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娴雅很是疲惫的起身,摸着怀里的猫:“预备暖轿,我要去趟长春宫。高氏不能到我这儿来,我必定得去看她一回。”

“主子,高主儿当年那么待您,要是换了个人今儿还说不定怎么待她呢。偏是您,还是时时处处替她着想,怕她受委屈。”仙儿忍不住埋怨道:“这么大冷的天,瞧您就是这么一趟一趟的跑。吃了多少亏,谁知道。”

娴雅笑笑:“你说的我都知道,难道我是傻子不成。她做的事儿哪一件没有报应到自己头上,先头富察氏不论什么时候,就是在长春宫那些时候也没少给利害她吃。你不想想,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反倒被个刚进宫的巴林氏欺负算计,事我知道也容不得巴林氏这样子糟蹋人,才打算给她出了这口恶气。换个人,那平时我知道了别人如此欺负我。我也不能饶过他去,不过是此一时彼一时。我这时候帮她也罢,怎么她也罢都只是不愿落井下石而已。”

“都知道主子好说话好欺负呢。”仙儿到底是忍不住,带着三分娇嗔给娴雅换好灰鼠褂子:“奴才这就去传轿,主子少待片刻。”

“嗯,去吧。”娴雅手里依旧是抱着那只浑身雪白,四只脚爪却是乌黑颜色的猫。这只猫不论是婉儿还是馨儿都很喜欢,常常有什么好吃的还有单独给猫留下一份。

不过一会儿,娴雅抱着猫上了暖轿。长春宫最忌讳的就是猫,尤其是富察氏最是厌恶猫。每一次出事都是应验在猫的身上,仿佛是跟猫结了仇一般。

“皇贵妃吉祥。“暖轿直接抬进了长春门,娴雅听到有人请安方才惊觉已经是到了长春宫。抱着怀里的猫下了暖轿,宫里四处空荡荡没有丝毫的人气。前后两个正殿分别住着和敬公主和高芸嫣。

“和敬公主住在哪儿?“娴雅问着身边伺候的掌事宫女:“这些日子冷得很,公主进得好?夜里睡得好,太医来请脉说的什么?”

“回皇贵妃的话,公主这些日子夜里不常做梦了。吃药的时候反倒是不那么用心吃,总是奴婢伺候。主子放心。”宫女福了一福:“进膳进得香,每日皇贵妃命人送来的燕窝粥和各色精致小菜,公主吃过还有多加上一个酥皮饽饽。”

“那就好,高贵嫔呢?”左右看了看,来这么久还没瞧见高芸嫣的身影。听说自己来了还敢不出来,这个架子端这么好?

“高主儿病了好些时候,因为是大节下没敢惊动皇上和皇贵妃。奴才们每日都让来给和敬公主请脉的太医给高主儿请脉诊视,也让敬事房记了档。”小宫女不愧是承乾宫调教出来的,说话办事除了精明还带着十二分的规矩礼数。这样子行事在宫里自然是不会吃亏。

“奴才伺候主子进去看高主儿。”宫女跟在娴雅身后:“主子这边走。”

娴雅点点头,仙儿悄悄给了一起进宫的姐妹一个鼓励的眼神。仙儿熟知娴雅看人识人的法子,只要是有了规矩不办错事。后来都会有一个好的结果,这也不用远看,只要是看看杏儿她们三个就知道了。

高芸嫣半躺在榻上,脸色跟雪白的纸一般颜色。漆黑的药汁已经熬了好半天,只是看过去就知道有多苦。娴雅熟知高芸嫣几乎是拿着药当三顿饭吃的主儿,就是这样药也是不好吃的。

大家多给湘灵鼓励,湘灵努力写文。这是一件很高兴也很有趣的事情哦

正文第五卷风云际会第二十八张天理循环

第五卷风云际会第二十八张天理循环

“好些不曾?”娴雅把怀里的猫在进来之前已经交给仙儿抱着,不叫猫儿进屋子。

“不过是比死人多了口气罢了。”高芸嫣有气无力地靠坐在软枕上:“总是觉着闷闷的,胸口也是喘不过气来。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药吃得越多病就越多。”

“胡说,哪有说吃药多了病就多了的事儿。”娴雅给她掖了掖被子:“少说些话,你想吃什么我就人做好给你送来。瘦得都成一把骨头了。”

“我有话想和你说,叫她们都下去吧。”高芸嫣望着娴雅,娴雅扭头看了眼身后的人。宫女们这才退出去。

“娴雅,没想到笑到最后的人会是你。”高芸嫣淡淡一笑:“我也好,宝音也好。前面享尽了荣华富贵,原来都是假的。只有你,一步一顿每一步带着血泪却都是稳稳地。我做不到。”

“这是说的什么话。”娴雅笑着给她掖好被子。

“皇上当日待我好,我以为我真是能够这样过一世。所以把自己当做了最好的,谁都不在我眼里。别说是你,就是宝音又算个什么。皇后不过是我不要的东西,哪知道我最多只能做到一个妃子。余下的才什么都不是。”高芸嫣带着嘲笑的口吻:“没想到,你做到的不止是我做不到,就是富察氏也做不到。生了那么多最后剩下一个痴痴傻傻的女儿,自己还做了最低贱的浣衣奴。心高气傲有什么好?”

