时时处处跟我为难,伤害我也就罢了,怎么还要跟馨儿过不去。馨儿这么小,伤到了你拿什么来赔?”一面说,一面将和敬喝茶的茶盏掼在地上摔个粉碎。和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六神无主,双手抱着头坐在地上惊慌失措地看着婉儿:“我错了,你走吧。我会叫人给你烧香的,别再吓唬我了。我好怕”

双更双更,大家别惊喜哦。最近都是双更的

正文第五卷风云际会第十七章风水轮流

第五卷风云际会第十七章风水轮流

和敬几乎是仰望着同胞姐妹:“以后我再不会了,真的。”

婉儿看了眼馨儿:“我不想跟你为难,我额娘教我给人留一线之地就是给自己留后路。要是你出了事,皇父心里终究会是不高兴的。我不想那样子。”说完,拉着妹妹起身:“馨儿,你还有话说么?今儿说完了,以后就不许在和三姐姐为难了。”

“姐姐,她还会害人的。我知道的。”和馨撇嘴:“她一直都说是别人对不起她,可是从小到大依仗着自己的身份瞧不起人。那天四姐姐还和我说她小时候笑话四姐姐的手来着,说姐姐是鹅掌呢。”

“这话我知道。”婉儿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和敬:“做了那么多说了那么多,不过是仗着自己固伦公主的身份。如今什么都没了,还能做那些坏事么?”

“我再不会做那些事儿了,你信我好不好?”和敬仿佛是在一瞬间记起了什么,牢牢攀住和婉的胳膊:“我真不知道会让婉儿摔跤的,阿玛。她不过是五叔的女儿,我是您的嫡亲女儿。哪怕是我及不上二哥哥精贵,总是您和额娘的女儿。你眼里只有婉儿没有我,皇祖母偏疼她原是没错。她伶俐又会说笑,我什么都不会。可是阿玛,父女的天性难道你就不顾女儿了?”顿了顿,眼前出现的人便成了每日相见的母亲:“皇额娘,您说阿玛日日宠着婉儿。原本会是我的额驸的巴勒珠尔也被指婚给婉儿了。额娘,若不是您让我去把婉儿害成那样子。我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额娘,谁见了我都厌弃我。就是外间那些宫女太监都不拿正眼瞧我,我也是固伦公主的。额娘…”一面说一面哭,声噎气结几乎即刻就要跌倒。

和婉姐妹两个对视了一样,婉儿眼圈渐次红了。馨儿到底是还小,只是站在姐姐身边:“姐姐,咱们还要多待会儿么?”

“她是不是真的错了?”和婉望着和敬良久:“馨儿,咱们把她扶起来。”馨儿点头,刚要蹲身却看见和敬袖子里一道亮光露了出来:“姐姐,她身上带着剪子。”说完,拉着胞姐就往后面一躲。

和婉倒退了两步,果然从和敬的氅衣袖子里掉出一把西洋银剪子来。可以想象,若不是妹妹眼尖看见这个还不知道这把利刃会扎到谁的身上。

“馨儿”婉儿跺了跺脚,每当自己有了一丝恻隐之心的时候她总会毫不顾虑地打消自己这点心思。要是自己去扶起她,只怕不是被剪子伤到脸就是伤到馨儿。和敬所有乞求原谅的只是皇阿玛,所求的不过是固伦公主的尊荣身份和属于她的,蒙古亲王世子的指婚而已。余下的东西,她跟本就不打算要,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对她还有不忍之心。

“啊”门外的宫女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接下来就是翎子和和婉大声的呼救声:“三公主千万使不得,这可是小格格不是外人。三公主…”

宫女和太监们吓得六神无主,赶紧推开门。小格格在姐姐和婉公主的护持下满屋子躲开随时可能追上来的和敬公主,和敬公主脚下落着一把西洋银剪子。平素还算平静的脸色此时变得面红耳赤,泪水挂在腮边。

“三姐姐,你别拿剪子我怕。”馨儿躲在和婉怀里:“姐姐咱们回承乾宫去,好好来看三姐姐怎么会这样。”一面说一面抽抽,小脸上挂满了泪珠。

翎子在旁边不住劝着:“公主,咱们回去吧。要不等会儿主子该着急了,只怕是和敬公主病又犯了。别惊扰了她,倘或等会儿又跟上次一样可怎么得了。”