娴雅坐在一旁的锦墩上,却不答话。高芸嫣心高气傲不吝于富察氏,唯一比富察氏出息的地方就是出身不够却得到了皇帝莫名的宠爱。还真应了那句话,皇帝偏偏是喜欢八旗以外的包衣女子。

从高芸嫣到魏莺儿,宫里的嘉妃纯妃,哪一个不是包衣出身。得到的往往是八旗秀女不曾有的高位,好在不是康熙朝的若非八旗出身不得封为一宫主位。当初康熙爷身边那么多受宠的嫔御就因为出身太低,到了皇帝登基。可算是孙子都做了皇帝了,才被晋封为妃。要是换了本朝,皇帝一定是舍不得的。

“瞧你,一说到这些就是变脸变色的。自己身子不好就要好好养着,生了病不受用是谁吃亏?”娴雅半是嗔怒地将她按到床上:“我早劝过你,凡是往开了想。自己身子养好了不胜过别的事儿千万倍?”

高芸嫣粗粗喘着气:“你日日都这么劝自己不成?我就不明白,你要是见着万岁爷去宠幸那些女人你心底下不恼?”

“恼火什么,难道我恼火万岁爷就不去了?”娴雅笑起来:“难不成当年你见着万岁爷到我那儿去,也是着恼不成?”

“自然,做什么要去你那儿?”高芸嫣不假思索地说道。

娴雅心底叹了口气,你着恼又如何?今日如此便是着恼也无人再来管你了,面上依旧是和煦的笑意:“我叫人给你端了紫米粥来,等会儿好生吃了。再不许劳神,好好歇着就是。”转身之时,仙儿已经进来伺候。娴雅扶着她的肩,缓步出了寝宫。

高芸嫣伏在枕上咳嗽不已,娴雅缓步到了廊下听见隐隐传来的咳嗽声。未免住了脚:“仙儿,把素日给她请脉的太医传来。我要当面细问。“

“是,奴婢就去。”刻意压低声音说话,明显就是不想让里面的人听见。

娴雅慢慢在廊下踱步,怀里抱着那只波斯猫轻轻抚摸着。前面正是和敬公主住的后寝殿,自打上次高芸嫣和富察氏大闹一次以后就没什么人见过她。总是听宫女太监说她很好,安安静静的。只是这宫女太监的话如何能够全信?

也不见有人在殿外伺候,娴雅索性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娴雅触目不已,跟婉儿一样大的和敬蜷缩在榻上。满头青丝散乱不堪,殿中还算干净没什么怪味。地龙也算是热和,只是和敬双眼一眨不眨盯着帐顶,有没有人进来都是一概无知。

娴雅对上了她的瞳仁,黑白分明的眼睛根本是毫无神采。好像身边没有人一样,娴雅胆怯了一下,伸手在去试探和敬的鼻息。还好,鼻息很是沉稳。

“和敬?”娴雅轻轻叫了一声。和敬毫无知觉,眼睛依旧是盯着白花花的帐顶。看到这副模样旋即叫人想起了婉儿出事的那段日子,也是这样子见了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后来好歹认识弘昼夫妇,也知道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就算是因果报应,和敬也已经受够了。再说祸根原是富察氏,是和敬为了得到母亲的重视才会如此陷害嫡亲手足的。

娴雅一下扔掉猫到了和敬身边,手指滑过瘦削的脸颊。女儿艳若海棠的脸蛋在眼前掠过,一般大的年纪却是天渊之别的处境,还是亲手足姐妹,只是为了这宫中一点点的人情就变成这样子。

当初女儿病成那样,要是没有巴勒珠尔送来活血散瘀的荷包,会不会就是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或者是说甚至不如她,那样的话自己只怕难以活下去。是嬷嬷说的,那几天几乎老去了十岁光阴。

宫中出了个痴痴傻傻的公主,外人不知道,但凡是宫里的人却是无人不知。尤其是这些太监宫女谁不是议论纷纷的。再说上次她疯疯癫癫说出那么多话,尤其是说长春宫外有一男一女两个在徘徊不已的事情,更是让所有人视长春宫如畏途。传将出去,只怕是会说自己这摄六宫事的皇贵妃有什么不好。

“主子,太医来了。“仙儿领着太医四处找寻娴雅,没成想会在这里看到娴雅。太医每日常来倒是不觉什么,仙儿看见这样子也是跟娴雅初见和敬一样,从心底发怵起来。

“三公主到底是怎么了?”娴雅也不忙着去问高芸嫣的病势:“瞧她怎么这副模样,素日都是怎么在吃药?”