“和敬,你别这样。”婉儿紧搂着妹妹:“我们走就是,你别生气。明儿我就大婚了,以后咱们姐妹俩想再见也不容易。你别生气,我不来就是。”

外面围着的宫女太监越来越多,几个胆子大的嬷嬷冲过来:“婉公主您没事儿吧,哎呦谢天谢地。还好剪子没有伤到您,要不可真是奴婢们用脑袋来换都换不回来。三公主这样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前些时候瞧着不是好些了。怎么又变得这么痴痴傻傻来着,皇后主子也真是的。太医说了不能跟公主说些话,主子日日也不知教些什么。弄得好端端的又发病了。”

“朕看她就不会教点好的。”盛怒下的皇帝声音骤然响起,身边还跟着脸色煞白的娴雅。

高芸嫣眼瞧着姐妹两个进了和敬住的寝殿,派人偷听说话无奈外面关防森严什么都听不见。只是一声尖叫叫人魂飞魄散,倘或是自己在这儿让这两个丫头出了事岂不是自己的过错,况且富察氏早已经在皇帝那里被彻底打下冷宫永世不得超生。自己何不再往上面添上一把柴火,不仅让皇帝解了气也能让皇帝身边的女人知道自己有意示好的心思。日后说不定还有转机也未可知。

反复思虑好几遍,便让身边的宫女到承乾宫去报信。恰好皇帝正和娴雅商议过两日婉儿大婚下嫁的事宜,听到这里娴雅几乎是掉了魂。皇帝叫人抬了肩舆过来,丝毫不考虑素日的礼仪。两人共乘一架肩舆就到了长春宫。

女儿苍白的脸色和滴滴泪珠几乎让娴雅晕厥掉,女儿是不能出任何事情的。尤其是在经历过婉儿出事的事情以后,娴雅对于两双儿女看得更是胜过自己的性命。

“额娘,我怕。”馨儿看见母亲一下子扑了过来:“额娘,我再不来这儿了。三姐姐拿着剪子要伤了我的姐姐。额娘…”

“好了,乖乖。不怕了,阿玛额娘都在这儿。”娴雅搂住女儿,仔细打量着女儿。只怕自己一丝不到会有丝毫闪失,尤其是女儿粉嘟嘟的脸几乎没有血色。

“阿玛,额娘。都是婉儿不好,想着就要大婚了。从前就算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从此都是一笔勾销了。毕竟以后姐妹想要再见何其不易。就带着妹妹到了这儿。,给高主儿请了安。知道皇额娘去了英华殿念经,就想来看看和敬。哪知道和敬见了我们就跟见了仇人一般。”婉儿福了一福,鬓边凤嘴衔着的流苏全都拧在一起:“皇阿玛,是女儿让妹妹受了惊吓。求皇阿玛责罚。”

“你们没伤到吧?”皇帝看了眼楚楚可怜的和馨,俯身把婉儿拉起来:“好好的到这儿来做什么,你懂事知礼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好了,没事先和妹妹回去。阿玛跟你额娘在这儿看着和敬。”

“是,婉儿告退。”婉儿眼里含着泪水,和馨也是乖乖从母亲怀里溜下地。顺势福了一福带着宫女太监退出了长春宫。

皇帝看着脸色清冷的和敬,一阵火起。这样子分明是富察氏寻常的神情,偏偏这时候还没看见富察氏回来。难道是知道会出事有意躲开了,娴雅在一旁惊魂未定。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总是闷闷的不想说话。这时候有时听说女儿出事,急冲冲赶来已经是吓得六神无主,还好女儿无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一次次隐忍退步换来的,居然是富察氏母女以为自己好欺负就变本加厉来祸害自己的口实。

“皇上。”刚说一句,已经有些气喘吁吁起来。皇帝身边的大宫女如意瞧这情形只怕是皇帝必然会有一场大气生,也不叫人吩咐了。一径出去让宫女们抬来两把紫檀交椅反倒帝妃身后。

“你身子不爽快,先坐下歇歇。”皇帝转过脸看着娴雅的时候换了一副异常温和的神色,浑不似那种气急败坏的神色。不单是如意,就是娴雅心里也是清楚的。皇帝越是不动声色越是真的动了大气,娴雅福了一福在椅子上坐下。