“回皇贵妃的话,三公主神智不明几乎都是不会说话了。”太医所医治的两个人都是品给失去宠爱的,开药也只好是循例开药。和敬还有一份公主份例在里面,只是没有别的用度。太医也算是有了良心,给她用药甚是用心,故而只能是不再添病而已。至于高芸嫣则是因为,已经是带病延年都做不到了,只能是有一日挨一日的过。

“有法子慢慢好起来么?”娴雅缓缓问道,声音不大。只怕是再惊动了一直都是片言不发的和敬,手却在和敬的脸上慢慢摩挲着:“我瞧她都瘦的不成样儿了。”

“公主每日吃得到好,只是吃了就爱往外吐。胃气甚是不合,熬的药也是如此。臣每日给公主用针灸针刺穴位,只是见效不大。皇贵妃明鉴。”

“嗯,你尽心我知道。就是高主儿那儿,我也知道你是个仔细的人。”娴雅点头:“和敬还小,不能这么着过一辈子。”

“皇贵妃说的是,微臣也是如是想。只是微臣医术浅薄,治不好公主的宿疾。”太医见到娴雅如此通情达理,比那些时候先前的富察皇后要好得多。心中自然有了一番比较:“公主这样子多半是郁结在心,民间有句俗话叫做:心病还要心药医。只要是能解开公主的心结,说不定就能宿疾一日消了。”

“心药?”娴雅淡淡一笑:“有什么药,吃了会好些?”

“前次富察皇后给过三公主吃了些安宫牛黄,只是言语安怠些。可见是不对公主症候的,微臣细细看着公主脉案。这些时候每日给公主请脉,公主倒不是不会说话。不过是不想见人不想说话而已,若是能有人日日陪着公主说话解了心结,只要就是不药而愈了。”太医给娴雅打了个千儿:“请皇贵妃明鉴。”

“这事儿我知道了,你下去煎药吧。”娴雅看着和敬清瘦的脸颊:“你想要做什么,自然是该说清楚的。”

“主子,宫里派人传话来了,说是万岁爷带着额驸已经去了慈宁宫。请主子速去。”仙儿过来打断了娴雅的沉思。

“嗯,衣裳带来了?”娴雅转过身:“到那边正殿去换,咱们这就过去。”

仙儿点头:“主子放心,先时主子吩咐拿来的衣裳已经预备好了。伺候主子更衣就是。”

娴雅不放心地看了眼睡在榻上的和敬,多少人在这儿说话仿佛都跟她没有关系。若不是有了个不算是真心疼惜她的母亲,豆蔻年华的女孩儿家说什么都不会是自己看到的这番情形。

“主子放心,这儿的宫女倒是待公主很仔细的。”仙儿看出娴雅的心思:“公主这样子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好的,哪怕是主子请来华佗在世也要从头治起。断不会这会儿就有了好医药能让公主变得跟从前一样。”

娴雅叹了口气:“前儿杏儿她们回宫看我,说起从前长春宫那几个嫁出宫的宫女的情形。倒是点新奇的笑话。”

仙儿愣了一下,这可不是什么新奇的笑话。烟霞本来还在庆幸嫁了个有些家底的男人,结果出宫没多久便知道是个吃喝嫖赌无所不精的,每月钱粮刚一到手就没了。后来索性将住屋当掉,又将烟霞卖到了三等ji院日夜卖笑。至于那个墨菊,男人倒是待她好,偏偏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婆婆待她没有一点好脸色。第三次怀孕,临盆之际偏是难产。就那样子母子两人死在了床上。

当时杏儿说了一句话,老天爷是长了眼睛的。这话主子听了什么都没说,怎么这时候反倒说成是个新奇的笑话来?

新一月新迹象,大家拭目以待…求奖励求粉红哦

正文第五卷风云际会第二十九章出人意料

第五卷风云际会第二十九章出人意料

“瞧瞧,偏是婉儿回宫住了这么些日子。额驸就来接,还真是如胶似漆片刻不舍。”刚到慈宁宫给皇太后请过安,钮钴禄氏看着娴雅便先自笑起来:“你这做额娘的,也不说舍得不舍得?”

“皇额娘瞧着婉儿长大,心里见着婉儿走也是舍不得。倘或媳妇再说,岂不是让皇太后心里愈发是舍不得?”娴雅望着一脸娇艳的女儿,没看到巴勒珠尔之前女儿倒还是未出闺阁的样子。撒娇和弟妹说笑,无一不是当日在自己身边的模样。只是见了巴勒珠尔,就变得娇羞默默起来。

巴勒珠尔也是,好好跟皇帝或是皇太后说着话。装作是不经意间回头,眼睛说什么也要看到婉儿身上。哪怕只是短短一瞥也必定是要落在婉儿身上。

两个人这副模样反倒是让娴雅想到自己身上,当初初为人妇的时候。即便是也有不少人在看,那时候甚至不知道身为阿哥的弘历留宿宫中一月是什么缘由,只是从那以后两人就仿佛是再不相见了。

这时候看到女儿甜蜜如斯,娴雅反倒是从心底羡慕女儿能有一段这么好的姻缘。若是把自己半生不幸来换取女儿的一世安好,说什么也是愿意的。

“你跟朕说的事儿容朕思虑一番,明儿你到养心殿跟着一处上朝。”皇帝看着巴勒珠尔:“说是要回蒙古去,婉儿也去?”