富察氏手里攒着一串念珠回来,这串念珠是用慈宁宫英华殿外的菩提树上结的果实串成。有请英华殿里喇嘛们手执这串念珠念过九九八十一遍的般若波罗密心经,方才请了回来。说是有着安神定魂的效用,富察氏近来对于女儿的病情甚是关心。时时请医延药,只盼着女儿能够在片时间回到从前那个幽娴贞静的样子。不论是说的什么,只要是对她的病有好处都会去想方设法弄来。

上次听说皇太后手里有着陈年的名药,安宫牛黄可以治疗女儿病症。也是顾不得皇太后是不是待见自己就去了,在皇太后面前说了一车的好话陪尽小心才是弄了来。虽说是吃了效用不大,总算是在女儿脸上看到一丝难得的宁静。

此时看见皇帝明黄色的肩舆停在宫门外,虽然宫女太监不少。却是只有一乘肩舆,莫不是自己日夜祈求的事情真的是梦寐成真。皇帝心中到底还是想着自己跟女儿的,只要是能够进了长春宫。听自己说完前情旧事,或许那些事情就真的是一笔勾销。也算是自己一番苦心不曾白费。

想到这里,不由加快了脚步进了院子。高芸嫣站在殿外廊下看着兴冲冲往里走的富察氏,不觉泛起一丝笑容。好像当年在潜邸的样子,只是那时跟在皇帝身边的是自己。只是不论是谁跟在皇帝身边,从来都不是富察氏能和皇帝一处坐着。哪怕是那拉氏挤掉了自己,眼瞧着富察氏这样也算是心满意足。

让亲们久等了,实在是没想到下班的时候被人约会了。湘灵赶着回家赶文还是晚了些,大家见谅。看在湘灵一心赶文的份上,奖励一下咯

正文第五卷风云际会第十八章透底

第五卷风云际会第十八章透底

刚进了女儿寝殿,富察氏已经觉察出不对劲。皇帝坐在位上,脸色看不出任何起伏。一旁还端坐着一个身穿着鹅黄常服的宫妃。在长春宫待得久了,后宫中什么时候出了这号能够跟皇帝平起平坐的女人都不得而知。

最近掌管六宫事的不是承乾宫的那拉氏,怎么也失宠了?居然让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后来居上,取而代之不成?“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许久不见,富察氏便依礼给皇帝肃了一肃。

“吉祥?”皇帝冷冷哼了一声:“有你这样的皇后,朕还能吉祥得起来?”左手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被食指晃动着,娴雅坐在一旁淡然不语。

宫女们见势不妙,尤其是皇帝发脾气还是对着早先的六宫之主。虽说是早先的六宫之主,总是皇后。若是这么多人在边上,皇帝一下子拉下脸来。而皇贵妃在旁边看着,皇后岂不是越发没脸。想着这么多,如意朝身边的仙儿努努嘴,仙儿会意。福了一福带着宫女太监们退出了正殿明间。

皇帝不同以往的神情倒是让富察氏吃了一惊,只是没有口谕吩咐,只好依旧是跪在原地不敢挪动。略微抬起头看着皇帝身边的女人,隔着近了方才发觉原来是那拉氏。不过是月余不见,怎么她就是这般容色。居然比从前做妃子或是在潜邸时候显得愈发美艳了,那种媚色是龙恩深重的写照。高氏擅宠专房的时候有过,不过她身子坏了怎样都不会有那拉氏这样光彩照人。

她高高在上坐着,宫外只有一乘肩舆。总不会是跟着皇帝共乘一架肩舆而来,她是什么身份也敢做出这样子践踏宫规之事。

“怎么,还要叫朕把你的所做所为公诸于众才肯歇心?”弘历冷冷看着富察氏:“朕念着你是皇考钦赐指婚的嫡福晋,不论是你做了什么都一而再再而三的替你抹平不予追究。冤枉了好人,也是朕的不是。处处都替你担待着,谁知道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到了如今这般地步还在想心思害人,和敬都到了这样子你还在教她些什么?袖子里藏着剪子害人,上次让婉儿几乎丢了性命,馨儿吓得夜夜睡不着。婉儿要出阁了,一门心思来看看和敬。她是怎么对待亲姐妹的,要不是婉儿两个够机灵,只怕又是毁在你们母女两个手里。”

“皇上…”富察氏被皇帝没来由的一通指责弄得糊里糊涂,尤其是后面几句没听清楚,只是看着皇帝:“皇上,和敬这些日子在学着做针线。手里有剪子是常情,怎么会去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