“不知公主如何打算。”巴勒珠尔笑起来,撺掇着去蒙古实则是和婉的心思。当着皇帝的面偏说是自己的意愿,难道是她不愿自己父母知道就是这样不愿在京中久住或是急切间想着离开紫禁城越远越好。

“也该让她四处看看,这几年朕国事繁缛。原先说是要陪着皇太后到江南走一遭,偏生苗疆出事。和王带着你到云南去,一走就是大半年。实在是脱不开身,先时给婉儿许的愿反倒是做不到。如今也是有了婆家的人,自然是出嫁从夫。”皇帝看上去心绪很好,慈宁宫里就算是心中有事在母亲面前下巴颏也是圆的。

“婉儿,瞧你阿玛多向着你。”皇太后由娴雅扶着起身:“当着额驸的面,皇祖母也不会尽数向着自己的孙女儿。咱们满蒙原是一家,从太祖太宗的时候就是这样子。康熙爷膝下那么多公主,多半也是做了蒙古的媳妇。瞧瞧你的姑姑和姑奶奶们,可不许丢了皇祖母的面子。若是被皇祖母知道,你就不必再回来跟皇祖母撒娇了。”

“婉儿可不敢让皇祖母跟阿玛额娘丢脸。”一面说一面望着巴勒珠尔笑起来:“若是有人欺负婉儿,皇祖母可是要给婉儿做主的。”

“别人还能欺负了你去?你不欺负人便是好的。”钮钴禄氏笑个不住:“额驸啊,要是婉儿在府里摆公主的架子欺负人。你是一定要告诉我知道的,从小就是被她阿玛额娘五叔五婶儿捧在手心里长大。这时候嫁过去,只怕也是被你们惯着。”

“公主金枝玉叶便是相让也是该当的。”巴勒珠尔很会讨得皇太后开心,说话办事又是极其小心谨慎的。适才进宫之前听说皇太后笃信佛教,便将在云南时候请回的一尊和田羊脂玉观音一并带进宫送到皇太后面前。皇太后见后双手合什,夸赞不止。

“嗯,是个懂事孩子。”皇太后低声对娴雅耳语道,娴雅微微笑着:“真是皇太后和皇上素日疼爱婉儿,才会指给她这么好的额驸。”

“你也是个会说话的,我就说像你这样子才算是有了福气的样子。”

娴雅有些心事重重地样子,尤其是眼瞧着本来还要回到承乾宫的女儿因为巴勒珠尔前来接她回去,不过是转瞬之间女儿便离开了紫禁城。或许以后想要见见女儿也不过是跟如今一样,女儿到底是出嫁了。再贴心也不会跟从前一样回到自己身边了。

“额娘,额娘…”和馨穿着件不算厚实的袍子从自己住的寝殿跑到前面寝殿:“我的猫猫呢?”

“那不是。”因为被自己抱了一下午,这只猫就是赖在身边不肯挪窝:“馨儿,穿这么点儿不怕冻着了?要是伤风了,又该嚷肚子饿了。”

“额娘,皇父怎么不回咱们宫里了?”和馨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一转:“难道还是病势好了就不来了?”

“过会儿就来了。”娴雅也是说不准皇帝会不会到宫里来,毕竟看到和敬那个样子心下很是不舒坦:“馨儿,额娘有件事要问问你。不管额娘问你什么,你都是一定要跟额娘说实话。记下了?”

“嗯。”和馨抱着自己的爱猫:“额娘要问的是不是三姐姐的事情?”

“你从哪儿知道的?”娴雅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很容易被人看透心思,就是小女儿也能够猜中自己这点小九九了。

“哦,午后我跟哥哥回来就没看到额娘。嬷嬷说额娘到长春宫看三姐姐去了。”馨儿一副不以为然地神情:“额娘,像三姐姐那样的人就该落得那样。都病成那样子了还在想着心思害人呢,我还记得小时候额娘给我说的故事。东郭先生与狼,要是没有东郭先生那样的滥好人,那只狼说不准也就不会再有吃人的事儿了。”

娴雅愣了一下,莫非自己反不如一个孩子心狠不成?“馨儿,额娘看你三姐姐也是该当的。你想想,额娘总摄六宫事。三姐姐是皇父的女儿,额娘怎么能弃之不顾?”

“嗯?”馨儿望着天好一会儿,怀里的猫不安分地叫了一声。馨儿抱着猫也不说话踢踢踏踏就跑了,娴雅本想跟女儿说什么反倒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熏笼里的香气四溢,整个寝殿里全是淡淡的檀香。娴雅拿起火筷子拨了拨木炭,一个人对着这空旷的殿宇。好久都没有这样静谧过了,似乎早该就是这样的岁月。只是自己不甘心被人冷落所以一步步往前走,只是走了这么久才发觉一切又回到原处。

“奴才给皇贵妃请安。”娴雅方才从长春宫回到承乾宫,高芸嫣的病势日益沉重。有时候居然有些不认识人了,尤其是方才去看她的时候。说话颠三倒四,就是看着自己那种眼神也跟往日不同。

巴林珂茵居然在偏殿里坐了一个多时辰,这么看不过是自己方才出门她就来了?为何偏要自己不在宫中的这当口到自己这儿来,难道是为了像自己说明,她并不是这些时候别人嘴里说的那样不堪?

“坐着说话吧。”娴雅淡淡瞥了一眼,这两天有些懒懒的。要不是回话的宫女说出的话危言耸听,说什么也不会强撑着去了趟西宫。

“谢皇贵妃。”珂茵捋衣在一旁的锦墩上坐下,小宫女徽儿端了盏娴雅喜欢的冰糖莲子放到娴雅手边。另外的宫女给珂茵端了一盏春茶放好后退了出去。

娴雅慢慢喝着莲子汤:“今儿这么大雨,怎么过来了?”

“奴才有件事不跟皇贵妃说明,心里便是过意不去。只是觉着若是被人屈死倒不如自己跟皇贵妃说清楚,求皇贵妃开一线之恩。”珂茵眼圈红着跪在娴雅面前:“奴才求主子给奴才做主。”

“我这儿没外人,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娴雅慢慢喝着汤,没有想要她起身的念头只是看着她有些做作的脸。

“都说毓秀有了半产之症是奴才的过错,其实奴才真是冤枉的。”珂茵很是委屈地抽噎着:“奴才做什么要去陷害她,便是她能够怀了龙种难道奴才就不行?不过才入宫多久,就算是她怀了龙种也不过是一时的风光。来日方长,总有一日奴才要比她好得多。奴才犯不着拿自己的日后来跟她计较这些。”

娴雅放下牙匙淡淡看了眼巴林氏,这话倒是多年在宫中的生活中第一次听到。来日方才?难道是自己当年也是做如此想才会隐忍这么多年,巴林氏是总督讷亲的爱女,若说是这几年宫中的秀女主位中,倒是她的出身最好。只是皇帝对她反倒不是十分热衷,莫不是为了她是蒙古旗?

“这话我就不明白了,难道你做了什么叫人觉着一定是你所为,所以这么多人就是把话落在你身上了?”娴雅漱漱口,一股闷闷地气涌动在胸口。

“皇贵妃明知道有人说了什么,反倒是向着别人不向着奴才。奴才不服”巴林氏嘟着嘴,仿佛素日婉儿在自己身边撒娇的样子。

“不服?你自己个儿做了什么糊涂事,居然还来跟我说不服。”娴雅有些着恼,这几日都是在被他们一些贼喊捉贼的事情闹得头疼,自己一直不舒坦仙儿总说要让太医来请脉。也没功夫应承这件事。

“主子,奴才真是被人冤枉的。”巴林氏依旧是跪在地上:“毓秀跟奴才住在一个屋檐下,若是有什么不好岂不是所有事儿都会推到奴才身上。奴才什么身份,堂堂总督小姐还会跟她一般计较。岂不是纡尊降贵?”

“放肆”说出这种话就活该打嘴,娴雅忍不住喝道:“什么地方,你睁眼瞧瞧。不是你家的总督衙门,这儿是你讲究身份的地方。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后才许出来。”

巴林氏一直觉得娴雅都是老好人一个,突然这样子倒是叫人极不安心。“嗻。”皇贵妃已经是等同于皇后了,要是跟她犟嘴只怕真会吃了大亏。

感谢大家打赏,湘灵开新书了。新书自然或有新气象的。《名萌世家》

等着大家来踩。湘灵很喜欢大家的打赏和粉红哦

正文第五卷风云际会第三十章醍醐灌顶

第五卷风云际会第三十章醍醐灌顶

“岂有此理。”娴雅手里的茶盅重重搁在一旁,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此刻越发难看起来:“哪有撒娇撒到我这儿来的道理,便是没错也是有错。”

“主子,您别跟她一般见识。”仙儿听到珂茵很是失礼的说话,已经知道娴雅非要发火不可。只是没想到会是最后撒娇和耍赖都用上了,这位主子身子不舒服也不是一日两日。就是平时出了这样的笑话,自然也是没什么好颜色的。这会儿身子不受用,越发是难得说了。

“嬷嬷?”小宫女徽儿看见玉沁从后面出来,赶紧上去扶住她:“嬷嬷,您怎么出来了。”

玉沁和蔼地笑笑:“我跟主子说会子话,你们都去外面伺候。没吩咐就别过来了。”

“是。”仙儿知道玉沁在承乾宫算得上是娴雅的主心骨,很多时候到了上下不分的地步。很多时候娴雅会去玉沁的屋子里坐上很久,说话是不能让第三人知道的。

“嬷嬷。”娴雅起身扶着她坐下:“身子好些了?怎么就起来了,要是有什么我过去就是。”

“我不过是听见这些时候这些话,觉着有些事情很是古怪。不知道主子发觉了不曾。”玉沁拉着娴雅的手:“这么多年,主子行事已经不是奴才能够料到的。只是有些事注定叫做灯下黑。”

“灯下黑?”娴雅愣了一下:“嬷嬷,这话怎么说。”

“兴许这些人说的都不如巴林氏说的,主子觉着呢?”玉沁很是冷静地说道:“巴林氏自视甚高,自然是不会跟宫中的大小太监通同一气,况且她学的那样子狂傲不羁又怎么会去结交下人。这是其一;那个叫做毓秀的,父亲是侍郎。身份也不低,自然是不会做这些叫人看不起的事情。那么剩下的人是谁?”

“高芸嫣?”娴雅失口道:“她都是病入膏肓的人,还做这些孽做什么?”

玉沁摇头:“未必是她,她如今能够见到的人出了长春宫以外。谁知道她还有什么本事,只有一个人是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也最容易惹事的。除去一个是一个,这就是她的初衷。至于是谁并不重要。”

“愉妃?”娴雅终于知道自己想到了却又一直不愿证实的事情,很久以来都是想要跟自己套近乎,只是大年下因为一些事情闹得皇帝在病中不高兴。又是五阿哥永琪自己不争气,念书什么的都不如从前出息。皇帝免不了要怨怪愉妃几句,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做出这些事情?

“主子只要是前后想想,这些日子她来过承乾宫还是到什么地方走过?依照她的性子,原是每一处都要到的。昨儿钟粹宫嘉妃来的时候不是和主子说起过,愉妃常常歪在宫里哪儿都不去。”玉沁坐在炕上,脸色远没有从前的红润。仿佛一块被时间浸yin多年老玉,虽说没有了当年的光彩,只是那种温润和柔和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

娴雅捏着眉头,眼睛直愣愣盯着旁边的玉制香炉半晌。转过头道:“给嬷嬷端碗糖蒸酥酪来,今儿早上膳房做得不赖。”

“是。”徽儿在外面答应了一声,不多会儿就端来一盏放到玉沁手边。

“这些时候主子只怕也是不好?”玉沁并不推辞,端起碗慢慢吃着:“我瞧主子的颜色都跟前些时候不同,说话也是懒懒的。不会是有喜了?”

“嬷嬷不说我倒是没想到这个,等会儿让太医来瞧瞧。”娴雅抿嘴一笑:“婉儿都大婚了,再有喜岂不是被人笑话。”

“只怕皇太后这会儿就盼着主子真有喜了,就是皇上也是这么想的。”玉沁不以为然:“主子,若是真有了。说什么也该晋封皇后了,当初咱们不也就是等着水落石出的这一天。富察氏作孽,白白糟蹋了天子元后这么尊贵的身份。高氏也是命在旦夕,试看宫中还有哪个能和主子相比。这皇后的宝玺一开始就该在这承乾宫。”

娴雅微微摇头:“嬷嬷这话我也是想过,只是日子久了也就渐次淡了。嬷嬷,当初额娘是为着先帝。我为着谁?旁人不知,难道嬷嬷不知我的苦?”

“为了两个阿哥,主子看看皇太后就知道了。”玉沁吃了两口糖蒸酥酪:“先帝时候何尝将皇太后放在心上过,敬的是孝敬皇后宠的是年贵妃和后来的谦嫔,她只是生了一个好儿子。一个被圣祖爷养在身边教导长大的好儿子,才能在孝敬皇后薨逝以后稳坐熹贵妃的位子。而今时今日,主子岂不是比皇太后当年要好得多。主子是皇贵妃,再往前走一步就是皇后。皇上对主子还有一点心,就用这一点心来换换将来何尝不好?况且两个阿哥也是皇上膝下生母位份最高,念书最出息最伶俐的阿哥,就算是这个,也不是寻常阿哥主子能够相比的。”

娴雅摸着下颌,这话从前倒是没想过。毕竟有了这份心倒真不是妃子所为,岂不是盼着皇帝早死?不过玉沁说的话不无道理,毕竟在这深宫里最要紧的就是手里的权势。皇帝对自己还有多少宠爱,谁也无法揣测。

如果这时候一个人不知深浅,就是这样子一味做一个妃子,哪怕是皇贵妃也只是妾。位份最高的妾,比之于正名正分的妻倒是真有了不可逾越的门槛。谁也无法预料日后会不会有一个让皇帝另眼相待的妃子,直接擢升至皇后。那时候再后悔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十数年的光阴为人作嫁绝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再说自己也没有这么傻。“仙儿,去值房找太医来诊脉。”娴雅隔着窗户吩咐道:“什么也别说,就让他来就是。“

“是。“仙儿在外答应着,不一会儿就看见执事太监出了承乾宫大门。

玉沁笑着道:“若是没猜错的话,主子这次只怕还是俗话常说的隐孕。“

“何谓隐孕?”娴雅好奇道:“我可是没听说这话。”

“隐孕也是听人说起过,说是早先时候。很多有大作为的帝皇,多是在娘肚子里呆了不止十个月。主子这么些时候都只是懒懒的,反倒不像从前害喜那样子,只怕太医诊脉也会觉着新奇。”玉沁想想前后:“只要认准,立刻请人到雍和宫去给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立下长生牌位。”

“怎么?”娴雅越发是新奇:“哪有没出世就立下长生牌位的规矩。”

“主子,但凡是有这样规矩的多半都是凭借上天旨意到人间的。能够多想些辟邪保佑着主子和阿哥格格平安一世的法子,就多想些。再说雍和宫里喇嘛哪一个不是当初王府旧人,识得孝敬皇后,受过主子恩惠。只怕就是愈发尽心了去。”玉沁侃侃而谈:“这是别的主子都没法子和主子相比的好处,主子切不可忘了。”

娴雅点头:“到底是嬷嬷,要是我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正说着,太医已经背着医箱到了承乾宫院中:“微臣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吉祥。”

“起来说话,无须多礼。”娴雅点头:“招你进宫,是为着这些时候有些胃口不开。只怕是有什么大症候。”

“待微臣给皇贵妃诊脉。”叩了个头方敢进了正殿。娴雅从炕上下来,仙儿伺候着放下珠帘。太医也让太监帮着放好请脉的小枕,在娴雅面前半跪着坐下。三根指头微微按着脉门,一面捻须微闭着双目:“主子这些时候进膳可好?”

“胃口多有不开,吃的也少。”娴雅看他的神情,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由。

“主子月信可准?”太医再一次摸着脉息,有些个古怪。明明是滑入走珠的脉象,怎么就是没见过这样的喜脉。

“说来也怪,前些时候看看就是了结果又不是。“娴雅抿嘴:”因为那些时候万岁爷圣躬违和,我也就没十分在意。“

“微臣给皇贵妃贺喜,皇贵妃龙胤在身,已有三月。”最后一次总算是摸准了,这可一定是的。而且照这情形来看,说不准还是个皇阿哥。

娴雅大喜过望,一旁的玉沁和仙儿也是喜笑颜开。这次可真是要什么来什么,盼望着是有了大喜还真是不负重望。

“可是摸准了?怎么我倒是觉着跟从前不一样,大不像那时候有了喜的症候。”娴雅存着半信半疑的样子:“我倒是觉着可疑。”

“这是皇贵妃素日劳神不觉着,有些脉象不稳。该要主子好生歇着,好好养胎。须是过了四月才能有了症候,主子放心。微臣这就下去恭写脉案,禀奏皇上知道。”太医十分了解娴雅的为人,若不是十拿九稳也不敢在娴雅面前说嘴:“皇上大病初愈,听到这样的喜事自然是高兴地。”

“你去写脉案吧。”娴雅点点头,外面伺候的太监引领着太监出了正殿。

仙儿带着一群人在娴雅面前跪下贺喜,娴雅满脸笑容地受礼:“好了,都起来。今儿通通有赏,仙儿带着他们到账房领赏去。”

“奴才们谢主子。”宫女太监们未免喜气盈腮,宫中最值得喜庆的莫过于跟着一个好主子。而恰恰这位主子又是有了皇帝宠爱,还是后宫位份最高的主子就更好了。

湘灵求打赏求粉红,更是感激大家去看湘灵的新书——《世家名萌》看英勇辣妈怎么击垮小三贱男,和自己的宝宝做一对世家名萌

正文第五卷风云际会第三十一章永璜

第五卷风云际会第三十一章永璜

娴雅看着面前的玉沁:“嬷嬷,咱们是不是该去雍和宫请个长生牌位了?”

“不急,等会儿皇太后若是来了。主子就和皇太后回话,说是想请雍和宫的喇嘛给皇太后念经祈福,皇太后保准会说起这件事。那时候等到皇太后说出请长生牌位的事情岂不是保险得多?”玉沁似乎成竹在胸的模样:“这事儿主子不可从自己嘴里出来,安佑宫恰是旧年间皇太后在王府居住的寝殿,皇上就是在那儿出生的。主子能够在那儿请回长生牌位必定要是皇太后说话才算是有用。”

“嗯,就全依着嬷嬷的话。”娴雅抚摸着肚子,这次不知道会是是个什么。若是个格格,虽然是好只怕还不够做皇后最大的奠基石。必定要是个阿哥,还要是个跟在安佑宫出生的,当初皇帝一样的模样才好。

不出所料,皇太后得到了喜讯在慈宁宫便有些坐不住了。也不管初春时候依旧是春寒料峭的气候,就命太监抬着鹅黄肩舆到了承乾宫。

玉沁知道钮钴禄氏来了,也不好当面跟钮钴禄氏照面。这几年钮钴禄氏少见她自然是最好的,玉沁是孝敬皇后身边的人未尝不为钮钴禄氏所忌讳。最好是少见面,也免得钮钴禄氏对娴雅起来疑忌。

“皇额娘吉祥。”娴雅迎到院子里,当面请了跪安:“这时候冷,皇额娘怎么过来了?”

“来看你呀。”钮钴禄氏扶着娴雅的手下了肩舆:“我听见太医奏上来的话就是坐不住了,这可是少见的事儿。还是叫做那个隐孕的话,这是书上说的故事。怎么就是活生生的到了咱们宫里了,可见是有大典故的。想想,先时有了永珑和馨两个龙凤兄妹在前,这次又是隐孕。看来啊,你倒真是个有大福分的。”

“谁的福分大,也赶不上皇额娘福分大。”娴雅丝毫不敢怠慢,福这皇太后进了正殿在宝座上坐了,又是当先一礼:“皇额娘万福。”

“别这么多礼数,先坐下我有话和你说。”皇太后指着身边的锦墩:“好生养着,太医说有些不稳这可不好。我听说皇帝新纳的那个舒贵人也有了。虽说是月份比你大些,居然是有些滑胎。原本你也不需我再担心。只是这孩子的出身跟旁的不同。况且又是有着大福分的孩子,说什么都不能怠慢了去。”

“是。”娴雅装作沉思很久的样子:“听说雍和宫的喇嘛念经很是灵验,皇额娘这么厚待媳妇,媳妇想求喇嘛给皇额娘念延年保寿经给皇额娘祈福。”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瞧我这记性。”钮钴禄氏一下子想起来:“叫人到雍和宫去,就说传我的口谕。在安佑宫给皇贵妃和三个阿哥两个公主立下长生牌位,让那儿的喇嘛日日念经直到皇贵妃平安分娩。”

“嗻。”外面早有伺候的太监答应着去了。娴雅笑起来:“先时说是媳妇要给皇额娘请喇嘛念经,怎么这会儿倒是变成了皇额娘让人给媳妇念经了。”

“你不懂,在这宫里讲究得多。你这样的际遇不是人人能有,怕是福装得太满为鬼神嫉妒使坏,而咱们自家的雍和宫喇嘛最是灵验不过。在那儿立下长生牌位,只要有主持喇嘛念经。任何鬼神都不敢靠近或是存着敬畏之心,也就是平安吉祥了。”钮钴禄氏很是得意地说道:“安佑宫还是当初皇帝出生的地反,我那时候也是不懂。后来还是孝敬皇后知道了,叫人在密云寺和宫里的英华殿给我们母子许下了长生牌位,才有今日的福分。”

娴雅笑起来:“这就是仗着皇额娘的福祉来保佑媳妇了。”

“你自己的也不错。”钮钴禄氏拉着她的手:“先时我跟你说的话,你那时候不答应我也不好强要你做什么。如今又有了身孕,不为自己想也要给阿哥格格们想想。”

“是,额娘怎么说媳妇怎么做。”娴雅自然不知道皇太后所指何事,不过是她想得必然是跟玉沁和自己说的那样,进封皇后。

“我跟皇帝说,这立皇后的事儿不能拖了。”皇太后喝了口热热的**:“虽说皇贵妃摄六宫事,到底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况且你事事比先头的好,做什么不能正位中宫?换做是我也是不服,偏是你还没这份心思。我倒还真是看不明白你心思到底是想些什么。”

娴雅倒是愣怔了一下,心里想什么?是为了儿子还是自己?高芸嫣要的是皇帝全部的宠爱,富察氏要的是她富察家一家的荣宠。自己要的是什么,总不能跟皇太后说自己其实是什么不愿要,所要的就是在波诡云谲的宫里吃口安乐茶饭吧。

“我知道问了你你也是不会说的。”钮钴禄氏依旧是一脸的笑意,没有什么是比宫中添丁进口更大的喜事。况且这个添丁进口的人还是自来孝顺听凭自己吩咐的后宫之主,仪天下养的皇太后不止是要皇帝孝顺,天下太平。还有儿子身边的妃嫔们都是不惹事的,要是跟这么多儿媳妇别扭起来,那日子可就是难过了。

还好,这一个不用自己操心。不像是富察氏,做什么都是瞧不起自己出身微贱。还跟那个升平署的小贱人说是自己不过是侍寝格格出身,这岂不是把自己这婆婆当做成了笑柄和眼中钉肉中刺了。

需要知道,皇帝的后宫纵然自己是母后不算是当家人。可是生出皇帝的人到底是自己,不是你富察氏。而且就算是要立嗣君,皇太后的话依然是至关重要。寻常人想要做皇太子做大阿哥,只怕皇太后不答允皇帝也未见得能够成事。